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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
郑吉向晨光二人道别,回了蓉城。
沈润派人日夜监视高旺和朱本飞,虽然没有发现异常,可是朱本飞并没有像答应郑吉的那样尽力寻找郑蓝萱,他甚至都没派人去查,海神镇也没有关于又有少女失踪了的传闻传开,偶尔听到有人提起似乎海神客栈里失踪了一个小姑娘,接下来就会有人否认,说那小姑娘是偷溜出去玩的,后面找到了,早就离开海神镇回家去了。
海神祭仍在继续,海神镇上的游人数量到达了顶峰,镇上的客栈全部满员。
一日后,周泉归来,晨光派他暗中护送郑吉回蓉城,结果不出她所料,郑吉独自走出海神镇没多远,就在石胆林里遭遇了一伙强匪,差一点小命不保。周泉现身救了他,审问那伙强盗时,周泉发现强盗是海神镇的衙役假扮的,领头的人说他们奉了朱县令的命令要将郑吉绑回去,至于为什么要绑回去,他也不知道。周泉将那伙人处理了,又将惊魂未定的郑吉护送到蓉城附近,确定接下来的路不会再有危险,方才回来。
与此同时,监视朱本飞的王闻来向沈润报告,朱本飞和高旺在密谈时提到了要在今天夜里动手,但他并没有探听到他们要做什么,会怎么动手。
沈润回来转述给晨光听,晨光摸了摸下巴。
到了晚上,这一回已经不知道是珍珠第几次帮晨光试药了,一杯水下肚,终于,她软绵绵地瘫了下去。晨光接住她的身子,检查一番,确定是中了蒙汗药,给沈润打了个手势。沈润会意,将被迷晕的珍珠抱出去,郑吉没有退房,钥匙在沈润手里,他打开郑吉的房间,将珍珠塞进卧室的衣柜,确定她不会有危险,出来锁上房门。
海神客栈渐渐安静下来,不久就变得针落可闻,仿佛一夕之间成了一座空建筑,住客一下子全消失了。
两炷香的时间过去,楼下传来诡异的响动,似乎是拖拽的声音,忽而响起一声男子的惨叫,之后又安静了。有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晨光对着沈润打了个手势,沈润心不甘情不愿地躺到地上,装出不省人事的样子。晨光满意地看了他一眼,闭着眼睛趴在茶桌上。
房门被撬开之后,来人先是推开一条缝儿,过了一会儿才打开门走进来。伙计谨慎地查看,确定里面的人真的被迷倒了,掌柜的方才提着一条大麻袋,跟着另外一个伙计走进来。掌柜的用大麻袋将趴在桌上的晨光套起来,两个伙计则忙着绑缚沈润的双手,掌柜的低声嘱咐他们两句,让他们好生把人抬出去,扛着麻袋先走了,一个伙计正要将沈润抬起,忽然说:
“诶,不对呀,我记得这屋子里还有个小丫头。”
“有吗?”另外一个伙计疑惑地说。
“有吧。”
两个人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也没发现还有其他人在,最后不耐烦地说:
“算了算了,先把这人抬出去要紧。”
沈润被这两个伙计抬出客栈,室外月黑风高,他被抬着扔上了一辆驴拉的板车。趁周围没有看守,他睁开眼睛,发现车上全是被迷晕了的游客,后面又有几个迷晕了的人被扔上来,有些已经堆到了先上车的人身上。
人口贩卖?
沈润皱了皱眉。
……
另外一边,晨光被海神客栈的掌柜扛着,走出很远,门环敲击门板的声音响起,不多时有人出来开门,掌柜的将套着她的麻袋转交给出来开门的人。这两个人没有交谈,直到大门关上,扛着她的人颤颤巍巍地往前走,没走多远就进了室内,晨光闻到一股油腻的味道,还有柴禾燃烧的焦糊味、残留的饭菜味,以及果蔬的味道。
这是一间厨房。
扛着她的人把她扔到一边,挪动桌子的声音传来,接着是钥匙开锁时触动了锁链的声音,锁头开启,在“吱呀”一声过后,晨光被连着麻袋提起来,扔了下去,扔进一个洞里。
令人作呕的恶臭席卷而来,隔着麻袋晨光都能闻到,洞不深,她只是摔了一下,在感觉到头顶的门合上并传来上锁的声音后,她坐了起来。
洞里有许多呼吸声,女子的呼吸,大概五六个人,其中一个人离她很近,剩下的人则离得较远。她正想将麻袋的束口破开,那个离得近的人忽然蹭过来,这人在害怕,又很想知道麻袋里装的是什么,探出脚尖,谨慎地踢了麻袋一脚。
晨光莫名其妙挨了一下,皱了皱眉,问:
“郑蓝萱?”
踢她的人惊了一跳,紧接着晨光极熟悉的声音在黑暗里惊叫起来:“是姐姐吗?”
“嗯。”晨光哼了一声。
郑蓝萱狂喜,劫后重生的喜悦差一点将她击昏过去,她扁着嘴巴,红着眼圈,哭叫了一声“姐姐”,颤抖着双手,忙乱地解开麻袋的束口,将晨光放了出来。





荣凰 第一千三百四四章 地窖
第一千三百四四章 地窖
晨光钻出麻袋,这里顶很矮,连郑蓝萱站在这儿都要弯着腰。站起来容易碰到头,晨光坐在地上,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了一下,火光刚亮起,就看见灰头土脸的郑蓝萱兔子似的眼睛里裹着两泡泪,一直在哆嗦,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她的头发乱七八糟,身上的衣裙勾破了几处,脸也擦伤了,小模样狼狈又可怜。
“姐姐,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她抽噎着,恐慌地询问。
“我不被抓进来能这么快找到你?”晨光撇了撇嘴唇。
郑蓝萱听她说是故意被抓进来的,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她刚才很怕晨光也是中了招被人掳来的,紧绷着的心情骤然放松,强烈的恐惧混杂着委屈上涌,她哇地大哭起来:
“姐姐,真是吓死我了!”一头扎进晨光怀里。
空间狭窄,晨光避无可避,嫌弃地推开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脸,她们还没熟到这个份儿上。她举起火折子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地窖,头顶一道已经关闭了的铁门距离地面大概三尺多高,周围净是浮土灰尘。前方是一扇上了锁的牢门,透过牢门上的空隙,隐约看见再往前是一条只能容一人通过的狭窄走道,约莫三四步长,那里比她和郑蓝萱所处的铁门外更加低矮。走道再往前是一个大一点的空间,几个年轻的女孩子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火光照过去时,那些空洞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晨光无意间往背后一摸,又摸到了一条破麻袋,她在看见上锁的牢门时就明白了,郑蓝萱被扔进来以后应该没人进来过,不然郑蓝萱也会被扔进牢门里头。
“知道怎么进来的吗?”她问。
“不知道。”郑蓝萱跪坐在她面前,脸上还挂着泪珠,她用力摇晃脑袋,“我就记得我洗完澡,正要睡觉,不知怎么回事,醒来就在这里了。”
“你来了之后,可有别人进来?”晨光还是问了一嘴。
“没有。”郑蓝萱摇头,焦急地问,“姐姐,我哥怎么样了?”
“你哥急死了,不过镇上最近不太平,我让他回你的姑丈那儿去等消息。”
郑蓝萱松了一口气,她很怕哥哥也被歹人绑架了,平安无事就好。
“谁把你们关在这儿的?”隔着一道极窄的铁门,晨光问缩在角落里的少女。
没有人回答她,地窖中的臭味浓郁,令人作呕,少女们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急促地呼吸着,恐惧、慌张满溢在黑暗里。
“我之前问过了,她们谁都不说话。”郑蓝萱皱着眉,无奈地说,这些和她一样被绑来的女孩子,她直觉比她惨多了,她才十六岁,对许多阴暗事一知半解,可她已经感觉到这个地方对少女们来说是地狱。
“江翠?方夏?王萍萍?郑柳娘?刘月香?”晨光叫出了失踪的女孩子们的名字。
铁门里紧张的气氛就乱了,少女们慌张地对视,你看我我看你,过了一会儿,一个怯懦的嗓音颤着,小声问: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
“原来你们还活着。”在这之前晨光一直猜测失踪了的七个少女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少女们失踪的原因多半是有人心生歹念起了淫邪之心,若真的是出于淫念,淫一个杀一个,那得多病态的疯子才做得出来,这样的人一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淫yu和杀欲,那样少女失踪的案件肯定就不止七件,她当时想会不会有一种可能,犯人把那几个女孩囚禁在某个隐秘处方便淫乐,还真被她给猜对了。
“你们还活着”这句感叹似触碰到了少女们脆弱的开关,心里一酸,委屈和恐惧开始咆哮、汹涌,有人忍不住抽泣,有人痛哭起来。
不幸中的幸事,她们被圈禁的日子不长,她们还能拥有自己的意志,即使她们遭到凌虐,不敢反抗,现阶段她们还是想出去的,她们渴望着重回自由,期盼着有人能来救她们,她们还是人,若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被囚禁个三年五载,身体和心灵日夜饱受着折磨与摧残,她们就要变成另外一种生物了。
晨光没再问她们是谁把她们囚在这儿的,她被扔下来时知道上面她刚刚呆过的地方是一间厨房,既是厨房便有人家,等上去了就能确认她之前的猜测是否准确。
“被绑进来的人都在这儿?有没有谁被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她问。
“进来过这里的都在这儿,”先前那个壮着胆子反问她的姑娘颤声回答,说,“原来还有一个,进来没多久就被、被、”她的声音因为恐惧变了调,她连悲痛的控诉都不敢,只剩下了惊惧与麻木,“被打死了,死了之后抬了出去,不知道被抬到哪儿去了。”
晨光猛然想起义庄里那个形同僵尸的姑娘:“是柴婵吗?”
少女惊讶地问:“你认识柴婵?”
“吴芳你们可见过?”吴芳是吴半仙的妹妹。
少女见她对这些女孩子的名字如此熟悉,顿生亲切之感,抗拒戒备少了一半,摇了摇头,这个小姑娘性子极是柔顺,她轻声回答:
“阿芳是第一个失踪的,谁都不知道她在哪儿,我被关起来时只我一个人,后面她们来了,我问过阿芳到底去哪儿了,可他、他……”
在说“他”这个字时,她恐惧地颤抖起来:“没说。”
晨光皱了皱眉。
“你能救我们出去吗?”少女充满期待地问。
晨光还没回答,一个尖厉的嗓音带着哭腔,用斥责的语气对知无不言的少女道:
“郑柳娘你是不是傻,她自己都被关起来了,她能救得了谁?你个傻子什么都跟她说,你知道她是好人坏人?你问过我了么,就敢和她说话!”
郑蓝萱听她说话咄咄逼人,怒了,手指过去道:“诶,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姐姐是为了救她们自愿被抓来了,这些人非但不领情,还出言嘲讽,要不要脸了?
郑柳娘是第一个被囚禁起来的,知道的比其他人多一些,她想逃跑的念头还没有消失,因此对晨光的问话很配合,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她这个状态,她又性子柔顺,被冷言冷语怼了一通,眼圈红了,胆怯地垂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荣凰 第一千三百四五章 施救
第一千三百四五章 施救
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晨光并不意外,被囚禁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人们非但不会抱团取暖友善安慰,反而会自行争出三六九等,越是狭小的空间,这种争抢越激烈,因为能得到的很少,不拼命竞争,什么都得不到。晨光在圣子山呆了十四年,最最荒谬的都见过,她对这几个小丫头之间的关系并不感兴趣,她只想破这个案子。
她站起身,弯腰走到铁门前,抓住锁链向两边用力一扯,黑暗中迸出火星,那些火星似乎落在观看者的心里,将她们烧得一蹦,只听“咔擦”一声脆响,门锁被拽断了。
郑蓝萱用佩服的眼光望着她。
晨光将锁链扔在地上,去开铁门,门很小,这地窖挖得粗糙,上方的门框很不平整,门只开了一小半就被卡住了。晨光拽了拽,没有拽开,她不耐烦了,抓着铁门用力摇晃两下,直接将铁门拆了下来,拆的过程中产生了破坏,土渣掉了下来,她无处躲避,被浇了满头满身,其他女孩子也被呛得直咳嗽。
拆个地窖却弄得脏兮兮的,真晦气!
晨光的心里开始冒火。
虽然被噼里啪啦掉下来的尘土呛得差一点窒息,可铁门被卸下来了,这飞一般的进展让被囚禁在铁门内的少女们生出了极大的希望,先前蹲在角落瑟瑟发抖一直没敢露面的小姑娘直接站了起来,探出头,呆滞的眼神开始激烈地颤抖。
晨光在她们的住处草草扫了一眼,没仔细看,因为实在是太脏了。地上铺着干草,两人一条破被子,被子又脏又短,里面的棉絮已经跑了出来。五个少女将这里面挤得满满当当,气味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恶劣,角落里放着一只盖着盖子的桶,即使盖着盖子,依旧臭气熏天,应该是用来排泄的,也不知道多久没倒了。另外一边的墙下放着的也是一个破桶,桶上没盖,桶里有水,水上漂着一只水瓢,大概是用来饮用的,那水脏得都可以传播疫病了。
这里面应该有通风口,晨光没仔细看,通风口有和没有一样,积存的气味令人作呕,这些小姑娘被困在这里,没生病死了算她们命大,那个将她们囚禁在这般恶劣环境里的,也是个脏人,这么喜欢肮脏。
晨光没再往里走,倒退回出口处,轻而易举地触到了上面的铁门,她用手推了推,铁门是从外面锁住的。
这时候里边的姑娘都围了过来,她们身上的味道让晨光皱眉,她有点后悔,她应该让沈润男扮女装混进来。
“门是从外面锁上的。”郑柳娘轻声提醒。
这姑娘身上的味道虽然重,可声音确实好听,给了躲无可躲的晨光一点心理安慰:
“你们都退到里边去。”她对围在身边的女孩子说。
女孩们不懂其意,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还是郑蓝萱机灵,挥着手将她们赶进里边用来睡觉的地方:
“先退到里边去!先退到里边去!”
晨光见她们都退到了安全地带,向头顶望去,她站在铁门下,伸手比划了一下位置,找准方向,凝气于掌,向上一推!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头顶的铁门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开,撞飞出去,同时受到波动的还有铁门上边的物件儿,晨光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只觉得这一掌推出去,木头断裂的声音、碗盘摔碎的声音接连响起,被击碎的蔬果、粗木桌子的碎片,还有灰尘残土顺着空出来的洞口噼里啪啦地落下来,砸了她满头满身。
不是晨光不想躲,是她没地方躲。
她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狼狈过,拳头逐渐捏紧,她咬着后槽牙跃上地面,心想,她应该让沈润男扮女装混进来。
跃上地面后,她开始拍打身上的尘土,同时向室内唯一的一道呼吸声望去。一个老仆跌坐在门边,正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她,忽然哇呀呀一阵怪叫,连滚带爬地起身,冲出房门,逃进了黑暗里。
晨光愣了一下,这个应该就是把她扔进地窖里的人吧,居然是一个哑巴。
她往周围扫视了一圈,这里的确是一间厨房,地窖的入口在厨房的一张粗木桌子下面,用装满了蔬果的竹筐压着,竹筐下还垫着一张破旧的毯子,因为她将铁门撞开,粗木桌子已经断成两截,零碎的蔬果散落在地上,还有一大堆落地的锅碗瓢盆。
她正看着,郑蓝萱跑了出来,大概是下面的烟尘散了,她用帕子捂住口鼻,咳嗽着走到入口下面,仰头叫道:
“姐姐!”
晨光将郑蓝萱拉了上来,再由郑蓝萱拉其他人,她实在不愿意去碰那些一年半载了都没洗过澡每天在屎尿味中浸泡的人,即使那些人都是青春靓丽的小姑娘。
郑蓝萱倒是不嫌弃,她心地好,是个富有同情心的姑娘,她大概猜到了被囚禁的少女们遭遇过什么,感到痛惜愤怒的同时,也为晨光及时救了自己让自己免于受难感到庆幸。
晨光趁郑蓝萱将少女们拉出地窖的工夫,走到墙角的水缸边,用人家做饭的水洗了脸,掏出帕子擦干,转过头,郑蓝萱已经把最后一个小姑娘拉了上来,回眸时,借着灶膛里尚未熄灭的火光看清了晨光的脸,她呆了一呆,惊叹:
“姐姐,原来你长这样!”
“快走吧。”晨光说。
逃走的老仆没有关门,几个人走出厨房,除了郑蓝萱,其他的少女都走得很慢,她们大多营养不良,因为地窖里阴暗狭窄无法伸展,肌肉和骨头都出了毛病。据郑蓝萱讲,那个老仆隔一天会用吊筐给她们送一次馒头,馒头的数量很少,根本不够六个人吃,每一次牢门里的那些人都会因为馒头打起来,即使她把自己的那份让出去,依旧不够。
晨光并不觉得惊奇,类似的事她见多了。
出了厨房便是角院,角院的东边有一扇月亮门,晨光带头往前走,郑蓝萱紧跟着她,五个幸存的少女一瘸一拐、哆哆嗦嗦地跟在后面,常因为步速慢跟不上她们心慌意乱。晨光刚要穿过月亮门,郑蓝萱一把拉住她,小声提醒:
“姐姐,小心前面有埋伏!”
晨光哭笑不得,还埋伏,这儿明显是一户人家,又不是在战场上,哪来的埋伏?
“跟着我,你还怕有埋伏?”她笑着问。
郑蓝萱想想也对,拉着她穿过了月亮门。




荣凰 第一千三百四六章 帮凶
第一千三百四六章 帮凶
穿过月亮门,晨光就知道了她现在正在哪里,朱家的内院,她之前进来探过。
郑蓝萱神情紧张,总想拉晨光的胳膊,每次晨光甩开,不一会儿又凑了上来。
晨光无奈。
一行人摸着黑走在内院,朱本飞只是个小县令,家不大,陈设简单,方向很好辨认,这套房子坐北朝南,穿过内院就是大门。
就在这时,东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黑夜里,突如其来的尖锐响声把神经紧绷着的人们吓了一大跳,有好几个姑娘差一点蹦起来,捂着哆嗦的心脏目露惊骇。
晨光微怔,向东厢房望去,同样愣住了的还有从东厢房里出来的人。
莫姑娘睡不着,本想出来走走,哪知道刚把房门打开,就在自家的庭院里看见了一群陌生女人。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急促的脚步声从二门外传来,厨房里负责劈柴看火的老仆率先跑进来,咿咿呀呀地乱叫,跟在他后面的是披着外衣尚来不及挽发的朱夫人,她穿着中衣,外面披了一件长袍,显然是被人从睡梦中叫醒的。此刻的朱夫人一改往日的温婉,已显出衰老之态的唇角深深地垂着,双眼圆睁,脸孔狰狞,象征着慈悲友善的眉心痣凸起,让人不由得心生惧意。
莫姑娘面露惊诧,她不明白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母亲究竟是怎么了,这个样子的母亲是她从没见过的,仿佛整个人突然之间疯掉了,让她感到害怕:
“母亲,出什么事了?”
朱夫人这才发现她站在房间外面,目露凶光,厉声斥道:“回房去!”
莫姑娘越发害怕,喊出了哭腔:“母亲……”
“回房去!”朱夫人高喝道。
莫姑娘手足无措,特别是母亲看她的眼神,仿佛在憎恨似的,这不是平常的母亲,平常的母亲不会这么对她。她既害怕又担心,可是盛怒中的母亲让她不敢忤逆,只能抽抽搭搭地回了房间,关上房门。
在这之前晨光一直以为朱夫人是不知情的,是受蒙蔽的,现在看来,她是知情者,知道得不能再详细了,她知道这些姑娘一旦走出这座院落,朱本飞就完了,他们朱家也就完了。也对,这房子又不大,身为女主人日夜居住在这里,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家的厨房底下还住着一群人。
跟着朱夫人冲进来的还有四五个手持大棒的衙役,朱夫人瞪着眼睛,手指指向晨光,大喝一声:
“把这几个逃犯给我拿下!”
衙役齐声应了一句“是”,挥舞着大棒冲上来,郑柳娘等人抱作一团,恐惧地尖叫起来,郑蓝萱被恐慌的气氛感染,也跟着放声尖叫,她就站在晨光身后,把晨光震得直耳鸣。
就在这时,两名黑衣人从天而降,长剑出鞘,剑气如虹,一剑一人直击要害,衙役手里的棍棒纷纷落地,还来不及呼叫,就已如被切割了的瓜菜一般倒地,致命的伤口只有小指粗细,暗夜里,甚至看不到血的痕迹。
尖叫的少女们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惊住了,尖叫声被她们吞了回去,待众衙役倒地毙命,她们在怔愣了片刻之后忽然意识到这里杀人了,还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她们哪里见过这么可怕的画面,尖叫得比刚刚还要响亮,甚至有两个眼白一翻,“咕咚”昏了过去。
晨光抚额,无语。
王闻刺死了哑仆,鬼魅般现身,将剑刃架在朱夫人的脖子上,这些贼人好大的狗胆,竟敢行刺陛下,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刀子架在脖子上,这一回轮到朱夫人尖叫了,她只是个县令的妻子,哪里遇到过被人用剑抵着脖子这么可怕的事,她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东厢房里,莫姑娘听到母亲的尖叫,慌忙推开房门走出来。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她强忍着恐惧,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撑着气势,颤着声调,大声质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挟持我母亲?这里可是知县大人的家!”
不等周泉反应,晨光已经抬起手,对着莫姑娘的方向轻挥了挥衣袖。莫姑娘只觉得眉心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还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晨光听到她那边发出了“咚”的一声,向后仰倒时撞开了身后的房门,半个身子在门槛外,半个身子晕倒在房间内。她大概磕到了后脑勺,晨光在心里想,被门板缓冲了一下应该死不了,不过大包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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