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命阴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祸桑岚季雅云
这黄皮子正是先前附在齐瞳身上那只,见它来势汹汹,我不敢正面迎敌,本能的想要抽身,无奈左手还和齐瞳的面颊口鼻粘合在一起,拖着一个和我体重相仿的成年人,一时间怎都闪避不开。
好在就当这大黄皮子迎面扑下的时候,另一股黄白相间的怪雾及时赶到,一撮毛在雾中现出本相原形,横下里硬是将大黄皮子顶了出去。
那妖邪的黄皮子像是突然间疯了,被顶出数米,身子刚一落地,一个翻滚,就不管不顾的再次向我扑了过来,完全无视‘一撮毛’这个敌对的存在。
‘一撮毛’也似狂性大发,不断对它追击拦截。但奔跳纵跃间,却已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嗨呀,这黄家仙堂也是不靠谱的很,怎么就不能派个大辈儿的来这头顶一撮白毛的大仙,可是……”
听静海出言抱怨,我心里头皮筋猛然一跳,大声截住他话头:
“黄家上仙,收拾个把本门的旁门左道,还不是三根手指捏田螺,手到擒来!对不对,九千岁”
静海一窒,随即也是抬高了声音,尖声尖气道:
“对啊!黄家上仙到此,那个剥皮卖肉也还不能换两斗米的黄毛畜生,哪还能为非作歹还不快束手就擒!”
话音刚落,本来已经再次飞身而起,作势欲扑的巨大黄皮子,半空之中,身形竟陡然缩小了数倍,变得比大号的老鼠大点有限,却是比普通的家猫又小了一圈。
这黄皮子也是灵性十足,一觉自身起了变化,身子在半空一扭,就想斜剌剌逃遁而去。
‘一撮毛’已然是发了狂,怎可能放过
过它,同样是凌空一扭身躯,四足齐下,愣是把那缩小的黄皮子踩踏在了足底,紧跟着张开尖嘴,利齿一合,脖颈一甩,就把那黄皮子的顶门盖给掀开了。
我看的心惊肉寒,腾出胳膊抹了把额头冷汗,“佛爷,你余威犹在,以后可不能随便说话了。”
静海也是声音直打颤,“阿弥陀了个佛,咱家到底是未能超然物外,一时心急,倒把这讨口封的事给忘了。万幸徐老板神宽智广,一声当头棒喝,总算能让咱家悬崖勒马。”
我和老和尚一唱一和,听上去有些滑稽。但两人均知道,刚才那电光火石之间,实在是经历了相当的凶险。
我被‘齐瞳’紧紧吸着,魂魄不能集聚灵台,要是被那妖异的大黄皮子直面冲撞了,身体发肤受损还在其次,若被那畜生侵入灵台,后果就真是不可设想了。
静海僧只是因为恐慌,随口埋怨,但他口舌一贯伶俐,说话一贯尖酸到位,反倒是给了我提醒。
但凡山精野怪,道行再深,也要以天道为基础根本。生来是畜生,想要成就大道,就必须先从畜生道迈入人间道,过了这一关卡,才能更进一步。
就只说过关斩将,三界六道,想要迈过任一关坎,那就必须得到这一阶层的肯定接纳。
由畜生道修成人间道,必须经历的一项就是——讨口封。
讨口封的传说异闻实在举不胜举,就单说一个小故事举例。
民国年间,军阀混战。山东济南府有两大督军为抢夺地盘,无所不用其极,最后竟各自请来术士斗法。
两大督军约在映月楼见面,其中一人帐下术士作法,楼下古井中骤然蹿出一条双爪四趾、头顶独角的黄蟒,欲要出其不意,直
第七十九章 偷龙转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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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那东西有拇指大小,乍看像是颗黯淡无光,外表不怎么平滑的珠子,仔细观瞧,却是一个小巧的‘鼎’。这迷你的‘鼎’,正是我昨晚按照瞎子的指示,从那假山石穴的诡庙中盗出的香炉!
方才一撮毛收拾那黄皮子的时候,我蓦地想到一个不合理的地方。凶灵夺舍是需要人的元阳精气不假,我这阳世恶鬼身上的阴气远比阳气浓重,静海更是个彻头彻尾的死鬼。那夺舍的凶灵怎么就反其道行之,吸着我俩不放呢
再仔细一感受,就觉出‘齐瞳’并非是真正要吸收我和静海的气脉,而是有一道难以形容的暗流,正以我的身体为媒介,缓慢导入齐瞳的口中。
有了这个发现,我立刻就想到,这夺舍的凶灵哪是要吸干我和静海,它想要的,根本是那诡庙中香炉里的香火供奉!
果然,我只把香炉在‘齐瞳’眼前一晃,他立刻就松了口气,仰面大张口鼻,不住的猛吸。
我心说你是真想瞎了心了,老子好歹是个阴倌,不说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可也容不得你违背天道,夺活人的舍!
“你想要,那就给你!”
我作势要将那香炉往他嘴里扔,暗中却是手指快速一翻,来了个偷龙转凤,将另一颗浑圆的暗红色珠子丢进了齐瞳口中。
‘齐瞳’本来还欣喜若狂,可珠子一入口,立时觉出不对,想要吐出来,我却已经再次捂住了他的口鼻。
“香火供奉你就甭想了,这三足红蟾的内丹,倒是可以送给你享用!”
‘齐瞳’闻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更加疯狂的想要挣脱。
我又哪里肯功亏一篑,只将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死死地捂着他口鼻不撒手。感觉他挣扎的力道越来越猛,索性一咬牙,将那香炉朝着‘一撮毛’抛了过去。
‘一撮毛’反应极快,没等香炉落地,一个纵身便张口将香炉囫囵吞了下去。跟着半空中一个旋身,就蹿下了假山,消失的无影无踪。
‘齐瞳’在头一次被我捂住嘴后,末了看眼神,已
已经明显是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此刻被我强行喂入蟾珠,挣扎无果,又见香炉被‘一撮毛’吞了,也不知是不是气急攻心,身子剧烈的抽搐了两下,两眼翻白,竟没了动静。
我担心齐瞳本人真被捂死,不得已小心翼翼松了手。
哪知刚一撤手,齐瞳的眼珠又翻了下来,定定的看着我,竟是惨然一笑,哑声道:
“好二哥,你当真是一条活路都不给我啊。”
听他开口说话,我吓得魂都快飞出来了,哪还顾得上他说的是什么,急忙又要去捂他的嘴。
这一次,不等我碰到他,他就浑身猛烈的抽了起来,同时口吐白沫,不断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
我见势不对,稍一犹豫,快速念诵法诀,右手二指并拢,在他双肩和头顶各拍了一下。见他阳火显露,虽然虚弱缥缈,却无阴火之相,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齐瞳终于止住了抽搐,眼睛也恢复了常色,但瞳孔明显有些涣散,身子仍不住的颤抖,同时口中不断含糊的叫着:
“蛤蟆,好多蛤蟆,爸,我害怕,蛤蟆咬我,我害怕……”
静海的声音幽幽传来道:“徐老板,你也真够可以了。明知道他害怕蛤蟆,却将那红蟾内丹喂给他。他受了惊吓,神魂所发出的力量,固然能令那夺舍的凶煞不能得逞。但那蟾珠本是三足红蟾经年修行所得,此刻融入他的灵台,恐怕他穷其一生,脑海中都会一直显现三足红蟾的过往经历了。这人……废了。”
我明白老和尚说的‘废了’是指怎样一种状况,见齐瞳抖如筛糠,精神濒临崩溃边缘,咬牙捏住他颈间动脉。只不消片刻,齐瞳就因血脉阻断,晕死了过去。
我颓然坐在假山顶上,大口喘了一阵,刚要招呼窦大宝上来帮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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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偷龙转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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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那东西有拇指大小,乍看像是颗黯淡无光,外表不怎么平滑的珠子,仔细观瞧,却是一个小巧的‘鼎’。这迷你的‘鼎’,正是我昨晚按照瞎子的指示,从那假山石穴的诡庙中盗出的香炉!
方才一撮毛收拾那黄皮子的时候,我蓦地想到一个不合理的地方。凶灵夺舍是需要人的元阳精气不假,我这阳世恶鬼身上的阴气远比阳气浓重,静海更是个彻头彻尾的死鬼。那夺舍的凶灵怎么就反其道行之,吸着我俩不放呢
再仔细一感受,就觉出‘齐瞳’并非是真正要吸收我和静海的气脉,而是有一道难以形容的暗流,正以我的身体为媒介,缓慢导入齐瞳的口中。
有了这个发现,我立刻就想到,这夺舍的凶灵哪是要吸干我和静海,它想要的,根本是那诡庙中香炉里的香火供奉!
果然,我只把香炉在‘齐瞳’眼前一晃,他立刻就松了口气,仰面大张口鼻,不住的猛吸。
我心说你是真想瞎了心了,老子好歹是个阴倌,不说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可也容不得你违背天道,夺活人的舍!
“你想要,那就给你!”
我作势要将那香炉往他嘴里扔,暗中却是手指快速一翻,来了个偷龙转凤,将另一颗浑圆的暗红色珠子丢进了齐瞳口中。
‘齐瞳’本来还欣喜若狂,可珠子一入口,立时觉出不对,想要吐出来,我却已经再次捂住了他的口鼻。
“香火供奉你就甭想了,这三足红蟾的内丹,倒是可以送给你享用!”
‘齐瞳’闻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更加疯狂的想要挣脱。
我又哪里肯功亏一篑,只将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死死地捂着他口鼻不撒手。感觉他挣扎的力道越来越猛,索性一咬牙,将那香炉朝着‘一撮毛’抛了过去。
‘一撮毛’反应极快,没等香炉落地,一个纵身便张口将香炉囫囵吞了下去。跟着半空中一个旋身,就蹿下了假山,消失的无影无踪。
‘齐瞳’在头一次被我捂住嘴后,末了看眼神,已
已经明显是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此刻被我强行喂入蟾珠,挣扎无果,又见香炉被‘一撮毛’吞了,也不知是不是气急攻心,身子剧烈的抽搐了两下,两眼翻白,竟没了动静。
我担心齐瞳本人真被捂死,不得已小心翼翼松了手。
哪知刚一撤手,齐瞳的眼珠又翻了下来,定定的看着我,竟是惨然一笑,哑声道:
“好二哥,你当真是一条活路都不给我啊。”
听他开口说话,我吓得魂都快飞出来了,哪还顾得上他说的是什么,急忙又要去捂他的嘴。
这一次,不等我碰到他,他就浑身猛烈的抽了起来,同时口吐白沫,不断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
我见势不对,稍一犹豫,快速念诵法诀,右手二指并拢,在他双肩和头顶各拍了一下。见他阳火显露,虽然虚弱缥缈,却无阴火之相,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齐瞳终于止住了抽搐,眼睛也恢复了常色,但瞳孔明显有些涣散,身子仍不住的颤抖,同时口中不断含糊的叫着:
“蛤蟆,好多蛤蟆,爸,我害怕,蛤蟆咬我,我害怕……”
静海的声音幽幽传来道:“徐老板,你也真够可以了。明知道他害怕蛤蟆,却将那红蟾内丹喂给他。他受了惊吓,神魂所发出的力量,固然能令那夺舍的凶煞不能得逞。但那蟾珠本是三足红蟾经年修行所得,此刻融入他的灵台,恐怕他穷其一生,脑海中都会一直显现三足红蟾的过往经历了。这人……废了。”
我明白老和尚说的‘废了’是指怎样一种状况,见齐瞳抖如筛糠,精神濒临崩溃边缘,咬牙捏住他颈间动脉。只不消片刻,齐瞳就因血脉阻断,晕死了过去。
我颓然坐在假山顶上,大口喘了一阵,刚要招呼窦大宝上来帮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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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仍然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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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痢头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刚才又看过齐瞳的面相,发现他的命格有了更改,让我大可不必担心,只管把他送去医院,后续自会有着落。
相比这些,他最初问的问题,更耐人寻味一些。
他问的是:白律师的师父还在不在
我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捧着手机看向白晶,见她眉宇间透着愤恨,顿时有所醒悟。
那‘一撮毛’仅有的几次开口中,曾管白晶的坐肩师父叫‘老十一’……敢情那看上去颇为温顺的黄皮子,居然就是黄十一娘。
难怪癞痢头最后会抱头鼠窜呢,那黄十一娘可是他还没过门的老婆!
齐瞳的身体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害,在将他送进诊疗室后,我问王欣凤,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工厂里
王欣凤神色惨淡的说,她也不是傻子,在自家天台经历了那样一桩怪事,心里早已起了怀疑。因为天台上的假山,就是齐瞳布置的。
父亲死亡后,她虽然悲痛欲绝,但对齐瞳的一言一行也更加起疑。见他借口离去,就忍不住尾随他,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瞒着自己。结果就发现,齐瞳抛下老丈人的丧事不管,居然第一时间跑去剪了头发。
她随后暗中跟着齐瞳来到工厂,才终于发现齐瞳隐藏至深的秘密。
王欣凤和孟燕有个共同点,或者说,和大多数女人一样,一旦对一个男人死了心,就会在绝决后变得更坚强。
王欣凤对我说,齐瞳做了那么多恶事,还残害了自己的生父和她的父亲,必须报警处理,让警`察将其绳之于法。
我和白晶相视一眼,犹豫了一下,对王欣凤和孟燕说:
“我对某人有过许诺,不会让官方参与这件事。现在我还想看看齐瞳醒来后会是怎么个情况,如果可能,还想问他一些事。等我们做完该做的,离开后,你们再报警吧。”
出乎意料,齐瞳在被转入病房后,苏醒过来,竟然和之前的老王头一样,要和我单独见面。
再见到
到他,我和静海都更觉的意外。要按老和尚的说法,齐瞳吞了蟾珠,等同是有了三足赤蟾的记忆,那对一个从骨子里惧怕蛤蟆的人来说,无疑是会把人逼疯的。
可齐瞳非但没有疯,还显得从接触他以来,都未曾有过的平静。他甚至是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我坐。
等我坐下后,他看着我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了吧”
我说:“我是法医,不过现在被停职了。除此之外,我还兼职做阴倌。”
齐瞳“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法医也是警`察吧难怪你会调查我呢。”
我觉得没必要跟他解释,转而问道:“你的邪术,都是顶仙的那只黄皮子教授的”
“什么黄皮子”齐瞳竟有些茫然,过了一会儿,还是有些恍惚,不过却道:“我没见过什么黄皮子,就只记得,你喂了我一颗珠子。在那之后,我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蛤蟆,一直都生活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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