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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福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寒小期

    冯源满是心疼的对闺女说:“明个儿爹就要跑各处庄子收东西去了,这一去怕是得忙活上半拉月,说不定要一月后才能归家。爹不在家的日子,你可千万不能使性子,要是等爹回来看到你都瘦脱了相,爹非得心疼死不可!”

    “哪儿能那么容易瘦呢……”娇娇委屈得圆脸都皱成一团了,及至看到她爹又是心疼又是责怪的眼神后,才改口道,“爹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爹你出门在外也要好生照顾自己。”

    等吃罢晚饭,冯源示意娇娇去看他今个儿从集上带来的东西。

    下河村附近多是村子庄子,即便是殷实农家,平日里使的也是自家出产的土物件,像最常见的草席草鞋蓑衣、竹篾竹筐竹篓子,还有葫芦瓢、丝瓜囊之类的,吃食也不过是馒头包子馄饨饺子。便是逢集,卖的也多半是这些东西,轻易买不到稀罕物件。

    这回倒是例外了,冯源背回家的竹篓子里,有一大包的吃食,打开一看,有五香瓜子、糖炒栗子、蜜枣儿、山楂片等等,老大的一包,娇娇赶忙回了自个儿那屋,拿了柜子里的八格攒盘来盛,心下还纳闷着:“离过年还久着呢,怎么买这些”

    “过年再买,咱家不差那点儿钱。”冯源也探头过来瞧了一眼,见都好好的没给晒坏,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先吃着,爹跟山里的猎户打过招呼了,回头碰上稀罕的野味,让他往村里送,要是能打到野栗子,也尽管送来。你屋里的钱还够吗不够爹给你添点儿。”

    “够的。”

    冯源不大相信,他回忆着上次放钱的日子,怎么算也该花得差不多了,哪知进娇娇那屋瞧了瞧,一箱大钱居然还有九分满,当下又想起了娇娇闹着不吃不喝的事儿,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回头,娇娇还忙着盛零嘴儿,就听




68.第0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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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十一娘走了。

    都等不到次日,当天下午就急急的离开了刘家,径直返家去了。

    说到底, 邱十一娘也是耕读之家的正经小姐, 兴许她是有非分之想, 可思想是无罪的, 事实上她并未做出过任何离谱的举动来。说白了, 在刘家的这月余时间里,她每日里都在教娇娇认字习字, 没有一丝一毫出格的举动。

    如今,被人指着鼻子骂上门来, 想那邱十一娘不过是个刚十七岁的姑娘家, 招架不住也是常态。

    只这般,邱十一娘匆匆离去,甚至连好些行李都未曾收拾妥当, 还是刘母唤了嬷嬷代她收拾好了,又遣了下人送过去, 并在里头又额外得添置了一副上好的头面首饰。

    “娇娇怎么样了”待一切妥当了,刘母满身疲惫的靠坐在内室的美人榻上,身边茶水点心一应俱全, 可她却毫无胃口,只歪在榻上, 拿手按着眉心。

    嬷嬷忙上前伺候, 边为刘母按摩头部减轻疲劳, 边迟疑着开口道:“已经依了老太太的吩咐,为十一娘挑了一副上好的头面,想来往后她要是出嫁时,那副头面也能替她争不少脸面。”

    邱家家境一般,开销却是不少,哪怕邱十一娘打小就衣食无忧,到了说亲时,因着家底不厚,显然也不可能为她准备太多的嫁奁。而一副上好的头面,得有八到十样首饰,刘母给的又是赤金头面,只怕光这副头面,就盖过了邱十一娘全部的嫁妆。

    “唉……”刘母未语先叹息,“这事儿给闹的。”

    嬷嬷特地提了赤金头面的价值,就是为了让刘母宽心,可显然这个目的并未达到。再转念一想,那邱十一娘也不光是刘母的娘家侄女,最重要的是,人是刘母特地邀来家中小住的,亲事也是刘母属意的。说一千道一万,起码在这个事情上,邱十一娘半点儿过错都无,偏遭遇了这档子糟心事儿,要是仅仅跌了面子也罢,怕只怕事情万一传扬开来……

    “老太太大可放心,此事已被人封了口,想来断没有传扬出去的道理。”嬷嬷再度开口安慰道。

    不想,刘母却摇了摇头:“咱们家的人自然不会传这种闲话,老大家的为人我清楚,莫说此事同她无关,就算有关,她也知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老二、老三家就更不用发愁了,她们巴不得十一娘早早的离开,好叫她们专心攻克娇娇。想来,她们比任何人都希望此事瞒得牢牢的,不然就算亲事未成,说出去也不好听。”

    “那老太太的意思是……表小姐看起来不似那等多话之人”

    嬷嬷以为刘母是担心娇娇回去乱说,可刘母却又摇了摇头:“我不担心娇娇,那孩子性子憨厚,莫说她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就算她想说,只怕这会儿还没有缓过来。”

    “那就是老太爷弟弟那头……”嬷嬷说话的声音愈发轻了,最后甚至轻到微不可闻,显然她已经彻底明白了刘母的顾虑在哪里。

    这世道,最怕的就是连脸面都可以丢在一旁不管不问的人了。像邱十一娘,莫说像今天这般指着她的鼻子痛骂了,就算是背后多说两句她的闲话,回头叫她听见了,她也一样会打退堂鼓的。可刘梅……

    想通了问题的节点,内室里顿时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外间候着的丫鬟们都要忍不住进来探问情况时,刘母终于开了口:“罢了,唤老三媳妇过来吧。”

    邱十一娘已离去,刘母是决计不会让刘梅得逞的,既如此,就只能熄了原先的想法,改为从娇娇处下手了。

    嬷嬷得了话,转身去外间唤了个小丫鬟去传话,片刻后又返身回了内室,面带不解的问道:“老太太只唤三太太可二太太不是也很中意表小姐吗”

    “嬷嬷可道我原先为何反对娇娇嫁入刘家”

    “这……”

    “我刘氏儿孙不愁娶妻,我那些孙子便是最差的,也不是娇娇这个农家女能配得上的。反而我娘家侄女,因着家里本就是靠着祖传的田产收入过活的,嫁给冯源倒也合适。”

    “那如今……”

    “退而求其次罢了。横竖老三一贯不争气,娶了这么个糟心的媳妇。要是由着他媳妇胡来,谁知道他媳妇会不会给我找个更糟心的孙媳妇。不若就娇娇好了,起码她听话。”

    嬷嬷了然。

    不久之后,三太太便由小丫鬟领着入了内室,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后来听了刘母的话后,一下子绽放了笑颜,满脸都是喜色。

    ……

    刘家各人的是非,娇娇不了解,也并不是很关心,她只是单纯的被白日里的事情给惊到了。

    这世上原就是表面和内里大不同的,很多事情只看表面兴许是花团锦簇,可一旦深究起来,谁又能保证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呢

    娇娇晚饭只匆匆扒拉了一口,感觉腹中不是很饥饿了,就早早的洗漱完毕上了床。

    不过,时间还很早,白日里又发生了令她震撼万分的事情,她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认真回忆了上辈子的事情,娇娇猜测,那时邱十一娘匆匆离去,怕也是有缘故的。虽说很多真相她并没有亲眼目睹,可仔细想想,没的早先半点儿预兆没有,冷不丁就返家了的。尤其,在当时根本就没听说邱家来人,是邱十一娘突然起意离去的。

    再往深处想,怕是因为自己上辈子并未对邱十一娘太过于亲近,因此刘梅忍不住了没发作,或者是在私底下同邱十一娘说了什么。而这辈子,因为自己的缘故,直接导致刘梅憋不住来了个大爆发……

    “唉!”娇娇搂着烘热熏香的缎被,一声接着一声叹着气。

    刘梅的那句“你怎的不直接雇车去那桑平县找冯掌柜自荐”。娇娇听到了,自然也听懂了,可熟知上辈子的她却又是一声叹息。

    她爹啊,直到她胖死,都没有续弦过。

    哪怕小事可以搞混,这种天大的事情,她是万万没可能记岔了的。

    于是,在送走了邱十一娘不久后,刘梅也走了,跟她娘一起被刘大老爷亲自押送回家。

    不光如此,刘母还唤了二太太到跟前详谈了一番,内容如何外人不得而知,不过在那次详谈之后没两天,二太太主动将她娘家侄女送了回去。

    不过才七八日光景,刘家后宅又恢复了宁静,除了自家人外,也就只剩下了来小住的娇娇了。

    娇娇还处于懵圈之中,她倒不至于自责,毕竟这些事情又不是她造成的,可回忆着上辈子,再仔细对比着这辈子的情况,叫她忍不住愈发的想往深处思考。

    这一思考不打紧,就因为她夜里翻来覆去的次数多了,冷不丁的叫风窜进了被窝里。第二天就病倒了。

    刘母急急的命人寻了大夫来,诊断后得知是着凉染上了风寒,按说这种病症也不算稀罕,有钱的开几个方子好生养上一养,没钱的就熬点姜汤灌下去发发汗,总归不是什么大毛病。

    问题是,此时已经离约定好冯源来接娇娇回家的日子不远了。

    “敢问大夫,我外甥女这种情况,可还能出远门也不是特别远,就是去桑平县那头。”刘大老爷作为如今的家主,上前询问大夫关于娇娇病情的疑问。

    大夫摇头:“风寒这病,说好治是好治,说难却也着实难,就说咱们县里,年年都有人因着风寒之症丢了性命的。依我之见,在如今这种数九寒天里,最好是待在内室里好生调养,别说出远门,最好是连房门都不要出。每日里通风换气时,也记得要将病人挪到旁的房间里,切忌再度吹风着凉。”

    “那请问,要是用最好的药来调理身子,多久能恢复”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贵府的表小姐只是个年岁轻轻的小姑娘,并非那体格健壮之人,即便用的是最好的汤药,没个半月一月的,是不可能彻底痊愈的。若是保险起见,最好是能仔细养上一整个月,算下来,到年后正月里就差不多了。”

    刘大老爷一脸的苦笑,他担心的就是娇娇被迫留在刘家过年。这要是两家相隔数千里,那倒是无妨,可焦邺县同那桑平县,一共也就一日的车程,哪怕再怎么磨叽,两日工夫是绝对足够的。

    如此一来,就算对外宣称生了急病,也只怕会惹人非议。

    命人结了诊费,又额外打赏后,刘大老爷唤管家将大夫送出门去,自己则在回复老太太之前,先往他那房走去。

    彼时,大太太也正等得心焦。

    娇娇是客,而她又是刘家的长媳,哪怕现如今刘家的后



69.第0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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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收刚过,就是要种第二茬,那也没这般着急发慌的。村里头, 刨去那些个去镇上打零工的, 多数人都是闲着的, 加上他们下河村又都是一个姓, 这已经不光是沾亲带故, 那是根本就没出五服。

    要说下河村怪也怪,全村一个姓的在附近村子庄上倒也不少见, 可跟他们似的,麻溜儿的生儿子却是真没有的。

    算起来, 也就是百多年前吧, 冯家老祖宗逃难到了这边,本来是亲兄弟五人的,不过十几年, 底下的子侄辈就有了几十人。到如今,整个村里已有五六百人, 这还不算跑到外头去讨生活的。可要说姑娘家,每一代最多二三人,长房那一支愣是传承了百多年都没见一个闺女。

    冯源是七房的, 他娘没的早,他爹又只得他一个, 家里良田全给了他。偏他比他爹还能耐, 旁人只道埋头种地, 年年都靠着地里的收成过日子,只他跑出去联系了南北杂货的行商,一面帮着人家收附近各村镇庄子上的粮食蔬果,一面也打听旁人需要些啥,低价大量采买来后,再散卖给其他人。

    这算是牙人的活儿,看着不大起眼,赚的钱可是真不少。

    靠着家中百余亩上等良田,冯源家里本就不愁吃穿,要是再算上他当牙人挣的利钱,简直就是富得流油,哪怕是坐吃山空,那也得吃上个几百年才成。

    偏就这么个得意人,他也有不顺心的事儿。

    他娘是早早的就撒手人寰了,偏他妻子也是这般。等前头两年他爹也没了,家里只剩下了他和他小闺女。他那小闺女,打小就是当眼珠子一般疼着宠着,当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便是城里小姐的日子都没他闺女这般舒坦自在的。

    谁曾想,这秋收才刚过,他闺女就不得劲儿了。

    冯源急啊,急得他是吃不好睡不着,就跟被架在火堆上烤似的,就这么两三天工夫,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嘴上起了好几个大燎泡,连头发看着都愁白了不少。

    听到亲眷的问话,冯源还未曾开口,就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唉,娇娇啊,她娘临终前就交代我要好好照顾着娇娇,万不能叫她受了半点儿委屈。这些年来,我那么辛苦赚钱又是为了谁还不是盼着她千好万好她如今这样子,叫我可咋办呢!”

    人又问:“叔你问过娇娇了没这孩子心眼实,别真是受了委屈憋心里不往外说。”

    “问了,早就问了。我问她是不是叫人给欺负了她说她好得很,没人欺她。我又问是不是身子骨不舒坦她摇头说没那回事儿。我实在是没辙儿了,就问她想不想吃点儿别的啥饭菜不合胃口,咱就换嘛,可她……”

    两人隔着矮矮的栅栏说着话,没一会儿就引来了好几人,见冯源愁成这模样,大家都帮着找源头出主意。

    “别是前阵子给热着了连着大半月都出大太阳,是挺热乎的。”

    前阵子不就是秋收嘛!旁的时候也就罢了,秋收最是需要好日头,最怕老天爷不赏脸,冷不丁的下一场暴雨,凉快是凉快了,地里的粮食可咋办呢也就是等大家伙儿顶着烈日,把粮食都收了上来,又在坝上都晒干了,一直到进了各家的粮仓后,这悬着的心才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不过真要说,前头那阵子是真的热,粮食进仓后的这两天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因为收成妥了,村里人高兴还来不及,就算有些热,也没往心里去。

    “不该啊,前头秋收热归热,可娇娇这不是天天搁屋里待着别说下地干活了,她连地头那块儿都没去,怎么就热着了”

    “也是,他三叔家都是雇的人种地收粮,娇娇去地头干什么她连灶间都不去的。按说是不该啊!”

    “那就是秋收宴给吃坏了还真别说,秋收宴那天,顿顿大鱼大肉的,许还真是给吃得败了胃口。”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随口猜测着,一旁的冯源倒是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要说这秋收宴吧,这一带都有收完粮食吃一顿好的犒劳自家人的习惯,可哪个地儿都没下河村这般能耐,他们是每家每户出几道拿手好菜,就在村里平坦的晒坝上,排上一长溜儿的桌子,全村人都聚在一起吃流水宴,连带自家的佃农和雇工都有的吃。

    别地儿就算办喜事,那也是荤素搭配着来,就是荤的,多半也是一大盆素的上面搁几块肉。别的不说,就说离他们下河村最近的上河村,今年还出了个秀才公呢,那席面都别提有多寒酸了。

    没法比,真没法比!

    “那我家娇娇是吃多了大菜,败了胃口”冯源出声打断了几人的话,“要真是这样,我也不能由着她不吃东西吧饿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搁我看,还真就是那两日给吃坏了,家家不是烧鹅就是烧鸡,不是红烧肉就是猪蹄髈……看吧,把好好的孩子都给吃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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