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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倌法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娄阿蛾接着说道:“七十二鬼刹,最初多是被逼无奈,但到了中原花花世界……我们就全变了。
就我本人而言,寂寞难耐了,便去那烟花地,化身成为当红头牌,享乐过后,腻烦了,那宿主的头牌寿命也就完结了。我就又变成了万众所求的富贵人家大家闺秀……
男人,那还用我说吗?
最终,大家都乐不思蜀,甚至忘了自身任务。
但是,魁星翁也早就料想到了会有那样的结果。早有了应对之策。
金冠盗爷凌四平转世,受魁星翁之命,南下平妖。把七十二鬼刹挨个抓住,定其身,送官法办。
那时我已醒悟,却也心灰意冷,认为自己终于有了‘归宿’。可在黄泉路上,魁星翁一袭白袍,一把铁扇,杀鬼差,又把我带回了阳世。
诸如袁七和其余鬼刹,多半也是相同遭遇。
这样一来,谁还敢自以为然,以为能够逃脱魁星翁的掌握?
那之后,已经有十二鬼刹,附身代替了当朝十二名大员。另有四女,两个成为帝王宠妃,一个化身成皇帝宠溺的掌上明珠,另一个……算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妖姬了。
然而,所有人都以为时机快要成熟,魁星翁会按原定计划,以汤爷为正面先锋,他本人则以邪术妖法,一举问鼎中原的时候。
却有一个人,找到了我。”
我下意识向还在传出哭声的房间看了一眼。
娄阿蛾“嗯”了一声:“是的,是傅沛。他告诉我,魁星翁取消了计划,聚集七十二鬼刹,另有号令部署。
所有人都觉奇怪,但魁星翁的号令,已经是所有人无敢不从了……”
“打住!”
我眼珠急转。
皇帝宠妃不上朝;公主跋扈掌掴八十高龄重臣;那个历史上臭名昭著却又国色无双的妖姬……
徐魁星取消了计划,被鬼刹附身的十二重臣,结果只能是毙命。
那时节,难道说是那个……
我离开袁七姑远了些,压低声音问:“你,就是那个迷惑众生的妖姬?”
“很久以前了,我,不想再提了。”
娄阿蛾道,“最初,我是尊主座前最得宠的奴婢,他将我赐予傅将军,只是为了收买人心。
七十二鬼刹中,我算是最了解尊主心思的。他不会轻易决策,更不会轻易更改已经付诸实施的计划。
他绝不会,将已经近乎实施成功的计划,突然行动终止。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魁星翁,不在了。
那一世,我在得魁星翁召见,部署任务后,离开时,在街上偶遇到了一个一身白袍,手中把玩一把紫竹小刀的浪荡公子。
奇怪的是,除了表情纨绔,他的身量模样,竟和魁星翁完全一模一样!
我那时穿得落魄,但还有几分姿色。巧之又巧,被一个吃醉酒的地痞给纠缠上了。
我本来可以轻松摆脱,甚至要了对方的命。却忽然好奇起来,这和魁星翁样貌相同的,究竟是何人?
我假装被欺凌,无力反抗。
白衣公子走到近前,直接一脚踢在那地痞的胯下。
地痞怒了,招呼人一拥而上。
然而,那时,白衣公子的整个神态就全都变了!”
……
“我徐魁星虽然只是个仵作,但在衙门口也有几位至交好友。”
白衣公子神态凛然,如雪山屹立,冷酷道:“仵作的刀,不光可以用来验尸,也能杀人。而且,可以不用偿命。”
“尊……”
娄阿蛾心中生出一股熟悉的惧怕,“魁星翁……”
她的害怕,是出于本能。
而那帮醉酒的痞子,却像是压根不知道徐魁星的名号,个个虎着脸同时上前一步。还有两个,分别抄起了凳子。
面对众人威逼,白衣公子泄气一叹,将手中唯一能够作为武器的紫竹刀收了起来。
下一秒钟,娄阿蛾直接看傻眼了。
只见“魁星翁”慢悠悠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
“先说好,不准打脸~”





阴倌法医 第1550章 70 碧蟾北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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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0章 70 碧蟾北登天
以鬼刹的身份,娄阿蛾也算是人老成精,见多了世面。
可是看到自己惧怕如阎王的尊主、魁星翁,被一堆流氓群殴,眼珠子都快掉到脚面上了。
“说好不打脸的!”
白衣公子怒了,“你不守信用……啊……”
一句话没说玩,左边脸上又多了个鞋印儿。
这一下惨叫,给娄阿蛾提了个醒。
“住手!”
一句话出口,娄阿蛾人已经冲了上去,只三招五式,就将一众地痞打散,继而拉着狼狈不堪的白衣“魁星翁”一路奔逃到了偏僻的胡同里。
“魁星翁……你……你没事吧?”娄阿蛾疑惑地看着眼前人,怎么看,他都是尊主转世的魁星翁,从分别到现在,换身衣服也不稀罕。
可是,以魁星翁的身份和身手,会被打成猪头也不还手?
白衣“魁星翁”先是靠着墙,扶着膝盖一阵大喘气,抬起脸时,半边已经肿得像是发面过头了的包子。
却是笑嘻嘻看着娄阿蛾:“小娘子是外乡人?来咱们这儿是走亲访友?”
娄阿蛾和他对眼看了一阵,心中疑惑更深。
这人不光外表和魁星翁相同,眼神也相似。虽然带着嬉笑,但眸子深处,似乎比自己印象中的魁星翁还多了一抹深邃。
稍一思索,娄阿蛾决定用最直接的方式解除疑惑。
她向前挨了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魁星南流部。”
“碧蟾北登天!”
白衣公子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跟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蜻蜓点水的在娄阿蛾嘴唇上轻轻一吻。
一个雀跃蹦出老远,哈哈大笑:“小娘子不光漂亮,居然还会对对联。好在我徐魁星在此地也是出了名的大才子,这下联可还工整?哈,不管了不管了,最重要的是能一亲芳泽啊,我以后三天都不刷牙了。”
说罢,又掏出了紫竹刀,把玩间,转身向外走去,同时却道:
“人世艰险,人心更险。小娘子孤身一人,且行且小心啊。”
看着白衣“魁星翁”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娄阿蛾的好奇心被激发到了极致。
原本只是受召而来,准备令名后立时离开南下的娄阿蛾,为了弄清楚这白衣“魁星翁”的怪异举动是何缘由,居然临时决定多留了几天。
很快,她就发现,这个“魁星翁”实在是不着四六的很。
烟花地挥金如土,百花丛中过,却只口头占便宜。
宝局里,赌输了,无注可下,竟然直接掀桌子搅局。
这种赌品,挨揍是免不了的。
这县城里的人,似乎也都揍他揍惯了,下手不轻,却也不至于打残要命。
每一次,“魁星翁”都会喊出那具标志性的口号:“先说好,不打脸。”
结果每次都被打得像猪头一样……
最终,困扰娄阿蛾的谜题还是解开了。
这一次,是因为白衣哥喝酒喝高了,把银钱全都撒给了街上的花子们,偏偏就不给酒钱。
跟着利利索索地蹲在地上,抱住脑袋:“先说好,不准打脸……”
“给我打他的脸!”
随着一声冷喝,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过后,一个身披黑色长袍的男子阴沉着脸上到了酒楼二楼。
原本老板伙计们,已经都在摩拳擦掌,看到此人,明明得了其“打脸”的命令,却都连连后退,噤若寒蝉。
“魁星翁!”
“魁星翁!”
酒楼老板一脸苦相,上前对着来人作揖:“你这兄弟……他……他欠了太多酒钱了。”
“欠多少?”来人冷冷地问。
“欠……欠……其实也没多少。”酒楼老板像是豁出去了,咬牙道:“说白了,就是欠揍!”
有那愣头青的伙计随即大声附和:“对,钱不是问题,就是想揍他!”
黑袍人扫了那伙计一眼,又看看酒楼老板,目光转到仍蹲在地上的“魁星翁”身上。
“魁星翁”与其对视,讪笑。
黑袍人原本绷着的脸,忽然间也如春风解冬寒一般,绽开了一丝笑容。
他走到白衣公子面前,亲手把他拉了起来,凑过鼻子在白衣公子身上闻了闻:“二弟,咱们真是一个娘生的?”
白衣公子嘿嘿一笑:“过几天就是清明了,上坟的时候,问问咱老娘?”
“你要是能把咱娘气活了,我每个月的饷银都给你开销。”
黑袍人笑着说道。
转过身的瞬间,却骤然敛起笑容,神色发狠,顺手抓起一张凳子,照着自己头上“砰”就是一下。
凳子没碎,他已头破血流。
丢下凳子,黑袍人解下黑袍,就着头胡乱擦了擦,随即又将袍子披上,冷森森环顾四周,开口道:
“他是我徐魁星的弟弟,我肯定,他跟我是一个老娘生的。他品行不端,惹人厌烦,但,以后谁也不能再动他一个手指头。
他欠债,你们找我啊。徐魁星家底薄,但无论他欠多少,我把县里的宅子乃至四灵镇的祖屋卖了,也一定替他还清。
他欠揍,那就揍,不过不是揍他,你们可以来揍我。我和他不一样,他怕打脸,我不怕,因为,我不要脸。”
虽然擦拭过,但伤口的血再度涌出,两句话的工夫,他又已经成了血葫芦。
说到最后,他又笑了。
但是,其余的人,都又再畏缩退后。
伙计当中,一个缩在最角落的清秀小伙,看着二楼中间,一黑一白两个长相身材完全一样的男人。终于解开了这几天来的困惑。
自己这两天跟随观察的“魁星翁”,实际是这一世尊主的孪生弟弟,真名叫徐碧蟾。
而伫立原地,不怒自威的这位黑袍人,才是自己真正的主子,当世的——魁星翁。
徐魁星随手将一串钱丢在桌上,拉着白衣徐碧蟾的手双双下了楼。
从威慑中渐渐缓过来的一众老板伙计,开始发挥唇枪舌剑。
“一个老娘生的,怎么能生出这样俩人呢?”
“可不是嘛,魁星翁,那叫一个没话说,莫说在我们四灵镇,就是在这县里,那也是德高望重。”
“可他徐碧蟾呢?就连咱这街上最不得人待见的痞子混混还不如。”
“说什么呢?要论排名,他徐碧蟾不就是最不得人待见的混混?”
……
喧嚣的背后
就是娄阿蛾头一回拉着白衣“魁星翁”避难的弄堂里,一个相貌平凡,穿着素朴的中年妇女整理着头发。
她望着当日白衣“魁星翁”扬长而去的方向,嘴角浮现一丝莫名的笑容:
“魁星南流部,碧蟾北登天……一个想要问鼎中原,另一个却是要在天地间占据一席之地的。
碧蟾先生,我希望这次我没有看走眼。
娄阿蛾今日南下,他朝,等先生指示……”




阴倌法医 第1551章 71 咸鱼蒸肉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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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1章 71 咸鱼蒸肉饼
说完前尘往事,娄阿蛾做出了总结:
“当我见到傅沛,听他说行动取消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一直在等的,等到了。
下令终止计划的魁星翁,绝不可能是真正的尊主,而是我当初偶遇的……那个欠揍的市井流、氓——徐碧蟾。”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挠挠头,“当初徐碧蟾真就是个混混,你这么看重他,难道是因为爱上他了?”
娄阿蛾道:“我爱的,就只有傅沛。看重你,是因为你的眼睛。我说过,在海上,我曾侍奉过尊主许久。我太熟悉他的眼神了。于人正面时,宽厚、柔和、淡然,但是很多人看不到他的另一面,狂霸、野心、自私、贪欲……
第一次见到你,和你对视。你的眼睛里,有种我现在都无法形容出的深邃。不那么宽厚,有几分暴戾,不那么淡然,还有几分焦躁,但是,你眼底深处,给我一种感觉——大义和小节,你选前者。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发觉你大哥徐魁星不对劲。觉察到了他包藏祸心。
但是,不同的身份、威望,你不可能用寻常的方法改变一些事,更不可能用亲情打动他。
如果你下决心要改变形势,唯一的方法,就是取而代之,你自己成为能够掌控全局的‘魁星翁’。
从那时起,你更变本加厉,成为了人见人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人们对这样的人,嫌弃过后,就只剩下遗忘。
而谁都没想到,就是这个市井流氓,摇身一变,成为了人人敬仰的魁星翁。
想要‘变成’另一个人,而不被任何人发现,太难了。你,难能可贵。除了心机更加深重,各方面的手段,都还必须胜过真正的徐魁星一筹。
你做到了。
先生,碧蟾先生。
你我二度相逢,也算是缘分。
娄阿蛾只一个请求,替我的阿鲁完成心愿,留他一对骨血。”
“我答应你,尽力而为。”
“多谢先生!”
一句话掷地有声,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形象。
衣着褴褛肮脏,但面孔却十分的清秀。
女子冲我深施一礼,直起身时,双眼放光,短时间内,原本美好的面孔,竟一下转变成了比袁七姑更为丑怪可怖的形象。
那完全就像是一颗硕大的鱼头里,含着一颗白惨惨的人类骷髅头!
“七十二鬼刹,娄二,今日归位,对天地鸣誓,以先生为尊主!”
“发誓不是嗑白菜,考虑清楚再说。还有,你还是先前的样子顺眼一点啊。”
脑子里出现这样一个恐怖的鱼头骷髅脸,就跟在眼巴前一样,我要说不觉得害怕那是放屁。
娄阿蛾变化回纯粹女人的模样,冲我点头一笑,消失了踪影。
随着眼神的聚焦,我看到面前不远处的袁七姑,正看着我发愣。
我正想开口,她突然又一次冲我施礼。
这一回,她没下跪,而是和脑海中的娄阿蛾一样,双手交叉在身前,双腿弯曲成九十度,做了个像是万福又不相同的怪动作。
“七十二鬼刹,袁七,今日归位,听从尊主差遣!”
我捶了捶脑袋,疑惑地问:“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怎么忽然不跟我交换条件,而是要跟着我干了?”
袁七翻了翻眼皮,瞅着我说:“娄二都归位了,我在你面前是蚂蚁,她摆弄我也轻而易举,不管你是谁,她肯尊你为主,我……我还有什么选择?”
我还在莫名其妙,却听娄阿蛾笑道:
“当初被赐参加鬼王宴的七十二人,都是从千名男女中选出的。尊主……‘徐某人’本是方士,懂得术法观人,所选之人,都各具慧根。
这袁七之所以被选中,是因为,她的心念感应超乎常人。用现代话说,就是她的第六感比一般人强许多倍。
同是鬼刹,她虽然看不到、听不出我的存在,但她已经感应到了我这个同类的存在。
她把所有心念都集中在你身上,自然也就能够相对直观地‘看到’我,和听到我对尊主您的誓言了。”
“还真都是人才!”
我由衷感叹,听到屋里男人哭声中断,心中一惊,赶忙几个快步进了屋。
偏房,吊扇上栓了根尼龙绳套,最初带我们来到疯马场子的那个司机,脑瓜子已然伸进了绳套里。
眼见他就要蹬开垫脚的炕桌,我抬眼皮说了一句:“你死了,你孩子可就没爹了哈。”
男人本已麻木,听到“孩子”两个字,蓦地转过头:“什么?什么孩……”
一句话没说完,本来立起来垫脚的炕桌因为他的轻微动作,一下失去平衡,倒了。
我暗骂一声见鬼,正要上去救人,忽然,绳子自己断了。
“噗通”一声,司机阿鲁在炕上摔了个仰八叉。
看着那明显还崭新的尼龙绳,再看看虽然陈旧却很结实的吊扇,我觉得不可思议。
绳子怎么会忽然断了?
“尊主想救他,我便出手。”
说话的是袁七姑。
我扭脸看着她:“你是怎么做到的?”
袁七姑说:“我心念本就超乎常人,现如今我附身的这个……你的师姐,心念也是极为超脱。我也不知道为何……也许是她也想救人,我俩心念合一,绳子,就断了。”
心念合一?
把绳子弄断了?
特异功能?!!!
我也顾不上多想,上前察看司机阿鲁。
简单观察判断,暗叫万幸。
得亏是他刚才听到我说孩子,犹豫了一下,同时双手下意识抠住了绳套,不然重力拉扯,不死颈骨也要损伤。
阿鲁两眼红肿,神智明显已有些不清晰,两眼直勾勾看着我:“孩子?什么孩子?”
我正组织语言,忽听娄阿蛾说:“阿鲁,锅里留了饭。我做的,你最爱吃的咸鱼肉饼。”
我立刻将这话重复说了出来。
阿鲁愣了愣,突然跳起来跑了出去。
再跑回来时,一手端着个盘子,另一只手怀抱着一个老款的小电饭锅。
盘子里的菜,已经冷了。
但明显能看出,那是新近做的。
正是,北方少见的咸鱼肉饼。
“你是什么人?”阿鲁浑身止不住颤抖。
我说:“这是你爱人最后一次亲手为你做的饭菜,别手抖摔了。放下,坐下,吃,边吃边说。”




阴倌法医 第1552章 72 不一样的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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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2章 72 不一样的尊主
袁七姑从厨房拿了两副碗筷,盛了两碗饭,第一碗,摆在我面前,第二碗,才给了对坐的阿鲁。
阿鲁颤抖着,狠扒了两口饭。
我说:“别光吃饭,吃肉饼。”
阿鲁干咽了一口唾沫,又再愣愣望着我。
我说:“你从来不吃鱼,咸鱼肉饼,只吃肉饼。”
说着,我用还没使用过的筷子,娴熟地将混蒸在一起的咸鱼和肉饼分离开来。
阿鲁眼泪夺眶而出:“你……你是阿蛾!”
“不是,我是个神棍,通阴阳,你看不到的,我能。先别说了,赶紧吃完饭,替我治好右手,我好帮你当爹。”
虽然只有左手能用,但我吃饭的速度比阿鲁要快的多。
不光是因为我饿了,还因为七姑一直在像伺候老佛爷一样给我喂饭、挑鱼刺。
阿鲁忽然放下了碗筷,又一次直勾勾盯着我看。
这一次,他再开口,却是道:“尊主,是您回来了?”
“这你都看得出来?”我抿了抿嘴唇。
左手放下筷子,右手放在了桌上。
阿鲁一言不发,仓促起身,从角落柜子里取出个陈旧的药箱。
清理外伤,涂抹不知名的草药,正骨……
最让我佩服的,是他打夹板的手法。
没有石膏,就只是几片薄薄的竹片和两块边缘包了胶布的小白铁皮。
用胶带从不同的角度,将手指和手背分别固定后,我非但疼痛感减轻,右手居然也能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
看着他这举重若轻却常人难以做到的医治手法,我不免疑惑。
还没等询问,就听脑海中娄阿蛾说:
“傅沛的医术是徐某人教的。”
我恍然大悟。
傅沛所谓家传医术,是“徐某人”亲传,也就是说,“徐某人”的医术多半比傅沛要高超。
而我,是个正经的“西贝货”,最多也就是求学时期从法医学角度出发掌握的基本医学知识,对于古医术,我丝毫不懂。
替我包扎完毕,阿鲁迫不及待问:“尊主,您刚才说,您能够看到阿蛾?她现在……”
“先做事。”
简单三个字,我起身,重又来到里屋炕前。
被褥已经方方正正盖在炕上,下面有着明显的人形凸起。
我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
本以为,会看到令人不适的一幕。
却不料,被子下面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面色惨白,穿着周正朴素,已经失去了生命征兆,但却没有丝毫腐败,像是才死不久一样。
我看向袁七姑。
她摇头:“傅将军不认得我,我怕招惹是非,从没来过他家。倒是见过他老婆出门两次,不过,那的确是鬼身,不是现在的肉身。”
我点点头:“这就好弄多了。”
“什么……什么好弄?”阿鲁问。
“你老婆很早以前就死了,但是她还能给你做饭。也就是说,她人死了,肉身却成为了活尸。所以,她的肉身才能这么完整地保留到现在。”
我吐了口气,左手伸到包里,碰到阴阳刀,又开始犹豫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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