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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搜马行动得到了黑雕军上下一致响应,军士们不顾大战后的疲劳,拉网式地在义州城外搜索,天明的时侯,还有数支小队没有回来。这时,陆续捉到在义州城内地战马已超过了五千匹,黑雕军大大发了一笔横财。

    但还有上千匹战马逃走了。这些逃散的战马,后来散落在泾河和渭河之间,渐渐成为野马。后来,这些野马大大改良了黑雕军战马品质,新一代战马被命名这泾渭野马。

    义州正在激战之时,灵州城也是战云密布。双方仍在试探交锋,不过,相比义州城的残酷血战,灵州城外战斗近似儿戏。

    灵州城不比义州城,灵州城历来是边关重镇,兵强马壮,粮食充足,城墙高大而坚固。战具齐备。东、西、南、北四个城墙上布置得有抛石机、床弩、檑木、大石、火箭、黑油、累答、蒺藜、锅灶和悬脾,节度使冯继业对守城颇有心得,并没有在城墙上密布军士,而是每间隔一米五到二米布置一名军士。其他军士下城休息、备勤,各军轮番上城守卫,以保持战斗力。

    每一段城墙都有数名信号兵,专门负责传递信号。灵州军的信号均用旗语来表达,非常详细,举黑旗表示人员或武器不足,举两面黑旗表示需要敢死队支援,举两面黑旗不断转圈表示需要大队人马支援;举白旗表示需要补充弩弓等远射兵器,举两面白旗表示需要补充格斗兵器;举红旗两表示需要火战器材,举两面红旗表示需要滚石等等。

    从八月五日傍晚开始,党项军就开始攻城。到八月六日晚,攻城持续了一天,更准确地说是党项军骚扰了一天,党项军每次进攻,总是用床弩对着城内射几箭,军士们通过木板跨过壕沟,冲到城下,射一通箭就转身离开。党项军在攻城的同时,还押着附近的老百姓。担土填埋城墙外的壕沟。

    节度使冯继业、牙将王腾骧并不敢放松警惕,党项大军出动一次并不容易。劳民伤财不说,更冒着与大林朝结下仇怨的风险,谁也不会认为党项军只是为了骚扰灵州城,王腾骧奉命加强了城内的巡逻,实行了屑禁,严防城内地党项人与城外的党项人里内外合。

    在六日夜晚,持续进攻了一天的党项军收兵回营,城下城上对峙了一天,双方军士都没有多少伤亡。不过,各种行动进行了一天,却也累得够呛。天黑以后,党项军和灵州军各自回营吃饭、休息,除了值勤军士外,军士们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房当明、房当烜赫和房当瀚海围坐在军帐中,由于义州到灵距离遥远,他们此时并不知道此时发生在义州的战事。

    房当明脸色平静地切着一只羊腿道:“你看这只羊腿,多嫩啊,只有清水河畔的羊肉才这么好吃,昨天尝了一只灵州的羊肉,淡淡的没有滋味。”

    这时,亲卫地折又送上来一只剥好地小羊。房当明问道:“这是从清水河带过来的小羊吗”

    亲卫地折是个三十多岁的老兵他跟在房当明身边已有十多年了,和房当明的感情相当深厚。他看着房当明带着族人,艰难地周旋在大蕃、回骨、汉人和鲜族等强邻之间,数年征伐,房当族从清水河畔一个不起眼的小部落,变成了控弦之士数万人之多的强盛之族,其中的艰险困苦,局外人是难以想象的。

    房当明几次想让他去领兵,他都拒绝了,他愿意作一名亲卫,忠心耿耿地护卫着房当族的英雄。

    听到房当明地问话,地折愉快地笑道:“当然是清水河的小羊羔,其他地方的羊羔那里有清水河畔的好吃。”

    其实,这些羊羔全是从灵州附近的村庄捉来的,地折知道房当明不愿意吃其他地方的羊肉,就慌称这些羊肉都是清水河畔的带来地,这种在羊肉问题上善意的谎言,地折已经说了多年,变得十分熟练了。

    得到了地折肯定回答之后,房当明就从小羊后腿上切了一大块肉下来,用锋利的小刀把羊肉切成长方块,用银扦穿起来,穿了七~八块,房当明从盘中取过一些地折作好的调料,均匀地撒在羊肉串上,当肉色呈




第142章 取盐州
    天色暗了下来,微风拂过,一些不知名树枝在空中摇晃,数面飘扬鹰旗慢慢融入到夜色中。转过几个大弯道,宥州城彻底离开了房当度视线。

    房当度和宥州军马军都指挥使德浩并肩走在队伍中间。

    房当度没有和德浩打过交道,却听说过德浩的名号。德浩不到三十岁,曾是节度使李彝殷的亲卫,作战勇敢且极有头脑,很快脱颖而出。李彝殷知道其兄弟李彝秋打仗是一把好手,可是有时候胆子太大,做事顾头不顾尾,派德浩到宥州城来,实质上是辅助李彝秋。

    德浩对于出战盐州颇不以为然,劝说无效后,还是依命出征。一路上,房当度不断和德浩套近乎。德浩对这名巧舌如簧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好感,态度冷淡。

    经过了半夜的急行军,八月六日深夜,全军已逼近了盐州城,在距城二三里的一处树林处停下,月色中,盐州城一片宁静。

    德浩望着安静的盐州城,对房当度道:“到底在盐州城里有多少房当族军士,若打不开城门,我是不会让军士强攻盐州城。”

    房当度笑道:“将军放心吧,早就安排好了,我们悄悄过去吧,再过一个时辰,城门准开。”

    德浩有些疑问,道:“潜入城里的军士怎么知道大军一定能来,若大军今天不到,他们在城门动手,那不就成了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房当度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道:“下山吧,我们在城里的军士马上要动手了。我们约好要赌上一把。若大军不来,抢了城门后逃出城去,盐州军未必追得上。在这个时辰,守门军士最为懈怠,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宥州到盐州距离很近,德浩多次到盐州来,对盐州城很是熟悉,他听了房当度的解释。虽说有些牵强,却也能自圆其说,挑不出多大的毛病。他叫过手下几名校尉,道:“盐州守将肖虎很是骁勇,进城后,德阳率五百人马直扑肖虎府第,只要干掉了肖虎。盐州军也就不战自乱了。”他安排了进城以后各条进攻线路,最后特别强调:“德阳的任务就是杀掉肖虎,一定要记住,不要管其他的事情。”

    攻城进行得相当顺利。宥州军静悄悄地来到南城门下,隐隐约约听到城门处传来惨叫声,不一会儿,南城门就被打开了。宥州军迅速地冲进城去。

    受到突然袭击,盐州军没有能够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很快,盐州城内有组织的抵抗就结束了,只剩下小群军士凭着个人勇敢和宥州军打斗。个人的抵抗如一堆泥沙,迅速被洪水一样涌进城的大军冲散,盐州军士们满城乱窜,小部分军士趁着宥州军没有占据另外三个城门的时候,仓皇逃出城去。

    宥州马军都指挥使德浩按照战前规划,直冲盐州衙门。他们冲到衙门之时,衙门战斗已经结束了,夜晚衙门只有数名老吏在守卫,未经交战就从后墙逃之夭夭,盐州衙门成为德浩的临时指挥所。

    进城不到两柱香的时间。肖虎首级就被送到衙门。进城各军都实现了预期目的,虽说城内巷战还在继续。可是城墙、衙门、军营等等重要目标全部被宥州占领,盐州军败局已定。

    突然,令德浩惊讶的事情突然发生了,无数“宥州军进城了”的喊声在城中响起。德浩居住的宥州以党项人居多,城里也有为数不少的中原人。德浩听得懂中原话,喊声此起彼伏,透过砍杀声、呐喊声,隐隐约约传进衙门里。

    德浩带兵出征前,宥州刺史李彝秋专门交待过他,不能暴露身份,暴露身份就会惹麻烦。部队出发前,德浩给部队下了严令,不准任何人暴露宥州军身份,只管闷声杀人抢劫发财就行了。

    宥州军全部是党项人,党项八族差别很细微,党项各族人自己可以区分出来,中原人对于党项房当族人和党项拓跋人的差异则很难区分。在城内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只要自己不暴露身份,中原人绝对判断不出是党项哪一族人。

    德浩很有些狐疑地看了房当度一眼,房当度也是满脸惊异。

    德浩立刻对亲卫下令道:“赶紧关上城门,不让一人出去。”

    他匆匆忙忙带着亲卫来到城墙上。城里城外一片混乱,站在城墙上,不仅可以听到城内的“宥州军进城了”“宥州军杀人了”等等喊声,城外也有类似喊声。

    德浩站在城墙上,越听越觉得这些喊声蹊跷,宥州军为了隐藏身份,不仅没有带军旗,连带着宥州军标志的军服也没有穿,为何盐州城四处都会出现内容为“宥州军进城了”“宥州军杀人了”的喊声,为何喊声的内容不是正在和大林打仗的“房当军进城了”或‘党项军进城了’,而是非常明确地喊出“宥州军进城了”。

    德浩被这喊声搞得十分不爽,脸色发青对亲卫道:“命令各军,把能看到的盐州军统统杀掉,加紧抢东西。明天一早,搬师回宥州。”他又补充了一句,“城里有不少党项人家,这些人家不许去抢。”

    按照房当度和李彝秋达成的协议,宥州军要在城里呆上一天再回宥州。宥州军已经暴露了,德浩心中实在是有些担心。若大林军因为此事攻打夏州,此事必然要有替罪羊。刺史李彝秋是节度使李彝殷的亲兄弟,自然没事,最多被训斥一顿,替罪羊必是自己无疑,

    德浩不愿意在盐州多待,下令提前回师宥州。

    德浩上城墙之时,房当度离开衙门,数名亲卫带着他,左倒右拐就来到一个大院子里。院内几个人快步迎了上来。房当度看着几人,脸上露出笑容,“房当从大哥,一别数年。今日在盐州见面,真是高兴。”

    被称为房当从的人是个中年人,有一个中原名字叫王从。他穿着团花绸衣,穿着打份和中原商人无异,脸上有些疙瘩和纹路,颇有些沧桑。

    王从道:“我离开清水河畔之时。你才十五岁,现在已经是独挡一面的人物了,上天对我们房当族不薄啊。”

    王从当年也是房当族风云人物,和房当明交好。因为杀死了房当族前首领儿子,被迫逃亡,改名为王从。在中原各地游荡数年后,来到距离清水河最近的城池盐州,城内没人知道他是党项人。数年之间,他已成为盐州有名商人,家里招有数十名家丁和数十人商队护卫,这些家丁和护卫全是在城中居住的党项人。

    党项人勇武忠诚,大户人家多喜欢招募贫困党项人作为护卫。王从的行平常得很,没有人有所怀疑,连这些党项人也不知道王从是党项人。

    房当度没有过多寒暄,打了一声招呼后,问道:“我带了四十多名亲卫,你在盐州城里有多少人手”

    王从收敛了笑容。肃然道:“接到传信,我就开始准备了。我的家丁和商队护卫有一百三十六人。加上陆续潜进来的军士也有七十二人,你手中的四十亲卫,总人手不到三百人。我今天把我的真实身份给手下家丁和商队护卫讲了。他们还可带一两百党项青壮年过来,明早能组织约五百人的队伍。”

    房当度听说有五百人,松了一口气,道:“宥州军马军都指挥使德浩狡猾如狐狸,并不愿意借兵给我们。听到城里城外喊声后,一定有所怀疑。如果不出意外,他明天就会退回宥州。房当军南下的五千人马现在藏在距离盐州十多里远的地方,不能马上过来,要等到宥州军出城后才能进城。等到宥州军出城,我们就派出报信军士,报信军士要走十里,大军进城又要走十里,也就是说,宥州军出城后,短时间内城里没有军队。这个时候,我们这五百人马就要守住城门,做好警戒,以免藏在城里的盐州军散兵游勇闹事。”

    房当明大军进攻大林朝,有两个城池志在必得,一个是灵州,另一个就是盐州。灵州和盐州两个城池距离清水河很近,因而这两个城市中居住着不少党项房当族人。房当明极具战略头脑,一直和这两个城池中的房当人有密切联系,攻打灵州和盐州,都要采用里内外和之计。

    借兵夺取盐州是房当明一石两鸟之计,一是可以夺取盐州,大林各节镇增援灵州,盐州是必经之地,夺取了盐州,就能把大林各节镇援军堵住盐州以南,盐州以北的土地就能和党项原来的土地完全连成一片;

    二是把党项拓跋人也拉进这场战事中来,即使定难节度使李彝殷不愿和大林开战,但是经此一役,大林绝对不会放心党项拓跋人,必会作出相应防范,银、夏、绥、宥四州以南地延州军、鄜州军绝对不敢轻易北上。这样,就可以大大减轻攻打灵州的党项军的压力。

    房当明心思细密,在借兵的同时,还派了五千党项军夺取盐州。在房当度出发借兵之时,五千人马昼伏夜出,从灵州赶到了盐州,藏在距离盐州十里多一点的一座大山里,若房当度借不到宥州兵,就由他们来夺取盐州。若借到兵,他们就在宥州军搬师回宥州后,占据宥州城。

    房当明知道定难节度使李彝殷精明过人,李彝殷绝对不会为了房当族和大林朝撕破脸皮,但是,李彝殷的亲弟弟李彝秋是个胆大妄为、非常贪婪之人,而且宥州距离盐州极近,出兵一天可至。因此,房当明才派出房当度携重金到宥州借兵。

    房当明的判断极为准确,李彝秋确实见钱眼开,在重金利诱下,借兵给房当度。攻下盐州后,按照房当明事先安排,房当族人在城中四处叫喊



第143章 鞭打立威
    帐中众将都知道侯云策要杀鸡给猴看,这是新任诏讨使们常用招术,也是极为有效招术。

    韩伦眼睛都没有眨,极为利索地回了一句:“既然已有告示,那就杀一儆百吧。下官位卑职低,能有什么意见。”

    韩伦此话很有些抵触情绪,侯云策一针见血地道:“我知道团练使的心思,认为在下在寻一个倒霉的军士开刀,杀人以立威。”

    侯云策此语其实说中了众将心里的想法,众将脸上均是一脸凝重。但是,每个人的想法还是略略有些不同。

    枢密院承旨时英是奉旨到西北来给侯云策撑腰的,这一路走来,两人相处得颇为融洽,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时英都坚定不移地站在了侯云策一边,心道:“孙武整军,不也要杀人立威吗!”

    泾州军在这场战事中,可以说是全军皆没,只有吉青阳烧掉固原算是泾州军的亮点。但是,泾州军毕竟是遭到了惨败,吉青阳回到泾州,没有侯云策鼎力相助,根本不能在泾州站稳脚跟。而且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目前陛下还没有追究泾州战败之责,以后追不追究,谁来承担责任,主持西北军务的侯云策在这些问题上有极大发言权。因此,泾州节度副使吉青阳也是坚定地站在侯云策一边,支持侯云策采取立威行动。

    王彦超人老成精,和侯云策相互都非常客气。六年前,王彦超犯过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至令让他记忆犹新。

    王彦超曾和杨光义的父亲杨弘殷同为护圣营校尉。杨弘殷是前朝之将,在新朝官运平平,不断在走下坡路。杨光义见家道中落,就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游历,日子过得实在不怎么样,于是,杨光义去投靠时任复州防御使王彦超。王彦超见到杨光义一副流浪汉的样子,很是瞧不起,就用十贯钱打发杨光义走人。谁知杨光义不过数年地时间,就从一个流浪汉成为当今陛下的爱将,做到了殿前司都指挥使、匡**都指挥使的高位。

    有了杨光义这件事情的经验教训,王彦超才深深体会到古语“欺老不欺小”的深刻含义,在侯云策和韩伦两人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侯云策。

    侯云策环视了众将一眼,道:“这次我回到大梁,陛下曾和我谈到了前朝诸刑法,陛下多次指出,从大武以来,刑法越来越严酷,动辄就处人以死刑,而且最喜用凌迟之刑,现在。陛下已经命人主持修改不合时宜、不和情理的刑法,欲修《大林刑统》。”

    他说这番话,有拉虎皮作大旗地味道,虽说林荣和他谈起过编修《大林刑统》之事,不过当时林荣是顺口说到此事,并未深谈。

    侯云策又道:“我们在打仗,军令就是法,这名进入民宅调戏良家女子的军士,违反了军令,受到惩罚是咎由自取,他必须为他的轻率行为负出代价。严明的军练是战场上获胜的保证,而军纪是在平时一点一滴的小事中形成的。今天惩处这名违纪军士,整顿了军纪。以后就可以打更多的胜仗,变相振救更多军士的生命。”

    这一番话,抬出了林荣的名义,义正严辞,理由充分,韩伦尴尬地听着侯云策侃侃而谈,脸上白一阵青一阵。

    说完这一段后,侯云策稍稍停顿了一下,沉声对吉青阳道:“目前,泾州的城防和治安已经由泾州军在负责,对这名军士的处罚就由泾州军来执行。”

    吉青阳听到是“处罚”而不是“处死”,稍稍愣了一下,迟疑地问道:“是处罚,不是处死吗”

    侯云策道:“我没有说要处死这名军士,整顿军纪并非一定要杀人,这名军士的罪还不足以致死。但是,这名军士是贴出告示之后第一个违令者,要公开处罚才有示范效应。三十皮鞭就在城南菜市口执行,在执行鞭刑的之前要贴出告示,既要让城中百姓相信我们说的话,又要让各军军士受到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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