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国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天外安奇
“什么去帝都”听到李桓的话,本来还气呼呼的绯妤突然跳了起来,大声说道:“真要去帝都吗没撒谎”
“呵呵当然是真的,二叔要入宫受封,我也要前去观礼。”看到她的脸色由阴转晴,李桓这才输了一口气,道:“赶紧去收拾一下,给我拿个小匣子,我要去书斋装几本书,到帝都坐马车也要十几天时间,带几本书好打发打发时间。”
“好好好,我这就去收拾。”绯妤连忙往房里走去,嘴里还咕哝着:“帝都在北边,天应该比较冷,得多带两件厚衣裳才行。”却没看到李桓在后面听得直摇头。
不一会儿,绯妤两个手上拎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木匣走了出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小桓子,赶紧过来帮忙,这木匣子好重啊。”
李桓闻言跑了过去,单手接过木匣子,嘴里念叨道:“让你找个小匣子,你却拎了这么一个大箱子,这够我装多少书了。”接着他把匣子举了起来,道:“平常让你多锻炼锻炼,这么个匣子都拿不了。”
“有你锻炼就行了,我拎不动自然有你来拎。”绯妤搓了搓双手,应声道:“房里也没个小点的匣子,就这么个匣子还是我从床底下拽出来的,你要是觉得大了就放回去,自己去宁伯那里找一个小点的去,本姑娘要去收拾衣裳了。”说完就又跑回了房里。
“这丫头”李桓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哑然失笑。接着便把木匣放到地上。
木匣大小有一尺见方,说是个匣子,倒不如说是个木箱,外表没有什么纹饰,只是在匣子开口上有一个深深的嵌痕,很明显是之前嵌了个什么东西,后面脱落了下来。嵌痕两边有两个铜搭扣,看模样跟平常看到的搭扣不太一样,下边是个扣眼,上边却用铜皮裹住了。
“得,这还给我找了一个烂匣子,这小妮子。”李桓看着那个嵌痕,摇了摇头说道:“看这样式,估计这匣子比我的年纪还大呢,说不定走半路上就朽了。”说着,他把双手搭在搭扣上,两个拇指稍稍用力扳起搭扣。
“啪嗒”两个搭扣应势弹起,但是李桓的心却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这感觉不对”李桓心里犹如翻起了惊涛骇浪一般:“这是机械扣”一念至此,李桓顿时一阵激动,连忙把匣子搬到一边的石桌上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匣子上的搭扣确实跟平常所看到的不太一样。寻常的搭扣一般都是一块铁片做成扣把,上面开了一个扣眼,只要对准下面的扣芯轻轻搭上去就行了。扣芯一般会有个用来反扣的小缺口可以嵌住扣把,必要的时候可以给扣芯加上一个锁头,防止运输过程中扣把脱开。
但是这个木匣上的搭扣,扣把是铜制的,与平常的扣把区别不大,只是在扣把跟盖子的衔接处包了一层铜皮。但是李桓在拨开扣把的一瞬间,扣把是脱开扣芯之后是自动弹起的,所以他立刻想到这个铜皮裹住的部位,即便不是一根弹簧,也是与弹簧功能类似的东西。如果里面真的是一根弹簧,但是长度不足三分,这是这个时代的技术无法做出来的,至少他在别的地方没有看到过这么精细的弹簧构件。
李桓用手拨开弹起的扣把,很明显感受到一股反作用力,扣把与盖子的衔接处虽然外面被铜皮包裹着,但是在扣把下面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一根细铁丝盘曲在衔接的地方。
“呼”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虽然这个弹簧做工比较粗糙,铁丝上有些地方还有夹痕,但是从形制上看与前世工业制作的弹簧区别并不大。这不禁让他有些疑惑,难道这只是一个巧合他的心里不由得有些躁意,毕竟从一个现代社会穿越到一个古代社会,虽然生活较以前富足了许多,但是这心里的落差还是非常大的。他依然非常希望回到以前的生活,出门坐公交,上班玩电脑,尤其是在如厕后屁股被草纸磨得生疼的时候而这还是李府这个权贵之家才有的待遇,寻常人只能寻几根木条草草了事。
他摇了摇,把心里的躁意强压了下去,毕竟这事急不来,首先要看看这箱子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破解这个谜团。
他缓缓掀开了木匣的盖子,匣子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机关,跟寻常的木匣没有什么两样。匣子虽然比较大,但是里面的东西并不多,一方青玉和一个信封。
青玉呈方形,长约两寸,宽约一寸,厚约五分,与平常书案上用的镇纸相当,只是微略短了一些,上面阴刻着三个正楷字“引势诀”。最令李桓感兴趣的是放在青玉旁边的那封信,上面用正楷书写着“青阳府君李谦阁下亲启,天辰阁许稚敬呈”。
谋国录 第四章 引势诀
李府正堂大厅内,当朝戍北玄武将军,前府君李谦之弟,李桓的二叔忠勇伯李逊大马金刀地坐在上座,脸上已经看不出来哀伤之情,恢复了往日的威武之色。大厅上,宁荀正肃立一旁,应该是在谈论什么事情。
“宁兄为何站着您乃是李府大管家,自是不需要如此拘礼。”看到宁荀一动不动地站在厅中,李逊不由出言说道。
宁荀抚胸躬身行了一礼,道:“二老爷,论身份您乃李家一族之长,更是朝庭重臣,卑下乃李府之仆,尊卑有别不可逾越。”
“既您执意如此,便随您罢。”李逊并不是第一次劝他,当下只能作罢,随即说道:“此次我赴帝都受封郡侯爵位,听闻乃先帝遗旨,此番便是廖侯那厮亦无法从中作梗。皇恩浩荡,先帝念及我李家之功颁下遗旨,乃我李家之幸”
讲到这里,李逊站立而起,背过身来面对北方,那是帝都所在的方向,只见他抚胸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接着说道:“此次赴帝都,我需先于宫内候礼,您与桓儿便于我忠勇伯府先住下,待受礼当天我会遣人接引尔等入宫观礼。”
“族长放心,老仆自当安排妥当。”宁荀躬身答道。
李逊回过身来,看了看他,又开口说道:“我对宁兄自是放心的,只是桓儿年纪尚幼,需得您费心看管。帝都乃虎踞龙盘之地,人心险恶,切莫让他胡来。”
“呵呵呵族长您便是多心了,桓少爷聪颖过人,且成熟稳重,不似一般少儿郎,府君大人得子如此乃是幸事。”宁荀笑道。
“宁兄如此夸奖于他,此方乃他之幸事。”李逊微微笑了一笑,但是脑海里突然浮想起十余年前大哥与他的谈话,当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仰头道:“只是其之聪颖却不知是幸或不幸。”
“许稚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许师的名字。”院子里,李桓拿起来信封,嘴里叨咕了一声:“这信是给父亲的,现在父亲不在了,我看看应该没问题吧。”说罢,他就轻轻地拆开了信封,信的内容有两张纸,他拿起来就念了下去。
“青阳府君李谦阁下尊鉴,自帝都一别二十载,不知今可安否此匣及其内之物乃先师遗物,今天辰阁已封阁散众,故遵师兄之命赠予府君,其内有玄简一方,乃是天辰阁之玄学武技,留待府君虎子适时修习敬请教祺,天辰阁许稚手书。”信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更是跟前世毫无关联,李桓不由得有些失望。应该是许师当年赴青阳镇之前所写,只是恰逢父亲被烈阳所害,所以这封信连同匣子都留给了李桓。
“如果当年不是许师刚好赶到,出手击退烈阳,说不定我穿越过来也会变成一具尸体。天辰阁内,许师乃武力第一,换个人说不定也救不下我来。”李桓叹道:“听闻许师在天柱山隐修,与我淮阳郡相邻,路途倒是不远,如果有空倒是需要去拜望一下。”
收拾了一下心情,把信装好放回了匣子里,李桓随手把那块玄简拿了起来,道:“早就听闻玄简的名头,非巨灵之境无法制作,里面印刻的都是上佳的玄学武技,我李府武技阁也仅有三方,旭日天罡诀、昆吾诀和贪狼诀都是一等一的玄学武技,只是不知道这引势诀怎么样,得去找一下老陆问问这块石头要怎么用。”说完他把玄简放回木匣,提着匣子就往陆教习的住处行去。
“陆先生在吗”李桓来到陆教习的住处,轻轻扣了一下院门喊道。
没等多久,就听见“吱呀”的一声打开了,陆教习一袭白衣,从院里迎了出来,道:“是桓少爷啊,却是想不到你会到这里来,是修炼上有何疑惑”
“确实有些问题需要请教先生。”李桓抚胸躬身行了一礼,道:“学生方才收拾居室时偶然发现了父亲的遗物,在里面有一方玄简,乃天辰阁袁先师赠予我修行之玄学武技。此物学生未曾接触,需得先生指教使用之法。”
“哦,竟是玄简”陆教习听到他的话不禁有些惊讶,道:“此物乃珍品,我李府亦才三方玄简,如今再获一方可谓喜事,且进院中细说。”
李桓进了院中就把匣子放在石桌之上,掀开匣子拿出了那方玄简递给了陆教习,道:“此方玄简名为引势诀,先生可曾听说”
“引势诀这名字有些稀奇,我也未曾听说,想来袁先师所赠之物必定不凡。”陆教习接过玄简端详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此方玄简所用青玉出自北漠,与现今常用之广元山白脂玉不同,历史算得比较悠久。自本朝于北漠边垂修筑风门关之后,北漠青玉矿区已荒废千年之久,现如今印刻玄简大都使用白脂玉或东江之石州蓝玉。莫说此乃一方玄简,便是此玄简本身所用之青玉已是价值连城。”
“先生真是学富五车,竟连此玄简之材质出处皆可辨识。”李桓听到陆教习详尽的解说,拍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马屁,接着道:“如此说来,此玄简所印刻的玄学武技定然非同凡响了”
“玄简乃珍品,些许常识自要晓得。是否非同凡响,这便需得探知一番,凡玄简亦有优劣,如府内现存三方玄简均乃先帝御赐,其中印刻之玄学武技算得上当世最佳,昆吾诀与贪狼诀若资质尚佳且修炼得法可破入巨灵之境,旭日天罡诀更是有望一窥破灭之玄机。”说罢,陆教习看了一眼手上的玄简,道:“若制简者有意为难后来之人,随意篡改胡为,那便是材质再佳亦是无用。但制简需得巨灵为引,想来巨灵境强者不会做此无聊之事。此简是优是劣,还需探知一番方可知晓。也罢,你便用此方玄简学习阅简之法。”说完,他就把玄简递给了李桓。
“还需先生指教。”李桓接过玄简,微微颔首,恭声说道。
“凡玄简者,皆可用心念感知其上。玉乃石之美者,其质类人,以玉为简易于通灵,集心念观于其上,可感其中玄机。”
陆教习张口就是一段口诀,李桓虽然现在古语已经很熟练了,但是还是听得一头雾水。陆教习看他一脸迷茫之色,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平日里教导你清心明神之法,除用以增进通玄,此时便是使用之机。”
“清心明神”听到他的话,李桓若有所悟,连忙坐到地上盘起双脚,把玄简举于身前,凝聚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孺子可教也,瞬息之间清心明神,犹如入定一般,却是有些惊人,想来不需一月便可破入通玄之境了。”陆教习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满意地笑了起来。
“吾名蔺自华,字天辰,生于大清咸丰元年,山东青州府临淄人士。同治八年中举入仕,官至临淄县学教谕,光绪四年得离魂之症误入天衍,至今凡七百三十一年腾龙朝始圣元年因开国有功,受封天辰王,任腾龙帝国国师,开立天辰阁教化万民”李桓看着身前的玄简,刚一定神,便觉得精神陷入了一片迷乱,脑海里浮现出一段段文字和图像,仿佛有人强行把记忆灌注到他脑海里一般:“吾之玄学师承图天机先师,先师身故后自辟修行之法,后因教化之需,感玄学修行之混乱,始划分玄学武技境界贤圣初年得悟,设破灭一境贤圣三十二年有所突破,划通天一境吾深感天道之无常变化,人力之有时而穷,故以身悟道,是以创下引势一诀,留待后世有缘人吾惟憾此生不得归途,甚念家中爹娘兄长蔺天辰,大圣六年制简。”
庭院中,陆教习正在一旁看着李桓阅简,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就看到李桓手上的玄简应声而裂碎落一地,不由得大惊失色。由于李桓此刻正在清心明神,他也不敢出声干扰,连忙散发玄气感知李桓周围的玄气变化。
感知到李桓周遭玄气并无变化,陆教习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但是他依然不敢放松警惕,依然御使玄气游走在李桓身周,随时准备出手搭救。
“呼”等了大约一刻钟时间,李桓终于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显得他心里不太平静。
陆教习看到他回过神来,连忙走上去扶他起来,急声问道:“如何此玄简是否有异”
“玄简并无异常。”李桓摇了摇头,此刻他的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因为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文明文化跟前世如此相似,甚至是文字典故都基本相符,原来是因为被誉为天下之师,执掌万民教化长达千年之久的天辰阁开阁阁主跟他一样,是一个穿越者
他缓缓理了理思绪,道:“此方玄简并未伤我,只是内中印刻之玄学武技迄今已四千余年,即便再海量玄气亦不足以支撑如此之长的岁月消耗。”
“四千余年这即便是巨灵境强者所制玄简亦仅能维持千年,莫非制简之人乃破灭境强者”陆教习闻言又是一惊,连忙追问道。
“先生可知此方玄简乃何人所制”李桓反问了一句。
陆教习压下心头的震惊,沉思了片刻,道:“破灭境强者仅寥寥数人,若是四千余年前”他细细琢磨了一下,只是越琢磨越是惊讶,道:“四千余年前达破灭境之人,仅有天辰阁天辰先师与其首徒图一斑图先师天辰先师乃是史上记载首位破灭境强者,图先师更是不足百岁破入破灭境,乃史上最年轻之破灭境强者。莫非此简乃是二位先师之一所制”
谋国录 第五章 启程
“正如先生所说,此方玄简乃是天辰阁开阁阁主,天下之师天辰先师所制并且,天辰先师并非如史书所著那般仅为破灭境强者,其已超越破灭之境,破入通天境,乃是一名通天境的绝世强者”李桓所说的话再次让陆教习心神大震,他继续说道:“引势诀乃天辰先师合道前所创,想来即便无法修至通天境,若是按本修成,亦比之黎国国师亦要强上数分。”虽然李桓当时阅简时因为太过震惊,还没仔细整理引势诀的玄学武技,但是并不妨碍他进行猜测。
过了半晌,陆教习才缓缓回过神来,道:“天辰先师果然不愧乃天下之师,即便他以身合道四千多年来,亦未听说何人能超越破灭境,通天之境更闻所未闻,巨灵之境已能开山裂地,通天之境莫非真可通天”
他的语气中满满是对天辰先师的敬佩,只是他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李桓说道:“既然此简已碎,引势一诀便仅为你所知。此事你可曾对他人说起”
李桓恭敬道:“先生放心,此简之事仅你我二人知晓。”
陆教习微微点了点头道:“此事过于惊人,况世上最为无辜乃怀璧其罪,你莫要再与他人提起,即便是族长大人亦然。”
“学生定然铭记先生所言”李桓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这件事情确实太过惊人,如果让旁人知道,肯定会引起一场天大的风波,况且关于天辰先师也是一个穿越者的事情,李桓是绝对不敢提的。
“如此便好,我本为你所修习之功法尚有疑虑,确是未曾想你竟有如此造化。”陆教习满意地说道:“若是如此,待你通玄之后便修习此诀,若是修有所成便是天大福气,想来如你这般聪颖,定然可成。”
“谢先生吉言”李桓再次躬身行了一礼。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从陆教习院子里出来,李桓提着木匣哼着小曲走到了书斋,虽然今天的事情让他非常震憾,但是生活还得继续,眼下最紧要的是先收拾好行装,准备随二叔启程赴帝都。
“辽原录,为啥不是聊斋志异呢真是头疼,这么大一个书斋,一本小说都没有。”李桓在书斋里收拾着这次在路上要看的书,顺手就把辽原录扔进了木匣里,又继续翻拣其他书。
“山水综录都是山水水水的,这也太文艺了,不适合我这种新时代的美少年。”他一边翻拣着,一边叨叨念,翻了半天硬是没翻出一本感兴趣的书来。
等到把书架上的书都翻了个遍,他也就捡多了一本奇闻异事录丢进了木匣里,不由挠挠头道:“看来这两年书看得太狠了,基本上有用的书都看完了,这下要到哪里找书才好呢都说知识就是力量,以前高考没考好也就算了,这辈子不说博学多才,至少也要学富有个五辆车才行。”
离开了藏书阁,李桓慢慢往自己住的院子里走去,路过他父亲的院子时,他顿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瞧我这记性,府里除了藏书阁和武技阁,就剩父亲的书房书房里有些书了。”当下迈开了脚步走进来院子。
府君书房里,梅兰竹菊四扇屏依然矗立在门口,李桓走进书房里,里面的摆设一直都没变过。自从父亲身故以后,府里除了宁伯几个仆从和那些护卫队的人以外,就只剩他和陆、覃教习两位先生,陆教习是武修教习,覃教习是文修教习。二叔李逊早年封了伯爵就搬迁到帝都的忠勇伯府了,只是每年回来小住三两个月,至于其他表亲叔伯也早已搬离,听说是因为父亲给他们各自在外地建了房宅安置。偌大的李府,八个院子里就剩李桓一个姓李的,还好有宁伯把李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倒是免得李桓吃苦头。
李桓慢步走到书案前,躬身行了一礼,道:“虽说你不是我真正的父亲,但是现在我既然占据了李桓的身体,那和你也算有一场父子情分,我也把你当父亲看待。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把烈阳抓到你坟前跪灵谢罪。”
三年之前,神武帝退位,让位于八皇子秦明,改年号明武。由于是新君登基,所以李谦府君便携妻儿前往帝都,准备为新君登基执礼。没想到车队刚行出青阳镇,便遭到烈阳袭击,虽然李谦已是赋意境强者,但是毕竟是初阶,而烈阳已经半只脚踏入巨灵境的强者,所以一阵抵挡交锋之后最终不敌身死。后来烈阳袭击马车,李桓的母亲晋阳夫人当场毙命,而李桓也被震出了车外身受了重伤,要不是许师刚好路过击退了烈阳,估计李桓的性命也难保了。尔后烈阳叛出大秦,远遁大尧帝国,而其时适逢神武帝驾崩,未及时遣人拦截他,导致烈阳至今逍遥法外,甚至还当上了大尧帝国的宫廷教习。
李桓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迈开脚步,走到书架前翻拣起书来。书房的书不多,大概就三个书架,但是分门别类排列得非常整齐,由此可知父亲生前也是一个比较讲究的人。李桓微略扫了一眼,墨画书帖类的直接略过,他主要还是想看一些知识类的书,比如他现在手头上拿着的大秦军制考,主要是介绍大秦的军事制度和军职官衔的。
翻拣了一会儿,几个能引起李桓注意的类别都已经翻拣过了,大多与李桓原先看过的书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没有必要再看。正准备转身离开时,他忽然看到叠放在书案右边的几本书,这几本书都是父亲生前时常翻阅的,他走上前去把书拿了起来。
“阵史、林语阵道简考、阵法通志全是跟阵道相关的,这也没法看啊。”李桓看着这几本书直挠头。
阵道在天衍大陆上被人视为小道,因为玄学武技才是修行主流,而阵道需要耗费时间耗费精神钻研,如果修习不精,能够发挥的作用非常有限。在大秦帝国中,数得上阵道宗师的仅有宫廷阵道教习陆骁和李桓的父亲,两人均是赋意境强者,如果提前布置下大阵可以与巨灵境强者一较高下。但是这都是建立在财力的基础上,毕竟布置大阵都需要耗费大量玄玉。玄玉的制作原理与玄简相同,只是玄简需要印刻功法,非巨灵境无法制作,如果内中玄气耗尽就会玉碎简裂。而玄玉只是简单地灌注玄气,不会破坏玉石结构,可以重复使用,对于境界无特别要求。
当初李谦在李府内布有一个破军大阵,八个院子的大门下均埋有一方由巨灵境强者制作的玄玉,另外还有数十方由他自己制作的玄玉,如果由他主阵催动,即便是大秦帝国大元帅、巨灵境高阶强者唐万年出手也不一定能攻破。只是单单八方巨灵境所制的玄玉,一般人就基本消费不了,更不要说修习到阵道宗师之境,那只会比之更难。
“反正我现在还没到通玄境,把这些书看一看长长见识也好,都说阵道难修,那我就看看究竟有多难。”想罢,李桓就把那几本书一股脑地装到了木匣里。
三日之后,一列车队走出了青阳镇,踏上了前往帝都的官道。在车队前面的是三个骑着行地龙马的旗手,高举着“李”“青阳”“忠勇”的旗帜,只要稍许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青阳府君和忠勇伯的旗帜。
在旗手后面是两辆配有紫色车轮的马车,紫轮仅为侯、伯爵所用。前一辆马车车顶上配有一个白脂玉雕琢而成的狮子,表明这是郡侯爵的武官,是青阳府君座驾,后一辆马车则是配有豹形玉雕,表面这是郡伯爵武官,是忠勇伯座驾。
马车后面是李府护卫队,足有百余人,均骑着行地龙马,威武雄健。护卫队领头的是陆教习,此时的他身着黑色的地奎兽甲,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握着别在腰间的剑柄,两眼炯炯有神直视前方,如果是已经通玄的人能够清楚感知到整个车队都已经被他的气场笼罩,只要周遭有些许异动他都能马上感知到。
府君座驾里,李桓合上了手中的奇闻异事录,对着坐在旁边绣花的绯妤道:“这书没法看了,只要想起陆先生那一身皮甲和他的样子,我这胃都在直抽筋。”
“陆教习长得斯文又不是他的错,只能怪那身皮甲太难看了,要不回头你给他换一身白水蛟龙甲”绯妤一边绣着花一边应道。
“那还是算了,会被杀头的,给他换一身行地龙马甲还差不多。”李桓摇了摇头,白水蛟龙甲是顶尖甲胄,能够有效防御玄气侵体,但是毕竟是皇家专属,不能乱来。
“桓子,你说这到帝都还要十几天时间,可我看这行地龙马跑得挺快的啊,还要那么久么”绯妤突然出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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