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推理悬疑

阴倌法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我实在是小觑了癞痢头的杀伤力,也高估了窦大宝的承受力。窦大宝虽只回去没几天,却已经对癞痢头怨声载道,甚至是有些恼昏了头,直到车开到桑岚家楼下,才想起问我

    “咱这趟去哪儿干嘛去啊”

    见只有季雅云一人下楼,桑岚的父亲和董亚茹没有跟随,我宽心不少。

    等季雅云上了车,我才对她和窦大宝说出此行的确切目的地。

    窦大宝听后吃惊不小“这大冷天的,她们跑到海边干什么去了”

    季雅云反应却是出奇的平淡,只叹息一声说“我早该想到,她会去那儿,也只能是去那儿。”

    我虽然奇怪,但还是让窦大宝赶紧开车,因为那地方离我们所在的城市,有五百来公里,大背头在电话里又说的不清不楚,就算极早赶到,能不能找到人还两说。

    在高速上开了一上午,窦大宝有点撑不住了,我便让他进服务区,换我来开。

    窦大宝和林彤去上厕所,我正想下车抽烟,季雅云忽然拉住我问“林彤是不是出状况了”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的问。

    要说她和林彤可是不熟,我也没再刻意提到林彤的事,一上午,季雅云都在车上做煨灶猫,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了

    季雅云幽幽看了我一会儿,才道

    “我是不是说过,你没空去的地方,我,我全都看了”

    我越发奇怪,就说这段时间我脑子真不够用,让她说明白些。

    听她细说完毕,我瞠目结舌足有一分钟。

    原来,她所说的,我没空去的地方,便是阴阳驿站。

    我是没时间去驿站,也不怎么想去,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小雅的关系,在小雅消失后,每每入睡,季雅云就都会去到驿站里。

    一开始她还迷迷糊糊,醒来后都只当自己是在发梦,渐渐的才发现,她是真的在睡梦中去到了阴阳驿站,而且,还接触到了那里的人。

    季雅云说,她在驿站见到最多的,是老何,偶尔也会见到一袭黑衣,包裹头脸的徐荣华。

    这个时候,季雅云已经意识到,自己和驿站不可分割,甚至于她本人就是驿站的账房。

    但因为我这个老板不在,最初她并不愿意和其他人说话,就只在驿站里游荡。

    直到有一天,老何像是蓄谋已久一样,忽然拿出一册手工装订的破书让她看。

    听她说到这里,我不由的脱口而出“老何给你看的,是那本医书”




第二章 雷劈木
    之前机缘巧合下,我从方启发那里得到一册旧书残卷,据说上面记载的是十分神秘的鬼医之术。

    我不是没仔细看过那本书,可一来,作为现代医科毕业生,我实在很难接受书上那些与常理相背离的记载;再就是,从医书被带到驿站后,此书就被老何和静海两个老家伙‘霸占’。

    久而久之,我也就把这事抛诸脑后了。

    见季雅云点头承认,我疑惑的问“你能看懂那本书”

    季雅云很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说“多数能看懂,当中有些不明白的,后来听老何一说,也就差不多能懂了。”

    “我去!天才啊!”

    季雅云红着脸白了我一眼。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地一拍大腿“明白了!”

    季雅云问“你明白什么了”

    我说“东北绿皮火车上那次,你曾和娟子有过交集,甚至是在某种特殊状态下,传承了她的一些本事。娟子是萨满,而萨满诞生的初衷,就是替人驱邪治病。

    直到现在,我也没弄清,你和娟子的交集是怎样一种形式,又或者说,是通过怎样的方式获得她的传承的。

    但可以肯定,你一个从来没接触过医学的中年妇女,竟能轻易看懂鬼医遗录,绝对和得到萨满传承脱不了关系。”

    坐了这半天的车,我多少有些迷糊,乍一听到季雅云的离奇遭遇,兴奋之余有些口不择言。

    正所谓祸从口出……要不是窦大宝和林彤及时赶回来,我就险些被‘中年妇女’给活活打死……

    过了晌午,开始断断续续下起雨,两点来钟,刚下高速,随着一声惊耳的炸雷,竟是突然降下暴雨。

    拐上省道,我边开边嘬牙花子,这初春的第一场大雨,来的也忒不是时候了。

    窦大宝被我换下来后,这一路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无论是胖子,还是桑岚和潘颖,全都一直关机。

    这会儿他是真急了,因为潘颖报给我的地址,是这个沿海城市周边的一个村落,而这个村落,不光导航找不到,连纸质地图上都没有标注。

    季雅云也担心桑岚,但还是说“雨下这么大,不如找个地方避避雨,顺便问问路,等雨小点再赶路。”

    我看看油表,摇头说,这雨势还不至于阻断行程。大背头虽不着调,和桑岚却是情同姐妹,她在电话里说的那么严重,我们还是尽量不要耽搁。

    又开了约莫有二十来分钟,窦大宝忽然大叫要我停车。

    我不明就里,听他口气急,也还是靠了边。

    车一停下,窦大宝就抄起把雨伞,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我知他不会胡来,赶忙也跟着下了车。

    两人冒着雨,往回走了约莫两三百米,我才知道他为什么要我停车。

    路沿下头,居然翻倒着一辆电三轮儿,一个身穿老式军用雨衣的人,正试着把那三轮车抬起来。

    我刚才是只顾看着前头开车,窦大宝眼尖,发现了这一状况。他本来就是个热心肠,看不得别人受难,这才让我停下来帮忙。

    那电三轮实际上就是台老年代步车,带顶棚,模样就跟个微缩版小汽车似的,虽然不大,可哪是一个人能抬得动的。

    见那人雨衣下脸孔苍老,身形又瘦小,我和窦大宝二话不说,便帮手抬车。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车弄上正路。

    窦大宝钻进车里看了看,说电量还足,车子也没大损坏。

    下车再看那穿雨衣的老头,却有些为难。

    这时我也早就看清,那老头年纪起码得六七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天路滑,才把车给开沟里去的。费了这半天劲,这会儿老头站在那儿整个人都哆嗦。车是没事,要他再开车怎么看都玄。

    窦大宝问他“大爷,你这是要去哪儿要不,先把车搁这儿锁上,我们送你一程,等回头雨停了,再让你家人来把车开回去”

    老头动作有些僵硬的摆摆手,声音沙哑道“不中,不中,这车是俺姑娘、姑爷新给我买的,可不能丢下。要是让人给偷了,那还不得心疼死。”

    见窦大宝一时也没了主意,我又不想耽搁时间,左右一想,就让窦大宝过去把车倒回来。

    这趟来开的是他新入手的破金杯,除了喇叭时灵时不灵,开起来哪哪儿都响,好在这车最大的好处就是够宽敞。

    路见不平,不帮忙说不过去。干脆就把车后排座椅掀了,把老头的代步车给抬了上去。

    窦大宝急着招呼老头上车,我刚要往车上去,没走两步,脑袋被什么东西“砰”的砸了一下。

    这下说不上重,也让我晕乎了一会儿。

    等回过神来,看到砸我那东西,却是一截手腕粗细,一尺来长的树枝。

    见那树枝外表焦黑如炭,再抬头一看路边的一棵行道树,我心里猛一咯噔。

    雨下的急,在窦大宝的招呼下,我也顾不上多想了,弯腰捡起那黑树枝,快步走到驾驶室钻了进去。

    我把树枝随意往副驾驶座下一丢,抬眼看着后视镜,“大爷,你要去哪儿”

    老头问我“孩儿,恁(你)知道江家屋子不”

    他说的‘屋子’并不是指房屋,而是当地许多村落都习惯用某家屋子取名。

    我急着用手机搜到江家屋子,见距离不远,赶紧就挂上档,猛踩油门往前冲。

    “你开这么快干什么啊”林彤问道,“这么大雨,你不怕出事啊”

    我心说,你知道个屁,要是不开快点,才真正要出大事呢。

    窦大宝到底是没忘正事,胡乱擦干头脸,就问那老头“大爷,你知道七河口窝棚不”

    七河口窝棚,就是潘颖在电话里报给我的最终地址。

    老头似乎是想了想,居然反问“你们咋知道七河口窝棚的”

    要按窦大宝的性子,非得跟老头唠个长短,我是没给他机会,就直接向老头问

    “您就告诉我们,那村子在哪儿吧。”

    这老头也是个慢性子,“你们还真问对人了,要是找别人,多半还就没谁知道。我就跟你们说吧,我早年就住七河口那边,就是从那儿搬过来的。我说,你们到那儿干嘛去啊”

    我心说还真是病急碰上慢郎中了,也不看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拉呱。

    我急着说“大爷,我们有个朋友住那边,你赶紧说说,那地儿在哪儿,我们赶着去找她有急事。”

    老头显得有些吃惊,“咋还有人住那儿那里不早四十年就荒了吗”

    听老头说我们才知道,七河口窝棚就处在黄河入海口临近,因为特殊的地势,总闹水患,所以早几十年就全村搬迁了。现如今已是名副其实的荒村。

    我刚问明大致方位,老头就指着前方说“到咧,到咧!就那车,那是俺姑爷的车!”

    眼看岔路上正开出来一辆宝蓝色小轿车,我急着一脚油门,硬是拐过去堵在前头。

    窦大宝终于忍不住问我“祸祸,你这是咋了怎么就怪里怪气的呢”

    我没回应他,反倒是那老头,忽然咧嘴笑了笑“不赖他,不赖他,赖俺。他看出俺是咋回事了,俺也知道是咋回事咧。他能不怕担事,能把俺老头子送到家,已经是不孬了。”

    说着,老头竟探身拍了拍我的胳膊,“孩儿啊,别怕,俺还有口富裕气儿,会把事给俺孩儿说清楚嘞。你帮了俺,俺不能让你受累,也不让你白出力。这么地吧,反正我那车也用不上了,真要卖也不值俩钱,就送给你们嘞。”

    说话间,老头就拉开了中门。

    那辆被拦的小车估摸着是把我们当劫道的了,半天没动静,见老头从车上下来,才打开车门,急着跑过来一男一女。

    老头被那对男女扶着,回头指着车上说路滑,俺把车开路沟里去了,就是这俩小伙帮忙把我送回来嘞。恁‘你们’记住,人家是好心,恁可别狗咬吕洞宾哈。”

    一男一女刚要向我们道谢,老头就猛一挥手“别说嘞,赶紧,家走!我快不中了!”

    眼见老头被那对男女架上了车,我才松了口气。

    窦大宝挠头问“咱还真就把那老爷子车给人扣下了”

    我叹口气“活人的话可以不听,这死人送的‘礼’,怎么退啊”

    “你什么意思”窦大宝和林彤都没反应过来。

    一直没开口的季雅云这时突然道“那老爷子不是活人,是死尸!”

    这么说的时候,她自己先哆嗦了好几下。

    我弯腰捡起副驾驶下头那截树枝,扭脸递给窦大宝,边挂挡开车边道

    “还记不记得咱下高速那会儿,打的那个雷要是没猜错,那会儿那老爷子已经把车开沟里去了。不光车翻了,他人也在那时断了气。算是天意吧,那个炸雷说巧不巧,正劈到了他翻车的那棵行道树。”

    我透过后视镜看了窦大宝一眼,“听说过雷惊尸诈吗劈的是树,惊的是尸,那老爷子是诈了尸了!呼……好在他就是想回家,没存旁的心思,要不然,还真得耽搁一阵子了。”

    “雷惊尸诈……”窦大宝愣了半晌,蓦地看向手中的树枝,“那这不就是……就是雷劈木!”



第三章 洪流
    按照老头指的道,又开了一段,便拐上了一条来回双车道的支路。

    这时,窦大宝忍不住感慨说,还是好人有好报,只不过顺道捎了那老爷子一程,不光得了辆三蹦子,还得到这么件辟邪的宝贝。

    他也不嫌埋汰,边说边从工具箱里找出家什,刮着树枝碳化的表面。

    我对他说,正儿八经的雷劈木,还得是枣木,为冬夏旱天雷所劈,才是上品。

    据说将真正上好的雷劈木,放在水里,念诵道家法诀,木头就会像活了一般,在水中移动追赶游鱼。那是因为,雨雪为阴,雷电属阳,被旱天雷所劈,雷电阳气最盛,所以施咒之下便会自发的追逐生于阴寒水域的鱼类。

    窦大宝停下动作问:“那这玩意儿到底有用没用”

    我听他有些失望,便说:“这就是普通的黄杨木,虽然不如枣木,但被雷电直击,也还是有些作用的。你就先削吧,要是内芯击透,还留有木性,够尺寸的话,也不失为一件法器。”

    窦大宝这才又开始忙活,不大会儿的工夫,突然“我去”一声,“白费劲了!”

    我笑道:“怎么从里到外都被劈成炭渣了”

    窦大宝说:“不是,是压根没劈透。这尼玛里头还有绿芽呢!”

    “什么!”

    我大吃一惊,急忙把车停到一边。

    回转身接过树枝,还没细看,就感觉像是同时有无数细密无形的虱子,透过接树枝的手掌瞬间爬遍全身一样,麻痒难当。

    “我艹!”我急着把树枝抛给窦大宝,见他没什么反应,心更是悬了起来。

    我咽了口唾沫,“你把树枝拿给我看,别让我碰到。”

    就着窦大宝的手仔细一看,就见原本手腕粗的树枝,表面焦炭被剥除后,只剩直径三厘米左右,外表仍是漆黑,却在靠近一端不到一寸的位置,有一道缝隙,缝隙间依稀夹着两片比玉米粒还小点的新绿。
1...430431432433434...60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