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复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吴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但是他生性高傲,颇为辩才,向来以纵横家自许,他刷地把扇子打开,微笑道“风险大的事收益才大,没有风险的事情就没有收益。”

    谷应天暗道“就凭着这空口无凭的许诺,就让我等为他卖命,也太小看礼弥教了。”

    吴兴似乎看穿了谷应天想法,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贵教总坛已被刘继业率军攻破,贵教已是元气大伤,要想重振旗鼓,必须要我家主人这等贵人相助。”

    礼弥教总坛被太原兵攻破,本是一件极为机密之事,谷应天听到吴兴一语道破,不觉脸色一沉,道“总坛不过是皮相,百万信众才是我教立教之根本,如今百万信众皆在,何来元气大伤之说。”

    吴兴见谷应天嘴硬,“嘿、嘿”笑道“想当年房林圣主何等英明神武,也只能居于一隅之地,如今大林朝日渐强盛,兵锋之盛,岂是小小的北汉所能相提并论,贵教若想平安无事,必须在大林朝寻找依靠,吾主就是最好的依靠。”

    谷应天身旁的小么和刘大护法听吴兴说话无礼,语如刀剑,招招都向大家的心窝捅去,早已怒火中烧,他们两人皆是江湖中逞雄一方的人物,岂容这读书人如此猖獗,刘护法阴着脸上前一步,只要谷应天有所暗示,就立刻上前扭断吴兴的脖子。

    吴兴身边之人见刘护法上前一步,突然“嘿”地一声,重重在朝桌角一拍。胡桌是由上好的硬木制成,此人一掌竟把桌角拍下来一块,手下掌力着实不小。谷应天、小么、刘大护法皆是高手,此人掌力虽强,却也强不过其中任何一人,谷应天也不说话,冷冷地看着吴兴。

    吴兴悠悠地摇了摇扇子,笑道“这位燕七郎是将军侍卫,将军派燕七郎到大梁城,就是为了协助贵教行事。”他又刷地把扇子合拢,道“大林朝当朝宰相,以范质为首,侯云策为次,范质是儒家之人,必定容不得贵教,侯云策和贵教素有仇怨,更是容不得贵教,贵教只有和吾主结盟,拼死一搏,才有机会得到大林朝的认同,成为天下正教,届时,天下之大,贵教都可去得。”

    谷应天从性格上来说是一个温和之人,对血腥暴力之事并不喜欢,正因为这个原因,他当上圣主以后,立刻便放弃了对侯云策的暗杀计划,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传教之上,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让礼弥教成为如佛、道两教一样为朝廷认同的正教。

    吴兴最后的一句话,正好拂到谷应天的痒处,他眼中神采一闪即逝,沉默了一会,他微笑道“听说此楼菜品名动天下,各位不妨细细品尝。”

    从酒楼前匆匆而过的侯云策,自然不会知道酒楼里有人在暗中观察他,如往常一样回到家中,先到主院去看望赵英和新出生的小儿子。

    赵英半躺在床上,轻声道“阿郎,我今天一直在想,这栽赃之计似乎不太高明,几位宰相是何等精明之人,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富贵如田家会和私盐贩子勾结在一起。”

    侯云策喝了一口茶水,道“在我的家乡,有一种茶花蛇味道最为鲜美,可是茶花蛇常年盘在洞中,甚少露面,农人为了捉到茶花蛇,就在蛇洞前放了一些活的老鼠,用这些老鼠引诱洞中之蛇,这招叫做引蛇出洞。如今大梁城暗流涌动,先有人河中放刻字石碑、后有人毒杀王枢密和三公主,还有人行刺先皇,这些事情,手无兵权的工部尚书绝对无法办到,田敏身后或身旁肯定还另有其人。”

    “这个道理我明白。”

    “大凡人做事都有动机,田敏毒杀三公主,他的动机很好理解,说到底是为了宫庭之争,可是他为什么要毒杀王朴枢密使,此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若不是田敏毒杀王枢密,又是谁请唐门出手”

    赵英有些忧虑道“我总觉得此招有些冒险,几位宰相和其他重臣或许会因为此事生出提防之心。”

    悠阅书城的換源a軟體,安卓手機需oge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




第297章 清宫
    屋外响起了小儿子宗武哄亮的啼哭声,赵英前胸衣服已打湿了一大片。她笑道:“小宗武食量真好,又在吵着要吃。”

    赵英随口一句话,却让侯云策愣了愣,突然间想起了耶律其敏敏的儿子。他知道耶律其敏敏生了一个儿子,但是从来没有见过面。这些年四处征战,还与契丹打了大仗,更没有想过耶律其敏敏和儿子。今天赵英谈起宗武,他莫名想起了从未谋面的儿子。

    赵英见侯云策有些魂不守舍,只道他还在想着田敏之事,便宽慰道:“不要多想了,此事并非由阿郎出面,没有任何证据能引到阿郎身上,若说嫌疑,细细道来,只怕几位宰相统统都有嫌疑。”

    侯云策很快回过神来,道:“在我的家乡有句古话,叫做胆大的骑龙骑虎,胆小的骑抱鸡母,若处处受制于人,以后必将寸步难行,有些须大胆行事。”

    赵英听到侯云策突然说了一句俚语,虽说粗鄙不堪,却是豪气十足,她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夫君,眼光也慢慢地露出坚定之色。

    小柳抱着小宗武来到了房间。赵英眯着眼睛,看着使劲吸吮着自己的小宗武,满脸是慈爱之色。侯云策还有事情要对赵英谈,见小柳站立在一旁,挥挥手,道:你出去,在门外候着。

    赵英所住的主屋其实是一个里外间,里面是主人的寝室,外面还有一个房间。小梅和小柳就分别睡在外间,随时服侍住着里间的主人,在沧州之时,刘三府弟的主屋也是这种构造,当时秋菊和春兰也曾睡在侯云策的外间。

    小柳是柔顺的女孩子,依言走出了寝室,站在院子里候着。

    “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办,田家和唐门勾结在一起。随时会威胁到小妹和宗训生命,先下手为强,立刻要把田家在宫中势力连根拔起,不要留下任何后患,”

    赵英的大姐和六妹先后当上了皇后,她也常在宫中行走,对于宫中斗争的残酷性有着深深的理解,点头道:“田妃子在宫中多年。也有不少亲信,最好是想办法把田淑妃身边的宫女、太监全部换掉,若是让唐门弟子混入宫中,铸成大错则后悔莫及。”

    “宫中侍卫也要全部换掉,可从禁军铁骑左厢军中挑选一批可靠人马进入后宫。由何五郎任宫中侍卫统领,这样可以护得皇宫安全,此事可由我在中书门下提出。”

    赵英有些迟疑,“这些都是大事。若动作太大,只怕惹人怀疑。”

    侯云策态度坚定的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任何迟疑都会留下遗憾。”

    “换宫女和侍卫不是小事,若没有合适的理由,只怕辅政大臣会反对。”

    侯云策微微一笑道:“这栽赃陷害之计虽然有些无聊,却也颇为有效,不妨再用一次何如。”

    等到侯云策出了主院。小柳这才进了主屋,赵英看着怀中粉雕玉啄般的小宗武,想着自己地种种安排,心中涌出些不安。她情绪有些低落地对小柳道:“你到归云寺去捐十贯钱,再替我多烧六柱香,为小宗武祈福。”

    小柳正要出门,赵英又想起还未给宗林捐钱。又道:“小柳。再多捐十贯钱,多烧六柱香,为宗林祈福。”

    两天后,宫中传出来惊人的消息,一位打扫清洁的小太监偶尔在宫中佛堂发现了一个藏得极好的小布人,布人上面写着当今陛下侯宗训的名字,要害处插着闪闪发亮的银针。

    这是逆天大罪,众宰相都惊得目瞪口呆,清醒过来以后,消息被严密封锁,除了几位宰相和内宫的几个妃子以外,其余人皆不知此消息。很快,宫中就悄然进行了大换血,一批宫女和太监被打发到庆陵守墓,田淑妃、朱贤妃两人的宫女、太监被全部换掉,宫中侍卫也被换掉一半,另外一半则由新近进入京城地山东青州兵充任。

    由山东青州兵充任宫中侍卫,也是几位宰相互相妥协的结果,这些青州兵是临时征调到大梁城,和大梁城的权贵们没有什么关系,而且青州兵向来是忠心著称,用来作为侍卫,各位宰相都能接受。

    侯云策提议何五郎来任宫中侍卫统领,被范质等人否决。

    范质提议就由百年大姓崔家弟子崔正,崔正本是小小的指挥使,突然间一跃成为宫中侍卫统领,这个职务品级和铁骑军左厢都指挥使已是平级。

    令人惊讶的消息接踵而至,重臣们都非常关心地三位私盐贩子,突然在天牢里暴亡,四名当班狱卒集体失踪。这三名私盐贩子是工部尚书田敏案的关键,三人离奇死亡,使田敏永远无法说清自己家中为何有私盐,此案成为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案。

    北方边境地战事暂时告一段落。

    由于古北口等险关被大林军队牢牢掌握,契丹军无法通过燕山,只能借道北汉,契丹军向来不备或是少备粮草,一般习惯于就地取粮,借道北汉。契丹军就不得不在北汉腹地取粮,北汉军民深受荼毒,怨声载道,不断有小股地方势力为保卫家园而袭击契丹军,因此,北汉和契丹的矛盾骤然增加,双方虽不至于兵戎相见,却也是暗中提防。

    在正面战场上,实战经验丰富的杨光义对形势判断地极准。他并不急于和契丹军决战,固守险关,并实行坚壁清野政策,让契丹军欲“打草谷”而不得,陷入了进退两难境地。

    大梁城内,田敏被暂时赶出了朝廷,侯云策向飞鹰堂杜刚发出了击杀唐门三弟子的命令。

    杜刚一直密切关注着飞鹰堂诸事,提出异议:“属下觉得,现在不宜动手。”

    “理由”

    “田敏案发以后。唐门三弟子立刻搬家,但是,他们并没有离开大梁城,仍然每天四处闲转,属下认为他们似乎还在等什么人”

    杜刚的判断和自己的预见基本上不谋而合,侯云策在心中暗赞了一声,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唐门弟子用毒手段颇为高明。若迟迟不收网,一不小心让他们跑掉,以后再要逮住就难了。”

    杜刚沉稳地道:“唐门这,他只要出现在街道上,就会有无数的眼睛盯着他们,若有闪失,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侯云策道:“既然如此,就再跟踪几天。若有异动,就赶快下手。”

    定了此计,杜刚又道:“飞鹰堂这几年,在泽州一带布置了一些耳目,有一个耳目混进了礼弥教内。虽然地位不高,消息却也算灵通,今天早晨他传来一个消息,礼弥教总部被刘继业率领的太原兵攻破。其圣主谷应天带着残存地手下已经到了大林朝,在泽州住了一晚上就继续南下,目前行踪不定。”

    唐门弟子长于用毒,礼弥教暗杀手段也颇为历害,若来到了大梁,虽不能决定大局,可是也要时刻提防,也是一件让人极为不舒服地事情。

    杜刚看着侯云策皱着眉头。道:“礼弥教主要活动在契丹州、代州等地,契丹州、代州口音和大梁城有明显差异,我已命人四处查探带有契丹州、代州口音之人。”

    在显德初年,杜刚还是侯云策的亲卫,他亲自经历了礼弥教的数次刺杀行动,对礼弥教的手法也颇有了解,又道:“礼弥教喜欢用毒弩,若他们摸清楚侯相日常行走路线。在街道旁设置毒弩,则令人防不胜防,属下建议云帅最好不走固定线路。”

    侯云策并非鲁莽之人,坐在书房后面的大胡椅上,左手轻轻地在桌面敲打着,这种敲打已经成为他在书房里思考问题的一种方式,桌面是硬木制成,指尖敲打在其上,有一种硬硬的质感。

    “看来,我要改变行走习惯了。”侯云策接受了建议,想了一会,道:“从中书门下到侯府,有五条道路,但是最终都要经过一条小巷才能回到侯府,这一条小巷道也就是我必经之地,若我是刺客,就把毒弩安在门窗后面,到时守株待兔就行了。”

    “必经之路只有七处房产,飞鹰堂已经把临街地店铺买了下来,另外五处是住宅,若用强力去买,恐怕影响就大了。”

    “不必了,这种事情防不胜防,五条道路上就有无数个暗杀的好地方,完全可以安装毒弩,等着我送上门去。最好地防守是进攻,打仗是如此,做其他事情也是如此,发动飞鹰堂所有力量,把礼弥教给我找出来。”

    杜刚点头道:“这事我立刻去办。”说完这句,他就欲起身离去,脸上却有一丝欲说还休的表情。

    侯云策眼光是何其敏锐,早把这一丝表情看到了眼里,“还有什么事情,有话就说。”

    杜刚有些迟疑地道:“那母子已到了大梁数天了,数天没有见到云帅,两人有些烦闷。”

    侯云策如今的位置越高,对黑城之人反而越发提防。如果在这个时候被泄出自己是前朝三皇子,只有立刻起兵一条路,那么中原必将陷入战火,这对时局时显不利。

    他最终下定了决心将两人送至灵州,道:“走吧,我去看看母子俩人。”



第298章 少年
    密集的房屋,高高的围墙,阻断了阿济格的视线,使她看不到万里睛空和连绵绿树,听不到小鸟歌唱,而走出围墙就是摩肩接踵的人流,几乎没有一块开阔地,这让生活在青风岭的阿济格感到格外压抑。

    张克利不过是不到十一岁的小孩子,他看世界的视角又不相同,大梁城虽然没有大片的森林、宽阔的大河、奔腾的战马和无垠的草原,可是大梁城中有品种各异的美食,精采纷呈的杂耍,茶舍中还有每到关键地方就“请听下文分解”的故事,美食、杂耍、故事,暂时把张克利小小的心灵涨得满满的。

    阿济格每天早上都早早起床,这也是她在黑城多年养成的好习惯,她提着水桶拿着刷子走进了马廊,马廊里飘散着草料的淡淡味道、还有马匹的尿骚味,这些味道混在一起,让阿济格空荡荡的心灵有了些安全感。

    杜刚第一次见到阿济格在马廊时侍候马匹之时,吃了一惊。阿济格虽然是胡女,来自北地,但是从云帅的态度来看,此人显然颇来重要。她在自己院里做仆佣之事,若传出去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或许也是一件麻烦事。杜刚好不容易才把阿济格请了出来,可是第二天阿济格又准时进入了马廊,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也只由着阿济格了。

    当侯云策进入小院之时,阿济格已把能做的事情全部做完,一个人无所事事,就搬了一张凳子,坐在院中抬头看着天空,想着自己的心事。

    张克利正坐在院中的老树上,怀中揣了好几根卤制得香喷喷的鸡腿,一边大嚼,一边把骨头向树下吐,树下的鸡腿骨头的香味已经引来了一群一群的蚂蚁。

    阿济格对门外地动静格外敏感,听到“吱”地一声开门声,立刻回过头去。

    一名青衫汉子站在门口,神情肃穆,正在凝神看着自己。

    阿济格用手背揉揉眼睛,一阵狂喜,门口之人正是要寻找的小云帅。

    可是见到当年的小云帅时,阿济格又有些犹豫不决,以前在黑城时,侯云策总是挂着一身翻毛皮衣,背着桦木长弓,实足一个热腾腾的黑城小汉子。此时站在门口的汉子,穿着飘逸的青色圆领长衫、头发整整齐齐的、神情严肃,却让阿济格感到格外陌生。

    侯云策地目光在阿济格身上停留了片刻,这位穿着中原服饰、颇有沧桑之感的女子,正是在黑城里挺喜欢和自己打闹的阿济格。

    两人目光在微微流动的空气中数次碰撞,看着侯云策渐渐柔和的目光。阿济格眼中不禁涌上了一层薄雾,她掉转目光,伸手招了招正在树上啃鸡腿的儿子,道“克利,快来见过云帅。”

    张克利此时已经啃完鸡腿,他用手抓住一根树枝,头往下一栽,身体围着树枝转了一圈,轻巧地落在了地上。

    虎头虎脑地张克利来到母亲面前,两人快速地说了几句粟末肃慎语。侯云策离开黑城已经多年,仍然将两人对话听得很清楚。

    张克利面走到侯云策身边,歪着头,道“你就是云帅,我小时候见过你。”

    这几句话总得极为无礼,杜刚在一旁不禁暗道“这个张克利的母亲毕竟是胡族,一点也不懂得礼仪,看来以后要多多管束。”

    侯云策却没有想到张克利问话极为无礼,自从看到这个小孩从树下翻空而下,他禁不住想起了自己在黑城的少年时代。儿子宗林常常和宗训在一起玩耍,沾染了不少皇家气派,说话办事虽然不失少儿的天真活泼,但是肯定做不出如张克利这样在树上翻腾的举动。
1...132133134135136...19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