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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使者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典心
“好,那、那就拜托你了!”
大手松开,不再捧握她的脸。她差点想出声抗议,经过一番努力,才把惋惜的叹息,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为了掩饰尴尬,她说出先前的疑惑。
“你怎么会知道,现在流行什么样的眉形?”
“还不是因为我妹妹订阅的那些杂志,满满都是最新的流行资讯,我拿去资源回收前,偶尔也翻一翻,能不浪费就不浪费。”他的长腿抵靠厚实的桌面,双手环抱在结实的胸前,虽然没有捧握她的脸,但也只是站直身体,没有离她太远。
回想到先前在客厅里,看见的那些女性,个个娇小玲珑,风情虽略有不同,却都美丽得让人眼前一亮。她知道那样的女人,就算没有化妆品点缀,也能吸引男性的眼光。
“她们都好美。”她脱口而出。
他拧起双眉,听出藏在话语里的深深羡慕。
“你也很美。”他说道。
这句话重重击中她。
大眼慢慢泛红,泪光闪灿。
“请你不要说谎。”她咬着唇瓣,避开那双黑眸。谎言比安慰更让她难以承受,尤其是出自于他的口中。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跟客厅里的那些女子,有多么的不同。她的双手收握成拳头,低头瞧见身上的运动服,还有陈旧的布鞋,酸楚袭上心头,口中尝到苦涩的滋味。
蓦地,粗糙的指掌伸来,抬起她低垂的脸。
“我没有说谎。”深邃黑眸直视着她,望进泪汪汪的大眼,认真而严肃,没有戏瞻、没有欺哄,只有纯然的坦承。
她轻轻颥抖着,泪水漾出眼眶,无声滑下脸庞。如果,谎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或许她还不会这么难受。
她太过在乎他,当然也在乎他的言语,那句与事实不符的谎言,就像是锐利的花剪,深深戳入她心中,挖取出被层层隐藏的自卑。
“别哭,”粗糙的指,耐心抹去一滴滴的泪。“相信我。”他低语。
她泪眼朦胧,迟疑着没有点头,想要相信他的心如涨潮的海浪,一波波涨起,冲刷损蚀自卑累积的高墙。他严肃的凝望、坚定的态度,让她渐渐燃起希望。
或许,他跟别的男人都不同。
或许,他真的觉得,她是美丽的。
或许,她可以相信他。
时间彷佛停止,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是他真的靠得愈来愈近?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感谢自己的身高,尤其是当下巴被抬起时,两人的唇只剩下微小距离,她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他薄唇的气息……
手机来电铃声,突兀响起,打破这魔幻的时刻。
孝国高大的身躯猛地僵硬,双眸黑得深不可测,任凭手机响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放开怀里茫然柔软,散发醉人花香的婉丽。
他用尽所有意志力,才能离开她娇艳欲滴的诱人唇瓣。
“我必须接电话。”低沉的语音,格外沙哑。
迷蒙的双眸,注视着眼前俊容,茫茫然的点头,整个人晕陶陶的,如似在梦中。
好听的男性语音,彷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手机铃声响起前的暧昧氛围,因为逐渐冷静下来,让她重拾思考能力。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婉丽的脸色渐渐泛红。
他好像……他们好像……刚刚……是不是……就差那么一点点,他的薄唇就要吻上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在内心尖叫,不敢置信梦里的愿望,竟险些成真。不知道是哪个人,选在这时拨打手机,害得铃声响起,不然她此刻已经被他吻住,感受着他薄唇温度的暖烫。
喔,她好恨那个打电话来的人!
模糊的语音靠近,变得清晰。
“婉丽,找你的。”孝国递出手机,补充一句:“是向大哥。”
罪魁祸首,竟然是向荣。
“向大哥?他要找我,为什么是打你的手机?”她接过样式新颖,从来不曾见过的手机。手机上还有他手心的暖度。
“你出门时没带手机。”他提醒。“向大哥才会拨了我的号码。”
结果,到头来害得她错失良机的人,竟是自己啊!
出门的时候太匆忙,她竟然连手机都忘了带出门。她将手机靠到耳边,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向荣才会特地拨打孝国的手机,非得要快快找到她。
“向大哥,嗯,我在杨家,跟孝国在一起。”她听着手机里传来向荣的言语,一边点头回应,原本泛红的脸儿,却逐渐变得苍白,连回应的声音也变得小小的。“好,我知道了。”
通话完毕后,她把手机递还给孝国,脸色已经像是雪人般惨白。
“怎么了?”他察觉状况有异,在办公椅前蹲下,轻轻握住她的双手。连她的手都在发凉。
“发生了一些事,我一时很难解释。”她满脸无肋,此时此刻只能向他求肋。“我必须尽快赶回家。”
“我开车送你。”他毫不犹豫的说。
宽厚大手握住她,迅速往大门移动。在他的带领下,两人很快离开杨家,开车往向家的方向前进。
第4章(1)
恶梦成真。
婉丽趴在加大双人床上,脸埋在枕头里闷声尖叫,长手长脚胡乱踢蹬拍打。幸亏床铺是原木制造,坚固耐用禁得起扑腾重击,换做是普通床架,肯定早就垮得四分五裂了。
回到台湾一年多,习惯缓慢的生活步调,在新加坡废寝忘食工作的岁月,变得像是模糊陈旧的梦。步调紧迫的新加坡,跟家乡舒适小镇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
当她早已经将新加坡的种种,全都抛却脑后时,旧事却像潜伏的毒蛇,蓦地从暗处窜出,狠狠咬了她一口,提醒她并不是彻底的自由之身。
轰!她再度重击床铺,发泄挫败心情。
呜呜,讨厌讨厌!
为什么在关键时刻,竟会发生这种事?
她好不容易因为养护兰花的专长,得到孝国的注意,期盼能跟他多多相处,说不定能够日久生情。偏偏事与愿违,也是因为养护兰花的专长,逼得她必须离开家乡、离开意中人……
毁坏床铺的动作,不知持续了许久,直到她手脚发痛,连喉咙也嘶哑,才不情愿的安静下来,躺在床上黯然神伤。
话说回来,他是认真的吗?
那一天,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吻她?
从小到大,男人都嫌她太高大,没有人对她有兴趣。
可是,杨孝国不一样,他也很高,比她还高,而且他总是直视着她,对着她微笑,深邃黑眸里透着莫名温暖,让她每次看着,心头就噗通噗通的跳。
想起他、想起他的眼,又想起她不得不离开,修长洁润的双臂绞紧无辜枕头,小嘴又吐出一阵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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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啊?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她喜欢,他好像也喜欢她的人啊,为何偏偏是现在啊?
房门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
因为忙着哀号,她是在换气之间,才听见敲门声。
婉丽飞快闭上嘴,无法确定,门外的人是恰好在这时敲门,还是她先前沉浸在挫败中,所以没有听见敲门声。
虽然觉得有点尴尬,为了不让人久等,她还是顶着凌乱黑发,还有一双跟兔子一样红通通的眼,深吸一口气翻下床铺,拖着像是电影里被无名病毒感染,死后还要拉更多垫背的,见到活人就咬的丧尸脚步,走到房门前,慢吞吞的打开门。
“大嫂,我……”她陡然一僵。
下一秒,因为惊吓过度,房门砰的一声被她用力关上。
婉丽双手捣着嘴,严重怀疑自己哭太久,双眼产生幻觉。但是,敲门声忽地又响,吓得她惊跳一下,差点叫出声来。
她瞪着眼“的房门,紧紧抢着小嘴,双眼睁得又大又圆。
站在房门外的竟然不是欣欣,而是杨孝国!
完蛋了,她忙着自怨自艾,床铺踢蹬得一团乱,身上还穿着家居服,大尺码的男性棉质t恤长度直达大腿,下半身则穿着运动短裤,虽然算不上衣衫不整,但是却不是适合出现在心仪对象眼前的模样。
敲门声三度响起,让她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又跳一下。
她咬着唇瓣思索,慌乱环顾房间。现在才要打扮,显然已经太迟了,她的桌上连防晒品都没有,更别说是化妆品一就算有,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你还好吗?”
他低沉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接连再三的呼唤,逼得她不得不鼓起勇气,硬着头皮,极为缓慢的把房门打开一些些,从缝隙看着门外的孝国。
“对不起,我刚刚关门关得太用力了。”她小声致歉,双眸红通通的。
“没有关系。”他大方原谅她无礼的行径,温柔的浅浅一笑。“我很担心,你的手机又打不通,所以就过来了。我上楼之前,向大嫂还特别提到,说你早餐跟午餐几乎没吃多少,怕你饿肚子。”
“我不饿。”心事太沉重,食欲大幅降低。这两天她坐在餐桌前,面对满桌丰盛佳肴,却一口也吃不下。
只是,食欲虽然不佳,身体却很诚实,一听到他提起食物,空虚的肠胃发出咕噜声,抗议她进食太少。
尴尬的声音回荡在两人之间,他很绅士的假装没听到,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出一盘切好的水蜜桃,若无其事的问道:“要不要吃些水果?”
她从门缝看着那盘水蜜桃,默默吞了吞口水。如果是油腻的炸鸡排配冰可乐、酸辣的韩式炒年糕配生啤酒,她肯定仍旧吃不下去。但是,水果就另当别论,正适合她空虚的胃。
既然食物都送到门前,她要是再拒绝,也太不给面子。
而且……而且……那盘水蜜桃闻起来好香喔!
“那、那我吃一点就好。”她把门缝再打开一写,伸手往盘子探去,口水迅速分泌。
但是,孝国的动作更快,大手拿走盘上唯一的叉子,叉了一块水蜜桃,喂到她嘴边来,态度温柔却又坚定,不容许拒绝。
她没有防备,再说水蜜桃实在令人垂涎欲滴,小嘴本能张开,迫不及待吞下果肉嚼嚼嚼,填补空虚已久的胃部,甜润的滋味在舌尖漫开。
刚吞下一口,另一块果肉又喂来,她再度张嘴。
“好吃吗?”他问道,完全不在意两人之间隔着半开的房门,简直像是在喂食野生的小动物。
“嗯。”
当季的水蜜桃,甜美又多汁,重新挑起她的食欲,吃得她欲罢不能。
况且,水蜜桃已经被剥了皮、去了核,切成适口大小,完全免去麻烦的手续,还有人喂到嘴边,这样的待遇无疑宠溺过头。
“我有朋友住在梨山上,每年水蜜桃收成后,就会挑两箱品质最好的寄来。你昨天去我家时没吃到,所以我今天干脆带过来。”他带了一整箱到向家,听说她连续几餐吃得少,上楼前跟欣欣借了厨房,剥皮切块后才端上来。两大颗水蜜桃,没一会儿工夫,全进了婉丽的肚子。
她满足的吁了一口气,想回卧房拿面纸擦擦嘴角,但长腿还没踏出,孝国却用拇指代劳,擦去她嘴边残余的果汁。
然后,他将姆指上的果汁,抵在薄唇上舔尽。
她杏眼圆睁,愈睁愈大,目不转睛的看着梦寐以求的景象,真的在眼前发生,粉润红唇颤颤的抽了一口气、再一口气,双颊泛红,之后大颗大颗的泪滴滚下双颊……
婉丽哭了。
不是啜泣、不是呜咽、不是抽噎,而是真真正正的嚎啕大哭!
“怎么了?”温柔的语气,跟粗糙的指形成强烈反差,一次又一次耐心抹去她的泪滴。“为什么哭?谁惹你伤心了?”醇厚的男性嗓音在她耳畔问道。
她想也不想,哭着冲撞进他宽阔的胸怀。换做是别的男人,肯定会被强大的力道,撞得跌飞出去,至少会额簸几步,他因为长年练武,兼而反应灵敏,轻而易举就接住她,还稳稳的不动如山。
婉丽哭得更伤心了。
她就算再傻,也知道刚才他那动作是在调情啊。
他那充满挑逗意涵的动作,原本该让她心跳加速,羞得满地打滚。
但是,想到天不从人愿,情苗才刚刚萌发,她就必须离开小镇,眼泪就哗啦啦落个不停。
幼苗最是需要呵护,她要是这个时候离开,就像是把一盆冒了苗的兰花闲置着,不浇水、不遮荫、不施肥,这么一来别说是妄想花开成串了,不论是再强壮的品种,搁着一阵子肯定就会枯萎。
呜呜,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彷佛上苍嫌她伤心得不够彻底,孝国居然在这时使出大绝招!
他的左手探到她肩胛骨下,右手抄起她的润润腿弯,强健的双臂向上勾,轻而易举的将她横抱而起,大步走进房里,大剌剌的坐在床上……
这是传说中的公、主、抱!
这个姿势,让她整个人都紧紧贴着他。宽阔的胸膛、结实的臂膀,跟她棉质衣衫下的曲线贴合得恰到好处,彷佛生来就彼此相属。
在他的怀抱里,她感觉自己变得娇小、珍贵。
“发生什么事?”孝国低着头,耐心温柔的问道,灼烫的气息吹拂过她的耳,撩起几根乌黑发丝。
婉丽再也顾不得衿持,羞意全抛脑后,伸出双手任性的紧搂他的颈项,泪湿的脸庞埋进他颈窝,用鼻音断续咕哝着。
“我不要跟你分开啦!”
他耐着性子抱着她,任由温热泪水沿着颈项流下,濡湿黝黑的肌肤,以及高价的亚麻衬衫。直到滂沱泪雨稍停,才伸手从一旁面纸盒里,抽出几张面纸递给她。
稍微冷静下来后,她用面纸抹去泪水,仍窝在他怀里,哭泣虽然停了,但一会儿还平息不下来,断续嗝得双肩顗抖。
“为什么会提到分开的事?”他徐声问道,五官深刻的俊脸轻靠在她乌黑如丝、透着兰花幽香的发间。“我哪里都没有要去啊!”
“可是,”她吸吸鼻子,可怜兮兮的说:“我要去新加坡了。”
他沉默了几秒,才问。
“因为工作吗?”
“嗯,”她的双手揉啊揉,把面纸都揉烂。“我签的离职合约里,有一条但书。离职五年之内,新加坡植物园只要提出要求,我就必须回去。”
为威廉王子夫妻培育出的那盆万代兰,招来太多人喔目,让她疲于应付。
她当初一心只想离职,即使植物园提出不合理的要求,她也咬牙答应,只求尽快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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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一直有心理准备,知道有一天必须再回去,却料想不到竟会是在眼下这个关键的时刻!
“你要去多久?”他问。
“大概……”她含泪盘算了一会儿,想着昨天透过电脑视讯,得知的工作内容。“大概两个月吧!”
“那并不算很久。”他安慰着。
“我觉得很久啊!”她言语中又有泪音。
情苗刚冒,她还盼着“赶进度”呢,一天都不想离开他。两个月时间多么漫长难熬,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六十天乘以三,算一算足足有一百八十呢!一百八十个秋天,还不把她熬死了!
再说,他这么抢手,镇上多少女人的心里都惦记着他。她一走就是两个月,要是被哪个女人觑了空,就怕回来之后他身旁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第4章(2)
婉丽自个儿心事满满,没有察觉孝国垂敛的黑眸,扫过她蜜色长腿时,眸中闪过的纯男性赞赏。
“如果,我也陪你去新加坡呢?”他慢条斯理的提议。
她的双眼陡然亮了起来。
“真的?”如果这是个梦,拜托拜托,千万不要叫醒她!
“我家成立的保全公司,前不久来了一件委托,地点恰好就在新加坡。”他望着她,薄唇染着笑。“这件工作原本是大哥要接,不过,换做我去也一样,说不定成本可以控制得更精准。”
“我可以提供住宿……”她转忧为喜,兴奋的脱口而出,突然又觉得好像不妥,有些微羞的对着他绽亮的黑眸,小声补述:“呃,你放心,我们不需要睡在同一间房里。”
“好,”黑眸灼亮,藏着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那就说定了。”
新加坡共和国,通称新加坡。
这座岛国位于马来半岛南端,扼守马六甲海峡最南端出口,国土除了新加坡本岛之外,还包括周围数岛,还以大规模的填海工程,增加国土面积。
马六甲海峡地处太平洋与印度洋交界,水道繁忙且多有狭小处,数百年来至今,都是海盗猖獗的危险海域。
与犯罪比邻而居的新加坡,实施的是严刑峻法,为了严防恐怖行动,樟宜机场的安全检查格外严格,婉丽跟孝国虽然搭乘的是头等舱,但是安检机制一视同仁,每个步骤都没有省略。
走出机场,热带国家的暑气扑面而来。
幸好,植物园派来接机的车子,已经停在机场出口处,他们迅速上车,利用车上的冷气,冷却一身薄汗。
孝国是家学渊源,从小就在道场锻链,现在又从事保全工作,体魄强健不在话下:婉丽则是回家乡一年多,吃得好、睡得饱,加上作息规律,所以也养得头好壮壮,两人身体健康,才禁得起剧烈的温度变化。
新加坡的街景在窗外流逝,不仅经济繁荣,更难得的是处处绿意盎然、干净整洁。
从机场到植物园这条路,婉丽早已熟悉,但是这一趟有孝国陪伴,原本枯燥的行程,都变得不同。
他一路呵护着她,接管沉重的行李,以及各式各样细琐小事。头等舱的座位宽大,他们坐在相邻的位子,即使降下中间隔板,却还是觉得不够相近,极有默契的都往对方靠去。
机舱内低压、干燥的环境,让味蕾变得迟钝。以往,她宁可补充睡眠而舍弃不吃,但是这次在他的劝说下,也点来食用,高空没有影响他的好食欲,两人份的餐食大部分都被他消灭,只有小部分他坚持真正美味,才用刀叉一口一口,喂给她吃下。
餐点有他的“美色”加分,滋味当然不同,再加上两杯香槟下肚,让她脸色酡红。那娇红的颜色,直到她下了飞机都好一会儿了,仍旧褪不尽。
不过,除此之外,沿途他倒是谨守规矩,不再有让人遐想的举止,害得她好……好……好失望啊!
回想起他的薄唇,吮去指上果汁的景象,她就会心跳加速。
那天,因为难舍离情,她紧紧抱着他不放,即使确认他会陪着她到新加坡,仍旧揽着他的颈项,纵然开始觉得难为情,还是不愿意放开。
最后,是向荣走到门口,很用力的清喉咙,她才快快松手,从孝国怀里跳开,像是做错事被逮着的小学生,站在房间角落,脑袋垂得低低的,右手拳头又习惯性的松松紧紧,指尖压得掌心泛红。
两个男人在她房门外,礼貌的交谈,气氛比她想像中轻松,没有发生剑拔弩张的情形。
被发现在床上搂搂抱抱,虽然两人衣衫完整,也没有做出任何羞羞脸的事,但是在民风保守的小镇,又是被亲若父兄的向荣瞧见,实在是尴尬到让她无地自容。
幸好,事后向荣没有多闷,知道孝国要陪她去新加坡,也只是点点头。只是在今天早上,她要出发前,他才像是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头,稍微弄乱绑好的马尾,说了句“好好照顾自己”。
不同于向荣的镇定,欣欣乐得团团转,只差没有在门口放鞭炮,对全镇居民昭告两人不但被抓“抱”在床,还即将双双远赴新加坡。有好几次,欣欣都握住她的双手,告诉她要加油,她也红着脸说好。
问题是,她该怎么加油呢?
婉丽偷偷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孝国,心跳又乱了几拍。
加油?
总不能一到落脚处,两人独处的时候,她就把他往最近的一张床上扑吧?不过幸好,她所选的床都是加大双人尺码,能承担两人的重量,就算在上头滚来滚去也无妨……
啊啊啊,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啊?可是这情况怎么让人不乱想啊?她当时是一时冲动,什么也无法多想,但他为什么会答应陪她来呢?既然他会说要陪她来,他显然真的是对她……
“这座植物园的历史很悠久了。”他说道,黑眸里映着车窗外的树影。他低沉好听的声音蓦然传来,让婉丽猛地将思绪拉回来,连忙坐好,抹去脑海里,孝国衬衫褪去后,一身黝黑肌肉的诱人幻想,趁他看着车外的时候,双手猛搓揉脸颊,努力恢复镇定。
好险好险,她差点就忘记,自己是来工作的!
“没错,十九世纪时就已经设立,去年被联合国列入世界遗产。”她也看着窗外,代表植物园的圆形白底红柄椰标志,每隔一段路就出现。“我工作的地方在兰花园,园里种植超过一千种以上的原生种,以及两千种以上的杂交种兰花,你可以尽情观赏。”
“我相信那里的兰花们,肯定会让我大开眼界。”他话语稍停,转过头来,黑眸微微下望。“当然,如果能由你为我介绍,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很乐意。”她的脸颊又在发烫。“不过,那必须等到我的工作完成以后。”能跟他漫步在鸟语花香之中,别说是兰花,她的心花已经朵朵开了。
“没有问题。”他一口答应。
车子维续前进,沿着植物园边缘的道路,进入占地三公顷的兰花园,各种兰花争奇斗艳,让人目不暇给。最后,车子在第一植物馆前停下。
这栋建筑物是兰花园里的办公大楼,她以前总埋首在温室里研究,一年也来不了这里几次,这次离职后归来,踏入大楼内仍旧没有熟悉感。只是,这次的工作内容保密,植物园的高层要求,她一回来就必须到这里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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