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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为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闲坐有狸奴

    采气定气的诀窍还只是开胃菜,更关键的是接下来打通经脉的方法,书中也言之甚详。阿原一口气读完,不由得连拍大腿。笑痴和老头子“合著”的狗屁功法中对通络言之甚简,有用的什么没说,却指了一条瞎路——让修炼者直接打通任督二脉。

    《内功纲要》中却正好相反,通络的顺序是从正经开始,直至最后才打通任督二脉。道理也说得很明白,人体经脉有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之别,打通各道经脉的难度和作用也各不相同。初时真气尚弱,自然应该先易后难,先正后奇,从手太阴肺经开始,由手三阴经从胸走手,到手三阳经从手走头,足三阳经从头走足,再由足三阴经从足回胸腹。这一过程阴阳相贯,首尾相接,逐经相传,从而构成了周而复始、如环无端的流注循环,将真气周流全身,起到濡养身躯炼化气血之功。

    待十二正经悉数打通后,真气自然循环流转,也便达成小周天之境。之后再打通难度更大的阳维阴维阳跷阴跷等奇经八脉,最后才是任脉和督脉。以这个次序来说,最后打通任督二脉已经接近大周天圆满了。

    直通任督二脉固然是捷径,可难度也是最大。真气尚弱时就尝试最难的一道关卡,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不为讲究循序渐进的内家正宗所取。只有一些依靠外力速成的偏门武功才往往直冲任督二脉,是为取巧搏命的邪路,而非正道。以阿原浅薄的内功底子,不得通络之法又没人指引,偏还一上来就走最难的一条路,结果可想而知。

    看到这,阿原不由得捶床怒吼,放声大骂。什么持之以恒,狗屁!什么“先天乾坤霹雳无敌功”,杀千刀的老头子,统统去死吧!什么养生健体益智功,误人子弟的笑痴,黄泉之下也是个糊涂鬼!

    其实九泉之下的笑痴这顿骂挨得实在有点冤枉。先通任督二脉运转小周天,对于凡间内功心法固然是不切实际的邪路,可在仙家道法中却是正统。所谓“难易”、“正邪”皆是相对而言,没学会走别想学跑,这对凡人自然没错。可对修仙者而言,“跑”什么御风飞行才是目标。直接打通任督二脉固然难上许多,可比起悠悠大道又算得了什么人生苦短,大道无期,连这点资质都没有,还修个什么仙仙法本来也不是给庸才修炼的。

    所以芸芸众生,习武者遍地都是,而修仙者永远高高在上,这就是差距,从一开始修炼便已不同——当然,这些就不是阿原能知道的了。

    看完这部千金不易的典籍,阿原不由得仰天长叹,有一部好功法是多么重要啊!早有这名家宝典,哪还用蹉跎这许多时日人家连打通每道经脉,甚至每个穴道的细节都有诀窍和详细注释。他若是早点得到,凭着过人的天赋和梦境洞天的神妙,不早就成小周天高手了

    想起梦境,阿原更是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遁入其中,好好演练一下通络之法。可这会正亢奋之极,哪里有半点睡意

    左右也是睡不着,阿原索性捧起宝典又从头看了一遍。这一遍看得更为仔细,连正文下面补充注释的文字也都好好揣摩了一番,尤其是打通手少阴肺经的部分,更是反复背诵,宛如梦呓。

    …………

    不知过了多久,阿原终于如愿以偿地在梦境洞天中醒来。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像是回了家一样。环顾一下四周,一眼就发现小院屋后多出一条蜿蜒的石子路,两旁青青翠竹似乎又高了几分,小径尽头的一方青石,已被掩没在竹林之中。

    “曲径通幽不不,应该叫大道通天!哈哈!”阿原乐不可支,这梦境不愧是心念所化,似乎会随他的心境而变化,当真应景。

    阿原踏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走进竹林中,在熟悉的青石上端坐,闭目凝思开始运功。虽然还是采气定气,可感悟已大大不同。内功心法的巨大差距,在梦境洞天充沛的灵气放大下,有如天壤之别。

    阿原如鱼得水一般畅快地体悟读来的心得诀窍,丹田中的真气也迅速壮大,如一团燃烧的炉火。在丹田这团炉火的烘烤下,四肢百骸都逐渐温暖起来,仿佛浑身泡在温泉中,舒服异常。

    一张张经络图在脑海中不停浮现,真气也蠢蠢欲动,不停冲击着丹田周围诸穴。阿原静坐良久,终于做好了准备,深吸一口气,把丹田真气提升至胸口,冲向膺部中府穴。

    真气一提说来容易,实则如攀万丈绝壁,如穿万仞之山。阿原以往最多也就能把真气提到胸口膻中一线,但此时对真气掌控和通络的理解,乃至信心都提升到了一个临界点。现实中真气或许有所




第三十四章 任务
    自从打通了手太阴肺经,阿原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一心沉醉在练功通络之中。饿了拿起东西就吃,困了倒头就睡,旅馆、市集、山野、梦境,到处皆可修炼。当真是心无杂念,一心向道。

    自然,也闹了不少笑话,惹了不少麻烦……

    好在阿原如今有侠会木牌挂在腰间,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就算白吃点东西,人家也不会拿他怎样,顶多去找侠会说理,从他名下划点侠米兑银付账。

    手太阴肺经熟极而流之后,又用了几天,手阳明大肠经也顺利打通。可下面的足阳明胃经已是举步维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侥幸过关。待到了足少阴脾经,进展一下子停滞下来,阿原反复揣摩,最终只能接受一个无奈的事实——真气修为还不够。

    不过,能在几天内连通三经,已经算是进展神速了。典籍中甚至说一个月打通一经已是极快,要戒急戒躁,谨防真气溃乱有损经脉了。

    而打通三经之后,“力举千斤,跑跳如飞”更现实了几分。手足经络一通,种种“动功”法门更是如鱼得水,效力倍增。真气修炼似乎也突破了一个小瓶颈,配合新得的心法,采气定气的进境又快了起来。如此阿原倒也知足常乐,渐渐放下了锐意进取的心思。

    几日间恍如一梦,阿原“醒来”才发觉,辛苦积攒的一百多个侠米,已经稀里糊涂花掉大半,都是兑银支付吃住用度了。这下阿原肉疼不已,连忙重回俗世,重新惦记起侠米来。

    回到侠会,阿原还了《内功纲要》,目光再次看向侠部大厅墙上挂着的“菜谱”时,气度已截然不同。捕鱼摸虾之类不入流的小任务自然不用再提,木牌已经挂在腰间,是该好好点点菜了。

    那一块块竹片,最大只有巴掌大,倒像是一块块令牌,上面或疏或密,写着一行行小字。而竹片下边最显眼的位置,则大字标明了任务的等级和报酬。

    任务等级与侠士等级相应,都是金银铜铁四大等级,下面又细分三阶。一般来说,侠士不能越级接任务。每一级别的侠士,都有一本专门的“菜谱”。而能挂在墙上广而示之的,自然都是些不限侠士等级的特殊任务了。

    没有等级要求,就意味着不管老少强弱,都有完成的可能。这些任务,要么是些琐碎的小活,难度极低,报酬也不值一提。要么是些全凭运道的任务,比如寻个人,寻个丢失的珍爱之物一类,大海捞针一般,虽然报酬不低,可也不好拿。

    找人寻物这类无聊任务,阿原自然不感兴趣,只想找个重金悬赏捉拿江洋大盗一类的,一举成名。可他也不想想,那么危险的任务怎么会对木牌开放,岂不是白白送死

    阿原一找就是半个时辰,看得头晕眼花,也没挑出一个合适的。倒不是说缉贼拿盗之类的任务就一个也没有,而是还有一个天大的难处,就是竹牌上的任务描述都极其简略。

    “寻获芦洲杨蛤喇”,青铜任务,悬赏五百侠米。阿原倒是有心接下,可也不说明白,谁他妈知道“杨蛤喇”是个什么东西啊!

    站在这个大厅里的大多是铁牌的正式侠士,又多半是本地人,老江湖。这些谶语一样的任务说明他们倒是看得懂,可苦了初入江湖的少侠阿原,厚着脸皮问了几句,就再也不好意思张口,只能梦游一般来来回回看着一张张竹牌。

    一来二去,阿原火气渐生,索性一翻白眼,直接从最上面的竹牌看起,反正也是看不懂,接不下,何不见识见识,过过眼瘾

    一排



第三十五章 铜牌
    出了门谷月天随手拦了一辆马车,横穿了几条巷子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酒楼前。

    伙计认得谷月天,满脸堆笑地引他们上了二楼雅间,也不劳吩咐,片刻间便上好了七八道下酒菜,还有两大坛子酒。清一色的大荤大肉,大杯大盘。

    谷月天上来先干了一碗酒,一抹嘴叫了声痛快,这才和阿原攀谈起来。这大汉自来熟的劲头似乎尤胜阿原一筹,如至交好友一般说起话来百无禁忌。他样貌举止虽然粗豪,言语中也总带几个脏字,可见识着实不凡,每每总有惊人之语。聊上几句,阿原便已对这个横空出世的粗犷大汉刮目相看。

    二人只见过一面,话题自然从青鳞鱼和灵石说起。提及李牧原暗地登记阿原入会和最终离职而去的事,谷月天也是嗟叹不已,说了李牧原几句好话。可接下来阿原向他请教侠会的任务,却遭来劈头盖脸地一顿嘲笑。

    “小兄弟,别傻了。什么侠会,什么金银铜铁,都是狗屁!这世上,只要你有本事,真金白银有的是路子,傻子才会去侠会接什么狗屁任务。”

    谷月天拍着桌子,骂得甚欢,全然不在意自己腰间的铜牌在桌子上撞得叮当直响。

    阿原真心求教,却被泼了一头冷水,不免有些不快,道:“谷大哥这话怎么说的你也是侠会之人,不做任务没有侠米,怎么生活再说了,什么真金白银,侠会的任务又不是为了钱……”

    谷月天哈哈大笑道:“不是为了钱哈哈哈——也是,你年少无知,年少无知啊……”说着放下酒碗,正色道:“小兄弟,你想过没有,侠会在东国上下总有百余号分会,就算青云侠会这种规模最小的,也要养上十几个大小执事。大的分会就更不用说了,名目繁多,花样百出,就连往册子里写个名字,都要一个专人来做。整个东国,上上下下养了多少闲人这帮王八蛋整天喝着茶水领着饷银,一天到晚就屁大点事,还吆三喝四的,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祖宗。其实就是他妈的一帮灰孙子!我问你,这帮孙子都是谁养的”

    阿原从没想过这些,一时无言以对。好在谷月天也没指望他回答,一拍桌子道:“还不是咱们这群傻逼‘侠士’咱们一天在外边拼死累活,挣来的报酬还不统统进了那帮孙子的腰包他们拿的是真金白银,可以出去花天酒地玩女人,可以拿屁股冲着咱们,板着脸装大爷,咱们又得到什么了侠米笑话!那是什么不过是人家挥挥笔在几张破纸上写的一个数而已!什么狗屁侠士,不过是给一帮灰孙子当奴才罢了!”

    阿原刚刚拿到木牌,正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之时,听他如此诋毁侠会,自是大为不满,昂然反驳道:“话怎么能这么说侠客行走江湖,本来就是要扶危济弱,除暴安良的。有侠会统筹中介,总好过一盘散沙,弱者无处求助,而侠士却有力无处使。侠会若真如此不堪,又怎会发展壮大至今偌大一个侠会,有几个尸位素餐的小人在所难免,谷大哥未免太过偏激了!”

    阿原这番话义正辞严,一气呵成,自以为发挥了极高的水准,挑不出半点毛病来。没想到谷月天听了只是连连冷笑,突然开口问道:“我问你,你每天打渔,多少鱼换一个侠米”

    阿原一愣,答道:“十斤。”

    “十斤鱼最少也要卖一百文,差不多能折一钱半银子。而一个侠米才折不到一钱银子,这其中的差价,被谁得去了”

    阿原心中一动,他倒是从没想过这个。似乎确实如此,别的不说就说那一条青鳞鱼,只给他添了几十个侠米,来来回回被他兑了几两银子,早就花光了。可如果卖给那“张哥”,却值一百两银子。难怪“张哥”一听他要交给侠会,竟气得背过气去了。

    虽然有些意动,可阿原对侠客和侠会的情感,是可以上升到信仰一类的,本能地就对这种把侠客当职业,把侠米与银子等同的态度极为反感,于是摇头道:“破鱼烂虾值几个钱,那么斤斤计较干嘛”

    谷月天见了阿原的神情,



第三十六章 两难
    酒楼之上,谷月天和阿原二人举起酒碗,同时一饮而尽。

    阿原在家乡虽喝过酒,却从来没这么畅快淋漓地一口喝干。此酒香醇浓烈,虽然烧得喉咙火辣,但入腹却暖洋洋的格外舒服,想必便是传说中的湖苏美酒。

    喝完酒,谷月天抹了抹嘴一拍桌子,也痛快地打开了话匣子。

    “今年春夏之交,东国西北方几个小国突然爆发瘟疫,疫者轻则咳血不止,重则全身生出青斑,溃烂而死。这疫病闻所未闻,东国群医全都束手无策。眼看着疫病愈演愈烈,几个小国已是十室九空,还活着的人纷纷向邻国逃难。可邻国生怕疫病蔓延开来,连忙撕破脸皮联合起来封锁了国境,疫区之人无论生死,皆不得入。如今那边只怕已经是一片死地了。你在这里还不觉得,再往北靠近云岭,就知道人心惶惶到何种境地了。

    “群医无能,列国无义,又不能只怪老天,只好推说这疫病来得蹊跷,怕是有妖人作祟。于是东国悬赏黄金十万两,求祛除瘟疫的名医良药,或是能找出疫病来源,斩了‘妖人’首级——十万两黄金到了侠会这,一个赤铜牌就打发了,世上还有这种便宜事可见如今侠会有多不要脸。小兄弟,我看你跃跃欲试,还是劝你两句,疫病来无影去无踪,任你武功再高本领再强也无可防范。别只想着美事,把命搭上。”

    “那如果真是妖人作祟呢”

    “真是妖人作祟哈哈,那当然是有多远就躲多远了!一挥手就带走成千上万条性命的‘妖人’,哪是江湖人士能摆平的这种笑话,也就你这初来乍到的傻小子才当真……”

    谷月天到底是老江湖,三言两语就把这谜团一样的任务说得清楚明白。阿原皱着眉头心中权衡一番,奖赏虽让人心动,可整治疫病什么的,确非原大侠所长,根本没有下嘴的地方,于是一笑道:“谷大哥,那你再给我讲讲,红妆大盗玉阎罗和望云山庄庄主杨怀的女儿是怎么回事”

    谷月天眉头一动,举起酒碗道:“来来来,干一碗,讲一个,废话少说。”

    阿原也不推脱,举起酒碗痛痛快快地一口干了。

    “好样的!”谷月天赞了一声,开始讲道:“要说那玉阎罗,我还见过一面,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武功也不值一提。五六年前她刚出道的时候,只是出入一些古墓,盗些陪葬珠宝古器。一个**女贼,谁也不曾放在心上,只是偶尔在游侠捕快之间当作谈资而已。”

    “可最近两三年来,她突然长了本事,开始偷起名门大户来。她一不拿钱财二不为珍宝,只是偷盗各种珍稀灵药,并留下一封书信,说‘玉阎罗’借来一用,来日必加倍偿还。末了还要留些金银,算是独树一帜,这才有了点名气。可随着案子越做越大,悬赏捉拿她的也越来越多。”

    “她梁上功夫虽不错,武功却不行,几年间已经被侠会和各国官府抓住了好几次,可每次都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人劫狱将她救走,连侠会都栽了跟头。从此,她这‘红妆大盗玉阎罗’的名头才算响亮起来,不过江湖兄弟们谈论起她,说的都是她身后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说到这,谷月天已经把阿原的胃口完全吊起来了。可他却突然顿住,在阿原焦急的目光注视下悠然喝了一碗酒,这才续道:“最出名的一次莫过于半年前,她夜入朱紫国镇国公许巍府中去偷两株千年凤尾草,被当场拿了个正着。许老公爷脾气暴躁,也没扭送官府,当场就动了私刑。结果——那一夜,镇国公府火光冲天,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把许公在内参与施刑的十五人全数击杀,头颅串成一串,挂在大门之上。”

    谷月天怪笑一声,道:“经此一事,朱紫国虽然悬赏黄金千两捉拿这女飞贼,却再也没人敢接了。那镇国公许巍寿逾百岁,乃是前朝雨国的遗臣,真气化形的高手,一条蟠龙枪寒芒三尺,刺透钢甲如穿豆腐……嘿嘿,小兄弟,你可有命拿那一万侠米么”

    阿原听得瞠目结舌,幻想中头戴大红花的红妆大盗,也隐在了一个虎背熊腰,胸毛丛生的黑衣大汉身后。

    不管怎么说,阿原还没自信到能胜过真气化形的高手,连忙追问道:“走丢女儿那个呢又是什么来头寻个人总没有性命之忧吧”

    “那可未必。这个任务之凶险诡异,未必在另两个之下。要是细说,还得从这件东西说起……”谷月天大袖一抖,一颗晶莹发亮的石头在桌上咕噜噜翻滚,停在了阿原面前。正是那一日从青鳞鱼腹中剖出的灵石。此时灵石上面的血污早已擦拭干净,深蓝的色泽,如深海之水凝固成晶一般。

    “灵石”阿原大吃一惊,“那走丢的女孩,和灵石有关”

    谷月天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心急,指了指那块灵石道:“小兄弟,你可知道这灵石有何妙处”

    阿原不假思索地答道:“书中说灵石乃是天地灵气所化,是凡间难得一遇的宝贝,可以化作内力,让人一下子省却数年苦修。谷大哥,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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