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倌法医

“带我过去。”
在三白眼的搀扶下，我穿过连桥过道，来到了火车头的后门口。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时间久了，我对如意扳指的运用已经很熟练了。
三白眼是够机灵的，否则也不至于那么坏。
听了他对锁孔简短而直观的描述，我立时就选定并从扳指内弹出了合用的簧片。
然而，我开锁的时间却比预想的要长。
那是因为，三白眼引导我寻准锁孔之后，又一次暗中在我肋下写了两个字！
簧片插入异形的锁孔，三白眼握着我手腕的手稍稍紧了一下。
虽然被他接连的几个小动作阻滞了一小会儿，但锁簧最终还是“吧嗒”一声弹开了。
三白眼拉着我后退的时候，前方“吱呀”一声响，应该是车头的门被他向外拉开了。
“不许动！”侧边忽然响起铁无双的声音。
下一秒钟，她应该已经绕到了我前面，先一步冲进了火车头。
“不许动！”
她又重复大喊了一声，跟着说道：“他不是司机！开车的不是原来的司机，是个胖子！”
三白眼却在这时说道：“杨倩，一定要保护好咱们老板呀！”
他一边说，一边带着我往前迈。
突然脚下被门槛一绊，我一下失去平衡，朝着车头里栽去。
“我让你别动……”
铁无双疾呼的同时，就听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朝着这边前来。
“胖司机丢下操控台不管，朝这边冲过来了！”
三白眼嘴上说着，却是两只手同时用力，箍紧了我的右胳膊。
形势突变，我心中难免发急，挣了两下，没挣脱，而那沉重的脚步声不知道怎么避过了“铁娘子”的阻挡，已然来到了跟前。
“白长生！”
三白眼大声喊道。
下一秒钟，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迅速的飞蹿到了前方，就在离我的脸不到半尺的位置戛然而止。
紧跟着，隔着这未知的物件，仍是在正前方近距离，传来“呃”一下，像是从肺里直憋出一大口气，到了嗓子眼却又被硬憋回去的声音。
“你们……你们在干吗？”铁无双的声音显得十分无措。
“还愣着干什么？火车没人开了！”回应她的是三白眼。
我完全看不到，但通过听声响，也大概判断出，三白眼一句话喊出，铁无双已经以最快的速度代替了原先的火车司机。
“呼……”
一声长出气的声音，居然是来自身旁的三白眼。
我稳住了身子，从他臂弯里抽出右手，摸碰到他胸口，用食指快速的画了个问号。
“没事了。”
三白眼显得有些惊魂未定，“跟你来的‘光腚’女人已经坐在了司机的位置上，虽然不熟练，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问题。”
他又“呼”了口气：“原先的司机没事，杨倩扶着他呢。”
我忍不住皱眉。
这个时候，我比谁都着急。
因为我不但看不见具体发生了什么状况，连开口询问的能力都没有。
却也就在这个时候，之前飞到我前面的那个“物体”，似乎调转头，缓缓向我靠近。
这次三白眼没有困束我的行动，但我也没有做什么动作，就只安静地感受到，那个像是毛球一样的东西，贴到了我的心口。
片刻，那“毛球”微微一动，居然发出了人声：“诶！原来老板早就看出了……不，是觉出了不对！”
说话的是白长生，那就不难想象，这“毛球”，其实是白长生和腔子分家了的脑瓜子。
“那就是我多余做了。”三白眼又一次吐气，“呼……其实也不算多余，总归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白长生的脑瓜子仍然贴着我的心口，他像是听到了我的心声，以急吼吼的语气说道：
“少说废话，现在情形怎么样？！”
“暂时没事了。”三白眼加紧了速度，说道：“之前的胖司机本来是奔着咱冲过来的，结果被长生的脑瓜子横加阻挡，那胖子乍一看见一个单独的脑袋瓜，一下子被吓晕过去了。现在杨倩正扶着他呢。跟你一起来的那位身材火辣又‘穿得很少’的女同志，正在慌而不乱地开火车。”
“你妈的！”白长生骂了一句，“老子想听的你一句都没说出来！”
跟着又像是急着解释：“可不是我骂你，是老板心里在骂你！”
……
这一切似乎很混乱。
然而，稍一整理，就不那么乱了。
先从眼下贴着我的白长生的……脑瓜子说起。
姥爷留下的破书上，对各种鬼魅的说明很有限。
“初出江湖”时，我差不多就是仗着半本“秘籍”，坑蒙拐骗全天下的姿态。
后来在狄家老宅得到的槐树皮百鬼谱上，虽然载录了数百种鬼物，可随着阅历的增长，我越发认识到，徘徊在俗世间的魑魅魍魉何止千百种。
换了以前，如果遇到百鬼谱上没有记录的鬼怪，我肯定还是要抓瞎一阵子的。
可是，这趟完全不一样了。
在四灵镇的经历，让我的脑海中多了一些硬塞进来的记忆。
我本人很反感这东西，因为我觉得这不属于我，而是来自很久以前的另一个，叫做徐碧蟾的人。
但这段我不认可的记忆，却在我眼盲口哑的情况下，带给了我大段有用的讯息。
就比如，此刻挨我最近的——听心罗刹！





阴倌法医 第1523章 44 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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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3章 44 浴火重生
“老板现在口不能言，你难道能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这次，三白眼是真的疑惑了。
“呵呵。”
白长生少有的一声冷笑，“你到现在也还没发现，你自己好像能喘气了吗？”
三白眼此刻仍和我身体接触，我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剧烈一震，跟着不断在微微颤抖。
白长生的“反常”，更证明了我的猜测。
在徐碧蟾“予以”我的记忆当中，不但有着深沉的心机传授，其传递给我的关于鬼物的认知，更是远超百鬼谱。
它让我知道，原来世间鬼物精怪，竟只有“一种”。
更明确的说，是无论何种千奇百怪的“异类”，存在的源头，就只有一个。
恶鬼的恶，是来自于怨、恨、贪、嗔、痴。
而所谓的“善鬼”，总结起来，其徘徊于阳世的根本，竟也和恶鬼相同！
怨、恨、贪、嗔、痴……或许还有别的不那么容易表达的情感作祟，但用两个字结论，那就是——执念。
没错，死后不入轮回，流连于尘世的鬼魅，不管什么爱欲情仇，不都是因为执念吗?
之所以横死鬼不能够即刻去该去的地方，那是因为，在他们身死之前，就已经执念根深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意所想，白长生立时用感慨的语气说道：
“五宝伞被带到人面尸蛾的肚子里，对伞中五鬼来说是一劫，但劫后余生，也就应了那句老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这一趟，你们最开始被魇婆迷惑，各自再次正面相对隐藏至深的心魔。
现在，你、杨倩、白长生还能囫囵个在这儿，是不是就意味着，你们算是战胜了自身最大的恐惧？”
“结果呢？结果是什么？”三白眼呼吸变得急促，但吐出的气息，却是冷冰冰没半点热度。
“人死为鬼，鬼死为魙。一个人死了两次，若是没有变成魙，那将会如何？”
回应他的仍是‘白长生’。
三白眼喃喃道：“我虽然只有半边睡着了，但那梦境那么真实，我和又死过一次有什么区别……”
良久没开口的杨倩道：“是啊，如果再重活一次，再让我回到那个村子，再经历那样的人生，我……”
她本来咬牙切齿，停顿一下，再开口，语调却变得有些妖异：“如果当初我不是一直想要逃走，一直反抗，而是假意屈从……我虽然还是会被那帮禽兽非人对待，但后来我肯定会有更多的机会、更大的概率能够早日脱离虎口。”
“唉，说到底，你还是受苦了。”
‘白长生’叹了口气，“不过再次面对心中梦魇，你既然能够‘走出来’，那势必要吃一堑长一智的。
我把你从山村带回来时，你虽然看似正常，实际心智已经很麻木了。经过这一次，你终于清醒了。行动依旧迅疾如风，却也学会开动脑筋了。”
三白眼又是一震：“山灵髦起了‘坏心’？那……那会怎样？”
“山灵髦本来就是集山中灵气所出，本该是灵性天然，不过她内心深处一直埋藏着巨大的恐惧，以至于恐惧遮蔽了灵气，那就显得……思维有些蠢钝。现在，她的恐惧已经消除。本身应该具有的，山林间百兽虫蚁的警觉、机敏和各种狡猾的技能，她全都有了。”
白长生“嘶”的吐了凉气：“现如今已经没有了山灵髦，只有老寒深山中走出的鬽灵了。”
“鬽……乃是山中精怪魁首。鬽灵？那难道是？”
“意窦初开入深林，再归尘世欲已尽；你道还是懵懂辈，不晓已化鬽灵尊！”
‘白长生’一句话说完，立即抬脸看向三白眼：“她算是‘死’了两次，才完全得到了山鬽的灵体灵智，你又何尝不是得了大好处？”
“我？”
“树活一层皮，人活一口气。我要是没记错，你变成鸟人的时候，那口‘人气’可还没来得及消散呢！”
‘白长生’哈哈大笑道，“你原本是有两形双相，可说到底，你还是个‘妖孽鬼物’。
现在不一样了，你虽然还是个‘鸟人’，但你已经能够以人的形态喘气了。
虽然呼吸的还是以阴气为主，但其中或多或少夹杂阳间气息。时日久了，聚少成多……
哦，对了。对于你现在的状况，我好有一比。
你，应该听过‘成精-变人’一说吧？
没错，你双死双生，终究战胜了心魔梦魇。
现在，你已经开始了从‘鸟人’向真正的人转变的过程。
那位一只眼有缺陷的‘骚年’，好好修行吧。
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等着看你这混元鸮是如何成精变人了！”
“混……混元鸮！”
“混杂了阳元和阴元，还是只‘夜猫子’，不是混元鸮，难道叫你混元鸟人？”
“混元鸮……”
三白眼喃喃说了一句，突然松开我，似乎是跪倒在地，大声道：
“徐老板，我之前一直觉得你优柔寡断……
为了一个娘们儿你能刀山火海，我就……就觉得你不光不是个爷们儿，还特么是……是……
现在，我服了！
我……我以后铁了心跟着你了！
老板！老板……老板！”
“起来吧。都这么熟了，这么着有劲吗？”
“嗯嗯！”
三白眼起身的同时，陡地发出疑问：“诶，我说……‘白大头’、白长生，你真的是在替徐老板代言？你……你能知道他心里想说什么？”
“废话！”
我撇了撇嘴，开口的，却仍是挨着我心口的白长生的脑袋：“他经历的痛苦，相比魇婆，绝对不会少，但时到如今……即便在他心思被魇住的时候，竟然还知道全心全意保护自己的学生……
我是觉得他有点蠢，不，是很蠢。可你打心眼里说一句，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佩服他？佩服这个蠢钝到家的迂腐书呆子？”
“是！是很佩服！真服！”三白眼肃然道。
“是了。世间鬼物精怪，全都因执念而生。
但是，全然以为人着想、以他人的安危生死为执念的鬼魅……
起码我这千百年来所见过的，就只有他白长生一个。
‘极之痛’让他成为了罗刹，但善生执念，就使得他身为罗刹心无恶，在祛退了自身心魔后，那就只剩纯粹。
纯粹到透彻的物质，是真的能映照人心的。
所以，他现在已经不再是无头罗刹，虽然仍在六道之中，却是超脱了十八层地狱的——听心罗刹！
他，是真能听到人的心思的……”
三白眼声音传来，明显是狠劲吞了口唾沫：
“我斗胆问一句，老板，你……你究竟是谁？”




阴倌法医 第1524章 45 我能听到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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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4章 45 我能听到你的心
听三白眼问，我竟一时有些恍惚。
‘白长生’却是说道：“你这问题的重点在哪儿？名字么？徐祸，徐福安，又或徐碧蟾，不过只是一个代号，是给别人叫的。问身份，你刚才连喊了三声老板，难道不是承认你是我的伙计？你还想认谁做老板？你……唔……”
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很不客气，甚至有着明显居高临下的味道。
所以，没等白长生说完，我就一下捂住了他的嘴。
“好，我……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问了。”三白眼语气很是惶恐。
我暗暗叹了口气。
听心罗刹真不是盖的，白长生所说的，的确是我内心深层的想法。
五鬼当中，三白眼最特殊。
他本来是鬼山的人，如果不是形势所迫，现在恐怕还在为虎作伥。
我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他的，对于他的疑问，也多少有些懒得回应。
如果我能言语，顾及表面还会敷衍他几句，而白长生却是直接道出了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我开始意识到，借助听心罗刹和其他人交流，是件不怎么明智的事。
当机立断，提着白长生的脑壳向后甩了出去。
三白眼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很是夸张地长吐了口气：
“吁……老板，自己的事自己知，我以前替鬼山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勾当，你看不上我理所应当。算了，不说这个了。”
我微微摇头，却又体会到不能说话的不便。
三白眼道：“你想必也知道，我刚才做的那些事，都是有原因的。”
我点点头。
三白眼最初接替杨倩扶住我的时候，在我肋下写的两个字是——没睡。
在不久前，我们才得知，他有一样堪称独一无二的技能。
这家伙是“夜猫子”属性，大致可以形容为——他的大脑分为两个独立的区域，不论何时何地，总有一半是清醒的。
他和白长生、杨倩都中了招，白长生和杨倩是彻底丧失了意识，但他仍然保留了一半的意识。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把“鸟”往地上一摔，他就会立时醒来的缘故。
既然有意识，那在其余人完全沦陷后，他反倒十有八九知道后续发生的状况。
“没睡”两个字，就是想向我传达这一点。
三白眼嘿嘿一笑：“后来我又写了‘信我’，那会儿我是真怕老板你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的情况下不能保持冷静。真要是冲动起来……呵，那很可能就要抱憾终身了。”
我微微点头。
他立时展开了行动，口中说道：“整列火车都找遍了，除非季雅云不在车上，不然，她只能是在这里！”
听他似乎是在翻箱倒柜，我忍不住皱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你就别在这个时候装蒜了。”说话的是杨倩。
白长生道：“鸟兄，我是笨，在你们看来，我是迂腐。可你再这样，我都看不下去了。那可是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被藏在抽屉里？”
“嘿嘿，长生兄弟，你还是太单纯了，咱们当伙计的，在老板面前，如果不表现的笨蛋一点儿，时间长了，差事可就干不下去了。”
我做了个手势。
他立时收起了老油子的腔调：“老板，这车头里，除了咱们自己人，就只剩两个‘前任’‘现任’火车司机了。”
我伸出手，他马上扶住我，带着我向前走了两步：“之前那个胖子司机，现在就在你正前方。”
我立即摆脱他，双手向前伸，果然摸到了一个人。
单凭手感，面前这人，应该是个最多只比史胖子瘦点有限的胖子。
摸索对方下巴，还有剌手的胡茬子。
我没有片刻犹豫，一手捏住这胖司机的下巴，另一只手虚空一抓，随即二指并拢，在他前额的部位隔空虚画了一道符箓。
感觉左手微微一颤，同时听到一声女人的低吟。
“唔……”
“呀！怎么会这样？”杨倩低呼一声。
“他怎么变样了？怎么变成女人了？”白长生比杨倩还要夸张地惊呼：“是……是季小姐！”
我将“胖司机”揽在胸口时，她已经不再是胖子了，隔着棉袄，我能感触到她肩膀的瘦削圆润。
“果然是这样。”三白眼道：“我早听过傀儡师有一门独特的本事，就是在把人变成‘傀儡’后，能够由其神控其形。我以为跟我说这话那人是喝多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由其神控其形？什么意思？”
白长生的声音由远及近，但接下来约莫一分钟内都没再言语。
杨倩明显是对三白眼说道：“你之前明着让我策应保护老板，却用鬼语让我保护这胖司机，就是因为你知道‘他’是咱们要找的人？”
三白眼道：“关于这点，我还真只是猜测。”
“原来如此！”
白长生蓦地打断他：“顶尖的傀儡师，不光能用傀儡术控制人的行动，居然还能掌控人的内心，能令被控制的人，完全遵循傀儡师的意志，‘变成’另一个人！”
三白眼“嗯”了一声：“我本来以为那不可能，但是现在真真正正看到了。细想起来，我们之所以看见的‘司机’是个胖子，是因为她穿的臃肿。之前我们谁也没仔细留意她的脸。”
白长生道：“我刚才照面吓唬她的时候，可是看仔细了，在我当时看来，她也还是男人，还是个陌生的胖子。
那是因为，她的眉眼口鼻，脸部的一颦一动，完全都是由内而外，以一个男人、一个胖子、一个火车司机的姿态来表现。”
“我听不懂你俩在说什么。”杨倩道。
三白眼道：“妹子，你听不懂很正常，长生能听到别人的心思，现在他贴着我的心口，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但他也形容不出那是怎样一种情况。对了，林彤是学心理学的，她在这儿的话，应该能用专业的语言说明状况。”
我赞同的点了点头。
实际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胖子司机”的模样，但是听他们说，也已经想到，那是怎样一种情形。
我招了招手，三白眼立时有所动作，把一个毛扎扎的‘东西’交到了我手上。
“哎！你们尊重我一下好不好？”
被“交接”的白长生提出抗议，随即哈哈一笑：“鸟人兄，原来告诉你傀儡师这件事的人，也是个傀儡师，而且还是你暗恋的女人。”
“你闭嘴！”三白眼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我本来还想借助白长生发表意见，听完他俩的对话，果断又甩手把白长生的脑瓜子给抛诸脑后去了。
刚才是三白眼想要说明傀儡师的技能，才让这听心罗刹接触自己，结果是，白长生非但没能替他形容明白状况，还偷听到他内心的秘密。
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而这白长生，虽然没坏心眼，但却是直肠子，听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会拐弯儿回避。
我宁可不说破傀儡师的秘密，也不想让他再‘广播’我的隐私。
“唔……”
怀中一声轻哼，季雅云终于醒了过来。
我的心也跟着落定了许多。
“徐祸……”
怀中的女人缓缓仰起头，温热的气息毫无阻隔地喷在我脸上。
然而，下一秒钟，她所说的一句话，却令我呆立当场……




阴倌法医 第1525章 46 王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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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5章 46 王乾坤
季雅云刚刚缓醒过来，说话还有些含糊，但是她的声音虽低，我也还是听清她说的是：
“我能听到你的心。”
我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还在发呆，就又听季雅云说：
“你伤得很严重，必须尽快把这里的事处理完，送你去医院。”
不等我做出反应，她就对其他人说道：“杨倩，你留下看着铁无双，其他人跟我走。”
“去哪儿？”白长生问。
我心说“这个时候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找最后一个隐藏的敌人了。”
季雅云已经拉住我一只手往外走：“去找傀儡师！”
“还要找？”白长生除了迂腐，还有些话唠，“我们是进了车厢就中招的，按理说，傀儡师应该在车头才对啊？现在车头却没旁的人……对方会不会跳车逃了？”
“你跳一个我看看？”三白眼道，“傀儡师是活人，火车一直没减速，他不可能跳车。这里没旁人，那他就不在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