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侯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幽篁小筑
“是的,这栋楼有20层,虽然不是正对着‘松之里’,但仍然能看见‘松之里’八楼全部包厢的窗子。”南泽雨慢悠悠地说,“你不近视吧?”
“不近视。”
“那么,你能看清‘松之里’八楼吗?”
“可以。”
“你能认出叶颖君是从哪个包厢失足坠落的吗?”
南泽雨问得钱大侑有些狼狈,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下意识地轻轻捏了一下喉结,“我看不出来。”他在心里感慨:南泽雨的城府真是深,明明就是要实地考察,事先却一个字都不透露。
“最右边的那间。”南泽雨说道,“现在里面没人,没有亮灯。你看一下左边紧挨着的那间,那间有人。”
钱大侑瞪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我看不清。”
“当然,因为楼下这条马路是标准的双向八车道,每条车道的宽度至少是3米,8条就是24米,我还没有算上隔离带和人行道。粗略地说,这条路的总体宽度至少有30米。”南泽雨说道,“在晚上,隔着30米的距离看另一栋楼虽然不算很难,但你要考虑到,‘松之里’ktv包厢里的光线不是日常使用的白光灯,而是装饰用的彩色灯,而且还会不停地闪烁。这样一来,拍摄者拍到的画面,就有可能不清晰或者不稳定。”
“但我看那个爆料的视频拍得挺清楚的啊。”钱大侑纳闷地问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南泽雨说,“你真的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情吗?在叶颖君坠楼后,对面楼刚好有人用夜拍效果很好的手机拍下了一段关键的视频?”南泽雨顿了顿,又说“而且,我一直很奇怪一件事情,那就是叶颖君跳楼后为什么会落在机动车道上?”
钱大侑瞠目结舌,没有说话。
南泽雨看了钱大侑一眼,“我认为,有人一直在查这件事,而且和警方的思路不同,此人并不急于破案,只是想要引起舆论的重视。”南泽雨拉起他那半边的窗帘,转过身来,“很有可能,这个人在案发后就一直在寻找当晚拍到视频的人,他有可能找到了好几个人,但是拍摄的视频都不能令他满意。最后,他终于找到了这个叫做‘小春’的家伙,这才让小春把视频对外公开。”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钱大侑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清楚。”南泽雨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有可能这个人讨厌警察,只是想要警方出丑;也有可能,他是叶颖君的朋友,想要帮她查明真相;或者……”南泽雨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心里很清楚,这个人极有可能是高靳、俞镜泊或者沙伏嘉的仇人。
“总之,有人在跟警方作对。”南泽雨回过神来,接着说,“当初是你和叶颖君的家人联系的,这个案子也是你主导的,假如有人发现了问题,那一定是你没有处理好。”
钱大侑站在窗边,彩色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射到他的脸上。他摸了把脸上的汗水,然后勉强地笑了笑,“南厅长,这件事不会有问题的。”
“我挑明了说吧。那张马道生的名片,我根本不关心。”
钱大侑听到这话,突然脸色一变,“南厅长,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不要乱来,凡事都要有个度。”南泽雨不紧不慢地说,“还有,虽然你没有汇报,但你以为我就不会知道吗?叶颖君脖子上的项链,去哪儿了?”
万国侯传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养虎遗患
钱大侑大惊失色:“南厅长,您在说什么啊?”他那张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惊慌和不安。
“叶颖君坠楼时,脖子上戴着一条罕见的项链,我看过照片,印象深刻。”南泽雨又开始用左手有节奏地敲击单人沙发的扶手,这让钱大侑更加心烦意乱,但他又不敢让对方停下。
“好像是有条项链,但这跟案子没什么关系吧。”钱大侑转了转眼珠,“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死者的遗物,早就还给叶颖君的家属了。”
“哦?”南泽雨起身打开窗子,点燃了一根香烟。他抽了两口,然后从鼻子里喷出烟雾,再长出了一口气。接着,他转过身来,斜靠着墙壁,傲然睥睨着钱大侑,“你还记得《刑事诉讼法》吗?”他抽了一口烟,冷冷地说,“第一百三十九条,背得下来吗?”
钱大侑脸上的汗水滴了下来,他用胖胖的手背揩了一下额头,然后尽量镇定地说:“在侦查活动中发现的可用以证明犯罪嫌疑人有罪或者无罪的各种财物、文件,应当查封、扣押;与案件无关的财物、文件,不得查封、扣押。”
“嗯,记忆力不错。”南泽雨赞许地说,“不过,你没有背完吧?”
“对查封、扣押的财物、文件,要妥善保管或者封存,不得使用、调换或者损毁。”钱大侑硬着头皮答道。
“既然你都能倒背如流,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南泽雨忽然提高了声音,尤其是“明知故犯”四个字,简直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钱大侑吓了一跳,他嗫嚅着答道:“南厅长,我不明白……”
“你脸皮还真厚!”南泽雨鄙视地说。他又抽了两口烟,然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哦,我忘记了,你是干刑侦出身的,你对这套心理战术也很懂吧。”
钱大侑紧张地看着南泽雨,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那我就直说吧。”南泽雨弯腰拿起烟灰缸,往里面抖了一下烟灰,接着将烟灰缸放到了窗台上。“叶颖君的那条项链,理应是在叶家的老两口手里,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那条项链。从叶颖君死亡,到尸体火化,他们都没有看到过项链一眼。”南泽雨瞟了一眼钱大侑,“当然,他们没有提出过异议,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有这条项链。”
钱大侑赔着笑脸,“我以为他们把遗物都领走了,怪我,我记混了。”
“是吗?”南泽雨抽了几口烟,欣赏着吐出的烟柱,“对了,我记得,你儿子要出国读书了,对吧?”
钱大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一头雾水,他愣愣地答道,“啊,是啊。”
“去哪个国家?”
“去霓虹国。”
“你儿子多大了?”
“十七岁。”钱大侑恭敬地答道,“打算让他直接出国读大学,不参加高考了。”
“怕是在国内考不上吧。”南泽雨在心里想着。但他说出口的却是,“那不错啊,联系好学校了吗?”
“嗯,联系好了。”
“学费贵吗?”南泽雨摁灭了烟头,“有没有奖学金之类的?”
“学费确实不便宜,不过已经解决了。”
“你打算让他一个人去吗?还是你老婆跟着过去?”
“我是想让他一个人去,不过我老婆不放心,非要跟过去。”钱大侑苦笑了一下,“女人就是这样,孩子多大了她都不放心。”
“是在东京吗?你在那边有没有亲戚朋友什么的?”南泽雨关心地问道。
“是在东京,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就走一步看一步吧。”钱大侑感到气氛缓和了一些,他的回答也跟着流畅了许多。
“20万美元,大约等于2200万日元,可以让你儿子和老婆在东京度过舒适的四年,还绰绰有余。”南泽雨啧啧了两下,“老钱,你知道吗,顶级帕拉伊巴碧玺的价格很高,你那是贱卖啊,再翻两番都有人要的。”
钱大侑白了脸,他蠕动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你一直跟黑道的人有来往,各种不干净的钱没少拿吧?我也没管过你吧?”南泽雨像是没有看见对方的脸色似的,继续说道,“你敲诈过嫌疑人,还不止一次,我也没说过什么吧?”
钱大侑只感觉自己心率加速,汗出如浆。
“你做什么,都得有个度。你不能给人留下把柄,不能弄出大乱子,更不能引起舆论的关注!”南泽雨的眼中迸射出刀刃一般锋利的寒光,“我还以为你能知道分寸呢,结果是我高估了你。你这个傻b,不仅卖掉了可疑的证物,还找了个嘴上没有把门的买家!”
钱大侑见状,心知再也无法装傻抵赖,只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南厅长,是我一时糊涂!我该死!”
“你是糊涂,而且该死。”南泽雨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做的这些事情,哪一条都可以让你去死!”
“对不起!”钱大侑立刻低头道歉,他听得出来,南泽雨并不想追究,心里顿时浮现出了一线生机。
“唉,你们这帮蠢猪,真是让我操碎了心。”南泽雨长叹一声,“你等下就去给我把项链找回来,不管你用什么方式!”
南泽雨说话的语气很重,钱大侑心知肚明,这是在给他台阶下,他赶紧点头说:“是!我马上就去找回来,一定把这件事处理好!”
“这件事还没有被外界发现,要是闹大了,我也保不了你。”南泽雨看着窗外闪烁着霓虹灯的“松之里”大楼,语气略微缓和了一点,“另外,项链拿回来之后,好好查一下,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服务员能买得起的东西。”
“南厅长,我们当初就怀疑那条项链不是叶颖君的。”钱大侑仍旧跪在地上,“因为,问遍了‘松之里’,都没有人在那天之前见过那条项链。”
“但她总不会是跳楼之前才戴上的吧?”
“那倒没有,她白天就戴上了,有服务员问她在哪里买的,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钱大侑说,“我怀疑,那是某个客人送她的。”
“不会是马道生吧?”南泽雨一怔,“我就是不希望这两个案子扯到一起。”
“不好说,我旁敲侧击问过马道生的儿子,他不能确定这一点。”钱大侑答道,“马道生去过‘松之里’,但那是今年1月中旬的事情了,后来他就没有再去过了。”
“叶颖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松之里’工作的?”
“1月初,具体哪一天我忘记了,要回去查一下。”钱大侑小心翼翼地说,“叶颖君之前在‘松之里’的另一家分店工作,1月初才来到吴上路的总店。”
“你认识高靳吗?”南泽雨的问题让钱大侑有些难堪,他小声说,“当然是……认识的。”
“这事发生后,他来找过你吗?”
“找过……一次。”钱大侑的额头上出汗的地方有些发痒,但他又不敢挠,“他问案子的进展,说怕影响生意。”
南泽雨将视线从窗外收回,他似乎心事重重,好一阵都没有说话。
钱大侑跪在地上,双腿早已酸胀难耐,但他仍然不敢起来。他默默地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南厅长,叶颖君的案子,要重启吗?”
“查一下项链就行了,叶颖君的事情先放一放,但是要留意舆论,你们的宣传科得出来做点事情了,该宣传的宣传,不要让人觉得你们局里好像一年到头不做事一样。”南泽雨沉着地说,“其余的,还要我教你吗?”
“我懂,我懂。那,那个拍下‘松之里’视频的人,我们也不用管了,对吧?”
南泽雨听着钱大侑的话,只觉得一阵厌恶:怎么这些人都这么蠢?他莫名地想起了月漱落和k1,接着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万国侯那张从容自得的脸。一股无名之火瞬间腾地升起来,他顺手抄起窗台上的烟灰缸,朝钱大侑劈了过去,“你是猪吗?”
两人相距不到三米,钱大侑虽然跪在地上,但仍然是可以轻松躲开这个烟灰缸的,可他却硬生生地扛了下来。钱大侑的额头被砸出了一条伤口,鲜血立刻就流了下来。
看到钱大侑流血,南泽雨似乎消了一点儿气,“你脑子不好使,功夫也不行啊?”
钱大侑忍着痛,赔着笑,“不是我功夫不好,是南厅长身手了得,我躲不开。”
南泽雨知道对方是在恭维,但他看着面前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不少的人,其不但乖乖地跪着挨训,而且明知会受伤也不躲,心里多少有点触动。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疲倦地摆了摆手,“你也起来吧,找点纸擦擦。”
“是。”钱大侑这才捡起烟灰缸,然后吃力地站了起来。他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卷纸,开始擦额头上的伤口。
“你跟那个高靳,要保持距离,当心被记者拍到。”南泽雨沉吟了一下,“项链的来源要查清楚,另外,马道生的案子,你不要管了,让老方办吧。”
“是。”钱大侑想起方旬那顶着假发似的脑袋,心里有些不痛快:明明自己才是刑侦出身的,领导却一直喜欢那个坐办公室的家伙。他忍住心头的不满,转而展现出了他标志性的笑容,“南厅长,我一定会把事情都处理好的,请您放心。”
“但愿我这不是养虎遗患。”南泽雨在心里想着,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在千枫学院的大礼堂里,k1正站在舞台的下面,双手环抱在胸前,看台上的南泽姣和谢狂心对串场词。南泽姣总是笑场,她已经被谢狂心批评好几次了,可却还是不长记性。
高襄绮悄悄走到k1背后,想偷偷蒙上k1的眼睛,但她刚刚将手移到k1的脖子附近,就被k1反手一拧。
高襄绮疼得直“哎哟”,k1见是她,慌忙放开了手,“我不知道是你。”他局促地说,“我习惯了,从我背后接近我的人,我都当成敌人。”
高襄绮揉着手臂,一脸嗔怪,“你动动脑筋嘛,这里是学校,哪儿有什么敌人?”
k1憨笑了一下,“你怎么还不回去呢?有点晚了。”
“今天是第一次彩排呀,我肯定得参加的。”
“你是什么节目?”
“领唱。”高襄绮答道,“不过我有点不想唱呢,这歌一点也不适合合唱。”
k1听得有点糊涂,“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带领别人一起唱歌?”
“嗯,就是一个大合唱,我先唱。”高襄绮做了个鬼脸,“歌是校董写的,纪念千枫学院二十周年。”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你看看这歌词。”
k1尴尬地挠了挠头,“我的中文是现学的,太复杂的字我都不认识。”
“那我念给你听好了。”高襄绮说着,就读了起来,“清风吹拂,枫叶轻扬,郎朗书声在回响。黄浦江中,船帆游荡,点点星光多明亮。我们团结,我们向上……”
“哈哈……”k1大笑了起来。他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却莫名觉得好笑,“感觉是赞美学校的歌?”
“可不是嘛。”高襄绮收起了纸,“说是合唱,今天大部分合唱的人都没来,指挥也没来,我也不知道一会儿要怎么唱。”
“我相信你,肯定没问题的。”k1看着高襄绮那有点凌乱的刘海,心不听使唤地跳着,“但是你要注意身体啊,不要硬扛。”
“我ok的。”高襄绮走到身后的观众席座椅边上,坐了下来,“你也坐吧,看看他们怎么演。”
k1有很多话想对高襄绮说,但他又不知该从哪一句开始说才好。他心情复杂地挨着高襄绮坐了下来,“你爸爸呢?”
“他有事,今天是兰姐陪我来的。”
k1踟蹰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说:“那个,你平时用什么聊天……?”
高襄绮愣了几秒后,笑了起来,“你是在问我的电话号码吗?”她伸出白净的小手,“把你手机给我。”
k1解锁了手机,递给了她。只见高襄绮十指如飞,快速地输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k1伸长了脖子,他看见高襄绮在联络人姓名那一栏输入了“女神”。k1笑出了声,“女神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要追我的意思。”高襄绮神气十足地答道,“而我正在考虑,要不要答应你。”
万国侯传 第一百三十二章 真枪实弹
10月初的一个清晨,万国侯正指挥着一群人将一堆战术包装上他的悍马车。月漱落从皇冠主楼的正门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四辆悍马列成了一排,后备箱里则都装满了神秘的箱子和包裹。
“月总管。”k1最先注意到她,“你要不要一起来?”
月漱落不明所以地看着k1,“去哪儿?”
万国侯走到k1身边,略带戏谑地说:“我们去抢银行。”
一群人哄堂大笑,月漱落听出是玩笑,倒也没生气。
“那我得换双鞋子吧,不然跑不掉就麻烦了。”
“不用,你跑不动的话,我们扛着你跑,看你这身板,不会比我们抢的钞票重。”z2咧嘴一笑,“对不,侯爷?”
“一张全新的人民币百元钞的重量是1.15克,假如你们要抢1000万,那就是115千克,比两个我还多。”月漱落忍住笑,“这还不算箱子的重量。”她看向万国侯,“侯爷,您今天的安排是突发奇想的吗?就算要抢银行也得先跟我说一声,我好安排撤退路线和医生。”
k1挠了挠头,好奇地说:“侯爷,1000万真的那么重吗?”
“我又没有抢过银行,我怎么知道?”万国侯眨了眨眼,引来众人的大笑。
“走吧,跟我们一起去玩玩。”z2极力邀请月漱落。自从他假扮老叫花子打了月漱落以后,他就一直对月漱落心存愧疚,用他私下对k1说过的话说,就是:“头一次打女人,感觉真不怎么好。”
“侯爷,我能去吗?”月漱落掩饰着眼神里的雀跃,显然,她很想去。
万国侯没有错过她眼里的期待,他思忖了一下,“走吧,你天天待在皇冠里,想来也是闷坏了。”
“那,侯爷,我需要去换衣服鞋子吗?”月漱落小心翼翼地说,“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去做什么,但感觉会很消耗体力。”
“不用,你就这样好了,反正又不消耗你的体力。”万国侯暧昧地说。男人们心照不宣地大笑。
月漱落假装没有听懂,她径直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两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魔都郊区的一个荒凉的大院的门前。k1下车打开了门上的大锁,等四辆车都开进去后,又重新锁上了铁门。
月漱落看着窗外的绿地,惊奇地问道,“这里是高尔夫球场吗?好大啊。”
“这不是果岭,你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地势比较平坦吗?”万国侯说道,“等会儿你就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一会儿之后,车子在一排空旷的建筑物前停了下来。下车后,一群人便开始将后备箱里的东西往外搬。
当万国侯带着月漱落走到一排像是工作台一样的桌子后面时,月漱落忽然反应了过来,“这里是射击场!”她指着远处的靶子,兴奋地说,“我们今天来练习射击,对吗?”
“不是我们,是他们。”万国侯纠正了她的话,“这帮家伙吵得我耳朵疼,让他们出来撒撒欢。”
说话间,k1已经从战术包里拿出了许多枪械,并开始往里面装填子弹。
月漱落有点担忧地说:“侯爷,他们怎么都不戴耳机啊?”
“为什么要戴耳机呢?”万国侯好笑地看着她。
“电影里……不是都要戴耳机吗?”月漱落有点尴尬。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个小女孩,万国侯看了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他们的耳朵早就打坏了,不需要耳机。”
“不是吧?”月漱落瞪大了眼睛。
“当然不是。”万国侯笑着说,“你说的戴耳机,一般是在室内的射击场,那是为了保护听力。但是,在实战中,使用那种耳机,会出现难以感知战场环境的问题,而且,他们都是老手了,也不喜欢戴着耳机开枪。”
“不是有一种电子降噪耳机么?前几天我好像还听k1和t3讨论来着。”月漱落说道。
“是有这种耳机,但在这里也用不上。”万国侯一指远处,“你看这里,场地开阔,周围除了草就是树,枪声不是那么刺耳。另外,有些人还就希望练出一双对枪声敏感的耳朵呢,这样有利于作战。”
“原来如此。”月漱落点点头。
“你看一下,靶道的距离有多长?”
月漱落仔细观察了一下,“说不好,有二十多米吧,反正挺远的就是了。”
“30米。”万国侯说道,“一般的靶道是25米,但是这里要更远一点,当然难度也就更高一些。”
“这样看来,他们都是神枪手吧?”月漱落和万国侯一边说话,一边往射击区外走。
“当然,他们可不是为了好玩,是为了活命。”万国侯淡淡地说。
“所以,您为了让他们有个合适的场地练习,就建了个露天射击场?”月漱落感叹地说,“您完全可以包一家室内射击场的,不用这么……奢侈。”
“你是想说浪费吧?”万国侯漫不经心地说,“中国的室内射击场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限制太多了,他们放不开手脚,还不如我自己建一个。”他环顾着四周,“这周围没有居民,不会扰民,而且围墙都是6米多高的,他们可以痛快地好好玩。”
月漱落点点头,“您对他们真好。”
万国侯不以为然地说:“他们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给我了。”他瞟了一眼月漱落,“我交朋友没有那么复杂的门槛,以诚相待即可。”
“侯爷,说到这个,我有几句心里话想跟您说。”月漱落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在一碧千里的射击场里就像是静静开放的银桂,“我希望您不要生气。”
“你还没说呢,就知道我一定会生气?”万国侯好笑地看着她,“说吧。”
“我们去苏州之前的那天晚上,您把我叫到皇冠里,问了我很多事情,然后又试探我,想让我当情妇,说真的,当时我很生气,真的想一走了之。”月漱落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不愉快,“在那之前,我一直觉得您是个非常好的人,没有想到您会说那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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