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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女吃喝日常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见白头
白鹭书院建于山中,考虑到学子的安全问题,铺出了上山的石梯。也不知道白鹭书院到底有多高,崔嘉宝走了没多久便感到出了一身汗,好在身上那件比甲是黛紫色的,不易显出汗迹。
崔嘉宝的身体到底弱一些,虽然现在在慢慢进补,但是不够健壮,此刻面色已有些发白了。
崔崇安有些担心,问道:“可要我背你上去?”
崔嘉宝摆摆手,道:“这学习一道,贵在坚持,白鹭书院建的那么高,未必没有磨练心志的意思。也不知书院收徒是个什么章程,虽说爹将我们都塞了进来,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亲力亲为来得好。”
崔嘉宝光洁的额头上尽是虚汗,双唇也变得酱紫。说的话再有道理,崔崇安也放不下心来。
崔嘉宝继续道:“我慢些走便是,走太快了有些喘不上气来。”
崔崇安道:“那我们便慢些。”
崔嘉宝摇摇头,道:“这山路不宽,我一个人慢些还无妨,其他人绕过我便是。我们这么一大堆人慢下来,只怕要堵了这路。你们只管前行,我一人慢慢上山便是。这路上都是来求学的学子,安全的很,我一人也无妨。”
崔嘉宝说的在理,崔崇安有心让崔嘉惠带着两个弟弟先走,自己留下来陪崔嘉宝,又不放心他们一个弱女子带着两个稚童。正是左右为难之际,却在身后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
崔崇安双眼一亮,飞快来到薛明泽和温瑜之面前,将来意说明。他想请两人帮忙看护崔嘉惠和两个弟弟,这样他就能陪身体不适的崔嘉宝慢慢上山。





继室女吃喝日常 第21节
温瑜之自是欣然应允,薛明泽思考了片刻,却道:“去报道是有时间限制的,按崔姑娘此刻的身体情况,只怕到了书院会有些迟。而按崔兄你的程度,只怕教你骑射的是那位最严苛的李师傅,他最厌恶旁人迟到,不管是因何理由。你若是起初便给他留下这样的印象,只怕不好。”
崔崇安一愣,咬咬牙还是道:“那也无法。”
薛明泽却冲他摇摇头道:“我可替你送崔姑娘上山,与我来讲,事出有因,迟上一时片刻却是无妨。”
崔崇安觉得有些微不妥,但他们边说已边走到崔嘉宝身后,崔嘉宝听见这番话,自然不会让他陪她,只道:“有薛哥哥陪我便是。”
崔崇安最终还是应下。
温瑜之和崔崇安几人谈笑风生,按着正常的速度很快消失在崔嘉宝的视野中。崔嘉宝的体力早就被耗尽,此刻走得极慢,才感觉呼吸慢慢恢复正常。
大概因为崔嘉宝走的太慢,不断有人从她身边越过,不知何时开始,崔嘉宝眼前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身边安静的只能听见蝉鸣与飞鸟扑腾翅膀的声响,崔嘉宝恍恍惚惚地回身,却见薛明泽还在她身后两个台阶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
因着身高差的缘故,此刻两人视线倒正好平齐,崔嘉宝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回身去。
又走了一会儿,崔嘉宝又回头,两人又对视一会儿,崔嘉宝继续回身走。
反复了几次后,薛明泽才意识到,或许自己该说些话?
薛明泽走到崔嘉宝身边,咳了几声,道:“你可知刚开始会有考核?”
崔嘉宝抬头看他,摇了摇头。
薛明泽肩宽腿长,平素走起路来昂首阔步,此刻也不知怎么做到的,能和崔嘉宝保持相同的频率,想来很是难为他。
薛明泽道:“本来你若来得及,要和大家一起先去山长处交束脩,行拜师礼,然后参加礼、乐、书、数、射、御各科的考察。”
崔嘉宝疑惑道:“这考察是作什么用的?若是考察的结果不好,便不要这个学生了吗?”
薛明泽摇摇头,道:“山长讲究有教无类,只要你有一颗向学的心,便不会将人拒之门外。考核是为了分班教学,书院各科的分班是照着水平而不是年纪来,这样对于学生来说,能更好的学习。可是另一方面,年纪差异太大的时候,就会出现欺凌的事件。”
崔嘉宝脑袋一热,道:“这就是为什么要有杖仪庭的存在吧?”
薛明泽微怔,轻轻笑了下,他总是严肃着脸,看起来板正又冷漠,这一笑,倒有些春光灿烂之感。
“是你哥哥告诉你的?”
“嗯。”
“只怕以后你也会怕我。”
“我会很乖很听话,你没有机会罚我,我也不会怕你。”
这大概是薛明泽笑的最多的一天。
***
等崔嘉宝终于到了白鹭书院,已过了许久,薛明泽也不嫌她麻烦,将她带去了山长处。
抬头看见薛明泽和他身边的崔嘉宝,山长有些惊讶,摸了摸小胡子,示意他们进来。
薛明泽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山长笑道:“你就是崔家的二姑娘?你兄长已与我打了招呼。这山路长远,难为你有心。只不过以后还是别误了课时。”
崔嘉宝行了一礼,道:“学生知错了,以后会掌握好时间的。”
看着软软的小姑娘,山长自然没什么刁难的心思,乐呵呵地看她行礼,等作了个简单的拜师礼后,便让薛明泽带她去各处考核。
薛明泽今日无课,本是来帮忙带新生的,因着意外此刻只带了崔嘉宝这么一个,倒算忙里偷闲了,只可怜温瑜之要帮着多担许多责了。
因崔嘉宝来得迟,许多门都已考完,薛明泽想了想,还是先带她去考完的先生处补考,以防待会儿找不见人。
男子和女子分开,那么先考的应该是礼、乐、书这几门,薛明泽先带她去了教礼仪的先生处。
教礼仪的先生尤其看重时间,若不是情有可原,只怕要将她骂上一顿。因着只要盯着她一个人,这考核并未花太长时间。但考完后,崔嘉宝心中有数,结果应当不会太好。礼仪这事本就要从小学起,小周氏却常年卧病,她某些意义上,是被放养长大的。虽说因此比同龄人要成熟些,但有些东西欠缺了就是欠缺了。
教乐理的先生却是个性情中人,也不在乎崔嘉宝迟到这回事,见她来补考,便招她到跟前,让她挑个乐器演奏。
这房里摆放的乐器多得很,像是瑶琴、长笛、洞箫、琵琶一类,还有些她认不得的乐器。崔嘉宝有些尴尬,这些她都不会。毕竟小周氏养病,她往往在一边守着,或是待在隔间里,像这种会发出声音的娱乐显然不太适合。
她眼神一垂,却在桌角上看见一个陶埙。崔崇安曾经买过一个陶埙送给她,因为实在精致可爱,她在夜里偷偷把玩过不少次,后来也就收了起来。
她还记得些手法,虽然没有认真地学过,但好歹能拨弄两下。
崔嘉宝拿起那个陶埙,想了想那些夜里吹起它的画面,有些生疏地演奏起来。
那是雨夜,雨打在芭蕉叶上发出断断续续的响声,吵得人睡不着觉。她的房里炭火不够,到后半夜便没额,偏生天气潮冷,被子里都仿佛透着股阴湿之气。崔嘉宝睡不着,便独自起身,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在她榻上守夜的月夕,披上件外衣,独自到回廊中看雨。
那雨打的她心烦意乱,只能掏出兄长送的陶埙把弄。崔崇安送她的时候,曾经示范过一次。她拿起陶埙,放到唇边,试图学着他的样子开始吹。
起初的声音是断断续续,不成调的。但渐渐地,开始有了曲调,又慢慢变得平滑流畅起来。埙的声音说厚重又空远,这种矛盾感带来了苍凉之感。雨夜中和着这样的埙声,本该是很凄清的场景。但不知道为什么,崔嘉宝的心中却充满了宁静,她习惯了这样的沉默与孤独,自然不会因此而害怕失常。
崔嘉宝吹完这一曲,先生轻轻叹了口气。
崔嘉宝有些不知所措。
先生撑着脸道:“你这手法粗糙,毫无技巧可言。”
崔嘉宝低下头聆听教诲。
“但难怪总有人说,越质朴越动人。”
崔嘉宝猛地抬头,看着先生懒洋洋的样子,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被表扬了。
“好了好了,但你也不能一点手法都不会,还是得从基础的学起。基础课呢,会把各种乐器都教一教。可以自己准备乐器,也可以用书院的。”
第19章 考核(上)
崔嘉宝走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恍惚惚。




继室女吃喝日常 第22节
薛明泽就站在门口等她,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崔嘉宝心情好,朝他歪歪头,道:“薛哥哥,你有话就说吧?”
薛明泽微微一顿,他从先前开始,他便一直在门外守候。一是怕影响她的考核,二来也是避嫌之意。可这乐声,却不是他想避就能避的,若是堵耳不闻,又有些过了。因此将那段乐声听了个透。
以乐传情,以情动人。
教他的先生是这么说的,还总抱怨他是个榆木脑袋。而这一次,他倒是难得体会了那种感觉。
面前的小姑娘年纪很小,眼神本该是清澈分明的,她给人的感觉却很沉静。薛明泽有些好笑,觉得自己居然沦落到在一个孩子身上找同类的感觉。
但他还是开口了。
“我不明白你的生活,本不该指手画脚,只是听完以后,很希望你能快活些,不要忧思过重。这世上的事,愁是愁不完的,努力往前走就好了。”
崔嘉宝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看他。
薛明泽也不知怎么地,居然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伸到一半又僵在半空中。半晌,才缩回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道歉道:“是我逾矩了,刚刚也是,交浅言深,吓到你了?”
崔嘉宝摇摇头,突然笑了,极天真的意味。
两人不再交谈,薛明泽将她带到负责书画一科的地方,负责这个的先生喝醉了,醉醺醺地画着画。崔嘉宝一懵,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情况。薛明泽就在门外,她要是现在出去找他也使得,但想了想,还是凑过去试图唤醒先生。
然而一走近,便被他的画所吸引。崔嘉宝自己的画以细腻见长,不擅这种豪放泼墨。而先生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天性里就潇洒,头先几笔又散又重,仿佛将画面割裂。接下来的寥寥数笔却在粗犷与细腻中转换自如,原先看起来毫无意义的笔墨此刻却成了画面的主干,一副大气凛然的鲤跃龙门浑然天成,令人叹为观止。
崔嘉宝忘了要叫先生,先生却没有真醉,虽然他看起来两颊通红,双眼迷离,却还记得朝她招手,唤道:“你也是学子?来喝口酒!”
崔嘉宝连连摆手。
先生奇道:“莫非你不是来考试的?”
崔嘉宝一怔,考这门课都要喝酒不成?若是如此,以薛明泽的细心程度,应当会提醒她一句才是。或者说这也算在考试内容里,是不能透露的?
崔嘉宝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可靠的答案,只好上前接过那杯酒,一口喝了。
那酒与家中酿的给姑娘家用的果酒不同,一入口一股气便直冲脑门,崔嘉宝一个不防,咳了起来。
先生叹口气,道:“别着急,慢慢来,可醉了?”
崔嘉宝喝完只觉口中辛辣,难喝极了,神智倒还清醒,便懵懵懂懂地摇了头。
先生道:“那便接着喝。”
崔嘉宝没感觉自己喝了几遍,脸便滚烫起来。
先生看了眼,塞了只笔给她,道:“来!作画!题诗!”
崔嘉宝觉得脑子还清清楚楚,但怎么也控制不好手,下笔不是歪了一点,便是差了一些。她最擅长的风格根本无法发挥,且她作画时有些偏执,一点差别都会让她极为难受,想要费心补救,此刻简直要逼疯她。
怎么画也没法画出她想要的线条。
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酒,她难得发起了小孩子脾气,在纸上大笔涂抹,将那些不合格的线条全数覆盖。覆盖好后,看着那一团团墨云,又索性绵延起来,适时加上一两道锋利的折线。最后成作竟是一副青山绕云图,倒真有几分意趣。
先生击掌笑道:“好!现在题诗吧。”
崔嘉宝看着眼前的画沉思一会儿,扁着嘴将笔扔了,道:“我的诗配不上我的画。”
她的诗作水平一般,中规中矩,偶尔有些小雅趣,却成不了什么惊世之作。此刻也不知是借着酒劲还是别的什么,她的画超常发挥了,那么她的诗再题在她的画上可就不匹配了。
先生哭笑不得,道:“我总得评估你的能力吧?好歹作上一首。”
崔嘉宝眼珠子一转,见到他刚刚画完放于一边的鲤跃龙门图,有了主意,飞快便做了一首出来。这诗确实平平无奇,毫无灵气,但胜在辞藻华丽,韵律合拍,倒也勉强拿得出手。
先生佯怒,道:“你这小丫头,不忍心作践自己的画,怎么就拿我来开刀?”
崔嘉宝笑嘻嘻道:“我观先生笔墨,潇洒自如,想来看不上我这种风格,但我以先生之画为题,紧扣主题,想来先生也懒得为难我。”
先生被她逗笑,将画卷起,轻轻点了下她的头,道:“伶牙俐齿,这画就赠给你了,只一点,把你的诗提上去,回去后装裱好了,挂你书房里。”
崔嘉宝一下苦了脸,诗作水平中流是一回事,鉴赏水平又是另一回事,把这诗题在好画上挂起来,那可真丢人了。
那先生显然不打算再理她了,又自顾自地喝起了小酒。
崔嘉宝只好认命,走了出去。
薛明泽见她垂头丧气,皱了皱眉,正想细细看她可有不妥,便见她面色酡红,身上还发着股熟悉的味道。
薛明泽轻轻一叹,道:“王先生又喝醉了。”
崔嘉宝辩解道:“先生没醉,先生还考了我。”
薛明泽看她一眼,道:“他可叫你饮酒了?”
崔嘉宝抱着手指数了数,道:“我也就喝了这么……几杯!”
薛明泽道:“那便是喝醉了。王先生嗜酒,总向山长建议,要学诗书便要先学饮酒,喝多了,自然就会写会画了。山长不应,他便闷闷不乐,总向我们抱怨,若是让他逮到落单的学子,必然要逼着人饮酒,然后作画唱诗。”
崔嘉宝看着他,杏眼湿漉漉的,似乎听不懂他说了什么。
薛明泽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不该把人带到下一个地方。
崔嘉宝笑眯眯地开口:“下一门去哪里?”
“术数一门,你现在可还好,要不要清醒了再去?”
术数一门,包括了算数和阴阳历法之类。崔嘉宝听完,很肯定地说:“不用。”




继室女吃喝日常 第23节
薛明泽只以为她是胸有成竹,倒也为她的博学多识微微感叹,就听见她道:“反正我也不会,趁着酒味还没散,先生可能看着我刚刚被王先生给祸害过的面子上,给点好脸色。”
薛明泽微哂,没说什么,按着她的想法带她去了。只见崔嘉宝晕乎乎地进去,又晕乎乎地出来,一脸被摧残的样子,竟有些可爱。
因着是单考,她补考倒是快的很,现在也只剩下两门,一门射术、一门御术。若是现在赶过去,指不定还能赶上先上来的学子们。
经过术数先生劈头盖脸的一番提问,崔嘉宝的酒劲总算是散了点。
演武场上还有许多人,在排队射箭,一人有三只箭的机会,弓用的便是学院提供的同一只弓。
这场里都是女子,有些考完的便在一边坐着,崔嘉宝找了找,果然在一边找着了考完的崔嘉惠。她既然赶上了其他学子,接下来就没有再麻烦薛明泽的道理了,考完她跟着崔嘉惠便是。
想到这里,崔嘉宝便回身向薛明泽道:“薛哥哥,你送到这里就好,我等会儿去排队,考完了就找我姐姐去。”
薛明泽也看到了人群中的崔嘉惠,却摇摇头道:“山长既然叫我领你考试,我便不能擅离,况且待会儿最后一门御术是我负责的,送你也只是顺路罢了。”
听到这里,崔嘉宝也不再推辞,转头去和站在队伍末尾的女先生说去了。
女先生姓吴,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模样,穿了件水红色的箭袖,看起来英姿飒爽的模样。她见了崔嘉宝倒是眼前一亮,满场都是娇滴滴的小姑娘,穿着裙装青春可人的模样,却被服装束缚得连手都拉不开。
崔嘉宝倒是穿着一身适合骑射的打扮,虽说看起来文弱了些,但有心总比无心好,吴先生对崔嘉宝倒有了不错的印象。
崔嘉宝这时候才来,自是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尤其她是薛明泽送来的。眼前的小姑娘们年龄参差不齐,但今日出现在这里,无疑都是新入学的,不知道薛明泽煞名在外。只见他面容冷峻,长身玉立,只静静站在那里,便如巍峨玉山。
大家打量的目光虽不至于都带上恶意,但多少有些让人不舒服。这段时日,崔嘉宝的性格也硬了很多,被打量烦了,她索性抬眼,一个个对视回去。
若是对方移开眼了,她再看向下一个。
她要表现得软弱些,这些人只会更肆无忌惮,这一下无声的强硬,反而把不少脸皮薄的看红了脸,肆意打量她的目光总算是少了。
崔嘉宝自然是不会弓箭的,但是提到这东西,她的脑子里便全是薛明泽拉弓的画面。
20章 考核(下)
她也不知为什么会对那画面记得如此之牢,也许是生死之间,那片刻便格外历历在目。这一场或是因为专给女子考核,弓也是比较灵巧的类型,但也是对一般女子来说。崔嘉宝在这里面也算年纪小的那一拨,再加上身子虚,想要将弓拉开是极难的事情,偏生她在按着脑子里薛明泽的样子拉弓。
薛明泽用的弓是几石的先不说,只说他从小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弓马娴熟,姿势自然是标准。崔嘉宝学他也没错,只是她没那个基础,最多也就学个样子了。
崔嘉宝将弓举起,从箭筒中抽了根箭,搭在弓弦上,她试图将弓弦拉至下颚处再瞄准,却因为力道不足,只能匆匆放手,箭矢没飞多远便掉了下来。
有人直接轻笑出声。
虽说这场上的姑娘,没有几个能打中靶子,但是像她这样连弓都拉不住的也少,再加上刚刚的事,难免有人看她不痛快。
崔嘉宝没放在心上,又拿起支箭,她知道自己力气小,刚刚不过是试试水罢了。既然弓弦无法长时间拉开,那她就只能缩短瞄准的时间。
弓身上有花饰,她打算这一箭通过花饰和箭矢对应的位置来做个估计。她略微预估了个位置,这一次没用太多时间瞄准,猛一用力,将弓拉开,一松,箭便飞出,仍未中,但总算有些接近了。
崔嘉宝以这一次的为参考,改变了手臂的高度,再试了最后一次。
虽然险险立在靶的边缘,但到底是中靶了。
崔嘉宝没忍住,终究是笑了。因为她是最后一个,吴先生就在她身边看她,此刻也夸了句:“你很聪明。”
崔嘉宝抬头看吴先生,笑呵呵的样子,吴先生在她肩上轻轻一拍,道:“行了,快去,我记得你们可还有一科呢。”
既然最后一个考完了,那么这场考核变算是结束了,一边等了许久的小姑娘也站起身要走,崔嘉惠快步走到她身边,也不正眼看她,只道了句:“走吧。”
崔嘉宝低低应了声,跟在她身边。
薛明泽站在场边,显然也将她的表现收入眼底,但不知道是不是碍人耳目,什么都没有说,又回到了最初寡言的样子,只静静跟在她们姐妹身后。
崔嘉宝有点失落,但这种感觉很快便过去,好像什么也没留下。
刚刚那一用力,她的手现在就有些酸胀的感觉,正打算伸手揉一揉的时候,听见崔嘉惠平平道:“你现在好点了没。”
崔嘉宝转头看她,只见她还是直直看向前方,摸了摸鼻子,道:“好些了,只是有些累。”
崔嘉惠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一直到御术一课的门口,三人间都没有人再开过口。
御术包含两部分,御马和御车,若是会御马,御车也便没什么问题了。这门课对于男子来说,是一门很重要的课。在白鹭书院,若是只会舞文弄墨,却丁点骑射不通,是要被嘲笑没有男子气概的。
但对于女子来说,却远没有那么重要。一来女子无需在外建功立业,对弓马的要求本就少;二来女子十五六便出嫁,于白鹭书院求学多是十一二三的年纪,身体素质本就不够好,教的先生也不敢多加要求。
白露书院除了三庭之外,还有个特殊的学掌制,三庭中人要负责带班。而薛明泽要负责的,便是御术班,具体的班级因为还为分班而不能定,但他今日是被两位先生叫来帮忙的。
御术不同其他,出现意外的风险更大,所以这场考核配备了两位先生和一个学掌。
不过御术看起来会成为考核最快的一门课,大家甫一进门,男先生便大声道:“大家分成两列,会骑马的站我左手边,不会骑的站我右手边。”
大家挤挤攮攮的,崔嘉宝被夹在中间,动都动不了,最后好在是随着人流到了先生右边,左边只剩下寥寥数人。其中有一个个子高挑,身段丰满的女子,她面庞圆润而明丽,在几人中显得很是出挑。
女先生帮着她们上马后,让她们一个个跑几圈看看。
头几个虽会骑,但多少有些磕磕绊绊,放不开手脚,看得崔嘉宝胆战心惊,跟着提心吊胆,生怕她们一个不小心摔着了。
大抵因为白鹭书院在南地,家中教导骑射的实在不多,就算是阴阳巧合下有所涉猎的,也不算多好。听闻北地儿女多擅骑射,于马背开弓就如平地开弓一般。
思绪这么一转,再看向场上时,就已经是那个最为出挑的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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