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侯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幽篁小筑
“他要我定期汇报您的商业秘密。”e1走到冰箱前,拿出了一罐啤酒。“他似乎对您的生意很好奇,说了不少奇怪的话。还有,他打算用还给您的钱来收买我。”
“呵呵。”万国侯微笑着说,“真有趣。”
“我答应了他,正好看看他想搞什么名堂,您看呢?”
“你自己决定,这样的事情,不用问我。”万国侯似乎对高木公望的小把戏不感兴趣,“但你要注意安全,一个人在外面,别太马虎了。”
“您就放心吧,我也算个老江湖了。”e1“嘿嘿”地笑着,“您等我明天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后,e1喝掉了罐子里的啤酒,然后将罐子捏扁,扔到了垃圾桶里。
“这么难得的机会,我可不能在酒店里干坐着。”e1想着,打开行李箱,拿出了一顶黑色的帽子。接着,他脱下了西装,换上了一套轻便的休闲服。
他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我的老朋友,等会儿见。”他自言自语地说。然后,他抓起房卡和手机,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酒店。
他没有叫车,而是在宁静的夜色里,沿着小路,慢慢地走到了交易所大街上。他这一路都非常小心,不时走走停停,以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被人跟踪。
直到看见了达尔街的路牌,他的脸上才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万国侯传 第二百零二章 前事不忘
e1先去了一家文具店,然后在达尔街的中段停了下来,这里有一家装修得颇为前卫的男士美发沙龙。华灯初上,而美发沙龙里的客人并不多,几位衣着简洁考究的美发师正慵懒地聊着天、玩着手机。
e1轻轻推开了门。
“您有预约吗?”一位看上去才二十出头的美发师有礼貌地问道。
“il-n"y-a-pas-le-feu-au-lac。”(湖水不可能着火,意即不用着急。)e1答道。
苏黎世是德语区,年轻的美发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用法语结结巴巴地问道,“pardon,monsieur?”
这时,另一位年纪稍长的美发师走了过来。e1对那人重复了一遍那句话,然后摘下帽子,将帽底朝上,展示了他在路上绘制的一个图案。
那人神色一凛,立刻将e1领到了美发沙龙的后门。他亲自打开了门,然后一边在胸前画十字架,一边无限庄重地对e1说,“dieu-vous-garde。”(上帝保佑您。)
e1点点头,走出了美发沙龙。
眼前是一个整洁的小院子,e1径直穿过院落,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巷道。
e1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但他仍竭力保持着镇定。他一边走一边数着步子,在走完第65步时,他走出了巷道,来到了一座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建筑物前。
这是一座墙面刷成了鸽子灰的两层小楼房,尖尖的屋顶是铁灰色的,整体风格非常素净。一眼看上去,小楼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有走到门口仔细观察,才会发现土褐色的门上有一个小小的十字架。
e1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低声吟唱。他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笑容,直到女人唱完,他才推门走进了教堂。
教堂里的窗户都镶嵌着华丽的玻璃画,画的内容大多是三王朝圣之类。这些奇幻的画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静谧的神圣感。
“你的歌声还是那么动听,就像是云雀飞过天空。”e1一面走,一面向女子张开了怀抱。
“塞尔吉奥!”女子惊喜地站了起来。她有一头深棕色的头发,脸蛋很小,眉毛纤细得像是两道线,一双热情洋溢的眼睛看上去就像个孩子。但她的个子很高,几乎要比e1高出半头了。
e1拥抱了她,“贝雅特丽齐,我真想你。”
“你也不打个招呼,这么突然就回来了。”贝雅特丽齐嫣然一笑,“你吃过晚饭了吗?饿不饿?怎么好像瘦了一些?为什么突然回苏黎世了?”
她仿若连珠炮一般的提问使e1忍不住笑了,“别急啊,面包要一口一口吃,话也得一句一句说嘛。”
贝雅特丽齐笑了起来,她轻轻地捏了捏e1的上臂,“还行,有在锻炼啊。”
“当然。”e1假装生气地说,“我现在依然可以打得蒂亚戈和法布里奇奥怀疑人生!”
贝雅特丽齐温柔地看着他,“大家都很想你。”
“他们都在吗?”e1问道。
“跟我来。”贝雅特丽齐牵着e1的手,走到了告解室的前面。她走进了告解室,e1也跟了进去。
告解室的木质墙壁上有一朵雏菊浮雕,贝雅特丽齐抓着浮雕轻轻一转,木质墙壁便发出了“咔”的一声,露出了一扇暗门。
穿过暗门,又穿过一条走廊后,两人来到了一个大厅。大厅里喧哗热闹,竟是一个小型酒吧。
贝雅特丽齐将两根手指放进嘴里,嘬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正在喝酒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接着,一个头发长得可以编成长辫子的男人举着啤酒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的年纪大约在三十至三十五岁之间。
“这个人好眼熟!”那人大叫了一声,“贝雅特丽齐,你从哪儿找来一个这么讨厌的家伙?”
“这家伙真像塞尔吉奥!”另一个五官犹如刀凿般深刻的男人说,“不过好像比塞尔吉奥更矮?”
一群人爆发出了心照不宣的大笑。
“够了,你们这帮酒鬼。”贝雅特丽齐有些不高兴地说,“他就是我们的弟弟,塞尔吉奥啊!”
“我当然知道,看我这头发,就是为了遮挡他给我留下的伤疤的!”长发男说完,给了e1一个重重的拥抱,几乎压得e1喘不过气来。
“法布里奇奥!”e1拍着他的背,“好了好了,我要被你这身肥肉给压坏了。”
“我根本不胖,是你太瘦了!”法布里奇奥咕哝了一声。
“你好,蒂亚戈。”e1不再搭理法布里奇奥,而是转向了一个轮廓鲜明的男人,“你好像又帅了一点,征服几个女人了?”
一群人低声笑了起来,谁都知道,蒂亚戈是“失恋大王”,爱他的女人固然不少,但抛弃他的女人也同样多。
“喂,这样很不够意思啊。”蒂亚戈抱怨地说,“你呢,还不是单身。”
e1笑嘻嘻地走到吧台前面,“伊莉莎贝塔,给我来一杯维诺。”
伊莉莎贝塔是一个体态丰满的中年女人,年轻的时候貌美如花。现在,虽然她的光芒已经黯淡了许多,鼻子也因为长期饮酒而变得有些发红,但她仍然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美妇人。
“给,第一杯免费。”伊莉莎贝塔抛了个媚眼,“大侄子。”她拿来一个大肚细颈的玻璃瓶,然后缓缓地往杯子里倒着紫红色的酒。
“快别这样叫我。”e1说道,“这会让我感觉自己是个穿着背带短裤的小屁孩。”
“你现在也是小屁孩。”贝雅特丽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你在哥哥姐姐面前,永远是个小屁孩。”
“是的,但小屁孩也能做大事。”e1挤了一下眼睛,喝掉了杯子里的酒。
众人虽然都嘻嘻哈哈的,但其实都竖着耳朵,像是在等待谁发号施令。
e1又喝了一杯酒,这才转身看着大家。“我这次回来是帮万国侯办一件事。”
“跟琥珀有关?”蒂亚戈着急地问道。
“倒不是。”e1答道,“是帮他找一个霓虹国的富二代讨账。”
“噢。”众人显然有些失望。
“但这个富二代有点奇怪,他明明是霓虹国人,却把账户开在苏黎世,我还不知道是哪家银行,但应该是班霍夫大街附近的。”e1将杯子递给伊莉莎贝塔,示意她再来一杯。
“这个富二代是万国侯的敌人吗?”法布里奇奥问道。
“还不清楚。”e1耸耸肩,“他今天想收买我当他的商业间谍,说一眼就看出我适合干这个。”
“哈哈哈哈……”一群意大利人爆发出暴风骤雨一般的狂笑。
“我如果是你,会羞愤得跳进苏黎世湖的。”一个眼皮上有好几道褶子的男人说,“这简直是对你的无情嘲笑。”
“他确实是在利马特河旁边请求我当卧底的。”e1做了个鬼脸,根本不在乎他人的挖苦,“然后我还假装考虑了半天,答应了他。”
“你不怕被万国侯发现吗?”另一个人警觉地问道。
“我告诉万国侯了。”e1微笑着说,“你也太小看我了。”
“给我们讲讲潘宁顿吧。”一个人喊道,“我们对这个老头比较感兴趣。”
“没什么好讲的。”e1喝了一口酒,“我10月份给贝雅特丽齐打过电话了,差不多就是那些。”
“潘宁顿看到你的脸了吗?”蒂亚戈走到吧台旁边,坐在一张高脚凳上。
“我跟他没有打过照面。”e1说道,“当然,就算他看到了,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是的,他应该认不出你是谁。”法布里奇奥若有所思,“毕竟,那都是好几代人的事情了,他说不定完全不知道。”
“也许,莫乌斯知道我们。”贝雅特丽齐说道,“但他死了。”
“不说这个了。”e1放下了杯子,“我想问问,你们的工作忙得怎么样了?”
“快了。”回答的是一个一看就很稳重的中年男人,他在一群活泼得有些过分的意大利人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没有意外的话,2月底,最多3月初,我们就能迁过去了。”
“好。”e1满意地说,“那我就等着在魔都和你们碰面了。”
“你要小心。”贝雅特丽齐说,“你今天跑来见我们,虽然大伙儿都很高兴,但是,我得说,你太冒险了。”
“这有什么关系?”蒂亚戈说,“万国侯又不在苏黎世,要我说,塞尔吉奥今天不回去都没事。他只要把欠款什么的给万国侯带回去,不就行了?”
“蒂亚戈!”贝雅特丽齐带着责备的口吻说,“你总是这样马马虎虎的!你怎么不想想,万一这次讨账是个陷阱呢?”
“不会吧?”蒂亚戈疑惑地说,“做这个陷阱有什么用呢?塞尔吉奥又不认识那个霓虹国的富二代,也不可能替他做什么事情啊。再说了,塞尔吉奥不是已经把那家伙挖墙脚的事情告诉万国侯了吗?”
“你想得太简单了。”法布里奇奥摇摇头,“贝雅特丽齐说得对,塞尔吉奥今天不能留下来。”
“喂!”蒂亚戈抗议似地喊了一声,然后转向e1,“你怎么看?”
“万国侯现在可能不是很信任我了。”e1苦笑了一下,“本来之前都挺好的。但是,10月份潘宁顿逃走了以后,他就开始怀疑我了。”
“你确定吗?会不会是你太多疑了?”蒂亚戈说道,“你以前就喜欢东想西想的。”
“万国侯对你的态度有什么变化吗?”贝雅特丽齐紧张地问道。
“那倒是没有。”e1下意识地摸了摸胡茬,“他确实没有找我的麻烦,甚至对我还挺好。但我总觉得,10月份之后,他就开始悄悄地查内鬼了。”
“说到这儿,我一直有点怀疑,万国侯真的是那个人吗?”法布里奇奥将身体倾斜,靠在吧台上。
“是的。”e1斩钉截铁地说,“10月10日那天晚上,我听到了一部分他和潘宁顿的对话,他讲述得很完整了。后来,有人送酒上去,我才撤了。”
“啊!”伊莉莎贝塔忽然叫了一声,吓了大家一跳。
“怎么了?”e1问道。
“我忘记了,厨房里还煮着面呢!”伊莉莎贝塔慌慌张张地推开吧台的活动门,往厨房冲去。
众人爆发出一阵大笑,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
“要是万国侯查到你,你想好怎么说了吗?”法布里奇奥没有随大家一起笑,而是忧心忡忡地提了一个让人不安的问题。
“说实话,我还没想好。”e1摘下帽子,抓了抓乱糟糟的卷发,“怎么说呢……我希望他把精力都放在琥珀上,毕竟,那是他的家族事业,不是吗?”
“他带你见过琥珀宫吗?”蒂亚戈喝酒的速度很快,他已经有几分醉意了。
“当然没有!”e1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在我们那群‘poker-men’里面,恐怕没人见过琥珀宫,就算是他最宠爱的k1应该也没有见过。”
“这样啊。”蒂亚戈失落地说,“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看看,害死了那么多人的琥珀宫,究竟漂亮到什么程度?”
蒂亚戈说完这句话,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e1沉默了许久后,举起了手里的杯子,“致我们逝去的亲人!”
众人纷纷举起了杯子,但没有人说笑。有些人的脸上露出了悲痛,有些人的眼中射出了怒火,就连贝雅特丽齐都咬了咬牙。
“我在中国学到一句话,‘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许用在这里不是太合适。”e1一字一句地说,“但我想说,以前的一切,我们都不能再改变了,能改变的,只有现在和未来。”
两个小时后,贝雅特丽齐在教堂里递给e1一个首饰盒一样的东西。“拿着,收好。”
“这是什么?”e1莫名其妙地看着盒子。
“这是能救你命的东西,我本来打算2月底去中国的时候再给你的。你先收着吧。”贝雅特丽齐严肃地说,“希望你用不上它。”
“那我要怎么用呢?”e1笑着打开了盒子,愕然发现里面是空的。
贝雅特丽齐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松开了手,“去吧,我最爱的弟弟,但愿你前行无碍。”
e1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万国侯传 第二百零三章 威廉退尔
第二天上午,天气晴朗。柔暖的阳光像纤薄的金箔,均匀地洒在派拉德广场上。广场周围的建筑物还有朦胧的睡意,仿佛留恋于昨夜的美梦。而路边高大的椴树则在晨风中轻轻摇曳着它的枝叶,如同在吟唱一首古老的歌谣。
e1走在高木公望的侧面。看着那些色调老旧的楼房,他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古典油画。
“我们要去哪一家银行?”e1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
“马上就到了。”高木公望答非所问。他今天特别安静,连声音都像是刻意放低了,这让e1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几分钟后,三人来到了哈贝格银行门前。
“确定是这里吗?”e1打量了一番银行,“这间银行看起来不像是很有钱呢。”
高木公望乜斜了e1一眼,然后傲慢地说:“所以说你土。越有钱的人越低调,只有暴发户才巴不得盖几百层的大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了。”
e1在心里叹气,“这家伙真是讨人厌,改不掉了。”
哈贝格银行是一座三层楼房,整体建筑风格朴素庄严。银行的外墙上有八个巨大的人形浮雕,这些浮雕轮廓神似,但面目并不相同。
“这些是什么?”e1好奇地问道。
“据说是银行创办者的祖先。”大森答道,“这座银行历史悠久得很。”
“这里有几座银行历史不悠久?”高木公望翻了一个白眼。
三人走进了大厅。让e1略感惊奇的是,刚过九点,银行里就已经有不少人在办业务了。他粗略地扫视了一眼,至少有20个人在排队。
一位头发卷得像是漫画角色一样的大妈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一边不高兴地填着单子。在她身后,一个戴着beats耳机的年轻人正一边听歌一边有节奏地点着头。年轻人身后是一位身材瘦削得犹如铅笔的中年女士,而她恰好穿着贴身的长款铅笔裙,e1担心她一坐下来就会把自己给折断了。
另一队里,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黑人,他的手里捧着一杯星巴克咖啡。他身后是一对母女,母亲穿着黑色的夹克和紧绷绷的牛仔裤,乍一看仍像个少女。而在年轻母亲身边依偎着的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看起来只有三四岁,小小的脸蛋像玫瑰花一样鲜艳可爱。
“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都到银行来聚餐了吗?”e1小声嘀咕了一下。接着,他就想起来了:今天是1月11日,周一,一些按周结算薪水的工作会在周一统一支付账单。
大森排队去了,高木公望则在玩手机,e1感觉十分无聊,便踱到一个资料台前,拿起了一份宣传单。然后,他又回到了高木公望的身边,“高木先生,你是就在这里等,还是我推你到等候区那边?”
高木公望收起了手机,“你推我过去吧。”
“高木先生,需不需要我去帮帮大森?我的德语还不错哟。”e1一面推轮椅,一面担心地看着大森。
“不用,你陪着我就行了。”高木公望懒洋洋地说。
这时,几个戴着墨镜、穿着统一黄色制服的维修工提着工具包走了进来。e1瞟了一眼,只见他们当中的两人拉下了最外层的卷闸门,然后又迅速地关上了玻璃大门,其余三人则拿出了手电筒。
接着,这五个人不约而同地拉高了围脖。黑色的围脖拉高后,像面罩一样紧紧地裹住了他们的脸。
e1下意识地去摸腰间,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带武器。
一名警卫也正好目睹了这一幕。“什么情况?”警卫叫道,“你们是来修什么的?”
一个维修工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拔出了一把m9,对准了警卫的胸膛,“闭嘴。”关门的那两人则拿出铁链,缠在了玻璃门的把手上,几下就把玻璃门给锁死了。
“所有人,全部趴到地上,立刻,马上!”另一个维修工举着枪大喊了起来。
同时,用枪指着警卫的维修工——不,应该说是劫匪,用枪托砸了警卫的脸,后者立刻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他趁机拔出了警卫的枪,装进了自己的工具包。
客人们发出了尖叫,无论男女老少,都惊慌失措地抱着头,趴到了地上。
“里面的人,站起来,离开办公桌,不准按铃!”一个劫匪跳上了柜台,他踩着台面,用枪指着那些瑟瑟发抖的银行职员。
在这些倒霉职员身后的墙壁上,悬挂着威廉退尔的巨幅油画。画卷上的威廉退尔高举着弓箭,站在船头,船身周围是惊涛骇浪,船上则是被总督压迫的民众。所有人都在振臂欢呼,庆祝自己得到了解放。
这张极具个人英雄主义色彩的油画,此刻看来真是有说不出的讽刺意味。
西装男的咖啡掉在了地上;耳机男的beats耳机线不知被谁扯掉了,已经身首异处;铅笔裙女士的膝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高跟鞋也掉了一只;金发小女孩被吓哭了,年轻妈妈正用力捂着她的嘴。
e1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苦笑了一下,他转过头去,看到了高木公望那张呆若木鸡的脸。显然,贵公子也被吓坏了。
一个劫匪看到了还站在原地的e1和仍坐在轮椅上的高木公望,他皱了一下眉头,骂骂咧咧地说:“你俩是聋子吗?”
劫匪的德语带着奇怪的异国口音,e1听着十分费劲。他摇了摇头,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来,“我……我……”
“趴下!”劫匪怒气冲冲地喊道。
e1只得双手抱头,趴到了地上。劫匪狐疑地看了一眼高木公望,然后伸手一拽,将他从轮椅上拽了下来。
高木公望狼狈地栽到了地上,他又疼又气,“我的腿有伤!”他用德语喊道,“我受伤了!”
劫匪不屑一顾地瞪了他一眼,走开了。
“高木先生,先忍忍吧。”e1用日语小声说,“非常时期。”
“不准聊天!”一个劫匪大喝了一声,“再说话我就开枪了!”卷发的大妈吓得呜咽了一声。
e1悄悄地抬起头来,看到了天花板上的监控探头,他猜测很快就会有警察来了。他在心里暗暗发笑:这些劫匪一点都不专业,居然没有注意到摄像头。
另一个刚上完厕所的警卫走了出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劫匪就把他给制服了。
e1无奈地收回视线,看到了狼狈不堪的高木公望。后者正抓着轮椅,如同抓着一块防御的盾牌。
“听着,我们都知道这里是银行。我们的目标就是拿钱!不要挡路,不要报警,不要充好汉,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一个劫匪粗声粗气地喊着,他的德语说得稍微好一些,但也明显不是在说母语。
“难道是一群外国劫匪?”e1纳闷地想着。
“现金区在哪儿?”口音很重的劫匪走进柜台内,冲一个职员问道。后者趴在地上,慌慌张张地摇着头。
“你不是在这儿上班吗?”劫匪将他拉了起来,他本能地点点头,然后又拼命地摇头。
劫匪乐了,“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这儿上班?”
“我……我今天是过来办事的,我不在这里上班。”职员嗫嚅着说,“我是分行的。”
“哦。”劫匪晃了一下枪,“所以你还是在银行上班的?”
“是……的。”职员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枪口,额头上已经流下了小溪一般的汗水。
“现金区在哪儿?”劫匪不耐烦地问。
职员哆嗦着,看了看周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另一个劫匪走到一个有些秃顶的职员的身边,二话不说,提起一脚就踹在了秃顶的肚子上。
没等站着的那名职员反应过来,劫匪又接着踹了第二脚、第三脚。秃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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