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福禄丸子
小家伙从出生至今没有这样病过,长安吓得直哭,骆敬之安慰她:“没事的,比这凶险的多的病症儿科医生们都见识过,他们一定会治好他的。”
他也熬了一整夜,孩子入院后他就一直守在旁边没有离开过。他有医生的冷静和敏锐,又带有亲友间那种真心的关切,听他说一句没事,长安才真正安下心来。
“谢谢你敬之……我们是不是太麻烦你了?你为什么还在南城呢,不用上班吗?”她终于意识到,他在这里停留的太久了。
“我难得不用朝九晚五和三班倒,清闲一点难道不好吗?你别胡思乱想了,你和孩子的身体健康最重要,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有事我会叫你。”
长安身心俱疲,靠在长椅上打盹,他把肩膀借给她,外套搭在她身上。
他的深造学业还有一年,届时继续做医生,或者回母校南城医学院任教都可以,就像眼下陪在她身边一样,都是他的选择。
陈玉姣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王嫂说冤孽,问她道:“你看骆医生现在对囡囡……会不会最后绕个大圈子,还是他们两个走到一起?”
也许不止王嫂一人这样想吧,打击来得太猛烈,连在咖啡馆帮忙的阿元他们都不再那么排斥骆敬之了。这种时候有个人让长安依靠,总好过孤苦伶仃一个人,何况还带着孩子,孩子总是需要父亲的。
然而陈玉姣却苦涩地笑笑:“恐怕囡囡是要一直等下去的了。”
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女儿。
尤其是她的朋友夫妇俩也经历过这种跨越生死的等待,最后让他们等到了。
莫澜受伤苏醒后跟程东去了美国,一年难得回来一次,所以出现在长安店里的时候,是真正的惊喜。
他们很久没坐在一起聊天喝咖啡,莫澜抱着肉团子不肯放手:“长安,你儿子也太可爱了,我以后生个女儿跟你结亲家吧?”
长安不懂结亲家的意思,骆敬之为她解释道:“就是儿女们结婚,你们做一家人。”
其实莫澜的勇敢,不是常人可比的。伤医案发生时她刚怀孕,那七刀让她不得不拿掉了孩子还陷入昏迷,伤好了之后,明知短期内身体状况都无法再负担起孕育胎儿的重担,说说笑笑间却一点也不避讳自己这个心愿。
相比之下,长安都不敢提左时的名字,一提起来胸口就是钻心的疼。
婚碎 第57节
她悄悄问程东:“莫澜昏迷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永远都等不到她醒?”
永失爱侣,不是所有人都会面对这么可怕的假设,她跟程东在这一点上算是同病相怜了。
程东笑了笑:“坦白说,没想过。我就是认定了,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他跟莫澜是中学同学,相识十几年了,大半人生都有对方参与,感情深入骨血,假如她不醒,他大概也撑不下去了。
当然这种话是不能对现在的长安说的。左时的事他们多少也有听说,其实长安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她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坚强。
“你只要相信能等到他,就一定能等到的。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他。”他安慰道。
“嗯。”
“敬之可能又要跟我做同事了,在南城医学院教书,你知道吗?”
长安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听清他的话,半晌才抬头:“啊,对不起,你刚刚说什么?”
程东摇摇头:“没什么,你别在意。”
他看向去吧台为他们加水续杯的骆敬之,有点为老友难过。
莫澜的手在桌面上与她交握。这种心情是很矛盾的,她一定也察觉到了。
等到一个人归来,就注定有另外一个人再也等不到了。
…
宝宝的抓周宴很热闹,大家在咖啡店里把小桌拼成大桌,在橙色格纹的桌布上摆好各种物件,等他慢慢爬过去选,最后他选了一把小刀抓在手里,不肯放手。
“真不愧是左时的儿子,跟老爸一样喜欢这些。”闵婕低声嘟囔了一句,别过脸,眼睛又红了。
长安仿佛无知无觉,把孩子抱在怀里,教他认人:“这是叔叔,这是姨姨,叫姨姨呀……”
他搂着长安的脖子,撒娇似的,一个劲儿叫妈妈。
长安看向窗外的晚霞,上回相似的情形,还是左时求婚的时候了,也是在这个空间,也是这样小桌拼成大桌,大家全都聚在一起。
日子过得这么快,宝宝还从来没叫过爸爸,她却感觉已经等了他一生那么长。
骆敬之从北京赶回来,但还是错过了宝宝的抓周宴。宝宝如今跟他亲近,在店门口的童车里晒太阳,看到他来了,就伸手咿咿呀呀要他抱。
他把小家伙抱起来,轻轻拉他小手:“你最近乖不乖呀?来,叔叔看看胳膊上的湿疹消了没有。”
陈玉姣对他笑笑:“你上次带回来的湿疹膏效果挺好的,最近已经好多了。”
“嗯,那就继续用这个,用完了我再拿过来。”
“谢谢你这么有心。”
骆敬之摇头,抱着孩子看向玻璃门里面的长安。她在料理台前忙碌着,好像刚学了拉花的新技巧,咖啡杯上能用奶泡做出立体的图案。
顾客满意,她脸上也多了点笑容。
“长安最近还好吗?”
“嗯,像这样有得忙的时候就还好,闲下来就还是那么安静,太安静了……我真的有点担心她。”
程东的话,在某种程度上给了她很大的鼓励,她终于又沉下心来等——在她自己那个小小的世界里,其他任何人都走不进去。
这一场等待,跟爱情一样,与他人无关。
咖啡店自有员工做最后的清理工作,早已用不着长安亲自动手,但她还是常常待到最后才走,很多时候都只是在角落安静地坐着。
有时陈玉姣会推着孩子过来接她一起回家。宝宝也喜欢妈妈的店,来了就手舞足蹈,路都走不稳呢,就巴不得每个角落跑一遍。
长安拉着他背上的学步带,生怕他摔了,亦步亦趋地跟着,像回到了自己蹒跚学步的时候。
今天小家伙有点兴奋过头了,又笑又叫地往前冲,眼看要跑进料理台。长安把他揪出来:“这里面不可以进去哦,妈妈告诉过你的,危险。”
她把孩子抱起来,他突然开口喊了一句:“爸爸。”
长安愣住了,低头看着他:“宝宝……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别的孩子开口学说话时很多都是先会叫爸爸,他们家情况特殊,教了很久,他都不肯叫。
也许是赌气吧,爸爸缺位那么久,错过了他的出生、他的抓周,还要错过多少,才能实现当初的承诺——跟他一起保护妈妈,还有妹妹?
长安眼里泛起泪光,低头在宝宝额头上蹭了蹭:“是不是叫爸爸了?再叫一遍……宝宝,再叫一次爸爸。”
她太执着于这一点微小的幸福,一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没有留意到门口来了今天最后一位客人。
“欢迎光临。”门上的小兔发出清脆的声音。
长安抬眼看过去,穿黑色卫衣、戴黑色鸭舌帽的高个子男人推开门走进来,脚步不太灵便,却在料理台前抬起头:“给我一杯咖啡,就这个。”
他指着餐牌上的今日特享咖啡,嘴角微微上挑,目沉如海。
原来所有等待都有意义,是真的。
一世情深,终于不再是徒劳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给了长安囡囡幸福,丸妈也心满意足了~~
感谢各位一路相伴,因为有你们,我的坚持才有意义,希望还能江湖再见。
因为出版那边还没确定,所以主角番外暂时还不能放,先更严冬和青青的故事,短篇,这周内完结,做不到之前那样准点日更了,见谅~
新文初定是五月底六月初开更哈,可能会先开《情债难逃》这个文,大家可以先收藏~
再次鞠躬感谢,么么哒~
☆、69.第六十九章
又一支舞曲终了, 严冬冷眼看着舞池里相拥共舞的男男女女慢慢散去。
圆舞曲里隐秘的暧昧让红男绿女们乐此不疲, 仿佛可以这样面贴面转上一整夜。
再看面前坐着的人,着象牙色薄纱软缎的礼服,全套定制玫瑰金镶钻珠宝,头发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纤长的颈和脸上温雅的笑容。
要论珠光宝气,她是全场焦点,这场舞会就是为她办的。
但她却并不跳舞,脚上那双意大利血统的银色高跟鞋如斯寂寞, 如同她的笑容,陪她撑足整晚。
华裳下摆完美遮盖她的缺陷, 她坐在高背椅上与往来的宾客寒暄谈笑, 没人看得出她腿脚不便。
严冬盯着她的小腿出神。
“又是最后一支舞了?”
“嗯,今天也不跳?”
“啧……也不知道这么大阵仗张罗舞会干什么,自己又不能跳舞。”
“怪可怜的。”
喧嚣热闹中,侍应生的谈论低声琐碎,却一字不落传入严冬耳朵里。
他趋前几步,俯身在莫青青耳边道:“莫小姐, 时间差不多了,车在门口等, 我送你出去。”
他收到的指示是今晚最后一支舞之前带她离场,保障她安全。
莫青青朝他笑笑:“又是最后一支舞了啊……这么快。”
笑容里终于有了一丝倦意。
严冬不落忍, 却还是朝她伸出手。
她把手放在他手心, 借力站起来, 却没有低调地掉头往门边去,而是拉着他进了舞池,微微偏头:“可以吗?就陪我跳一支舞。”
在场宾客的目光如聚光灯般拢到他们身上,好像已经轮不到他说不可以。
“最后这支舞是什么?”他问。
“狐步。”她答。
没有难度,严冬想。不过对于她来说……他低头看看她脚上的高跟鞋,“要不要把鞋子脱掉?”
她摔倒他可以扶住她,但如果她受伤,就是他失职。
她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快到他几乎以为是错觉。
她蹬掉脚上的鞋子,在他面前又矮下去半头,扬起脸问他:“这样可以吗?”
他一手揽上她的腰,说可以。
原来她有这样孤注一掷的勇气,那为什么之前任由他人看轻?
翩跹起舞间,莫青青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是了,他们并不熟,他第一次负责近身保护她安全,前后加起来说过的话不超十句。要不是这心血来潮的最后一舞,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名字。
“严冬,严肃的严,冬天的冬。”
她笑了,“我们的名字,好像冬夏两个季节。”
那时他还不知道,后来她养了两条狗,一个叫冬天,一个叫夏天。
舞完这一曲,安全护送她回半岛酒店,当日任务就算完成。道别的时候,她问他:“有没有兴趣,做我的私人保镖?条件我可以跟你的公司谈,不会让你吃亏。”
严冬没有当面拒绝,只说:“太晚了,莫小姐你先休息吧。”
其他事,可以改天再谈。
谁知她第二天就飞泰国,短暂停留之后转道缅甸,断了音讯。
显然是有大事发生,她才这样匆忙离开,留下他一人听社交圈的八卦揣测——带莫笃将军家那个瘸腿女赤脚跳舞的型男到底是谁?
不久之后,他也离开香港,前往美国受训,认识了一帮志同道合的好友,加入一个主要由华人组成的海外安保公司。
再见是在美国,老莫笃去世,莫青青受政治庇护,手里拿几本护照,身边的人全都换过一拨。
“嗨,我们又见面了。”她跟他打招呼,像昨天才见过面那样自然,“考虑好了没有,愿不愿意来做我的安全顾问?”
私人保镖到安全顾问,称谓越来越高大上,其实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保障她的人身安全。
严冬好奇:“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就因为那支舞吗?
“因为那支舞。”莫青青像是能看穿他在想什么,答案准到可怕,“你当时没拒绝我,所以我想你现在也不会拒绝。”
他舞技不弱,但枪法应该更准,既然不惮于跟一个瘸子跳舞,那大概为她拿枪也是可以的。
婚碎 第58节
严冬没吭声,她又苦笑:“其实我谁都信不过,雇谁都没差别。”
生在那种家庭,不是没有兄弟姊妹就万事大吉。她连自己的父亲都信不过,老莫笃一死,原本派给她最得力的安全官就先被撤换,然后是司机、保姆、厨师,她正努力培植自己人,但其实也没什么人可供她培植。
严冬说:“我要跟我老板商量。”
“江涵博吗?没问题,我可以直接跟他说。”
江涵博直到签完合同还有些难以置信,问严冬道:“来,好兄弟,说说看你是怎么抱到这条大腿的?”
之前他削尖脑袋找机会也靠近不了的客户,居然主动跟他签合同要人。
这差不多相当于为王室服务了——虽然是流亡的王室。
“我们以前就认识。”严冬轻描淡写地解释,尤其不愿腿脚有残疾的青青被比喻为“腿”。
“噢~难不成你跟这位莫小姐有一段孽缘?”
“是啊,你要听吗?”
“不不不。”江涵博连忙摆手,这种人物的秘辛他不想听,知道的秘密太多,他怕自己哪天被灭口。
能将八卦的江涵博一军,严冬十分得意。
他进驻莫青青在加州的豪宅,她向他展示放有枪械的房间,如同一个小型弹/药库。
严冬蹙眉:“这都是合法的吗?”
“只在这里合法,我想挑一把枪防身,请你帮我参考。”
女孩子当然选小口径手/枪,最好袖珍到可以藏在手提包里而不被注意。
但严冬并不建议她这么做。
“有我在,你不需要自己带枪。”他还不清楚她周围到底危机四伏到什么样的程度,但如果他在身边还需要她扣动扳机,那情况大概已经无法扭转了。
青青笑笑:“只是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他也信不过的时候,她就只剩她自己。
她说过的,她什么人都不信,也不敢信。
他为她挑了一把陶鲁斯,跟手机一般大小,可以随身带。她又约他去射击场:“虽然我有持/枪许可,但很多年没开过枪了,就当临时抱佛脚吧。”
何况还有他这么好的教练,不用多浪费。
严冬的反应有点微妙,青青问:“怎么了,怕我太难教?”
“你的腿……”
“放心吧,我的腿跳舞不行,站着还是没问题的。”
他拗不过她,不仅陪她去,还得手把手调整她的姿态。
两个人挨得近了,她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体坟起的肌肉和隔着衬衫传递过来的体热。他的呼吸干净平顺,没有一点烟草、酒精和药物的污浊气味。
她微微偏头:“你连烟也不抽?”
“不抽。”
“真难得。”
他稳了稳她握枪的手:“拿枪的时候,专心一点。”
有他在身后,她怎么专心得了?即使姿态不错,最后打出的靶数也惨不忍睹。
她自我安慰:“没关系,反正有你在,我大概也用不着开枪。”
嗯,最好他也不要开枪。
莫青青在每一个地方待的时间都不长,出行也都经过周密计划和安排,这也是严冬工作的一部分。
他跟着她全世界各处飞,狡兔三窟,她在各地的豪宅也时不时换过,他又要重新做安防布置,工作量大过他以前所有客户的总和。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位年轻的安全官,论经验,比他老道的大有人在,可是莫青青却独独对他青眼有加。
渐渐就有些闲言碎语流传,无非是说贴身保卫过于到位,连女主人的床都不放过。加上严冬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和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孔,的确有以色侍人的资本,谣言就愈演愈甚了。
莫青青问他:“你介不介意?”
介意什么?那些子虚乌有的闲言吗?严冬摇头。
青青笑笑:“我倒觉得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挺有意思,不该让你担这个虚名。”
严冬一震,这是什么意思?
青青看向落地窗外因一夜急雨而落了满地的红叶:“严冬,我马上要订婚了。很可笑吧?一次像样的恋爱都没谈过,就要嫁人做人家的妻子了。”
“对方是什么人?”
“政府军的高层,大概比我大20岁。”她补充道,“大多少岁都没关系,反正他们只是想控制老莫笃留下来的资源和财产,控制我,而我只是为了自保。订婚以后,我不用再这样到处躲躲藏藏地过日子了。”
相应的,也就没有自由了吧?
多么奇怪,她对自己的父亲好像也没有多少感情,一直都是直呼其名。
严冬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地问:“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啊,你陪着我,永远保护我,那我即使亡命天涯也没关系。”
“我会保护你。”
“是永远。”
这就不好说了,做不到的事,他无法给她承诺。
她仔细留意他脸上每一处细微的表情变化,最后自嘲地笑了笑:“是不是吓到你了?嗯,也对的,要照顾我这样一个麻烦人物一辈子,挺不容易的。”
“不是因为这个。”可是到底因为什么,他又说不出口。
青青的笑容已变得温雅可亲,拉住他的手:“算了,陪我跳舞吧,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低头看,她已经脱了鞋,赤着脚踩到他的皮鞋上。
“这样可以吗?”
“可以,但这样就只能跳华尔兹。”
“嗯。”
有他这么出色的舞伴,其实跳什么都不打紧。
“你好像什么都会?”严冬问,“什么时候学的?”
“小时候,我爸爸要求严格,但我身份特殊,又不能去学校,他就给我请了最好的老师,学了很多东西。”
“后来呢?”
“后来腿脚受了伤,有的就不得不搁下了,又改学别的。哎……”
“抱歉。”严冬跳错舞步,她的身体大晃了一下。
青青说没关系,接着道:“比如画画,服装设计,都是那之后才学的,我很喜欢。”
严冬思绪有些飘忽,她的胳膊缠上他的脖子,低声问:“你呢,为什么会做这一行?”
“因为我不会做别的。”
“骗人。”她笑起来,“你敷衍我。”
他只好又换个说法:“我以前的工作做得不好,只能转行。”
“你以前做什么的?”
“狙击手。”
“很酷啊,那你杀过人?那是什么感觉?”
严冬有丝诧异,低下头去看她,正好她的脸庞迎上来,唇就印在他的唇上:“跟我多说一点你的事情,我想听,真的想听……”
她声音脉脉的,唇舌更温柔百倍,双手在他颈后作乱,竟然一下子就褪掉他死板的黑色西服。他想推开她,可她站在他脚面上,他必须一手揽住她的腰肢维持平衡,只腾得出一只手来拉她的胳膊。
可她像柔软的藤蔓绕上来,越是拉扯越是缠得紧,他几乎无法呼吸。
她简直像是天生会接吻,红唇吮得他周身发麻,却不过多停留,很快就移到他的下巴、喉结,而他的衬衫也已经被扯得领口大开,真没想到身为男人也会有这样的窘迫,他的脸都烧红了。
可是这种感觉却令人上瘾,他竟然不想停。
青青就更不会停了,她的温雅文静下隐藏了另外一面,娇媚大胆,没有男人可以拒绝。
她着迷地贪看他的身体,那些曾经紧贴着她的男人肌肉就在眼前。她一块一块抚过去,引领着他往她深处去,嘴里还在喃喃地说着:“能这样跟你在一起……不管以后嫁给谁,都没有遗憾了。”
“不要说……”他翻身撑起来笼住她,反客为主地俯身亲吻,“专心一点。”
她眼波流转,身体里像盛满了蜜,任他采撷,甜得他失去理智。
☆、70.第七十章
“慢一点……”她轻声喘息, 抚着他汗湿的鬓角,“第一次做这种事?”
男人听到这种话, 很难不当作是挑衅。然而她又比他强多少?技巧那么纯熟,一个吻就能吸走他的三魂七魄;还有那些陷在他皮肉里的指甲,仿佛直接摁在他的骨头上, 痛也刚刚好,酥也刚刚好;更不用提鼻尖萦绕着她的气味,像茉莉又像栀子, 混杂了男女的欲/望,却又像雨后推开窗时扑面而来的那种清新。
可她却是处/子。他在开疆拓土间遇到阻滞,即使以他贫乏的经验来判断,也毫无疑问——她是第一次。
为什么会这样?既然是处子, 她那样的技巧从哪里学来的?又是将军家鹰式教育的一部分吗?
他厘不清头绪,大概是习惯了作为狙击手长时间伏击时也只专注于一件事,他所有的精力都在身下的女人身上。
不管她有多么煊赫而神秘的身份, 此时此刻,她也只是他的女人。
等他们从激情中缓过神来, 窗外已是日暮。
严冬起身把衣服一件件穿回身上, 就像慢慢拾回自己的理智。
青青后背对着他,露出一侧圆滑的肩膀, 明明醒着,却没有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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