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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星补完计划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老马扶槽
倾斜的角度瞬间卸去绝大多数冲击力,在一连串金铁交鸣、火星四溅中,马刀被无奈地高高荡起。然而因为角度的变化,义军刀盾手放置在盾面上的长刀原本的斜角却变成了正对来敌。而它们的目标,赫然是几乎贴地的战马小腿!
众所周知,一匹马全身上下,最缺乏肌肉保护的地方,当属马的小腿。而偏偏小腿又是支撑马匹站立的关键所在。刀锋掠过,在自身高速加成下,哪怕只是轻轻滑过,便是一道深可见骨的豁口!而战马毕竟不是人,也缺乏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脚下吃痛后的唯一动作,便是本能的屈蹄弓身——于是马背上的骑士倒了血霉,从高速疾驰的战马背上摔出,坠地时造成的冲击,不亚于被一枚巨锤砸中,腿断筋折已经算是运气好的,能保住小命就该阿弥陀佛了!
只在一眨眼见,五名骑士全军覆没,而原本以为会损伤惨重的义军却毫发无损。这样的结果显然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曾南之外。他面色惨白,用了好大力气,才战栗着嗫嚅道:
“真、真的是背嵬军!”
而在他口中的背嵬战士,在料理了骑军的冲击后,并没有欢庆或者耀武扬威之类的多余动作,只是沉默着立起身来,连看都没看身后尚未断气的战马和骑士一眼,只仿佛做了一件极为寻常的小事般若无其事地检查自己的武器,随后便不紧不慢地列队向桥这头缓缓走来!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战场指挥官的曾南,理应在第一时间下命令。无论是整合骑兵冲锋,或者全军撤退都可以,但这位营指挥使曾大人,如同魔怔了一般,眼睛定定望着逐渐逼近的背嵬战士,嘴唇不停上下蠕动,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但不管怎么说,身为指挥官,必须在此时做出决断。就在曾南额头汗流如注,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终于咬牙切齿即将下令之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同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等等。”
转头看去,正对上侍御史大人那张满是纠结的脸庞。等什么?等敌人到了眼前又怎么办?这些念头在曾南脑中一晃而过,但他却大大地松了口气。侍御史是上官,本来作为战地指挥官自己有全权指挥作战的权利,但既然上官开口,所有的责任自然有上官背负,最终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不需要自己背锅,于是曾南自然而然地住口,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叫住曾南,事实上谢左也是满心纠结。从方才的战况来看,自己这剩下的四十余骑,还真不一定是对方十二名背嵬战士的对手,而作为目前的敌人,自己也不一定能够幸免于难。但另一方面,即便己方队伍全军覆没,谢左也不愿意看见剩下一个金国人从旁看热闹——攘外必先安内,向来是谢左极为痛恨的一句话。
必须想个办法将乌孙俄庞拖入战局。谢左转头看向单骑立在一边的乌孙俄庞,朗声道:
“乌孙大人,汝既为金国勇士,想必见识过岳家背嵬士的本领。不如就请你再度领略一番他们的手段?”
乌孙俄庞倒也不傻,刚才的战局看在眼中,以步对骑尚有余力,自己虽自诩不怵敌方,但也犯不上以身试险。他当即冷哼一声,用半生不熟的汉话道:
“某乃大金人,这是你们宋国人的事,与某何干?”
“呵呵。”谢左皮笑肉不笑:“怪不得,岳帅于朱仙镇五百破十万,于颍昌八百背嵬士当阵斩杀兀术婿夏金吾,吓得兀术狼奔豕突,原来金国勇士早已被背嵬士吓破了胆吧!”
此言一出,乌孙俄庞当即勃然大怒。完颜宗弼也是一代名帅,大小百战所向披靡。偏偏在岳飞手下连连吃瘪,特别是颍昌和朱仙镇两战,更是引为平生大辱。而现在被当众揭短,身为完颜宗弼座下大将的乌孙俄庞如何能忍?就算他真的能忍,此事传开后他回到完颜宗弼帐下,恐怕下场也美好不到哪儿去!
乌孙俄庞当即滚鞍下马,提着他的狼牙棒大步走到桥头,杵棒大喝道:
“你们这些孱弱的宋人,今日便让你们见识一下女真勇士的风采!”
谢左稍作犹豫,忽然也爬下马来,双手拢在袖子里,居然也迈步往桥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口里说道:
“乌孙大人果然英武!不过宋人也并非都是孱弱之辈,今日本官便陪你一道,领略一番闻名天下的背嵬军,是何等风采!”





将星补完计划 第067章 戳脚板与抓小辫
曾南闻言大惊,刚要伸手去拽,却被谢左回头狠狠瞪了一眼,一时心中惊诧,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谢左走到乌孙俄庞斜后方一步的距离,抄着手一动不动等待背嵬战士的到来。
虽然背嵬战士的速度不快,但毕竟石桥也没多长,就在两人在这头站定之时,两边已经相距不足五步。而这个距离,恰好是适合长兵器发威的最佳距离!
果然,乌孙俄庞发出一声惊天咆哮,丈余狼牙棒高高扬起,脚下一步向前踏出,带着撕裂一切的狂暴气息,一棒向即将到达的背嵬战士砸去!
而在此时,谢左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双手从拢起的袖子里离开,右手做了一个类似打保龄球的投球姿势,一枚圆滚滚地东西贴地而出,恰好落在乌孙俄庞即将踏足的地面之上——这赫然正是一枚布满尖刺的铁蒺藜,谢左早前盯了很久,趁人不注意时捡起拢在衣袖里,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
一名身高近两米、体重不低于两百斤的巨汉,加上为了最大限度发挥狼牙棒长度的优势,刻意脚上发力以便于得到地面的借力,却恰好在踏足之地有一颗铁刺猬,会发生什么?更妙的是,不知是为了扮演囚犯力求逼真,还是其本人就没有穿鞋的习惯,这货竟然是打着赤脚之时,让这一幕看上去愈发令人期待!
“嗷呜!”
一声拖长了犹如狼嚎的惨号响彻长空,乌孙俄庞不愧是金国勇士,竟在转瞬间做出极为正确的反应。他用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迅速收回砸出的狼牙棒,只用一只手将狼牙棒竖起护住面门,另一只手探向足底——拳头大的铁蒺藜,上面的尖刺全部刺入脚底的嫩肉,深深地嵌入脚心,不把它拔出来,连站都站不稳,更遑论作战了!而作为敏感神经遍布的脚心,居然还能忍住剧痛做出应对之策,这乌孙俄庞也确实不愧于勇士之名了!
然而,这时谢左又做了第二件事。
他抛出铁蒺藜的右手并未收回,反而又再向前伸了一些,恰好握住乌孙俄庞脑后不停晃荡的小辫,用力一拽——
人头发被从后扯住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当然是就势脑袋后仰,同时拿手去试图弄开拽出自己头发的家伙。乌孙俄庞虽是勇士,但看来也没有专门进行过头发被扯住时的锻炼,因此他的反应也与常人无异,脖子拼命往后仰的同时,只能松开另一只拿住狼牙棒的手,尽力往后面够,试图抓住谢左的手。
与乌孙俄庞蒲扇般的大手比较起来,谢左秀气的手掌简直如同幼童,一旦被乌孙俄庞拿住,下场大概只有骨断筋裂这一条路。然而,就在即将大手握小手的瞬间,一道雪练刀光闪过,大手上雄浑地力道如同被水泵抽走动力般,软软地耷拉下去。而乌孙俄庞魁梧的身躯,也推金山倒玉柱般仰面倒下。他圆睁的双目中满是不甘,就连脖子上那一道几乎把脖颈砍断的凄楚刀口,似乎也在诉说这种不甘的情绪。
背嵬战士果然不愧天下强军之称,没有辜负谢左的期望——近在眼前的敌人忽然空门大开,甚至仰着脖子把柔嫩无比的脖颈朝你露出娇羞的微笑时,大约唯一能做的,便是用手中钢刀饥渴地亲吻上去,酣畅淋漓地痛饮鲜血这一件事了吧?
乌孙俄庞沉重的身躯倒下,只剩下谢左跟十二勇士面对面。排头那位深深看了谢左一眼,抖手甩掉长刀上沾染的血迹,目光却望向了谢左身后的禁军骑士。
谢左叹了口气,朝曾南摆了摆手:“都退开。”
禁军骑士纷纷望向曾南,曾南神色复杂地看了谢左半晌,终于一咬牙:“退!”
是的,身为禁军将士,心情没法不复杂。与金国交战数十年,大半个北方陷落,金人手里的宋人血债可谓罄竹难书。一个金国大将倒在自己面前,本应是大快人心之事,但偏偏杀掉他们的,却同样也是敌人,这种心情,委实难以言表。
不过谢左的看法却跟他们不同。在他看来,不管是试图营救岳飞的义军,还是保护囚车的禁军,双方或是在尽自己的职责,或是追求心中的义理,无法单纯用对错来区分。但不管怎么说,这都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关起门来打生打死都可以,唯独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去。所以,哪怕放着背嵬战士不解决,也要先干掉乌孙俄庞先。其实这不是所谓的民族大义,而是就在片刻之前,谢左目睹了此人大肆屠戮自己同胞的一幕。手上沾满同胞鲜血之人,不配再在世上苟活,如此而已。
不过此刻看到背嵬军的态度,似乎也无心与自己为敌,谢左心中大松了口气。说实话,这些背嵬战士最可怕的,不一定是他们的战力,而是他们这种对一切都似乎漫不经心的态度。对待敌人的生死无所谓,对待自己的生命也无所谓,没有敬畏之心的军队,就是一群毫无顾忌的野兽!大概也只有岳飞那样极具人格魅力的将帅,才能驾驭这些恐怖的家伙吧!
谢左侧身一边,让过继续前行的背嵬战士。当最后一名战士从面前经过时,谢左咬了咬牙,开口道:
“诸位勇士,那边的囚车是空的,岳元帅并不在囚车之中,我们……都被秦桧骗了。”
领头的战士脚下顿了顿,似乎思考了一下,随即再度迈步向前。
谢左愣了一下,忙问道:“诸位何往?”
背嵬战士并未回头,甚至连脚步都不停。就在谢左以为他们不会回答之时,风中忽然飘来一句话:
“元帅所在,吾辈所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深沉嘶哑的嗓音,毫无激情热血可言。但不知为什么,谢左心中却忽然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血液骤然加速,毫无来由的一股热血上涌,未加思索一句话脱口而出:
“我陪你们同去!”
……




将星补完计划 第068章 一个艰难的决定
人是一种情感十分复杂的动物,虽然大多数时候的行为都是由理性支配,但偶尔也会做出一些从理性角度看来无比愚蠢的决定,通常,我们把这种行为称之为感性。
没错,支撑谢左做出同去的决定,无疑正是感性思维下的产物。话一出口,心中便已经后悔。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从理性角度分析,岳飞既然不在囚车,那本尊应该还在大理寺中关押。作为南宋最高审理机构,大理寺衙的戒备森严自不必说,区区十二名战士想冲击重兵防守的大理寺,与送死无异。
而自己做出同去的决定,无非是在十二具战死的尸体后面加一而已。再说自己这次人物之旅的目标,仅仅只是押送囚车,与营救岳飞的打算无疑是南辕北辙。从实效上来说,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但是,那可是拯救民族英雄、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啊!
话说,哪个男孩子小时候没有一个英雄的梦想?而现实世界中又有多少人真的遇见成为英雄的机会?
而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去,可能会后悔。但不去,则一定会后悔终生,这一点,谢左无比确定。虽然成功的机会渺茫,但希望总是存在的不是吗?
再说了,这里毕竟只是将星图给出的虚拟任务空间,自己在这里存在的只是魂魄,即使躯体死亡也不一定真的会死。自己最终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过是任务失败无法得到奖励而已。浪费一些魂力,来成就英雄的梦想,似乎并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吧!
最后,也可以顺便测试一下任务系统的底线。通常来说,作为智能较高的游戏,完成任务的方式并不唯一。换句话说,就是允许有一定的自由度存在。自己前两个任务都是完全按照任务安排情节进行,但现在反正任务已经被弄得乱七八糟,干脆调换一个方向不按系统安排行事,会出现怎样的情况?
好吧,其实想了这么多,说到底只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寻一个借口而已。当谢左亲眼看到这么多义军,前仆后继、不计生死,大多数可能一生至死都没见过岳飞长什么模样,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为了心中的“义”去抛头颅洒热血。义之所至,生死相随,大约便是如此。
而谢左作为承平日久年代生人,实际上很难理解这种朴素的情感。但不理解不代表不会被感动。当谢左听到那句“元帅所在,吾辈所往”时,被现实功利主义掩埋下的内心深处,有一个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所以——
其实还是哥太任性了啊!谢左狠狠地感叹了一声,一脸苦笑地看向停步默然看着自己的背嵬战士。好吧,男儿重诺,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要打完。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不如想想如何才能尽量提升营救岳飞的可能性。
南宋朝虽然朝廷孱弱,但真心来说军队的实力并不弱,要想就这么大摇大摆直闯大理寺,除了白白送命再无第二个可能。既然硬闯不可取,那么智取呢?
虽然没见过大理寺长什么样,但作为南宋最高审判机关加最高规格牢狱的混合体,想来面积是不小的。这么大一片地方,自己加上背嵬战士统共不过十三个人,想混进去应该不是特别难。
但即使混入大理寺衙内,也不过只是第一步。既然大理寺很大,如何寻找岳飞关押处就是摆在眼前的第一个难题。好在自己的身份是正儿八经的侍御史,而且能够获得押解岳飞的重任,也应该是秦桧的心腹党羽之流,找人打听一下应该还是可以办得到的。
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部分:如何接近岳飞。作为赵构和秦桧的心腹大患,用举国之敌来形容岳武穆也毫不为过。所以关押岳飞之处,必然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得无以复加。自己想要带着一群背嵬战士堂而皇之地见到岳飞,仅凭自己一个侍御史的身份,恐怕绝难办到。
这时,就该发挥形意符的作用了!谢左摸着怀里薄薄的符纸,无比庆幸。到时候想办法接近大理寺卿,再变成他的模样,身为大理寺最高管理者,谁还敢拦着自己?
行,既然已经决定,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谢左转头对木然呆立、神情复杂的曾南等骑兵吼道:
“现在我命令,你们就地驻防,两个时辰后自行返回兵营缴令。”
曾南等人满脸的便秘,神色说不出的纠结,不过终于还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末将……遵令。”
谢左满意的点点头,忽然拍拍脑袋,道:
“那啥,死去兄弟们的军服上破损太多,不如……请借诸位身上的衣装一用?”
……
谢左开始后悔了,十分十分后悔。
不是后悔来营救岳飞,也不是后悔与背嵬士同行,而是后悔——为毛自己要骑马?
谢左以前也骑过马。呃,就是就是那种经过无数次驯化,个头比骡子大不到哪去,哪怕拼命拿马鞭子抽也最多只能一溜小跑的旅游景点专用矮马。曾经无比怨念,觉得这小马根本跑不快,寄望有一天能骑上真正的战马,纵情奔驰,肆意感受狂风从面颊上拂过的味道……
现在谢左郑重宣布,自己收回上述的话!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原来骑在高速奔驰的马背上,竟是如此难受的一件事!怎么说呢?大约有点类似于喝醉了以后再坐海盗船,唔,还要加上飞机高空遇上气流的颠簸感,大概就是差不多的感觉了。
所幸的是,从笼桥到大理寺衙,总共不到十里地。全速飞驰之下,只用了不到一刻的时间。饶是如此,在短短的一刻之内,谢左已经好几次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当一行十三骑到达写着“大理寺”三个鎏金大字的厚重黑色牌坊下时,谢左已经趴伏在马背上,近乎连出气儿都难。过了好一阵,才终于缓过些劲,在背嵬战士的帮助下,勉强滚下马来。




将星补完计划 第069章 偷入大理寺的方法
迈着犹如踩在云端的双腿,打着飘儿靠近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早有一名身着绿色皂袍的青年官员迎上前来。来到谢左面前当先做了个揖,态度恭敬却面有不解:
“下官见过谢大人。大人巳时才领旨从寺衙提走囚车,怎的这般快便回返了?不知大人此来,可有什么吩咐?”
谢左斜乜着眼前的官员,久久不语。从此人对待自己的态度来说,肯定职位不怎么高,只是个负责迎来送往的小官。要打听岳飞的关押之处,这样的低级官员多半是派不上用场。既然没啥卵用,谢左也懒得费心跟这些虾兵蟹将打交道,不耐烦地挥挥衣袖:
“今日轮值,是哪位大人?”
轮值机制,是自古就在华夏官府机构上使用的一套制度,南宋朝自然也不例外。听到问话,小官赶紧回道:
“今日本是少卿薛大人当值,不过今日衙门里来了好几位相公,因此薛大人前往陪同,眼下堂上管事的乃是寺正丁大人,不知谢大人可是寻他有事?”
“唔……”谢左沉吟一下,脑中却开启急速思考模式。
几位相公?哪几位相公?谢左对高宗朝谈不上熟悉,只知道宋代被称作相公之人倒是蛮多的,同朝都大约能有五六个,加上上下职位变动的,几十位应该是有的。他隐约记得,高宗朝著名的有李纲、秦桧、万俟卨等人。其中李纲肯定已经作古,那现在堂上的,会是秦桧、万俟卨等人吗?哦对,张俊时任枢密使,按宋朝的规矩,也可以称作相公,作为在岳飞案上沆瀣一气的几人来说,如果前两者在,大约张俊也应该差不离吧!
按照本来的计划,谢左是打算直接找到今天当值的大理寺主官,问明岳飞所在后马上变身前往,但听到小官的话,突然又改了主意。如果真是秦桧等人在此,变身大理寺卿哪比得上变身当朝首相、主理岳飞一案的秦桧效果来得好?
“几位相公现在何处?”
“回谢大人,薛大人陪同几位相公在议审院叙话,大人可是有事要向相公禀告?下官可以带路前去的!”小官一脸媚笑,眼前这位可是首相大人手底下的红人,巴结好了一准没错。
这货挺有眼力界的,谢左暗赞,当即笑道:“如此甚好,头前带路便是。”
小官喜滋滋地应了一声,带着谢左往门内走。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脚步,转头朝向谢左,目光却瞟着谢左身后的背嵬战士:
“想必大人也知道规矩,三衙三司,未奉诏甲兵不得入内,这几位是……?”
还有这规矩?我知道个屁!谢左心中腹诽,嘴里却不咸不淡地道:
“本官有重要军情向相公汇报,这军情便着落在这几位将士身上。休要聒噪,速速引我去便是。”
小官满脸为难:“大人,还望体谅下官的难处……”
谢左不耐烦地打断对方的辩解:“军情如火,耽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赶紧的,废什么话!”
看看谢左一脸的不爽,再瞧见几位军爷那双看死人一般漠视的眼神,小官没来由地缩缩脖子,终于叹了口气,无奈道:“大人这边请!”
……
在路人诧异的眼神中,谢左带着背嵬战士穿堂过厅,越过数不尽的楼宇房舍,终于来到一处单独的院落之外。还未靠近,便看见院落大门外,分左右各侍立着四名全副武装的甲士。
一路经过多处厅院,唯有此地有人守卫,看来此地定是秦桧等人会面之处。而此时小官也适时开口:
“前面便是议审院,薛大人与几位相公便在此处议事。下官这就前去通禀,请大人稍候。”
“你等会!”谢左赶忙叫住小官。开什么玩笑,他的计划只是偷偷去瞧瞧那几位名震千古……呃,应该叫遗臭万年的著名奸相长什么模样,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自己变身做准备,可没打算真的跟那几位打照面。
要知道再怎么奸臣,那也是堂堂一朝的相爷,不说神机妙算,至少也都是人中龙凤,自己可没有能在这几位阅人无数的目光下不露半点破绽的自信。真要让你通禀了,自己肩负押运的重任,不被叫去问话是不可能的,到时只要稍有疏忽,一个应对不当就是满盘皆输的局面,谢左冒不起这个险。
“行了,这里没你事了,你先退下吧!”
“可是……”小官一脸不解,面还没吃完就扣碗底,这位爷怎么这么难伺候?
“让你走就走,少废话!”谢左佯怒,现在可没工夫跟不相干的人瞎耗。
“下官告退!”小官满脸哀怨,不情不愿地拱手作揖告辞。
待小官走远,谢左凑到背嵬战士身边,低声将自己的计划告之后者。当然,变身那一段只能说是得自异人的乔装之术,反正这会儿也没人有心思理会这个。讲述完毕,谢左隐蔽地用手指了指门口的卫士:
“诸位勇士,可有悄无声息解决门口甲士的方法?”
一阵沉默之后,为首的背嵬战士终于开了口:“大人唤我王直便是。要解决戍卫不难,但按照军中卫戍轮值条例,理应每半个时辰换班一次。解决戍卫之后,要想不惊动其他戍卫,恐怕不太容易。”
还有这样的事?谢左大惊,原来宋代的军规已经全面到连守门都有条例的地步了!自己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谢左不由惊问:“那可如何是好?”
王直淡然道:“如果大人的目的只是潜入内院而不惊动其他人,却是不难。”
“还请王兄弟指教!”谢左转惊为喜,连忙追问。
王直一指身后一名战士:“这位兄弟名叫马钊,入伍前专干登堂入室的没本买卖,后家小皆为金人所害,方始投入军中。他一身飞檐走壁的本事甚是了得,有他助大人偷入内堂,当算不得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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