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尸王朝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赵铭恩
“嗯,汉乐府歌,悲呛之词。”太师薛文利微微摇头,嘴巴里面还在跟着史政一道缓缓吟诵着,还不忘不住点头,像是那教书先生一般摇头晃脑,虽说模样看起来滑稽,但是配合着词句娓娓道来,还真的颇有韵味。
“太师可是能够听懂其中的意思”史政看到太师薛文利表现的如此着迷,遂询问。
“他犯了什么罪”太师薛文利问道。
“回太师,据说这个展开图是个摸金的支锅,带人掘坟被捉了个正着,也没有个证据,可是压入衙门后都无需审问,开口便将所有罪过认了下来,故被决断头,算是行个方便了了此事。”
“了了此事”太师薛文利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抬起眼睛来盯着史政,说道:“看来是开封府的衙司各部定是收了此人仇人家不少银子,想拿这人的命换个方便,这可不就是公报私仇了嘛”
“太,太师!”
薛文利这么一说,着实吓得史政面如土色,他两腿战战,在薛文利的面前哆哆嗦嗦地不知如何是好。
“请太师恕罪,请太师恕罪!!”史政嘴里不断嘟囔着,跪倒在太师薛文利的轿前不住磕头。
看着一个五品的官员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狼狈,太师薛文利也不过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轻蔑地微笑来,毕竟他已然看出了这个史政他们有问题,毕竟都是常年混迹官场的老油条,想当初又有几个不是寒窗苦读,发达之后不想着多进些好处
毕竟只要是身穿了官府,头戴了官帽,没有几个手会是干净的。太师薛文利嘴角那轻蔑地微笑仅仅维持了不足一秒钟的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了,起来吧。”太师薛文利似乎是听烦了求饶之声,他冲着史政摆了摆手,让他起来,对他说道:“此人有趣,跟刑曹说一声,把那个什么开图的,换个地方,灌上几碗安神汤,待到清醒后好好的问,问问他在那里都听到了些什么,看到了什么,千万不能再出差池!”
“喏!”史政回答,接着向太师薛文利再行揖逊,继而退回官宦的队伍当中。
薛文利坐在轿子中伸手上下不断抚动着自己紫色绸缎的长袍衣袖,低下头来若有所思,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谁给了那帮所谓的“番兵”那么大的胆子,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要陪着魏王赵博在这个烈阳之下暴晒。
毕竟薛文利为当朝右丞,一品大员,跟外界的市井凡人一样,他应该是深居简出才是,不能够轻易露面,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随随便便的出现在外面而且是这等排场之上,着实是给他这张老脸抹灰都不算过分。
恰逢午时初刻,是阳气最盛之时,日光充足,甚至可以说是暴晒了。周边侍立的官宦们皆晒得面色通红,纷纷低头擦拭额头上的汗珠,面露痛苦神色。
同样,坐在轿子里面的薛文利也不好受,虽说是头顶不仅有木板遮阳,脚下还有木板隔地不至于烫脚,左右又有婢女侍奉手摇蒲扇送风,这么情形跟那些站在太阳下面的看客们强上不少,但是薛太师毕竟是大员,从入仕以来就享受下人前呼后拥地侍奉,自认为是金贵身子,怎么能不避暑
虽然有蒲扇送风,可是这风急一阵缓一阵,刚刚凉下来紧接着又热了起来,这么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这个上了年纪的身子骨实在是有些吃撑不住。
薛太师显然是没了耐心,探出头来张望着不远处魏王赵博的轿子,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这么热的天,还能够端坐在闷热的狭小空间之中,着实是让薛太师感觉后生可畏。
又看到一位婢女端着一碗茶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只见轿子里面伸出了一只手来拿住茶碗,格外有闲情逸致。
“这厮!”
薛太师小声地抱怨了一句,不禁微微摇了摇头,看在魏王是开封府大尹的面上,他也只能这么坚持着,却是想要明白魏王赵博到底想等什么。
这时候身后的街坊里传来了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伴随着马蹄声的踢踏以及驭马者的吆喝声,薛文利渐渐感觉一定是开封府衙司的行动引起了注意。
身后的行人纷纷散开,就看到为首者身跨红色大马,头戴黑色结式幞头,身穿朱漆山文甲外套米黄色外袍,正午烈阳下,那人肩头的兽头闪闪发光。
在他身后随从的步行士兵身穿银光铁束甲,头戴丸盔,手持长短兵若干,足足有百十人紧跟在为首军官身后。
进了场子边缘,那队人就被开封府的衙役们拦了下来。
为首军官受到阻拦也不慌张又或是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只见他骑在马背上,伸手作揖向左上方大喊道:“皇城司亲从指挥吴三郎奉官家指令,听闻开封府衙司有突然之事,随携兵士至此。”
“皇城司……哼!”
在轿子里,太师薛文利伸手敲打着身旁的木板,嘴巴里面复述着,还露出了一丝轻蔑地笑容来。
就在吴三郎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开封府门前右侧街道传来一阵嘈杂,不大一会儿,是你们纷纷散去,这时候就看到一队步兵在一步行武将之后,该武将身穿乌锤甲,头戴凤翅兜鍪,提着一柄红缨偃月刀,大摇大摆地走了来。
周围护卫的士兵见到此情况立马上前阻拦,哪曾想这个武官实属脾气暴躁之人,见到有人阻拦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将当头侍卫扇翻在地。
“放肆,来者何人!”
看到此情况,一旁的刑曹郭伟气愤不过,上前阻拦。
看到刑曹郭伟一声官服,这武官倒也是停下了脚步,算是给了郭伟几分薄面,可是即便是停下了脚步,也依旧不能够改变这个武官的嚣张态度。
刑曹郭伟虽说是心有不满,但是眼前这帮家伙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也只能伸手作揖,问上一嘴:“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侍卫亲军步军指挥王右郎。”这家伙甚是嚣张,就连说话都是用鼻孔朝人,“听闻开封府衙司让一帮不知从何而来的番镇贼人偷了,衙役狱吏与护卫百十人挡不住他们几人,太子心念皇叔安危,特意差遣我等前来探望。”
“侍卫亲军,太子的人,呵呵,真是臭味出了门,哪里的苍蝇都飞过来了。”太师薛文利笑了笑,对于外面那帮武夫的恶劣态度充耳不闻,过眼不瞧,只是瞥眼看了看魏王的轿子,心里面但是想看看他开封府的大尹,在这个时候,能不能坐的住了。
一旁的杜涛虽然是个副指挥,可是他薛太师没有动静,他自然在一旁不敢言语。
“呦,太子侍卫。”还不等开封府的各部有所动静,另一个路口的皇城司吴三郎已经冷嘲热讽起来,“太子这些日子倒也是清闲,怎么管事管到他皇叔的头上来了,口口声声前来探望却让一个下人来,不成体统吧!”
“你是谁”
听到吴三郎的话里带刺,这王右郎本身就是个火爆脾气,他扛着偃月刀侧过头来用余光将马背上的吴三郎给上上下下瞧了个仔细。
“皇城司,吴三郎。”
“皇城司。”一听到这个名字,王右郎不禁咧嘴冷笑一声,“你不去看宫门保护官家安危,来这里管闲事,是不是显得多余了!”
只看到两个人目光对视,无形之中仿佛有无数刀剑齐出,厮杀成一团。
(122)魏王
“不好意思!”吴三郎对于王右郎的蔑视态度同样报以冷眼,毕竟胯下坐骑高头大马,对于王右郎,吴三郎完完全全是一副居高临下,气势上就略微压过一头。只见吴三郎伸手作揖朝天,一副神气模样冲着眼前的王右郎说道:“左丞大人指令,听闻开封府衙司出事,左丞大人替官家担忧魏王是否有能力控制此时,特意差遣我等来此,这里,我是是非来不可的!”
“哈,巧了!”听到吴三郎这么说,王右郎也是哈哈干笑了一声,接着拱手作揖向天,开口声音如同洪钟一般沉声说道:“我等在此地也是非来不可了,听闻开封府衙司出了问题,太子心念开封安危,恐有逆贼危害皇安,毕竟太子日后将接大任为开封府大尹一职以承蒙陛下之信任,所以差遣我等务必前来一探究竟,太子令!”
“好啊,既然尔等替太子一探究竟,我则是为左丞大人目舌前来查看,好回去为左丞大人有个交代,也好让左丞大人在官家面前有个说辞。”
“既然我们此行井水不犯河水,那就一同进去,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听到吴三郎将话说通了,他王右郎能成为侍卫亲军指挥除了钱财铺路之外,也是个粗中有细之人,就看到王右郎呵呵一笑,接着一把推开了眼前的刑曹郭伟带着士兵走进场中,冲着吴三郎挥手,喊了一声:“请!”
素无来往的两个人在同一时刻竟然惊人的达成了一定意义上的共识,两个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紧紧贴在一起狼狈为奸,彼此招呼着准备朝着开封府里面走去。
吴三郎跟王右郎哪里知道,他们面对开封府衙司门前的那两台轿子里面坐着的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他们也跟刚才薛太师心里所想的一样,不管是怎样的关键场面,大人物们往往都是深居简出的,怎么可能轻易露面
更何况王右郎打了开封府衙司的人,俗话说大狗也要看主人,这上来阻拦的也不过是五品开外的刑曹,这么说像是魏王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逗留,更不用说是太师薛文利了吧。
这时候户曹史政看到眼前的情况有些不妙,他赶忙来到太师薛文利的轿子旁,对薛文利说道:“太师,您看眼前这情况……”
“不忙!”
史政本来想求太师出面赶走这帮狂徒,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太师竟然伸出手来冲他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你方才也听到了,他们是冲着开封府来的,不是冲着我,开封府衙门这里可是大尹说的算,我说的不算,想要解决此事,要看看你们的大尹有几分本事了。”
听到太师薛文利这么说,史政着实是心里没有底,毕竟说魏王赵博是过了而立之年,可是很多事情他还是非常想当然的,跟他所处的环境影响极大。
史政抬起头来看到魏王赵博端茶碗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像是在静静聆听那两队指挥下一步的打算。
“呦,看看,都看看,这都是什么场面”
王右郎一边走着一边东张西望,看到的周围都是那些做法的道士还有念经的和尚,这让他着实有些奇怪,当他看到了摆放在门前台阶下面的两个精致的轿子时,他嘴巴一咧走近了魏王赵博所在的轿子后面。
所有人都盯着王右郎,就看到王右郎一手按着偃月刀,一手提着自己的腰带,上下打量着这个轿子,还不忘嘟囔一句:“真是个好东西,放在这里糟蹋了,真应该抬到太子府上!”
王右郎说着,准备绕着这个轿子转上一圈,嘴巴里还说着,“也不知道是哪家贵人在此,有门不进非要在门口,甚是奇怪,甚是奇怪!”
就这么一边走着一边说,王右郎扛着偃月刀来到了轿子的窗口,在这里他就看到了一个人影,紧接一碗横过,就是一阵滚烫布满了脸,糊住了眼!
“啊!刺客,刺客!”
突然被滚烫地茶汤浇了一脸,王右郎不断后退,紧接着一个踉跄重重地坐在地上,他丢掉了手中的偃月刀,双手捂着被烫红地脸不断哀嚎。
“谁!”
看到王右郎被袭击,吴三郎大吼一声便拔出自己腰间的手刀紧紧攥在手中怒视着轿子。
这时候只看到轿子里出来一人,那人左手持着一茶碗,不紧不慢地出了来,显现在吴三郎等人的面前。
吴三郎定睛一看,不由得深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暗暗想到:“这可不是开封府大尹魏王赵博大人吗”
这么想着,刚刚才涌上来的怒火顷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连忙“窟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魏王赵博双手作揖,高喊了一声“魏王!”
一听到吴三郎喊了声魏王,王右郎赶忙伸开手睁开红肿地双眼,看到竟然真的是魏王,感情他刚刚调侃的这台轿子里面坐的竟然是魏王。
王右郎吓得够呛,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因为在疼那也是应该,谁让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得罪了魏王,这时候他的狂妄脾气可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也只能拱手作揖,一声不吭地跪在原地朝着魏王。
魏王赵博低着头望着这帮禁军,气得牙根发痒,就听他缓缓说道:“皇城司,侍卫亲军,你们好大的胆子,也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
“回魏王。”吴三郎回答道:“左丞大人担开封府衙司出了大事,甚至调动了殿前司的禁军,认为此事有蹊跷,特意让属下前来查看。”
“啪!”
突然间
(123)僵持
陈襄的宅邸上,此时前来拜会的人员密集,都是那些处在开封府官场底层或者是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官僚。
他们排队来到左丞相陈襄的府上,为的就是能够靠自己手中的一点自己以为非常贵重的物品,渴望能够得到陈襄的欢心。
聪明的家伙其实准备两份礼物,一份是来拜访陈襄的,一份是去孝敬其他大员,这也可能是右丞相太师薛文利,也有可能是其他二三品的大员,只要是能够为他们升迁提供一臂之力的,他们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奋斗,去跑动。
这帮官员们将自己的礼物其实无法想象自己手里的那些他们自认为的奇珍异宝,在左丞相陈襄的眼里,这些也不过是那种见怪不怪的存在。
作为陈襄府上的执事王二,他就站在门口作接待,王二跟随陈襄为陈襄服务这么一算来也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他是眼看着陈襄一步一步向上最终来到了人臣的顶端,这么些年岁来,王二也是见过了不少世面,特别是练就了一双敏锐地双眼。
陈襄身为当朝一品大员,能够身为他的管家执事,自然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一般人。王二便是这么认为的,他毕竟是在陈襄的身边勤勤恳恳地干了二十多年,接待过的各路官员都能够从陈府一直排到江陵府。
正是因为见过了那么多形形色色地人,又因为他的特殊身份,导致他所听到耳边的奉承话根本不亚于陈左丞听到的。
所以王二在这么多年与官僚们接触的过程之中总结出了一个经验,特别是察言观色之中,他能够给这帮官僚们分出一个三六九等来。
首先当朝特别是开封府五品以上的大员们,他们是最优先的等级。一是从衣服上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二是他们不论是带来了什么,反正必然是不常见的好东西都会被请进去招待甚至有单独会面陈襄的机会,毕竟这帮人可是在朝中有着或多或少地份量,既然愿意拜访,那自然是有能够成为陈襄党羽的可能。
其次是那宫内五品朝外的官员和各路州的大员们,他们同样是很有份量,特别是各个路的要员们,他们拜访也会得到接待,可是路途遥远的他们很少会出现在陈府的门外,不过他们送来的礼物都会记载入册,然后在陈襄闲暇时念给他听。
最后便是那些六品开外的官员们了,他们能够拜访左丞相,除非自己手里的宝贝足够惊世骇俗的,不然这么越级拜访自然会被王二拒之门外,甚至他们手里的礼物基本不收哪怕是收了,也都是给那些陈府里面的下人瓜分了,毕竟左丞大人才不会计较这点可以忽略不计地损失呢!
今日散会后照常,王二站在门口处理眼前排成队的拜访者,并且用自己敏锐地双眼观察拜访者的身份然后决定他们的去留。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最外面的人疑惑地望着昂首阔步进来的那人。
那人无视了列队者的疑惑目光与三个身穿官服的侍从一块朝着门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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