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苏缱绻
凤栖止原本是想要让谢言晚去休息的,可后者却坚持要陪着他一同前往,因此便成了书房内唯一的女子。
这些时日里,她与众位将士们同在一处,行军野营从未拖后腿,是以在场的将士们早从最开始的排斥变成了现在的接受。
如今见她也在,众人都没有表示出异议。
那楚州太守先行了一礼,便介绍了这里的情形。楚州之所以坚持了这么久,全赖以城门外那一条通河。可是这些时日,天气转冷,那一条河结了冰之后,已然可以容纳行人通过。于是,楚州便再无防守,尽数的露在了
敌军的眼皮下。
今夜若不是有上官翰骁的军队及时赶到,楚州已然危矣。
然而就算是眼下赶走了他们,楚州也还面临着另外一个最大的危机,那便是粮食。楚州缺粮,一直都缺。往日里都是在临城购进的,可是如今战火起,楚州封城之后,便再也没了粮食的来源。城中粮食价格奇高,而百姓们长此以往,必然是支撑不下去
的。
如今想要解楚州之危,必须要将那一座被掠夺走的耀城收复回来。
“对方兵力几何?”
听得上官翰骁询问,楚州太守略微思索一番,回道:“据探子回报,兵力在二十万左右。但是今日前来进攻的是先锋军,只有一万人。”
可就是那一万人,就险些破了楚州的布防。大食国的士兵骁勇善战出了名,又是马上的天下,更是作风彪悍。
上官翰骁先前与他们交过手,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战力恐怖。他微微蹙眉,又问道:“可知对方将领是谁?”
“先锋官是虎将军,主将还未打听到,不过看行军布阵的方式,像是姜子杰的作风。”
听到姜子杰这个名字,上官翰骁的脸瞬间便沉了下去,而在场的将士们,大半都变了脸色。
见状,谢言晚顿时愣住,轻声问道:“姜子杰是谁?”
闻言,凤栖止摩挲着右手拇指上的扳指,淡淡道:“大食国第一悍将,骁勇善战却手段残忍。去年与大食国一战,宁王用了离间计,致使姜子杰下狱,这才打胜。”
想不到,这王擎苍控制了大食之后,竟然会重新启用姜子杰。
凤栖止虽然没有细说,可是看到这些人脸上的表情,谢言晚也隐隐的猜到,恐怕这个手段残忍,非同寻常。
下一刻,便见凤栖止站起身来,道:“你们讨论着,有结果了告知本座一声便是。”
眼见得他要走,在场的将士们顿时站起身来,上官翰骁也带着郝然的声音道:“皇叔一路操劳,合该好好歇息的。”
闻言,凤栖止不置可否,带着谢言晚便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那楚州太守才带着几分不满,轻声道:“王爷,这位……怎么也跟来了?”要知道,这位声名远扬的千岁爷,传的可没什么好名声。
上官翰骁微微摆手,显然不愿提及此事,只是道:“咱们继续讨论吧。”
书房内的烛火彻夜未熄,而凤栖止带着谢言晚离开之后,也并没有去休息,反而上了街。
楚州分内外两城,内城是太守府以及百姓居住的地方。而外城,从战争伊始,便有士兵们驻扎在这里,防备着敌军随时可能来攻城。
正是冬日里的天,满天繁星,月色冰凉。
街道上有穿着铠甲的士兵来回巡逻走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格外的冷峻。
谢言晚随着凤栖止一路前行,直走到了一处营寨之时,才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处被临时搭建的帐篷,内中烛火明亮,可见人影憧憧。
营帐被挑开的那一瞬,谢言晚顿时眼前一亮,惊喜道:“辰丙?”出了辰甲和辰乙之外,辰字科剩下的人竟然一个不落的全部在这里。除了日常见到的熟悉面孔,还有一些陌生的年轻脸庞,谢言晚虽然不认得,可是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
熟悉气息。
那是杀气。
见到凤栖止二人,众人纷纷行礼,齐声道:“参见主子,见过主母!”
谢言晚被这些人的气势吓了一跳,讪笑道:“起来吧。”
而凤栖止则径自拉着她的手坐到主位上,抬了抬手,问道:“打听的怎么样了?”辰丙算是这些人里的头目,当下便恭声回道:“回主子,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敌军主帅是姜子杰,左右前锋分别是薛朗和刘岳,而先锋官则是虎将军。此番大食国率军三
十万人,兵分三路进攻西楚,驻守在楚州外的是大食国主力,共有二十万人马,由姜子杰所带领。”
眼见得他将大食国的事情一一详细道来,谢言晚顿时瞪大了眸子,诧异道:“阿止,这是怎么回事儿?”
凤栖止唇角一勾,并没有多解释,只是淡淡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既然敢前来,便会做好十足的把握。眼前这些年轻的面孔,除了他原本带领的辰字科人之外,剩下的都是他从圣衣教内收服的人。日月星辰四部内,主杀戮刺探情报的
大有人在,而这些人在战场上,便是他们看家本领最好发挥的地方。
凤栖止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副大地图,上面山川河流格外的精细,旁边更有沙盘布局,可供随时演练。
他们在这里讨论着战争的走势和未来可能出现的局面,而谢言晚便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
可是到了后来,她终究没有抵得过困意来袭,趴在一旁便睡着了。
凤栖止无意中回眸,就看到她恬然安睡的模样,而辰丙等人也都安静了下来,生怕打扰到了谢言晚的睡眠。
这些时日的行军路途,谢言晚纵然不说,可是那承受了男儿都有些吃力的苦难,怎么会不累?
凤栖止心中有些微微发疼,走过去将她小心的抱在怀中,走到屏风后的软榻上,将她放了上去。
谢言晚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来,她的眼睛微微张开了一条缝,待得看到是凤栖止之后,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见状,凤栖止眼眸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替她将被褥盖好之后,便又重新的走了出去。这一夜,帐内都是灯火通明,直到外面的鸡叫声隐隐传来,凤栖止才最终拍板定案,沉声道:“就这么定了,从今日起,你们分散开来,到军队中各处。至于辰丙辰丁二人
,本座要你们做的事情,可能做到?”
闻言,二人齐声道:“主子放心,属下誓不辱命!”
“好。”
凤栖止点了头,便见这群人行了礼之后迅速的撤离。
不多时,这偌大的营帐之内便再无人烟,内中安静的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凤栖止坐在位置上,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案,望着外间昏沉的夜色,低声嗤道:“本座既然来了,若不带走些什么,岂不是太可惜了么?”
……
谢言晚醒来的时候,便见天色已然大亮。
她伸了个懒腰,顿时便愣在了原地。自己身下睡得是一个软榻,而周遭更是陌生至极。放眼望去,这里除了一张床和一个屏风之外,竟然再无其他。
等到她下床出去之后,才发现这里是昨夜里的那个帐篷。谢言晚蹙眉想了半日,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昨夜里是怎么睡着的。
反而是凤栖止,见到她出来之后,勾唇道:“醒了?走吧。”
这偌大的帐篷内只有凤栖止一人,而其他人毫无踪影。谢言晚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辰丙他们呢?”
要不是这帐篷内还残留着几杯残茶,她都要怀疑昨夜里是南柯一梦了。
闻言,凤栖止淡淡一笑,握着她的手,道:“走了,咱们也该走了。”
谢言晚刚睡醒,脑子里一阵空白,下意识问道:“去哪里?”
“太守府。”
凤栖止一面说着,一面携了她的手往外走去。
昨夜里出来的时候,因着是夜晚,谢言晚并没有看清楚周遭的事物。可是如今白日里放眼望去,她才真正的感受到,战争将这座城市变成了什么模样。凌冽的北风席卷了整个街道,放眼看过去,皆是一片萧条。外城内处处都是官兵和随处搭起来的帐篷,而内城中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除了行色匆匆的百姓们,便是那或躺
或倚在墙角的贫民。
这些时日楚州被围困,最先受难的,便是勉强足够温饱的贫民们。街道上时不时有那些面黄肌瘦的孩童们眼巴巴的站在客栈门前,想要讨一个口吃的。可是那些客栈内没有客人,自己都捉襟见肘了,又怎么会施舍?只能狠下心来,驱逐着乞讨者。
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兴、亡、百姓苦
走在这清晨的大街上,眼见耳听皆是一片凄然,饶是谢言晚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轻声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战争带来的灾祸,第一个祸及的便是百姓啊。”
听得她的感叹,凤栖止回眸看她,便看到谢言晚脸上的悲悯之色。他薄凉一笑,道:“然而上位者不会想到这些,毕竟,除非国破,否则得利的永远是他们。”
譬如朝堂上端坐的那位。
即便是御驾亲征,也被完好的护在后方,何曾亲自杀敌过?
若真的是有那么一日,战场上须得他头一个赴死,恐怕这些号称有凌云之志的君王们,都会争先恐后的息战求取和平。
闻言,谢言晚深有同感的点头,眼见得太守府遥遥在望,便止住了这个话题,随着他一同走进了太守府。
不管外面的百姓们如何身陷困境,可太守府上的吃食却是精米细粮外加上好的酒菜。
而那位吴太守,却仍旧有些不安道:“战乱之时,城中物资匮乏,还望千岁爷见谅。”看到吴太守眼中隐隐的不屑和惶恐,谢言晚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想来是自家这位千岁爷的恶名传遍万里,所以这吴太守生怕眼下外忧之际,千岁爷一个不满意再搞
个内患出来,所以才这般的用心吧。念及此,谢言晚莞尔一笑,温声道:“太守大人不必如此,如今正是灾祸之时,城中百姓流离失所不得温饱,我们更不该在此时铺张浪费。今晨这些倒罢了,之后都与府上
一样便可。”
听得这话,吴太守倒是诧异的看了一眼谢言晚。他原本以为,跟着凤栖止一起的女子应该也是高傲无礼的,不想谢言晚倒是格外的通情达理。
只是她这般说,吴太守却不敢真的照做,只是微微一笑,道:“是。”
正说着,便见上官翰骁从外面走了进来。
给上官翰骁行礼的时候,吴太守便多了几分真心实意。见状,谢言晚心中暗叹凤栖止的名声之差,一面又忍不住回眸调侃的望向他。
见到自家小娇妻的神情,凤栖止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便睨了她一眼,径自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众人都见了礼之后,吴太守便被下人叫走了,而上官翰骁则坐了下来,向凤栖止说了昨夜里商议的方案。
“如今城中粮食紧缺,而大食国的先锋军被我们击溃,一时必然不敢再犯。这中间的空缺时间,本王准备抽兵主动出击,攻打耀城。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城中现在物价哄抬,百姓们已然人心不稳,而新增的十万军队更是没有下锅的米,所以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先将粮食抢到手。
楚州要守,可耀城,他必须拿下。虽然这个法子冒险了些,但是此番大食国主力聚集在楚州郊外,眼下耀城防守空虚,取粮必然一击即中。
听得上官翰骁的分析,凤栖止点头同意,复又问道:“齐桓的兵马什么时候到?”
此番上官翰骁从皇城带来的兵力只有十万,而周边最快赶来的军队则是齐桓的人马,同样是十万。
闻言,上官翰骁算了下时间,蹙眉道:“他们的人马还在来的路上,约莫明日傍晚能到。如今城中除却咱们带来的十万人,另有守城军一万。”
也就是说,即便所有人都加起来,也才有二十一万人。
谢言晚诧异抬头,蹙眉道:“才这么点人么?”
她以前看那些影视剧,只要两方开战动则便是百万大军,怎么到这里了竟然只有这么少的人。
听得这话,凤栖止顿时鄙夷道:“你当时撒豆成兵么,二十一万大军,抵得上两个城池的百姓了。”上官翰骁也随之笑道:“咱们这二十万人马,皆是西楚国的精兵强将,乃是精心培养多年的。放眼我整个西楚,也才几百万人口。若真组建起一支百万大军,且不论要强征
多少老叟孩童,单说那训兵的兵营,都有些捉襟见肘呢。”他这话一出,谢言晚顿时便有些郝然。她果然是前世里被那些影视剧带歪了,忽略了眼下的真实情况。这个朝代生产力低下,百姓们普遍的寿命都在五六十左右,再加上
各种各样的原因和医疗水平的落后,死亡率更是高的可怕。
所以,像西楚这样的大国,也才不过几百万的人口,连现代一个省都比不得。虽说现在战事起,但是各州各府都要有维护治安的兵力,那是不得调动的。再加上去年才跟大食国开战,虽说当时打赢了,可是死伤不计其数。如今能够抽调出二十万大
军,已然是极限了。而大食国是游牧民族,寿命比西楚国还要低一些,百姓的数量比起来西楚国更是少了许多。他们之所以能够有三十万的兵力,乃是因为大食国的男人闲时为民,战时为兵
。
谢言晚了解清楚之后,不由得叹了一声道:“是我孤陋寡闻了。”
方才这话,当真是有些丢脸呐。
不过很显然,眼前的二人对于她的丢脸都不介意,或者说,眼下并没有时间介意。
因为就在谢言晚思索的时候,他们二人已然讨论到了正事上去了。
“攻打耀城可取,但是出城不被发现却难,你打算如何?”
“翻山而走。”上官翰骁拿起筷子沾了杯中酒,在桌面上划出一条路来,道:“这座山虽然险,却可行。若是从此绕开他们而取耀城,必然可取。等到回来之时,齐桓的兵马已到,咱们还
可内外夹击,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二人讨论的格外认真,谢言晚蹙眉听着,忽而开口道:“可是,若大食国在此设兵拦你,又待如何?”
闻言,上官翰骁微微一笑,将情势指给她看,道:“这座山在咱们的监视范围下,并未有他们的人马入侵。”
听得这话,谢言晚先是眼中一亮,定定的望着那个山,沉思了起来。
见她这般,凤栖止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继而便道:“此计可行,届时你带五万兵力突袭耀城,本座与剩下人马守城,待你回转。”
若是为打仗计,弃楚州乃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城中数万百姓,却是活生生的人命,不能为了胜利而将他们弃之不顾。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楚州不能弃。那养,就唯有苦战而守了。他们商议定了,却见谢言晚忽而将手指在了上官翰骁用酒水和花生米摆出来的简略地图上,神情诡谲的开口道:“阿止,我记得大食国的左前锋薛朗为人鲁莽,好大喜功,
可是如此?”
乍听到她提起这个人,上官翰骁顿时点头道:“的确,不过他骁勇善战,乃是一员猛将。”
“是么。那如果他得知咱们要弃城而去冶州,会不会冲动之下,来提前断了咱们的路?”
她这话一出,上官翰骁顿时微微一愣,道:“我们为何要弃城去冶州?”
而凤栖止,却在她的手指之处,猛地了然了她的意思,勾唇笑道:“自然会。”
“那么,瓮中捉鳖,可行么?”
眼见得谢言晚眉眼弯弯的模样,凤栖止眼中锐芒一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倒扣住了桌面上的那颗花生米,低沉道:“自然。”
不管是弃城去冶州还是出发去耀城,都须得经过这一座险峰。若是那位骁勇善战却缺乏计谋的左前锋薛朗知道的话,必然会抢占先机,转道先去将这座骆山占据下来。
可是,若是他们得到的是假消息呢?
上官翰骁带兵行过之后,西楚可再调派人马提前埋伏于此。更狠一点,炸药炮火石块齐上,只消大食国军队一来,死伤多少算多少!
这一计自然不会让大食国全军覆没,可是能消灭一些,总归是好的,不是么?
……
待得了解了谢言晚的计谋之后,饶是上官翰骁也不由得叹道:“贞和若为男子,必定是出色的谋士。”
这计策虽然简单,可却恰到好处的结合了当下的环境和形势,也利用了那左将军的心理。
当真是妙啊!
闻言,谢言晚微微一笑,弯唇道:“对待敌人么,自然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啊。”
上了这个战场,便是身不由己。给予敌人最大的震慑,才能更快的结束这场战争!
眼见得她眼中的寒芒,凤栖止的眼眸内也滑过一抹赞叹和不可置信来。
这个丫头一直都是聪明的,可是她有时表露出来的智慧,却又让他讶然。
幸好,她从来都是他的。否则这样的一个敌人,还当真会让他头疼至极。
……
因着事不宜迟,所以吃过早膳后,上官翰骁便带着五万人马离开了楚州。而凤栖止则跟太守一同商议埋伏之事。
谢言晚虽然出了主意,可是真的去研讨那些细节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头疼的。再加上这些时日赶路格外疲乏,所以她便乖觉的回房间睡觉去了。
不想,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便已然昏黄暗沉了下去。冬日的天,房间内虽然燃了炭火,可是到底比不得京城里上好的银碳,整个房间内都带着烟味儿。
启禀千岁爷:您家王妃又跑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围城
谢言晚扶着有些发胀的额头起身,只觉得浑身脱力。她靠在床上,望着外面的暮色深沉,伸了个懒腰之后,便下了床。
太守府上的丫鬟守在门外,见她出来,恭声行了礼,道:“王妃。”
谢言晚微微点头,一刹那竟恍惚以为自己仍旧在京城,可下一刻,这院子内陌生的陈设便提醒了她,她此刻身处边疆。
“可曾见到千岁爷了?”
她这话才出,就见凤栖止从外面走了进来,眉眼在看到她的时候,便微微的柔和了下来,问道:“可算是醒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便格外自然的吩咐丫鬟们去传膳了。
见状,谢言晚便有些郝然,轻声道:“咱们如今是客,这样不大妥当吧?”
“有何不妥?”
凤栖止勾唇微笑,淡淡道:“放心,事情已经办妥了。”
闻言,谢言晚的眼中顿时便闪过一抹喜色,笑道:“那就好。”说着,她又收敛了笑意,道:“这一场战争,快些结束吧。”
只是她话虽然这么说,却也知道事情不会如自己所愿的。
毕竟,战争是最消耗时间的,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半载,如今才刚开了个头罢了。
当天夜里,便有士兵们兴致勃勃的回城传信,汇报好消息。
听到整个太守府都几乎沸腾的声音,谢言晚想要起身,却被凤栖止摁下睡觉,而他自己则径自走了出去。
等到凤栖止回来的时候,谢言晚便如愿以偿的听到了她想得到的答案。
“你出的计谋不错,那薛朗也是个蠢货,一共带去了两万人马,折了多半在骆山,剩下的几千人马虽然逃走了,却是铩羽而归。”闻言,谢言晚的睡意顿时便消散了大半,眉眼带笑道:“那可真是个好消息了。”原本大食国与西楚的军队数量上便不均等,可是眼下这般被削弱之后,又朝着持平的方向
跨了一步。
就算是这样一点点的蚕食,也终究有胜利的那一日!
得了这个消息,谢言晚连睡觉都安稳了几分。
只是不想,到了三更时分,便有击鼓之声将谢言晚从睡梦中惊醒了。
她猛地坐起了身子,蹙眉道:“阿止,有军情……”
不待她话说完,就见凤栖止已然翻身下床,点燃了烛火开始穿衣服。
见状,谢言晚也随之穿起了外套,却被凤栖止摁在了床上,淡淡道:“本座去去便回,你再睡一会儿。”眼见得凤栖止走了,谢言晚如何能够睡得着?她沉吟了一番,到底没有听从凤栖止的话,起身下床,出门之后眼见得太守府内一片的灯火通明,可是太守府的书房内并无
人。
随意抓了一个丫鬟询问之后,谢言晚这才得知,原来他们都去城门上了。
她心中不安的很,索性要了一匹马,便朝着城门口驰骋而去。
还未到地方,便听得炮火隆隆,而城中则是一片的凄风苦雨,妇人孩童的哭嚎声不断,而那外面打进来的炮火,则点燃了数处房子,空气里也是一片的烧焦的味道。
百姓们无头苍蝇一样的躲闪着,却不知该躲到哪里去,毕竟城外是死路,而城内,或许还有那么一线生机。见状,谢言晚的心头一沉。街道上的行人多了,以防伤到行人,她不能骑马,便只能弃了马匹朝着城门走去。不想她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马声嘶鸣,而其中还夹杂着
男人们的呼喊声。
谢言晚猛地回头,竟见自己那一匹马竟然被人持刀砍死!
那马儿倒在地上还在痉挛着,而那几个男人已然为了谁分食多少马肉而大打出手!
谢言晚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眼前那一幕鲜血淋漓的画面冲击了她的眸子,让她顿时便捂着嘴跑到了路边,呕的一声便吐了出来。
她几乎吐了个昏天黑地,眼前都冒起了一颗颗的小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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