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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尸王朝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赵铭恩

    “狗东西!”

    杜涛小声狠狠地骂了一句,骂完又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又能怎么办,只能怪唐琦为什么一声不响地离开,现在再想找唐琦已经是来不及了。

    “说不定这个唐家公子已经预料到了这件事然后把麻烦丢给我自己跑掉了!”杜涛在心里猜测,看了看自己手中那个满是血污的头颅,心里不经意间想到了唐琦当时把这个脑袋丢给他的时候说的那一句“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把这个脑袋带过去,也算是一个答复。”

    “这个脑袋,就是答复”杜涛好奇地提起这个脑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既然唐琦把这个脑袋给了他,那么就一定有用。

    杜涛这么想着,面对再三的催促,他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跑出了监狱,跟在衙役的身后,享受着来自周围一切怪异地目光。




(119)糯米
    杜涛一路小跑,步履匆匆,手中提着的脑袋不像是一个战利品,更像是一个巡夜人手里的灯笼,一个滴血的灯笼。

    杜涛带着一个滴血的“灯笼”一路小跑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来到了开封府的门前。

    “杜大人,我们到了!”

    停下脚步的衙役回过头来望着杜涛,令人不可思议地是到了门口之后他对于杜涛的态度竟然缓和了不少。

    毕竟刚才在开封府里面太师薛文利与魏王赵博所看不到的地方,他们都没有这样和颜悦色过。

    正是在杜涛一脸惊讶的时候,眼前的狱吏居然侧身躲在了一边,眼前的一切让杜涛一览无余。

    这时候杜涛只看到开封府外面台阶下左右各放置着两个用着红木制成的精美木轿子,轿子上面披挂着金黄色的织绣,每个挂在门帘上面的图画绣着四爪的蛟龙。

    虽然对外口口声声宣布这只不过是一次简简单单的防止危险事件的演练,周围那些驻足观望着的市民们可是都是这么认为,即便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也喜欢这样的稀奇,围在周围议论纷纷。

    虽然口中口口声声的都是演练,可是杜涛一眼都能够明白,这平日里面哪怕是再怎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出门在外,特别是在开封府门前竟然用蛟龙的锦绣,这明摆着就是为了驱邪,因为黄色是帝皇之色,对于那些魑魅魍魉都是镇压之用,用这个披在轿子上为了所为镇压开封府之内染发出来的邪恶气息。

    不仅仅是绣着蛟龙的锦绣,杜涛更是看到了在他面前右边的轿子后面坐满了来自相国寺的和尚,他们排成一个正方形,横竖各八人,每个人都原地打坐,在一位为首身穿红色袈裟的和尚带领下口中念念有词。

    在左边轿子后面站着五个背负铁剑,手持拂尘的黑衣道士,相传他们是泰山道人,一共三男两女,他们能够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对于杜涛来说可谓是不言而喻了。

    在两个轿子中间还有四个侍女,她们分别忙碌着,低下头围着一个装饰精美的火炉,火炉旁还放着一个木桌,上面摆满了各种煮茶的器具。

    她们将茶放入茶盏中细细研磨成茶末,然后加入沸水兑成茶膏,再经历一系列繁琐地工序最终煮成了茶汤倒在碗中,继而端进了轿子中。

    确实是没有想到在这么紧张且血腥的环境之下,太师还有魏王还是能够有如此的闲情雅致点茶喝茶,如同平常郊游一般轻松悠闲。

    “杜大人,还等什么呢别让太师与魏王等急了!”

    身旁的衙役提醒着杜涛,并且用眼神示意了杜涛一下,让杜涛恍然大悟一般。他连忙冲着这个带他出来的狱吏点头示意,接着迈出脚步,跨出了门槛。

    “嗤咔咔……”

    刚刚一脚落地,杜涛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脚下像是踩到了无数细小的石子一般,他赶忙低下头来,看到此时他的脚下洒满了密密麻麻的米粒。

    此时他手中的那颗人头断裂地脖子处不断渗出滴滴血液,这些暗红甚至发黑的血滴滴落在脚下的米粒上,透过那地上的米粒,夹杂着黑色的血液,看起来十足地诡异。

    “这到底是为何事”这时候杜涛抬起头来望着那衙役,这时候他觉得这个衙役并不想是普普通通的衙役,特别是当他走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如此阵仗之时。

    “这是你根本不需要管的,杜大人。”狱吏冷冷地回答道“除非大人是心里有鬼,不然心里无鬼怎么会担心脚下是什么,为何不大开阔步向前,还要让魏王与太师等多久”

    “啊哦!哦!”

    如梦初醒的杜涛抬起头来惊讶地看了眼衙役,接着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继而继续迈步,一点点,一点点地双脚踩在一地的糯米上。

    杜涛表情中都充斥着艰难,可是他还是显示出一副淡然的模样,可是内心里面早已经快要把嘴里的牙齿都给咬碎了。

    他迟疑着,缓缓将另一只脚伸了出来,继而踩在这一地的糯米上。

    “嗤嗤啦啦……”

    就在杜涛踩在糯米上,一地的糯米在杜涛这个七尺男儿的重压之下发出了各种沙沙的声响,这样的声响本身不大,在如此嘈杂地环境之中更是细若蚊鸣,可是此刻杜涛站在上面,这细若蚊鸣的声音竟然间像是洪钟一般震荡,让在场的所有喧闹声都停了下来。

    “来了,来了,来了!”

    人们的口中都在一遍遍的重复着这样的声音,所有人都翘首以待,静静地驻足观望着。

    这细小地声音使得道士睁开了双眼,和尚停下了诵经,就连面前的两台华丽地轿子上被遮盖地厚厚门帘都被掀开,端坐在里面的薛太师还有魏王,他们与在场的所有人一样,抬起头来把目光聚焦在杜涛一个人身上。

    杜涛吞咽了一口口水,接着迈开第二步,缓缓向前,因为脚下的糯米圆润,踩在上面如同踩在光滑的石子上一般,稍不留神就会摔个四脚朝天。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杜涛想要用脚拨开脚下的糯米。

    “放肆!”

    就在杜涛准备这么做的时候,身后竟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吓得他连忙收回脚,回过头来,望着那个引他出来的衙官。

    衙官看到了杜涛脚尖点地,很快就意识到了接下来的杜涛想要干些什么,他一脸嗔怒地看着杜涛,厉声训斥道“这米可是太师从江南地区花重金买来了上等米,铺在这里就是让你踩的,以试试是否遭了邪,你还给脸不要脸了,旁人的面子你可以不给,可是太师的面子,你还不速速托着,怕是觉得命太长,不想活了是吧!”

    面对这样的责骂,让杜涛在内心里面可谓是怒火中烧,可是抬起头来望着不远处的薛太师还有魏王,杜涛就算是再有火气,也是怎么都发作不起来。

    “是,是,阁下责骂的是,责骂的是!”杜涛虽说是心里有气,可还是回过头来满脸堆笑着望着衙官点头称是,本来是脚尖点地,这下无可奈何了,只能是一个脚掌重重地踩在一地地糯米上。

    杜涛一步步进前,距离台阶越来越近,继而一步步向下,好在在禁军里面马步扎的稳,下盘可谓是稳当,坚如磐石,虽然一地糯米让他走起来着实吃力,但还远远没到会摔倒的地步。

    在众目睽睽之下杜涛走下了台阶,稳扎稳打,让在场所有人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更是让太师薛文利那凝重的面色稍稍舒缓了一些。

    “唐琦呢!”还不等薛太师开口,魏王便已经按耐不住,大声质问杜涛道。



(120)质问
    “唐琦,唐琦他!”面对魏王赵博的质问,杜涛是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赵博的疑问,毕竟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唐琦此时到底在何处。

    若是直接了当地说,唐琦他刚才还在,给了我一颗脑袋之后人就失踪了,那对于这个一根筋的魏王来说,可不就是说唐琦临阵脱逃了,想要随随便便的找一个脑袋来敷衍了事,这可是对他魏王赵博的大不敬啊,至少魏王赵博是这么认为的。

    “嗯杜副官,你聋了吗”看到杜涛一时半会没有动静,原本对于这些下属就没有耐心的赵博此时的神情就更显得阴沉冷酷了。

    杜涛这时候缓缓抬起头来,他提着脑袋,一脸尴尬地望着赵博,咧开的嘴巴似笑非笑地,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难以启齿。

    “嗯你犹豫什么”

    “回魏王!”杜涛提着人头冲着魏王赵博毕竟毕竟地行了一个大礼,接着起身说道“指挥唐琦因为血味闻多了,身体不适,不知寻了个什么地方吐去了,我方才我这看的他面色煞白,怕是这么一遭,非要吐出苦胆来。”

    听杜涛这么一说,魏王赵博倒是显得将信将疑了,这个深居皇宫之中的皇子从小到大虽然足不出户,最远也不过是开封周围的树林野地,可是这深宫大院里面啥都不缺,更是不缺那些会讲故事的下人。

    魏王赵博也是挺着各种奇怪故事长大的孩子,从小特别是对战争还是尤有向往的,奈何自己这个王的身份,对于军事常识也不过是停留在道听途说的阶段。

    “现在这禁军指挥真是令孤刮目相看了!”魏王赵博愤愤不平地说道“孤也算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他唐琦自小就跟着他的父亲唐玉周游各路州县,怎么说也是要比我见多识广了些,怎么见到这点血腥都遭不住了!”

    “回魏王,方才的战斗甚是惨烈,且看那门前尸体堆积如山,那血留下来汇成了河,都能够把军士手中的阔盾如同船一般漂起。”

    “扯淡!”

    对于杜涛的说辞,魏王赵博可谓是大手一挥,直接了当地将这件事情给随随便便的否定了,只见魏王赵博对着杜涛训斥道“这事可由不得你来随随便便说就这么算了,韩延庆呢,韩延庆去了何处我怎么没有看到他”

    赵博说着说着,目光下移看着杜涛手中的那颗人头,这个残缺地脑袋,因为是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锋利地程度吧,也不知道唐琦砍了这颗脑袋到底用了多长时间,只是那颗脑袋这么被提在杜涛的手中,那血肉模糊的脖颈着实让自认为见多识广的魏王在肚子里面翻江倒海,可是又是碍于面子,魏王赵博又不得不强忍着不适面对着杜涛。

    “去去去,给我拿远点,这味道,真是让我恶心。”

    魏王赵博不断冲着杜涛挥手,杜涛也只能悻悻退下,但是垂下的脑袋下面挂着得意地微笑,像是占了魏王一个大便宜一般。

    “韩延庆让我差遣去宫城护卫去了,毕竟开封府衙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首当其冲地就是要保护圣上的安危为首要,这若是贼人声东击西之举动,咱们若是护驾不力,掉脑袋的可不仅仅这帮侍卫,就连你我二人都要被波及啊!”

    对于魏王赵博这么无礼地要求,太师薛文利这时候终于开了口,只听薛太师说明了指挥使韩延庆的去处,接着对魏王赵博缓缓说道“禁军再怎么训练,再怎么用好的教头,这也不是夏辽边境,训练出来的士兵怎么说也见不到鲜血,突然间见识到了这么多,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他唐琦虽然是武士,可是平日里杀鸡都怎么见过,突然间杀了人,能把这件事情给摆平已经不易,且不说吐了,就是昏了过去,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魏王赵博看到太师薛文利既然这么说了,毕竟同样是皇亲国戚,说起话来怎么都要比一般地小小官员们好使得多。这毕竟是同样级别还有岁数都要大于魏王的,既然是薛太师亲自出来劝阻了,他魏王赵博也是有了一个台阶下,自然不会再固执下去。

    只听到太师薛文利接着对魏王说道“提刑司唐玉之子也算是手里面有不少血的了,这个时候突然间身体受不了,想必是这监狱里面的犯人多了,唐琦也杀的多了,这血可是个脏东西,闻多了自然是会吐的。‘”

    “既然薛太师都这么说了,虽然孤还是心头存有疑惑,但也是卖您老几分薄面,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魏王赵博大手一挥,接着指着杜涛询问道“尔等平定叛乱有功,倒是这手里的人头让孤疑惑不解了,说说吧,提了这么一个遭人厌恶的东西来,一定是走寓意的吧。”

    说完,赵博冲着身旁的差役招呼道“去,给副指挥大人拿个容器去,这么提着一个脏东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喏!”

    差役行礼退下,不一会儿托着一个端茶的木盘走了过来,杜涛将这颗人头放置在托盘上,再伸手捧着托盘,站在一旁。

    “说吧。”

    “回魏王!”杜涛微微躬身行礼,继而回答道“此头是指挥唐琦让我带给诸位大人,说是太师见了这脑袋,自然会明白的!”

    “哦”

    杜涛这么一说着实是让太师薛文利来了兴趣,他冲着杜涛招了招手,说道“来来来,呈上来。”

    杜涛哪里敢怠慢片刻,他托着托盘快步走了上来,将这颗人头送到了太师薛文利的面前。

    薛太师到底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对于这等残忍之事却没有像魏王一样大惊失色,他仔细端详着托盘上的人头,紧皱着眉头,隐隐感觉这家伙有些眼熟。

    “这是何人”

    薛太师指着这颗肮脏地人头询问杜涛。

    “属下不知!”杜涛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但是属下从唐指挥的口中听到了说这脑袋太师应该有印象。”

    “印象”薛太师紧皱着眉头望着对面的杜涛,问道“什么印象,我没怎么进过那里,能有什么印象”

    “地牢的第二层。”杜涛说出了这六个字,立马闭上了嘴巴。

    “什么!”

    薛太师的嗓音提高了八度,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显露出了一副极度不可思议地表情,像是不敢相信这一回事。

    “大人您听到了!”杜涛抬起头来,望着太师薛文利。

    薛文利很快将自己惊讶地表情重新回复平静,他接着冲着杜涛摆了摆手,说道“好的,我知道了,退下吧。”



(121)干预
    薛文利冲着杜涛摆了摆手,招呼着让杜涛退下,之前另外吩咐了身旁的侍官上前收了杜涛献上的人头,毕竟这脑袋若真的是地牢第二层的货色,那么问题可就不单单是一次营救那么简单了。

    “吏曹史政!”薛太师沉声招呼道。

    “卑职在!”不远处的史政听到太师呼唤赶忙快步走上前来,跪在薛文利的面前。

    薛文利伸手招呼着史政近上前来,并且侧脸凑近史政的耳朵,小声询问道:“你眼力好,刚刚杜涛手里的那颗脑袋你看清楚了吗”

    “回太师,看清楚了。”史政小声回答薛文利道:“这就是那个文西医生难以下手的病患,看来是被殿前司的兵士给除去了。”

    “听说还有个活的”

    “回太师,据下属查明,活着的人乃开封府人士,姓展名开图,乃一商人。”

    “听闻昨夜那帮杀进来搅得开封府衙司是天翻地覆,贼进了地牢,他可看清楚了”

    “不知。”史政接着回答道:“此人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说起话疯疯癫癫地,嘴巴里面还在哆哆嗦嗦像是唱歌。”

    “哦”薛文利一听这命大不该绝的家伙竟然疯癫之下还能开口而歌,着实来了兴趣,他偏头望着史政,问道:“歌了什么”

    “额,这……”史政对于太师薛文利的问题着实面露难色,他偏过头来表情若有所思,嘴巴里面吸气发出“嘶嘶”声响,脑袋里面不断思索,接着嘴巴微张,缓缓吟道:“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坎坎伐辐兮,置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直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彼君子兮,不素食兮!坎坎伐轮兮,置之河之漘兮。河水清且沦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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