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报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乱步非鱼
景澜无奈道:“确实是我的错。”
殷澈摆摆手,看向他:“我在北疆过一辈子安逸生活倒也不错,你啊……你可惜了。”
他顿了顿,深深看了景澜一眼,叹了口气,有帝王之才,没有称王之志,心里嘴上挂着娇妻儿女,这就是他认识的景澜。
殷澈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才道:“你居然整日儿女情长,我都替你觉得可惜。”
景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说他儿女情长,他不否认,在他心里,安歌绝对是摆在第一位的。
但这次之所以作出这样的决定,可不是因为儿女情长,而是因为……他真的不想让大黎百姓经受无妄之灾。
最后的酒喝完,四王爷派人送景澜离开。
本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殷澈,在被婢女扶起来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看向景澜的背影,本是迷蒙的眼睛此时却清朗一片。
坚持了那么久的事,被迫放弃,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可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有些事,他从一出生起,就已经丧失了去争取的机会。或许他应该学学景澜,凡事想开店,该放弃就放弃。
景澜离开四王府,独自一人往回走,北城这里的夜要比京城静太多了,空荡荡的街只能听见他自己的脚步声。
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辆马车迎面奔来,景澜本已打算让到一旁,可坐在马车前头的那人似乎很是焦急,瞪着景澜吼道:“让开!”
那马车后面还跟着一位骑马狂奔的男子,看他身上的穿着,似乎是守城护卫,边追边叫道:“站住!别跑!”
景澜拧了拧眉头,退到一旁,又四下看了看,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瞄准拉车的那匹马,把石子掷了过去。
马嘶叫一声,直直向前摔倒,赶马车的人和马车里坐着的人也一起摔了下来。
景澜走过去仔细看了看,赶马车的男子自己并不认识,从马车里摔出来的那人身上裹着黑色长袍,脸上也裹着黑色的纱布,只露出了个眼睛,正害怕地看向景澜。
景澜一把将那人的黑色纱布拉了下来……是李嫣儿那张被划的满脸伤痕的脸。
后头追着他们的卫兵也赶了过来,他见出手相助的人是景澜,便赶紧
低头禀告道:“将军,这女子本是被景督军挂在城门之上的,方才此人打伤城卫救下了她,是属下失职,将军容属下将人带回去,再去将军年前请罪!”
景澜并未说话,那半坐在地上的男子突然望向景澜,道:“景将军!”
景澜冷冷看向那男子,依然没有说话,看他那副表情,他应该是认识自己的。
那男子连忙自报身份,道:“将军,在下名叫王三,我的主人是苏易安,主人说过将军欠他一个人情,若是可以,将军就把此女还给我们,就当作还了这个人情。”
苏易安的人景澜犹豫片刻,不过还是摇了摇头,道:“此女费尽心思离间我和我家夫人,残害我表妹,我岂能轻易饶过她你回去告诉苏易安,上次他在京城对我夫人伸出援手的情分我记着,日后换别的事还他人情,至于这个女人,必须死。”
张洛儿一听这话,立马抓住王三的衣袖,哭喊着哀求道:“你救救我,救救我……我肚子里的可是你家主人的骨肉,是苏易安的骨肉,你千万要救我……”
苏易安的骨肉……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苏易安的景澜突然有些头大。
王三咬咬牙,苏易安叫他来给张洛儿送药,他昨日才抵达北城,今日就看见张洛儿被景煜毁掉了容貌还挂到了城门口,本想就这么算了,回去复命就说张洛儿惹事了被景煜给弄死了,可仔细一瞧当时还挂在墙上的张洛儿大着肚子……
他知道自家主人是个风流种,就是怕这孩子是他家主人的,才出手救下张洛儿的。
至于她先前惹出的事……什么离间景澜和安歌,陷害景澜表妹,王三全部不知情。
她做了这么多坏事,还怎么叫景澜饶她
张洛儿知道景澜已经求不动了,此时全部心思都放在王三身上:“我死了不碍事,苏大人的骨肉也死了那可如何是好你救救我……救救我……”
王三无法开口,景澜听了会儿张洛儿的话,却改变了主意,他笑道:“既然是苏易安的骨肉……好,我就还他这个人情,你把人带走吧。”
王三难以置信地看向景澜,旋即反应过来了,立即抱拳道:“多谢景将军。”
张洛儿也愣住了,她没想到景澜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跪坐在地上好一会儿也没起身。
还是王三亲自过去将她扶了起来……方才那马受伤了,早就跑了,他怕是还要再去买辆马车才能带人回去。
王三带张洛儿离开后,景澜吩咐那首位道:“你回去吧,这件事就算了,明日贴个告示告诉城中百姓,就说那女子半夜死了,已经埋了。”
那卫兵只好点头应下。
景澜继续往回走,回到家里时,见卧房黑漆漆的,他估计安歌
已经睡下了,他想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进去,结果却发现……门从里头锁起来了。
他小声地叫了一声:“媳妇儿,你睡了吗”
里头没有人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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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亲生爹娘的极品事
其实安歌是想立即回京的,去对付张洛儿。
一次又一次叫张洛儿逃走了又改变身份改头换面回来害她或是害她身边的人,安歌经过深刻反思,觉得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自己太过心慈手软所致。
她一直觉得张洛儿没有实质地伤害过她,她又却是把人家母亲给送进了大狱,觉得她怪可怜的,所以每次都饶她一命,但这次绝对不行了,这次她居然对无辜的珠儿下手。
珠儿虽然暂时和景煜和好了,但他们都看得出来,珠儿心里还是放不下,原本热忱开朗的小姑娘,本来可以一辈子在爱她的人的保护下活的好好的,可现在,笑容变少了,性子没有以前那么开朗了,眼睛里也没有光了。就算她还愿意好好过日后的日子,但心里面也再回不到从前了。
她等于是把以前的季珠儿给杀了。
所以这一次,安歌说什么都不会放过她,就算苏易安拿曾经的恩情来威胁她……她也要私底下寻别的法子送张洛儿上路。
不过景澜却坚持不让现在就走,请来耿大夫给安歌看,耿大夫也说月份太大,还说安歌这些日子没有好好养胎,孩子随时可能早产,长途跋涉不安全。
安歌没办法拿孩子冒险,再不情愿也只能答应下来了。
不过,此时恰逢年关,一家人难得团聚在一起,放下那些劳心劳神的事,好好过个安稳年倒也不错。
而且不止是家人,南山和王亦遥这些知己朋友也在,日日都有人陪,没有任何闹心的事——家务事全都由宁九在管,景家的产业都在京城附近,如今基本上也都有吴伯在管,连准备年关要用的东西,她这位将军夫人都被宁九以孩子要紧为由,不让她插手。
她突然觉得,如果真的不走了,把那些事都放下,留在北城渡过余生倒也不错。
不过她天生劳碌命,没过几天就腻了。本来在京城里的时候还可以发发邸报,在北城,写两日便没什么可写的了。
在京城,天上落下一片叶子都能砸到几个贵人,但北城,名气大的也就那么几个,本来想在北城干一番大事业的王亦遥现在就靠编那些空穴来风的轶事来支撑他的邸报了,就算王亦遥和安歌笔耕不辍,邸报的销量依旧不温不火,完全不如京城。
所以他们一拍即合,打算等安歌的孩子生下来之后,一起回京城去。他们离开这么久,当初皇帝通缉王亦遥的事估计也不作数了,到时候叫安歌和景澜去皇帝面前给他和南山求个情,他们又可以好端端地回去了。
安歌实在无聊的时候,就和景澜商量要不要在北城把珠儿和景煜的喜事给办了。按照大黎律法,男子必须及笄之后才能娶妻,景煜过了这个年就及笄了。
一般及笄都是过
了十五岁生辰才算的,但景煜父母早亡,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所以也能说过完年就算。
季珠儿虽然不是三叔三婶亲生的,也是他们俩一直捧在手心养大的,她的婚事不叫老两口张罗,人家心里肯定难受。
安歌算了算日子……自己这孩子要是足月出生的话,起码得三月以后,那就是还得再北疆待三个月以上。这三个月,把老两口接来北城办婚事,时间充足的很,办完婚事,他们还可以一道回京。
而且,季珠儿自己说,因为遭受了那般变故,她心里虽然很感谢景煜对她的包容,但却始终有个疙瘩,她现在见到不太熟悉的人都难受。办婚事也不想办得太过声势浩大,但如果在京城的话,景家的门槛摆在那儿,养女出嫁阵仗不可能小。
倒不如在北城把事情解决,回京城之后过普普通通的日子。
景澜便写了封信传书给三叔三婶,肯定不会把季珠儿在北城的遭遇告诉他们叫他们难受的,只说临时决定在北城成亲,是因为景煜身居要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所以干脆就在这里把婚事办了。
然后,安歌又和宁九一起,帮着拟了嫁妆单子。
景煜是老将军收下的义子,但安歌和景澜一直都把他当亲弟弟看,所以几乎是拿出了他们能拿出的最好的。
不过,这一年将军府遭遇了不少变故,家产实力已经不能和当初景澜娶安歌的时候比较,所以比安歌当初还是差些。
几日后,远在京城的三叔三婶收到信,二人一起看完信,又看见了后头的聘礼单子,三婶季氏笑的合不拢嘴,三叔却有些不好意思收,和季氏道:“夫人啊,澜儿这一年大起大落,也挺难的,不然咱们去北城再和他合计合计,都是一家人,聘礼就不要弄这么厚重了。”
季氏一听就不乐意了,一把将聘礼单子躲过去,翻了个白眼道:“凭什么哦,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珠儿不值这些聘礼”
“哎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一直把珠儿当亲女儿看,你又不是不知道的!但澜儿也确实……哎……”
三叔知道季氏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贪财,不然当初也不会听见景澜要娶安歌,她也不嫌丢人的撺掇二叔家里和她一起去讨要好处,也幸亏安歌会赚钱又大方,上次叫他们都拿了不少好处。
但景三叔到底是景家的人,和景澜血脉想通,平时占小便宜的心思有,可也不忍心真的看景澜过苦日子啊。
家里的事一直都是季氏做主,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她的看法,只能幽幽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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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钱重要还是女儿重要
景三叔陪季氏一起亲自去在隔壁城住的季家通知季珠儿的亲生爹娘,景三叔家住京城城郊,和临城很近,寅时出发,约莫午时便到了那儿。
景三叔从马车里下来,抬头看了看季家的大宅子,从外头看,这座宅子地处最繁华的地段,朱红大门威严十足,也算是高门显户了,看来这些年季家过的还不错。
景三叔也松了口气,既然季家如今已经这么有钱了,想必也不会在从亲生女儿身上吸血了吧……他虽然已经做好了给钱了事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舍不得给太多的。
季氏完全不知道景三叔心里想着什么,拉着景三叔一起敲门,管家认出二人,连忙笑吟吟地将二人迎了进去。
刚进了院子,季氏便叫道:“哥哥,嫂子,妹妹妹夫来看你们了!”
不多会儿,崔氏迎了出来,立即上前夸住季氏的胳膊,亲昵地道:“妹妹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派人来通知一声,我和你哥都没来得及派下人出去买些好东西招待你们。”
崔氏长着一张圆脸,双唇偏厚,一双眼永远带着笑,看起来慈眉善目老实巴交的,与她一比,她身边的季氏薄唇小眼,就显得格外尖酸刻薄。
景三叔撇了一眼崔氏,又把眼睛收了回来。虽说相由心生,但人生百态,例外太多了。比如这个菩萨脸的崔氏就是,他就领教过她的手段。两年前崔氏去门他们借钱,借了一千两银子,这一千两对景三叔家里来说,虽然给得起,但也是一笔巨款,而且景三叔自己也不是什么大方人。
当时他只是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没说不借呢,这个崔氏就苦着脸说什么:“我们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连脸都不要了跑来跟你们借钱。我知道妹夫家门槛高,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妹夫这点儿钱都不愿意施舍我们,我们也没别的办法……”
景三叔心里气的不行,但又爱面子,怕真的背上连自己亲戚都不愿援助的骂名,所以借给她了,结果到现在崔氏提都没提过还钱。
方才她还说什么,不知道他们俩提前来,所以没准备好东西招待……要是真想招待他们,现在不就才午时不到吗菜市口摆摊的小贩都没收摊呢,不说特别好的,她现在去买鱼买肉肯定来得及,她居然还说来不及招待了……
景三叔自然不是贪图他们一顿饭,只是觉得人能抠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季氏和崔氏坐在一起客套完了,季氏便开始说正经事:“嫂子,昨日我们收到北城来的信,说珠儿要在北城把婚事给办了,我们两口打算去北城亲自为珠儿操持,你们去不去”
崔氏一愣,想了想,问道:“就是上次你与我们说过的,那个将军的弟弟”
季氏点点头:“是他
,那小伙子上次打仗立下战功,如今已经是堂堂督军了!”
听见未来女婿这么有出息,崔氏顿时眉开眼笑,道:“那小子似乎比珠儿还小两岁吧居然这么能干,年纪轻轻的就当大官了!”
说罢又拉着季氏的手道:“珠儿虽然是你们俩养大的,但也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她的婚事,我必定也要出份力的,我回头和你哥说一声,我们俩立即收拾收拾,和你们一起去北城。”
景三叔听到这里实在憋不下去了,悠悠说了句:“想出力也不一定要亲自过去的,北城那边有我们,绝对会把珠儿的婚事办妥,你们不是挺忙的嘛直接给珠儿准备一份嫁妆就可以了,人就不用亲自去了。”
崔氏笑眯眯地看着景三叔,道:“我们给自己亲生女儿出嫁妆自然是应当的,但是到时候景煜那儿给的聘礼,又怎么算呢”
景三叔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会在意聘礼,哼笑一声道:“我和夫人商量过了,珠儿和煜儿婚后也要过日子的,所以我们准备的嫁妆,绝对不会比他们给的聘礼低。我们这对养父母都如此大方了,想必你们这对亲生父母,也绝对不会抠门的哦如果你们愿意给差不多的嫁妆,到时候聘礼咱们平分呗。”
崔氏面不改色,哈哈大笑,仿佛景三叔说的是什么笑话一般,道:“都自己家人,不要这么计较。”
景三叔气得抬手就要拍桌子,计较崔氏敢说他计较这些年来季家两口子因为珠儿从他们家手里要了多少钱他什么时候计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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