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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女吃喝日常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见白头
太子唯一的缺点就是膝下没有子嗣, 又不愿广纳良家,这才给了景王可趁之机。如今太子妃怀孕,京里只怕有太多人事变换。
不管这一胎是他们想要或者不想要的男娃也好,女娃也罢,最起码证明了两人不是不能生,只是先前缘分未到,太子的胜算可是大大增加了。
同时,景王是愈发的不妙了,崔嘉宝反而更担心起来,怕他还有什么杀手锏,被逼到这份上,他也没有循序渐进的机会,只怕最后会闹个大的。
想到这里,她看了眼崔嘉惠高高的肚子,实在是有些担心,叮嘱道:“你就乖乖待在府里,哪里都不要去,若是实在憋得狠了,下个帖子,找我,找阿宁来说说话都好。外边乱的很,你千万别去掺一脚,不然到时候什么都没做,还硬生生受了罪,你哭都没地哭去。”
这话温瑜之也点过她几次,生怕她忘了似的,崔嘉惠无奈,只好点点头。她对京里的局势看的不算清楚,温瑜之也不跟她多说,只让她安心养胎,但见两人如出一辙的态度,崔嘉惠多少也能猜到些,只怕情况是不容乐观。
和崔嘉惠的这一番话下来,崔嘉宝又想起当日和董明月讨论沙秀秀与景王的事来。
崔嘉宝想起沙秀秀的事后,便与薛明泽提了一嘴。如今朝里正是紧张的时候,多一点小线索说不定会有些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日薛明泽匆匆忙忙归府,跟崔嘉宝撞了个满怀。
“这么手忙脚乱的做什么?”
薛明泽反手将门关上。
崔嘉宝见他这样,伸手去为他解下大氅,外边雨雪交加,这黑色大氅看起来不显,摸起来都湿透了,又厚又重。





继室女吃喝日常 第120节
薛明泽乖乖地任她动作,外边冷得很,室内一直烧着碳,此刻确是舒服了许多。
崔嘉宝将衣服挂到一边后,才又走回他身边,要给他倒杯热茶来喝,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他的手掌宽大,将她两只小手完全裹在了手心里,只他手心冰凉,反倒是惹得崔嘉宝也跟着一哆嗦。崔嘉宝眉心微蹙,将手脱了出来,反过来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暖着。
薛明泽这才有些活过来的感受。
崔嘉宝与他说了沙秀秀之事后,他便顺着这条线摸了摸,竟发现不好查。虽说沙秀秀现在是景王侧妃,可原先身家到底不显,查起来却有些费劲,只能说明确实有鬼。这念头一出,薛明泽便找机会上报了太子。他自己查也可以,但就怕手伸太长反倒不美。太子听过后,接手了调查,却也没将他剥离开,他便跟着走了这条线。
崔嘉宝那猜想虽说有些瞎猫撞到死耗子之意,但也是因为是最担心的情况,才会多想,而结果恰恰就是最糟糕的情形。
沙家以商起家,最初做的都是些干净的生意,虽说与外族通商,但本就不为本朝禁止,也算不上违法乱纪。只是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不止是什么丝绸布匹之类的物件,累积起来的财富也颇为惊人。若是到这里为止,他们兴许会以为景王抬这个侧妃为的是她身后的巨大家资。
可是最近他们的动作愈发大了起来,之前是没人想过要去查,如今太子手下得力的人一查,根本瞒不住。沙家与外祖通商,倒卖武器不说,还在购买马匹。武器的私下流通本就有违律令,更不用说是卖给敌国了。
虽说青与丰两国久未开战,可是这数百年的战火绵延带来的影响,不是短短数十年通商所能完全湮灭的。
还有那马匹,无战马不成骑兵,骑兵有多重要,这战马就有多重要。青国的马匹不如丰国已久,从前不是没人想过从丰国换马,但是丰国人也不傻,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马源和数量。如今看着换过来的,可都是些骁勇善战的战马。若说沙家和丰国人没什么协议,谁信呢?
而沙家自己没有子弟从仕,没有理由去做那吵架灭族的事,唯一的可能,便是为了景王。
话到这里,崔嘉宝已经明白景王是想做些什么了,她惊呼道:“他是疯了不成?”
好好的天潢贵胄不做,为了登上那个位置无所不用其极,他现在做的,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薛明泽叹了口气,道:“只怕他自己是怎样的人,便觉得太子是怎样的人。若他上台,太子不会有性命。如今太子的地位牢不可破。只怕在他看来,反也是死,不反也是死,倒不如放手一搏。”
虽说景王的意图在他们眼里再清楚不过,可猜想毕竟是猜想,他们虽能查到沙家的行迹,可和景王联系的证据却是一个都拿不到。空口无凭,直接提出反倒打草惊蛇。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薛明泽眉头紧锁,道:“当务之急是查出那些武器和马匹的数量,边关的军队也不能随意调动,我倒是给我爹写了信,让他多加注意,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现在这情形尴尬极了,纵使得知了一些消息,偏偏又只是部分,他们也不能先发制人,要不在旁人眼里就成了挑起战争的人了。
现在边关虽然时常还有战役,但都是小打小闹,不伤及根本的,多半是为了边界起了纠纷。大战一旦打起,却是全然不同的。
薛明泽道:“我最担心的是,这次行动可能露了行迹。这样的大事拖了就是个死字,只怕景王已经反应过来了。”
崔嘉宝的手缩紧,这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可真不是什么好滋味。
薛明泽迟疑道:“我若是要上战场……”
崔嘉宝抬头看他,久久不能言语,最后还是道:“你该去便去吧,这是大事,家里有我,你不用担心。”
她朝他张开手,薛明泽一笑,揽她入怀。
太子还来不及做什么准备,皇上便出大事了。
年节之时,大家已经猜到皇上的身体出了大问题,但那时他还能每日早朝,只是一些费力的活动都由太子代之。这次皇上早朝之时当庭喷了血,尔后便昏了过去,至今未醒,由太子监国,大小事务都要经太子的手。
这事一出,崔嘉宝便知道,景王要动了。
如今皇上随时都有过世的风险,皇上若是这时过世了,太子便能顺理成章的即位。且现在皇上的身体在太子的照看下,相当于太子握住了皇上的命脉。景王不会去赌那个可能性,他只会当机立断。
丰军南下的消息不过一日便传遍了京城,在百姓间造成诸多恐慌不说,朝廷上也是议论纷纷。
丰国新君登基之前是个骁勇善战的皇子,如今更是御驾亲征,颇有举国来犯之势,气势汹汹锐不可当。
景王于朝会之时跪拜道:“请太子亲征,以平民心,驱异族,还我国一片安宁。”
景王的几个同党跟着跪倒,这一来,倒有不少耳根子软的,觉得是个好主意,跟着跪下,一下就跪倒了一片。
温瑜之知道其中内情,不禁感叹景王的时机抓的极为巧妙,再晚一步,他只怕就要被囚起来了。如今他这一放话,太子再抓他,倒显得是恼羞成怒,不愿意亲征,才迫害手足。景王与虎谋皮,他们如今是外敌当前,却又不能放下内患。何其讽刺,又何其无奈。
温瑜之还未寻思出如何开口,便有一人站了出来。
“臣弟愿为太子分忧。”
众人朝声源望去,一时哑然,仔细回想才发现,宁王似乎很久之前便参加了朝会,只不过他一向不言语,竟没多少人意识到他的存在。
第102章 云涌
宁王此刻一脸坚毅, 眉眼间的少年气被冲淡不少,倒有几分可靠的样子。
景王一笑, 道:“小六太过稚嫩, 一不能代表父皇, 二不能服众, 若是丢了性命岂不可惜。”
景王说到最后一句,太子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如今半点不遮掩,这□□裸的态度反而让人害怕他的倚仗。
群臣这才反应过来, 只觉刚刚被宁王的样子所迷惑,一时竟忘了宁王是个痴诚的。
宁王却不恼, 此刻的他全无往日单纯良善之感, 反唇相讥道:“三哥一心想逼我太子哥哥离京又是为何?父皇重病, 京中不能没有太子哥哥。丰国南下,连我太子哥哥都才刚刚收到边关的急报, 可为什么京城里却已经传遍了,惹得人心惶惶?只怕我青国有内贼, 还是个大内贼,三哥,你说对不对?”
景王唇边笑意略收, 道:“哦?小六这般问我,是要把帽子扣我头上不成?就因为我请太子亲征,鼓我军锐气,杀退丰军?”
宁王却摇头道:“我无凭无据, 哪敢说是三哥?我只想说,京城乃是我国都城,不可无真龙镇守。如今父皇病重,龙气衰薄,父皇之下,唯有太子哥哥担得起此重任,无论如何,太子不能离京,否则打退了丰国,京都却落于奸人之手,你们谁能付得起这个责任?”
宁王立在那里,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眼神在那些个跪下请太子亲征的人脸上打了个转,是和他样貌不符的深邃,让被看到的臣子都忍不住打个寒颤。
他们现在是回过味来了,就冲宁王这条理清晰的话语和气势,宁王这些年便是装疯卖傻无疑。至于为什么,可不是他们要去探究的,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是宁王站在太子一边,与景王是两条道上的人。
虽然先前景王是太子之下最有希望即位的人选,可景王和太子在外都是温文儒雅,名声极好,素来也无对立之嫌。如今宁王却是把话挑开了,话里话外都是怀疑景王有坏心,偏又没有给景王定下罪名,只把话撂这了。
那些中立的党派自然不敢再附和景王,生怕被牵连进来。
景王抿了抿唇,强压怒气。
宁王斜着眼看了他一眼,复又面向太子,道:“父皇如今昏迷不醒,唯有太子殿下能镇守京都,而臣弟与殿下乃是一母同胞,是手足之中血缘最亲最浓的,还请殿下允许,让臣弟替殿下出征。”




继室女吃喝日常 第121节
宁王被忽视了太多年,如今算是一鸣惊人,众人才想起他嫡幼子的身份,确实是除太子外最顺理成章的人选。况且宁王如此主动,一定也是有所倚仗,这么多年来,他能掩饰他的心智,未必就不能掩饰他的武功谋略。这一来,倒是说服了众臣。
刚刚没跟着景王跪的人,如今倒是跪了下来。
太子看着底下的宁王,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为了谁而站出来,道:“也罢,便依你。”
他既然下定了决心,若是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以后或许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伪装着了吧?
景王如今是失了面子,又露了底子。他虽说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将太子逼上战场,但是让太子顾此失彼的把握还是有的。万万没想到半途杀出个程咬金,呆了那么多年的宁王一下就正常了,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先前人手来报有人再查沙家这条线的时候,他就怀疑是被太子的人察觉到了,如今更是百分百确定。如今外患未解,太子不会对他大动干戈,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动荡。他要抓紧这个机会,否则等着他的,就是断头台了。
给薛明泽的旨意来的极快,出乎意料的是,薛明泽要带崔嘉宝一起走。
崔嘉宝讶异地瞪大了眼,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带她一块去,虽说她心里是想着夫唱妇随的,最后却又因着不愿给他添麻烦而打消了念头。况且有琼州城的前车之鉴,怎么想他都不应该会提出要带她去。
薛明泽被她看的受不住,将她搂到怀里,崔嘉宝一下只能贴着他的胸膛,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这也是宁王的意思。京城未必安全,而我们又牵扯到边关的战事,紧要关头,被人拿捏住妻小用以威胁就不好了。”
崔嘉宝这才明白,用手在他胸膛指指点点,道:“那我待在哪儿?”
她自然不可能随军,而按宁王的说法,像她这样作为家眷一同去边关的只怕不少。
薛明泽道:“别担心,你到时候住到娘那里去,万事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问娘便是。”
崔嘉宝这才反应过来,她那只在婚后匆匆见过几面的婆婆就在边城那儿,此番一去也是有个照应。
边关战事吃紧,旨意一下,他们便随着宁王的队伍北上。如今宁王做了大将军,还有一左一右两位做副手,一个是经验丰富的老将,只是怕他身体吃紧;另一个就是薛明泽,虽说他先前多有战功,在朝却不出名,单带他怕不能服众。便是宁王做了这番设置,依然有人相轻,薛明泽浑不在意。既然要打战,这些便是他的兵,训练可以,不必要的内耗便免了,他有的是机会证明自己。
丰国人骨架高大,多半要比青国人高半个头来,打起战来又凶又野蛮,边城虽有军,也只是按照平日战需所养的兵。丰国这一会儿是下了血本,眼见着那么多兵,显然是不可能善了了。
崔嘉宝心头还压着个沉甸甸的问题:沙家买的那些马匹,都去哪了?
到了边城,崔嘉宝才知道,薛明泽的父亲,薛博彦竟受了伤,只是顾念着他们要来,便没有特地送信。薛博彦伤的不轻,他如今正值壮年,也算是一把好手,可丰国的新君确实是个人物。此番御驾亲征不说,功夫也是响当当,不过数百招便将薛博彦重伤。若不是薛博彦经验丰富,未必能全身而退。
薛博彦如今只能躺在床上修养,见到薛明泽时,还想强撑着拿出几分父亲的威严来,被刘惜玉狠狠瞪了几眼就老实了。
崔嘉宝以袖掩唇,薛博彦余光瞟见了,深感在儿媳妇面前丢人,老脸一红,为了遮掩,对着薛明泽说教起来,最后提到了丰国新君唐四海:“爹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你我许久未见,也不知你现在功夫如何,我瞅着,他与你从前功夫相近,不过他似乎力气颇大,能占上风也不一定。”
薛明泽略一思索道:“孩儿未曾疏于练习。”
那两人的赢面是五五开也不一定,这倒让薛博彦放心一些。从前还能狠下心让儿子去历练历练,如今老镇国公去世,他心里空落落的,也没了念想,就开始挂念子女,不放心让他们做些危险的事了。可是国难当头,这些小家子气的话就不该说。
薛博彦一挥手道:“殿下既然信任你,你就给我去拼。比武艺,你未必会输给那唐四海,比谋略,你亦是从小耳濡目染起来的,男子汉大丈夫,没什么好怕的,听见没有?”
说到后面,他声音愈发洪亮起来,伤口又裂开了,好在衣裳挡的严实,一时半会也看不到血渗出来。薛博彦面上不动声色,崔嘉宝和刘惜玉便没发现。
倒是薛明泽眼睛在他腹部打了个转,道:“是。娘,爹的伤口裂开了。”
尔后便拉着崔嘉宝出了屋子,隐隐还能听见刘惜玉指责薛博彦,薛博彦求饶讨好的声音。崔嘉宝轻声一笑,没想到他也是个一肚子坏水的。
自此,崔嘉宝便住到了薛府里,每天给刘惜玉打打杂,日子过的平淡却又踏实。
薛明泽那头便没那么轻松,唐四海叫阵叫的愈发频繁。宁王虽说谋略不错,功夫尚可,但到底缺了点经验,且他在军中的象征意义远比实际意义来的大,若是出了什么事绝对是得不偿失。老将军年纪大了,对上一般的小将可以丰富的经验取胜,可对上唐四海这种既有经验又有武力的狂人,一个不慎就要被撂下马,宁王是再不敢让他上场。
这样一来,能战的便只有一个薛明泽。
薛博彦估摸的没错,唐四海对薛明泽,亦或者说薛明泽对唐四海来说,都是个好对手。唐四海力大,对上对手向来以力压人,碰上薛明泽这个刀剑至快的家伙,倒是有一场好打。两人都是在战场上淋过血的,不管是谋略还是直觉都有的一拼。
这一来,但凡是唐四海叫阵,应阵的必然是薛明泽,两人时常斗个没日没夜的,似乎要赌一赌谁先倒下。
到底唐四海已经在边关打过几场,率先败下阵来,倒被薛明泽找到机会捅个对穿。唐四海是个硬气的,仗着力大,硬生生拗断了那剑,身上插着根断剑便跑了。薛明泽身上也落了不少伤,但和唐四海身上那窟窿一比,怎么都是值得的。
第103章 移花
青国骑兵不比丰国, 连战数十日下来损耗极大, 此刻虽说唐四海重伤, 薛明泽也没能找到趁胜追击的机会。
最后由宁王下了决定, 先回青岩关休生养息一番,再行定夺。
先前青国军队是被唐四海压着打, 如今好不容易扳回一城, 可算是扬眉吐气。这一回,军队里的人都是喜气洋洋。
崔嘉宝这回来, 可没带什么伺候的人,之前虽也照顾过病人, 却没处理过刀剑伤。好在这些天和刘惜玉待久了, 也学了几招, 不然还真拿薛明泽身上这些伤口没办法。
他们先前驻营的地方条件有限, 军医虽说经验丰富,可也架不住唐四海日日叫战, 薛明泽身上这些伤往往是好了一点又崩裂开来, 循环往复, 如今看起来骇人极了。好在一些改刮的腐肉早已叫军医处理过了, 现在崔嘉宝要做的只是每日给薛明泽换药即可。
崔嘉宝的药上的极厚道, 恨不得把伤口都给铺满了,才堪堪停下, 用绷带绑的时候绑的极紧,力气也大了几分。薛明泽不备,一个闷哼, 尔后反应过来,以为是崔嘉宝没有掌控好力道,倒是忍了下来,怕她自责。
崔嘉宝却冷哼了一声。
薛明泽一愣,正好她把最后一处包扎完,便回头看她,见她闷闷不乐,眼眶却悄然红了。他不知怎地,竟先笑了,道:“你啊,如今嫁为人妇,倒比未出阁的时候更娇了。”
崔嘉宝闻言气得将未用完的绷带扔他怀里,那力道软绵绵的。
崔嘉宝道:“你还来取笑我。”
薛明泽道:“不敢,不敢。还请夫人明示。”
崔嘉宝瞟他一眼,见他身上被她包扎得严实归严实,看起来却乱七八糟,一点也不齐整,心里的气就先下去了三分,道:“娘说的对,你和爹一个性子,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顾念,打起战来就是副不要命的架势。若是不给你们点苦头吃,让你们长点记性,以后肯定还是不知道要回护自己。”
薛明泽苦笑,原来是他亲娘在他媳妇面前给他上眼药,怪不得崔嘉宝见他伤成这样也不心疼他,还狠下心辣手摧花,就是要他长个记性。
可一个是他亲娘,一个是他媳妇,他能怎么样呢?
崔嘉宝收拾起那些瓶瓶罐罐,还有没用完的绷带,正准备拿到一边收起,就被人从后面抱住,落到一个药味十足的胸膛里。
崔嘉宝柳眉一拧,就要推开他,却又想起他胸前的伤,便随他去了。薛明泽将头埋在她肩上,试探道:“阿年?”
崔嘉宝不搭理他。




继室女吃喝日常 第122节
“娘子?”
崔嘉宝就是不说话,想急急他,谁知道薛明泽耍起赖来,直接在她脸颊上亲了两口。行军打仗,自然不可能注重仪容,薛明泽如今胡子拉碴的,可算是把崔嘉宝给刺着了。这一刺反而把崔嘉宝心里那股提心吊胆而生的气给放了。她捂着被蹭红的脸,瞪了他一眼,最后忍不住自个去吻了吻他泛青的下巴。
柔软的嘴唇碰到粗/硬的胡茬,那可不是什么舒服的感受,可两个人的心却一下子被填满了,愣是相视笑了起来。
薛明泽身上的伤虽多,却没有特别深的,不过休养了几天,大部分已经开始结痂。到了这种时候,崔嘉宝给他换药换的愈发小心起来,担心不小心扯到哪里硬生生揭了他的痂,到时又痛又要见血。
宁王殿下要开庆功宴的消息也是这时候传来的。
薛明泽的神情不算太好。
崔嘉宝皱眉,道:“你们这战是打完了?”
崔嘉宝对行军作战不甚了解,虽隐隐觉得不妥,却不敢轻易判断。倒是薛明泽摇了摇头,冰冷的神情显出他的不赞同来。
崔嘉宝有些迟疑,还是道:“宁王话已出口,便是不会收了,你还是去一趟罢,也好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薛明泽点头,将她整着他衣领的手包在手里略一摩挲,便放下。
见薛明泽出了门,崔嘉宝有些坐立不安,想了想还是找刘惜玉说话去了。
刘惜玉原先也是大家闺秀,可跟薛博彦在边城一呆就是十多年,如今也习惯了爽利做事。见崔嘉宝心思敏感,倒也不取笑她,只笑道:“到底是年轻人,情正浓时,就是不一样。不像我和你爹,他只要不死,你看我管不管他?”
薛博彦就在旁边躺着呢,他这次是伤的重了,也知道刘惜玉正恼着他,说话都夹枪带棒,可听了还是一噎,不满道:“人家关心的是你儿子,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
崔嘉宝是真不放心,摇了摇刘惜玉的胳膊,道:“娘!”
薛迎曼嫁得早,崔嘉宝又与她投缘,这些日子两人倒处的像亲母女,见崔嘉宝认真,刘惜玉也不再玩笑,宽慰她道:“阿年你处处体贴,只这一点,倒要和娘学一学,心大一点。人生难免起起落落,尤其是明泽那性子,又臭又拧。碰到个喜欢他的,他这路便顺顺当当,碰到个不喜欢他的,难免便坎坷一些。你要一一操心,是操心不过来的,不如随他去吧。反正他这性子,犯不了大忌讳,自个行的端做的正,偶有起伏而已,出不了大问题。”
薛博彦也跟了嘴:“况且如今三个主将,能败唐四海的,也只我儿一个。”
刚刚还对崔嘉宝笑得可亲的刘惜玉脸一变,横眉冷对道:“伤还没好便不要说话。”
说着拉起崔嘉宝,显然是要换个地方说话的意思,薛博彦知道这会儿是将她得罪狠了,只怕养伤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这边崔嘉宝刚说服自己,要想开些,不要整天思考这些事,那边薛明泽就和宁王闹翻了。据说闹翻的原因是意见不合,宁王想要乘胜追击,趁如今唐四海伤势未愈,打一波反击,将丰国打回他们的地方去。而薛明泽则是觉得两边兵力悬殊,贸贸然入了丰国的包围圈内很可能有去无还,白白损失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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