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花孽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懒虫慕晓语
虽然不愿离开慕晓语,但她也知道在宫里呆的太久不合适。况且上官府的人还等着她的消息,万一等不及了做出什么来,麻烦可就大了。
从小院出来,跟苏柔见礼辞别之后没有直接回蝮王府,而是去了跟双生子约定的地方,上官府前街的一家茶楼。
在雅间坐下不多时,夕阳老人和双生子就来了。
这家茶楼是上官苦开的,离歌一进来就有人去报信了。
见到离歌,夕阳老人心急问道:“小姐如何了”
给他个安抚的眼神,说道:“师傅很好,只是被限制了行动自由;她让我告诉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夕阳老人显然不信,试探离歌:“可否请郡主请示王上,容我等跟小姐见上一面。”
离歌没有听出他话里的疑虑,为难的说:“这恐怕不容易,王宫重地,就算是魔族也很难进出,人族要进去……!恐怕会平生祸端。”默了一会,又说道:“这样吧,我回去问问王舅,看他是不是愿意帮忙。”
夕阳老人摇头:“还是算了,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这时候还给小姐添麻烦。”夕阳老人怎能不知道王宫是不许人族进出的,她只是想知道离歌说的到底有几分可信。就她的反应来看,离歌应该没有说谎,知道慕晓语平安,这就够了。
可是慕晓语为什么不让他们设法营救这让夕阳老人想不通,问离歌道:“主人有什么话交代我等的吗”
说起这事,离歌也是十分不解,告诉夕阳老人:“没有;只说不要轻举妄动。”顿了顿,又问夕阳老人:“对了,师傅目不识丁这件事你们知道吗她让我向王上开口给她找个老师,要读书。”
这件事,夕阳老人跟双生子比离歌更加惊讶,都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啊’一声。
默了半晌,夕阳老人始终想不出这事藏着什么玄机,只能跟离歌说:“此事虽然蹊跷,但我实在想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下次进宫前告诉我一声,我书信一封你带给小姐。”
离歌点头,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说道:“那就请你现在动笔,王上许我自由进出宫中;我趁明天早朝宫里忙碌之时进宫,赶在下朝之前回来。”离歌这是要速战速决,她不认为慕晓语会甘心被软禁,所以要在引起注意之前把一切敲定。
夕阳老人也觉得如此很好,叫小二拿来纸笔当场写了书信交给离歌。
有句话说得好‘姜是老的辣’,苏柔身为魔族之主,一件几千岁了;离歌这点小心思怎么逃得过她的眼睛。
离歌刚刚出宫,给她引路的宫女就去见了苏柔。
御书房内,宫女尚未开口,苏柔就阻止了她:“什么都不要说,不论她们说了什么干了什么要干什么,你装作不知道就好。”
宫女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却也没有丝毫的质疑,立即应声:“是,奴知道怎么做了。”
离歌回到蝮王府,走到书房外,踌躇一会又走了。
她的心里很纠结,一面是她最重要的师傅,她不能放着不管,一面是把她视如己出的舅舅,她不愿辜负。
回到闺房,手中宝剑不停的出鞘又收回。心中渐渐有了决定:师傅必须要救,舅舅也不能辜负;等救出师傅,她就去跟王上请罪,以死恕罪,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清晨。蝮王前脚出门离歌紧跟着就离开了王府,直奔王宫而去。
她手里有苏柔的御令,昨天又把路记得很清楚,一路无阻到了小院;把夕阳老人的信交给慕晓语。
慕晓语打开信递给她:“念给我听。”
离歌接过信,上面只有一句话:“万死不辞。”这是夕阳老人的决心,哪怕万死也要救慕晓语出去。
夕阳老人有如此决心,她这个做徒弟的怎能落后;把苏柔的御令塞到慕晓语手里,说道:“师傅你拿着这个走吧,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注意过了,有这块令牌那些守卫不会询问身份和原因。”
慕晓语看了一眼,叹气道:“离歌啊,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明白苏柔给你这块令牌的用意。”把令牌给她挂在腰上,十分无奈的笑了笑:“照我昨天说的做,另外带一句话给他们,告诉他们照我之前说的做;另外告诉夕阳老人,地底下的水能帮他修炼。”
慕晓语话中有话,离歌却一句也听不懂。
但既然慕晓语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需要明白太多,应了声就去传信了。
其实她很想问,只是她知道慕晓语不会给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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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魔都有苏城
苏柔并未动容,心平气和的问她:“此事你若不说,我也不会知道;现在主动请罪,却是为何”
离歌微微抬头,瞟了一眼苏柔又伏跪在地,回答道:“王上慧眼如炬早已洞悉一切,只是一来顾及王府颜面;二来臣女尚未作出实际举动,所以才装作不知要给臣女将功赎罪的机会。臣女谢王上恩德。”这些是进宫之前蝮王告诉她的,她现在说给苏柔听,一来是把苏柔抬得很高,让她不好发火,二来是离歌也想知道这个王上是不是真的这么聪明。
她的回答却是超乎苏柔意料之外,哈哈笑道:“好,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女;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之所以不动声色,是因为遇到了一个对手,她算计的比我更加长远,更加细腻。”
担心她会针对蝮王府问罪,离歌赶紧给蝮王开脱:“王上,王舅爱女心切才会有冒犯之举;但对有苏,对魔族,王舅绝无二心。”
苏柔摇头,告诉她道:“你又说错了,我说的不是蝮王,他虽是天纵之才,却也是个骄傲的人,不会做这些勾心斗角暗中算计的事。我说的是你的师傅,白泽山使臣慕晓语。这世上,女儿最了解女人。你师傅走了一步棋,把我将的死死的,就算我想要问你的罪,眼下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柔说的,离歌一句也没听懂;却知道了一个结果,那就是师傅不会有事,她也不会有事。可是她到底做了什么,离歌却百思不得其解。
想要问苏柔,却又觉得不适合。最后,还是把她的御令还给她:“臣女谢王上开恩,归还御令。”
苏柔没有收回御令,告诉离歌:“你留着吧,还是之前说的,王宫你随时可以来。至于你师傅,她的待遇也不会变。”
事情绕了一大个圈子又回到原点,离歌却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既然王上已经这么说了,离歌也就收下御令,并且向她请求:“王上,我师傅希望你给她派个教书的先生。”
苏柔不解的看着她,问道:“教书的先生,她要教书先生干什么”
离歌抬起头,尴尬的回答:“她不认识字,要读书。”
苏柔噗嗤笑了出来,店内的侍官和宫女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白泽山的神仙,白泽的使者目不识丁,这样的事情谁也不会相信。可这话是从她徒弟口中说出的,是她自己的要求,不信也不行。
离歌更加尴尬了,脸红得像被火烧过。
苏柔笑够了,才坐直身子告诉离歌:“好,我会安排的。你快起来吧,一直跪着也会累的。”
说话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完全没有了魔族之主的威严和气势。
其实苏柔也有这种感觉,当她堂堂正正的收下白泽的信物的时候,好像又回到了几千年之前,回到了跟白泽在一起的时候。
可是这个世界是很悲哀的,很多人很多事情并没有选择;她们一个是白泽山之主,一个是有苏城之主,原本情投意合的两个人硬生生成了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代表。
她们没有选择,她们肩上担着的是两个族群的命运,为了自己的族人,为了少一些杀戮,只能舍弃小我成就天下。
离歌起身,见苏柔心情好,就状起胆子问:“殿下,请恕离歌斗胆问一句你打算何时放我师傅离开王宫”这话出口,离歌就后悔了,苏柔软禁慕晓语虽然怀有私心,却是朝事,她不过是蝮王府中的郡主,无权无职,免不了要有干权乱政的嫌疑。
苏柔的笑容僵在脸上,默了一下回答她:“她自称白泽的使者,却没有官牒文书,我不能放了她,除非白泽的官牒文书来了,亦或白泽来证明她确实受托出使。”
离歌当然知道这是官话借口,但既然苏柔已经给她一个这样的借口,真实的原因就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不管真实原因是什么,她都只能接受这个借口。
见离歌吓得额头上的汗珠儿都冒出来了,苏柔又说道:“她虽然不能出去,你们却是可以进宫来看她的,你手上有我的御令,每次带三五人进宫不受阻拦。”
带另外的人进宫吗离歌可没有这个胆量,就算这是魔族之主说的也不行;所谓官场如战场,谁知道她是真心的还是诈术。
要说的都已经说了,离歌就从宣政殿告退。
离开宣政殿,又去了软禁慕晓语的小院。
在书房见到慕晓语,把外面的情况大致跟她说了。略作思索,还是决定询问慕晓语是否让夕阳老人等人来见她:“来你这里之前我去见了王上,她说我们可以随时来看你,要带他们来吗”
慕晓语摇头:“不要,这件事暂时不要跟他们提起。以后如果没有什么事你也不要来,好好在蝮王府做你的郡主。”
离歌不解,问道:“为什么,我是蝮王之女,手持王上御令;并且我舅舅和王上都说我应该常来看你;为什么你觉得我不应该来”
至于为什么,只有慕晓语自己知道。并非是担心这其中
071魔都有苏城
为了让两个女儿能更好的修炼,海底白鲨特意托人寻来上好的白玉找最好的工匠雕成精巧短剑,一尺二长短,能十分隐秘的藏在袖中或者身上其它地方;也能挂在腰间当做装饰品。
这一年多的时间,父女之间的隔阂已经消除大半;所以这件礼物双生子收下了。心中的父亲的怨恨已经消了大半,只是还是不愿意亲近。
对海底白鲨来说,虽然很想听她们叫一声‘爸爸’,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罪孽实在太重了,所以也不敢奢望太多,能让两个女儿不拒绝跟他见面,就已经很好。
九月,深秋时节。慕晓语独自在房中翻书,看一本叫做心经的经书,这本书在人间也有,但是她从没看过,来到这个世界常常心绪不宁,所以常常会拿起来看。
正看得入神,门外忽然传来高喊:“参拜王上。”
是苏柔来了,过去的一年里她来过好几次,每次都跟慕晓语聊得很开心。
但是慕晓语却不大愿意见她,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们的身份差别,她是魔族之主,而她是阶下囚。
继续看书,假装没有听见;即便苏柔已经进来了,慕晓语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苏柔也不在意,在她旁边坐下,开口道:“进来还好吗”
慕晓语转头看她一眼,颔首致意,答话道:“还是那句话,不放我走就不要问我好不好,因为答案肯定是不好。”
她第一次来看她就是这样的对话,然后每一次都一样,苏柔已经习以为常了。笑着回答她:“我的答案也是一样,你能拿出证据证明你是白泽山的使者,有苏城就对你以礼相待。否则,现在的待遇已经是天大的列外。”
慕晓语笑了笑,有些无奈的说:“那你要养我一辈子了。”
苏柔来找她,就是因为宫中烦闷寂寥,当然不会错过玩笑调侃的机会,顺着她的话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只要开口说一句愿意加入有苏,今后王宫就是你的家。”
“我不愿意。”慕晓语拒绝的十分干脆,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因为苏柔的话是玩笑,也是真的。而慕晓语决不愿加入有苏,她还要回去人间,要回去人间就一定要白泽帮忙。
苏柔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质问她:“有苏有什么不好的,或者白泽给了你什么好处是我给不了的,让你为他肝脑涂地。”
她语气中除了生气之外还有些醋意,毫无由来的认为慕晓语跟白泽之间有说不清的关系。
终于,慕晓语面临了这个问题。到底要不要告诉苏柔真实的情况,她很纠结。
想了很久,还是没有说,只告诉苏柔:“在这世上有一道神奇的门,只有白泽才知道它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苏柔知道,这就是慕晓语为白泽效命的原因,问她:“那是一道什么样的门,你要找它干什么。”
“这是我的秘密。说说你吧,明明就深爱着他,为什么要杀了所有送信的使者”
苏柔沉默了,她何尝愿意这么做;苦涩的笑着,告诉慕晓语:“因为我是有苏之主,是天下最大魔族的首领;而白泽山是神的领地,白泽是众神之长,我们注定要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慕晓语却不这么想,开口道:“你说的很对,但也不见得就是最终的答案;至少我认为你们现在的情况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神族跟魔族之间的关系都是没有好处的;只会让那些主战派偷笑。”
慕晓语或许不如她聪明,或许没有她运筹帷幄的本领,但在小聪明上,在处理这些情感问题上,是苏柔所不及的。
苏柔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这个短板,更加清楚当局者迷这个道理,所以她喜欢跟慕晓语聊天,因为慕晓语总能在很多细节上给她启示。
默了一会,问道:“说说你的想法。”
她愿意听,这让慕晓语很高兴,告诉她说:“你也说了,你是万魔之主,而他是众神之长;你们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又何尝不是门当户对;如果你只是个小人物,即便相爱,也是你高攀神主;但现在不一样,如果你以有苏之王的身份跟他在一起,那就不是两个人的感情,而是魔族跟神族彻底止戈的前奏。你们是为了永久的和平而结合的。”
苏柔哑然失笑,笑着笑着,泪水就流了下来,十分无奈的说:“可惜,无人信服;朝堂上下谁不知道我跟白泽有情愫,谁不知道白泽无数次送信物前来;如此,是在给朝中蠢蠢欲动的人把我推上断头台,然后堂堂正正掀起战火。”
慕晓语放下心经,看着苏柔坚定的说:“不需要他们信,只要有五个人信就够了;第一个人是你自己,你要坚信你是为了永久的和平才跟白泽成亲的;第二个人是白泽,他要向天下宣布你在白泽山并不屈于任何人之下,甚至,凌驾于白泽之上,只要他这么说了,魔族超过七成的子民就会拥护你,拥护这场婚姻。”
苏柔摇头,告诉慕晓语说:“不可能,那样的话就算白泽同意,众神也不会同意,魔族的子民同意,但普天之下魔族只占了十分之一。战火照样要被点燃。”
“所以还需要东明的两个人也信,只要他们
072魔都有苏城
言官愣了半天,开口道:“此事是朝事,也是王上的私事,言官的职责是监察大臣,给王上分析利害;此事牵涉甚广,利害全在一念之间;臣无权议论。”
苏柔点了点头,说道:“坐吧,舍弃君臣身份,站在朋友的角度告诉我。”
言官坐下,开口道:“王上,此事若能成自然是好的,千百年来,魔族各部跟人族神族之间的往来已经如同家常便饭,相处亦如自己的族人一般;这时候王上以自己打开白泽山的大门,是利万民之举。可就怕朝中还有些老顽固,他们的势力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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