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侯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幽篁小筑
潘宁顿诧异地看着他,“你要去哪儿?”
南泽雨冷冷地瞪了潘宁顿一眼。他看向倒车镜,第二辆蓝车已经拐弯追上了他所在的这条路。“去你家。”他突然阴森森地说,而心中却暗暗着急:“薄鹏到现在都没出现,蓝车上的人我不认识,万一他们不是不仁社的呢?”
“浦东,南码头,具体的到了附近我再跟你说。”
潘宁顿的回答让南泽雨大吃一惊,“你不是在糊弄我吧?”他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我今天本来就是要把你带去我家的。”潘宁顿刚说完,就立刻喊道,“刹车!”就在南泽雨下意识地踩刹车的一瞬间,他扭过头去冲着后车连开了几枪。后车没有想到南泽雨会急刹车,一下子闪避不及,撞上了南泽雨的车屁股。
“走!”潘宁顿吩咐道。
南泽雨再度猛踩油门。他估算着,潘宁顿的枪里应该还剩五六颗子弹,但他仍旧不敢冒险。同时,他的心里越发感到害怕,因为刚才他偷偷从倒车镜里观察了一下,发现蓝车上的人越看越眼熟,竟有几分像是桐原的人。
“那帮歌舞伎为什么突然跑来追杀潘宁顿?我又没有通知他们。而且,就算是要抓潘宁顿,也不用朝我开枪吧。”他在心里嘀咕了一会儿,一转头,却看到潘宁顿正在打量他。
“你看我干什么?”南泽雨被看得心里直发毛。
“你车开得不错。”潘宁顿正色道,“下雨天,路况复杂,后边又有追兵,但我看你很冷静,高速驾驶一点儿也没乱。“
“我以前想当赛车手,至少,20岁以前,我一直是这么想的。”南泽雨下意识地说道,接着他就后悔了,“干嘛要跟这个老东西交心呢?”
“可惜你摊上九条晴臣了,他希望你为家族做贡献。”潘宁顿讥讽地说,“于是你只好丢掉赛车梦,跑到中国来当警察。”
“关你屁事!”南泽雨没好气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几颗子弹。”
“我就算枪里没子弹,你也得乖乖听话。”潘宁顿狡黠地说,“除非你不想要琥珀宫了。”
两人的攀谈随着一阵密集的枪林弹雨戛然而止,第三辆和第四辆蓝车齐头并进地追了上来,这次,连潘宁顿也不敢再说话了。
南泽雨的车后挡风玻璃早已碎得稀巴烂,车身上弹孔密集,就像是瑞士奶酪,只不过它散发出的不是奶酪特有的香味,而是令人恐惧的硝烟味。南泽雨心情复杂地看着潘宁顿打完最后一颗子弹,他清楚机会来了,但他又的确想要找到琥珀宫——在所有不仁社成员之前。
“前面,左转。”潘宁顿见缝插针地说。
“为什么?”南泽雨纳闷地问道,“直行不是更快?”
“这条路上桥快。”潘宁顿简短地说。
南泽雨一打方向盘,雨水立刻冲到他一侧的玻璃窗上,划出瀑布一般的痕迹。他紧张地看着倒车镜,只见蓝车里有一个头发很短的黑胖汉子正扶着窗框准备钻出来。
南泽雨马上意识到这群人是要下杀手了,汗水如毛毛虫一般爬上他的脸颊,尽管此时是隆冬的夜晚。
“在你座位下面,有把枪。”南泽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子弹在储物盒里。”
潘宁顿震惊地看着南泽雨,两秒之后,他终于骂了一声,“操。”而后他迅速从座位下面摸出了那把用胶带粘着的小手枪。“你这是防谁呢?”他打开了储物盒。
“就是防你这样的人。”南泽雨心想,但他知趣地没有吭声。
“这是九条晴臣教你的吧?”潘宁顿快速地装好子弹,比划了两下,“不错,这招好。”
“我希望你别骗我,也别自作聪明。”南泽雨的眼前出现了一座旧桥,“如果到了你家你还不说琥珀宫在哪儿,我会立刻杀了你。”
“嗖嗖嗖”,蓝车上的人开枪了。“我费这么大劲找你,还有必要骗你?”潘宁顿一边闪躲,一边朝后面开枪。
他忽然脸色一变。
“怎么了?”南泽雨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走错路了?”
“不是,我中了一枪。”潘宁顿说着,打开了储物盒。他摸索出一块旧毛巾,按在了肩膀上。
“不是刚刚中的吧?”南泽雨看他吃力的样子,无端地有些可怜起他来。“七十多岁了,还要到处躲,活得不人不鬼的。”南泽雨想到这里,又有些烦躁,“妈的,我今天真的是吃错药了。”
“当然不是,应该是之前撞车那时候中的。”潘宁顿调整了一下坐姿,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皱了一下眉头。
南泽雨由衷地感到了一丝钦佩,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九条晴臣。“换成是父亲,能否在这个时候还只是微微皱一下眉头呢?”他想象不出来。
“很疼吧?”他扭过脸,没头没脑地问道。
“还好。小心!”潘宁顿忽然咆哮了一声。
但一切都晚了。当南泽雨把车开上桥的一刹那,从桥对面驶来一辆越野车,而开车的女司机正在打电话。她显然没有想到桥下会窜出一辆高速行驶的奔驰,慌乱之下,她记不得自己踩的是油门还是刹车了。
南泽雨紧急避让,猛打方向盘,车前轮打滑,车头直直地撞上了女司机的车。奔驰受到冲击,瞬间调头,甩尾,整车狠狠地摔在护栏上,将护栏撞碎,然后以一种视死如归的架势,一头栽进了河里。
很快,几辆深蓝色的车鱼贯而至,打着双闪缓缓停在了路边。从其中一辆车上走下来一个瘦高的男人,正是桐原。“你没事吧?”他走到女司机的车子旁边,轻轻地敲了一下车窗。等女司机摇下窗户来,他和颜悦色地问道,“我看你这车好像撞得不轻,下来检查一下吧。”
女司机战战兢兢地从她的车里爬了出来,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车祸吓哭了,在大雨的袭击下,她眼睛上的假睫毛很快就掉了一边。“我该怎么办?报警吗?110能转到交警吗?”她紧紧攥着手机,“啊,手机死机了!”
“不用担心,刚刚撞到你的是我哥,车有保险,我会帮他负责的。麻烦你用我的手机打电话吧。”桐原微笑着说,并悄悄冲手下打了个手势。
“可是,他……他好像掉到河里了。”女司机带着哭腔,“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的,我哥刚给我打电话了,他掉到船上去了,人没事。”桐原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你放心报警吧,我们这边没事的。”
女司机迟疑了一下,接过了电话,但她刚按下两个数字,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桐原的两个手下随即将她拖进了一辆蓝车。
“把她的车处理掉,派几个人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桐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说完他就钻进了车里,寒冷的天气冻得他直搓手。
十分钟后,桐原的手机响了。
“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只有少主……”电话那端的人唯唯诺诺地说。
“送少主到我们的地方,要快。”桐原“啪”地合上了手机的翻盖,然后,他对司机说,“安排人去南码头那边搜,潘宁顿受了伤,应该跑不远。”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话,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桐原叹了一口气,“老天都在帮他啊。”
当南泽雨醒来的时候,墙上的钟刚好走到2点整。他盯着那个古旧的布谷鸟时钟,看那只丑陋的鸟从门里跳出来做着磕头一样傻气十足的动作,只觉得是在讽刺徒劳无功的自己。
“少主,你醒了。”桐原恭敬地说,“感觉好点没有?你撞到了头,身上也有点擦伤,但万幸,没有什么大碍。”
南泽雨盯着桐原,像是要在桐原的脸上剐出两个血洞。“你们朝我开枪。”
“我没有,是岩崎。”桐原面不改色地说,“就是那个比较黑的,有点胖的。”
“没有你的命令,他敢朝我开枪?”南泽雨冷笑了一声,“你们真是疯了。”他终于控制不住地大喊了起来,“妈的!为了抓人,直接不顾我的死活了吗?”
桐原立刻跪了下来,伏在地板上。“对不起,少主。”
南泽雨用力掀开被子,腾地坐了起来。桐原伏在原地,一动不动。
“今天的事情,你们请示过东京方面了?”南泽雨摸着仍在隐隐作痛的左边脑袋问道。
“还……没有。”桐原心虚地说,“我们是难得遇到潘宁顿,那几个开枪的都是好手,枪法很准的,不也没有打伤少主么……”
“哎唷!”桐原痛得叫出了声。原来,南泽雨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痛得他五官都扭曲变形了。但他不敢抱怨,只能咬牙重新爬起来,再端端正正地跪好。
“损失了几个人?”南泽雨仇恨地瞪着桐原,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六个。”桐原低声说,“都是我们自己人,没有中国的。”
“那肇事司机呢?”
桐原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妈的,还得我帮你们善后。那这样看来,薄鹏那边肯定也是你们捣的鬼。”南泽雨越想越气,他跳下床,连着踹了桐原好几脚。
“薄鹏在哪?”南泽雨发泄够了,终于变得平静了一点。
“他在外厅。”桐原低声下气地说,“我去叫他进来?”
南泽雨摆了摆手,“潘宁顿呢?”
“跑了。对不起,少主。”桐原沮丧地说,“大雨冲走了血迹,我们事先也没有准备狗,没法再追了。”
“我的车呢?”南泽雨躺回到床上,斜靠在床头,“捞起来没有?”
“正在打捞。”桐原谨慎地观察着南泽雨的脸色,“少主,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没事,你去叫薄鹏进来。”南泽雨眯起了眼睛,他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落水之前的记忆。
“叩叩。”薄鹏拉开了门,“南厅长。”
南泽雨招了招手,薄鹏会意地关好门,小跑着来到了床边。
“你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吧?”南泽雨单刀直入地问道。
“知道。”薄鹏硬着头皮说,“但桐原说……是厅长您的意思。”
“嗯,我问你,知不知道是谁把我救上岸的?”
尽管南泽雨的问题让薄鹏感到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是桐原。”
南泽雨点点头,然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你出去吧,我要好好睡一觉。”
万国侯传 第二百八十三章 管中窥豹
谢狂心不耐烦地按了两下喇叭,他的迈巴赫已经停在原地快五分钟了。坐在副驾上的月漱落冲他嫣然一笑,“耐心点,狂心,急也没用。”
“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在这里傻等吗?”谢狂心愤愤不平地说,“侯爷手下那么多人,非要我给你当司机!要是我们都不在,你还不出门了?”
月漱落慢悠悠地说:“我跟你说了早点出门呀。而且,堵车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忍忍吧。”
谢狂心悻悻地说:“哼,你下次去找侯爷要直升机吧。”
月漱落扑哧一笑,“一点小事,没必要麻烦侯爷。”她眼波流转,“我有点伤心,你居然忘记在纽约答应我的事情了。”
谢狂心想起了南瓜马车,顿时有点泄气。“我也不是不愿意陪你。”他的口吻缓和了一点,“月总管,你也要替我想想,我现在是明星,走到哪里都有可能被人认出来,拍照、要签名,都很烦人的。你出来又不是要办什么要紧的事,在皇冠里随便找个人陪你,不难吧?”
月漱落报以礼节性的一瞥,“我明白,所以我很感谢你,但我不想让别人陪我。”她语带深意,“姜医生常夸奖你体贴,侯爷也很看重你,我想,选你肯定不会错。而且,我们也不是去人很多的地方,不会有人认出你来的。”
谢狂心哭笑不得,几次交锋让他明白,自己不是月漱落的对手。他长出一口气,而后看向前方那仿佛定格的“停车场”。
一刻钟之后,这段让他倍感煎熬的堵车终于结束了。车子一路绝尘,开往古北。
到达目的地之后,谢狂心解除了中控锁,“赶紧去吧,我还饿着肚子呢。”
“你不陪陪我吗?”月漱落微笑着问道,睫毛弯弯的模样显得天真纯良。
谢狂心忍住怒火,“少冲我放电。”
“听说这里的老板是霓虹国人,你日语比我好,如果我跟他沟通不畅,还得指望你帮帮我嘛。”月漱落不以为忤,居然撒起娇来了。她那双樱草色的眼睛里含着奇妙的笑意,“万一这霓虹国老板是个色狼,还要你保护我唷。”
谢狂心很想讥讽两句,但不知为什么他又咽了回去,“就你事情多。”他没好气地下了车,“走吧。”
这是一家看上去颇有年头的旧音像店。店内黄色的陈列架上整齐地摆放着许多cd,靠门口的架子上则是写真杂志和厚厚的进口漫画;墙壁上贴着大幅的海报,谢狂心认出那是最近很红的霓虹国女团。
他漫不经心地走到一个陈列架前,摘下了架子上挂着的耳机,然后戴上了耳朵,开始试听。
此时是正午,店里除了他和月漱落以外,只有两位年纪很大的客人。显然,两位客人都不是“dh”的受众。
谢狂心松了一口气,他百无聊赖地听着耳机里的霓虹国流行乐,眼睛则一刻不停地盯着月漱落。
相比一身休闲装的谢狂心,月漱落的装扮要高调得多:她穿着一袭樱粉色的长旗袍,上面几乎缀满了手工制作的同色山茶花,每一朵花都用温柔的珍珠作花蕊;旗袍的质地介于硬纱和软缎之间,随着她身躯的摆动,会散发出华美却不刺眼的光芒;在她的左臂上,还挽着她下车时穿的粉色羊毛斜纹软呢大衣。看到大衣,谢狂心才意识到店里很暖和。店老板像是特别怕冷,将店内的温度控制在了25c左右,室内外巨大的温差使得橱窗上的磨砂玻璃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也让路过的行人很难看清店里的人是什么模样。
“这家店还真是‘安全’得很。”谢狂心想,“只要不进门,再大牌的明星也不会被人发现。”他低下头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后,又看向月漱落,发现后者正在和店老板攀谈。而那店老板像是对月漱落的贵气打扮无动于衷,竟然连话都不说,只是懒洋洋地朝一个角落随便一指。
谢狂心摘下耳机,快步走了过去。“月总管,你要买什么东西?”
“我想买些霓虹国电影。”月漱落答道,“t3抱怨无聊,点名要看一部叫做《天空之蜂》的霓虹国电影,老板说大概就在这几排架子上。”
两人走到角落里,分头找了起来。几分钟后,谢狂心停了下来,“月总管,你知道主演是谁吗?”
“我不知道啊,我对这片子一无所知。”月漱落忧愁地说,“我以为这电影很红,t3说在香港上映过,也就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吧。”
“香港一年要上映多少电影你知道吗?”谢狂心没好气地说,“谁知道t3说的这部电影是新出的,还是以前的老片?万一是部很小众的电影,你就白跑一趟了。”
“那……”月漱落犹豫了一下,“狂心,你再帮我去问问老板好不好?”
“你刚才不是问过老板了吗?”谢狂心虽然抱怨,但还是走到了收银台前,“老板,你这里有没有一部叫做天空之风的电影?”
“啊,客人你说的是天空之蜂吧?架子上没有吗?那大概是卖掉了。”面对说着流利日语的谢狂心,店老板立刻变得恭敬起来,“请稍等,我在电脑里查一下,看还有没有存货。”
就在这时,月漱落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接通了电话,“k1,对,我跟狂心在一起。”
霓虹国老板一面敲击键盘,一面瞟了几眼聊电话的月漱落,然后,他压低声音说道:“这位客人,我冒昧问一句,那边的女士,是你朋友吗?”
谢狂心诧异地看着对方,在他的印象中,霓虹国人很少这样唐突。他不情愿地说道:“算是,怎么?你认识她?”
“不是的。”店老板看了一眼屏幕上转动的“风火轮”,然后又侧过脸看了看背对着他和谢狂心的月漱落,“一两个月前,这位女士来过一次,是跟一个皮肤比较黑的男人,高高瘦瘦的,穿得很斯文……”
谢狂心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姜汝砺的脸孔,他想到万国侯对月漱落那万分信赖的模样,又想到月漱落和姜汝砺打情骂俏地来买碟,不由得沉下了脸。“老板,当时只有他俩吗?还有没有别人?”
店老板摇了摇头,“这位女士当时也是穿着旗袍,我印象很深刻。”他讨好地笑了一下,“你也知道的,这么漂亮的女人,谁都要多看几眼。”
谢狂心对赞美月漱落毫无兴趣,“他俩买的是什么碟?你还记得吗?”
“好像是一部爱情片。”
店老板的眼珠子鬼鬼祟祟地转来转去,让谢狂心看了很不舒服。“是霓虹国片吗?”
“不是,因为我记得那个男人用英文念了片名。哦,对,好像是叫什么八十四号?是一部很老的片,我就一张碟,卖给他俩了。”说完,店老板点了一下鼠标,“客人,找到了,仓库里有天空之蜂的存货。”
谢狂心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好,我要了。”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装作难以启齿的样子,吞吞吐吐地说,“那个……老板,实不相瞒,她是我女朋友。”他满意地看着店老板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你能不能跟我仔细说说,那天我女朋友跟那个男的还做了什么?请你好好想想,拜托了。”他故意露出急切又可怜的表情,“我刚订婚,不想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店老板同情地看着谢狂心,“其实她也没做什么,就是跟那个黑黑的男人一起来买碟,我看他俩好像很熟。”他费劲地斟酌着措辞,“也可能是我多管闲事了,不好意思。”
谢狂心莞尔一笑,“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我心里有数了。”他看向月漱落,后者正好挂断了电话,朝他走了过来。
几分钟后,店老板从仓库里取出了一盒影碟,谢狂心抢着接了过去,“看起来好像是部悬疑片?”他故意亲热地对月漱落说,“宝贝,我都不知道你喜欢看这种电影,品味真不错。”他翻来覆去地看着蓝光封面,“好像有飞机爆炸?”
“我不清楚,我看网上介绍,似乎评价不高。不过t3想看,就给他买吧。”月漱落对谢狂心这突如其来的“亲热”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她一如既往地微笑着说,“结账吧,我们回去。”
等两人回到车里,谢狂心垮下了脸,“月总管,你要我陪你出来,就是想遮掩你和姜医生走得近这件事吗?”
月漱落愕然地看着他,“姜医生?跟姜医生有什么关系?”
“别装了,你之前跟姜医生也来过这家店吧?”谢狂心挖苦地说,“你总是喜欢带男人来这家店吗?附近是不是有什么酒店能提供放映设备?”
月漱落笑了起来,“狂心,别这么孩子气,我不会背叛侯爷的。”
谢狂心气呼呼地瞪着她,“可是你带姜医生来过这家店,是不是?”
“是的,他向我推荐一部老电影,《查令十字街84号》,然后带我来买碟,这家店是他推荐的之一。”月漱落平静地说,“实际上,这部电影我还没看过,因为后来就到平安夜了,我被绑架了,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谢狂心怔住了,他睁大眼睛,想从月漱落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但他一无所获,因为月漱落那张如雕琢的象牙一般的脸孔上只有坦荡。
“你说你不会背叛侯爷?那你和姜医生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谢狂心沉默了几秒后,发动了车子。
“有些事情,我不必向你解释。”月漱落轻描淡写地说,“你只需要知道,我无愧于心。”
“你是不是有愧,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侯爷。”
“那你就应该信任我,因为我也在乎他。”月漱落转过脸,凝视着谢狂心,“他救了我的命。”
谢狂心握着方向盘的右手有几分颤抖,“我不关心你到底喜欢谁,我就是不想你对不起侯爷。不管你说得有多好听,请你记住,你要是敢背叛侯爷,我会第一个宰了你!”说到后面,他改成了日语,显然,此刻用中文不能表达他愤怒的情绪。
“如果你真的了解我,了解姜医生,你就会知道,你的担心纯属多余。”月漱落也改说日语。说完,她忽然高声大笑了起来。
谢狂心诧异地看着她,他从没见月漱落笑得这样失控。
“你让我感觉你像个吃醋的小丈夫,特别是刚才你当着店老板喊我宝贝的时候。真可爱。”月漱落笑累了,才停下来说,“要不是你抹了一脑袋的发蜡,我真想揉揉你的头发。”
“你以为我是狗狗吗?还揉脑袋?”谢狂心没好气地说。
“不是,我是觉得你像个弟弟。”月漱落看着谢狂心的脸色一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变成苍白,“狂心,你对这个词这样敏感,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关你屁事。”谢狂心粗声粗气地说,“你让我带你出来,我做到了;你希望我对此保密,我也做到了;你叫我相信你没做什么苟且的事情,我姑且信了。你还想怎么样?”
“说话别这么粗鲁,你可是偶像呢。”月漱落顽皮地眨了眨眼,“好了,带我回去吧,我要尽快把电影送到t3手上,他可是念叨好几天了。”
“你是不是无论怎样都不会生气?”谢狂心一边加速,一边讥讽地说,“我是该说你有涵养?还是该说你会伪装?”
“都没有。”月漱落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狂心,别带着这么大的敌意,你并不了解我。”她拢了一下大衣的衣襟,“你从一个小孔看到豹子身上的一点图案,并不能就此得出豹子全貌如何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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