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苏缱绻
谢言晚念及此,低低嗤了一声,连吃饭的胃口也倒了一些,只是她看妙书没怎么敢吃,便故意放慢速度,等着她吃饱。
只是不想,这说书人再开口的话,却让谢言晚的神情彻底的寒凉了下去。
因为他口中的那位风流轶事,讲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谢言晚!
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第六十四章 漫天流言起(一更)
“这古往今来的祸水不少,而咱们西楚国得上苍保佑风调雨顺,可不想,如今竟也出了这么一位祸国殃民的灾星出来。她出生克母,生性跋扈,害继母虐嫡妹,甚至还行刺了大长公主。可是,就是这么一位人物,却非但没死,反而被封为了郡主,诸位可知道为何?”
那老先生说完这话,在座的众人都齐齐的吸了一口气,问道:“为何?您老别卖关子呀!”
还有那知情的,疑惑道:“咦,您说的不就是尚书府的嫡女,贞和郡主谢言晚吗?她不是被了尘大师断命为祥瑞么,怎么就成了灾星了?”
闻言,那说书人摇了摇头,蔑然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老朽问一问在座诸位,若是家中有这般子女,你们可会视为祥瑞?”
他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顿时摆手道:“这等祥瑞我们可不敢要,那不是灾星么!”
“说得对,她就是灾星。”说书人将手中折扇重重一合,叹息道:“可叹就是这样一位灾星,竟然搭上了我朝第一奸贼,二人狼狈为奸,指鹿为马,偏圣上被蒙蔽天听,当真是可怜可叹可恨呐!”
妙书听得这话,霍然便站起身来,要同那些人理论,却反而被谢言晚一把拉住将她拽到座位上。
“小姐,他们这么说你——”
谢言晚面沉如水,却仍旧淡淡道:“坐下。”她倒是要听听看,他们还能说出些什么!
而台上那人已然从忧国忧民的叹息中,转到了风花雪月上来:“不过话说回来,这位贞和郡主,竟能引得那杀人如麻的九千岁为她晕头转向,可见也是有些手段的。”
“那九千岁一个太监,又不能行人事,亏得这贞和郡主也能甘心委身。”
听得台下之人议论,那说书人抚了抚胡须,意味深长道:“不能行人事,不代表没本事啊,况且那缺了子孙根的人,天生就有些怪癖,各式的物件都有。说不定那贞和郡主是夜夜笙歌呢。”
他这话一出,吃饭的食客们顿时便打开了话匣子,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
眼见得那些人眼泛绿光,恨不能将自己当做话题中的主人公享受那美色,谢言晚冷笑一声,沉声喊道:“小二,结账!”
那店小二正听得津津有味,听得这话连忙跑过来,待得看到谢言晚的神情之后,登时反应过来,低头哈腰道:“抱歉姑娘,真没想到今儿说的这出,污了您的耳朵了。”
谢言晚将银两扔在桌案上,也不同他言语,抬脚便朝着外面走去。
妙书见状,冷冷的丢下一句:“还真是够污耳朵的!”便追谢言晚去了。
听了这么一出,谢言晚所有的好心情都没了,身后的妙书则咬着唇道:“小姐,您为何不让奴婢跟他们辩驳,您分明不是那样的人。”
闻言,谢言晚冷冷一笑,回眸道:“辩驳?人们只愿相信自己所看到或者听到的,既然没有看到,那便是先入为主。你越是辩驳,他们便越觉得你污浊。何必呢?”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那些人茶余饭后编造出来博人眼球的东西,可是不想,沿路所见的茶楼酒馆,无不在说着同一个故事和人物。
那便是她谢言晚!
若是先前她还可以理解为偶然,可是如今听下来,倒像是有人在暗中蓄意指使的了!
谢言晚停下脚步,眼神寒凉的思索着。
忽听得人群中央喊出一句:“那位就是贞和郡主,那个连太监都勾引的浪货!”
而后,便有一个鸡蛋当头砸了过来。
那鸡蛋来的又快又准,似是蓄谋已久,谢言晚躲闪不及,正被那鸡蛋砸到了头上。她登时便厉声喝道:“谁!”
然而这里人群格外多,只看到一个迅速闪身离开的背影。
谢言晚的神情顿时便冷却了下来。她今日出门没有带辰甲,此时格外后悔。
妙书手忙脚乱的给谢言晚擦着脸,颤声道:“小姐,您没事儿吧?他们太欺负人了!”
谢言晚夺过帕子自己擦拭着,却觉得头上黏黏腻腻,而周遭更是诸多指指点点的声音,可待得她望过去时,便又见那些人慌张的低下头。
自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更何况这些愚民平日里的消遣全靠这种八卦呢?
谢言晚神情森然,冷声道:“回府。”
可不待她走出几步,便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晚儿,你没事儿吧?”
男人温柔的声音响起,眼睛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心。
谢言晚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望着来人,道:“太子殿下,自重。”
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她刚被人砸了,而后上官翰烨便出现了?
事出反常即为妖,这个时候他当街过来安慰自己,不是想要她的名声再坏上一层,就是别有用心的越描越黑吧!
见谢言晚抗拒的模样,上官翰烨心中恼怒,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变,甚至格外柔情道:“晚儿,别怕,有本宫在,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谢言晚再次躲开他的触碰,淡淡道:“不劳烦太子殿下费心,让开,我要回府了。”
她这话毫不留情面,上官翰烨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道:“晚儿,本宫知道你今日受委屈了,方才那些话,本宫也都听到了。但是你放心,不管他们怎么说你,本宫都愿意相信你的。”
他今日的确是恰好路过,只不过却是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好戏,直到谢言晚被砸了之后,才出来想要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罢了。
然而可惜,谢言晚也许是美人,却绝对不会相信他是英雄。
“太子的耳朵若是不好使,那贞和就再说一遍。我的事情无需您来操心,我们二人之间保持的距离也是越远越好。毕竟,我已经是千岁爷的人了,而且,此生不变。”
她说完这话,径自推开上官翰烨,直直的便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眼见得那马车堂而皇之的从自己身边离开,上官翰烨的脸上顿时狰狞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谢言晚离去的马车,狞声道:“谢言晚,你别想逃出本宫的手掌心,我一定要得到你!”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拒绝他,也从来没有人敢给他这么大的羞辱!他誓不罢休!
马车之上的氛围降至冰点,妙书摸不透谢言晚的脾性,便恭谨的待在一旁不敢多言,而谢言晚则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头上的鸡蛋液黏着格外难受,她可以对那些流言蜚语混不在乎,却唯独不能接受那些人连凤栖止也编排进去!
不就多了一根东西么?能称霸世界还是怎么着,心里藏污纳垢,嘴里脏言秽语,一个个的道貌岸然,全是些下流无耻的伪君子!
就他们这些烂人,有什么资格说凤栖止!
回到府上之后,谢言晚便直接回了房间。
陆嬷嬷正在专心致志的剪花枝,听到动静抬起头来,顿时便丢了手中的小金剪刀,忙忙的走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来人,打水!”
谢言晚摆了摆手,沉声道:“今日出去的时候遇到些事情,正要跟嬷嬷说道说道。”
闻言,陆嬷嬷吩咐下人们都出去,自己则拿了毛巾沾水替她擦拭着,待得门合上之后,才问道:“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这样一小会儿就狼狈成这样子了?”
谢言晚任由陆嬷嬷给自己擦头发,自己则将今日的见闻说了一遍。
“这是有人在作怪呢,姑娘别往心里去,等嬷嬷查清楚了给你一个公道。”
谢言晚冷冷一笑,道:“无需查,我也能才出来是谁。谢琳琅没有那个脑子,能做出这种下作事儿便只有公主府里的那位了。只是我想不通上官翰烨为何会出现,难不成为了一个我,还能让他们二位结盟了不成?”
她担心的便是这个,若真是如此,怕是凤栖止会麻烦一些。这些时日她也看出来了,凤栖止的目的,怕是要扳倒这位太子爷。
闻言,陆嬷嬷叹息一声,擦好头发之后,柔声道:“今日委屈你了。”女子名声最为重要,谢言晚却无缘无故的受了灾,归根结底,还是凤栖止将她拖进这一潭浑水中的。
听得这话,谢言晚反而笑了,摇头道:“没事儿,嬷嬷,我不委屈。是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凤栖止。
见她提起来凤栖止脸上洋溢出的光芒,陆嬷嬷不由得微微一笑,道:“主子有些事情耽搁了,约莫要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回来。姑娘放心,等他下次再传信来,我让奴才们到你面前说。”
听得陆嬷嬷调侃自己,谢言晚顿时便有些红了脸,嗔道:“嬷嬷,你怎的也开始打趣我了?”
谢言晚面色放晴,陆嬷嬷才松了一口气,又安抚了谢言晚一阵儿,这才出去了。
只是等到陆嬷嬷一走,谢言晚才阴沉下去了脸。她可以不介意,却不能不回报给幕后之人。
比如她那位好妹妹,那人还仅存的血亲!
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第六十五章 谢琳琅出事儿(二更)
当天夜里,谢琳琅便出事儿了。
值夜的下人听到祠堂内传来女子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嚎,知道里面待得是二小姐,到底不敢马虎,便提着灯笼去查看究竟。不想看了之后,瞬间便被吓到,冲着外面吼道:“快去请老爷,请府医,就说二小姐出事了!”
谢逍遥赶到了的时候,便看到房间之内的谢琳琅浑身鲜血淋漓,身上被她挠的划了一道又一道,然而谢琳琅却毫无意识一般,只是尖锐的叫道:“好痒,好痒!”
下人们想要阻挠谢琳琅,可是都被她狠狠地推搡开,而那些下人也都不敢用力阻拦,只能吐沫横飞的劝慰着。
见状,谢逍遥顿时怒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摁住了二小姐!”谢琳琅已然挠的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了,在这样挠下去,怕是身上都要留下疤痕,以后就彻底嫁不出去了!
见谢逍遥发飙,那些下人再不迟疑,一拥而上便将谢琳琅摁在了原地。
而谢琳琅则痒的双眸发红,咬牙挣扎道:“都放开我,你们这群狗奴才,滚开啊!”
府医见状,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趁着下人控制住她的时候,上前替谢琳琅诊脉。
待得他松开了手,便听得谢逍遥沉声问道:“这丫头是怎么了?”
能够痒到她将身上挠成这样子,谢逍遥下意识便觉得有人要害她。
然而府医的话,却让他出乎意料。
“二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她身娇肉贵,这祠堂内又格外的阴暗潮湿,怕是晚上的时候被什么虫子给咬了,这才挠的过了些。”
闻言,谢逍遥这才放下心来,又厌恶的看着谢琳琅道:“一个虫子,也至于你这般挠,谢琳琅,你还真是被你娘给惯坏了!”
寻常时谁没有被虫子咬过,又不是苗疆的那些巫蛊之术,至于让她这个样子么!
谢琳琅只觉得痒到钻心之痛,仿佛有无数只触手在触碰着她的肌肤,唯一的解脱之法便是挠,狠狠地挠!
此时迷迷糊糊的听到府医和谢逍遥的声音,她顿时尖锐着声音喊道:“胡说!什么虫子能有这么痒?一定是有人要害我,是谢言晚,是谢言晚那个贱人!”
“无可救药!”
谢逍遥听到她这时候还在栽赃谢言晚,顿时便沉下了脸,冷声道:“来人,二小姐神志不清,将她给我扔回房间里去反省,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放她出来!”
被咬成这个样子,谢逍遥是再也不敢让她在祠堂里了,但是就凭着她这张嘴,也不能让她出门!
那下人应了,稍稍松了手,便见谢琳琅竟旁若无人的扯开胸衣,狠狠地将自己前胸出抓出道道血痕来。而随着她抓挠的动作,竟还舒服的发出几声轻微柔软的叫声来。
那声音谢逍遥不陌生,甚至经常在歌姬的床上听到。
可如今见到自己女儿竟然这般放荡,谢逍遥顿时便觉得自己的一张老脸都丢尽了。他狠狠地的瞪着那些下人,骂道:“都愣着做什么,将这个逆女给我捆了手脚扔回去,不准放开她!”
眼见得谢琳琅被人快速的绑起来抬了回去,谢逍遥才问道:“她这模样,果真是被虫子咬的么?”
为什么谢逍遥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呢。
那府医查探了下祠堂里的环境,肯定道:“这里太潮湿了,有虫子也不足为奇。只是二小姐,似乎有些娇贵。”
说白了,就是作。
闻言,谢逍遥这才放下心来,道:“都是萧念惯出来的,骄纵跋扈,不堪大用!”
见他下了定论,府医只是低着头,不栽答话。
这一夜,谢府上下都听到了谢琳琅撕心裂肺的嚎叫声,谢言晚距离她的院子不算太远,自然也听得真真切切。
起初还有凌乱的脚步,到了后来,便就只剩下了谢琳琅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内拍打着床铺挣扎着。
谢言晚听得格外舒爽,只觉得白日里的阴霾尽数散去,唯独剩下了眼角眉梢的笑意。
她一回头,就见陆嬷嬷看自己,顿时冲着陆嬷嬷笑道:“嬷嬷你看,名声这东西,能造成这般实质性的伤害么?”
所以说,要伤人,就得捅刀子,不见血,怎么能叫伤呢。况且诋毁这种东西,用好了才是众口铄金,可用不好,那就只是蚊子哼哼!
那日她给谢琳琅撒了药粉不假,可是她周围的人都吃了药,所以根本无碍。有事情的只有谢琳琅,她却偏偏查不出证据来。
毕竟,瓷罐是她打破的,在场那么多人,若是有问题,为何旁人没事儿?
再说了,证据都销毁了,谢琳琅就只能受着!
听得她这近乎不在乎的话,陆嬷嬷却有些心疼谢言晚。这世上不要名声的人不多,自家主子算是头一个。可是凤栖止吃了多少苦,陆嬷嬷却是亲眼看着的。
而眼前的这个丫头,亦是从小受苦艰难存活的。说是一朝性情大变,其实也不过是被逼到绝路上,退无可退罢了。
见谢言晚这般,陆嬷嬷微微一笑,服侍着她躺下,笑道:“姑娘高兴就好,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谢言晚着实有些困了,且听着那厢的惨叫,谢言晚更觉得神清气爽,点头笑道:“嬷嬷也快去歇着吧。”
待得陆嬷嬷出了门,脸上的笑容顿时褪去,冷声吩咐道:“辰甲,出来。”
旋即便有一道暗影落下,恭敬地跪在她身边,道:“嬷嬷,有何吩咐?”
陆嬷嬷冷厉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辰部是怎么做事的,竟连一点防备都没有,还传出这漫天的谣言来!等到少主回来,看你如何交代!”
那一瞬间,陆嬷嬷看起来格外的威严,浑然不似平常那般和善。
然而辰甲却似是习以为常,只是将头垂的越发低,回道:“此事皆是属下的错,属下定会查清楚是谁干的,且平息此事。等主子回来,属下亲自向他请罪。”
陆嬷嬷的神情这才好了一些,低声道:“速速去办,否则等少主回来,连我也保不了你。”
他二人在外面的声音不大,可是谢言晚这些时日在凤栖止的调教下,比以前耳聪目明了不少,所以竟断断续续的听到了心里。
她原本困意来袭,然而此时听了那隐隐的说话声,顿时便清醒了过来。
陆嬷嬷口中的少主显然跟辰甲所言的是同一个人,如果凤栖止是少主,那么,主人是谁?
而且,辰部又是哪里的?
凤栖止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的秘密……
没来由的,谢言晚竟突然想起了凤栖止身上那新旧不一的伤口,原本的睡意被驱散的一干二净,唯独剩下了满心满眼的疑惑。
谢琳琅整整喊叫了一夜,到了天明时分,整个嗓子都哑了下来。
谢言晚听着她的喊叫声,倒是慢慢的进入了梦乡,只是这一夜却并没有睡好,不时的被噩梦惊醒。
眼见得窗外的旭日初升,她再也睡不着,见陆嬷嬷带笑的走进来,便笑着打招呼:“嬷嬷,早。”
陆嬷嬷起来服侍她穿衣,又看着她的脸色问道:“姑娘昨夜里没睡好么?”说了这话,她便有些后悔,到底是小姑娘,嘴上说不在意,其实心里怕还是在意的。
念及此,她又叹了口气,劝慰道:“姑娘别太往心里去,日子还长着呢。”
闻言,谢言晚便知道她是误会了,便笑眯眯的解释道:“嬷嬷,我是在想事情呢,所以没睡好。”
见她神情不似作伪,陆嬷嬷也随之笑问道:“想什么呢?”
“唔,我在想,我这二妹妹这样惨,总得传个消息给大长公主府呀,好让这位爱护子孙的大长公主也心疼心疼自己的外孙女儿,说不定她一个急火攻心的,就给气死了呢。”
谢言晚说这话的时候,笑的格外甜美,可是陆嬷嬷却看的到她眼中潜藏着的寒光。
听得她的打算,陆嬷嬷也不瞒着她,沉吟道:“公主府上倒是有咱们的人,姑娘若是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人传信儿。”
虽说那些人是早已布下的棋子,可是依着凤栖止对谢言晚的重视程度,就算是他在,也会这么做的。
岂料,谢言晚却摆手道:“不必动用那些人。”说着,谢言晚指着从院外走进来的妙书,笑道:“咱们这不是有现成的人么。”
妙书从门外走进,正好听到谢言晚的话,先是行了一礼,继而将手盆放下,含笑问道:“小姐可是需要奴婢做什么事情么?”
不得不说,妙书是个聪明人。
而谢言晚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她莞尔一笑,抬眸道:“妙书啊,交给你一件事儿,你可敢去做?”
妙书低眉顺眼:“任凭小姐吩咐。”
“好,你去我那好妹妹的院子里一趟,最好能放出来一个两个的,去给长公主府通风报信。”
谢言晚不过三言两语,妙书便明白过来她想要做什么,因行礼道:“是,奴婢这就去。”
见妙书去了,陆嬷嬷这才笑道:“姑娘倒是聪明。”
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第六十六章 你倒是忠心(三更)
不管怎么说,谢逍遥不闻不问是事实,这丫头是在变着法子挑事儿呢。
不多时,妙书便去而复返,神情凝重道:“小姐,二小姐的院子进不去了。老爷派了人在那里守着,且还将二小姐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换了一批,原先的下人怕是都被老爷处置过了。”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愣,而后嗤道:“我这位爹爹不愧是老狐狸啊,下手倒是够快的。”说到这儿,她抬眸看了一眼妙书,笑问道:“妙书,那就委屈你去一趟吧,敢么?”
妙书行了一礼,恭谨的回道:“奴婢定不辱命。”
“去之前先想法子混进她院子里一趟拿个信物,知道怎么说话么?”
妙书微微一笑,道:“奴婢知道,请小姐放心。”
等到妙书再次出去之后,陆嬷嬷才带着几分担忧道:“这丫头,可靠么?”她自然知道妙书之前是萧念的人,虽说如今跟了谢言晚,可难保不会有异心。更何况,去长公主府告密,可是一个很好的翻身机会。
谢言晚却只是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我会给她全部的信任。可是若她背叛我,我也会让她知道后果的。”
毕竟,她如今也是郡主,若是大长公主真因为告密而来找茬,那么她也会在此之前先让妙书尝到苦头。
但是她相信妙书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事儿的。
听得谢言晚的分析,陆嬷嬷不由得叹服。这丫头看似绵软,实则通达的很,自己跟她这般大时,怕是做事情也没有这么老练。
妙书出了院子,一路便朝着谢琳琅的住处行去。她如今是谢言晚身边的大丫鬟,所以那看守之人自然没有拦着她。
待得进了房间,妙书迅速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腰间软肉,挤出眼泪扑到谢琳琅的床前,颤声道:“二小姐,您怎么就成这样子了呀?”
谢琳琅喊了一夜,这会儿声音都带着沙哑,几乎说不出话来。如今她浑身虚弱无力,身边又没有伺候的人,早就渴的难忍。此刻见到来人,顿时沙哑着张口,无声道:“水,水——”
妙书闻言,顿时给她倒了一杯水,伺候着她喝了,咬着唇道:“若是夫人还在,看到您这个样子,不知该有多心疼呢!”
她曾经在萧念身边伺候,谢琳琅自然不陌生。此时见她提起萧念,顿时便咬牙切齿道:“若是母亲还在,怎会容的那小贱人放肆!”
谢琳琅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鸭。
妙书见状,不免又一阵安慰,从柜子里翻出来药膏,小心翼翼的替谢琳琅上药,一面低声道:“小姐忍一忍,奴婢很快就给您敷好药了。”
谢琳琅本就精神几欲崩溃,此刻见她这般,更是忍不住哭道:“你倒是对母亲忠心,可恨我身边那些丫鬟们,平日里巴结奉承,如今见我出了事儿,竟个个都弃我而去,无人来管我!”
她如今尚且不知道,谢逍遥将她的丫鬟们都给处置的事情呢。
妙书咬了咬牙,似是下定决心,将事情抖搂了出来,末了又道:“奴婢也是看到那些人死的太惨了,这才忍不住想要救救小姐的。可是,奴婢人微言轻,若是老爷接下来对你下手,可怎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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