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干掉白月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千默
任务④(十二)
秦珂动了下身子,她手捂着腹部,有深红色的血慢慢从指缝渗出来。这场变故看似突如其来,却不知道在场多少人是心中有数。
想到此处,秦珂在心底轻轻笑开。
她单膝跪地,手里长剑“咣当”一声脱手落在地砖上。面前的“聂鹤语”手里正拿着一把短匕,匕尖带血,是才从她身体里拔的。
而秦珂一声质问也没有,视线越过这个人,迎上陆故离的眼睛。她慢慢笑起来,一直看到他下意识地偏过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空气像是静止了一样,然后有人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抓住妖女!”
这声音像是终于打破了凝固的气氛,许多人一拥而上,将秦珂团团围住。
——
千玄门的后院内,聂青渔终于看完了手中的书。
他喜欢呆在院子里,常常一停留就到深夜。他又爱看书,所以在石桌旁的大树上,秦珂就特意做了个悬灯挂着,垂下来一直挨近桌边,雕花的细窄铁架上码着两排矮烛,火光明亮。
借着光,看起书来不像薄烛那样废眼睛。
他才起身,伏娘推开屋门走到院子里,一直走到他身后时开口说:“跟我走吧。”
聂青渔回身看向她,虽然没说话,表情却露出些许疑惑来。伏娘叹了口气,说:“她和我说,今日这个时候若还未折返,就拿着令牌送你离开。”
聂青渔一愣。
这个令牌是他亲手交给秦珂的,见令如见门主。
秦珂有所防备,虽然任由匕首刺进了身体,还是通过调整身形让伤势不那么严重。何况下手的人,似乎也不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命。
不过她还是落入了岳陵宗之手。
她只从千玄门带出了一个随从,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惜命和跑得快。看到情形不对,立刻就丢下秦珂跑了。
好在陆故离还是很念旧情的。她被软禁在原本的院子里,这里她曾经住了十几年,然而短短几个月,院子里杂草都长出来了。这段时间无人居住也无人打扫,此处就如荒废掉了一样。
从那日起就始终把她安置在房里养伤,腹部的伤口不深,她却一连高烧了几日。浑浑噩噩躺了很久,然后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感觉到手腕上落下一只冰凉的手,该是有人在给她把脉。
“她身体里有极火毒,强行提高功力,也极为损耗性命。毒性太强,所以影响了她的记忆,致使她忘记了以前的事。”说话人的声音也凉凉的,很熟悉。
秦珂半睡半醒间凭声音就确定了此人的身份,想着:原来聂青渔已经回来了。
而陆故离也意外于千玄门如此容易就放了聂青渔。他见聂青渔偏头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秦珂,怕惊扰了她一样,低声说:“是她让人放了我。”
床上秦珂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双颊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都是细细的汗。聂青渔探手擦了擦她额间,手背滑到她侧脸时很不明显地一停顿,然后收回手。
手背尚带滑腻温热的触感,像是覆了一片轻柔的羽毛,即使收回了手也还有明显的残留。
陆故离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有一闪而过的异样,但是没能及时捕捉到。聂青渔在这时候突然开口说:“我以为你不会忍心伤了她。”
陆故离张张嘴,没有辩解。
他的视线也转到秦珂身上,她身上压着厚实的被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单薄脆弱。半梦半醒见,她动了动嘴唇,屋子里很静,他和聂青渔都清楚地听到她细微的呢喃声:“师兄……”
这声音一出,床边的两个人皆是静默无言,各有所想。
——
陆故离和聂青渔离开了秦珂的院子,聂青渔又如从前一样,回到自己的住所鲜有外出。陆故离却要忙于宗内种种事务,苏少辛虽然常能见到他,却再没能和他说上一句话。
她心里觉得不安,主动找到陆故离,想问一问缘由。她心里清楚他怕是还在气自己安排了人假扮聂鹤语,又偷偷授意那人出手伤人的事。
本来找人假扮一事,能得到陆故离的默认已经很不容易了,只是她不甘心,本想借这一回把秦珂真正
任务④(十三)
存着炫耀的心,也是想让人临死都抱憾。
陆故离皱了下眉,看着秦珂像是看一个胡闹的孩子:“你说你失去了记忆,你又是从哪里知道是苏少辛陷害了你”
秦珂如实说:“是她自己告诉我的。”顿住,她又问了一遍:“我说的这些话,一字一句都没有骗你。我只想问问你,你信我吗”
陆故离没有说话。秦珂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看了一会儿笑着说:“那就是不信了”
她退后两步,再次举起手中的剑,“那我又凭什么信你”
长长十数年的时光倏忽而过,曾经无比亲密的师兄妹,如今也在此刻拔剑相向了。陆故离不躲不闪,轻声说:“无论真相怎样,阿珂,我都会保你一命。”他缓慢地,几乎自言自语地说:”我答应过师父的。“
他一直铭记着当初师父对他说过的话,无论秦珂今后犯下多么大的过错,都要包容她一次,至少不能危及她的性命。
他的命都是师父给的,所以一定会代师父护着秦珂。
但是秦珂只觉得可笑,“陆故离你现在很恨我吧,你不得不救我,我成了你身上的污点是吗我让你没有办法坚持正义了是吗”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陆故离起初知道师父已死,凶手有可能是秦珂的时候,曾想过要她以死谢罪。但如今心境变化,他控制着自己不去深想。
他始终对自己的暗示着,他并非深爱秦珂而愿意无条件相信她,只是为了报答师父秦乘风的恩情,选择救秦珂一命。
只此而已。
秦珂继续道:“你信我杀了我爹,信我杀了薛青,信我诬陷苏少辛。”她拿剑的手颤抖着,哑了声音:“你就是不肯相信——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
此话音落,陆故离面上依旧安静淡漠,心底却狠狠一揪。他说不出这种感觉,但看着秦珂强忍着泪意憋红了眼眶,本应当气愤她的冥顽不灵,但心里只有酸涩一片。
幼时他视她为亲妹,稍年长隐约知道师父的意图,就把她看作未来的妻子。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如她一样被他珍视。
动作牵动伤口,秦珂狠狠一皱眉,咬着牙说:“滚出去。”
——
秦珂心里都替聂青渔累得慌,听说千玄门门主终于又出现了,他这一会儿变一个身份,转换自如的,可别是精神分裂吧。
他们都以为聂青渔窝在院子里,从早到晚没有出来过。
没有人深想过,为什么聂鹤语在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出现聂青渔。除非是假的。
而陆故离照旧是每日都会来看秦珂,这日过来秦珂就难得主动和他说了话,问他:“我师兄来了对不对”来给她送饭的女弟子阴阳怪气地告诉她,聂鹤语亲自跑来了岳陵宗交涉。
陆故离立刻冷下了表情,淡淡问:“你师兄”
“对啊,聂鹤语。他来救我了对不对”
“聂鹤语是我岳陵宗的叛徒!他早已经不是你的师兄了。”他淡淡地说,“他只是来送东西的,并没有提起过你。”霍千还在千玄门呆着,聂鹤语却没有再次提出交换人质,反而语焉不详地送来一个药瓶。
陆故离仔细看着秦珂的表情,她只哦了一声,并没有露出什么伤心失望来。他就继续把话说完:“青渔看过之后说,他拿来的东西是极火毒的解药。”
听了他的话,秦珂并没有什么异样。但他才一走,她就不知求了谁,寻来两壶酒在房里一直喝到醉醺醺的。
喝了一夜,第二日陆故离再来时,满屋子冲天的酒气。她身上伤还没好,居然就这样折腾自己。
其实陆故离这一次来,是和她暂时告别的。武林中几大门派密谋许久,要在近日围攻千玄门,端掉他们的老巢。
他今天便会带人离开,特意留下命令和一部分死忠,保护秦珂安稳留在岳陵宗内。
按住她还要拿起酒壶的手,他说:“等一切结束,我就带你离开岳陵宗。他们都说你错了,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秦珂双颊泛红,醉眼迷离。她嘻嘻一笑,喝光杯子里的酒水,“我师兄会来带我走的……
任务④(完)
她是千玄门安插在岳陵宗的一把刀。
不过聂青渔看不上苏少辛,所以从未想过动用她这枚棋子。
秦珂听了他的话,觉得这样一切就有合理的解释了:为什么苏少辛手中会有极火毒,又为什么能找来和聂鹤语相像的人来假扮他。
只不过就连苏少辛,都是在出发前才真正知道了聂青渔的真实身份,向他跪表了忠心。他把这些人耍得团团转,究其缘由,不过是无聊二字。
一个中二的、妄图毁灭世界的少年已经在这几年中成长为了一个恶魔。
聂青渔沉默了很久,突然低声说:“秦珂,你喜欢什么地方”见秦珂怔怔地看着自己,他问:“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武林之中,处处伪善,他厌恶这些标榜着正义却只是为了满足心中贪欲的人。
等他们都死了,世界就清静了。而秦珂和他们不一样,还不如跟他一起远离这些肮脏黑暗,去过真正自由自在的生活。
但是秦珂笑了一下,她脸色还很苍白,轻声说:“我不能走。”
聂青渔觉得她傻透了。他一直在骗她,但她心心念念的都是赶过去救他。
可真好骗啊。
他应当嘲笑她,但看着她认真的眉眼,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而秦珂不再迟疑,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一步步走远。
——
千玄门与武林几个大派的混战,是以正派死伤惨重为结局的。
本来纠集了各大门派,又是一次预谋已久的偷袭,胜算极高。然而都没想到的是门派间出了千玄门的内应,导致他们落入千玄门的圈套。
失去了先机,只能硬碰硬。
原故事里,这一次的灭门计划确实是在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后成功了,但也只是灭掉了千玄门内的一个分支。不过这一分支一向是和聂青渔作对的,所以聂青渔是借了正派之手,肃清门户。
这一次和原故事中有所不同。
正派人士们历经无数死伤,终于端掉了他们所以为的,千玄门的老巢。
陆故离受了重伤,手握着剑,单膝跪在地面支撑着身体。
苏少辛也跪坐在他身前,声音又轻又柔:“师兄……我不是故意的。”她冰凉的手指按在他脸上,慢慢地、亲昵地滑动,抚过他的眉眼,鼻梁,嘴唇,痴迷地说:“我虽然效忠千玄门,但我愿意为了你去做一个普通人。”
苏少辛的突然暴起是所有人未曾料到的。聂惊天被击杀,一部分人发现自己中毒,内力倒退,本有利于正派的情势斗转,死伤越来越多。
陆故离强撑到现在,体力早已不支,满身的鲜血浸透了衣袍。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苏少辛的手最后停留在他脖颈间摩挲,像是要扼住他,又极其不舍一样。她低声说着:“我本想和你说,等我把他们都杀了,咱们就远走高飞吧。”
他们两个的不远处,已断了一只手的霍千早已气绝。他在此战中也是突然出现,不仅揭穿了苏少辛杀死秦乘风的事实,在此前还偷袭了苏少辛,一报还一报,断了她一臂。
也无需他再拿证据进一步证明了,苏少辛暴露身份之后所使用的心法,确实是从秦乘风手中失踪的那一本。
而霍千的一旁,聂惊天仰躺在地面,一剑封喉,脖子上的血口还汨汨流淌着鲜血,身子抽搐着死不瞑目。
在苏少辛的设想里,聂惊天如今的死还算便宜了他。她本有足够的时间来让他变得声名狼藉,人人喊打,只是不懂门主怎么就要突然发难。
她的计划也随之被全盘推翻了。
苏少辛笑了笑,苍白的面色看起来如同地狱归来的鬼魅,被衬得越发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合。她还想说话,却有大口大口的血从嘴里涌出来。
她和陆故离之间的距离很小,几乎呼吸相闻,陆故离慢慢抽出他插/在她身体里的剑。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长剑一寸寸割裂皮肉的痛感,拧着眉,面色痛苦。
“好想和你死在一起啊……”她边咳边笑,血已经浸湿了前襟,叹息一样说:“可是我舍不得杀你啊……你怎么就舍得了呢”
她和陆故离同时躺倒在地上。想起刚刚的千夫所指,那些曾经落在秦珂身上的厌恶指责,那些妖女称号,如今都扣在了她的身上。
一环扣一环,秦珂的那些罪名,最初的一个就是假的,那么后来的栽赃陷害也很容易洗清了。
苏少辛不甘心,为什么最后还是败给了她。
思绪迷离间,她看到一双脚越走越近。穿着漂亮的白色短靴,鞋头上粉色的并蒂莲纹路精致美好。鞋面上悬着粉白色的裙摆,她视线向上,看到秦珂蹲下身,手里拿着当年师兄送她的那把剑。
那时候她可真嫉妒啊。嫉妒秦珂有疼爱她的父亲,有师兄这样的青梅竹马,而他们都只喜欢秦珂一个人。
秦珂看出苏少辛已是将死的人了,问她:“聂鹤语呢”
苏少辛定定地看着她,然后微抬起仅剩的那条手臂,伸出手,指向秦珂身后。
那里燃烧着熊熊大火。岳陵宗以阵法将千玄门门众困在丛林里,以火焚烧,要将他们全部烧死。
秦珂看了一眼,目光落回苏少辛身上。看着苏少辛狼狈的模样,她慢慢勾起嘴角,神色莫测。就在苏少辛再也支撑不住,也以为她不会相信的时候,秦珂突然拿着剑站起身。
秦珂转身,脚才抬起要往苏少辛指的方向走,脚腕就被抓住了。
她回过头,陆故离的手抓在她脚腕上。他强撑着抬起头,艰难地开口说:“别去,他不在里面。”
秦珂俯身拂开他的手,看了他一会儿,还是一言不发地走了。
她刚刚看他的眼神依旧陌生,陆故离绝望地想,她到底还是没有吃极火毒的解药。她不记得自己了,满心满眼都只有聂鹤语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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