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女吃喝日常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见白头
崔崇安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崔嘉惠则是狠狠瞪了她一眼。崔嘉宝微笑,反正崔嘉惠本来就讨厌她,也不差这一下。
崔嘉惠推开崔崇安,率先朝第一架马车走去,也不让崔崇安帮她,自己气呼呼地就上去了。
崔崇安也不在意,转头就想扶崔嘉宝上去,却见崔嘉惠掀开前帘,道:“我不跟她一起坐,后面不是还有一辆吗?让她坐后面去。”
考虑到崔嘉惠带来的那些丫头婆子,出发时小周氏让他们多带一辆马车来。那些丫鬟嬷嬷们,说的是做伺候人的活计,但还是比大多数下人要娇贵的多,让她们跟着长随走回去只怕是要去了半条命。后头那第二辆车就是备给这些人的,崔嘉惠却要崔嘉宝去坐。
崔崇安不笑了,也许因为是房中长子,十三岁的少年身上竟有了淡淡的威严。
崔嘉宝倒无意看崔嘉惠又挨训,但也没有她一句话就让人去坐下人的马车的道理,她若是乖乖坐了,小周氏这个主母要怎么当?
崔崇安道:“若这样,我就陪二妹坐后头那辆车,你的两个丫鬟还有刘妈妈,就走着回去吧。”
崔嘉惠道:“我这车够大,让她们上来就是。”
崔崇安笑了一声,道:“嘉惠,我说没位置,那她们就只能走着回去。”
崔嘉惠气焰一灭,往马车里一坐,不再吭声。崔崇安把崔嘉宝扶上去后,自己也上了车,坐在两个小姑娘中间。
崔嘉惠一个劲地看着窗外,就是不愿意把头往崔崇安那扭一点,显然是生气了。
但这次崔崇安是打定主意要把妹妹教好,一点哄哄她的意思都没有。他从前便是觉得她年纪小,说道理不听也舍不得对她说重话,以至于她做出这样的错事来。崔嘉宝原谅她,理解他口中家人的概念,仍愿意把她当姐姐,他不能辜负崔嘉宝的信任。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眼小妹妹,发现崔嘉宝正用崇拜的眼神看向他,显然不知道平常温文尔雅的大哥其实是个厉害角色。
崔崇安失笑。
***
小周氏现在是越看崔嘉宝越不放心,想了想,开始什么事都跟她说,掰碎了、揉开了,搞得跟现场阴谋教学一样。
崔嘉宝本就早熟,现在更觉得自己跟被迫多长了几个心眼一样,看着崔嘉惠虽然还有点厌烦,但又莫名其妙羡慕她没心眼。
崔嘉宝对定安侯府的形势也有了了解,知道这次外放对二房是个很大的机会,看着小周氏挑挑拣拣带走的仆人。这次去要轻车从简,肯定不能浩浩荡荡把二房都搬空,带走贴身服侍的固然重要,留下来看守家业的也不简单,把小周氏愁得眉头紧锁。
崔语堂进来的时候,便见崔嘉宝双手捧脸看着小周氏在名单上划来划去,失笑。
“你们娘俩干什么呢?”
小周氏看见他就来气,这名单最难确定的就是他身边的人了,因着她不了解,也不好随意决定,偏偏他在外头忙着正经事,还不好说他。她将名单塞到他怀里,道:“你自己要用的人,自己挑着,我去看着她们整理行李。”
崔嘉宝便见着崔语堂摸摸鼻子,老老实实挑起人来。
最后名单确定下来,崔嘉宝身边只带了花朝和月夕,怀珍被小周氏配人,留在京中。
他们果然和周锦一家一起出发。周锦是个很文气的男子,乍一看和浮躁的王氏有些不搭,但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王氏就跟被掐了嗓子一样,什么小动作也不做,连句刻薄的话都不敢说,倒像个和善的舅母。
崔嘉宝先前已经和小周氏一起见过周吉、周锦,此刻鼓了鼓勇气,在崔崇安、崔嘉惠之后也跟上去软软地叫了声二舅舅。
周锦笑眯眯的样子倒和他子侄辈的周浦有些像,他对三人一视同仁,挨个摸了头。没什么特殊对待,反而让崔嘉宝觉得很舒服。
周宁倒是兴高采烈,她自从知道自家要外放以后就为要离开京中的手帕交而难过,发现崔嘉宝会和她一起去抚州完全是意外之喜。她在父亲身边冲崔嘉宝使眼色,周锦看了她一眼,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崔嘉宝便偷偷跑过去。
周宁凑到她耳边,呼出的热气让她有些痒,但还是强忍着。
“阿年,我们待会挑同一辆马车坐好不好?这样路上还能说说话。”
崔嘉宝看了看周府的那几辆马车,再看看自家那几辆,想起小周氏安排时的念叨,发现她俩要坐一起的话,要么就周宁和她和崔嘉惠共处一室,要么就她和周宁和周治待在同一辆马车上。怎么选都不会太愉快,她和周宁一说,周宁也只能咬咬唇放弃这个想法。
她自己不想和崔嘉惠待在一块儿,自然也不会强迫崔嘉宝和周治待在一起,只能约着到抚州以后两人再多多来往。
从京城到抚州,还带着那么多人和行李,车队走不快,少说也要一个月,二房防震好一些的马车只有两辆,几个主子自然要待在里面。
小周氏有心把崔嘉宝放在身边,但最后不知道怎么想的,让南姨娘和三个年长的坐了同一辆,自己则和崔语堂带着崇文、崇武两个小的。
马车里铺了层软软的毯子,暗格里还放了些吃的和解闷的书,崔嘉宝是再满意不过了。
南姨娘坐在几个少爷小姐中间,显然有些局促,她低垂着眉眼,生怕引起关注。
崔嘉宝眼神在南姨娘身上一转,她拉着崔崇安说起了话:“哥,听说抚州的白鹭书院特别好。”
崔崇安想到家里同样被外放的同窗羡慕的眼神,不由得点了点头。
“哥你肯定要去那里读书,那我和姐姐呢?那两个小不点呢?也能去吗?”
南姨娘望着白毯的目光一顿。
崔崇安看了看南姨娘,笑道:“虽然父亲没说,但我想是可以的。”
第9章 遇劫
很快,崔嘉宝便没什么精力去关注南姨娘了,平日出行不显,一旦终日坐在马车中饱受颠簸,她很快便出现不适的症状。崔嘉惠的状况比她还要严重些,两人成天就待在马车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崔嘉惠也没什么精力来找她麻烦,两人日日相对,崔嘉宝都要错以为两人之间萌生了点共患难的情谊。
日子虽然痛苦,但昏昏沉沉中一个月也就过去了,眼见着车队行到抚州边界,今日之间应该就能到同知府中。
既然已经快到了,崔语堂和周锦商量一番便不再催着赶路,反而让给车队停下来整顿一番,省得刚入抚州便给人以狼狈的印象。
继室女吃喝日常 第10节
车队既停,南姨娘在和几人支会一声后便去崔语堂那辆车上看崇文、崇武。
连着赶了一个月的路,崔崇安也有些吃不消,但看着东倒西歪的两个妹妹,他自觉还是要好很多的。
崔嘉宝和崔嘉惠一人占了一个窗口,扒开帘子呼吸着外头的空气。
崔崇安笑道:“反正车队在休整,要不要跟我一起下车走走?”
崔嘉宝蹙着眉朝他摆摆手,崔嘉惠甚至不想搭理他,两人都神色恹恹。
崔崇安倒是春风满面,笑道:“那我自个去走走,顺便为你们装点水来。”
这些天出门在外,就算有些娇贵的毛病也只能改了,只要水源干净,崔嘉宝对喝外头的水倒是没什么心理障碍。毕竟家里那个池塘子的水,她扑棱扑棱的时候也喝了不少,最后也没死。
崔嘉惠见他说个没完,干脆推了他一把,因着晕车,这一掌实在是软绵绵,无甚力道。崔崇安嘴上念叨着伤心,人却慢悠悠地下了车。
车里一时归于静默,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这些日子,她们没有从前针锋相对了。
崔嘉宝看着窗外,这次出行,两家人都带了不少侍卫,乍一看还有些像镖队,此时这些人将马车围在中间,正坐着聊天休憩。
山林中突然闪了一道白光,崔嘉宝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是什么。
车队停在山边,路边多丛木,此刻一下从中冒出许多蒙面持刀之人将他们围了起来。崔嘉宝连忙推了一把崔嘉惠,崔嘉惠皱着眉刚想训斥她一句,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惊呼一声。
崔语堂和周锦都是文弱书生,在侍卫的护佑下试图和对方交涉。但那伙贼人完全不听,似乎目标明确,一个看起来十分强壮的人将刀举起,那些人便蜂拥而上。
崔嘉宝看得心惊肉跳。崔嘉惠凑到她身边,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她能感到崔嘉惠在颤抖。但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反手握住崔嘉惠的手,开始疯狂思考对策。
比她再年长的人都未必有什么法子,更不用说她了,再聪慧再早熟,到底是个孩子,此时只能在车厢中瑟瑟发抖。
从京城带来的侍卫都是按正规方法培养起来,比起这些刀口舔血之人,到底少了份经验与血性。因此一开始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排下的阵仗都被冲散。
崔嘉惠看见有人朝这个方向来了,吓得叫了一声,还带着些哭腔道:“你看!有人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马车是个很明显的目标,保护的侍卫很多,但是围过来的匪徒也不少,难免有落网之鱼,不远处这个大汉明显直冲马车而来,三两步便要正面迎上。
崔嘉宝打开暗格,快速拿出些小物件,冲崔嘉惠道:“把帘子打开!”
帘子一开两人就要直面那个大汉,崔嘉惠怕得直发抖,但还是飞快扯开厚重的帘子,她只觉得对方的刀马上就要到眼前了。
崔嘉宝将手里的东西尽数往马屁股上扔,崔嘉惠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心领神会后直接在马屁股上踹了一脚。马本就受惊,这会儿前蹄一抬身体后仰,再落下来时那蹄子正正落在大汉胸口。马拉着马车前后晃动,崔嘉宝紧紧拉着为了踹马而到马车边缘,此时差点掉出马车的崔嘉惠。
车厢外血肉横飞,崔嘉惠直接哭了出来,好在崔嘉宝还紧紧拉着她。
车底下的大汉竟是被那匹马活生生踩死了,旁边有看见的匪人,目眦尽裂,提着把大刀就冲她们而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吊在车门处的崔嘉惠。
崔嘉惠吓得闭着眼尖叫,崔嘉宝闭眼咬牙,用尽浑身的力气狠狠一拉,简直是爆发了她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力气,将崔嘉惠硬生生从刀下拉回了她身边。
那刀砍到了马车上,力道之大,使刀深深地嵌入木板中。崔嘉宝刚刚那一拉,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但已经无暇兼顾,闭上眼绝望地喘着气。
崔嘉惠哭喘着,紧紧抱着崔嘉宝,楚楚可怜地看着那人努力将刀拔起来,一旦那刀拔起,只怕就是她们俩的死期了。
崔嘉宝猛地睁开眼,死死瞪着持刀人,她想,就算死了也得记着杀死她的人吧,只可惜那面巾还牢牢地遮在脸上,只能看到眉骨有一处长长的疤痕。
那人的刀还来不及落下,五官便一松,面目表情僵硬在瞪眼的一瞬间,看起来吓人极了。崔嘉惠一声尖叫使崔嘉宝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目光一低,发现一支箭生生射穿了面前人的右胸。
那被射中的匪人一倒,便露出了远处射箭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玄色的骑射装扮,手中弯弓未收,神色沉静,似乎刚刚隔着老远射穿了一个人的不是他。
四目相对,崔嘉宝率先移开了目光。
崔嘉惠一直盯着倒在马车上的匪徒的尸体,吓得哭不出声来。
马受了惊,从刚刚开始便一直焦躁不安,将马车颠来倒去,此刻动作更大了,两人差点被甩出去。崔嘉惠还没从惊吓从缓过来,崔嘉宝浑身没有力气,她勉强压住狂跳的心,鬼使神差地,又朝玄裳少年处望去一眼,发现对方正往这里赶来。
却有人先到一步。
那人一身深褐的骑装,倒和玄裳少年像是一伙,干脆利落地砍断将马拴在车上的绳索,马车总算是平稳地停了下来。
那少年面若好女,眉眼多情,朝二人拱手一礼道:“在下白鹭书院温瑜之,两位小姐可还好?”
崔嘉宝朝他点点头,心思却已在车外,她这才发现,形势不知何时已经稳定下来,还是对他们有利的那种稳定。刚刚朝她们走来的玄裳少年已经到别处去了,手中拿着不知从哪具尸体边拿来的大刀,身手利落得不像话,三下五除二便放倒一个。
地上不少人身上插着箭矢,显然那个少年对战局的改变有不可磨灭的作用。
崔嘉宝回过神时,发现刚刚还吓得面无人色的崔嘉惠脸上已有些血色,她的眼神不住地看向温瑜之。
也不知道他俩说了什么,温瑜之朝她们笑了一下就走向了别处。
崔嘉宝看着崔嘉惠面上的红晕,崔嘉惠有些慌乱,道:“他说要去别处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刚刚真是多亏他了。”
崔嘉宝点点头,道:“刚刚忘记道谢了,待会事情解决了,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
崔嘉惠的目光透过窗子跟着温瑜之,发现他到另一处马车边帮着解决了那周围的匪徒,还扶着车里的人下了马车,正是周治和周宁姐弟俩。
崔嘉宝在人群中找到了完好无损的崔语堂和小周氏,他们旁边还有刚刚去打水的崔崇安,崔崇安似乎受了伤,崔嘉宝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好在形式一旦被控制住,剩下的匪徒要清理起来便容易很多,崔语堂命人留了几个活口,便开始检查各人的伤势。
崔嘉惠喊了一声:“爹!”
崔语堂的目光转向这里,紧接着便急速朝这里跑来,连带着旁边小周氏几人也跑了过来。崔语堂将她们俩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没看见明显的血迹,问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崔嘉惠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咬着唇摇摇头。她身上自然是有些磕着碰着的地方,但此刻也不好拿出来说。
崔嘉宝略有迟疑,小周氏看着她唇色青紫,急忙道:“阿年你呢?是不是受伤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看?”
继室女吃喝日常 第11节
崔嘉宝道:“我不知道,我感觉不太舒服。”
小周氏仔细地看着她,发现她两只手不太自然地垂着,咬着唇极力克制着自己道:“你的手是怎么了?”
小周氏一说,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崔嘉宝的手上,她难免有些不自在。一边的薛明泽为崔崇安简单地包扎止血后,扶着不放心的崔崇安过来,听见小周氏的话,不免看了崔嘉宝的手一眼。他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似乎是用力过度脱臼了,最好是现在我帮她接起,如果要等到回城再找专业的大夫的话,路上小心颠簸也可。”
他想着避嫌,但也不能装作没看见,如果崔语堂和小周氏不在意的话,他自然会帮眼前的小姑娘接上,免得再受伤。
第10章 余生
这种事情比较微妙,若是严格谨慎些的,可能会拒绝,若是当事人很熟悉或是情况危急,倒也不必提及什么男女大防。
而眼前的情况,显然是后者。
崔嘉宝没能看个全程,不知道玄衣少年到底帮了多大忙,但看崔语堂对他亲切信赖的样子,只怕不是小恩。
崔语堂笑着拍了拍薛明泽的肩,想说些什么,却又顿了顿,转过去看了眼小周氏。小周氏冲他点点头,且不说薛明泽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只说女儿的手这样垂着,她看着就不忍心。
崔语堂道:“那便麻烦贤侄为小女诊治了。”
几人让出一条路来,崔嘉宝便见着他朝她走来。
离得近了,崔嘉宝不自觉就去观察他的面容。他面颊微瘦,棱角分明,眼型细长,鼻梁高挺,清冷又自持的相貌。
她坐在马车上,又不宜移动,薛明泽只能进去,马车的空间虽大,他一个男子和两个小姑娘家挤,还是显得小了点。
崔嘉惠意识到她待在这里有些不便,便急着下车,可刚刚跪坐的姿势保持了那么久,她腿早就麻了,腿下一软,便跌入一个怀抱中。
扶着她的人声音温柔,将她扶好后又规规矩矩地收起了手,她看了一眼温瑜之,抚着胸口细细喘气。
崔嘉宝一见他朝她看来,便立马低垂眼帘,只听对方道:“你有手帕吗?”
崔嘉宝懵懵懂懂地从怀中掏出手帕递到对方眼前,洁白的帕子叠成小小的四方样,右下角还绣着个秀气可爱的年字。脱力的手虽能活动,却很艰难,还带着剧烈的疼痛,崔嘉宝咬着唇。
薛明泽道:“会有些疼,你咬着吧。”
崔嘉宝回过神来,这方巾原来是要自己咬着用的,她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乖乖把帕子叠得更小,启唇咬住。
小姑娘嘴里咬着帕子,两只眼湿漉漉地看着他,倒像被猎人抓住的小动物,薛明泽心中有些好笑,面上却不显,道了句:“冒犯了。”
薛明泽的动作娴熟老到,但崔嘉宝还是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她将嘴中帕子咬的更紧,仍是痛出了泪花。
薛明泽道:“放心吧,没事了。不要乱动,回去后再找个大夫来复诊一下,近期内活动时小心一些。”
手果然是能动了,崔嘉宝慢慢抬手,将口中巾帕拿下,不经意间看到他手上的血迹,似乎是因为刚刚用力,本来有些凝固的一条浅浅的长痕又崩裂开来。她诺诺道:“哥哥,你受伤了。”
薛明泽一愣,声音放缓道:“放心吧,我没事。”
***
刚刚那一场,死了不少侍卫,出发时还气宇轩昂的侍卫队,此刻就剩下零零星星的小猫三两只还毫发无损,死了一半人,还有近一半伤得不轻。光是想想如何安置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侍卫就能让两个男主人愁光头发。
几个主子,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淤青红肿,最严重的还要数崔崇安,背上被人划了条大的,好在不伤及筋骨,只是皮肉伤,看着可怖些。
他这伤,说是为双胞胎受的也可,说是为南姨娘受的也没错。崔崇安不会武,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刀朝一个护着两个瑟瑟发抖幼童的母亲身上砍下,他扑的那一下使得刀没砍实,倒也是意外之喜。
那一伙匪人似乎是冲着崔语堂来的,围在崔语堂身边的人要比旁的多了去了。其他人似乎不在他们眼中,只是象征性地分散了火力。因此周府的几个主子也都没有大事,倒是两边的丫鬟没多少侍卫守着,有些受了伤。
薛明泽和温瑜之是白鹭书院的学子,这几日于鹭山行猎,今日是听见山脚下有动静,特地过来察看,因此帮了他们一把。
虽然狼狈了些,但一行人最终是到了目的地。
大夫来看过崔嘉宝,说是处理得极好,没有什么大问题,只用纱布和夹板再处理了下,叫她戴个十天半个月的再拆,以防万一。
崔嘉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叹道:“我看起来又丑又可笑。”
一边伺候的花朝、月夕险些笑出声来。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她俩这才算是有些放松下来。
上一任同知前几天便进京了,这同知府倒不至于落太多灰,基本的家具也都有,其他小物件难免要置办,但肯定不是今晚。今晚每个人都倦得很,几个主子还好些,做下人的得把各方面都打点起来,偏偏这次来带的人手也不多,还得过几日再在抚州当地找人伢子新添。
两人脸上的倦容是挡也挡不住,崔嘉宝见了,道:“我得去看看母亲,你们俩就别跟着了,早点把活计做完,也能早些休息。”
花朝犹豫道:“这……”
崔嘉宝道:“特殊时期,家里连下人都没买齐,还计较这个做什么?我叫你们俩别跟着,你们俩就做你们的活计。”
还是月夕先应了下来,还拉了花朝一把,花朝这才应了。
崔嘉宝来小周氏房中时,崔语堂也在,崔嘉宝想了想,才发现这应该算是夫妻俩共用的正房,和以前在京中的情况不大一样。
小周氏正在上药,崔语堂在旁边眼巴巴看着本就够尴尬了,还让崔嘉宝看见这一幕,她又羞又恼,直瞪了崔语堂一眼。
崔嘉宝倒是没理会夫妻俩的眉眼官司,直跑到小周氏身边,道:“娘,你怎么了?不是没受伤吗?”
白日里大家互相询问情况的时候,小周氏可没说自己受伤。
小周氏受的伤真不重,就是手臂上被刮了几道,很浅,惊吓远大过痛楚,到后面她就给忘了,要不是刚刚洗漱脱衣服的时候拉扯到了,她还想不起来。
崔语堂更是心情复杂,一来是为着小周氏居然连自己受伤都能忘记,二来是为着她当时一直紧紧跟在他身边。
他连崔嘉宝还在这都给忽视了,盯着小周氏问道:“阿芸,你当时为什么要跟着我?我明明都告诉你了,这伙贼人像是冲我来的。”
崔嘉宝不知道崔语堂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但她知道,肯定不是小周氏回答的那种。
“所以你身边的护卫也最多啊。”
崔语堂一噎,有些不高兴又不说的模样,崔嘉宝看小周氏说完嘴唇微翘的模样,知道她的答案或许不是完全真心的。
崔嘉宝没来得及幸灾乐祸,炮火就转移到了她身上。
继室女吃喝日常 第12节
崔语堂像是才看到她一样,惊讶道:“阿年你怎么裹成这幅样子?怪丑的,只怕短时间都不好出门了吧,那你便在府中好好休息上半个月。”
崔嘉宝:“……”
小周氏的目光也被她吸引,先是情不自禁笑出声来,半晌才关心道:“怎么样?大夫也说没事吗?”
小周氏很担忧的样子,才怪。真的担忧就不会等她被崔语堂嘲笑完再问了,崔嘉宝无奈地重复了一边大夫的话。
小周氏对崔嘉宝再了解不过,见她样子知道不能再逗,便岔开话题问崔语堂:“你觉得今天这拨人……”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