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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人传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青城无忌

    许望秋知道抵达威尼斯会非常繁忙,应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他上飞机后就闭上眼睛,准备睡一会儿。只是他脑子里被电影节和中国电影的事塞得慢慢的,怎么都睡不着。

    在椅子上躺了好一阵,许望秋睁开眼向四周看了看,坐在左手边的佐藤纯弥已经靠在舷窗睡着了。这一个多月来,佐藤纯弥也是加班加点的工作,每天基本上就睡三四个小时。这个过程不光消费体力,也特别耗费精神。许望秋年轻,而且身体很好,倒是顶得住。佐藤纯弥已经快五十岁了,精神和体力都透支严重。所以,他上飞机之后倒头就睡。

    在过道的另一边,中森明菜和山田佳子正小声说着话。她正在跟山田佳子讲她参加《明星诞生》的经过。7月份,中森明菜第三次向《明星诞生》发起了冲击。这次她用山口百惠的《梦的向导》征服所有评委,获得了节目开播以来最高记录的392分。八月中旬的决赛中,她再次演唱《梦的向导》。11位星探为她齐刷刷的亮出了牌子,她成功拿到了偶像世界的入场券。比赛结束后,11家经纪公司抢着想要签下她,最终她在征询德间康快的意见后,与名气不大的研音社签了经纪约签,并和东瀛华纳唱片公司签约下了唱片约。

    经过十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威尼斯的马可-波罗机场。许望秋他们从飞机上下来,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海洋的气息。许望秋他们拿好行李,拖着笨重的拷贝,走向出口。

    在走出机场的刹那,许望秋他们就感受到电影节的气氛,扑面而来的闪光让他们不由自主的眯缝起了眼睛。许望秋他们都是比较有经验,对此不是太在意;中森明菜则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下意识的躲在许望秋的背后。

    闪光灯当然不是冲着许望秋他们来的,而是冲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白人男子猛拍。那个男子身穿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乱蓬蓬的,一看就是搞艺术的。佐藤纯弥他们不认男子是谁,许望秋却知道这是西德导演维姆-文德斯。

    在60年代德国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新德国电影运动”,维姆-文德斯是代表人物之一,他与法斯宾德、施隆多夫和赫尔措格并称为“德国新电影四杰”。

    上一世,许望秋带电影到电影节参赛的时候,跟维姆-文德斯有过深入交流。只不过那时候的维姆-文德斯已经70多岁了,而现在的他还不到四十岁,处在最具创作力的阶段。维姆-文德斯今年的入围的电影是《事物的状态》,如果许望秋没记错的话,这部电影战胜了所有对手,获得了金狮大奖。




第277章 旗帜
    维姆-文德斯似乎感觉到有人凝视着自己,扭头看了过去,看到了一群东方面孔的男女。他不认识许望秋,见许望秋冲自己笑了笑,心想这人是谁,怎么感觉像认识我似的?应该是我的影迷吧!他没有多想,转过头,笑着冲在场的记者们挥了挥手。

    佐藤纯弥不认识维姆-文德斯,见上百记者围着他拍照,知道肯定不是一般人,好奇地道:“望秋,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许望秋轻声道:“维姆-文德斯。”

    佐藤纯弥吃惊地道:“德国新电影四杰的那个维姆-文德斯?”

    许望秋微微点头:“对,就是他。”

    现在威尼斯电影节不像后世,会提前一两个月公布入围名单,全世界都知道哪些电影入围了。他们现在都是通知入围电影的所在国,让入围电影到威尼斯参赛。所以,佐藤纯弥不知道入围影片有哪些,也不知道对手是谁。此时听到对方是维姆-文德斯,他轻轻呼了口气:“维姆-文德斯啊,肯定是来参赛的,我们的对手很强啊。”

    许望秋看过维姆-文德斯的大部分电影,在维姆-文德斯的作品中,《事物的状态》只能算中品,算不得上品,自信地道:“不必担心,我们的电影比他的好。”

    从机场出来,许望秋他们在接待人员的带领下,登上了前往丽都岛的客船。自从1932年创办以来,每届威尼斯电影节都是在丽都岛上举行。

    水城威尼斯由多个岛屿组成,其中最大的是威尼斯主岛,第二大岛便是丽都岛。平日里的丽都岛是威尼斯的富人区,周边的旅游设施、商业区、娱乐场所的经营者们多半都住在丽都岛,是个十分安静宜居的地方;一旦到了**月威尼斯电影节期间,这里就突然变成了金碧辉煌,整个世界都瞩目的舞台。

    许望秋本来以为维姆-文德斯会上客船,打算等他上船后,跟他聊两句。没想到维姆-文德斯到了码头,上了一艘快艇,将蜂拥而至的记者们甩在身后,风驰电掣般远去了。

    看着维姆-文德斯远去的身影,许望秋微微摇了摇头,心想大导演待遇就是不一样,我们只能挤客船,人家却有专门的快艇接送。

    在常人眼中三大电影节是艺术的殿堂,是很高冷的;但实际上是非常势利的。如果是大导演、大明星,电影节会给最好的待遇,甚至会满足他们一些过分的要求。对没有太大名气的青年导演,哪怕是入围主竞赛单元,电影节也只负责导演的住宿和机票费用,来回都是经济舱,住宿也是经济型酒店。剧组其他人想到电影节,必须自己掏钱。

    维姆-文德斯是德国新电影四杰之一,在欧洲大名鼎鼎,电影节给他的自然是顶级待遇;许望秋和佐藤纯弥都是第一次入围,而且他们的电影偏商业,电影节不是特别重视。

    就在许望秋暗暗摇头之时,一个记者模样的男子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冲他笑了笑,道:“许望秋导演,你好。我是《世界报》的记者雷蒙-齐特隆,能聊聊吗?”

    许望秋惊讶地道:“你认识我?”

    “去年在戛纳的时候,我采访过你。那些意大利记者真蠢,都抢着拍维姆-文德斯,却没有认出你来。”齐特隆笑着恭维道,“我认为你是比维姆-文德斯更优秀的导演。”

    许望秋听到这话心里格外舒畅,心想这家伙眼光挺不错的嘛,不过嘴上还是很谦虚的:“我只是拍了三部电影的新导演,维姆-文德斯是德国新电影四杰之一,我跟他还是有差距的。行了,不说这个,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齐特隆马上把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抛了出来:“你的影片叫什么,是关于什么的?是不是像《猎鹰》和《锄奸》那样,是关于战争的?”

    许望秋没有隐瞒:“电影叫《一盘没有下完的棋》,确实跟战争有关。这部电影是由中国和东瀛联合拍摄,讲的是在战争背景下,中国和东瀛两个家庭的命运。这部电影比《猎鹰》和《锄奸》要艺术一些,是一部关于用超现实手法拍摄的现实主义电影。”

    许望秋见佐藤纯弥他们都转头看着自己,便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佐藤纯弥导演,这部电影是我跟他联合拍摄的。这位是电影的主演,东瀛著名演员三国连太郎……”

    佐藤纯弥他们在欧洲毫无名气,齐特隆没有看过他们的作品,对他们不是特别感兴趣。他问了问佐藤纯弥他们跟许望秋合作的感受,然后就不停的把问题抛给许望秋。

    佐藤纯弥他们倒也没有感觉被冷落,都安静静的听着。他们跟许望秋合作了几个月,都知道许望秋是那种能力超强,特别引人瞩目的导演,就像太阳一样,会遮挡其他人的光芒。

    十五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轮船在丽都岛靠了岸。许望秋他们与齐特隆挥手作别,在接待人员的带领下,向预定的酒店走去。由于许望秋和佐藤纯弥是第一次入围,电影节只提供他们两个的住宿,大映公司放弃了官方定的酒店,在阿曼运河大酒店帮他们订好了房间。

    阿曼大运河酒店始建于1550年,前身是帕帕多波利宫,后来被卖给了富裕的威尼斯商人,并被改造成了酒店。由于历史悠久,走进酒店就像走进了拥有深厚历史积淀的博物馆,从床头装饰到沙发一角,随处可见精美雕刻的艺术品,甚至包括当初由意大利著名画家提埃坡罗打造的壁画。

    阿曼大运河酒店历史悠久,声名远播,房间价格当然也贵得惊人,最便宜的都要400多美元,最贵的要将近3000元。如果不是有大映公司掏钱,许望秋肯定是住不起的。

    许望秋放下行李,在床上躺了两分钟,然后振奋精神走出了房间。去年《猎鹰》到戛纳展映,代表团到了戛纳,团长胡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张一谋到电影宫看五星红旗升起来没有。现在中国代表团其他人都还没到,许望秋只能自己去。

    从酒店出来,许望秋感受了强烈的电影气息。大街两边布满了海报,其中有黑泽明的《罗生门》、布努埃尔的《白日美人》、塔科夫斯基的《伊万的童年》、萨蒂亚吉特-雷伊的《大河之歌》等等,这些电影曾经在威尼斯大放异彩,而这些导演今年也都将在威尼斯电影节亮相。

    步行十来分钟,电影宫便在眼前了。跟戛纳电影节的情况类似,现在威尼斯电影节的电影宫也不是许望秋记忆中的电影宫,而是是在1937年修建的老电影宫。

    意大利人以懒散和拖拉而闻名,电影节明天正式开幕,电影宫周边的布置竟然还没有完成。此时,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忙碌的进行影节宫外场布置工作,原本普通的白色建筑被红色三角形装饰的烘托下衬得多了几分热闹。

    只是当许望秋看清楚电影宫前悬挂的旗帜,脸顿时沉了下来。

    电影宫前悬挂着几十面不同的国旗,五星红旗也在其中,只是在旁边还飘扬着青天白日旗。

    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任何国际场合都只能挂五星红旗,不能挂青天白日旗。比如台弯参加奥运会,只能称中华台北,只能挂中国台北奥委会的会旗,不能挂青天白日旗。当然,台弯对此是不甘心的,总是想方设法在国际上露脸,总是想法设法在国际场合挂青天白日旗。

    在这个时期,内地代表团和台弯代表团因为挂旗的问题在国际场合发生过多次冲突。一旦发生这种事,最终结果只有两种,要么活动组委会撤掉青天白日旗,要么内地代表团退出。

    许望秋知道这是原则问题,不能打马虎眼的,马上回到酒店联系大使馆,将事情做了汇报。大使馆听到电影节同时挂出了五星红旗和青天白日旗,非常重视,表示他们马上跟驻威尼斯领事馆联系,领事很快会赶过来。

    挂掉电话后不久,方振武他们到了,住进了阿曼运河大酒店。他们听到电影节竟然同时挂出了五星红旗和青天白日旗都非常愤怒,觉得电影节在故意搞事。不过大家都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不知道该如何操作,只能等领事馆的人过来,听他们安排。

    两个小时之后,中国驻威尼斯领事馆的黄波领事赶了过来。在听完许望秋的的汇报后,他亲自到电影宫外确认,确实挂着青天白日旗。

    回到宾馆后,黄波神情凝重地道:“一个中国原则是我们的底线,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在同一个场合,不能悬挂两面中国旗,必须把台弯旗拿下来。威尼斯电影节是隶属意大利文化部的文化活动,威尼斯电影节是威尼斯双年展的一成员,威尼斯电影节主席由文化部任命,直接接受双年展主席领导。我们分头行动,我约见意大利文化部官员,向他们抗议,让他们改正错误。你们商量一下,派出两个代表找电影节组委会表达严正立场,让他们改正错误。你们是艺术家,你们直接向电影节抗议更合适。”

    唐囯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担心地道:“如果他们不换呢?”

    黄波神情凝重地道:“如果他们改正错误,我们就不再追究这事;如果他们拒不改正,那只能退出电影节。”

    如果是普通电影,中国电影代表团撤出,那电影肯定也会撤出;但《一盘没有下完的棋》情况比较特殊,是合拍片,不光是中国代表团的事,还涉及到东瀛代表团。方振武简单把情况向黄波作了介绍,然后把疑问抛了出来:“我们退出电影节不是问题,但东瀛方面怎么办?还有就是电影要不要撤?”

    黄波没想到《一盘没有下完的棋》是合拍片,涉及到东瀛代表团,沉吟道:“电影也必须撤。如果中国代表团退出了,而电影没有退出,那抗议就不彻底。这事涉及到东瀛代表团,你们好好向他们解释,相信他们能够理解的。”

    许望秋点头道:“我们先找组委会抗议。如果他们拒不改正,那我跟佐藤他们谈。威尼斯电影节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们明年去其他电影节。”



第278章 严正抗议
    经过讨论,许望秋他们兵分两路开始行动。黄波作为领事,代表中国向意大利文化部抗议,代表政府的立场。许望秋和孙道临作为艺术家代表,向电影节组委会抗议。这样的好处是,向组委会传递一个信号,这事不光是政府不满,艺术家也是非常不满的。

    许望秋和孙道临来到电影宫组委会办公室,找组委会负责人抗议。当他们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电影节主席不在,只有一位叫乔瓦尼的总监在。

    许望秋是来抗议的,自然不会客气,直接道:“我是中国电影代表团团长许望秋,这位是《一盘没有下完的棋》的主演孙道临。我们是来抗议的。电影宫外面在悬挂五星红旗的同时,悬挂了台弯的青天白日旗,这是非常严重的错误。请立即撤掉台弯的青天白日旗。”

    乔瓦尼懒洋洋地道:“这有什么问题吗?你们的旗帜挂上了,我们是尊重你的。别人的旗帜,那是别人事,你们就不要管了嘛!”

    看到五星红旗和青天白日旗一起挂出来许望秋就猜台弯肯定派代表团到威尼斯来了,不然组委会不可能把青天白日旗挂出来。现在看来,果然没错。他盯着对方,冷冷地道:“是嘛,那你把希特勒的***挂上去试试,看有没有人来管你们。中国和意大利建交的时候,意大利政府就表过态,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台弯不是国家,你们现在这样的做法就是违背中意建交时贵国的承诺。”

    乔瓦尼辩解道:“我们搞的是艺术,请不要扯政治。”

    许望秋反驳道:“你们把五星红旗和青天白日旗一起挂就是在搞政治。威尼斯电影节是是隶属意大利文化部的文化活动,我们大使馆的黄波领事,已经找你们文化部的官员抗议去了。我们是作为艺术家来向你们抗议的,希望你们不要搞政治。”

    乔瓦尼听到中国领事找文化部抗议,心里暗骂许望秋小题大做,解释道:“这次电影节主竞赛单元除了你们的电影,还有台弯胡金铨导演的《醉生梦死》。按照规定,所有入围电影国家的国旗要升起来。台弯有电影入围,我们必须挂他们的旗帜,这真的不是搞政治。”

    许望秋听到这话微微一怔,他记得第一部入围威尼斯电影节的华语电影是1984年的《大桥下面》,而台弯第一部入围威尼斯电影节的电影是侯孝贤的《悲情城市》,而这部电影也是第一部斩获金狮大奖的华语片。

    也就是说,按照正常历史轨迹,台弯电影入围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要等到七年后去了,可现在胡金铨的电影竟然入围了主竞赛单元。

    而且许望秋不记得胡金铨有拍过一部叫《醉生梦死》的电影,完全是凭空冒出来的。

    许望秋意识到是自己这只蝴蝶煽动翅膀,煽出了《醉生梦死》,还把这部电影煽进了威尼斯电影节。

    事实也是如此,去年出口公司在香江抛出合拍片政策之后,让台弯“文化部”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惊呼大陆要统战香江。在这种情况下,台弯推出了想出了两个对策:一个是积极拉拢香江电影公司和电影人,给他们更多的支持;对亲大陆的则坚决封杀。第二个是扶持艺术片,争取在国际上露脸,在国际上发声,对于能在国际上扬名的导演给予重金奖励。

    由于台弯能拍高水平艺术片的导演很少,台弯中影公司便开始大力提拔中青年导演,其中包括杨德昌、侯孝贤、陈坤厚等人。他们的电影摆脱了台弯电影的传统模式和表现手法,敢于直抒自己对社会对人生的看法,在题材的突破上具有前卫性。另外他们善于吸收西方电影中的先进的技术和手法,注重用声、光、影像来表达人文内涵。随着这批年轻导演走上舞台,台弯电影新浪潮运动正式拉开帷幕。

    胡金铨在75年的时候凭借《侠女》入围了戛纳电影节,并且拿到了技术大奖。胡金铨水平很高,而且在国际上有一定的知名度,自然成为台弯重点扶持对象。而胡金铨也没有让台弯方面失望,凭借《醉生梦死》成功入围了威尼斯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

    许望秋对事情的经过并关心,只关心青天白日旗什么时候撤下来,严肃地:“你们的规定是所有入围国家的国旗升起来,台弯不是国家,是中国的一部分,你们只需要升五星红旗就行。一个天空不会有两个太阳,一个国家也不会有两种国旗。在威尼斯电影宫前只能有一面中国国旗,这是原则问题,我们不可能退让。如果你们不撤台湾旗,那么我们将退出本届电影节,撤出我们的影片。”

    乔瓦尼听到许望秋这么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事我也做不了主。这样吧,我尽快跟主席和其他人联系,等有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从组委会办公室出来,许望秋心情有点沉重,他明显感觉到了对方态度的敷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中国穷,中国电影在国际上没有地位。许望秋这个团长名气也不够,要是维姆-文德斯这样的大导演出来抗议,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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