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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命阴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祸桑岚季雅云

    光着身子,站在镜子前吃东西

    我急着从包里拿出木剑黄符,重新回到卧房门口,又大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没得到回应,我抬手把门推得大开,缓步走了进去。

    刚进门,房间里的日光灯忽然快速的闪动了几下,灭了。

    房间里顿时一片昏暗,只有镜子有着轻微的反光和梳妆台前白花花的身影格外明显。

    我提高了戒备,又往前走了两步,猛然发觉不对。

    就算卧室里的灯坏了,外面的灯不还亮着吗怎么镜子里的反光会这么暗,而且还感觉青嘘嘘的。

    我急忙转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浑身的血顿时就凉了,一颗心倏地提到嗓子眼,差点没直接蹦出来。

    卧室的门不见了!

    不光门不见了,原先门的方向,竟然变成了一面嶙峋的石壁!

    再回过头,眼前的情形更让我骇然惊魂。

    这哪儿还是什么卧室,根本就是一个黑森森的山洞!

    所有的家具摆设,都不见了,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梳妆台摆在那儿,林彤依然在对着镜子,低着头晃悠着。

    我强迫自己冷静,几步走到林彤身边,看到她的侧脸,我头发都立起来了。

    她低着头,腮帮子大幅度的鼓动着,发出轻微的“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随着她的咀嚼,一股股暗红色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我顺势看向她的手,看清她捧着的东西,终于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她用两只手捧着的竟然是一只猫仔大小的黑毛老鼠!

    那老鼠的肚皮被啃出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两只眼睛正对着我这边,似乎还没有完全死透,尖嘴上的胡须还在微微颤抖。

    “呕……”

    我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等到吐得只剩下酸水,我才勉强再次看向林彤。

    正好看见她低下头,张开嘴狠狠的在老鼠肚子上咬了一口。

    我又是一阵干呕,可当她抬起头开始嚼的时候,我却发现了一个细节。

    林彤是张大嘴,狠狠的咬了一大口,老鼠肚子上的伤口,却和之前我看到的没有明显的区别。

    那老鼠算是很大个儿了,但再大也只是老鼠,不可能大到夸张的份上。照林彤这狂吃猛嚼的样子,最多三四口就把老鼠给吃完了,可现在那老鼠还是挺着肚皮上的伤口微微颤抖,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不对,我不可能一下从住宅楼来到山洞里,山洞里也不可能有梳妆台。

    就算林彤有异食癖,我也不相信她有勇气吃老鼠。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我大声念诵起法诀,同时用省桃木剑重重的在林彤的前额上拍了一下。

    “啪!”

    林彤的身子猛一哆嗦。

    我也感觉眼前光亮了许多。

    再一看,林彤手里捧着的哪是什么死老鼠,根本是她垂在肩侧的头发!

    她在吃头发……

    见她仍有些失神,我忙又拿木剑在她前额拍了一下。

    这一下,她的反应出奇的大,“啊”的一声尖叫,震得我耳朵都疼了。

    我连忙把她的脸按在我胸口,不住的在她耳边轻嘘……

    好半天,她才止住哭泣,缓缓抬起头看看左右,看清周围的情形,又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在这里”

    呵,你算是问对人了……我比你还想知道答案呢。

    刚才念的法诀,我一直认为是破书上最有用的记载之一,念诵法诀,轻易就能破除鬼遮眼、鬼打墙之类的把戏。

    眼下我连着念了三遍,却仍然在这诡异的山洞里。

    是法诀失灵,还是作祟的鬼魅太凶悍……

    “啊!”

    林彤再次发出尖叫。

    我忍不住皱眉:“叫有用的话,我和你一起叫啊”

    很快,我就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叫了……她没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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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梳妆台里的人脸
    林彤忽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指着梳妆台,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顺势一看,我头皮一阵发紧。

    镜子里的男女已经停止了亲热,双双赤身走到了镜子前。

    此刻两者已经不再是我和林彤的样子,而是变成了一男一女两张陌生的脸孔,就站在那里恶狠狠的瞪着外面。

    “别停,继续念!”我大声对林彤说。

    再次念起法诀,镜子里的男女都露出痛苦的表情,狰狞的面孔哪里还像是人,分明就是两张鬼脸。

    两个鬼像是受不了似的,竟开始向外冲撞。

    原本平滑的镜面竟然被撞的凸出了两张面孔。

    眼看他们就要撞出来了,我让林彤继续念法诀,站起身从腰里拔出阴桃木剑冲上前,举起剑就向那张男人的脸刺了过去。

    “啪!”

    镜子起了裂纹,男人浮凸的脸被刺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我正想刺那张女人的脸,猛然间发现,另外一张脸竟然消失了。

    镜子里只剩下男人抱头哀嚎的身影,身影越来越淡,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忽然发现,镜子的裂缝里似乎有着什么反光的东西。

    刚要用木剑把镜面撬开,林彤忽然大叫起来:“小心后面!”

    我猛一激灵,透过镜子就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硕大的女鬼脸孔,正张开血盆大口向我扑了过来。

    情急之下我猛地往下一缩,双膝弯曲,身子后仰,双手抓着木剑向鬼脸的大嘴刺了过去。

    万没想到鬼脸竟猛然合拢利齿,“咔嚓”一声,竟将阴桃木剑咬断了!

    我大惊失色。

    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居然把专门克制鬼的阴桃木咬断了,而且还不受损伤!

    “跑!”我躲开鬼脸的又一次扑咬,跑到林彤身边,拉起她就朝着一侧的洞口跑去。

    包在客厅,没有了阴桃木剑,符箓也用完了,我已经黔驴技穷了,只有先逃避开这该死的鬼脸再说。

    我拉着林彤跑到洞口,刚跳上石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别跳!”

    我浑身一震,猛然停下脚步,拉住还想往前跑的林彤。

    看着眼前黑森森的洞口,我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山洞,而是鬼魅制造出来的幻象。

    这个位置更不可能有洞口,有的只能是位于十八楼的飘窗!

    转过身,见鬼脸追到,我一咬牙,狠狠一口咬破了舌尖,“噗”的一口鲜血喷了过去。

    “啊……”

    鬼脸被舌尖血喷中,发出一声女人凄厉的惨叫。悬浮在半空,像电磁波被干扰似的闪烁不定。

    山洞骤然消失,终于变回了之前的卧室。

    “啊!”

    林彤惊呼一声,差点没软倒。我也是腿肚子一阵打颤。

    两人就站在飘窗的台阶上,刚才再往前一步,就得变成肉饼子。

    卧房的门口,一个老人正惊恐的看着屋里的一切。

    我顾不上多想,拉着林彤避过鬼脸冲出卧室,从包里拿出黄表纸,蘸着舌尖血快速的画了一道符箓。

    “那东西出来了!”老人恐慌的说道。

    “百醅玄注,七液虚充,火铃交换,灭鬼除凶,敕令!”

    我大声念诵法诀,将血符朝着飞扑而来的鬼脸挥了过去。

    血符一贴上鬼脸就燃烧起来,火光中,鬼脸惨嚎声震天,渐渐幻化出一个女鬼的身影。

    女鬼周身冒出黑色的煞气,很快就随着符火的熄灭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震撼。

    “飞鹏!”

    我缓过神来,转过头,就见林彤哭喊着扑进了那个老人的怀里。

    老人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神情肃然的凝视着我:“我叫朱飞鹏,是林彤的丈夫。”

    我没有太意外,在包房的时候,通过林彤和朱安斌的对话,我已经大致猜到了林彤的身份。

    这个朱飞鹏应该就是朱安斌的老子,我本来还以为林彤是他的情妇,听朱飞鹏的口气,两人居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我深吸了口气,“我叫徐祸,是林女士请来的阴倌。”

    朱飞鹏点点头,“我知道,是彤彤打电话让我来的。”

    我心说那就好,不然还真难解释的清楚。

    “刚才到底是什么情况”朱飞鹏沉声问。

    我从茶几上拿起烟盒火机,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指了指林彤:“先去换身衣服吧。”

    林彤低头朝身上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卧室的房门,显得有些纠结。

    但是没多久,她就跑进浴室,出来的时候又穿回了之前的那身套裙。

    我接过自己的衬衫穿上,问林彤记不记得先前进卧室后发生了什么。

    林彤说:“我先给飞鹏打了个电话,然后想擦干头发,后面……后面我就不记得了。”

    “你是对着镜子擦头发的”我问。

    林彤点了点头。

    “看来问题就出在梳妆台的那面镜子里。”

    想起刚才似乎看到裂开的镜子里有什么东西,我掐灭烟,拿起包示意两人一起去卧室。

    朱飞鹏犹豫了一下,说:

    “我赶到以后,听到里面有动静,进来就看到你把衣服脱给彤彤。后面发生的状况我也看到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跳窗,这里可是十八楼。”

    林彤看了看飘窗,心有余悸的说:“我们刚才根本就不在这里,那是一个山洞,那边是……是洞口。”

    “鬼遮眼”朱飞鹏看着我问。

    我摇了摇头,“我本来以为是,但是从刚才的情形看,应该不是鬼遮眼那么简单。”

    我捡起断了的木剑,惋惜的叹了口气。

     



第三十七章 丧葬铺,渡鬼人
    见到老何,我有点替老头心酸,又忍不住想笑。

    老头有把年纪了,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圆脸胖胖的,本来是很喜庆的。这会儿却是垂头丧气,低眉耷眼一脸的生无可恋。

    “小徐,我是不是出不去了”老何哭丧着脸问我。

    “老何叔,你别瞎想,只要你没干违法乱纪的事,很快就把你放了。”

    老何拉着长音叹了口气:

    “唉……老头子一辈子遵纪守法,要是早知道那天杀的让我保管的是人头,说什么我也不能接啊。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听里头的人说了,就算你们相信我不知道那是人头,我也脱不了干系,至少也得判个五六年。唉,老头子是要倒头在大牢里咯。”

    “别听他们瞎说,这里头能有好人吗”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暗暗叹了口气。

    被移交看守所羁押,本身就已经判定一个人有罪了。虽然不至于像他说的那么严重,一年半载是肯定逃不过了。

    老何搓了搓手,说:“小徐,我能求你帮我个忙吗”

    “你说吧。”

    “我就一个孤老头子,没儿没女……”

    我忙说:“打住,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人头,最多也就判个半年八个月。只要抓住凶手,核实了以后,可能立马就把你放了,你可别瞎寻思。”

    好嘛,这是要交代后事啊。

    也不知道里头那帮坏鸟都跟他说什么了,把老头给吓成这样。

    老何又搓了搓手,竟有些扭捏起来,“我是想说,你能先给我交一千五的大帐吗下个季度的房租就不用你交了。”

    我一愣:“大帐什么大帐”

    送我来的大何给我解释:“大帐就是犯人在里头的账户,用来添补衣服、被褥和其它一些日用品,还有改善伙食、放风的时候抽的烟,这些都要犯人从大帐里出的。”

    我忙说没问题,回头我就替他把钱交上。

    “小伙子,谢谢啦。”老何感激的点着头,忽然又说:“还有件事,得请你帮个忙。”

    我看老头孤苦伶仃的实在可怜,就让他直说,能帮我一定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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