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指南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昆吾奇
梅以求对狄金森说:“你向来就很有奉献精神,这谁都知道,不用那么大声说出来!”
狄金森哈哈大笑:“好了,我们开始吧。”
他已经换上了睡衣,在房间里的小床上躺下来。那张床看起来很像手术床,但黄粱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三个人都看着他,把他弄得莫名其妙。
“教授,您还没说明白到底要我做什么,狄金森先生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他问道。
梅以求神秘地笑道:“我想你可以用中医的方法为查理诊断一下,中医不是讲究望闻问切吗”
黄粱没好气地说:“我说过我只是个普通的医生,会一点儿中医理疗的手法,好吧,就算要用中医的方法来诊病,可您总得给我一个方向吧!”
梅以求说:“有些事情我要过一会儿才告诉你,说多少取决于你治疗的过程。你刚才也听到了,查理的逻辑思维能力在下降,但记忆力没出问题,你就从这个方向入手好了,先号号脉吧。”
黄粱感觉梅以求对他说话的时候好像眨了一下眼,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并不擅长号脉,不过教授既然这么说了,他就坐下来,握住了狄金森的手腕,装模作样地号起脉来。
其实他这时候完全可以把狄金森催眠,然后通过梦境了解他的身体。人的潜意识比显意识更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而身体的问题也会在梦境里被放大,作为一个医生,自然可以通过种种线索分析出病情。
但黄粱很谨慎,他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和实力,说不定人家就等着他这样做呢!
号了一会儿脉,黄粱说:“脉相上看没什么问题,如果是神经衰弱的话,多半是劳累和紧张引起的,我会的东西不多,就给您做个推拿放松放松吧。”
其实他的意思吧,就是
513、想回家了
这里没有银河系的烈风,也不用踏罡步斗。这里只有平静的湖面,和随风散开的淡淡的晨雾。
青木和司徒终于合兵一处,把野人们聚在了一起。不过这一举动刚开始却让野人们产生的极大的抵触情绪,虽然有权杖的精神控制,不至于失控,但两拨人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各自为伍,不肯混成一个部落。
第一轮太阳刚从东边出来,第二轮太阳就紧跟着出来了。不过这一回好像是小的太阳在前面,而大太阳落在了后面,就像老父亲在追赶调皮的小儿子。小儿子跑得快,老父亲追呀追不上,跑得气喘吁吁,脸又涨得通红。
在昨日的战斗中,虽然两方联起手来,但另一批野人并没有露出明显的败象,今天一大早,他们却悄无声息地退走了。
大家都对此表示不解,纷纷猜测着原因。
鲍里斯说:“那还不简单,打不过就跑呗,本来三个人大乱斗,结果你们俩偷偷合起伙来欺负人,谁看穿了你们的把戏还站在那里挨打,谁是傻子!”
伊万说:“那他们应该昨天战斗的时候就有序地撤退才是。”
安德森说:“不,你们昨晚难道都睡着了吗,那吟唱的声音,多么震憾人心,连我都听得热血沸腾了!他们三个部落对天神的祈祷居然如此一致,说明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说不定是昨晚的吟唱唤醒了他们古老的血液里沉睡的亲缘细胞呢!”
佩特鲁附和道:“没错,这可要归功于拉里夫人。”他朝着夫人竖起了大拇指,“夫人,您可真了不起!”
鲍里斯却讽刺道:“行了,你这个可怜的海盗,不要再拍马屁了!你问问咱们这边的野人,他们有没有被唤醒什么沉睡的亲缘记忆,如果有的话,他们怎么没有表现出来斯通先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佩特鲁撇撇嘴:“就算安德森说得不对,你那个理由更站不住脚,打过仗的人都能看出来,昨天的战斗他们并不落下风,如果拼命,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鲍里斯说:“也许他们是去搬救兵了,这么大个岛——如果这里是岛的话——”他朝四周看了一圈,“不至于就他们那点人吧,比我们逃难过来的人还少。”
青木觉得这个说法有道理,就问司徒:“你觉得呢”
司徒站在湖边,看着远处的湖面说:“我觉得,可能要起雾了。”
青木一愣,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湖面上果然飘着一些淡淡的雾气。太阳已经升起来,照理说那些晨雾早该散了。
“你是说,他们知道要起雾了,所以提前撤退了”
“应该是的。”
“但他们撤退的时候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他们怎么知道要起雾了”
司徒晃了晃手里的权杖,说:“你有没有感觉到精神空间里有什么动静”
青木握着乌木杖感应了一下,远处的湖面上的精神力场似乎被什么东西切割开了。这种割裂感并不明显,也不影响精神力的使用,如果不刻意去感应,根本不会注意到。
“我们对精神力的控制远没有他们的巫师熟练。我能拿到这根权杖纯属偶然。”司徒说完看着青木,似乎在问,你呢
青木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如果起雾的话,我们要不要离开这个岛”
司徒静静地看着湖面,许久才说:“每一次起雾都是我们回到地球的机会,也是他们——”他指了一下身后的野人,“回家的机会。”
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话,包括野人们,他也通过权杖把这个意识传达过去了,他们虽然听不懂他的语言,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有人说话,原本操作的河滩瞬间陷入了寂静,静到能听到湖面上的气泡破裂的声音。
鲍里斯张了张嘴,一向大大咧咧的他似乎对司徒有点忌惮,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青木是想回家的。
柳营巷里那棵老柳树应该又要冒新芽了吧!如花酒吧的生意一定比过去更火爆了!候彪有没有按他的嘱咐保护好酒吧的安全,毕生花这一年又在忙些什么呢
想到这些,他就有种赶紧回去的冲动,但
514、拉姆拉蚁穴
拉姆拉蚁穴
“你们说得都不错,这正是问题所在。”司徒说,“海浪的速度也是有限的,而且每一次起浪都需要时间。曲率驱动的理论最大速度是光速的十倍,但我们现在距离地球已经一千光年,如果我的意识原子钟没有出错的话,地球上离我们在南太平洋上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年。也就是说,我们在一年时间里,前进了至少一千光年,我们的速度是光速的一千倍,远远大于曲率推进的理论最大值。”
“也许你那个什么原子钟不准了呱!”乌鸦说。
“那就是地球已经过去了一百年,甚至更久了。”司徒说。
“额……”乌鸦想到一百多岁的如花拄着拐杖给它做酱肘子的样子,连忙甩了甩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经过本科学鸦的认真评估,你的原子钟还是很准的呱!”
司徒哈哈大笑道:“谢谢你的评估,科学鸦!”
爱丽丝若有所思地说:“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虫洞,我们发生了空间跳跃”
苏蕙兰说:“任何试图穿越虫洞的人,都会在夹止中死亡。理论上来说,只有连接黑洞和白洞的虫洞才有可能穿越,物质会在黑洞端被吸入,而在白洞端被喷出。先不说地球上能不能出现一个黑洞,就算在南太平洋的某个位置存在一个不稳定的虫洞,我们在它开启的时候被它捕捉,那么我们的身体在进入黑洞的视界时就会被撕成碎片。除非我们现在剩下的只是一个意识,而我们的神经系统可能来不及感知到我们已经被撕碎这个事实,所以我们还以为自己活着。”
这话听起来有点瘆人,鲍里斯虽然是个大老粗,但被黑洞撕碎和已经死了这样的话还是能听懂的。他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哎哟叫了一声,说:“不可能!我还能感觉到疼!”
司徒笑道:“没错,我们每个人都活得好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就算有那种可以穿越的稳定的虫洞存在,比如基于宇宙弦的空间跳跃。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位置一直在一动,这说明我们还在穿越的过程中,而不是在穿越的终止点上。任何人都不可能停留在虫洞内部或者空间裂缝里!”
“那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这里是拉姆拉!”一直没说话的拉里夫人突然说。
“拉姆拉”
“是的。”拉里夫人看着不远处安静地或站或坐的野人说,“他们是这么叫的。”
“我那个部落也是这么叫的。”司徒说,“看样子,他们的语言虽然不同,在一些重要的名词叫法上是一致的。”
“光知道个名词有什么用我还可以送它一个银河系五a级风景区的名头呢!你至少得给它一个定义吧——”鲍里斯说,“是拉姆拉岛还是拉姆拉星球或者是拉姆拉吹牛俱乐部”
拉里夫人说:“这里不止一个岛,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一个星球,他们显然没有这样的概念。”
“我可以帮他们完善一下这个名词——”司徒说,“拉姆拉蚁穴!”
“蚁穴”
司徒点点头:“在我们的印象中,我们一直在岛上。但从星空的变化,我们可以推断出我们一直在变换空间位置。也就是说,我们所处的这个拉姆拉空间,很可能不是一个连接两个端点的虫洞,而是由多个虫洞或多条宇宙弦组成的一个复杂的扭曲空间,它连接的不止一个端点,可能是三个、五个甚至无数个。任意两个端点之间都可以互联,当端点的数量增加的时候,空间连接线也就是通道的数量会成倍增长。两个端点只有一条通道,五个端点就有十条
515、抽烟喝酒流浪汉
梅以求和司徒郁离毫无顾忌地说着关于19号实验室、芯片和死亡的话题,让正在帮狄金森按摩的黄粱有些心惊胆战。
他听得越多,就越是疑惑,为什么他们要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虽然听起来看似没头没尾的,但只要有心,稍微推理一下,就能推出一个惊天的大秘密来——
一个神秘的实验室,正在进行一项有关人体芯片的试验,结果参与这个项目的所有人都死了,包括研究人员和受试者。而眼前这三个人,显然都是事件的参与者。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高度机密,绝不会随随便便在外人面前透露。除非他们能确定这个人不会泄密,而不会泄密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自己人,一种是死人。
黄粱身上本来就有很多秘密,所以更加知道保密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他不能再假装什么都不懂地继续演下去了,有时候扮猪吃老虎扮久了,可能老虎没吃着,自己就真的变成了猪。
他停下了手上的活儿,看似不经意地去工具箱里翻东西,手指迅速地捏住了一把细巧的手术刀,藏在了手心里。
盖上箱子,他把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转过身看着梅以求,很认真地说:
“教授,我想你们刚才说的话与我无关,但既然让我听到了,大概是不会让我轻易地从这里走出去的,所以我想问问,您让我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只是个普通的医生。”
插在裤兜了的手指关节弯曲着,紧紧捏着手术刀,同时,他的意识中也已经凝练出那把无形的精神之刃,随时可以在对手的梦境里发动精神攻击。
梅以求微微一愣,朝司徒郁离看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黄粱,你可不是普通医生!”
黄粱的眼睛眯了起来:“那么您认为我是什么人”
梅以求看见他一贯冷静沉着的脸上动了杀气,知道不能再开玩笑了,就说:“不要那么紧张,你看我们不是女人就是老头子,连只蚂蚁都未必能踩死,你担心什么如果我真要对你怎么样,我不会把候彪留在上面。”
黄粱想想似乎的确如此,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只是语气和表情缓和了下来,说:“但是教授,您总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吧”
趴在床上的狄金森说:“嘿,梅,快告诉他吧,我正按得舒服呢!”
梅以求说:“黄医生,哦,或者也可以叫你赵鹏程先生吧”
黄粱的眼角抖了一下,不过还是尽量保持着平静:“不,赵鹏程已经死了,我就是黄粱。”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教授,心里在快速地思考,教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是青木先生告诉你的吗”他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梅以求说,“当初青木来找我,如果不是我动用了一些关系,而那些狗屁大人物又恰好给我面子,那位赵鹏程先生可能还在监狱里焊电路板呢!”
狄金森说:“呵,能让你拉下老脸去求人可真不容易!”
梅以求板起脸说:“谁说我求他们了我那是给他们面子,平常他们还要不到呢!”
黄粱舒了一口气,说:“谢谢!”
他相信青木,要不然也不会和青木达成战略同盟,既然是青木告诉的梅以求,那么说明梅以求也是可以信任的人。
“你不用谢我。”梅以求说,“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后来差点都忘了这件事,如果不是青木临走前特意跟我说了一下你的情况,我可能永远也想不起来要找你。”
“青木先生去了哪儿”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认
516、被上帝选中的人
青木的脑子里完全想象不出来拉姆拉蚁穴是一个怎样的结构。他极力地去回忆小时候有没有掏过蚂蚁窝之类的事情,想从中记起蚁穴的形象。
据说人小的时候,尤其是乡下长大的孩子,十个里面有九个干过这种事情,不是拿个铁铲挖开,就是拿开水灌进蚂蚁的洞里。现在条件好的,还会用滚热的铝液倒进去,等铝液冷却以后,就能挖出一个精致而完整的铝塑蚁穴模型来。
可惜青木的脑子一向是有问题的。他的记忆仅限于来到柳营巷、站在老柳树底下、遇到毕生花以后的事情,在此之前的日子他完全想不起来,脑子里中一片空白。
但他又十分肯定自己不是天上掉下来、泥里蹦出来或者木头里爆出来的。他也经历过童年和成长,他也上过学读过书,甚至还经历过一些常人可能不太会经历的事情,不然他不会懂那么多种语言,懂枪械和格斗,还有一些生僻的历史和陈旧的科学知识。
每当他想从那白蒙蒙的记忆中去寻找一些什么的时候,模糊的灰色的脑浆子里面倒是常常有千万只蚂蚁爬出来,时不时地咬他一口,脑袋就胀痛得厉害。
他晃了晃头,觉得自己即使小时候挖过蚂蚁窝,也不会想到或者有条件用铝液去灌蚂蚁窝。而且做这种事情时,若是遇到保守的环保主义者或者动物保护主义者,少不得用一种圣母的眼光去看死去的蚂蚁,而用恶毒的言语来批评熊孩子。
青木觉得自己不是熊孩子,而让他最终肯定自己没有见过完整蚁穴形状的,是因为他的懒。像他这样的懒人,恐怕想都不会去想这样的事情,何况还要去做呢
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就是被隐藏在身体里的“懒魔”给封印了,因为只有什么都想不起来,才能维持长久的“懒”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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