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安之地皆清欢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香炉怪c
“谨遵父王教诲。”
说完,云裕不动声色地瞟了叶户那一眼,转身走向身后的宫殿。
叶户那自始至终都不敢抬头一睹龙颜,冷汗顺着脖子流进了衣领里。
东宫里,后院凉亭内,坐着一位身子绰约,风华绝代的女子。
她虽身着素衣,却长着极其柔媚的一张脸。肤白如玉,唇红如血。
“他又骂你了”接过侍女替她剥开的一片桔子,放进嘴里,那酸甜的汁水充盈口腔,顺着食管流进胃里,替她带来了美貌面容上的一抹娇笑。
叶户那不说话,算是承认了。
那女子将手放在面前的湿帕子上抹了抹,笑容依旧:“太子脾气是暴躁了些,你多担待。”
“圣姑言重了。惹太子殿下恼怒,都是属下的过错。”
圣姑用长袖掩着下半张脸,娇笑声就从衣物与肌肤的缝隙处传出来,令人心生荡漾:“那你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吗”声音轻飘飘的,像从远方传来的一样。
“还请圣姑......明言。”
“人,你追丢了,太子殿下可有怪罪于你”
“这......太子殿下仁厚,未曾降罪......”
“既是未曾降罪,你为何又急着求罚呢还闹到了静妃娘娘的寝宫面前,”圣姑放下衣袖,眼神突然犀利起来,杀意闪烁,“犯了错的下等侍卫,能够活到现在,你觉得是为什么你脑子不笨,跟在太子身边做车夫,便是算作饶过你一命。你要想清楚,你是在为谁办事。”
“属下明白了。”
“我乏了。你下去吧。”
身后的侍女上前来收走果盘,然后跟在圣姑身后往内殿走去。
叶户那不敢多留,畏畏缩缩地退下了。
侍女端上一盆清水,为圣姑卸下假面。
“圣姑,鸾英侍卫险些坏了大事,您为何不罚他”
圣姑坐在镜前,突然抬起双眼,狠狠地盯了那侍女一眼:“你的舌头也不想要了”
“奴婢知错!是奴婢错了,叫错了名字,也不该多问,请圣姑,哦不,请圣姑责罚!”
“你今天废话太多了。话这么多,不如留到阎王爷面前去说”
取人性命的命令,她竟说得风轻云淡。
早有侍卫在内殿外面候着,这时候进来两个年轻力壮的,一人捂着那侍女的嘴,一边往外面拖,另一个侍卫帮衬着。
圣姑突然放大声音,让整个殿内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们今天,都听到什么了呀”
“回圣姑的话,什么也没听到。”
“好,”她笑了笑,像善变知性的年轻女子般,“都到外面候着吧。”
说完,开始自己在镜子前忙活了起来。
此时的叶户那努力在往密探头目的位置跻身,在这个当口办错了差事,在太子那边自然是少不了一顿罚的。
也不知圣姑在太子面前说了什么话,又让太子放了叶户那一马。
“殿下万福。”
云起刚从宫里回来,火急火燎地走了一头汗:“圣姑快快请起。叶户那没气到你吧”
“殿下多虑了,不过是一个不要紧的下人,怎么会气到我。”
“如此,本王便安心了。对了,你说的那个计划,真的行得通”
她与云起坦诚相待,将一切打算全盘说出,不留一丝余地。而云起也并非等闲之辈,忍不住有些猜疑。
“殿下是不信我么”圣姑作失望模样,楚楚可怜,眼泪呼之欲出。
云起扶她坐下,赶忙安抚她,道:“并非如此!这条贱命早就该死了,只是为何偏偏只能死于云暮手下,本王不解,圣姑到底是怎么想的”
“殿下,谋权划策本就是环环相扣的,您只需耐心等候便可,其他的,多问无益。”
“云暮背后究竟是谁人在指使他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叛国出逃,父王不管不顾也就罢了,我作为储君,不能不管啊圣姑!”
“殿下,”圣姑的声音柔媚极了,伸手去为他抚
第七十八章 血海仇
其实,众所周知,陈蒯本就是二皇子门下的。但他早些年还没归顺二皇子的时候,就成立了浊莲教,交给手下段洵打理,他养的大半死士都在教中。
陈蒯私自下令暗杀了在燕山皇陵守陵的宁康王家眷,发现唯独少了宁康王独子的尸体,生怕事情败露,于是多年苦苦派人追寻。
那时的暗卫与金羽卫都唯陈蒯的命是从,野心越来越大的陈蒯开始豢养死士。奇怪的是,齐王一点都没因为这件事而怪罪于陈蒯,在陈蒯死后将其余的死士收拢,以朝廷的名义又另起了一个机构,卖身契等一系列文书,全都交给了内侍总管李光姚保管起来。
段洵在陈蒯手下数十年也没做出什么像样的成绩,在远离上京的衡阳,默默无闻,好不容易得到了子珏去处的消息,肯定得趁机会好好表现一番。
浊莲教多年前趁人之危,盗窃明剑的秘籍残章,如今又在江湖上到处作恶,早就引起了大众的不满,段洵早晚都是死路一条罢了。
“陈统领近些日子怎么老是不在京中,朕还想他进宫陪着下棋呢!”
李光姚差点脱口而出,许是死士那边出了事,需要统领赶去处理吧,反应过来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着一刀砍上去是什么滋味,回道:“陈大人身兼数职,忙点也是正常的。陛下何不多往后宫走走”
“你个老家伙!”
“陛下息怒!老奴也是时常被后宫娘娘们的贴身侍女问起,这才无奈,告到了陛下这里,还请陛下为老奴做主啊!”
李光姚几句话,将齐王的心思打乱了。很长一段时间,齐王也不再请陈蒯进宫。
这时,子珏现身了,陈蒯也按捺不住,亲自来到许宅抓人,发现宅里早空了。后来青城寨联手吴越盟找浊莲教的麻烦,子珏为了保住无辜之人的性命,终于现身了。
子珏还活着的消息,早就有文竹夫子在暗中传与齐王穆。齐王收集了很久的证据,终于下定决心给陈蒯定罪,抛去陈蒯为了助他登基所做的所有,光是残害皇室家眷这一条罪,便让齐王彻底死了心。
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陈蒯还主动与二皇子断交,为了换取齐王最后的信任。齐王穆只是埋头批阅奏折,内心厌恶极了,摆手让他退下。
自古以来皆如此,君王只要起了疑心,那么被怀疑的那人就必死无疑。
再后来,子珏死了。齐王很快知道了这件事。
齐王穆坐在御书房内,只有李光姚和他二人。
“好歹也是为朕养了一批人,赏他下葬吧,也别丢入乱葬岗了。”
李光姚恭敬地答了,是,背后却一阵冷汗。陈蒯从齐王这里拿到最高的俸禄,绝大部分都拿去豢养死士了。
又是金羽卫统领又是暗卫统领的重臣,本可以衣食无忧一辈子,但走火入魔,想要违背皇帝,另起炉灶,在其他人看来都是脑子坏掉了。
但谁人又知道,豢养死士的事情,经过了齐王的同意呢
只有李光姚知道,因为齐王下令那晚,只有他一个外人在场。
“苦了你了。这事情还得靠你替朕背着,毁了你的名声,是朕的不是。”李光姚低头退到了帘子外,感叹齐王擅长拿捏人心。
陈蒯诚惶诚恐地回应着,就算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得做这件事。因为齐王根本不是找他来商量养死士的事情,而是直接给他下了命令。
李光姚现在还时常感慨,以往威风凛冽的陈统领,到最后却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就算下了葬,身首两地,阴间阎王也不会收他的,只能做个游魂野鬼,午夜时坐在自己坟头回想这辈子的所有风光往事。
仇清欢醒过来的时候,飞絮已经启程赶往陕地了。
“我让他走的。跟着我也是到处飘荡,不如各走各的。他有功夫傍身,不会轻易被人欺负了去。”
仇清欢拿着飞絮替他们讨来的水带和粮食,将信将疑地望了许十安一眼,指着马车问道:“走之前还不忘让人家帮你做事”
十安讪讪地笑了。
两人启程往青城方向行进。
一路上,十安把近日里听到的所有风言风语都在脑子里想了一遍,表哥的信中写的东西,到现在看来,倒也未必不是真的。
到了青城寨,他是一定会将给寨主和将军说的。只是......清欢这边,他曾答应过的,不再隐瞒任何,所以到底要如何说与她呢
“好了,你下来透会儿气吧,我也要歇会儿了。”
许十安的左臂简单用布料缠了几层,暂时起到固定的作用。
仇清欢拍了拍马儿的头,丢了几个苹果给它吃,看了眼十安,道:“飞絮也真是的,不知道用粗一点的树枝给你固定吗你等着。”
说完,就去找树枝了。
十安望着她的背影,一阵感叹:“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你说对吧”
马儿嚼着苹果,看也不看他。
仇清欢刚勉强找到几根小树枝,觉得还是不行,抬头望了望一棵大树,觉得它的树枝就挺粗壮的,于是丢下手中的,决定飞上去砍些。
刚踩上树干两三脚,就有一把飞镖从不远处飞来,插进她刚留下脚印的地方。
“谁”
少女在半空后空翻,又落到了地上,双脚稳稳踩在地上,呼吸急促。双眼还不忘看向飞镖来的方向。只见灌木丛处有动静,一个人影转头就跑。
仇清欢胸有成竹,轻功卓越的她,跑起来也是轻盈迅捷的。也许对方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就追上自己,后衣领被人抓住,回过头来,双眼充满了恐惧,下半张脸被黑布遮住,只隐隐约约看见他张大了嘴巴。
“你是谁为何害我”清欢仔细打量着,对方似乎是个男子。
想问个清楚,可那人缄口不言。两人对峙时,黑衣男子从腰间抽出匕首,划过清欢的眼前,她下意识地去躲,手上一松,就让人跑了。
仇清欢怎会就此罢休,于是很快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边跑边从后背抽出韧锦,双眼瞄准了目标,脚下越发快了起来。对方毕竟是男子,又是习武之人,体力自然比女子好些,可清欢常年专注于轻功造诣,知道怎样在追踪和逃跑时控制气息,追了一里路,男子的喘息声竟比她还大些。
“别跑了!我又不杀你,你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求生欲强烈,还要提腿跑。清欢一个箭步追到他身后,用韧锦砍断了他后脑勺打的结,蒙着他脸的黑布就掉了下来。
三步并作两步,借着脚下的力,在空中翻了两三个跟头,就站在了那人的面前。
是陌生的面孔,清欢不曾见过的。
这次她不客气了,用韧锦指着那人,喘着气道:“你跑不过我。老实交代吧。”
少女的语气里满满的漠然和愠气。
那人自知跑不掉了,抬手放到嘴边,竟是吞了一颗不知道什么药丸。眨眼间七窍流血,面容狰狞地倒在了清欢的眼前。
仇清欢将要去砍断他手臂的剑僵在了半空中。
惊魂未定,转过头去不看这么血腥的一幕。缓了好一会儿,才决定上
第七十九章 苏小姐
“朕给你一个任务,将金泽的尸体运回来。”
许文淮行礼的双手正要放下,又僵在了半空中。眉头微微皱起来,不解之意都写在了脸上,只盯着齐王手中的那支狼毫,道,遵旨。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朕的”
许文淮仍是紧皱着眉头,双眼最终是垂下去了:“微臣不敢。”
“许侯,忠诚是好事,可愚忠就不是了。”
“陛下吩咐,臣子照做,算不得愚忠。”
齐王轻笑,笑中带了些许不屑:“你倒是活得通透。”
许侯走后,李光姚见着今日齐王心情不错,嘴碎道:“听后宫宫女们说,皇后娘娘近日得了几幅字画,喜欢得不得了,爱不释手,半夜都还在研究呢,陛下不去看看”
齐王批完最后一道折子,放下手中的笔,眼底藏着李光姚并未看出的不耐烦,道:“也好,摆驾吧。”
“摆驾慈元殿!”
自从许文淮回京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齐王,本以为自己终于淡出了众人的视线,没想到还是被齐王注意到了,还安排了一个很棘手的任务。
为何说运尸体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呢
因为,死士三处队长队长金泽,前些日子奉命秘密前往衡阳考察,两三个月都快要过去了,他和他的黑铁骑到现在都未曾归京,送回来的密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齐王早早就盯上了他,隐约有风声传出来,说金泽是因公徇私,才在衡阳逗留。
李光姚的裤腿被自己的义子小李公公,李光雷卷了起来,桌边放着一瓶治跌打损伤的红花油,李光雷为义父涂抹膝盖处。
“义父,我回头叫人给你带几副护膝过来,您绑在膝盖上,跪下的时候能好受些。”
李光姚整理着头发和官帽,道:“陛下最近心情还不错,暂时用不上了。”
“对了义父,淑贵妃那边派人来催了,您看......”说完,李光雷张望四周,确定无人了才从靴子里掏出了几把名贵的簪子,簪子上的宝玉都是上品。
李光姚眼睛都直了,但想着在晚辈面前还是得注意形象,忙咳嗽了两声:“我知道了,回头在陛下面前替娘娘多说几句就是了。你师哥怎么样了”
李光姚口中的李光雷的师哥,便是死士一处队长任平,如今办砸了差事,在府上修养,等候发落。
李光雷替他轻柔着膝盖,道:“唉,还是老样子。师哥是死脑筋,别人劝他都不顶用,还得义父您亲自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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