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幻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诚如战
蚊子也停住了挣扎,透过护目镜模糊的玻璃,他仿佛又看到了那碧海银涛之下,水牛深邃的眼神行老子今天豁出去了他连着扭了两把胳膊,挣开了大森铁钳般的手掌,又扯了扯衣摆,正了正衣领,像个在战场上苦战到孤身一人、慷慨赴义的英雄似的。娘的,不为谁今天就为了长眠的兄弟们为了水牛蚊子爷爷跟你个大粽子拼了他取过水牛和榔头递来的朱砂粉包,在自己胸前和双臂上噗噗洒满,整个人就像刚从血泊里爬起来一样。只见瘦小的蚊子,紧抿双唇,踏步上前,憋住一口气,一把抱住那只黑乎乎、缠满丝蔓的大粽子,脚底一下发力
“咕噜”一声,棺中的大粽子被抱了起来,满室又是一阵异香咦奇怪这鬼玩意看着沉甸甸,抱起来却轻飘飘的,像只气球而且,这根本就不是个人,上面一个圆不溜秋的脑袋壳子,下面吊着几根长长的触须难道,这特么是条大章鱼
在众人无比惊骇的目光,和摇晃不定的电筒光柱中,这大章鱼似的怪尸,被蚊子一把从棺材里抱出,扔在石椁旁的棺床上,随之带出一道浑浊的粘液,看着非常恶心。
怪尸一落地,蚊子就已憋不住气,“啊呀”一声大叫,连蹬带爬、连哭带喊地闪到一边。伊藤和大森也不管蚊子哭爹喊娘,探头往棺内查看。刹那之间,只见棺底仿佛被拔开了几个大塞子,灰黄的棺液迅速变成半冰半水的状态,又转成数个漩涡,呼噜噜直漏下去,露出一只嵌在棺壁当中的石函。
这石函大约一尺来长、五指多宽,浑身青紫,仿佛整块翡翠雕成。上面还残留着一小滩灰黄的棺液,已凝结成冰。拿光一照,嘿不出伊藤所料,这石函的顶面上,也刻着一圈精美的螭龙。只不过,刚才石椁正面的螭龙是一条接一条、首尾相接,看着像枚圆边方孔的大铜钱;而这石函上,则是一横排四条,各自盘绕着一个方块字,看上去倒像四枚铜钱一字排开。螭龙的当中,同样围护着四个阴刻的古篆,好像是
开者复生。
等等不是“开者即死”吗怎么又来个“开者复生”
第二幕得手
大森他们看不懂古篆,一旁大眼瞪小眼;只有伊藤知晓,汗津津的脸上却已是兴奋无比开者复生,死而复生是这里了传说中的古灵禁地,就是这座石室。而且,通过刚才回旋的石阶、甬道,我们已经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现在应该正在那座无门石殿之中。这石函里,一定是藏着我们要找的东西了也不管别人满脸的诧异,他只顾哈哈大笑,探身上前,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一把抓住石函就想拔出。
切~这迷棺秘宝,岂是你个小鬼子简简单单就能动得的一股刺骨的寒流,顺着指尖直通胳膊,扎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伊藤一声大叫,猛缩回手,但也晚了一步只见白手套已经脱落,冻结在石函之上,变作水晶一般,梆梆硬再看抽回的手指,也早已冻得通红,麻木不已,失去了知觉。
伊藤大惊失色,用另一只手捂住僵硬的手指,嘴唇哆嗦,连声叫苦。其他人也都啧啧称奇,不谈那些怪事,这寒冰一样的石函,滴水成冰,如何才能安然无恙取出来大家不约而同,又一次把目光移到了蚊子身上
蚊子被看得一个激灵各位大哥,行行好吧,这个斗咱不倒了成不先是一具干尸,抱大腿、求恩爱;接着双眼流血,害的我往脖子上猛扎解毒针;后面看到一部魔幻大片,悬棺失重,滴溜溜直转;再后来,还让我抱粽子、玩亲亲都说了这开者即死、开者即死呀,你们就是不听劝咱哥几个这都死了好几回了,知道不怎么着,还让我去徒手拔虎牙没瞅见这石函的厉害吗冰库铁棍子上舔舌头,那玩意儿你们肯定没试过。我这十根手指头,也是爹娘给的,都是肉长的啊哎哎你小子别揪我头啊
他这边一肚子苦水还没吐完,早被大森一把拖起来,往棺材旁一扔,又拿脚咚咚踢了踢石椁,啥也别说了,意思是你小子看着办吧,现在就靠你异能大爆发,英勇就义,完成这伟大的历史使命了
伊藤见状,也阴笑着走上前,低头拍了拍蚊子瘦弱的肩膀:“嗯,看你的了”
历史往往就是这样,建功立业、临危受命的,都是蚊子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往往牺牲的,也是这些人。而且,世态炎凉、人情亲疏,往往都在这患难之时,方能毫不掩饰、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就在蚊子被大森揪住头皮拖到棺材边的时候,一旁的水牛已经提起匕首,快步上前诸位看官大人,都觉着他这一刀,铁定要捅大森几个碗口大的血窟窿了非也,非也只见水牛快步上前,提起甩在一旁的那具大章鱼似的怪尸,咯吱咯吱,用匕首割下几块黑乎乎的皮来,又抓起来递给蚊子,满脸郑重地说:“兄弟哥看这怪玩意儿待在里面,那一棺材水都没事。你刚才把它捞出来,水就变了。哥没用,没你那福气现在,也只能指望这东西有用了”
蚊子几乎要哭出泪来什么叫兄弟什么叫生死之交妈的,大森你个狗娘养的,伊藤你个老鬼你们等着瞧,我小蚊子过了今天这道鬼门关,他妈不会轻饶你们这帮没人性的家伙他眼含热泪,小心翼翼探身上前,先把那两块“章鱼皮”蒙在石函上,再双手用力,往外一拔
别说这章鱼怪尸看着恶心,还真拯救了蚊子的十根手指那青紫的寒冰石函非常听话地被平移拔出,就连表面刚才凝结的冰晶,也已融化为一滩灰黄的液体,滴在汉白玉的棺床上。
接下来,历史的重任继续承担在蚊子那瘦弱的肩上。他在伊藤等人的注视下,又用“章鱼皮”裹住双手,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恐惧,把四根修罗簪从右往左,依次插入石函盖上的四条螭龙口中。只听见“咔嚓”一声,石函盖微微一蹦,开在一旁,里面干冰似的,一阵烟雾散去,当中并排躺着三颗铜钱大小、碧莹莹的珠子。
三颗伊藤看见那三颗晶莹剔透、闪着神秘光亮的珠子,一时不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困惑祖父临终时提到的无缝之棺,里面秘藏了一颗乾坤珠。没错他的确说的是一颗怎么会是三颗但时间已经不早,来不及细细琢磨,现在神珠已经到手,赶快出去要紧伊藤转念一想,急忙让蚊子手裹“章鱼皮”,再把石函重新盖好,拔出修罗簪,一并藏入自己的包中,又连水招呼众人收拾家伙,匆匆转出门去。
只剩下这石室之中,古棺四开,遍地狼藉
第三幕无语
石殿洞口,日已西斜。
云奈早已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叔父他们进去已半个多小时了,刚才还看见一个景区打扮的人走过山下的步道,好像要往山上来,被一个手下搪塞了过去。我现在已不能使用心咒,万一被发现了,如何是好这洞里不会遇上什么麻烦吧正胡思乱想着,只见洞口手电乱晃,一班人狼狈不堪,兔子一样跳了出来,个个都是灰头土脸,满身血迹,仿佛一群从地狱般的矿井里,侥幸逃出生天的苦命矿工。
伊藤大喘着气,也顾不上搭理云奈,连声吩咐山羊胡子依旧插入修罗簪,咯噔咯噔关了石洞门,又草草换了衣服,抹了把汗,领着众人逃命似的、疾步走出将军墩的大门。
时间已过四点三刻,景区门口斜靠着一个猥琐的看门人,手中一串银晃晃的钥匙,就等着这拨突如其来的施工队出了园、好早点关门。他看见伊藤等人大包小包鱼贯而出,猛地咳嗽一声,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又转过阿似的一张脸,带着怡然自得、如释重负的神情,亮着嗓子冲门房里吆喝一声:“都走啰~~可以下班啰~”
残阳似血,映在斑驳的石碑上,染得天地一片殷红。石虎怒目圆睁,石羊低眉静卧,石马垂首肃立两位高大的石翁仲,文官持笏,武官拄剑,满目疮痍。
一席冷风袭来,卷起山坡上层层浪涛般的竹林,发出阵阵鬼哭狼嚎、无比悲怆的呜鸣之声
三界幻境 第14章 有点蹊跷
不要抱怨
自己的压力
全来于自加的压力
第一幕短信
8月29日下午3点20分。
将军墩前,坑坑洼洼、碎石子铺成的停车场上,空空荡荡只有一部绿色的中巴车,远看就像一张硕大的荷叶,上面被虫子蛀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当中趴着一只绿皮黄眼、胖头胖脑的大青蛙。
这青蛙的肚子里,窝着两个人。前面一位,黄皮秃顶,正歪头打着盹,是驾驶员丁不韦。缩在后面、埋头拨弄手机的,是胖导游袁国庆。
估计汽车油钱不用自己掏,中巴车门窗紧闭,轰轰打着空档、开着空调,任它外面白花花的骄阳似火,车内倒是清爽宜人。但与这清凉世界、气定神闲的轻松氛围截然相反的,是胖子一脸的紧张。他抬头瞅了瞅前面驾驶员的背影,又窗里窗外反复看了好几遍,确定无人盯视,再轻轻拉上蓝色的窗帘,飞手发起短信
“上午云龙寺没去成,下午改去金龙洞。瑶池有洞,老鬼探了一半,没得手。现在将军墩,不让我跟,不知里面情况。ver。”
手机事先调到了静音档,而且这短信一发完,就立马被删除干净。
不一会儿,手机那头回复
“瑶池的事已知道,我正赶来,晚上面聊,你要小心阅后即焚。”
胖子食指跳动,急忙删了信息,又老鼠出洞似的,探头探脑看了看前面的驾驶员,发现那小子已经打起了呼噜。揣好手机,不禁纳闷:怎么会呢今天才发了这一回短信啊,怎么那边已经知道金龙洞里的事情难道明哥还安排了其他眼线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莫非,不相信我
这蹊跷,真是蹊跷。
胖子靠着座椅,抱起双臂放在圆滚滚的肚子上,鼠眼微闭,陷入回忆。
第二幕闪回
时间回到四天前,就是8月25日,周六,上京。
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比起别处来,这上京的太阳似乎更圆更大、更加威风八面。虽然胖子咬着牙起了个大早,可这敬业的太阳公公起得更早,没等他出门,就已蹦出地平线,提前开始了火烧火燎的一天。
楼下小吃店刚开门不久,老板正生好一锅热油,架好蒸笼,见了胖子,也顾不上打招呼。胖子抹了把黄油汗,把随身的背包往凳上一扔,甩甩肥手说:“照旧照旧,不过要快点,今天赶时间”
一碗豆浆,不加盐糖;两根油条,一个大饼,不一会儿端上桌。胖子埋头呼哧呼哧一顿海吃,满嘴芝麻,豆浆四溅,还不忘吊着眉毛,耍嘴皮子戏弄别人:“喂喂喂,我说老秦头,你家这油条大饼,是打了美容瘦脸针了,还是参加减肥训练营了,怎么越做越水灵、越做越苗条了赶明儿也给我介绍介绍,胖爷我正好想减肥这豆浆也是,清汤寡水,你还真下得了手上京缺水这么严重,哪家不是洗脸水洗菜,洗菜水洗脚,洗脚水再泡茶喝,你这倒好,这一锅豆浆得掺多少吨自来水啊”
老板,就是这老秦头,毫不示弱,一面忙活生意,一面笑着反讽道:“得了吧胖爷,不是油条大饼变瘦了,是您那双眼睛变大了,瞧什么都小一号嘿嘿,别啥洗脸洗菜洗脚水这豆浆里根本就没掺水,它本身就是豆子的洗澡水”
胖子没想到今天早晨这个老秦头吃错了药,会一反常态,也敢跟自己顶嘴,被这几句话呛得鼠目圆瞪,叼着根黄塌塌、软皮皮的油条,一脸迷茫。
就听老秦头继续诉苦:“胖爷您是款儿爷,不知咱的辛苦。您这一大清早跑过来,要吃要喝。成吃的喝的都早早给您预备妥了,您掏张票子就行。要知道为了这点吃食,挣这一毛两角的,我和老太婆夜里三四点就摸着黑爬起来磨豆子啦现在物价飞涨,什么都涨,就我们做小买卖的收入不涨这年头,这光景,凭这两张破票子,您还想吃”他还想再往下念叨,被旁边的女人一巴掌拍断,骂了句:“别犯贫,快做煎饼”
一道丧气鬼的影子映入胖子汗津津的背脊里,让他嚼不出任何味道。这种大热天,又是休息天,但问世上能自由自在、躲在家里“孵空调”的有几个还不都跟这老夫妻俩一样,顶着威风八面的太阳,起早贪黑,劳碌奔波
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谁知“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昨天公司交办这趟任务,不知我算个鸟,还是只虫呢
算个鸟吧
抹嘴付钱,胖子拎起背包走出小店,正想穿条胡同去挤地铁,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以往看见这种陌生号码都直接掐断,因为铁定是各式推销、保险、小广告,不胜骚扰;但前两天在网上订了套装备,估计快寄到了,所以又担心这是快递的电话,不敢错过。
“喂哪位”
“喂是袁国庆吗”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嗓音低沉有力,彬彬有礼。
“你哪位”胖子眉头一皱,又追问一句。
“噢,我是李仲明。”
“李仲明明,明哥”胖子一脸惊喜,眉飞色舞,像个收到一大堆生日礼物的小屁孩,“明哥,您怎么有我电话这,这,这都多少年,多少年没联系了啊”热火朝天的锅灶、油香四溢的烤炉、疾步穿梭的身影,一地空酒瓶,笑骂声、哭喊声、咆哮声一幕幕过去,一股脑地涌现在眼前,让胖子非常罕见地结巴起来。
只听电话那头问道:“这次你是不是接一单东瀛来的客人”
“是啊明哥您还是那么神通广大,咱公司内部的消息都能知道”
“呵呵,”电话那边笑了笑,“是我点名请你来的,我还在春山。”
嗯点名请我胖子笑嘻嘻的脸忽然僵住了,怎么回事这明哥多年没见,我也因为当年那件事换了手机,一直不好意思跟他联系;他是从哪里打听到我的情况,又怎么知道我现在四季旺旅游集团上京总部兼职作导游
带着种种疑惑,又听见对方说:“抓紧过来吧电话里讲不清楚,到了春山马上给我发个短信,就这个号码,见面详谈。我这还有事,先聊到这。但要记住,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电话挂断,胖子无言他几乎满脑空白地走进地铁站。
一阵寒风袭来,一个激灵。
自动扶梯一级级伸展,就像连接冰窟的巨大传动带,直通地下。外面的人都像躲一场猛烈的空袭,大呼小叫、拖儿带女跑下来,满面汗水,口中直嚷好爽好爽下面的人却似鹊桥相会之后、不得不重返人间的牛郎,三步两回头,慢吞吞地升上来,愁眉苦脸,迟迟不肯回到那布满刀山火海的马路上,再被劈成一坨坨黄泥巴。
扶梯两边墙上,都一幅接一幅,明晃晃地贴着灯箱广告。那上面,或是搔首弄姿的女子,抛着媚眼,耸肩扭臀,挑逗路人的小心脏;或是小丑一样的呆萌明星,厚着脸皮,无知代言,勾引行人的小钱包
真他妈俗气胖子暗骂一声,随着滚滚人潮,漂到地铁站内。
每次踏入这人头攒动、拥挤不堪的站台,就有种“大象挤进蚂蚁洞”的感觉。来自四面八方、五湖四海的人们,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高或矮,或悲或喜,谁也报不出对方的姓名,谁也不知道别人要往哪里去,都为了各自的方向,却因为这同一班地铁,鬼使神差,步履匆匆地挤到一起。
安检、刷卡、进站、等车、上车、下车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一站站,今天重复昨天的动作,明天又克隆着今天的足迹。说好听点,这些穿梭在城市森林的妖魔鬼怪,都可以比作小蜜蜂,扭着屁股,探花采蜜,无比欢快唱着那首歌:两只小蜜蜂呀~,飞进花丛中呀~飞呀~,么么飞呀~,啪啪其实,说得直白甚至难听点,还不就像那一群群绿头苍蝇集体无意识,围着垃圾嗡嗡闹着,转了一圈又一圈,折腾半宿,最后又转回原地。胖子面无表情地挤在车厢里,几乎肉贴着肉可惜贴着的都是汉子随着众人一起摇晃,脑子里晕乎乎、乱糟糟,都是些骂人话,姑且不提。
经过乘客集中的几个大站,渐渐车厢里宽敞起来,有了不少空座。胖子一屁股墩子,结结实实,夯在薄薄的座椅上,唬得一旁低头手机的长发小妹、低头手机的青葱正太、低头手机的光头阿叔、低头手机的阿姐阿嫂,纷纷逃离这世上,能让人心甘情愿低下头的,可能只有两件事:一是理发,二是手机。但,能让人一直低着头的只有一件:手机游戏。想到这里,胖子也像被传染似的,掏出袋中的手机,肥指飞舞,掌上游戏,操练起来
您猜他玩的是哪一款游戏请各位看官大人扎好马步、站稳脚跟胖子的手机里,只有一款超原始、超元老、超经典的骨灰级游戏贪吃蛇。
贪吃蛇对,就那个一根长线,模仿一条蛇,在屏幕上弯来绕去,吞没一个小圆点的游戏。随着吞没圆点次数的增多,蛇会越变越长,既不能触壁,也不能咬到自己的尾巴。这应该是诺基亚老款黑白机上的游戏吧怎么这已经进入智能机的时代,胖子还如此念旧地玩着一款曾祖父级别的游戏况且,智能机上能安装运行吗
怎么不能,胖子手机上安装的是3d最新版的贪吃蛇。
不知是否符合爱因斯坦相对论原理,当一个人沉浸在诸如手机游戏、麻将、掼蛋的精彩世界里,时间往往过得飞快。一个多小时,在胖子这里几乎是眼睛一眨的事,机场地铁站到了。
第三幕艳遇
上京国际机场,国内出发大厅,也如蚁穴,满满都是人。胖子收好手机,一顺溜值机、安检、候机、登机,大约又是一个小时过后,他塞着耳机,哼哼唧唧,坐上了飞往海城的班机唉,这段话里好多个“机”。
坐在机舱里,耳边又回响起公司老总的一番叮嘱:这次的单子很重要客人出手很大方而且点名要你接团,还让我们给你订了直飞海城的机票你先与那边的接机车辆会合,客人今天傍晚就到一定要接待好服务好
这明哥点名的,能不接待好吗胖子微微一笑,闭上眼睛睡了觉。
都说那穷人瞌睡多,其实,这胖子瞌睡更多。从刚才登机坐稳,到现在也没多久,他就迷迷糊糊打起了呼噜,连飞机什么时候起飞也不知道
万米高空,银鹰翱翔。
一路睡睡醒醒、吃吃喝喝,除了座位小点、空间挤点,那两瓣肥大的屁股卡在里面不太舒服以外,也无甚惊奇。两个小时左右,大约中午十一点半,飞机平稳地降落在海城国际机场。胖子喉咙里哦了一声,斜眼看外面,居然下着小雨。
为什么要用“居然”这两个字因为,上京已经连续半个多月高温,久旱无雨,都快把脑子烤糊了,几乎人人都被动适应了那种室内凉冰冰、室外热烘烘的极端切换模式。所以,当胖子睁开迷糊的双眼,听着广播里柔声播报天气实况,再瞅见舷窗外丝丝雨痕、缓缓滑落的时候,简直像三伏天里吃了口冰镇西瓜,甘冽的瓜汁顺着燥热的喉咙直灌胸腹,那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终于瞧见雨了啊”胖乎乎的脸庞上浮动着异常兴奋的颜色,他几乎想也没想,也不等飞机仍在滑行、尚未停稳,就顾自打开安全带扣,抓了背包站起身,手舞足蹈,哇哇大叫,打算抢先一步往前跑。
“哎先生”身后马上传来一声惊呼,是位空姐,“先生,请您坐好先生飞机还在滑行,这样很危险”
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胖子闻言一哆嗦,停住身,又闭上眼,抹去那一脸的尴尬唉,瞧瞧我这素质。胖子在周围乘客诧异、嘲讽、鄙夷的各种小眼神中坐回座位,但止不住心里纳闷:怎么看到下雨就立马脑子短路、没了矜持呢我这是打了鸡血,还是撞了鬼、迷了心窍刚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这大大小小、前前后后,也做过不下数百趟飞机了,打瞌睡、打呼噜、打游戏,没见过这么兴奋、忘乎所以的啊为什么刚才看了一眼舷窗外的雨,就突然荷尔蒙爆棚,不受大脑控制了呢
有些蹊跷,不,是非常蹊跷
而接下来的情况,就更加蹊跷了
胖子心里还在发毛,这时,身后那位空姐已经快步走到旁边,关切地说:“先生,谢谢您的配合,请系好安全带。”
这空姐的声音真好听
那些华丽丽、肉麻兮兮的词藻,是怎么形容来的银铃般的,百灵鸟般的统统不像,照我说,这声音就像只电熨斗,把胖子那皱巴巴、湿答答的一颗小心脏,熨得像一面镜子,平整又光亮。
嗯,舒服循声转头,就看见一袭红白相间的套装,衬托着既苗条、又丰满的身体,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露出粉白清爽的瓜子脸,两道不宽不窄的一字眉,一双盈盈似水的黑眼眸,尖挺小巧的鼻梁下,一张涂着亮红唇彩的嘴唇里,微微露出洁白的玉齿。
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胖子正在“猪八戒看娘子”一样盯着人家发呆,就感觉飞机猛然一震,身旁的空姐站立不稳,竟往座位这边斜着歪倒哎呀一声胖子下意识地伸手一抱,没想到,这温热的香躯恰好坐在座位扶手上,一双胖手却又正好搂住温和如玉的臂弯,以及胸前高耸、弹弹弹的那片,舒软无骨。
胖子脸上一热,那弹弹弹的呃,我对天发誓我不是故意的空姐脸上好像也升起两抹酡红,站起身,轻声说了句“小心”,又暗中捏了一下胖子浑圆的手臂,就扶着座椅往前走去。
那身红白相间的套裙不松不紧,包裹着圆润的臀部和修长的双腿,看得胖子浮想联翩,满鼻孔飙血。
她干嘛要捏我一下
蹊跷,真是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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