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宠婢
作者:amoky
神马?刚一穿越就要被活埋?拜托,我在现代刚死过,让我缓缓再埋行不行?好在,一个老头救了我。啥米?那老头是廉颇?他的一句话让我一生都入了为奴为婢的坑,不过看在他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我不与他计较。可为什么我的主人偏偏就是未来的秦始皇?而且……他……才七岁!现代女子战国重生,当她缓步走过已知的历史,本以为可以步步为营,指点江山,为心爱之人默守天下。却不知当时光流逝,曲终人散,身边人影比比淡去,这一切究竟是上天的恩赐,还是永世的惩罚……
大秦宠婢 第一章 活埋
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节。老天爷跟二十二岁的梁心颐开了个惊人的玩笑。
被癌症折磨了大半年,她终于走到了生命终结的一刻。
在最后一缕意识消失前,她听到了很多人的哭声,她试图睁眼看个究竟,便似乎真的看到了。
但她知道,其实她的眼并未张开。
她看见了她深爱着的父母和朋友,还有那个与她相恋了六年,却最终无缘走进婚姻殿堂的恋人,还有,还有她住院时一直都在看的一本本史书
健康的时候总是有好多事要忙,没有时间细细的读那些她喜欢的历史。
病倒的这半年里,史书成了她打发时间、缓解痛苦最重要的工具。
她总觉得,与其看小说,心情随着主角的境遇大起大落,反而不利于养病,倒是毫无情感的史书,可以让她心如止水,安心静养。
朋友还因此逗她开心说:“等你病好了,就去当个历史学家,一定能一炮而红”
她们嬉笑着的场景再次在她眼前重现,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如今她却不得不离开
周围的一切开始缓缓发出白光,充斥着所有,亲人、朋友、爱人、医生、护士
直到所有都消失在那满满的白光中。
她轻飘飘的悬浮在莹白的世界,那般玄妙难以言喻。
直到再次感觉到身体的沉重,一股燥热席卷全身,头脑开始眩晕。
冥冥中似是脚下踩了个空,整个身子索性就这样软软的瘫了下去。
忽的有人扶住她,随后又是猛地一拽,险些将她甩得跌出去。
梁心颐仿佛瞬间被拽醒,“快走别耽误爷的行程”
她努力站定,使劲甩头让自己清醒,再定神看向周围时,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
此时应是正午,发白的天空净得万里无云,单一个刺眼的太阳挂于头顶,嚣张的肆意挥霍着光热,刺得她睁不开眼,额上的汗刚一浮出,便又被太阳烤得瞬间消散了一半。
天热得似是要下出火来。
脚下的土地已经干燥得裂出大缝,几棵已无一丝绿意的枯草从地缝中倔强的探向天的方向,那架势仿是死前的挣扎,嚎叫般的质问着当空中那恶毒的太阳。
不远处屹立着一小片萎蔫的绿树,好似半死不活的看客一般,静默的看向这边的枯草。
随着一声声斥喝,几十个古代官兵打扮的人慵懒的驱赶着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看起来足有一百多人,每个人都是浑身无力,步履艰难。
而梁心颐竟然也莫名的在这被驱赶的行列,踉跄的跟着人群走着。
她不清楚自己这是在哪,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是在病床上,正因癌症病发渐渐死去
怎么就突然瞬间转移到这个热得似蒸炉一般的地方,还要像奴隶一样被人驱赶
周遭的难民衣服多半都已破烂,即使完整的也是脏污到看几乎不出样式。头发倒是都统一的散乱着,自是看不出他们所属的朝代了。
梁心颐强忍着燥热和莫名的疲乏,暗暗看向那些官兵的打扮。
他们头顶统一梳着髻,冠帽上有貂尾蝉蚊的装饰;衣服是绛红色的窄袖短衣,裤腿却很是肥大,布料粗糙,应是麻制;腰系皮带,束金钩,还穿了兽皮靴。
看上去倒很像古代的少数民族装扮。
可他们短衣外的胄甲看上去却很是笨重,这又不像是少数民族士兵讲求轻便。
这么一想,他们的装束倒有些不伦不类了。
况且古代少数民族的底层士兵应该极少会说汉语,除非是一些历史上民族大融合的特殊时期。
这样的装扮她看得出肯定不是元朝,难道是南北朝
她脑子乱糟糟的,混在凄凄惨惨的人群中,腿脚像灌了铅一般,勉强走了一小步,再要迈出下一步都需要消耗极大的体力。
她之前缠绵病榻那么久,好似都没如此乏力过。
众人顶着死神般的太阳,不知尽头的向前踱着步子。
偶尔有人摔倒,便被士兵用带着殻的长剑抽打着拎起,推耸着继续前行。
恍惚中不知走了多久,官兵们开始稀稀洒洒的喊停。
梁心颐终于停下沉重的步子,眯眼看向前方,本能的搜找着停下的缘由,
竟发现在她昏昏沉沉的随波逐流时,他们已经在不经意间踏在了一处沙丘上。
脚下是一个巨大的沙坑,她正不明所以之时已被人从背后推下。
跌在沙坑中倒是没觉得疼,只是事发突然有些吓了一跳。
她回头望向高处,其他难民也正陆续被推下来。
大家的反应相较之前要激烈的多,有人开始大哭;有人依旧默不作声,两眼如死鱼般呆坐在坑中;有人竟一反刚才的颓态,突然发力欲爬出沙坑,却被沙丘上的士兵拳打脚踢的再次推下。
一时间,沙坑中竟突然躁动起来。
梁心颐又是用力甩甩头。
至今她还是头脑混沌着,完全搞不清自己是病着,醒着还是死着,更是搞不清眼前这乱七八糟完全没见过的状况。
忽然眼前有泥沙闪过,紧接着大批泥沙更是如雨般在周遭挥洒。
她迎着灼热的烈日,用手遮着光和沙眯眼看向沙丘上。只见那几十官兵齐齐解下了甲胄,盛着沙土洒向坑中,霎时间黄沙漫天。
她用力捂着嘴,连气都不敢吸。
每次呼吸都要吸进沙土来,很是难受。
不久,哭声哀求声断了,换来的是止不住的咳声。
沙尘狂躁的在人们眼前飞跳着,密密麻麻,把天都染成了黄色。
梁心颐方才转过神来,这,这是要被活埋了吗
呵,她顿觉好笑,这是梦吗是她一直离死亡太近,连做梦都是死亡吗抑或是真的她刚死在病床上,莫名到了另一个时代,马上又要体验另一种死法吗
若是如此,她真想问问她的前世,究竟是做了多少恶事,才让此生的结局如此凄惨不堪,死一次还不够,竟还要马上再死一次,而且是这般残忍痛苦的死法。
眼看黄沙已经淹没自己大半个身子,鼻腔里也好像已经灌满了沙。
她已经分不清哪种感觉更难受,只默默在心里不停的自嘲着,接受着,等待着彻底被掩埋,再次迎接死亡的那一刻。
不知死过这次,下一站又会是哪里会是天堂地狱还是那奈何桥会梦婆
有些人已经放弃了挣扎,哭声渐小。
一些妇人用尽全身力气举起自己的孩子,似乎祈望着还能有一线生机。
梁心颐无声哀叹,那些还都只是孩子,便要被如此残忍的夺取生命。古代的战争还停留在肉搏的阶段,听说战场上也都还有仅十岁出头的孩子。
此刻她不免觉得自己竟是胸怀大义的。在经历了一次死亡之后,不仅自己视死如归了,还有空闲同情起别人的遭遇了。
转眼间,沙土已埋到胸口。呼吸便越发不畅通起来,意识又一次慢慢模糊。
无尽的沙土簌簌的敲打着耳膜,敲得她都难以分辨自己是否已经耳鸣了,只好像隐约听见有人大呵而来,称什么将军。
随后,天恢复了原有的颜色。
沙平息了,坑中的难民齐齐仰头看向沙丘上,脸上掩不住的希望和渴求。
来人只有两人。
靠前的那人稳坐骏马之上,绛红衣袍软甲和帽饰都比那些士兵的要复杂精致许多。
他年纪至少七旬以上。长长的银須在阳光下很是耀眼,脸上的皱纹刀刻一般深嵌于肌肤,仿佛记录着这位老将军一身戎马,赫赫战功。
虽已年老,他仍一脸傲气,身型挺拔,将帅之气令人折服。
他并未言语,士兵们却已服帖的单膝跪于马前,齐声高喝:
“廉将军”
廉将军身后那位骑马之人开了口:
“是谁让你们活埋这些流民的”
“这是乐将军下的令。说是秦赵这些年关系紧张,秦人狡诈,乐将军怕有细作混在流民之中,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何况流民没有身份家人,就是死了也无所”
“混帐”
没等士兵说完,廉将军就忍不住怒斥道:
“流民没身份没家人,但流民也是人没人收尸没人悼念就可随意处死吗乐乘这小子竟这般心狠手辣,老子看他是战功多了好日子过久了”
“额廉将军训斥的是属下这就放了他们,可乐将军那”
士兵吓的不敢抬头,连连附和着廉将军的话,还不忘给自己找些退路。
“乐乘那自有我去打发,速速放了他们要紧。若是怕有细作,就安排他们去朱家巷和隐官做事。那些地方不通商贾军事,又有重兵驻守,纵是细作,在那种地方也是无用。”
廉将军几句话已然把事情安排妥当。人虽已老,可脑子却一点不糊涂,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
“是属下马上照做”
沙坑中的众流民有的笑有的哭,欣喜得表情完全不受控制。
“谢将军谢将军”
这个姓廉的老将军,士兵们敬他怕他。还有之前那个下令活埋他们的那个叫乐乘的将军说近年来秦赵关系紧张
梁心颐险些惊出声来,历史上能有几个秦赵能有几个姓廉的将军
这老将军莫不是廉颇那这里就是战国时期的赵国
她终于恍然。
难怪这些士兵穿着古怪。
战国时代,中原人都是宽衣、博带、长袖。可唯有战国后期的赵国不同。
赵国的武灵王曾为强大军事,推行了胡服骑射政策。
采用胡人的轻便服装和同游牧部族一般骑马射箭,兵力大大优于寻常的中原步兵,让赵国一度成为战国晚期唯一能与秦国单独抗衡的国家。
可是等等,现在这不是重点好吗
天呐,本以为自己又要死了,没想到竟然被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救命恩人竟然还是廉颇战国四大名将之一的廉颇啊
梁心颐真想狠命掐自己的大腿,证实这是个梦,只是自己最近看史书看多了,在病床上弥留之际胡乱发梦罢了。
可无奈大半个身子还像胡萝卜一样扎扎实实的插在沙中,手臂和大腿都埋在里面动弹不得。
大秦宠婢 第二章 邯郸城
沙丘上的士兵跳下沙坑把难民们一一挖出,几十人挖一百人,倒是真的挖了好一会。
廉颇就一直安坐于马上耐心等着,他是真的不放心这些流民。
这年头,天下无一太平,哪个国家都是连年战乱,失去家园流离失所的流民越来越多。大多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不然就是染病而死。
他们既然来到赵国,赵国就应该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梁心颐终于被士兵从沙里挖了出来,又被拖拽到沙丘之上。
她本就没了力气,经活埋这事儿一折腾,更是心力交瘁,双脚一软,便跪坐在廉颇马下。
她仰头偷偷细看廉颇,史书上的名人如此栩栩如生的在她眼前,不管这是不是个梦,都足够让她兴奋不已。
廉颇打了一辈子仗,一次也没败过,全身都是敏锐的细胞。有人盯着他看,他自然能有所察觉。
从始至终他都未看向梁心颐,只目视前方淡淡道:
“小姑娘为何盯着老夫看”
梁心颐被吓了一跳,她只是想看看书里才能读到的人,却没想到廉颇竟然跟自己说话了。
廉颇语气虽然还算温和,但他一直不看梁心颐,只是昂头看着前方。
那一身凛然之气把梁心颐震慑得思绪全堵,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张大着嘴巴,继续盯着廉颇看。
廉颇等回答等得有些不耐烦,终于低头看向梁心颐。眼前这小女孩似乎被他吓到了,只睜着圆眼睛张着嘴巴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廉颇眉头微蹙,他素来耿直粗蛮,最怕应对女人和孩子,眼前的小姑娘让他又一次犯起愁来。
见大部分流民都已被拉出沙坑,这个一辈子都不曾柔声细语的老将军迟疑半晌后,还是打算眼不见心不烦,交待了随他一同来的那人后,自己便马鞭一扬,半盏茶的功夫就消失在梁心颐眼前了。
“送廉将军”
众将士急急喊道。
梁心颐回想廉颇那局促的神情,怎么都觉得不像是传说中的历史名将常胜将军该有的表情。
不是应该霸气的对她这个小贫民说一句“放心,有本将军在,没人敢动你们”吗怎么与她对视一眼之后,反而跑了。
“都拉上来了吗”马上那人问。
“回赵都尉,都拉上来了。”
此时获救的流民已经齐齐跪拜于地上。
“按照廉将军的安排,就从这些人中挑一些年轻的女子去朱家巷做婢子,力壮的男子去做小厮,年幼的和年老体弱的暂且先送去隐官做一些简单的杂役吧。”
“诺”
众士兵俯首。
“如此,本都尉便先行一步了,你们把这些流民安顿好之后速速回营。”
说罢已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送赵都尉”
于是梁心颐又跟着队伍往回走去。
经过方才那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活埋事件,此时天已经没那么燥热了,她盘算着许是已经过了下午三点了吧。
在这个没有时钟的地方,连时间都要靠猜的。
在这个封建社会都还没完全开始的时代,没有自来水,没有电器,甚至连纸都没有,身上没有半毛钱,没亲人没朋友,还要去做婢子伺候别人,未来的日子又应该怎么过呢
回城的这段路大家明显比之前迎接活埋时要走得快多了,每个人似乎都看到了一丝希望,至少眼下终于可以活下来了。
梁心颐也受了他们的影响,腿脚也感觉轻盈了不少。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也就是半个时辰,终于走离了那枯树枯草的地方。
周遭的景致开始逐渐展现出盎然生机。
绿树枝叶繁茂,小草随风轻摆,鸟儿鸣叫声亦是不绝于耳。
不久,便看到了灰色石墙的城门。
用现代的眼光看,这城门虽不算奢华气派,但也算庄严肃穆了。
城门上写着三个古代大字。
这个时期各国用的文字几乎都是大篆体,且每个国家的大篆又都不尽相同。
梁心颐自然是看不懂这三个字的。
不过想也知道,这字定是此城的名。而最怕细作混入的,八成就是赵国国都邯郸城。
城门口排着长如蛇阵的百姓队伍,有士兵在一个个的仔细盘查。
梁心颐一行人因得了廉颇的令,自然是省去了一切麻烦,直接放行了。
进了城门,左边又有一条长龙队伍,直插进一栋看似官府机构的楼里。门口也有兵士把守。即将排到门口的人多会下意识的抱紧包袱,出了门口的人也是极小心的护着胸口和腰间。
梁心颐暗自猜想这里也许就是兑换钱币的地方。
战国时期七个大国虽然语言相通,但使用的文字、历法、度量衡和货币却都是不同的。
从一国到另一国,便需要兑换钱币。
赵国邯郸,著名的历史古都,在战国时代是数一数二的繁华大都市。
眼前是一条笔直宽敞的大道,道两边皆是各类摊贩,叫卖着不同的物品。
摊贩后身是规整有序的一排排楼房,皆是整齐的灰砖灰瓦。
矮的只有一层,多是些杂货商户;高的竟有三层,多是酒肆驿站和大型商户,时而还有细软绵绵的琴音唱曲从楼中飘出,似有几分安逸,似有几分慵懒,听得人心里酥酥麻麻的,身心的疲惫竟也少了几分。
梁心颐实在没想到,在这个多国混战的时代,人们的心里素质竟是这般好。
连年战乱,本应民不聊生的,可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一幅人们安居乐业的景象。
她不禁感叹,似乎古人比两千年后的现代人更善于调整心态和享受生活。
这里的女子发式简单,多是以麻布条将长发的发尾束于身后。
男子头上则多以绛红色粗麻布包髻。之前见官兵也是一袭绛红粗布衣,可见赵国人是钟爱这个颜色的。
且他们中大多也都是如那些士兵般短衣窄袖,看来赵国的胡服骑射不仅在军中实行,连民间也跟着起了变化。
这个时代织布制衣的技术还落后得很,男女大多着粗麻布衣衫,款式颜色也极其单一,几乎无花纹样式。
偶有身着锦衣罗裙之人穿梭于人群中,气质皆优于身旁路人,想来必是富贵之人。
从士兵口中得知,他们走的这条街名为串城街,看来应是邯郸的中心大道。
在串城街上走了大约两刻钟,一行人在一个极小的岔路口停下。有几个士兵叫出了年幼的和年老体弱的人,说是要走小路去隐官了。
剩下的人则继续朝朱家巷走,据说朱家巷在城东,而方才他们走过的城门却是西门。
“请问”
梁心颐禁不住小声问身旁的大婶:
“隐官是什么地方啊”
那位流民大婶双眼无神的斜了她一眼,便又看向前方,晃悠悠的继续走着,好似从没有人问过她什么一样。
梁心颐正尴尬着,突然一个士兵却回答了她的疑问。
“小姑娘,怕是你年纪小,所以还不知道。这隐官呐,就是犯了罪受过刑落下残疾之人待的地方。官府安排他们做做简单的工活,顺便也给他们一个疗伤养病之处。虽也困难,但总比在大牢里条件好些啊呵呵,还有蚕室也是设在隐官的。”
“蚕室”
“嘿嘿”
那士兵笑的邪气。
“就是给要进宫当内侍的男人动刀的地方啊这动刀之后数日不能见风,便在一处密闭的小屋养着,因四处密不透风,故称蚕室。”
动刀他说的是太监梁心颐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喂瞧你,说这个干什么,人家小姑娘脸都吓白了。”另一个士兵笑道。
顿时一群士兵哄笑作一团。
梁心颐方才那一问,仿佛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便热闹起来,好似之前的活埋一事压根儿就没发生过。
又有人问起即将要去的朱家巷是个什么地方,听了士兵解释才知道,那里其实是赵国安置各国质子的地方。
与其说是安置,倒不如说监视更为确切些。
春秋战国时期战乱频繁,两国经常会因利益而缔结临时盟约,这就需要双方交换人质以保证盟约的稳固可靠。若是其中一国违反盟约,另一国便会以人质的性命相要挟。
这便是质子,他们的身份一般都是国君的子嗣。
士兵们聊着家常里短,聊着时事政治,聊着未来前程
梁心颐细细听着,时不时问上一句,再结合自己所知道的历史,让她对现在的赵国也略有了些了解。
近年来赵国经历的最耻辱和最凶险的一仗便是几年前跟秦国的长平之战和邯郸之战。
长平之战,梁心颐是知道的。
那可是历史上最早、规模最大的包围歼灭战,位列古代三大战役之首啊。
那一战秦军的大将是被后世称为战国四名将之首的白起,而赵王中了秦国的离间计,弃用廉颇,改用赵括。
结果秦军大胜,四十万赵军全部被秦军坑杀。
四十万呐,这等于赵国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被活埋在长平。
赵国和秦国,已成不共戴天之势。
然而第二年,秦军又直攻赵都邯郸。
赵国主力已在长平之战中被灭了个干净。这次连都城都要被攻下了,却只能拿得出区区十万兵,危在旦夕。就连平民百姓老弱妇孺都拿起锄头锅铲来保卫家园。
不过幸运的是此次秦将白起并未出战,老将廉颇也终于重披战甲指挥全局,让秦军僵持数月始终无法破城。
也幸而赵国还有战国四君子之一的平原君赵胜,此人有过人的智慧和人脉,在他的努力下赵国得到了韩国和楚魏联军的支援。
这场邯郸之战以赵国的完胜告终,秦国不仅没一举灭掉赵国,还损失了将近三十万兵力,被迫归还了河东郡于魏、太原郡于赵、上党郡于韩,这等于秦国在长平之战全都白打了。也正因为这扬眉吐气的一仗,让秦国三年都再不敢轻易来犯。
尽管如此,几乎元气耗尽的赵国也仅仅是得到了些许喘息的机会,再无可单独与秦抗衡的可能。
再看这所谓战国,便是七个大国的相互攻伐,其间还有些许芝麻绿豆大的小国跟着浑水摸鱼。
七大国中有哪两个国家没有互相攻打过谁打谁似乎都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今天大打出手,明天说不准就称兄道弟联手打别人去了。
可若说到真正深入骨髓的恨,恐怕赵国恨的就只有险些屠他全国的秦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