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皇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赵洞庭
她刚刚听真金说“已经晚了”的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心肠一寸一寸断裂。铁穆耳再忤逆,那也是她身上掉下去的肉啊……
“唉……”
真金看着她这幅模样,实在不忍,低声道“朕没有杀他,你看看这封信。”
这本是不应该告诉任何人的秘密,但他实在不忍自己的女人继续如此伤痛下去。他将手中书信递给伯蓝也怯赤。
伯蓝也怯赤梨花带雨,带着疑惑之色接过信,脸色数度变幻,“皇上,这是……”
信上的内容如下儿臣叩谢父皇赐死之恩,自此阴阳两隔,还请父皇代为照料母后和毋麻。儿臣与毋麻相敬如宾,却并未有子嗣,在儿臣死后,请父皇带她离开皇宫,再替她寻个好夫家,让她此生衣食无忧,儿臣在九泉之下必然感谢父皇。儿臣本无心刺杀父皇,只堂堂大元天威,投降实在有辱我黄金家族之名。而生在伯尔之斤家,不愿受此辱,宁愿赴死。但儿身为皇子,那些沾染儿鲜血之人,儿以为断不可留,否则而在九泉下不能瞑目。言尽于此,儿叩谢。
还没等真金答话,伯蓝也怯赤又哭起来,“虽然是铁穆耳自己求死,但他……他终是死了啊……”
她哭,不是责怪真金。她没觉得真金有什么错,哪怕没有这封信,赐死铁穆耳也是应该。
她哭只是单纯因为失去儿子而痛心。
“没有。”
真金附到伯蓝也怯赤耳边,道“铁穆耳比我这个做父亲的有能耐太多啊……”
他好半晌没有起身,跟伯蓝也怯赤说了许多许多话。伯蓝也怯赤脸上哀容渐渐淡去,化为惊喜。
到最后,她低声问真金道“皇上您的意思,铁穆耳他这会儿已经出城了”
“应该是。”真金答道“等王叔他们回来禀报,自然就知道了。”
他刚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伯蓝也怯赤说了。
其实在之前乃颜来见他,并举报铁穆耳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这是铁穆耳的脱身计了。要不然,不会在其后那样配合乃颜和铁穆耳演戏。
铁穆耳当然不是真心想刺杀他。
首先铁穆耳不是那样的秉性。
再者铁穆耳是知道他身边的供奉实力的,不可能傻乎乎到以为两个真武境高手就能在深宫之中要他真金的性命。
这全是铁穆耳的计策。
真金不得不对自己寄予厚望的这个孩子生出佩服之心来。
这手段真是太像父皇了,比他真金更适合做皇帝。
为演这场戏,宁愿牺牲两个真武还有二十余上元境强者。足可见铁穆耳的胸襟和野心。
他没有把这些高手放在眼中。
再就是连乃颜都被他说服,足可见铁穆耳的个人魅力。
这都是他真金不能及的。
只让他意外的是,铁穆耳将那些亲近他的大臣们带走做根基,却是将毋麻留在这。若是他真金,断然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而更意外的,是铁穆耳算无遗策的还让毋麻递交这封信给他。
这封信的重点是最后面那段话。
这是让他真金将知晓此事的人全部灭口了。只提好好照料毋麻,意思……不是要将乃颜都给灭口么
“铁穆耳啊……”
真金心里感慨,“你这份手腕,真是较之你祖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你这是在逼迫为父杀他们啊……”
他也知道铁穆耳让毋麻来递信,而且是在他“出事”以后才来递信的深意。
这是逼他真金在乃颜以及那些禁卫和儿子之间做出抉择,到底让谁生,让谁死。
伯蓝也怯赤这会儿在欣喜之余,只担心着自己的孩子能不能安全出城去,却不知,此时自己夫君的内心深处有多么复杂。
“皇上!”
殿外太监总算又出声了,“乃颜王爷和朱大统领回来复命了。”
“嗯。”
真金轻轻答应,摸了摸伯蓝也怯赤的脸,示意她安心,向着外面走去。
“皇上!”
他刚出门,乃颜和朱大统领都给他施礼,然后乃颜道“涉及行刺之事的一应罪臣都已斩首,尸首抬回了皇宫,皇上您是否要过目”
“尸首抬回了皇宫”
真金些微变色,忍不住低声惊呼道“你真全杀了他们”
他只以为乃颜会在出宫后将铁穆耳他们放走。
这刹那,真金真是连杀乃颜的心都有。
难道乃颜并没有和铁穆耳在配合演戏之前的推断,全都是自己的错觉导致
1998.大军向北
“皇上过目便知。”
乃颜只如此答道。
“嗯。”
真金这便会意了,点点头,道“那你领朕去看看吧!”
说着,便和真金还有朱大统领,带着几个太监往寝宫外去了。
那两百余具遗体就摆放在皇宫的广场上,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很是渗人。
真金被带到广场后,将这些尸体逐具看过,最后说“铁穆耳虽犯死罪,但终究是皇子。将他遗体,葬入皇陵吧,其余的……也都全部妥善安葬。”
“是。”
乃颜在旁领命答应。
真金在离开前,轻声问他,“铁穆耳他们都已经出城去了吧”
其实这都不需要问了,但他还是问了,显然是对铁穆耳颇为牵挂的。
乃颜轻轻点头,没有多说。
真金带着些微复杂之色离开。
乃颜和朱大统领留在这,安排人给这里的“铁穆耳”等人处理后事。
乃颜当然并不知道,连他自己,也都在铁穆耳的算计之内。真金,这会儿正在为杀不杀他而犹豫。
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张嘴泄露秘密。眼下铁穆耳他们已经出城去,要让他们还活着的消息成为绝密,那就只有让乃颜、朱大统领还有那五百禁卫全部都变成死人!
“皇上,如何了”
真金再回到寝殿里,在里面已经穿好衣服来回踱步的伯蓝也怯赤忙跑到他的身边,问他。
真金轻轻点头,道“铁穆耳他带着咱们最后的尊严和希望去了。”
“这就好,这就好。”
伯蓝也怯赤脸上满是喜色,说着脑袋伏在真金怀里,“这样,咱们也能安心的去那宋国……平平稳稳度过此生了。”
“那也得那宋帝能让我们活着才行啊……”真金叹道。
他到底是不太了解赵洞庭的。只知道,以前的亡国之君鲜少有能寿终正寝的。
他们只要还活着,便是种隐患。若赵洞庭肚量胸怀稍微小些,便都会让他真金悄无声息的死去。
翌日的中都。
三皇子铁穆耳行刺皇上,数十位大臣受到牵连,于深夜时被带出城去斩首的事情便传得沸沸扬扬。
准确的说是从昨夜起便已经在开始传了。
当然有骂铁穆耳的。
只却也有许多打心眼里佩服他的。这些人,都是对真金投降持以嗤之以鼻态度的。
当今皇上太懦弱,三皇子这般的才是真正的勇士。
只可惜,三皇子没能够成功。若不然,三皇子得到城内众勇士的支持,说不定还能杀出城去。
再回到草原上去,难道这些宋军还能追过去不成
估摸着,在中都城的那些蒙古人里,佩服铁穆耳的,绝对比骂他的要多得多。
真金也就将“铁穆耳”葬入皇陵还能博两句好话,懦弱归懦弱,但总算还是宅心仁厚,给了三皇子最后的体面。
赵大成功的没让飞龙军沾上这件事情。
铁穆耳等人的事,从头至尾飞龙军都没有参与。城中舆论,也自然没牵扯上飞龙军。
这让他沾沾自喜。
在得知西城门的守卫禀报那些禁卫已经将铁穆耳等人的遗体全部带回城后,他并没有去深思回味此事。因为他从开始就没怀疑铁穆耳是假行刺,当然也就不会怀疑真金是假赐死铁穆耳等人。
这大概就是命运。
是铁穆耳的命,也是他赵大的命。
铁穆耳两百余人离开中都,这时候已经在匆匆赶往大草原的途中,各个都是风尘仆仆,但脸上却带着喜色。
自由是最珍贵的,尤其是对他们这些还怀有雄心的人而言。
他们此时是振奋的。
与其留在中都城内做个只能等待命运降临的木偶,当然远不如随着三皇子再回祖地。或许过若干年,他们这些人能够再创造个泱泱帝国出来。
再不济,能够让孛尔之斤氏继续繁荣昌盛下去。他们便也是这个家族的功臣。
蔡州。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的文天祥和陈文龙也率领着禁军将士们往北行了。
他们可没打算在这里等真金的旨意。
一是耽误时间,二是他们是去纳降的,哪里有等真金圣旨的道理
留给真金这么多天的准备时间,已经是足够了。想来,现在元朝境内各地也都已经知道真金决定投降的事情。
六大禁军,浩浩荡荡地向北开进。直往中都。
行进间,各个将士都是意气风发,昂首挺胸的。之前得知被抽签留下的时候,他们心里还有些可惜,不能回家过年了,现在,却是兴奋得很。
他们可是要随着军机令去元朝中都纳降的。
嘿!
那些回去过年的家伙们,这辈子还能有这样的机会么
这可是能吹一辈子牛的事。
回去的那些家伙,才是亏了。
1999.一封密信
夜。
嘉定府善济会会长殷寒九府内。
想他区区善济会会长,在嘉定府不过是个寻常至极的官,但这府邸却是奢华得很。夜里都是张灯结彩,极尽绚烂之色。
宽敞的屋内埋着地龙,暖烘烘如夏。此时觥筹交错,笑语满堂。
有穿着薄纱的妙龄女子在屋内翩翩起舞,如群蝶纷飞。若隐若现间,正是最诱人的光景。
旁边两侧坐在榻后的人虽在举杯,虽在交谈,但眼神总是离不开这些美人。
坐在左侧最上首位置的那人说“素闻殷会长府邸内别有洞天,以前我是不信的。现在,是想不信都不行了。只可惜,到今日才得以领会呀……”
“少尹大人恕罪!”
年纪已经算是老迈的殷寒九连道“卑职位卑言轻,自问远不及少尹大人您尊贵,以前……哪敢冒然请少尹大人您来府上饮宴啊……”
“是啊,少尹大人可莫要怪罪咱们会长才好啊,咱们会长常常对我们说要请少尹大人您来呢!”
“少尹大人要体谅咱们会长啊……”
有几个人都忙帮着殷寒九说话。
这少尹大人,自是那收了殷寒九不少好处的何少尹。
他以前也收过善济会的好处,几乎是逢年过节都有,算是例钱。但他并没有往心里去,直到上回收了殷寒九的羊脂玉观音等宝物,才知道善济会实在是富得流油。
如此,他便有意和善济会这些人亲近起来。
而善济会本就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殷寒九等人瞧着这何少尹有意亲近,自是知趣,好处接连不断的以各种名目送到他的手上。
善济会的财大气粗将何少尹都惊得不轻。于是短短数日,便已经有十足的狼狈为奸的架势。
此时他们所处的这间屋子是在地下,是殷寒九弄得地下宫殿。他府邸内侍女数十人,在外是侍女,到这宫殿里,便是舞女。
非是最亲近的人,他当然不会带到这里面来。只要这宫殿传出去,就够他殷寒九把地牢给坐穿的。
如今把何少尹请来,是觉得和何少尹之间的牵连已经足够深。再者,也是手里拿捏的把柄已经足够让他笃定何少尹不会敢“背叛”他。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何少尹从他们这里拿好处,也就坐死在他们的船上,别想再轻易下去。
“玩笑,玩笑而已。”
何少尹拱拱手,对周围人道。然后又对殷寒九说“本官的意思,只是想让殷会长以后多多请本官来这样的妙处才是。”
“自然。”
殷寒九连道“少尹大人尽可把这里的当作自己的家便是。若是瞧中这些庸脂俗粉了……呵呵……”
“啧啧。”
何少尹砸吧嘴道“殷会长语出惊人啊,如此美人都是庸脂俗粉,那本官可是没见过什么美人咯……”
说这话时,他眼神有意无意瞥向正中间那领舞的舞女。
殷寒九如今早已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练成了七窍玲珑心和火眼金睛,对中间那舞女道“少尹大人如此夸你,还不快快给少尹大人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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