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陵外传
作者:良驹齿未落
闲饮暮色坟头酒,不觉朝夕埋荒丘。千载黄沙一日流,万世功名几时休!染血的大地,战戈哀鸣;破碎的山河,英豪并起!是群雄逐鹿、诸侯林立,还是浴火逢生、王朝重铸,都不过是黄粱一梦,没尽烟雨!
温陵外传 第一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前附小引)
小引:
万历三十年,李贽入狱。
三月十五日,狱卒按例寻察。看到李贽低头失魂的样子,他动了动嘴皮又欲言又止,只留下一声叹息,转身离去。约至巳时,焦竑遣人来探,暗中捎书一封。
连日来,李贽颓心败丧,并非仅因下狱而不振,究其缘由,正是首辅沈一贯命人焚其著书,而作为一个文人,这是致命一击。焦竑此次探访却给了他希望,信中先是告知李贽自己藏有其书作,后又鼓励一番。
然而,最令人震惊的是文末一行小字“血剃易服,南巷巷巷亥走”
李贽一震,而后将信交给探者,负手而立言:“我已老矣,怎得弱侯兄相挂”探者听出,李贽是嫌自己年老无用,于是便急揣起书信道:“我家老爷每每提起大人便叹曰,`救天下者,非温陵莫属`今天下将乱,大人却熟视无睹,实负我等所望”言罢便拂袖而去。
李贽苍老的眸子泛起几许晶莹,扶栏而叹曰:“天地无常今方变,奈何温陵已暮年,若许此生成丁岁,是非颠倒也未然”
时至亥时,李贽踌躇许久后,一握拳头,呼来狱卒。借着剃发的名义,李贽与发师互换了衣物,正欲转身,却见发师举刀自刎。李贽虽心有准备,此时也难免愧疚。
然而,时间不允许他想太多,李贽转身出了牢狱,直奔南巷而去
另一边,车夫早已焦急如火,一味地在马车边一圈又一圈的转着。隐约间听得前方有人奔来,车夫握紧腰间,悄声呼喊道:“来人可是姚安知府李大人”
“正是”李贽应与一声。听闻此声,车夫放开腰间的短刀,心中总算安定,随后载上李贽绝尘而去待到鸡鸣时分,李贽偷偷出城,有焦竑暗中相助,一路辗转,逃至泉州
李贽至泉州,得遇同遭首辅沈一贯陷害,今游历至此的袁可立相助。改头换面,以李贾之名暗渡夷州然而,事与愿违,突如其来的海啸,致使船毁人亡
可怜焦竑、袁可立等人泣心相助,却如竹篮打水,空喜了一场,李贽案就此告一段落
第一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不管年轮如何转动,无论历史怎样发展,每天总有新的朝阳。
当晨曦的微光穿山越岭撒落在树梢上时,李贽缓缓睁开了双眼,而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的小脸。李贽先是双目圆瞪,随之浑身一震,便是如此方惊得这人回神。
正呆望着李贽的御龙婉儿,自知失礼,捂着一张红如晚霞的小脸逃出屋外。
李贽着实聪明,只看得婉儿此般狼狈之样,心中不免狂笑。未待他打量屋中摆设,小婉儿又摸了进来,半边红脸且尚未散去
只见御龙婉儿鼓着她如樱的小嘴,摸摸自己瓷器样的鼻头,斜起那双杏核般的眼睛,同上位者一样,神气地道:“嗨我叫御龙婉儿,你叫什么”
李贽不免一笑,心想到:“这姑娘也是奇特,我还未发问,先自报姓名,不比深闺大秀,倒是落得大方,可谓难得”
“喂说话”
李贽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故作深沉回道:“老朽李贽,敢问姑娘,我如何至此”
不言作罢,这一言刚出,御龙婉儿扶腰大笑道:“老朽你说的轻巧,你当是我爷爷公子,你可是海水多吃了几两”
这下楞的该是李贽,小婉儿瞧得他这番囧样,忙递于他铜镜一面,李贽急于解惑,忙不得细照一番。
只见得一张英俊的面庞映于铜镜之上,观其年岁亦不过十六七八,也倒是他心境如何突兀地变了许多。李贽狠捏自己,丝丝痛入心肺,想也不是做梦。
“我说是李哥儿,你梦可算醒了没”身后传来御龙婉儿不奈的声音。
李贽忙问:“姑娘且告知我怎落至此处”看他那迷惑的傻样,婉儿有心戏弄于他:“公子可知天降冰雨”李贽点头示意。
婉儿咯咯咯笑道:“那公子也算是天降活人喽”
闻此,李贽颇为气闷,奈何有求于人,硬生生吃了口闷气,耐着性子道:“姑娘可别再戏我,好歹告知我缘由”
“由”字刚出,就连咳几声,婉儿才想到他身体虚弱,生怕他气急攻心,便也不再胡来。
方知,早起爷爷带婉儿岸边习武之时,发现李贽晕死海边,便将他搬了回来,爷爷抓药尚未回来。李贽谢过救命之恩,又问今昔何年,此地又与何地,婉儿一一告知。
原来真如他所料,而今苍历四六零年,苍国临海郡正是此处。
先说婉儿想是他不知此地,边出房门边自顾得介绍了苍国风土人情及各处地貌。却不知李贽此时是一概未闻,脑袋里全绕着“苍国”二字。
出了房门婉儿转身见李贽还傻楞在屋内,顿时白眼斜露,鼻出粗气,风风火火硬是将李贽脱出屋外。
李贽身体虚弱又哪受得了如此重拖,但他又不知何故,只想是这姑娘莫不是神经异常
小婉儿此时全不管他有病体弱,先是制住李贽让他听话便好
李贽何曾受此欺辱,“士可杀孰不可忍”这句话说的正是此时,李贽奋起反扑。
虽说李贽堂堂七尺男儿,却比不得自幼习武的御龙婉儿,鼻青脸肿的他脑袋里全寻思着如何让婉儿服软。
正想着,却见一头发略白的七旬老人夹着几包药行色匆匆走来,“爷爷”,随着手上几道减了几分,小婉儿如是叫到。
老人见李贽与小婉儿撕打一起,眼中精光一闪,瞬而又示意孙女放开李贽。
婉儿自小父母战死疆场,一直由爷爷抚养长大,颇听爷爷的话,只好退于一边。
李贽忙不得起身道“晚辈李贽,见过老丈。”
老人只是仔细看着李贽的眼睛,却并未回应,李贽自觉尴尬又补一句道
“方听得老丈是婉儿爷爷,晚辈谢过老丈搭救之恩”
婉儿见爷爷依旧未言,气氛愈加压抑,连摇着老人手臂撒娇一声“爷爷”
老人看着孙女笑了笑,方言道“小哥儿不是本地人吧”
未等李贽出言,婉儿倒是帮李贽解释了一番,老人又看了几眼李贽,只安排婉儿去给李贽熬了药,便也不在多言
只是李贽从一开始老人眼中的精光就发现了问题,现在又看到老人满眼的怀疑心中难免不会有其他想法。
李贽想一走了之,又怕薄了老人和小婉儿搭救之情,正好小婉儿前来传爷爷话说“小哥儿不必介意,只是今日镇上一点儿事扰了老夫”李贽倒也好奇何事,奈何一个外人也不便过问,便只好作罢。
这这一待便是半月,可他却没想到一场大祸又降临却连累了大家
温陵外传 第二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连日来李贽病已初愈,想来不便再劳烦老人一家,正欲告辞却见一波衙役围住了小院。
为首的是一青年,年约二十。他浓眉逆翘,冷眼如炬,鼻如刀刻,身穿一席暗紫锦袍,袍内露出红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长的好生冷俊,倒不像是衙府之人。
听闻屋外杂闹,爷孙俩推门而出,看到众多衙役,婉儿蹑手蹑脚的紧跟爷爷身后,只露出两个玻璃球似的大眼珠,闪个不停,一副茫然的样子。
倒是爷爷似乎早已料到,忙不得挤出一点笑脸迎了上去道:“各位官爷,今日有空到此,不知有何要事”
青年颇为警惕,先是走向李贽,打量几番才转身,双目朦胧地道:“老人家,前些天小弟外出,不想遭歹人追杀,逼至鱼火崖落海。家父派人沿路查探,不想今日得见愚弟尚在,心中万分感激,还请老丈受我一拜”
说着青年甩开锦袍,顿是一跪,见青年如此,后面衙役们也是效仿,齐声道“请受我等一拜”
御龙爷爷忙道“各位官爷可是折杀老朽了,既然如此,李哥儿你随他们去便是了”
李贽本也不知这事儿,听得如此便也乐见其成,又见青年诚恳如斯更是信了几分
再次谢过老人一家,看着婉儿含情脉脉的眼睛,李贽又是一番安慰于她,便随一众衙役出了院门
御龙老爷子好歹活了一大把年纪,头发丝拔下来都是空的。等李贽等人走远,爷孙俩便跟了上去。
亏得二人出了院门,行至半路,爷孙二人忽见身后火光连天,细辨之下,正是自家院内起火,老爷子心知事急,容不得返身救火,忙带着婉儿向前追去
话说李贽一行人,出了院门便赶往越河县衙。正走着,锦衣青年瞥一眼左右,衙役会意,点头应答
紧跟着,一衙役小眼一眯,面部横肉一抖,自后腰抽出佩刀,未待李贽回头,陡然捅向他,顿时寒光乍现,数十道眼光紧盯刀刃。
正如套语,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叮”的一声,小眼衙役虎口生痛,刀锋偏转
再是一看,一把明亮的寒刀自一人前胸穿出,刀尖还有滴没滴的落着几点血珠
然而,此人却不是李贽
方知,自前些日子爷爷镇上抓药,听得越河县尉李大人病危,其独子又遭人追杀失踪,便是想到自家屋中所救男子。
匆忙赶回,又询问李贽可是本地之人,也是想确认一番,而婉儿的解释,倒是消除了老人心中迷惑。
想来是李贽无意时撞了脑部,损伤了记忆,便让他住了下来
后又深思,县尉病危,独子遇危,绝非偶然。今右丞吴琳手握重兵,把持朝政,各郡亦是图谋不轨。
如此形式下,唯独临海郡守无能,一味图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想到此处,老爷子便是心中有了几分定夺
今日衙役来寻,老爷子将计就计,欲先迷惑来人,使其防心消退,而后出其不意,后发制人
千算万算,没算到锦衣青年为杀人灭口心狠如斯,放火烧人,老头子也就随之出手
言归正传,小眼衙役误杀同伴,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正是婉儿爷孙二人追至此处,见李贽命在旦夕,老爷子甩出一把柳叶飞刀从衙役刀下救得李贽一命
锦衣青年正是县令之子钱琼,见得李贽被救,眉头一皱道“老人家,何必多管闲事”
婉儿却是急了,去了方才的乖巧,叉腰怒道:
“见你富贵人家,满口仁义道德,却不想如此鄙劣,烧我屋舍,竟言我多管闲事”
“你们既侥幸逃得一劫,却又诚心寻死,那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钱琼略带邪气的笑道。
一言不合,便是开打,众衙役丢下李贽一拥而上,与二人战作一团。
老爷子艺高人胆大,迎上前去,起如轻风,落如利箭,一套六合拳耍的虎虎生威,即便空手赤拳,众衙役也难近身。
却不想钱琼暗箭伤人,一根羽箭直插老爷子右腿,衙役们见机而上,老人又连中几刀
另一边,婉儿使得一支七尺红缨枪折合约17,先是一招踏雪寻梅,九寸枪锋直抵一人咽喉,又是灵蛇出洞,随后三环套日招招逼人,枪法层出不穷,倒也轻松。
正打的得意,又见爷爷不支,随即连攻数枪,一招横扫千军逼退来敌,反身想救下爷爷。
就在此时,御龙婉儿两眼泛泪,来不急说她伤心欲绝,场中异变突生
温陵外传 第三章,风水轮流转
接着上回说道,婉儿正欲回救,忽见那边四五个衙役断头落。
从冲出一人,手握一刀,满身血渍,双眼通红,如同地狱冲出的恶魔,细瞧之下,此人不是自己爷爷还道是谁
借着众衙役惊魂未定,老爷子又扑向一人,一招碎星斩月将一人由眉心一分为二二,煞是恐怖
“婉儿,带他速走他乃县尉李童之子”御龙老儿暴喝一声。
先看这先前的县尉之子,本想他生于武将之家,耳濡目染,定是习得一招半式。
可偏偏倒好,这厮却生性頑烈,既不读书,也不习武,整日寻访名山古迹,也没个正行
这便害苦了此刻的李贽,好歹还占着他这幅皮囊,只能躲于一侧,暗中观察,也免得爷孙俩分心照顾
说来也是可笑,倒不知夸李贽明哲保身,着实“理智”,还是骂她胆小如鼠的好,姑且说他是清醒中判知形势罢了
婉儿“爷爷”一声呼出,后一个“爷”字尚未落地,李贽却如狡兔般自一侧窜出,硬是拉着伤心欲绝的御龙婉儿向远处奔去
话说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爷子见李贽二人已然逃走,大笑几声,好歹拼死阻住了衙役们的追击。
言至此处,各位看官心中不免发笑,李贽此人倒真是个善于逃跑的人物无论前世今生,每每遇难,他总能逃出生天,不言多年后的高川一役,便是日后同北夷一战,更是得以验证当然,胜败乃兵家常事,又哪有什么定数,我等也就且先不在此地诽腹他人了
待李贽二人逃离此地,御龙婉儿已是泪如雨下,一双泪眼直瞪李贽不放在她心中李贽便是此事的罪魁祸首若说是眼神可以杀人,想必李贽此时已是千穿百孔
李贽自知有愧,可他更是明白,如若当时不走,对面这楚楚可怜的人儿也得香消玉损
有言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何况是毫不讲理的御龙婉儿。一番吵闹倒惹得气极之下的婉儿枪指李贽,恨不能向前一步,却又不忍下手
二人各闹一场,互不相让,最后是分道扬镳,不欢而散。
婉儿负气而走,李贽顿然觉得肠悔如洗。
先不说婉儿爷孙二人多次相救,又是照顾有佳,就是方才御龙老爷子因自己而命散黄泉,也当让着婉儿。
此时想要转身追回,亦是为时已晚无奈之下,便将此事先搁置一边。眼下所急,在于县府那边。而今钱家既已撕破脸皮,如若不管,他们断不会放过病危之下的李县尉。
虽说李贽内心对这县尉老爹毫无概念,但也不能将三千军兵拱手让于钱家,否则此仇更是难报
李贽即刻起身,火速赶往家中,幸然见得李父一面,李父自犬子失了音讯,病情愈加严重,眼看就要与世长辞。
李父自己心知肚明,奈何不见李贽,于是硬撑着最后一口气现睁眼见得李贽,交了尉印于儿子,还未嘱咐半句,便驾鹤西去了。
李贽揣起沉重的尉印,先吩咐老管家暂且主持片刻,一步十丈,飞也似的冲出院门
就地整合三千县兵包围了县府,冠以加害同僚之罪,查抄县府。不料来迟半步,偌大个县府除了十来个丫鬟再无他人
李贽点齐仅有的二百余骑,出了越河县城,直追钱家人去
过百轻骑顺着官道一路疾驰,约摸两三个时辰,追至丰凯县附近方赶上钱系一干人等。
看身后尘土飞扬,县令钱泰知是追兵将至,斗大的汗珠落了一地。
此时的钱泰骑一匹深红色的祁山马,断眉相交,眼肉直突,一身肥膘看不见臀下马背,即便是善于长途奔袭的良种祁山马,也受不了这般重压,尽管他长鞭急策,也不见快得了几分。
钱泰等十八人,除去三妇二子六人各乘一骑,其余衙役皆为徒步,个个狼狈至极。
李贽率百数十骑,仅几轮冲袭,便只剩下钱琼父子二人还颤颤而立
“李家小儿,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钱泰抹去眼前的血雾,痛心疾首道。
李贽两世为人,深暗隐忍之道,嘴角微扬,缓缓吐出一句“钱家主此言差矣,斩草除根,方能安心啊”
“小賊,欺人太甚”钱氏父子相视一眼,钱琼音落人起,手持一柄五尺宽剑,直奔李贽而来,好不威风
再瞧李贽,毫无防备,静看钱琼挥剑至前,而全然无动于衷
温陵外传 第四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当时,那柄剑距李贽不过三寸,但却不见他惊恐
果然,只听“锵”的一声,再看钱琼已是剑飞人扬,而一杆长枪正横于李贽眼前。顺枪而寻,一红铠偏将孑然立于一旁
李贽嗤笑一声,有心宰了钱琼,又想起早上负气而走的御龙婉儿,便取得钱泰狗头,绑了钱琼,留下十七具尸体,在夕阳的光辉下扬鞭回城
待得李贽回城,先是贴了告示,后又厚葬其父。逢此多事之秋,又好不得招兵买马,以防不测,几日下来可谓焦头烂额。
此间事了,但李贽心中明白,虽钱家已灭,钱琼业以入狱,可身处此地,无半分武艺,难保自身。
日前李贽曾派人追寻御龙老爷子尸体,却不见踪影,想来是婉儿提前埋葬。然御龙老爷子因他而怨死小人之手,另其耿耿于怀李贽恨钱琼滥杀无辜,更恨自己无能为力。
于是乎,便聘了七人前来。这七人,平日间或没与市野,或隐与山林,与世无争奈何抵不住李贽求贤之切,好一番打听拜访,方才寻来
且看首位,乃是前朝征西将军正阳天宇之后,名曰正阳宏。使得一对三面锋锏,一套伏虎十三锏,正出自当年正阳天宇之手,绰号催命锏
其二便是越河县有名的武痴徐阶,曾为学艺而夜袭大牢,只为习得大盗尤奎独一无二的轻功绝技梯云纵,人称窜天猴
其三乃玉面虎崇明,又称玉面阎罗,乍看人畜无害,然手中那银头九曲枪煞气凌厉,却是谁人也不可忽视
接着便是回旋镖方龙;龙魂枪冠玉;剑瞎子扁七;冷书生冯云山四人
奈何这高手哪是朝夕之事,好赖这李贽虽曾不学无术,倒也有副强健体魄。
自此李贽转而习武,要是习得半式,加之勤于练习,不出半日,也能耍出几分模样。
老管家见此,头脑一灵,献上一策:招兵买马颇耗粮钱,且县小难招将帅,倒不如先走精兵之路
李贽想来有理,次日,自三千军兵挑得十人,这十人皆为军中精锐之卒,便也随他一并习武。
合着先前七位武教,后又得遇一人,便有了日后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临越十八骑
这日,丰凯来人,携厚礼一份,以表喜贺之情。越河县令,县尉皆亡,而今实际掌控者即是李贽,李贽也不点明,就此收下。
一番好生款待,送走丰凯来人。李贽命人打开一长约五尺,宽、阔各为三尺略长的木箱。
你道这份贺礼竟是何物厅堂上正捧起喝茶的李贽一看顿然牙呲欲裂,眼带恨意
众人见李贽如此,急于上前探看,倒是箱中一人坐立而起。看她束足反捆,口塞绢布,细发乱起,两眼悻怨的看着李贽,神情复杂,不是御龙婉儿还道是谁
李贽利齿一咬,杯碎茶溅,飞了一地,这是丰凯欺我越河无能众人亦看出些端倪,相互交换个眼神,一一退出了大厅。
方才碍于人眼旁杂,李贽忍了心中的刺痛,此时解开婉儿,不管之前有多少不快,此时也烟消云散。
真可谓情人相见恨晚,一个是紧抱抚慰,一个是泪眼汪汪,并没有过多的催人泪下的话语
二人谁也不愿放手,恨不能任时光飞逝,就此终老
从来军中无女将,苍国在滚滚历史潮流中也不见得比他国强上半分。
自打这御龙婉儿归来,活剐了钱琼,结了这段恩怨,便留在了县府。
合着她生性好动,军帐反成了她整日游走之地。
军兵们见她一介女流之辈也甚为诧异,又听得此女与县尉大人交情颇深,便也不再言语。
你想这婉儿又是何人军兵们不与她交谈,她倒是能惹事,今日打了这个,明日挑了那个。
军中士卒个个皆是铁汉,也架不住她连日欺打,便有士卒告上了李贽。
晌午时分,李贽等十多人正习武过后,一位千户凑上前来,吱吱呜呜了许久,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张千户,有何急事,慢慢说来”徐阶拍拍张彪的肩膀言道。
张彪老脸顿是一红,“大人,是是”是了半天也不见后文。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嘻笑“哟张大哥,我说今日校场怎不见你,倒是特意到这告我来着”张彪闻言,不用回头便知是谁,心中顿是一凉,整张脸羞的酱紫。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也听闻御龙婉儿在兵营切磋之事,皆忍俊不禁
张彪本就一武夫,既没多少脑子,又不善言语。否则,三个千户怎么就是他前来告状。
羞愤之下,张彪也不道个告辞,转头就走,走到拐弯处又是一个咧趄,众人实难再忍,一阵哄笑
张彪走了,你道这御龙婉儿可是聪明忙挤上前去道“各位大哥,婉儿今日请你们吃酒”连着一哄二骗三撒娇,一干人等便随了她去。
于是,好不得一番把酒言欢,待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婉儿才言明她讨个千户的意味,在场众人一个个点头答应,方才结了帐,。一个搀着一个,跌跌撞撞回了县府。
酒醒之后,李贽等人幡然醒悟,可口出成钉,个个大丈夫又怎好去欺负婉儿。御龙婉儿便顺理成章,坐实了新军千户一职
温陵外传 第五章,峰回路转
苍历四六三年秋月,又逢月夕之时,皇帝受奸相吴琳蛊惑,大摆月夕宴
吴琳欲借月夕之宴,强收各郡兵权。而后金关郡郡守、郡尉被杀,包括临海郡之内八郡守、尉扣押在京,另有青远、临松、西凌三郡守、尉拒不赴宴,算是明智之举
苍国十二郡,临海至于东北,东临沧海,北壤狄夷,西南既为临松。临海郡守、尉被扣,后又传书各县调兵,合郡军三万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