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侯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幽篁小筑
万国侯眨了眨眼,“我听狂心说,最近他在忙校庆的事情,好像也找姣姣帮忙了?”
“是的。”陶白荷止住笑,“他们似乎想增加一个开幕节目,是让姣姣和小谢合唱一首歌,不过歌还没写好,而且姣姣最近正在节食。”
“节食?”
“她说,学校要把演出给录下来,她怕上镜显胖,所以就开始节食,已经一个星期没吃晚饭了!”陶白荷说着,摇了摇头。
“教育小孩子,也不容易。”万国侯淡淡地说。
“可不是。”陶白荷感慨地说,“一点也不比上班轻松呢。”
万国侯没有接话。根据他的调查,陶白荷大学毕业后,就在家准备考研,但不出意料,她名落孙山。2003年,她结婚没多久就怀孕了,自那以后便一直在家做全职太太,她从来没有上过班,此刻却把自己说得像是个为了家庭而放弃事业的女强人似的。
“侯爷,您难道不打算要个孩子吗?”
陶白荷的问题让万国侯吃了一惊,“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可不行。月总管虽然还年轻,但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呀,您可不能让她这样挥霍。”陶白荷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苦口婆心地说,“女人生的早,恢复的快,我当初就是。”
“冒昧问一句,姣姣出生的日期是?”
“2003年7月23日。”陶白荷答道,“我那会儿年轻,也不太懂,怀孕了也经常出去玩,她生下来的时候是不足月的。还好后来体检没什么问题,我才松了一口气。”
万国侯的眼皮跳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起,他轻轻敲了两下车门的扶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不足月是什么意思?”
“不足月就是早产儿。怀孕不到37周就分娩的叫做早产儿,一般来说,早产儿的身体都很弱。”陶白荷答道,“我是那年1月初怀孕的,7月23日就分娩了,当然是不足月的。”
万国侯的心里一阵波动,他清楚地记得,2002年他被逮捕的时候,陶无天曾经说过陶白荷因为他而流产的事情。假如陶白荷是10月流产的,那么次年1月就再次怀孕,这间隔也太短了。
“侯爷?”陶白荷的呼唤打断了万国侯的思绪,“我对这些不太懂。不过,我知道一件事。”他微笑着说,“以月总管的性格,大概是不想嫁人生子的。”
“您别开玩笑啊。”陶白荷瞪着了眼睛,“哪有女人不考虑这些的?嫁一个好人家,生一个聪明宝宝,这是女人的归宿啊。”
万国侯很想问她一句,“这就是你的追求吗?”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他又何必明知故问。
“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像你这样幸运的,南夫人。”万国侯语带双关地说,“南厅长是个模范丈夫,陶老先生又为你创造了一个无忧无虑的成长环境,你太顺利了。”
“是的。”陶白荷笑嘻嘻地说,“我有时候也觉得我的命太好了。”
“对了,南厅长今天怎么没来接你?”万国侯不愿意再顺着陶白荷的话往下说,便岔开了话题。
“他明天要出国,今天在收拾行李呢,好像是要出什么公差。”陶白荷答道。
“这么突然?前几天宴会的时候,我提议说过几天再聚,他没有告知近期会出差。”
“是临时决定的。”陶白荷说,“昨天他回家的时候说要查个人,后来就说要安排出差了。”
万国侯立刻想到了《申友晨报》的报道,但他的脸上仍然是无波无澜,“看来,做警察的妻子也很辛苦,经常要独守空房呢。”
“还好,他这几年出差少了一些,前些年确实经常往外面跑。”
这时,车已经开到了禧福会小区的门口。“您就在这里停吧,我自己走进去。”陶白荷说,“刚好我要去门口的超市买一点东西。”
t3停下了车,不等他下车,陶白荷就主动打开了车门,“侯爷,今天谢谢您啦。”
“客气。代我向陶老先生问好,等南厅长回国了,我们再聚。”
“没问题!”陶白荷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车门关上后,万国侯看着陶白荷的背影,伸手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了手机。然后,他低下头,拨通了一个号码,“去查一下陶白荷的生育史,还有,想办法弄一份南泽姣的dna,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要尽快弄到!”
万国侯传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世代之仇
清晨,千代田区一处古朴的院落前,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后,下来一个三十多岁、身穿深蓝色西装的男子。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皮鞋,这才走到黑色的栅格铁门前。
此人正是南泽雨。
门卫看见他,立刻说道:“请离开。”那冰冷而又强硬的语气不知怎地令他倍感亲切。他微笑着说,“你是新来的吗?不认识我?”
门卫听他这么说,变得更加警惕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说着,门卫已经掏出了枪。
南泽雨叹息着摇了摇头,“田中在吗?”
门卫狐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给田中打电话,说邦彦回来了。”南泽雨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去,不再看门卫了。
两三分钟后,田中余一郎急匆匆地赶来了,“邦彦,你来的好早,社长刚刚起床呢。”他吩咐门卫打开了门,“吃过早餐了吗?”
南泽雨笑着答道,“是我太心急了,还没有吃呢。”
“快进来,等社长洗漱完毕,一起用餐吧。”
一刻钟后,南泽雨见到了身穿苍绿色和服的九条晴臣,这位总是皱着眉头的61岁的老社长依然如他记忆中一样威严可怖。
南泽雨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父亲!”
九条晴臣面无表情地挥了一下手,“路上辛苦了。”他在藏蓝色的沙发上坐下,“昨天怎么没有过来?”
“昨天太晚了,怕打扰您休息。”南泽雨没有得到坐下的指示,便一直规规矩矩地站着。
“哦。”九条晴臣挠了挠后背,“你还没吃东西吧。”
南泽雨迟疑了一下,“还没吃。”
这时,仆人款款而入,“社长,早餐做好了。”
“来吧。”九条晴臣站了起来,“你一定很想念家乡的味道。”南泽雨笑了笑,乖巧地跟着进了餐厅。
餐桌上摆放着几十个小碟子,有烤鱼、味噌汤、豆腐等各种餐点。
待九条晴臣入座后,南泽雨才在其对面坐下来。他端起粥碗,立刻闻到了令人垂涎的香气。这粥看上去朴实无华,但他却能闻出鲣鱼、干贝、江鱼仔等海鲜的味道。南泽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这是你最喜欢的粥。”九条晴臣的脸上似乎有一丝笑意,“好了,我要开动了。”
“我也要开动了。”
两人相互致意后,开始用餐。南泽雨一面喝粥,一面欣赏着面前的渍物──即日式料理中的咸菜。他大致数了一下,有七八个碟子,其中包括白萝卜泥、紫菜、白葡萄、梅子等。它们都摆在不同颜色的树叶形瓷碟里,看上去格外精致。
“你试试这个。”九条晴臣将一碟金枪鱼推了过来,那鱼身上铺满了山药泥和海苔薄片。
南泽雨慌忙道谢。他夹起一片鱼肉尝了尝,嘴里的味道十分复杂:除了食材的鲜美外,他还尝到了一种怀疑和忐忑。从他进门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但对于他此行的目的,九条晴臣却一个字也没有过问。这不是九条晴臣以往的风格,南泽雨不安地想着。
“味道怎么样?”九条晴臣笑容可掬地问道。
“很好吃。”南泽雨谦卑地答道。他见九条晴臣似乎心情不错,便鼓起勇气说,“算起来,我有快一年没见过父亲了呢。”
“有那么久吗?”
“是的。我上次回来,还是去年年底。”南泽雨夹起一块鱼饼,又蘸了点芥末,一口气吃完。
“你要多回来,不然,我都要忘记你的样子了。你看你现在,俨然是个中国人了。”九条晴臣悠悠地说着,听不出喜怒。
南泽雨诚惶诚恐地说:“假如父亲想念我,我随时可以回来。”他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实际上,一直以来,都是九条晴臣要求他呆在中国追查七色珀的下落,否则他早就回来了。
“大局为重,你再忍忍吧。”果然,九条晴臣又改口了。
南泽雨吃着纳豆,嘴里很不是滋味,他有预感,九条晴臣可能早已知晓他此行的目的。
好不容易吃完饭,南泽雨擦了擦嘴,跟随九条晴臣回到了客厅。
两人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
“对了,去年你给我看过照片,你的女儿,是叫……”
“南泽姣,小名姣姣。”南泽雨赶快说道。
“啊,对,是这个名字。”九条晴臣轻轻地揉动着腹部,以促进肠胃的蠕动。“她今年几岁啦?”
“十二岁了,父亲。”
“这么大了呀。”
南泽雨笑了一下,想到女儿,他的表情不禁变得柔和了一些。
“你的头疼怎么样啦?”
“谢谢父亲关心。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头疼了。”
“那也要坚持服药。”
“是。我一直有在吃药。”南泽雨想起自己曾经尝试过停药,但很快头疼就复发了,他只得继续吃药。
田中余一郎这时走了进来,“社长,您原本今天约了小渊社长打高尔夫的,您看……”
“改天吧。我儿子回来了,我得陪陪儿子。”九条晴臣眯着眼睛说,“你去打电话解释一下吧,小渊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是。”田中余一郎退下后,九条晴臣盯着南泽雨看了几秒,忽然问道:“你的工作,还是没有进展吗?”
“没有。”南泽雨有些愧疚地说。他见九条晴臣似乎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更是觉得难受,“不过,也不是全无发现。”他斟酌着词句说,“我们发现了莫乌斯。”
“是吗?”九条晴臣的平静令南泽雨暗暗吃惊,这分明是早已得到了消息的缘故。
“您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南泽雨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也是刚知道,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九条晴臣停止了揉肚子,放下了手臂,“已经确定是他了吗?”
“应该是。”南泽雨想了想,又补充道,“除非汉诺威家族还有别的活人。”
九条晴臣点点头,他沉思了一会儿,又说道:“你一直在中国,有些事情也不好第一时间跟你说,我不记得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件事。今年,我们的一条船被人抢了。”
“什么?!”南泽雨直起身子,“谁这样大胆?”
“应该是汉诺威的人。”九条晴臣疲惫地说。
“损失大吗?”南泽雨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损失。”九条晴臣用手指按了一下眉心,“打死了几个人,抢走了一个人。”南泽雨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大概是为了恶心我吧。”九条晴臣往沙发里一靠,长出了一口气。“邦彦,去那个柞木桌子那儿,左边的抽屉里,有一盒雪茄,给我拿来。”
南泽雨将雪茄拿到九条晴臣的面前,后者打开盒子,从里面挑了一根。九条晴臣将雪茄放在鼻子下面,细细地闻了一会儿,接着,他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像是在说“就它了”。然后,他拿起雪茄剪,轻轻切掉了茄帽,而南泽雨已经点燃了火柴,在一旁等待着。
九条晴臣吐出的第一口烟非常淡,淡得像是一缕青烟。他沉醉在雪茄的香气中,暂时没有说话。
南泽雨抽不惯雪茄,但是闻到这烟味,还是有点心痒痒,他也想抽烟了。但再三考虑后,他还是决定忍耐,毕竟,九条晴臣没有允许他抽烟。
“船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的精力还是要放在莫乌斯身上。”九条晴臣喃喃道,“好多年没有动静了,我真怕他们家死绝了。还好,老天给我留着呢。”
这句话说得异常怨毒,南泽雨听后只觉得像是有毒蛇在身上爬过。“父亲,我有话要对您说。”
九条晴臣回过神来,但并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他。
“我这次回国,是要找一个家伙,打听一点消息。”
“你打听到了吗?”
“嗯。”
“这件事和七色珀有关系吗?”
“……没有。”南泽雨有些狼狈,“是我自己的一点私事。”
“那就不用告诉我了。”九条晴臣不紧不慢地抽着雪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
“好的,父亲。”
“再坐一会儿,等下,我带你去看看你母亲。”
正午时分,全身素黑的九条晴臣和南泽雨出现在青山灵园里。在一座刻着“九条家”字样的墓碑前,九条晴臣停下了脚步,“邦彦,来看看你母亲。”
南泽雨走上前,开始打扫墓碑。他捡干净墓石周围的落叶,拿走早已干枯的花,然后将这些垃圾都装进了事先准备好的垃圾袋中。
清理完垃圾后,南泽雨去公墓管理处要了一个提桶,然后将桶装满了水。他回到墓前,用手舀着水,轻轻往墓碑上浇洒,最后掏出自己的手帕,一点一点地将墓碑擦拭干净。
九条晴臣看他忙完,点了点头,南泽雨这才把准备好的百合与菊花放到墓石前的凹槽处。然后,他点上了香烛,双手合十,恭敬地低下了头。
“儿子来看你了。”九条晴臣低声说。他的声音里饱含无限的伤感和思念。
待两人祭拜完毕后,九条晴臣并没有急着离开,他盯着墓碑看了一会儿,然后又看了看南泽雨的后背。忽然,他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南泽雨的肩膀,“你不要老是驼背。”
南泽雨挺直了脊梁。
“你母亲走了二十四年了。但对我来说,只要一闭上眼,我就能听到她的笑声,看见她的笑脸。”九条晴臣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汉诺威家,她现在应该活得好好的,而不是躺在这冰冷的石头底下!”
南泽雨一言不发,但那逐渐变得沉重的呼吸泄露了他内心的愤怒。
“你还记得你母亲吗?”
南泽雨沉默了一会儿,一字一句地说,“我记得她的样子。”
九条晴臣长叹一声,“你不记得了。你脑袋受过伤,不记得,不怪你。”
“不,父亲,我真的记得。”南泽雨的反驳让九条晴臣略微有些吃惊。
“我记得她喜欢吃鱼,可是一直不会吐鱼刺,所以,她吃鱼总是很慢;我记得她喜欢演歌,经常哼石川小百合的歌,似乎是受到了爷爷的影响;我记得她喜欢岛崎藤村的诗和小说……”南泽雨忽然停了下来。
九条晴臣摇了摇头,“你不记得了。这些都是我告诉你的,你不记得你的母亲了。”
“不!我记得!父亲,我真的记得!”南泽雨变得有些激动,“我没法向您具体描述我的感受,可是我记得。”他忽然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九条晴臣及时伸出手,扶住了他,“不要太勉强你自己。”
南泽雨张开嘴,想要继续辩解,但他忽然又安静了。“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还能比父亲更难受吗?”他这样想着,觉得自己几乎要被痛苦淹没了。
“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那么恨汉诺威家的人了吗?”九条晴臣仰起头,看着晴朗纯净的蓝天,慢吞吞地说道。
“明白。”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耽误你的大好前程,让你去中国追查七色珀了吗?”
“知道。”
“就算将汉诺威家的人全都杀光,再鞭笞他们的尸体,然后挫骨扬灰,也不能消除我心头的恨!”
“我会的,父亲,请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您和母亲报仇。”南泽雨面沉如水,“我会尽快找到莫乌斯,而且我不会让他死得太快的。”
九条晴臣欣慰地点了点头,“我已经这把岁数了,希望能在闭眼前看到。”
“您放心。”
“抓紧时间,我等着你回来继承家业。”九条晴臣的话让南泽雨的心里一阵激荡,他抿紧了嘴唇,好一阵没有说话。他知道,以自己庶出的身份,必定不会被社里的其他元老看上。父亲的话,对他既是激励,也是暗示。
“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南泽雨这样想着,话已脱口而出。
万国侯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庐山面目
当南泽雨走出成田机场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零↑九△小↓說△網】他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决定先去拜访高木公望。南泽雨得到的情报显示,这位似乎是富二代的霓虹国人常年在各国游玩,近日才终于回到位于东京的家中。
天黑的时候,南泽雨终于到达了目黑区的一座独栋别墅的楼下。下车后,他看着门外悬挂着的“高木”门札,稍微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走到门口,按下了门铃。
大约半分钟后,门打开了,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头哑着嗓子问道:“你找谁?”
南泽雨恭敬地用日语答道,“请问高木先生在府中吗?”
他的日语纯熟而流利,老头也就将他当成了本地人,“你是哪一位?”
“请转告高木先生,我是东京警视厅的折田总监介绍来的。”
老头狐疑地看着他,然后关上了门。
一分钟后,门又打开了,“请进。”
老头将南泽雨引进了客厅,后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中央的男子。尽管整个客厅当中,只有角落里的一盏壁灯亮着,但南泽雨还是清楚地看到了高木公望那夸张得犹如视觉系表演一般的打扮,他忍不住微微一皱眉头。
9月的东京并不算冷,但高木公望却穿着长到膝盖的外套。这件外套到处点缀着黑色的丝绒流苏,而他的动作又显得略有些夸张,于是,只要他一动,那些流苏就跟着不停地舞动着。再看他的裤子,几乎像是丝袜一般紧紧地贴合在他修长的双腿上,而他脚上那双镶满银色金属星星的短靴更是耀眼,在黯淡的灯光下,那些星星的边角却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让南泽雨很疑惑:万一下雨了,这鞋子弄脏了,是不是就只能扔掉?
“我想,你就是折田总监在电话里介绍的警官吧。”高木公望斜靠在银色和黑色条纹相间的真皮沙发上,懒洋洋地说,“比我想的要年轻一点儿呢,我还以为会来个老头子。”他的声音尖细刺耳,听起来就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这个富二代真没有教养,而且说话的声音难听得要命。”南泽雨这样想着。
老头领着南泽雨在高木公望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后,就退下了。
“正是在下,你是高木先生吗?”
“现在只有一个高木了,老高木死了。”富二代张开涂着酒红色唇彩的嘴唇,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所以,你如果是要找活的高木,那一定就是我了。”
“我听说你知道一些情况,可能对我们破案有帮助。”南泽雨决定不去理睬他说的那些阴阳怪气的话。
“我才不会协助警察破案呢,你们都是些拿着纳税人的钱挥霍的混蛋,我为什么要帮你们?”高木公望换了个姿势,跷起了二郎腿。他的腿有规律地抖着,衣服上的流苏也跟着颤动。
“但那可是一个危险的家伙。”南泽雨看着高木公望那长得几乎要遮住半边脸的灰色刘海,忽然生出一种冲动,他很想拿起剪刀,然后“咔嚓咔嚓”地剪个痛快。“这个颜色,好像姣姣很喜欢,是不是叫什么‘奶奶灰’来着?”南泽雨在心里一阵嘀咕。
“这倒没说错,我也很讨厌他。”高木公望伸手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杯子,往里面斟满了红酒,“你要不要来一点?”
南泽雨摇摇头,“我还有公务在身,不方便喝酒。”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无趣。”高木公望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你们警察都这样死板板的,看着就不喜欢。”
南泽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西装,他苦笑了一下,忍住想要挖苦对方打扮的冲动,“高木先生,我就开门见山吧。”
高木公望眨动着紫色的眼皮,那粗重的眼线让人不忍直视,“说说看。”
“你认识万国侯吗?一个叫做eest-august的英国人。”
“你说的是久我山吗?”
南泽雨一怔,“他不是叫eest-august吗?”
“你的问题真蠢。”高木公望有些不耐烦地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他那妩媚的样子竟让南泽雨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后者一阵反胃,赶紧移开了视线。
“我确实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是英国人,当然是有英国名字的了。但是他会说日语,也在霓虹国待过,他的另一个名字就叫做久我山正。”高木公望仍然在看自己的手,他涂的是黑色指甲油,上面覆盖着一层像是璀璨星光一样的涂层。
“我以后得注意点,不能让白荷涂这种人妖用的指甲油。”南泽雨在心里想着,但他的脸上却堆满了笑容,“原来如此,这两个名字代表的是同一个人。”
“是同一个人。”
“这个姓有点奇怪呢。”南泽雨笑着说。
“他是英国人嘛,你还指望他能起一个多好听的霓虹国名?”高木公望显然对万国侯的印象很不好,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咳。那么,这位久我山先生,你确定无疑是认识的了?”
高木公望打了个哈欠,勉强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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