所有女配过一遍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青衫书生
“不清楚,只怕没那么简单。”
“实在想不通啊,就这种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小师妹喜欢。”
“你难道没听说,同届男弟子对他的评价吗?”
“什么?”
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在这里,君匪抬起头,正好望见找不到一丝褶皱的冰蓝色弟子服,和那些七嘴八舌的男弟子们太不一样。
“滚。”君沅轻笑着,语气却卸下伪装,真真正正寒到骨子里。
男弟子们蜂拥而散,君匪望着明明难过的要死,脸上却固执漾着笑容的少年,轻声开口,“你不必在意...”
“君沅是一颗黑心苹果。”君沅冷静地望着她的眼睛,“他们是想这样说。”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欺负你的是我,我的不好,也只能是我亲口告诉你。”君沅仍旧笑着,浅色的眸子里邪气四溢,那是他最后一道防线...守着心底秘密的防线。
什么是黑心苹果?外表有多光鲜亮丽,内里就有多腐烂发臭。
等君匪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时,她已经再也找不到君沅。
*******
不打算再争锋相对的君匪静下心来,一心投入减肥大业。
整整半个月,她把自己困在禁制中,没有出过偏殿一步,饿了就拼命修炼,实在捱不住就喝点水。君匪从来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也因着这份坚忍,仅半个月身体就有了不少变化,修炼的速度一日日递进,体重也在随之减轻。
推开殿门,光线刺得眼睛有些发晕,她下意识伸手去挡,这才留意到,原本肉嘟嘟的手掌变薄了,指尖不至于纤细,但手指间的缝隙明显变宽了。
走至庭院中的一池清泉旁,她咧嘴一笑,看着水面上脸小了一圈的女孩也回以一笑,这才确认自己是真真正正的瘦了。
倒影中,还是稍显圆润的一张脸,五官却凸显出来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笑眼眉弯弯,原本塌下的鼻梁也挺立出了山根,精致小巧的唇,微翘的鼻头,配着过分的白皙,好看极了。
她捏了捏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漾起灿烂的微笑,果然,胖子都是潜力股。唯一遗憾的是,身材的变化没有脸蛋的变化那么明显,不够纤细,有些微胖。君匪不甚在意,对她而言,行动变得灵巧,不累赘就已足够。
换了水绿色的春裳,君匪把宽松的袖口裤脚收紧,打算下山采办,想到下山,她突然就忆起被她用伪造信骗下山买徽墨的少年,许久不见,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走出山门的时候,君匪的眼睛突然一亮,从山下台阶慢慢走来,冰蓝色弟子服熨贴得一丝不苟的身影,不正是君沅吗?
说曹操,曹操到。
她激动地挥舞着胳膊,远远就朝少年打招呼,直到他看也不看一眼,从身边一米之外走过,君匪才失落地放下手,朝着那道孤傲的背影喊道,“...君师侄?”
少年的脚步猛地顿了顿,他不可置信地回头,仔细回味辨别着那道声音,试探地唤道:“小胖?”似不确定,他盯着女子的身形,仔仔细细打量了半天,漂亮的眼睛里有些失落。
所有女配过一遍 第16节
这样偏胖的身材,玄机门女弟子里一抓一大把,怎么可能是她?
第23章 立地成魔·君沅
“君沅,永远不要小看一个胖子。”
少年的心微怔,他回过头,身后传来同那日用泥字写着的,相似的话语。
那一天,只有他和君匪知道。
“小胖...”君沅长嘘一声,仿佛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最后一根稻草,笑容从心底发芽,在精致如玉的脸颊上开出花来,“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这些时日,你闭门不出,我当真以为,你讨厌我到如此。
“怎么会?为什么不理你?”君匪站在一米之外,伸手指了指少年的心口,“君沅到底是不是一颗黑心苹果,我还不知道呢。”
我只相信,我看见的。
少年的眸微闪,浅色的瞳孔里划过一抹慌乱,他眨了眨眼,换上一贯的淡漠,嘴角微微勾起,“小胖,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他说完,心却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君沅猛地一愣,他竟从未像现在这样,期待一个答案,一个从君匪嘴里说出来的答案。
怕你说是,也怕你说不是。
“君沅,你懂不懂,什么是喜欢?”君匪直视着阳光下那双过分剔透,反而看不清底的眼睛问道。
“我...也许不懂。”君沅突然低下头,逆着光,只能看见他轻颤的睫毛,“我只知道,喜欢不是...占有。”他轻声说完,再次漾起邪气的笑容。
仿佛,一闪而逝的脆弱,只是君匪的错觉。
“小胖,我们下山吧,你和我,两个人。”君沅抬起头,莞尔的笑容里藏了太多君匪看不懂的东西,他不确定地问道:“我们是朋友,对吧?”
他重重咬着朋友这两个字,像是提醒自己,又仿佛是守着心底某个秘密,而朋友,是他绝不能跨越的底线。
君沅没有告诉君匪,有一个秘密...他守了七年,第七年,那份情感不受控制地变了味道。
*****
山脚下,早已不同于上一世的格局,君匪苦着脸,她最烦找地方了,路痴两字,从不浪得虚名。
“君师叔,你跟紧我。”君沅笑意促狭,他走在前面引路,一米之距,领着君匪远离人群独行。
许是生人勿近的毛病,君沅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但君匪发现,他对每一个店铺都熟悉得像是自己开的一样,连角落里的一家糖葫芦小店,也一清二楚。
那是一位老人家开了十多年的小店,君匪尝了尝,味道果然比之前见到的都好,她舔舔嘴上的糖渣,还想续杯,一米之外的少年却加快了脚步,唤道:“君师叔,跟上。”
“好吧,好吧。”君匪瓮声瓮气地跟上,她垂着眼眸,根本没注意到君沅悄悄回首,眼底的异样情绪,“君师叔,那太甜了...”
君匪蓦然抬头,前面少年眸光一闪,他加快脚步,耳根微微泛红。
“师侄儿,你走慢点。”
路过闹市,君匪突然发觉他像是十分抵触,她轻声唤道,却见君沅运起灵力破开人群,头也未回地往几乎无人的深巷而去。
爬满苔藓、肮脏的小胡同里,君沅握拳的手抵着墙面,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漂亮少年的眉骨滑过脸颊,滴在青筋微凸的颈间。
“还是,不行吗?”他狠狠砸向墙面,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一片血肉模糊。
“该死!”他低低咒骂一声,望着血液混和着污秽的墙面,心口条件反射地泛着恶心,七年前那不堪的一幕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
君沅紧紧咬着唇,颤抖着取出怀中酸涩的橘子干含入口中,那种糟糕透顶的感觉才压了下去。
“君师叔!”本能的反应过后,君沅浅色的眼眸里是真切的慌乱...他把君匪扔在了后面,他分辨不清人脸,而君匪的身形也变了。
“果然,我是个不祥之人。”君沅苦笑一声,眸底满是苍凉,茫茫大街上,模模糊糊的人脸一片,他想上前问是不是君匪,脚步却如何也不能挪动。
君沅脸色惨白,狠狠抠着掌心...还是没办法,没办法和人亲近吗?
突然,君沅似想到什么,他再次用灵力逼开人群...一条街的距离,恍若隔了千山万水,君沅无比艰难地回到那家糖葫芦小店,他凝着那道背影,声音颤抖地唤道:“君师叔?”
小板凳上的水绿色身影闻声回头,君匪漾起灿烂的笑容:“君沅,看来我们挺心有灵犀的。”
少年的心这才放下,他偏过头,不想让君匪察觉自己一丝一毫的异样,收敛好情绪,玩笑般开口:“小胖...”
“什么?”君匪咬了一口糖葫芦。
“如果以后,我找不到你了,就来这里等我。”
“行,我吃着糖葫芦等你。”
*******
日落西山,再回玄机门时,君沅说什么也不听,固执地让君匪解下发带扔给他,然后顺手解开束紧自己一头墨发的锦带,交缠着打了个结,扔过去,让君匪握着尾端,他提着前面,不伦不类地走了一路。
直到入了山门,这份联系才在弟子们错愕的眼神中解开。
君匪红着脸束好发,却见一米之外的少年仍旧披头散发,微风轻轻吹拂,散乱的青丝拂过他如玉的脸颊,精致漂亮得比女子还要过分。
“君师叔,明天见。”君沅惯性地抬起右手,却在一秒怔愣中换成了左手,他扬起笑容,转过身,走上长长的青石台阶。
“明天见,你...”君匪笑着道,“没什么,再见。”那只手,一路上君沅死死藏在衣袖里的手,刹那一瞥中,依稀可见结着暗红色的血痂,和少年的白皙细腻极不相称,君匪只觉刺眼的很,这种感觉由眼入心,刺得她心口微涩。
那么,这种感觉到底是原主的,还是她自己的呢?
君匪甩甩头,迈着大步往回走,越来越远的青石长阶上,少年从树荫下走出来,他披散着墨发,固执地望向慢慢变成黑点的水绿色身影,唇角漾起清浅的弧度。
多看一眼,或许再见到你,我就能容易些认出来。
*******
君匪回到殿内,正好碰见了许眠,他叫住了她,“小徒弟,一张脸苦成这样,又碰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师傅,我只是觉得...君沅有些奇怪,他身上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君匪回想起闹市里少年的异常,不相信他的生人勿近是别人口中所谓的清高孤傲。
“君匪,你听好了,为师只说一遍。”许眠经年不变的面容突然凝重起来,“君沅他,绝非你良人。”
“为何?”君匪不可置信地反问。
“因为他...没办法去爱一个人,没办法给你想要的一切。”许眠直觉越放纵,事情会愈发不可收拾,他小徒弟这点心思,早该断了。
“你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哪怕跨过重重阻碍,有一点,也绝不会更改,而这一点,足以摧毁君沅最后的心防。”许眠的语气肃然,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清晰倒影着君匪错愕的神色。
“小徒弟,不管是为了谁好,你若真喜欢君沅,就离他远一点。”许眠狠下心来,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君匪没有说话,心却一点点沉入谷底,他们之间,究竟隔着什么,注定...不能在一起吗?
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生疼,是原主的感受吧,一定是原主,她只要阻止君沅娶掌门的女儿,完成任务拍拍屁股一走就好了,才不用管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呢?什么阻碍都见鬼去吧,想让我离他远一点,想都别想。
笠日,君匪换上新采办的合身衣裙,清新的水绿色衬得她像枝嫩柳,好看是好看,就是...昨日下山买的全是水绿色。
她实在不懂君沅的执念,难道天天穿一个颜色就会形成个人特色吗?像她之前惯穿黑色一样,认识的人只远远望着她的体型和衣服颜色,哪怕看不清脸,就猜到是她了。
“唉...真是莫名其妙。”君匪漫不经心地走着,她为什么就要听君沅的呢,就因为那双浅色眼睛里难得的那点希冀吗?
想着想着,头顶突然被砸了一下,君匪伸手一摸,摊开掌心,那里躺着一颗用薄纸包裹的水果糖,清甜的果香逸散出来,让人的心情也随之好起来。
“君师叔,想我没?”树上,精致的少年慵懒地把手枕在颈后,他翘着二郎腿,惬意得不得了。
“想了,想了。”君匪把糖果塞到嘴里,“如果还有一颗糖,就更想了。”说完,树上的少年潇洒地在一米外站定,笑着睨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师侄儿,砸了我就想走?”君匪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君师叔,因为——”君沅回眸一笑,双手背着身后,什么也没拿,他笑道:“因为...下次再告诉你。”
“不说?”君匪歪头问道。
君沅轻笑一声,倒着后撤,边走边抬手喊道:“小胖,再见!”
君匪轻哼一声,转过身,诧异地三步一回头,每每回头,少年都配合地漾起讨打的笑容,摆着手,无声启唇:“走吧,走吧!”
待那抹水绿色身影消失不见,君沅的脸色才如水般沉静下来,周身的气质寒得冻人骨髓。
“少主,属下...”黑衣人现身跪下,神色紧张。
“我说过吧,她在我身边的时候,你们有多远滚多远。”君沅轻声道,眉宇间染上一抹郁色。
黑衣人神色一凛,带着畏惧,道:“少主,若非十万火急,属下不敢冒犯。”他小心翼翼揣摩着君沅的神色,一字一句道:
“当年那个人,找到了。”
第24章 立地成魔·君沅
君沅笑了,那双眼却冻结如冰,他勾唇敛眸,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味道,“很好,他的命,我亲手取。”
“是,少主。”黑衣人留下线索,正是七年前那场变故中唯一的幸存者,金陵谢家的前任家主。
那场变故,也彻底成全了修仙界的大换血,以临安温家为首的三大修仙世家彻底没落,淮安兰家,金陵谢家留下的寥寥后人更是苟延残喘。
“哈哈,昔日风光的谢家家主竟躲在青楼里做了个小倌。”君沅的眸子里恨意翻涌,漂亮的手指紧紧扣住腰间的佩剑。
“少主,你恐怕需要...更好的一柄灵剑。”黑衣人此番打探,断定谢家家主不容小觑。
“我知道了。”君沅似想都什么,远山眉轻蹙。
玄机门中当属君匪的佩剑最具灵性,可他,却不愿意......
“等等,外袍,还有面具留下。”君沅叫住欲离开的黑衣人,远远接住了宽大的暗红斗篷,和半张只露出眼睛的银质面具,他把面具翻过来,内里凹槽刻着一个小字——“温”,临安温家的温。
七年前,君沅还不叫君沅,叫温沅,十三岁的少年,本该从内到外,都像苹果一样光鲜亮丽。
*******
橘子花香散落在风里,飒飒而落的白色花瓣把庭院洒得一地素洁,纷纷扬扬,沾落在树底的楠木桌案上。
君沅搁下笔,凝了雪白宣纸上的字迹片刻,推案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支白玉笛,横在唇边,那双浅色的眸中情绪复杂。
悠扬的笛声中,若有似无的有几分厌倦尘世的意味。
“静者,青争也。”清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君沅回过头,恰好对上女子弯成月牙的一双笑眼。
“青谐音同轻,轻争,看似放下,心中的执念却是顽固得很啊!”君匪提起雪白宣纸,凝着那颇具风骨的一个墨字笑道。
隐忍藏锋,行云流水,君沅啊君沅,你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
“小胖...”少年收起玉笛,从怀中拿出两颗不起眼的东西,轻轻扔到女子手中,“想我了吧。”
君匪摊开掌心,是那日的水果糖,她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听说,你要下山了,好像是...”
“不要信!”君沅猛地打断她,两人俱是一惊,他这才轻笑一声,“呵......吓着你了吧。”
所有女配过一遍 第17节
少年转过身,有意无意地拨弄着被雨水洗的发亮的树枝,“我以前也经常下山,这次跟以前,也一样。”他回过头,莞尔一笑,“小胖,等我回来...”
“给你带好吃的。”
君匪笑着低下头,没有说话,她摸了摸腰间的虚弥剑,想起先前系统的话,“宿主,任务恐怕有变,有人觊觎你的灵剑。”
觊觎便觊觎,这种坑爹玩意,她心甘情愿双手奉上,何况君沅,似乎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君沅,我想吃角落里那家的糖葫芦,你一定要记得给我带回来。”她伸出手接着零落的花瓣,偏过头望着少年,笑靥如花。
“好。”君沅捻了捻掌心,他一定会做到。
“今天晚上,你有空吗?”君匪捧着手放到唇边,吹散手心里的花瓣,状似无意问道。
“我...没有。”
“那真是遗憾,本来还想请你陪我一起看星星。”君匪拍拍手,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少年的掌心捻得更紧了,他张了张唇,却什么也说不出。
你什么也给不了她,所以,不要让她心存一点点希望。
很久以前,就有人曾这样告诉他,他听了,也做得很好。
晚间的山风,刮在脸上,像冰刀子般,偏夜幕上的星辰,光华璀璨。
想要看到事物好的一面,就要先忍受不好,人,好像也是这样。君匪坐在玄都山最高处的石头上,仰起头,万丈星光扑面而来。
夜风梭巡,漫地清寒结霜,她靠近悬崖,搓了搓手,松开了虚弥剑。冰冷的剑身顺势下跌,突然,身后有根长鞭凌空一勾,又把剑卷了回来,君匪毫不意外地回头,目光却闪过怔愣。
身形清瘦的男子隐在宽大的暗红斗篷中,他的脸上戴着半张面具,只露出一双似曾相识的浅色眼眸,君匪转过身,偷偷笑了一声,她早知道君沅会悄悄守着她,他以为遮成这样,就不认识了吗?
肩上传来轻轻的力道,她回过身,君沅正用剑身点着她的肩头,意思似乎让她接过去。
“送你了,我今天被人拒绝,难过得不想要了。”君匪苦着脸,心里却乐开了花,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君沅根本没想到她会认出来,作为一个脸盲症晚期,他始终相信,乔装打扮足以隐藏身份。
再次推了推剑,见君匪还是不接,他的眸子里闪过几分无奈,似宠溺。
“真的,送你。”君匪强调道:“不过,你得帮我做一件事。”她望着君沅,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
“嗯。”他点头,收起虚弥剑。
“这里...”君匪往石头一边挪了挪,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下来,陪我一起看星星。”
君沅愣了愣,一点一点走近笑容灿烂的女子,却在她一米之外惯性地停了下来。君匪见此,朝他招了招手,少年只好点点头,在她期许的目光中挨着石头边坐下,仍旧远远相隔。
“你为什么...躲着我?”君匪靠近一点问道,少年猛地站起身,慌张地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我总会知道的,君匪在把手枕在颈后,在石头上躺下,认认真真地欣赏着满天星辰。
总有一日,我会弄清楚你这不让人碰的毛病到底是什么原因。
不远不近处,君沅静静守候在一旁,他的眸光比星辰还要明亮,难得温润的凝着她的侧脸,漫天流光萦绕在少年和少女周围,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
笠日清晨,君匪揉了揉头望向四周,早已没有少年的身影,她坐起来,暗红色的斗篷从身上抖落,似乎还带着君沅身上的橘子花香,清洌纯粹,极淡极雅。
一路上,回殿途中,君匪再次碰见那三五成群,多嘴多舌的男弟子。她轻哼一声,根本不打算理会他们嘴里的诋毁和中伤,却在听到那两个字后,脚步几不可查的顿了顿。
青楼——他们说...君沅去了青楼!君匪的心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她状似无意地从男弟子身边走过,耳朵却听得很仔细。
“君沅去青楼?不可能吧。他那样一个死洁癖......”
“要我看,这事只怕是真的,有师兄亲口承认,他们从烟花之地出来时,恰巧就碰见了君沅。”
“那真是稀奇了,你说他没事去那干嘛啊?”
“你过来点,我寻思着他估摸是为了报仇。”
“报仇?没听说君沅跟谁有血海深仇呀!”
“诸位有所不知,据说他刚被许眠祖师带回玄机门时,连话都不会说了,他娘好像就死在他眼前,不仅如此......”
“滚。”君匪冷着脸,不带丝毫情绪地扫过噤若寒蝉的弟子们。
不过是一群意犹未尽,从别人痛苦中寻找乐趣的八卦男。
她转过身往前走,根本没心思在意被扣的逼格指数,身后越来越远,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像根刺般,扎得她的心生疼。
君匪紧紧抠着掌心,“侮·辱”,“糟·蹋”这几个字眼似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走着,脑海里一片空白,两条腿僵硬地挪动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木然地撞上眼前的粉墙才停下来,眼底的泪早已盈眶。
“姐姐,你为什么哭呀?”
粉墙黛瓦上,娇俏的少女坐在墙头,歪着小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是不谙世事的懵懂。
君匪抬头望着她,憋回了眼泪,“我没哭,沙子迷了眼。”
“骗人。”小姑娘咯咯笑起来,“阿爹和阿娘也是这样,看着阿箬眼眶通红,还偏说是被寒风吹的。”
“你叫阿箬?”君匪听到这个并不陌生的名字,实在无法和漾起孩童般笑意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
“是啊,漂亮姐姐,你可以接我一下吗?”
“我......”
君匪望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矮的女孩儿,还没摇头拒绝,墙头上的姑娘就直直朝她扑了过来。
眨眼间,熟悉的青色身影一闪,凌空把下落的小姑娘接了过去,来人一个旋身,在不远处站定,“小徒弟,没事吧。”
许眠松开阿箬,望着君匪似哭过的眼睛,有些担忧。
她摇摇头,却见许眠身后的小姑娘扯了扯他的衣角,甜甜唤道:“祖师,君沅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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