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的脱单计划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七巧
因它被赋予的历史价值,及严世爵开了天价将买下收藏,成为十足的话题焦点,让饭店开幕气氛,被炒得更热闹沸腾。
当她走近摆放在左前方的展示玻璃柜时,心口无预警震了下,她更靠近一步,一双美眸怔怔的盯着玻璃柜里,与照片相同,却是真真实实、充满历史岁月痕迹的汉代匕首。
脑中似乎闪过什么画面,教她心口莫名扯痛一下,眼眶不由得泛起一抹酸涩感。
她一个抬眸,却被站在玻璃柜另一侧的男人震愕住。
身着墨色西装、高?伟岸的男人,本来也低头盯着他眼前展示的古匕首,专注瞧了好半晌。当他一抬眸,恰恰与玻璃柜对面的女人视线对上。
一瞬间,两人内心莫名一震。
两人隔着展示玻璃柜伫立,双双凝视着彼此眼眸,各自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彷佛,有一种熟悉、一股怅然、一抹苦涩……
季曼凝怔望着眼前男人,身材颀长,虽穿着名牌西装,但并未打领带,白色衬衫领口开了两三颗扣子,西装外套扣子也未扣上,显得有抹随性。
特别的是,他留着一头及腰长发,简单束在颈后,虽为东方人,五官立体深峻,一双飞扬的剑眉下,深邃炯亮的黑眸,直直瞅着她。
一瞬间,她宛如被摄住心魂般,心口紧缩,无法移开目光。
彷佛,她曾见过他……又是在什么地方?
男人近距离凝视穿着一袭汉代侍女服——深蓝色长裙、白底蓝花曲裾的美丽东方女子,心口莫名一阵震荡。
大厅现场有数名女性服务员皆做相同打扮,他方才进来,并没特别注目谁,为何此刻,忽地心跳失序?
他不由得又低下头,盯着眼前置在玻璃柜内的古匕首。
他抬起手臂,大掌贴上玻璃柜,有股冲动,想打开玻璃柜,握住那把匕首,似乎那样就能捉住什么他也不清楚的重要东西。
“那个——不能碰。”无端失神半晌的季曼凝,见宾客伸手抚摸展示玻璃柜,忙开口制止。
他没将大掌移开玻璃柜,一双眼再次凝着那把古匕首,心魂宛如被定住般。
霎时间,脑中飞窜过一幕强烈影像,他想捉住那闪逝的画面,脑袋却一阵剧烈痛楚。
他眉头一拧,闷哼一声,一手扶着玻璃柜下方的木柜,不禁屈膝跪地,晕眩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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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没事吧?”季曼凝见状,忙绕过玻璃柜,弯身查看突然跪倒在地,昏厥不醒的男人。
她连忙叫唤附近的人员帮忙,将人带往一楼休息室。
虽不清楚对方身分,但会出现在饭店开幕活动中的宾客,不是与帝都财团有往来的贵客,便是与总裁有私交,或来自香港严家的亲属等,怠慢不得。
初秋午后,清风徐徐,蔚蓝天际下,一只纸鸢迎着风,翩然飞舞,纸鸢越过高高的墙垣,飞向另一方院落,最后,飘落在树梢。
一名穿着淡青色曲裾、绾着双平髻的年轻女子,蹑手蹑脚踏进这处院落,边抬头张望庭院的树梢高处,寻找失去的纸鸢身影。
“在哪儿呀?明明是往这方向飞来。”女子低声喃喃说着。
她一个下人,径自踏入这将军府后院,不免心慌紧张。
虽说是小姐的命令,要求将军府看管后门的家丁放行;虽说将军出征,人不在府邸,但她仍觉不妥,只希望快快找到那只小姐最喜爱的纸鸢,赶紧离开。
“你——过来!”忽地,一道沉闷男音自她身后不远处传来。
她转头,朝园子另一端曲廊望去,倏地惊诧。
自那方曲廊转出一伟岸身影,身着战袍的男子大步走来。
是严焱将军!他远征回府了!
才过弱冠之年的他,已受封威风凛凛的镇北将军,这回若又打了胜仗,肯定又要加官进爵了。
芳龄十七的朝颜,进白府当丫鬟一年有余,待在白府千金身旁侍候,白府老爷官居太常,掌管宗庙礼乐。而严焱的父亲亦是一名战功显赫的将军,却在三年前不幸在战场身亡。
因白老爷与已故的严老将军为世交,且两家夫人为表姊妹关系,两府因此比邻而居,关系密切。
朝颜早听闻不少严焱的功绩,亦曾陪着小姐来拜访严焱,但她先前只曾远远地瞧过他的身影。
即便是此刻,她也没能瞧清他的样貌,因他头盔下半张脸都被胡子遮挡。
“奴婢……拜见将军。”惊觉大剌剌直视他很失礼,她忙低下头,朝他福身,惶惶问候。
“去打桶水送进屋里。”严焱冷声命令。
他没多瞧生面孔的丫鬟一眼,往前面房门步去,直接推开门扉入内。
“呃?那个……奴婢不是……”人在院子的朝颜,忙上前两步,欲澄清她并非将军府的丫鬟,而她不自觉闯到将军府的主屋院落,令她更心惊,就怕被性格冷酷严肃的严焱责难问罪。
“水井在天井左侧,快去!”才踏进屋里的严焱,提醒可能还不清楚环境的新来丫鬟。
他今日领着大军凯旋回京,尚未进宫,先驾快马独自回府,就为换掉一身染血脏污的战袍,洗去一身尘沙泥泞,刮掉满脸胡须,梳洗后换套干净官服,才好进宫面圣。
朝颜不敢违抗将军,只能领命去打水。
不一会,她提着水桶,匆匆踏进屋里。
她以为将水桶搁下就能离去,未料已脱下盔甲战袍的严焱,又下了新命令。
她于是将半桶水倒在一旁的脸盆,而他径自拿起一条布巾打湿,很快擦拭脸面,又洗净双手。
“那……奴婢先告退。”朝颜站在一旁,怔愣了半晌,这才敢开口说要退离。
生平第一次与成年男子独处一室,且还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即使他不说话,也令人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气势,令她不禁心头惶惶。
“慢,你替我刮胡须。”
“欸?”朝颜诧异抬眼。“奴婢不会……奴婢不是……”她支支吾吾,再次欲澄清她并非将军府的丫鬟,更不懂如何替男子刮胡须呀!
“新来的,连这点小事都不会,还派来主屋侍候?”严焱声音闷闷的道。他取出系在左腰的匕首,递向她。“用这把匕首刮,快。”
朝颜抿抿唇,一时不敢接过匕首替他刮胡须,却更不敢对他的命令说不。
她只能惶惶地步上前,伸手接过匕首,瞧见匕首刀柄上镶嵌着宝石、美玉和黄金,不禁欣赏起来。
“这匕首真漂亮。”她脱口赞道。
“御赐的。”严焱淡道。他如今的随身佩剑,亦是皇上所赐。早先他使用的匕首和佩剑,就只是单纯的武器,没有多余奢华装饰。
“皇上非常器重严将军呢!”她不由得称赞起他。“严将军武功盖世,这次肯定又打了大胜仗。”
闻言,严焱淡瞄一眼新丫鬟。
前一刻,她一副不敢靠近他的样子,这会却自然的跟他谈话了。
“让你拿匕首刮胡须,不是拿来欣赏,更没必要对我歌功颂德。”他面无表情,口气冷淡,向来不喜欢阿谀奉承的话。
“是,奴婢多嘴了。”她并非刻意拍马屁,是真的崇敬骁勇善战的他,但见他似乎不悦,忙低头赔不是,不敢再多废话。
只不过,她的身高与高大的他相差一颗头,即使踮起脚尖,也难以替他刮胡子。他于是走往一旁,撩袍落坐在榻上,微抬高下巴,让个头娇小的她,得以替他刮胡须。
初次为男子刮胡须,朝颜心情忐忑,却又力图镇静,告诉自己,不是那么难的差事。
她站在他身侧,低下头,小心翼翼用匕首缓缓刮去他凌乱纠结的长胡须。
当她好不容易将他的大把胡须都刮掉,竟在最后一刻失手,锋利的刀刃划破他下巴皮肤,立时渗出一道血痕。
“奴婢该死!”她吓一大跳,连忙屈膝跪下,叩头认错。“奴婢错手伤了将军,求将军责罚。”她胆颤心惊,既歉疚又害怕。
严焱大掌往平滑光洁的下巴一抹,看一眼食指沾上的一丝血痕,根本不痛不痒。“起来,不过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跪地的她,微微抬起头,仍一脸惊惶,还以为他会勃然大怒。
“没事,你做得很好。”严焱难得称赞下人,只因要安抚她,看她一张小脸瞬间泛白,好像犯下滔天大罪似的。
第2章(2)
感觉他真的没动怒,仍跪在地上的朝颜,这才敢完全抬起头来,却不由得张大杏眸,瞅着容光焕发的他。
除去大片胡须后,只见他阳刚脸庞上五官深邃冷峻,两道剑眉飞逸,一双黑眸炯亮,束冠的墨发,几绺发丝凌乱垂落,虽已卸下战甲,依然不减飒爽。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瞧清他的容貌,心口不由得怦跳。
严焱也是直到这时,才细细打量眼前生面孔的丫鬟——身着淡青色曲裾、绾着双平髻的她,约莫十六、七岁,一张鹅蛋脸,肤色莹白,五官秀丽细致,比起一般丫鬟,多了一抹娟秀灵气与恬静气质。
“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呃,奴婢朝颜。”她轻声回应,心口无端鼓噪着。
“朝颜……早晨美好的花颜,是个好名字。”严焱不由得复诵她的芳名,喃喃赞道。这还是第一次,他下意识去称赞女子的芳名。
闻言,朝颜心口重重一跳,脸庞一热。没想到,传言性格严肃的大将军,竟会夸赞她的名!
“奴婢……这就替将军上药。”被他一双深眸注目,她心跳紊乱不已,却非先前的害怕胆颤,而是另一种陌生感觉。
她忙起身,欲寻找药箱,但这里并非她经常出入的小姐闺房,完全不清楚东西摆放何处,只能向他询问。
他不在意下巴一丁点刀伤,这对他而言不过像蚊虫叮咬般,交代她取套官袍让他更换,没时间仔细沐浴,简单整理仪容后,随即便要进宫面圣。
这时,出门办事的总管匆匆奔来,诧异主子没让人通报就先独自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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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才要对远征归来的主子,好好嘘寒问暖,却见屋里有一名陌生丫鬟,纳闷她的来历。
朝颜一脸尴尬困窘,向他连连道歉,这才有机会道出她是白府侍候大小姐的丫鬟。她为了替大小姐寻找一只飞走的纸鸢,从白府后院转往将军府的后门进来,未正式通报,非常无礼。
严焱得知真相,完全没责难,还交代总管,若有下人在府里寻获那只纸鸢,再送去白府。
母亲与白夫人为表姊妹,而已逝的父亲与白世叔交情很好,但他与丽儿表妹并没特别亲近,应该说,他不太喜欢丽儿表妹的纠缠。
他甚至对其他女子也无感,却莫名对初见的朝颜,有一抹特别感觉。
朝颜也是初次与严焱亲密接触,她原就对年少英勇、战功彪炳的他景仰尊崇,如今更对他心生一抹异样感受……
午后,日光透进敞开的玻璃窗,微风轻轻拂动白色窗帘……
严焱撑开眼皮,因亮光而瞇了下眼。
他一手抚着仍有些泛疼的额角,再度张眼,望向四周,思绪有些迷惘。
“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去医院?”一道细柔嗓音担心问道。
躺在长沙发上的他,侧首看向一旁女子,倏地一诧。
女子穿着一袭白底蓝花曲裾的古代汉服,长发绾着双平髻,教他一时将她与梦中女子相连结,心口一震。
他记不得梦中女子样貌,但肯定不若眼前的她成熟艳丽,他却不由得联想在一起。
自二十一岁那年,他发生车祸意外撞到头部,因脑震荡住院两日,检查后无碍,但之后,他开始会作怪梦。一再重复且接续性的,关于一对古代恋人相识相恋的梦境。
他像在观看别人的梦,又宛如在看一出古装剧。
他能透析那对古代男女的视角和各自想法,却又彷佛自己身历其境,成为梦中一角,成为那个与他同名的严焱将军……
醒来那霎,他心绪仍被梦境牵扯着,心口无端震荡好半晌,明明是虚幻梦境,却又觉得真实。然而,他记不清梦中名为朝颜的女子样貌,总是仅剩模模糊糊的形象,甚至梦境内容也记忆不全。
当他想认真回想,脑袋便会一阵痛楚,他曾又接受几次脑部检查,并无异常,医师判断应是精神性问题。
“你是……”从梦境完全回过神的他,不由得定睛注视着她。
他并非在意她一张美丽容颜,而是直瞅着她一双幽黑如夜的瞳眸。
那眼神,似曾相识……他内心无端一动。
他记得在昏厥前看过她,那时两人相对站立在那把古匕首的玻璃展示柜两边,但他对她眼神的熟悉感,似乎源于更久远以前……
对了!那把匕首!他霍地自沙发站起身。他很肯定前一刻梦境出现的匕首,与展示的那把汉代古匕首一模一样!他心绪莫名一阵激动。
“我是严总裁的机要秘书。”季曼凝奇怪于他的反应。“先生是总裁的亲戚吗?”她不禁探问他的身分,因同为东方人,且非她认识的商场客人,直接做此猜测。
“我要见严世爵,他人在哪里?”严焱脸一绷,不客气问道。
“喂,怎么又连名带姓喊我?都几岁了,还是学不会礼貌。”
这时,门板适巧被推开,西装笔挺、俊美非凡的男人,踏进贵宾休息室,语带一抹调侃。
不久前,他听说有位男性客人在大厅古物展示处无端昏厥,被季曼凝让人带进这里休息,又听旁人形容那男性样貌,他就知道是谁了,这令他颇讶异,在应付完另一位宾客后,不放心地过来一探究竟。
“没想到你会过来参加我的饭店开幕式,怎么没先告知一声?是特地来给我惊喜?”严世爵笑问。“身体没事吧?”
因他进门见严焱已清醒站起身,感觉无大碍,才没第一时间关切他的身体状况。
“我不是为你来的。”严焱神情一凛,对他没好脸色。
“喔,那难不成是为我美丽的机要秘书而来的?”严世爵故意道,看一眼一旁的季曼凝。
季曼凝直接送他一记白眼。她根本不认识这男人好吗?只不过,他们两人似乎关系不寻常?
“那把古匕首卖给我。”严焱开门见山说道。
“什么匕首?”严世爵先是一愣。
“这位先生应该是指大厅展示的那把刚出土不久的汉代匕首。”季曼凝提醒。前一刻,这男人对那把匕首的反应有些奇怪。
“你几时对古物有兴趣?”严世爵朝严焱扬了下眉,一脸兴味。
“别管我有无兴趣,那把匕首卖给我,我会付你相同价钱。”严焱一脸凝重道。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愿意花那天价,买一把古匕首,但他非常渴望亲手握住那把匕首,总觉得那能让他忆起什么重要的事。
“你这是拜托人的态度吗?”严世爵走往他对面沙发,闲适落坐。
“我没拜托你。”严焱闷声澄清。他这辈子不可能拜托他任何事。
“那我为什么要卖你?连好好叫我一声正确称谓也不肯。”严世爵故做无聊地把玩修长的手指,对他的态度显得漫不经心。
“我喊你一声‘小叔叔’,你就会把匕首转卖给我?”严焱冷着脸,声音更低闷问道。
严世爵抬眼看他,俊唇轻扬,“不卖。”
“你——”严焱眉头一拢,更生恼意,手握成拳,转身迈步,悻悻然推开门板,大步离去。
严世爵见他气恼离开,俊唇弯出更明显的笑意。
一旁看着的季曼凝,满脸困惑不解。
“那个人是你侄子?”她忍不住问道。
“如假包换,亲侄子。”严世爵笑说。
“你们看起来同辈,年龄差不多吧?”
“我只虚长他两岁。但辈分上,是他的亲叔叔不假。你也许没看过他的人或照片,但应该知道他的名字——严焱,三个火的‘焱’。”既然巧遇,严世爵不介意向她道明两人关系。
“严焱……”季曼凝思忖这名字,蓦然诧异道:“是那个在美国颇富盛名的华人建筑师严焱!”
先前她因帝都财团欲跨投资兴建饭店,找过一些可能合作的东西方知名建筑师数据,也因而注意到严焱。
只不过,因总裁未将他列入合作人选,她并未深入详细研究他的作品和背景,没想到,他竟是总裁的侄子!
总裁是香港商界大老严海明的么子,只要提到香港严家,华侨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由严海明一手打下的严家江山——跨国企业万明集团,不仅在香港拥有雄厚财力,在散布世界的海外华人中,对超过半数的华人拥有影响力。
身为香港首富的严家,也跃进全球前十大富豪。
严海明共有三房,膝下有二子五女,三房是在他年近六十才娶、相差二十多岁的妻子,即是严世爵的母亲。
“严焱的父亲严东清是我大哥,是大妈所生的长子,在几年前病逝了。而大哥历经三段婚姻,生下一子三女。严焱的母亲是我大哥第二任妻子,有一半葡萄牙血统的香港明星,在严焱十二岁时与我大哥离异,之后没往来。”严世爵对季曼凝详加解释。
“所以,严焱是严海明的长孙!”季曼凝得知这层关系,颇为讶异。
“阿焱虽未涉足严家事业,但我爸对身为嫡长孙的他一直非常看重,格外疼爱。将来严家产业泰半也会挂在他名下。”严世爵强调。
父亲重视嫡子传承,对长孙,比对他这晚年才得的么儿还宠溺。
“总裁于是对能得到严家半壁江山的侄子,眼红嫉妒?”季曼凝不由得大胆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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