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花孽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懒虫慕晓语
禁军将军愣了,慕晓语是要追究到底吗!这可是大大的不妙。为了不连累家小,不得不跟她求情:“请军师手下留情,在下愿以死谢罪。”
这个禁军将军平日里人缘不错,就在冲进来保护慕晓语的一队人里面也有不少人受过他的照顾;有人为他求情道:“军师,在下相信将军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可否处置了他,对其家人既往不咎。”
慕晓语从桌案后起身,说道:“将军乃王上贴身卫队首领,怎么处决还得听王上的。你自己去向王上请罪吧。”
慕晓语说完,离开了大堂,没有说要留下他的口供笔录。
意思很明确了,今日的事情她已经当做没有发生,剩下的就交给禁军将军和大营的几个主将自己去处理。
这样的处决方法,除了慕晓语别人应该也不敢用吧。
好在几个主将都是聪明人,猜到慕晓语是有心要放过禁军将军,都背过身去。
禁军将军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带着手下的人匆匆逃走。
慕晓语一路回到房间,经过刚刚的惊吓,又让她想起了在人间的种种。
回忆,潮水一般的涌来:
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是《凤止阿房》的故事。只看了第一行,慕晓语的心就被揪起来,喃喃自语道:“凤凰凤凰止阿房,何不高飞还故乡,何故在此取灭亡。”
到了此刻,她才明白‘凤止阿房’,不是不愿高飞,是不能高飞。
眼泪止不住的流,一颗心好似针扎一样的通。
她的眼前,又浮现除水晶峡谷的场景,她跟慕容冲相遇的场景:
灯影中,她窥见殿上坐了个身披七重彩衣的人儿,容貌之美令她怦然心动;迈动步子过去,问道:“是乌蒙邪神吗”
那人昂首看她,似有些惊愕,唤道:“姐姐……。”是个男人的声音;更加肯定了他就是乌蒙邪神;但他怎么会叫自己姐姐呢十分不解,再次问道:“你是乌蒙邪神吗我想借《奇门异经》一看。”
那人腾身过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哭泣道:“姐姐,凤凰接你来了。”说话间,早已泣不成声。
听见他的名字,慕晓语心底一惊,她一直保持着十分的警惕,没有发现任何不适的地方;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的心跳,还听见了门外呼啸的风声,以及已经数次使用法力探试。
联合前面发现了尸体,过了余桃阁却一具尸体也没有,可以肯定,这不是幻境。她猜测自己是掉进时间轨道了,猜测这里是阿房宫,眼前这个自称凤凰的男子是历史上十大美男子中的慕容冲,书上说慕容冲小字凤凰,容貌俊美,骁勇善战。眼前的这个男子,与典故‘凤止阿房’中描述的有**分相似。
乌蒙邪神会选择跟他所在的时间点联通是想的通的,‘姐弟人同殿侍君、烽火中的长安歌’几千年过去还是人们茶余饭后常常说起的野史小记,他是知名的美男子,也是著名的同性恋。他们都曾受到世人最恶毒的眼光和言论。
慕晓语遇上他,也该是命中注定的。虽然性别不同,跨时一千六百年,但他们确实有一个共同点。
只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一千六百余年的时间跨度,自己怎么就成了他的姐姐了呢;听说清和公主有倾国倾城的容貌,难道自己真的有这么美心里真忍不住要美滋滋的。
跟慕容冲拥抱,轻轻拍他的后背。心里乐开了花,慕容冲太美,美的让她都忘了自己不喜欢男人。“这么美的人,是男是女有什么干系!”心里不禁这样想。
相拥良久,慕容冲哭的声音都哑了才松开,牵着慕晓语的手上坐上皇位,兴奋的告诉她:“姐姐,我已攻下长安,以后你不必再委曲求全,不必再寄人篱下。”高兴的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一样。
慕晓语痴迷的看着他,任由七彩衣拂过脸庞,任由他身上的血腥味充斥鼻腔。
抬起手想要把他抱过来轻一口,才瞥见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换了身大红的广袖长袍华服,她真的变成了他的姐姐清河公主。
这个突变,才让她想起正事来,才想起她现在在时间的轨道上,一千六百年之前。
关于时间轨道,三个师父不曾给她讲过,这方面的知识是空白的。但看过那么多的电影电视小说,知道如果在不属于自己的时间段呆的太久她可能会永远都回不去;不论是真是假,总之她不想冒险尝试。
从皇位上起身,背对慕容冲,缓步朝大门处走去,悲声道:“二月龙抬头,梧桐满树花,只是不知这条抬头的龙是翱翔九天还是止于阿房!。”
史书上记载苻坚为了让慕容冲留在他身边在阿房宫外种满梧桐和竹子,慕容冲攻占长安,在二月初一杀了苻坚,是要他抬不起头,第二天却见到梧桐树都开了花;而清和公主在见到满城的梧桐花之后即自杀殉城。
根据这个典故,慕晓语猜测清和公主是爱着苻坚的,所以如果是清河公主,她应该会这么说。
不由得替她觉得悲哀,在爱人和弟弟之间,她选择谁都是错。也或许她根本就没有选择,这满城的梧桐足以说明一切,她不过是生儿育女的需要,凤凰才是他挚爱的追求。
“只是,你终究没能承受住凤凰的火羽。”这句话是从慕晓语口中说出的,却不是她想说的。
是清和公主,她得到了她的一些意识。或许很快,她就会失去自己的意识,彻底的变成清河公主。
慕晓语有些慌了,她必须尽快找到清河公主殉葬的地方,在完全变成她之前死去;她不属于这个时间点,只要死了应该就可以回去。
她已经有了一些清河公主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废了好大力气才大概猜测清河公主是从皇城墙头跃下而死。
匆匆忙忙的爬上皇城楼上,没有任何犹豫纵身跃下,还来不及惊叫,就听见‘噗通’一声,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已经碎了,再也睁不开眼。能不能回去不知道,但她知道如果回不去她肯定就死了。
彻底闭上了眼。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再睁开眼,她又回到了阿房宫前,与满地染了血的梧桐花相伴。
推门进去,殿上坐了个身披七重彩衣的美男子。她又回到了开头!
要被永远困在这里吗真不甘心,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仔细的回想,在清河公主的记忆里,她跳楼之前怀里抱着琵琶弹奏。
可是她弹的什么曲子呢怎么都想不起来;慕晓语隐约觉得,这曲子就是她离开这个时间点的关键。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是清河公主,还是先找到她的琵琶。
清河公主的琵琶不难找,苻坚对她姐弟二人宠爱有加,如此珍贵的琵琶自然有专人管理,吩咐一声她们就会送来。
抱着琵琶登上皇城城楼,皇城外面不知何时聚集了大批的流民,他们口中还在唱长安歌:“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史书中有记载,慕容冲攻入长安,听见长安歌狂性大发,屠杀长安半城平民。
烽火中的长安歌,写的不仅是姐弟二人同殿侍君、小凤凰止于阿房,也是长安无辜的半城冤魂。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慕晓语这么想着,不禁就泪了双目。
随着那苦涩的眼泪划过脸颊,脑海中一个场景也越来越清晰:清河公主怀抱琵琶上了皇城墙头,听见长安的流民高声吟唱:‘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顿觉百般屈辱,心中愤恨无比,尽失了心智,弹琵琶应和流民所唱<长安歌>。伴随着这歌声跌下城楼。
清河公主死了,殉城而死。慕晓语却又活了过来,化作一冤魂看着这个世界。她看到了,慕容冲从阿房宫赶来抱着清河公主的尸体嚎啕大哭。她听见了,当宫人把清河公主的尸身带走后,慕容冲吟唱道“二月梧桐满树花,可怜生在帝王家。说是凤凰落脚处,多情无情都是她。”
118战与和的对决
他说的是她还是他,慕晓语不敢肯定。在跳楼的一瞬间她完全变成了清河公主,在清河公主的心中脑中没有一个位置是属于苻坚的。或许传言并非虚假,慕容冲与苻坚真的是相爱相杀,清河公主不过是这场为世俗所不能接受的爱情和帝王家权术手段的牺牲者。
这是慕晓语在水晶森林见到的故事,如果不是偶然间拿起这本书,她已经快要将它淡忘在记忆深处。
然而,她所经历的故事跟书中描绘的并不一样,在这本书里面,慕容冲攻入长安城之后并没有见到清河公主,姐妹二人最终也没有见上一面。
只有一点没变,那就是小凤凰慕容冲是个绝世美男,让天下的美女都相形见绌的男人;跟慕晓语在水晶森林所见识的倒是很符合,或许那就是慕容冲的本来面貌。
至于故事孰真孰假,那已经不重要了,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的人所解读的,不过是前人留下的片段,定然是掺杂了书写者的主管世界的。
古往今来,‘情’之一字最为磨人,慕晓语深有体会,脸上挂起相思的笑容,吟唱道: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长叹一声,又道:“春光万里送相思,送及良家明光里,放任谁归去。你们,可都还好吗!”
此刻的慕晓语,没有阴险狡诈,也没有风流神色,有的,只是无尽的相思,是只有动了真情的人才会露出的表情。
她一只手紧紧的捏住书本,一只手抓住胸口,自语道:“难怪说只有从地狱回来的人才知道地狱的恐怕,经历过相思之苦的人绝不会去触摸相思,这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痛苦持续了约半刻钟时间,她也渐渐的又恢复了那副猖狂模样,朝外面叫到:“筝,在吗”
房门推开,筝走了进来,作揖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吗”筝虽然被迫跟在她身边为奴,但绝对没有真的把她当做是东家,在她的眼里能看到仇恨和怒火,如果不是因为家族命运掌握在慕晓语手中,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对慕晓语出手。
因为这样,筝的余光始终打量着慕晓语。
她的额头上冒着汗珠,双手在微微的颤抖,手里的书籍已经严重损坏,衣服上有明显的褶皱,加上刚刚在门外听到的声音,可以确定刚刚在慕晓语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虽然具体的还不知道,但总之对筝来说一定是好事,慕晓语不痛快的事情,对她来说都是好事。今后,她会更加留意慕晓语的动向。
筝的心思,慕晓语虽然不能全部猜透,但筝恨着她,巴不得她早点死掉,这点慕晓语是知道的。她也非常的理解,换做是自己也会跟筝一样的心思,甚至比筝更加恶毒凶狠。
因为知道,所以慕晓语不去深究。她把筝留在身边,可不是为了研究她的心思的。吩咐道:“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去打猎。”
“是。”筝应了声,转身出去了。
不多一会回来,回话到:“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走吗”
慕晓语起身,去了大营。
大营里,平时负责慕晓语安全的小队已经全员到齐;筝虽然恨慕晓语,但是她不敢对慕晓语动手。至少不能再本职之内让慕晓语有什么差错。
白泽山西山,这里是狩猎区;平时的时候是很热闹的,王宫大臣经常会来这里狩猎聚餐;但自从发生叛乱之后,士族各家人人自危,都在忙着抹掉叛乱的罪名,谁也没有心思来打猎。
这对慕晓语来说是件好事,要真的跟那些王宫贵族一起狩猎,她可不敢保证一不小心朝谁放一支冷箭。
这里的林子很茂密,各种野兽也很多,有的甚至已经有相当的修为;这样的野兽一般是王宫贵族狩猎的对象,当然,已经能够化形的野兽会被列外方形,离开西山狩猎区到别处修炼。这就是所谓的‘神道。’
慕晓语策马进去,带着一大帮人优哉游哉的顺着大道上走,心不在焉的,完全不知道她是来狩猎的还是来散步的。
到了中午,在一处小溪边吃完饭,在河中洗了把脸,有鱼从她面前经过就顺手抓了起来,还活蹦乱跳的就塞进嘴里咬了一口,递给筝道:“要不要吃”
筝整个人都怯住了,喉咙耸动‘咕噜’咽着口水,接了过来,看着还在抽动的鱼儿怎么也下不去口,可是慕晓语留给她的恐惧实在太深了,她不敢抗命。慢慢的凑到嘴边,把心一横张开嘴准备吃了这个肮脏的东西。
就要咬下去的时候慕晓语拦住她:“看来你不想吃,何必勉强。”拿过来自己又咬了一口,鱼儿还未死,还在挣扎着。
筝看在眼里,心忍不住颤抖;之前是恐惧慕晓语的势力,现在她已经不敢睁眼看这个女人,不,在筝的眼里她已经不是人,是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魔。
身后的一众士兵同样都喉咙耸动‘咕噜’的咽了口水,胆小的甚至忍不住颤栗,这种感觉,就算是战场厮杀的时候也不曾有过。
筝逃过一劫,目光刻意避开慕晓语。自从跟着慕晓语,她的余光总是缠住这个女人,不放过她任何时候露出的任何破绽,就连她睡觉喜欢朝那边筝都要调查清楚,可是今天,她第一次不敢看慕晓语。
慕晓语的腮帮子鼓鼓的,双颊蠕动着,嘴角溢出血丝,明明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却让看到她的人都生出恐惧,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她嚼得很慢,旁边的筝偶尔能听到咔嚓的声音;是咬到鱼鳞的声音;吓得筝颤抖一下,看她一眼又连忙移开目光。
嘴里的咽了下去,把剩下的扔进河里,喊道:“继续狩猎。”
再次进入林子,一行人都沉默着,就连马儿都不敢低头去吃路边的草,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回荡在耳边。
在林子里转悠了一小会,慕晓语张弓搭箭,随着破风声远去,稳稳的插入三十步之外的树干之中;开口道:“各自散开,旁晚时分在此集合,每个人必须带回一只鹿一只兔子。”
卫队长立刻反对:“军师不可,此地虽是白泽山境内,但军师身系天下安危,难免有人心怀不轨。”说话间,目光不自然的瞟向筝,在卫队长看来,筝就是慕晓语身边最大的潜在危险。
事实也是如此,对筝来说,离开了卫队的慕晓语要下手会容易很多,而且如果再这里下手杀了慕晓语,责任也可以完全推给卫队;她不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
然而慕晓语却似乎不大在意这个问题,严令道:“你们要走那条路如何狩猎我不管,但没有带回猎物的,要接受惩罚。”
卫队长为难了,慕晓语的安危对他来说是头等大事,可是慕晓语的命令他也绝对不敢违抗;带不回猎物,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想到慕晓语刚刚在河边吃活鱼的样子,他手心都冒出虚汗。
无奈,也只能听从命令,应声道:“属下明白。”
卫队各自三两成群开始狩猎,筝还陪在慕晓语身边;又朝前走了一段路,慕晓语转过头来说:“你也要参与狩猎,我并不想跟你成队。”说罢,转入了岔路。
这对筝来说绝对是好消息,高兴的恨不能起舞一支。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