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金爵
作者:壹糖
少年身世流离,孤身坠世。先后被花甲乞丐和苦行僧所收养,其后遇逢劫难,巧被一派仙宗九云山“天枢宫”救起,意外发现身中“紫罗煞劫”天谴劫难,生死已定。其后缘随仙门,步步解开身份疑团……
藏金爵 序章
宣阳城地处南方,依山傍水气候温润舒适,四季如春,虽不比皇城都郡那般锦绣繁华,却也算得是块富饶之地。
正值九月已入中秋,农忙亦然结束,人们正当清闲。
城中的问仙来茶坊也正是红火,此地乃是居民和过路商客歇脚消遣的场所,因宾客众多,且来自四面八方,所以大到国之政务,小到婚丧嫁娶、奇闻异事,无有不知无有不晓。
“昨日正午,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愣是突然间天出双日,白入电光后又赤红如血,天空程七色斑斓,真是惊奇之极啊,想必是有大福将至呀”一茶客感慨道。
“是啊,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这种天象还真是头一次见,该是吉兆,该是吉兆啊”茶社老伙计边收拾桌椅,边应和道,一脸嘻笑。
“不瞒诸位,在下还真得一消息,恐与这天象有所关联,不知在座各位可愿听来。”
说此话者乃问仙来茶坊的家客,瘦高个头,一袭黑褂裹身,眉宇间透着一丝奸猾,倒也显有几分学识。常年在此设一茶座,以闲谈秘史,买卖消息为生,人称“鬼耳”。
话音刚落,席间茶客们一阵议论,遂有人吆喝道:“鬼耳先生,都说你无财不得金口开,此消息要得几文钱呐。”
鬼耳摇摇头笑而不语,两粒儿小眼睛往上一翻,对众客家一番打量,遂合起手中折扇推至桌前,道:“此消息得来不易,也是在下舍命而得之,无有一百两且不便告知啊。”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客官们无不感到诧异,却更是让人好奇,究竟是何等消息竟如此金贵。愣得一时无人接话,想必又要落得有问而无答亦。
正当此时,堂前突然现一老者立于屋间,紫袍长发,气宇不凡。着装配饰竟与此地完全不同,有些异域风采。
他步伐轻盈稳健,仅两步便近至桌前,道:“这位先生,老夫愿换得此消息,不知先生可愿换得”话间老者手执一块上等马蹄金置于鬼耳桌前。
众人见状无不惊呼,就连鬼耳也被惊得目瞪口呆,赶忙起身拱手作揖道:“当然换得当然换得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何以这般要换此消息”
说着话,鬼耳也不忘拿起金子在手里把玩几下以试真假,最后竟凑到嘴里使劲咬了一口这才心安,一脸的陶醉模样。
老者拱手予以还礼,爽朗的笑了几声道:“我得之自有其用意,至于尊姓大名,我孤身漂泊于世姓甚名谁不足挂齿,先生无需多问,只管将你所知告诉老夫即可。”
“既如此,尊家且随在下到里屋详谈。”
话闭,二人便随伙计移步二楼上房。
一入房间,老者便支开伙计先一步开口道:“先生无需客套,请直言告知老夫便是。”
鬼耳见状,也不再多礼,闭上房门便近于老者跟前说道:“想必尊家已知道此消息与昨日天象有所关联,若非在下亲身所历,还真不知是真是假,现在想来也如梦似幻。”
老者示意鬼耳坐下慢慢道来。
“前日家里来信儿说要置办田地,只是家中二老年事已高,操心得油盐酱醋,却拿不定大事的主儿,就托人带信儿让我回去处理。”
“我备了些银两,昨日一早便启程赶路。老家地处偏远,一路上多是山涧沟壑,甚是难走。且到临近中午时分,途径凤鸣山时,忽听到谷中有怪兽嘶吼,其声如雷,震彻山谷,惊得鸟兽四散逃窜,碎石翻落。就连代步的驴子也受到惊吓,一个踉跄将我摔到在地,夺慌而逃,害我险些滚落悬崖丢了性命。好在有惊无险,只可惜折了盘缠,又丢了那头蠢驴。”
“正当此时,我尚惊魂未定,却突感一股灼热之气迎面袭来。随之,眼前惊现一头巨兽腾空飞来,个头之大,且足以吞下整头生牛。它通身金黄且带有红色纹路,周身环绕着蓝色烈焰和闪电,我见势自认小命难保,自当听天由命了。殊不知这怪兽并非冲我而来,只见它左扑右闪却更像是在逃蹿。”
“果然不出所料,紧接着谷底腾起十几个红衣金甲手执各式兵刃的仙家,他们个个相貌俊美驾得青云,紧追不放且出手招招毒辣。只见那巨兽被逼的走头无路,跃至凤鸣山顶仰天长啸,最终因寡不敌众败倒在狂风骤雨般的围攻之下,顷刻间凌光四射灰飞烟灭。”
“其后便是昨天大家都看到的奇异天象,正是因此而起。”言罢,鬼耳长长的舒了口气,目光遂看向老者,意等他回话。
“在下所知所晓亦是如此,已全然告知阁下,且句句属实并无半点遗漏。”
老者听罢微微点头却是若有所思,随后竟突然发笑:“哈哈哈哈哈哈甚好甚好承蒙先生如实相告,老夫不胜感激,只可惜你命亦如此,我已得之想要,且要再送先生一程。”
话闭,鬼耳稍有一丝疑惑刚想问之,却不想才一转身,胸口就一股灼热袭来,一下子被打出十米开外破门而出,生生嵌入大堂墙壁之中七窍生血一命呜呼。
大堂茶客们看到此景,无不脸色煞白,亦然吓得哑口无言,四散逃开。而那老者也随之步出了房门,引得众人纷纷侧目,遂要转身离去,却突然又被众人拦下,将之团团围住。
一青壮伙计叫嚣道:“你尚不能走,光天化日岂容你如此撒野,扰了此处的安宁,定要拿了你再去送往官府。”他自知身单力薄,话语间不时的怂恿着看官们前来助势。
老者见众人将之围困却并无慌乱,仰天一声长笑,遂屏气凝神挥臂一震,一股气浪随之将众人掀翻在地,震的门廊地板石碎瓦裂。但这力道用的也是恰到好处,众人跌撞爬起均是毫发未伤,看来老者并无意加害大家,也是吓得无人再有半声言语,遂各自散开通道目送老者离去。
藏金爵 第一章 巧遇山匪
冰雪消融燕飞来,春风笑得百花开。寒冬虽是难熬,但终盼得春天还是让人分外开心的。
仙阳道九云峰,是修仙圣地天枢宫的属地,此时正值春季,天气初暖。漫山遍野一片绿意盎然。
山下小道儿上和风轻抚,不时传来一阵阵男子的说笑声,好是欢乐。二人都是九云峰天枢宫的弟子,胖的叫陆言,瘦的叫骆锋。二人都是奉了宋都厨的吩咐,下山去购置一些调料回来,这会儿正是赶回的路上。
陆言身宽体胖,走上不久便觉得体乏,背手捶了捶自己的后背感慨道:“唉要是学会“纵云梯”就好了,来回也才一盏茶的功夫,何必再废这脚力真是委屈了这一双脚掌。”
身旁的骆锋正以树枝作剑温习着剑法,一听此话撇嘴笑道:“那“纵云梯”可是上乘的仙法,以咱们目前修为来看,少说也得十年差不多,现在想来却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还是老老实实卖些体力为好,兴许还能赶早一些”
陆言低头看了看自己圆润的肚腩甚是无奈,遂自叹息道:“是啊,只怕骆师兄再修十年确是足矣,我却未必能行,少说也得二十年才好,师兄将你我归为一类确是抬举了,陆言实不敢当啊。”
骆锋听罢忙接话道:“师弟此话差矣,修仙问道本非易事,万不能急功近利明分高下,何况师傅经常提点我们要“清静无为返朴归真”,我们要是对此太过执念,岂不是背离了师傅的教诲,也违背了我们修仙的本意,还是要顺其自然为好,所谓“道法自然”嘛勿要太多杂念。”
陆言听了连连点头道:“师兄所言极是,确是师弟有些心急了,还是脚踏实地的好,以后还望师兄多多提点,勿让师弟再陷混沌之中了”
骆锋回笑道:“师弟言重了,此番道理你自是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到用之时却方显迟钝,我也仅是背背课文而已,你这一番捧赏倒让师兄我无地自容了。”言罢两人不住的乐笑起来
正当二人聊得惬意,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打破了气氛,二人随即凑上前去一看究竟,谁想竟是四五个彪形大汉正围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少年怒骂,二人也不知缘由是何,却是不便上前阻挡,于是就躲在灌木之中先探个虚实再说。
只见那领头的红胡子大汉叫的最是凶猛,一边怒骂一边不住的抽打着少年,道:“你个小畜生,还跑是不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放火烧我们百虎寨的粮草,还好救得及时,不然那一房粮草非化成灰不可。”那红胡子大汉越说越是气愤,手上的力道也是加重了几分,只抽的那少年是体无完肤,鲜血淋淋。
但那少年确是丝毫不惧他的厉色,小小年纪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如此抽打却是一声没吭,反倒是满脸不屑的笑意。直看得那红胡子越发的恼火,随即“噌”的一声抽出身后的宝刀,遂要一刀结果了那少年的性命。
骆锋见状胸口随之一紧,正要起身去救,却见那身旁牵马的汉子率先一步拦道:“五哥,此时不可这孩子还得拿去复命,这会儿要死了,大哥那里咱不好交代,您暂且忍耐一下,待到了寨里再杀他不迟。”
红胡子一听稍作迟疑,随即“哼”了一声便将宝刀送还鞘中,厉声道:“暂且留你一会儿,先绑了他,等到了寨里再好好收拾你。”说着话还不忘朝那少年狠狠瞪上一眼。
二人瞧了半天,总算看个明白,那少年真若被他们带走势必凶多吉少,此时再若不救,必将酿成大错。骆锋脑筋一转立时有了主意,随即向陆言耳语了一番,便决定开始行动。
骆锋率先跳了出来,冲那人群喝道:“好个山贼,好歹你们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竟专干些欺负小孩儿的勾当,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好生可笑。”
那几个大汉正要将那少年抬上马背,忽然听到有人拦驾也是猛然一惊,但回头一看竟是一个白衣道士在那叫嚣,遂又各自放松下来。
那红胡子大汉很是不屑,头也不抬便奚落道:“你这道士,好好的神仙不做,偏在这里逞强好事,劝你还是少管闲事,该干嘛就干嘛去,再搭上自己的性命可就不值了。”话语间根本没将骆锋放在眼里,甚至连手上事务都没心思暂停一下。
骆锋见势心中嘀咕道:“想必这贼人肯定是有番能耐,不然也不会如此目中无人,其他几个汉子却是只顾干活不管不问,只有这红胡子一人先声搭话,看来肯定是这里领头,我先设法激他出手,试试深浅便知如何应对。”
眼见几人马上就要上马离去,骆锋立马抽出宝剑上前拦了他们去路,厉声讽笑道:“好个红毛鬼,他们好歹尊你一声大哥,这会儿你却吓得跟缩头乌龟似的不敢应我,你若乖乖投降拜我一声大哥,我今日便放了你们去路,你看如何”
那红胡子一听此话登时便火冒三丈,想自做了山寨第五把交椅,哪来听过这番侮蔑,不觉眉头一皱,怒道:“你个道士真不知好歹,爷爷有意放你,你却不走。既然你非要送死,那爷爷便送你一程。”
骆锋遂乐道:“嘿嘿,红头鬼这才像话,快快下马来讨教几招瞧瞧。”骆锋话语虽是轻佻,但心中却是全神戒备,势要好好接他几招探探底细。
说着话那红胡子一个翻身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双脚刚一触地接着又是一个凌空跃起,也不知他何时抽出的宝刀,此时正快速朝着骆锋迎头劈去,动作干净利落,力道也强劲十足。不过,这一招一式虽看似行云流水,但内行的骆锋一眼便探明了底细,这也源自天枢宫精于收藏天下武学典籍有关,入门弟子早已熟知于心,他这野路子刀法虽也干练,但却不足一提,天枢宫八九岁的娃娃都能陪他耍上一耍。
藏金爵 第二章 驱匪救人
这番看来骆锋心中也随之轻松了一些,以他的剑法对付这般手段自当轻而易举,那红胡子也是巧劲儿在足,蛮力在手。见刀锋快到头顶,骆锋立即迎剑挡去,只听“哐”的一声火花飞溅,骆锋也是手腕一麻,看这力道没有十成也有八九,骆锋随即借力往侧身一带,瞬间泄了他的刀势,一步未挪便化了此招。红胡子也是用力过猛,被骆锋这么顺势一带险些撞在树上,接连踉跄了六七步这才站稳,脸上也顿显惊异之色,瞬时便乱了方寸。
骆锋刚才分析也仅是猜想,但实际接过两招之后便得以证实,这山贼确是莽夫罢了,勿需动用真格,遂看向余下的几个大汉,乐笑道:“你们可都瞧见了吧,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妄称大哥,真不知以前你们是怎么当的山贼,莫不是那些被劫的百姓都被这红头鬼脸的模样吓跑的吧。”
红胡子只听的肝火凶烈,见那道士还正后背向己,还没等喘匀了气息便再次飞身出去,刀从左路带出,凌空一闪又从右路击出,直刺骆锋的后心而来。骆锋虽未回头,确是早已防好了此招,先前看他模样也不像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能出此招也并不意外,骆锋一个躬身侧步,右身稍稍一斜,手腕抖动剑身一个绕臂格挡,红胡子又刺一空,待他意识到后,半个身子已飞将出去,骆锋顺势在他后背送上一掌,红胡子一个趔趄便失去了重心,落地后连滚带爬的摔出老远,闹的一个灰头土脸好是可笑,众人皆是一脸惊讶。
红胡子跌撞爬起略显狼狈,想他昔日寨中也是威风八面,受众人敬仰,今日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受辱,甚有不甘。倘若今日不竭力扳回一局的话,势必要在兄弟面前颜面扫地了。如此想来,遂又一跃而起连发数招,但招招却又被那道士给全数挡了回来,丝毫不占半点上风。而且再看那道士也是只守不攻,却不知他要真心动起手来,自己还有无还手余力,思来想去却也不知该如何收场是好。
其余几个大汉见场面尴尬,一时也不知所措。本想伸一援手,却又怕大哥因此失了威风,只等红胡子已明显不敌对手,他们这才一道围身上来帮忙。而此时陆言也趁机偷偷摸到了马匹后方,将那少年悄悄抱了出去。
骆锋见师弟已救出少年后心中大喜,虽然再战几回合也并无压力,但毕竟是虚耗时间有弊无利,当下还是救人要紧,随即就使了一个“障眼法”也逃了出去。
那几个大汉突然不见道士踪影,亦然惊愕的不知所以,却也记不起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剩他们几人在这儿面面相觑一脸茫然,随即也都一并散去。
骆锋来到二人事先商议好的地点,陆言正在那里等候,只是看那少年状况不是很好,吱唔了几句便昏厥过去。二人一看情况紧急,势必不能再耽搁下去,于是赶紧背起那个少年便往山上赶去,此刻也只能求助长尊方能救他一命了。
二人历经一番周折终于到了天枢宫,长尊早已在门口等候,原来他老人家亦然算出今日之事,所以早早地便抽身出来。长尊俗姓华氏,法名长星,世人多以“长星仙尊”,或者“华真人”这般称谓。看到少年状况不甚良好,紧忙吩咐二人快将少年带到寝宫救治。
待众人一行来到寝宫,少年仍是毫无反应,身子瘫软无力,手脚冰凉。长尊上前探了探少年的鼻息,竟是细若游丝时有时无,再看脉象也竟成渐退之势,看来这少年已到了生死关口。
见势紧急,长尊忙将少年扶起,运转内力将真气从后背打入少年体内,以保他暂渡危机。事后又命弟子仲南到丹房取来“白虎金丹”喂他服下,因丹药对外伤也是颇具神效,随即又捻碎几颗敷在伤处,这样内服加外用势当快收成效。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但见少年面色微红,手脚渐暖,大有回转之色。陆言见状也是喜不自禁,但遂又疑惑道:“长尊,这少年还要几时才能醒来”长尊捋了捋胡须道:“这少年身子太过虚弱,适才历经生死,还需稍待休息。他皮外伤势倒并无大碍,只是体内脏器已明显衰竭,可能与他多日未曾进食有关,若不是幸得你二人施救,否则实难熬过今夜,也算你二人功德一件,待会儿让厨房做些软口的饭菜,等他醒来后慢慢喂他吃些,别的事务暂且放上一放,好生照顾这少年即可。”二人适逢师傅夸奖,一时间喜从心来甚是开心,应了一声便赶紧往厨房去了,骆锋则留在旁边恭候照应。
长尊眼神凝重的注视着少年,突然被他手臂上一道红色闪电状的印记吸引了目光,他上前细细端详了一番,发现此印记并非后有,而是与生俱来,他用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印记轮廓,驻足凝思许久,而后便是接连几声叹息,遂而感慨道:“想这少年救得一时,却救不得一世,真是造化弄人啊”仲南和骆锋听罢都一脸茫然,仲南紧回道:“长尊何以这般感慨,看这少年气色已是恢复不少,莫不是还有其他病症存在”长尊微微点头道:“不错,不过这并非病症这般简单,他身上的可是“紫罗煞劫”,今日有幸得以缓解一时病痛,恐怕早晚也要难免一死啊”“紫罗煞劫”二人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均是一头雾水。
长尊继续讲道:“这“紫罗煞劫”实则是天谴劫难,想必这少年也不得而知,因其根源追溯纷繁复杂,论得你我道法再高也难助他渡过此劫。直教作“本非是非人,却遭是非事”。实乃天意而为,还是任随天命吧。”二人听罢仍是似懂非懂,骆锋忙又追问道:“看他小小年纪何以会遭此劫数,长尊的话语弟子实在不明其意,还请道明真相。”仲南也紧忙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藏金爵 第三章 有惊无险
长尊此时眼光正放眼窗外,见二人接连生疑却是不露声色,宁定许久后暗自叹息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们还是各安其事吧。”说罢便拂袖离去,二人见状也都闭口不再追问下去。遂又看了看那少年,关切之中又多了一丝无奈。
临近傍晚,红日西落。一抹斜阳透过窗口照进屋来,房间里顿时染上一层温和之色,少年动了动手指,随即又慢慢睁开了眼睛。此时阳光虽弱,但猛的睁开眼睛还是异常刺目,视线也是一片恍惚不清。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却是力不从心,腰身更是乏力无比,还伴着阵阵疼痛,喉头也是干渴难耐,急需一杯清水来润一润口舌。
他使劲儿的挤了挤眼睛,稍作缓和,眼睛也逐渐适应了光线,一切也都变得清晰起来。只是环顾半天却也不见任何人影儿,安静的倒让人有些害怕。他脑海里快速的回忆着,想要弄清现在到底身在何处,但思来想去好像也没弄个所以然来。只是看这样子好像并没有什么危险可言,毕竟身上还盖着一床崭新的被褥,要知道从他记事以来可从来没享受过这般礼遇,真是让他又惊又喜。
他用力的咽了咽口水,想试着大喊一声看有无回应,可刚张开嘴巴,便不由自主的咳了起来。
骆锋正在门外打坐,突然听到咳嗽声便立马赶了过来,看少年神色惊讶,便乐笑道:“你总算醒了,可是比我预想的晚了不少”少年听了却是默不作声,还是呆呆的望着他出神。骆锋看他眼带生疏,随又进前一步,道:“你竟仔细瞧瞧,还认得出我吗”说着话还左一下右一下的转转脑袋,好让少年看的更仔细一些。
少年细细端详一番,确是认了出来,脸上顿显惊喜之色,一边开心一边不住的点头道:“认得认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骆锋见他终于认出自己颇是得意,兴兴的倒了一杯茶水递了上来,道:“嘿嘿,认得就好,不枉我救你一番,赶快先喝点茶水润润口舌,你另一位大恩人正在帮你准备饭菜呢,待会儿可一定多吃一些。”
说着话骆锋便将少年慢慢扶起,想他昏睡半天也是渴的厉害,早就晾好了茶水以备急用,果然他捧起茶杯两三口便喝个干净,骆锋又接连倒了五杯少年才算喝足,遂又扶他躺下,叮嘱道:“你先躺下休息,我这便去叫饭菜弄来,很快就回。”少年点了点头,骆锋便抽身离去。
少年也是闲躺不下,骆锋刚一走开,他便跳下床来。想他前一秒还疼痛乏力,这会儿竟是走动自如了,想必是那几杯茶水起了大用。他眼睛骨碌碌的乱转,打量着屋内的角角落落,好像所有物件配饰无一不让他感到好奇新鲜,他绕着屋子细细走了一圈,辗转又来到窗口便探头向外望去,眼前是一片绿野葱葱云雾缭绕,天边夕阳镶嵌云雾之间,映得云霞道道金红灿烂无比,只看得少年惊喜连连合不拢嘴。
正当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动响,少年侧目一瞧是两位恩人来了,他灵机一动紧忙藏到门后,势当吓他一吓,孩童般的天真顿时显露无疑。陆言、骆锋二人坦步进来全无戒备,两脚刚刚迈过门槛,少年“噌”的一下便窜了出来。二人路上还在为他担心,殊不知这人影儿竟是床上的少年,陆言紧忙稳住身子端好手中饭菜,骆锋本能的使了一个“撩佛腿”应对,那人影儿登时便飞了出去,在空中不住的哀嚎鸣救,二人这才看清原来是那少年。骆锋急忙又使出“踏雪寻梅”一式,这虽是上乘轻功但此时也不足以挽救落势,随又加之“摘星决”小成仙法,身影陡然间迅如闪电,单手接住少年后瞬间环在胸前,连续两三个旋转才稳住了脚步,随后便停在屋间,整个过程也就弹指之间,少年适才的惊恐表情瞬间变为惊喜,脸上也顿显崇拜之色。
骆锋将少年放回地上长长的舒了口气,心想“这少年伤势如此严重,怎会转眼间竟走动自如了,真是让人倍感意外,莫不是大家都误诊了伤势弄错了病情,不过这也绝无可能啊,毕竟他中午却是历经了生死,大家都有目共睹,再说师傅也绝计不会有所差错的,难不成这少年竟有些过人之处,实在令人费解”。
陆言见少年有惊无险,回了回神道:“你这小鬼,饭菜险些让你弄撒,不然你可有得饿啦”陆言话虽严厉,但却满脸笑意,并无责怪之意,也是对少年意外的状态甚感惊讶。少年嬉笑着跑过来道:“胖哥哥,我也记得你啊,是你们救得我,我是永远都不会忘的。”
陆言将饭菜放好回笑道:“瞧不出你这小娃娃还有情有义,不过,以后可不准再这般调皮了,险些出了危险,知道了吗”少年紧忙回道:“嗯嗯,胖哥哥放心,今后绝不会再这般吓你了。”陆言笑着点了点头,殊不知这少年在话里耍了小聪明,骆锋脑筋灵光,早已听出了猫腻,却也只是笑了两声并没有点破,心里非但没有厌恶之情,反而对这少年又多了几分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