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丘之永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世外花果香
我心道世间女子果真喜怒无常,情感善变,而这婉晴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这谁受得住
心中虽然叫苦,不过也深知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况且婉晴千里迢迢来找我,少说也有一两分真情义。
于是只好陪着笑脸、正经道:“婉晴妹子可别生气,这些天实在是没有休息好,方才言语中无意伤害了你,实非本意。当哥哥的,下次一定谨言慎行,三思择言,婉晴妹子可别生气了。”
婉晴闻言这才眉角一舒,指着天边的云朵感叹道:“好漂亮的晚霞,真好看!”
言语中尽是惊奇与欢喜,之前的不快似已抛之脑后。
原来此时已是落日十分,绯红的晚霞,载满浓郁的风景映入眼帘。
凉爽的清风自群山深处滚滚而来,晚风拨乱了婉晴的秀发,发丝随长风起舞,落日余晖洒在她的身上幻起异彩,如同穿上了淡彩色的外衣,其气质之出尘不隶人间。
我一时之间看出了神,而婉晴亦远眺美如画卷的群山之外愣愣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出神一分有余,突然婉晴身子一颤,整个人笼罩着一种极度压抑的悲伤氛围之中,秀手掩面似在拭泪。
她从兜中摸出一支细烟偏过头问我要火,我平时是不抽烟的,但是一直将那个上了岁数的zippo打火机带在身上。
由于自上次和表哥经历了一番生死遭遇,早在北京的时候就将里面的点火装置换成了新的,唯独外壳没有改变。
我不知婉晴为何事落泪,将打火机递给她,她点燃上烟吸了一口,说是想一个人静静,我点点头,提醒她注意安全之后就下了楼。
下楼后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不知道萱姐几人去了何处。
不过桌子上搁着一张卫星地图,将方圆数十里之地都包括在内,其中内容倒也详尽。
每条河流、公路、山峰、寨子都包括在内,其中自然也包括此行要去的望月岭断头峰。
虽然我自小在此地生活了十来年,不过如此详细的地图确为第一次所见,所以在对这片土地的好奇心的驱使下,看得无比认真。
正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此间得以俯瞰,虽然只是平面图
062 休岳
原来在我睡午觉之时,村中个别之人觉得良心有亏。
毕竟当年的邪乎事很多人记得,所以得知众人要去断头峰,还是背着支书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众人。
众人听罢有些心惊,于是决定攀上附近高山,先远远眺望一番这座“邪山”。
沿着后山的山路一路攀至顶峰,再沿着古道行至龙潭小溪,此时已可远观望月岭,只是云遮雾绕实难看清其中面貌,众人坐在山崖之上,期待云雾散尽,以窥断头峰貌相。
萱姐等人耐着性子杵在原地,由于长时间跋涉,困意来袭谁也没有说话,如此过去了数个小时,可云雾依旧没有散去的意思,所以众人的一腔热情亦渐渐消去。
众人回还之际,却见溪见一鹿闲庭若步,摇头晃脑之际灵光乍现,其目之有神,不似凡俗之物,其身犹披绫罗彩缎,一进一退之间皆有法度。
此刻众人心中各有千秋,特别是庄叔萱姐夫妇二人,最是要打着灵鹿的招牌在此大干一番,所以摸索着前进想拍下照片,可是灵鹿有灵,林中稍有异动,鹿便化作一抹绿光飞也似的扎进了深山之中。
唯独休岳见此鹿眉头紧锁,见鹿消失逃跑,对众人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踏木而行,奋起直追。
众人见休岳竟有这般本领自是惊骇,不知不觉间已经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众人见一鹿一人消失在绿林之中,又见休岳身影飘逸,心中最后的不安也就放下了,所以只好遵循休岳的嘱咐先行撤回。
众人一路上喜笑颜开,说是能将此鹿拍下,何愁不能赚钱
听完冯叔的话,此刻才发现休岳果真未回,不由开始担心起来。
不过我自小在此地生活了十来年,别说灵鹿,就连野猪都未曾有数面之缘,所以当下开始怀疑起冯叔所言的真实性起来。
不过也听出了冯叔话里的意思,若是真有灵鹿,恐怕会成立野生动物保护区,而居于此地的人也会迁走。
这样一来,即便是没有旅游区这一项目,依然可以达到村支书想要得目的,所以此刻也动了恻隐之心,并未将林中数十年不见鹿的消息告诉他们。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免去冒险,反有异曲同工之妙,岂不正好
所以准备了一下午规劝众人的良言,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而眼下夕阳已经彻底落了山,清风袅袅,气温开始下降到一个凉爽舒适的地方,但这个长得和我有几分相似的人,还未归还,不禁开始担心起来。
众人见我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又见休岳未归,开始低声讨论起来。
此刻外面传来异响,休岳推门而入。
休岳略显狼狈身上染了许多污泥,特别是面色十分阴沉,眉头紧锁,一看就是有心事。
众人轻声询问,休岳却不答。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压抑,休岳沉默半响突然开口道:“诸位可知三讲”
休岳见众人面面相觑,眉头一皱道:“夫龙忌孤单,人所共知,然亦但知看到头数节耳,不知龙有起有止有行度,起处必要聚讲。如层云叠雾,合气运形,大以数百里,小以数十里,横亘绵延,或五星聚而不分,谓之聚讲。”
“如都会之地,万食所聚,万民所止,乃枢要之会,既之后,则分枝劈脉而去,条分缕析,正干从中,徐支分左分右而行。以渡峡,或以定闪,两边夹护,各带峰峦,带印、带笔、带旗、带鼓、带仓、带库,各各不一,总之丛聚拱护,不孤不露,谓之行讲。”
“龙之行度既历剥换,必有归宿,譬则行者之赴家,其一家骨肉必为团聚,又譬则贵人之登堂,其所属僚佐必为拱护,决无孤立独坐之理,谓之坐讲。”
休岳一口气说完这些,见除我之外的几人皆不知所云。
并指一挥指着桌上的卫星地图说:“我从龙潭起追至深山云涧中,但见断头峰同图中所绘一般,群山合围,此处虽然亦被云雾若阻,不过其山川走势隐约可辨,其形实在诡异莫名。”
休岳双手一点,指着断头峰道:“各位且看,此山虽然高嵩,不过其根却起于深涧之中,群山簇拥本是神山,可山尖齐断,又无其余众山相隔甚远,其势已压不住其形,故而水雾腾化,形成云雾,日日封山。”
“而且此山之中必有邪物,否则绝不可能有如此异境,所以各位还是休要靠近的好。”
我想不到萱姐口中骗吃骗喝的休岳,竟然仅凭一眼便能推断至如此境界,其境界之高已经不是我所能想象的。
不过经他一提倒有醍醐灌顶之感,眼下再看这张图也越发明朗起来。
冯叔闻言面色有些不自在,轻声问道:“小老弟,你的意思是说今日村中之人所言非虚,这望月岭确有古怪”
休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轻声道:“吉凶我也不敢过早决断,不过这山实在有些阴沉邪门,若是当时天光再亮几分,也许我就能断出来。”
冯叔闻言释然一笑对休岳说:“小兄弟有所不知,这望月岭一事已无关轻重,我当下有了更好的打算……”
当下冯叔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果然同我所想出入不大。
即将此处纳入野生动物保护区,然后在不大面积伤及地貌环境的前提下简易开发一番,供游人旅游观光。
不但如此每年还可以得到国家拨下的巨款……不过前提便是先寻到鹿群,否则口空无凭,实在难办。
众人无不沉浸在冯叔那巧舌如簧构造的大好前程之中,而休岳见众人有了其他打算,似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此刻最先反应回来的反倒是从未吱声了岐月湫,她轻声问道:“想不到休岳哥哥竟然有如此功夫,只是不知你与那鹿谁跑得快”
这个问题显然比冯叔那边的话题更有吸引力,所以众人都停下了言语,等着休岳回答。
休岳眼中神光一黯,叹道:“那东西有灵性,行至深涧飞身而过,消失在了更深的深山之中。还有我要纠正一下各位,那东西不是鹿,是狍子。”
“什么!狍子”短暂寂静,冯叔惊叹道。
冯叔略显激动,面色已经有些潮红,平复了一下剧烈的呼吸叹道:“在如此靠南的地方竟然有狍子生存,看来这个发现恐怕得刷新人们对野生动物的深知了,若真是狍子此事定然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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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亡蝶
奋斗到后半夜,堪堪将《辨星》上篇看完。
光上篇的内容便已博大精深,使我受益匪浅。
怕就怕贪多嚼不烂,非但没有学到精髓,反而愈发好高骛远,也就少了那一两分自律。
这一点对不分行业,对天下自学者都是极为重要的。
况且此刻天色将明,接下来几天便是体力活,所以便合上书本伏案而眠。
谁知原本的精神抖擞,一闭眼直接睡成了个死猪,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十二点,室内除另外无关紧要的二人外,便只剩我同婉晴二人。
而婉晴此刻正与我对案而坐,正在仔细的看书。书是一本老书,没有封面,讲的是些山水之态。
屋中不见冯叔、萱姐、星海、单鹿、休岳、岐月湫六人。地上包裹又减去一大半,这个情况已经不满猜测,因此脸上有些挂不住,问明婉晴缘由。
原来众人皆起了个大早,唯独我怎么叫也叫不起来,所以休岳便自行请缨揽下了领路的活,留下婉晴陪我,说是等我醒来后,让二人按照他们的路线前进即可。
看过休岳定下的路线后,当下对其越发佩服起来。
因其对山川走势掌握更加有天赋,所以规划出来的路线并无不妥。
草草吃过午饭,便同婉晴二人换好衣服准备进山。
婉晴身穿工装裤、军用作战靴、紧身背心、迷彩服,头上扎了个马尾辫,打扮得干练利落。
当然还有夜里使用的防寒服,只是现在用不上。
短暂走神后,二人背上冯叔留下的装备,便按照既定的路线前行,作为土著自然熟知地形,所以便将卫星地图交由婉晴保管。
只是不知这背包中装有何物,只觉得沉重异常,本有心查看,只是装得非常整齐有序,所以随便翻动几下便再也翻不下去,所以只得作罢。
婉晴到底是军人出身,走起山路来面不红气不喘,如此走出几里地倒是我先败下阵来。
婉晴倒也不急,一路上还有闲情逸致,追追蝴蝶采些野花,对万事万物都充满好奇,似乎从未见过一般。
遇见不知的虫蚁草木,也会轻声询问,凡我所知皆一一告知。
如此一来速度倒是慢了下来,不过并非什么急事,所以自个儿倒是没有任何罪恶感。
一路上走走停停耗去诸多时光,婉晴沉醉于沿途风景背着个大包又蹦又跳,丝毫没有考虑过我的颜面。
可再美的风景见得多了难免会腻,此刻婉晴已经没了起初的热情,反倒开始请教一些风水上的知识。
简单交流几句,便知道她对风水之学一概不知,我见她满腔热情,也没想将打击她的话说出口。
因为风水精义非一朝一夕可以得来,就算知其所言所义,将局面呈于眼前也不一定识得出来。
所以接下来便以沿途山川地貌为例,开始为她逐一讲解。
一路上直讲得口干舌燥,不过婉晴听得倒是认真,只是不知她究竟学到了几成。
婉晴偶尔也会提出几个疑问,我虽然本领不如休岳,不过应付婉晴这样的小白倒是错错有余。
沿途走走停停,耽搁了许多时间,已经错过了同休岳约好的时间内在既定的位置碰面。
看了看对讲机已经快六点了,这个对讲机是冯叔等人提前准备好的,人手一个,有限范围在一公里内,不过在这样的复杂的地形中,恐怕效果会大打折扣。
由于林深加上树枝繁茂,虽才开始落日,不过林中已然笼罩着一层黑幕。
两人越往深处走越是心惊,二人也不再说话,一如渐渐消散的蝉鸣声,气氛变得十分微妙起来,而越往里走周遭愈发压抑,夜色如同粘稠的江水将我同婉晴团团围住。
虽然两人早已将手电拿出来,不过行走在这悬崖峭壁之间仍然快不起来。
因为这条路很多年前,曾是灌溉良田用的堰渠,凭着蛮力而生生开凿,一面靠山一面临崖。
由于废弃多年路基早已不稳,有些地方早已坍塌,稍有不慎一如脚下无意碰到的落石,免不了粉身碎骨的下场。
两人一前一后缄默而行,走到一处树木稍少的之地才见星光,原来此时此刻天色已然黑尽了,唯独一轮圆月高挂苍穹,明星点缀,清辉倾洒而下,将无尽的黑暗逼退了几分。
此刻婉晴似乎有所发现,上前将我手电筒关掉。
强光消散,只见杂草间荧光闪动,夏日萤火流转间,成百上千的萤火虫漫天飞舞。
而我此刻却无心欣赏如此美景,因为不经意回头一瞥后,原本放松的神经便又绷直了,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只见来路在光线的作用下勾勒出一抹深邃的黑暗,犹如来自九霄地狱,清幽、孤远而又死寂。
心中莫名不安,本想招呼婉晴速速退走,可是这丫头在月光下瞪着眼珠子,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一动不动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心道不妙,以为婉晴在这荒山野岭中着了道。
可这前面什么也没有,婉晴又在看什么
当下取出阴阳镜正准备看看有何不妥,婉晴却一把将我的手腕抓住,声音略带颤抖,低声对我说:“寻秋哥哥,前面有光。”
婉晴言语中不太寻常,此刻定目细看,只见荧光闪烁的七八米之外,果然有一抹不同寻常的光彩。
杂草间一抹如同幽灵一般的火焰时明时黯,而这绿油油的魅影哪里是什么光,分明是鬼火!
定了定心神,拉着婉晴低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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