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覆桃花倾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慕非安
是很好。韩湘雪暗想。她拜师调养这七年,除了学得一身旁人难及的医术,一直没有抛下练琴,算是对于父母亲的一个念想。师父佩依也会抚琴,偶尔教她些大气磅礴的曲子,往往一首曲子极长,掌握难,情感通达更是不易。但只要学会,其他的曲子并不成问题。
说来奇怪,遥想当年幼时读书习字,多是韩毓影管顾,倪月华管制并不严。却要求她与妹妹玉娆各学至少一样乐器,定期抽查。
想她当时站着堪堪能够到琴桌,这个要求实在是让人费解。
“雪儿,你过来。”红衣明艳的女子向她招手,见她越过帘子过来了,站在塌边,一段时间不见,身量仿佛又高挑了些,一时伤感,伸手抚上她发际,韩湘雪便十分乖顺地在她旁边坐下了。
倪月华拉着她的手,凝眸看了她一会儿,不由叹了口气,“雪儿长大了。”
韩湘雪望着她,没应声,觉得她应该还有话要说。果真,没过一会儿,她就怀念道:“你小的时候,还那么小,就不让我抱,又不让我亲,也不让你爹抱,说长大了不能让别人抱,会让人看笑话。不大点儿个小人儿,正经的很。”
韩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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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月假
这是一个噩耗……由于作者君我最近实在太忙,心有余而力不足,又不能降低标准瞎写,所以要请假。
呃,一月十日左右,再往后我就有时间了。就会保持日更,好上架。在此之前,是不太可能会更了。请大家先把我扔到犄角旮旯,等亮红的时候再搭理我吧(实在强迫症的下架也可以)。养肥了再看嘛。
所以,这一请就是
明天更新
时隔不知多久?
第四十九章 暗流
“不必了。”她闻言拒绝,唇边扬起一抹笑,“这两个选择,儿臣都不应。他们尽管来,我不怕。”
倪月华欲言又止,就见她三两下将令牌收入袖中,抬头,笑得眉目温晴:“这令牌,儿臣接下了。”
倪月华无话可说。
韩湘雪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解开了一个谜团。尽管这真相并不讨人喜欢,甚至令人有些火大,也总算了结了一桩事。
母女间三言两语,将事情交代清楚,她心下总算稳妥安定了一些。透过窗纸的暖光被一幕细碎的水晶帘子铰碎了,留下零碎的闪光和灿影;小案上是折来的金黄的迎春花,正鲜妍绽放。
自家母后握着手关切地问了几句,多是路上吃住一类问题。逐一答过,她不自觉便垂了眼睛,羽睫微微一闪。
倪月华许久不见她,现下看她精神有些不济,又正是午时春困,一轮春阳暖融融的,忽然上了兴致,要与她同睡。
“不如母后睡床,儿医睡榻上”韩湘雪往里间床榻上看了看,婉拒道:“床上狭窄,怕是容不下我们……”
倪月华探头看了一眼颇为宽阔的湖蓝被面,不置可否地挑了眉。
“儿臣身边有人睡不着……”
“我身边没人睡不着。”
韩湘雪:“咳……其实,儿臣睡姿不好……”
“无事,我睡姿也不好。”
“儿臣……”
倪月华微颦着眉头,眸光微闪,抿着红唇,看上去有些不悦了。
“不行,”她道:“我就是要跟你睡,睡不到你,我就不走了!……一走这么多天,连封信也不写。我不管,你得陪我睡。”
韩湘雪心中微动,说不出什么来,只得到了床边,叹着气除了外衫,挨着她在外侧躺下了。
又有几个宫女进来了,桂叶和琼枝收拾好两人的衣衫退下去,有人支起雕花窗子,微柔的春风将海棠暗香和桃花香送进来,一室暖香。
倪月华顺手将她搂住,她微微一僵。三四岁就分房独睡,她很不习惯有人在卧榻之侧。更别提像这样靠得这么近。然而眼皮沉得很,睡意沉沉间,她嗅着不知是倪月华身上的馨香,还是窗外花香,终于安稳地睡了过去。
韩毓影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个情形。
月白轻纱的帐子里,依稀可见两人对卧。两人皆是面向对方,如同对望一般。其长者雪白寢衣上绣丝丝红萝,一只脚探出被外,睡姿凌乱,少者则规整许多,一身雪白寢衣,被女子一只胳膊圈着。
二人长发散落枕上,偶有几丝交缠。韩湘雪长相肖母,同倪月华很有几分相似;平日由于性情不同难以得见,终于静默下来,两人眉眼相似的秀美,这景象便如同一幅静卧美人图,格外赏心悦目。
对韩毓影更是如此。
他一把拦住欲上前来唤醒两人的侍从,饶有兴致地盯着这一大一小看了一会儿。托腮四下望望,韩毓影顺手抓过笔纸,打算画个小像,将这难得的一幕描摹下来。
墨锭在清水中磨出漆黑的墨汁,他也已端正了身子,拾起笔——谁知这个时候,韩湘雪眼睫颤了颤,醒了过来。
她轻轻地挪开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手肘刚刚支在床上要起身,便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刚刚使上力的左脚腕一阵疼,甚至有几分火辣辣的烧灼感。
她不敢再妄动。用手肘支起身子,小心地坐了起来。韩毓影也从一边站起身来。当她意识到被淡淡的阴影笼住的时候,抬眸一瞧,韩毓影的声音便低沉地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
足腕上的棉布让她拆掉一半,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已经结痂却磨得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便猝不及防落到韩毓影眼里。
韩湘雪没想到他在这里,愣了一下。
“怎么受伤了谁做的”他皱起眉头,拂开纱帘低身去看,原本恬静祥和的神情一去无踪,伸手去捞她脚腕:“疼不疼”
“没那么疼。”她连忙把脚往回缩,然而还是被韩毓影一把拽住,无奈道:“真的不疼。父皇不要担心,儿臣无碍。”
“……”他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明显还想再问,见她仅着一身里衣,目光瞥向里侧熟睡的倪月华,压低声音道:“出来说。”
韩湘雪连忙点头。见他松开了自己裤腿,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一旁的丹枝和桂叶见他退出去,立即将外衣捧上来,服侍她起身。
“呀……公主这伤是怎么回事”丹枝先瞧见了异样,惊呼出声,“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不必麻烦。”韩湘雪叫住她,要她去找了伤药和新的帛带来,重新将伤口清理包好。
说起来,也不过是看着吓人。伤口内里本已经愈合了大半,是因为连日踦马赶路挣裂了些许,所穿的云靴又不如寻常鞋履舒适,磨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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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闲事
“这次事情做得不错。”白衣少女拎着茶壶,将热气袅袅的茶水倾入一只瓷杯,示意一旁的宫女将茶端给莫青蕴,含笑对他道。
“这是臣的本分。”青衣少年推辞一番,那盏茶还是搁在了他桌上。
“不,还是你的功劳。”座上的韩湘雪端起茶盏,道:“云州这件事很恶劣,也确实很重要。关于民生,如何都是重要的。听闻沧州一带前段时间水暖凌汛,如今如何了可有治理之策”
“暂时还没有。渝河曲折回环,水域颇广,泸水县、靠近柿花村那一段河道尤其狭窄。上游又宽阔许多,河冰遇暖早融。如今河水过不去,将要决口,附近又恰是一片良田,若是有水漫过去,只能是农家遭殃。”……
韩湘雪听着他的述说,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照他这样说,那两段河道宽窄相差极大,深度又有不同。尤其居上者黎云县地势较之鲁水县更高了不少。若是决了堤,发起洪水来,莫说淹泡良田,便是将人冲走也是有可能的。
她略略思考一番,叫宫女去取了一卷开页不小的卷宗来,翻开来找了一会儿,沉吟了一下。
这是工部的修缮薄。是之前一位尚书想出的主意。为了防止修葺某些年久城墙或房屋无从下手的局面,他命人将大大小小的工程悉数记录下来,与图纸装订在一起。按照不同的类别和时间制成一本本卷宗,日后要重修的时候便可以翻阅。
……这么说,柿花村那一段河道的河堤,还是按照旧方法修建的,高度也并不够。一旦河水决口,十有**拦不住。
她又找了一张地形图过来,与莫青蕴交谈起来。
两人对于水利工程都不是很精通,然而凑到一起,也能说出个三三两两来。眼看着天气将要彻底回暖,这件事耽搁不得,两人便谈论得更加热火朝天。
只剩下玉娆瘪着嘴在接近殿门口的位置坐了一会儿。看了会儿画本,觉得没意思,又跑出去逗韩湘雪送给她的那只红嘴壳翠鸟。
“唉……”她将一根草梗戳了戳鹦鹉的脑袋,叹气道:“姐姐好忙……”
弄得她想给她看个宝贝都没时间……
算了,先把宝贝端来给她看吧。
殿中,二人还在继续争论。
“治河之道,疏通为上,阻塞为下。若是重修河堤,治标不治本。不如分出一条河道将渝河水引进淮河,缓解压力。既多了一道水源,又免了决堤之患,是最好的办法了。”
莫青蕴略加思索,点头:“此法可行。”
“姐姐。”扎着双髻的玉娆捧着一个双层隔温的小瓷盏迈进门槛,走过来,乖乖巧巧地放在了她手边。
韩湘雪搁下手中的卷宗,端起来就往嘴边送。
“姐姐!”玉娆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桌上的卷宗,刚刚一走神,见此一声惊叫。韩湘雪险些被她吓得手一抖,那瓷盏堪堪在唇边顿住,往里一看,就见雪白盏底滑过一抹鲜艳红色,婆娑灵动。
韩湘雪:“……”
她略带茫然地放低了手中的瓷盏,玉娆连忙扑过来,托着她的手,松了口气。
“还好……”
“……鱼”惊魂稍定,韩湘雪低头看着盏子里不足寸长的小鱼,在剔透洁净的水中,红得鲜艳剔透、纤细明丽,时不时摆尾摇起一阵水花,漂亮的很——“为何把鱼装在汤盏里”
“它太小了,那些盆子太笨重,这盏子多好看。”玉娆得意地笑,眉眼弯弯,髻上的青莲坠子一晃一晃,忽然扯了她的袖子,仰头道:“姐姐陪我去喂鱼吗”
韩湘雪先是听着她说,温柔地笑。听到这个要求,却犹豫了一下,想到对面坐着的莫青蕴,无奈道:“这个……怕是不行。今天事情多得很,抽不开身……”
“啊……好吧,那姐姐早些用膳。我派人给姐姐送了杏脯,记得要尝一尝,很好吃的。”
“好。”韩湘雪轻轻拍拍她的头,看她捧着汤盅走了,还有几分落寞,生生忍下心里那股叫住她的冲动,不由叹了
今天的马上就到
今天太累了,一个?
第五十一章 上街
兴安十六年,四月廿九。晴空和煦,春光明媚。
繁花似锦,枝叶勾缠,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毓清宫的御花园一角,花草争妍,荷塘池水如同一块美玉,被暖风吹起了波纹,泛着波光,垂映着丝丝垂柳。
略高处玉桥上的几个少女身姿袅娜,站在最前的一个白衣,一个粉衣,手中拿着罐子,正在喂鱼。
稍年长的少女往塘里看了一眼,桥下一片黑暗的影子里,碧波粼粼几道波纹绽开,有鱼影踊跃着争食撒下的面饵,深红与碧绿纠缠,又忽的散开去。
韩玉娆一手拎着罐子,站在她身边两步远的地方,闷闷不乐。
“不是说要喂鱼吗玉儿”她又撒下一小把去,想唤她看看,却只看见她一边乌黑的环髻,只能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一去剿匪,就赶不上玉娆的生辰了。也难怪这小丫头生气,自己先前保证过会参加她的生辰的。
“玉娆,来,不生气,明天就要走了,今天陪姐姐多说说话,好不好嗯”
“姐姐……”她突然扑过来,抬头看她,眼尾还红红的,睁着被水洗过一样明亮的桃花眼,道:“你要小心,不能受伤了……”
原来是担心这个啊。她心里一软,摸摸她的头发,安抚道:“不会。我身手好,不会受伤的。”
“那……也不能在那里待太久,”她轻轻抽抽鼻子,辩解道,“山中蚊虫多……”
“嗯。还有吗”韩湘雪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觉得她简直乖得不行,顺手捏了捏她一边的环髻。
“还有……没了。不对,还要带上足够的东西……”她两条胳膊环着她,忽地皱了眉头,放开她来扳指头,“得有衣服,头面,宫女,杯盏,厨娘……”
“好了好了,玉娆,这些就够了。”她看她这个模样,赶紧叫停,温声道:“别担心,只是剿个匪而已,没事,等我回来,一定……”
韩玉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韩湘雪:“……”
就见玉娆一脸复杂地看着她,幽幽道:“姐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画本子里的将军,有多少个是因为说了这种话,就……”
她停声,沉默地将手比到颈边,尽量温柔地比划了一下。
韩湘雪:“”
为了安抚玉娆,更是想让她开心,韩湘雪打算下午带她出宫去玩儿一会儿。
当然,在此之前,她还要干点别的。
比如——
“审出来了”她坐在窗前的榻上,闻言有些惊奇。草草看了一眼所供内容,叹道:“榆林果然厉害。那个碧罗嘴硬得很,半年没开口,到了你手上,不到小半月便招了……”
她又翻了翻,喃喃道:“再没有消息,我都要忘了这个人了。”
一旁的穆邢一袭襕衫,垂手立着,眉眼如常带着几分阴沉,闻言没有作声。
白衣少女又将旁边放着的几张供词看了看,竟连那几个刺客的都有,再度感叹一下,一抬头,就猝不及防看到了他颈边的一小道——
韩湘雪:“!”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本着不窥探他人的道理,韩湘雪没有作声。两人如常商议了一下最近的案子和嫌犯。只是她还是忍不住联想到了那天在他屋里看到的东西。在他靠近过来的时候,目光便忍不住往他颈边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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