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黑鱼精
就听那妈妈说着:“袁家曾祖母说,本来该回些酒肉的,他们家不能吃,家里就没有备着,让奴婢替她老人家跟夫人您解释一下,给摘了好多个大西瓜,都在外院放着呢。”
不是拉那么多西瓜车子还不会出毛病呢!
驿丞夫人翻江倒海的心思终于落下来了。
随口问了一句:“怎的回来这么晚”
都急死她了。
若是跟袁家的亲事有什么变故,她的姐儿可怎么办就算是再另说人家,也说不到四角俱全的好人家了。
妈妈怕招得她心烦,再往不好的地方联想,并不像刚刚在外头跟她交好的人说的那样严重,轻描淡写道:“路上车子出了点小毛病。”
即使这样说了,驿丞夫人的眉头还是蹙紧了。
她现在风吹草动就往不好的意头联想。
那妈妈忙解释:“这些日子天干,马车可能有些拔缝了,不碍事。”
又说:“发现的及时,车夫停车修了,正好遇到了邹家的大少奶奶,她把奴婢捎回来的。”
刚刚下了好几天的雨,驿丞夫人也知道仆妇说的天干的话是哄她呢。
不过人就得难得糊涂,既然没出事就得往好处想,要是自己家再没事找事,更给外头人嚼舌头的借口了。
顺着仆妇的话说道:“邹大少奶奶把你捎回来的啊哪天见了她婆婆得好好谢谢她。”
那妈妈见把之前的话题岔过去了,高兴的接道:“是啊!路上还听他们家的婆子说了件她婆婆婶子娘家的新鲜事呢!”
驿丞夫人就算没有心情听别人家的八卦,这会也得顺势问一句:“哦什么新鲜事”
邹家大房跟二房当年因为争产兄弟阋墙,逮着机会就得给对方抹黑,芝麻大点的事都得夸张成西瓜那么大。
他们家的新鲜事一般都没有什么可听的。
那妈妈配合着粉饰太平,讲着并不新鲜的新鲜事。
“她婆婆婶子娘家有个侄女守寡回了娘家,作风不正派,跟得花椒疯似的,看到男人走不动道……。”
驿丞夫人半阖着眼,慢悠悠的晃着手里的扇子,也不知道听没听。
那妈妈偷瞟一眼,也没敢停下,干巴巴的接着往下讲。
“……就听咔嚓一声雷响……。”
这婆子说的正是下雨那人发生在如今叫大鹅的袁树身上的事。
驿丞夫人:“雨天本来就不能站在树下,站在树下容易引雷。”
打断了那妈妈的话。
这就是不耐烦听了,让她不要接着说的意思。
那妈妈知机,马上停下来。
不过奉承话没停:“还是夫人您懂得多,您要是不说,我
331、找到
老王头以为大鹅怎么得罪了东家的这个侄子,旁敲侧击的打听:“要不要小人去把大鹅给找回来早晨出去的时候他说今日去水甸子那边。”
潘玄走一路正热得烦躁,听说大鹅去那么远的地方放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快去,你个老东西啰嗦什么”
老王头没问到有用的信息,还被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给骂了。
有心想打退堂鼓,不过又觉得大鹅人厚道,怕他吃亏,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东家找大鹅啥事啊”
没想到他问的这句,让潘玄找到了出气孔一般,骂骂咧咧道:“他奶奶个纂,又来一队人来找大鹅,
这些人是吃饱了撑着了吧就他那熊样,哪里像有钱人家的大爷,他要能是个有钱人,我把我这俩眼珠子扣下来当鱼泡踩。”
旁边过来收鸭蛋的人跟着附和:“就是嘛,就他那熊样,我长得都比他像大爷。”
潘玄乜了他一眼,拿鼻孔哼了一声:“你拉倒吧,你还不如他呢,你往水香跟前凑水香都不搭理你,水香的眼睛总算还没瘸到家。”
这些只能算是小人物,离小人还远着,虽然平日也会干捧高踩低的事,也会做咸鱼翻身的美梦,但是大奸大恶的事也不会做。
一群人在这边彼此埋汰着,谈论着先后两拨来找人的人。
潘水香远远的走过来。
手里攥着一张纸。
这张纸是袁家之前制作的那些寻人启事,上头有袁树的画像。
刚刚潘玄出来叫人之后,宋修信才想起来他手里还有上次去北地寻人剩下的寻人启事,就放在他骑背的包里,一直没拿出来。
拿了出来给潘家老爷看了。
若是以往潘家老爷不会认识一个手底下干活的长工,不过经过上次那场认亲,袁树的长相他记住了。
看着寻人启事上的画像,他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了:“就,就是他。”
不断重复肯定:“没错,没错,我不会看错,就是他。”
任驿丞他们哪里还能坐得住,就要出门去找。
潘家老爷忙挽留:“袁家着人去叫了,你们安心等等,出去放鹅不知道去哪里,万一走岔了反而更耽误时间。”
任驿丞想想也是这个理,只能坐着等。
潘家老爷有喊了几个人过去帮着找。
潘水香在旁边听了,计上心头,赶在别人头里到了鹅圈这边。
潘玄跟她是同辈,平日里说话就不太顾忌,问她:“水香,来找你相好的来了”
本来开了这种玩笑,就做好了她可能会上前要打要捶的准备。
谁知道水香听了以后,柳眉倒是竖了起来,就是那语气更嗲了。
“你个死东西,这话能在大庭广众说嘛”
众人互相对视着,啥情况
潘玄摸摸大夏天吓出来的鸡皮疙瘩,“我得去看看人来了吗。”
蹿得比地老鼠还快。
其他有些也找了借口躲开了。
当然也有看戏不怕台高的,在水香问“大鹅去哪里了”的时候抢着告诉她:“他去水甸子放鹅了,老王头去找他了,走了有一会了。”
众人还想再调侃她几句呢,她听了直接跑了。
有闹不清状况的扭头问其他人:“她昨天还跟人骂大鹅呢,两个人啥时候好上的”
其他人也不知道。
这事估计以后也会是潘家凹的最大悬案之一。
却说老王头找到大鹅,对他说:“快跟我回去,又有人来找你来了。”
拿着树枝帮着他赶鹅。
见他愣着不懂,催促他:“赶紧的,还愣着干啥”
袁树才回过神来,两个人赶着鹅群往回走。
老王头:“也不知道这回来的是不是真的,别再跟上回似的晃你一家伙。”
一路老王头说着话,袁树沉默的听着。
突然传来呼救的声音:“救命,救命啊……!”
两个人忙往声音传来
332、血缘
在派了好几拨人去迎接之后,去接袁树的人才回了来。
血缘实在是个奇怪的东西。
袁树一路上对这些去接他的人一点感觉也没有,就像隔着水看水底的月亮。
也圆也亮,但是感觉不到温度。
直到看到家里人,才有了真实感。
袁少驹抱着他爹,哭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是好事,好事,好孩子快别哭了。”任驿丞跟着劝。
却不知道他自己也眼睛红通通的跟个红眼的兔子一样。
他闺女终于不用背着个克死公公的名声了。
袁弘德谢绝了驿丞府和铁官府的宴请,“以后有得是聚一聚的机会,孩子祖母还在家等消息呢,得带孩子回去给他祖母看看。”
任驿丞他们也理解,不再挽留。
回程的马车上,袁伯驹和袁少驹一边一个坐在他们爹的左右手边。
袁树试探着问袁弘德:“你是我爹”
袁弘德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真咳嗽。
“我是你祖父,前头赶车的是你爹。”
顶着他爹怀疑的眼神,袁伯驹和袁少驹默了默。
却不知道他们爹正在心里想着:我爹怎么这么显老相
经过袁伯驹的解释,袁树才知道了他们家的家庭关系,也知道了他为啥会忘了前事。
等回到了家,从马车里下来,不用人介绍,袁树就能把袁伯驹说的谁是谁对上号了。
袁弘德对袁明珠说:“给你爹看看,抓点药吃吃看,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吕南来的时候,袁明珠已经给家里人科普过这种病症恢复时间不好预测,可能突然间就好了,也可能一辈子也想不起来。
袁明珠给袁树把了脉,照着之前给吕南抓的那张方子做了添减。
时辰已经不早了,一家人挑着灯吃了晚饭。
吃了晚饭袁弘德吩咐:“务川你明天把伯驹几个送去学里,顺便跟大家也说说这个好消息,再把药抓回来。”
又吩咐袁明珠:“你上回不是说这种病人得多去熟悉的地方转转吗你明天带你爹去周围转转。”
安排好了明天的事务,一家人就各自回屋去洗漱休息了。
袁树坐在床角里,像个将要惨遭蹂躏的女子一样。
低着头,从底下偷偷瞄杜氏。
杜氏想帮他把外衣脱了,他攥着衣裳死活不从。
光着脚丫子就从屋里跑出来了。
两口子闹腾得把一家人都惊动了。
杜氏看他那样,委屈得直哭。
陶氏只能跟着劝:“伯驹娘你得往好处想,你想想你他都不让近身,别人就更不行了。”
出去这些日子你男人还没有被别的女人染指,多好的事啊!
这边陶氏劝着杜氏,那边袁弘德也在做袁树的工作。
总算是把人劝好了送回屋里。
一夜袁树都没怎么敢睡觉,偷偷摸摸的观察着杜氏,观察着这个家。
杜氏是个勤快的人,在家里是起得最早的哪一拨。
又惦记着几个孩子今天得去学里,能参加这次的道试,距离考试没有日子了,需要准备的东西还得早做打算。
心里有事,早早就醒了。
她一动,袁树也被惊醒了。
袁明珠已经过了没心没肺傻吃傻睡的年龄,一夜也没怎么睡好。
所以一早起来的袁家人都顶着黑乎乎的黑眼圈,都跟刚被人打了封眼锤一般。
袁明珠起床,先把家里养的鸭子和鹅放出去。
又帮着祖父喂了牛和骡子。
几天连续的好天气,棉田里又有棉桃成熟,不过好在天没有转阴的征兆,晚一些摘也行。
袁家人就没有下地摘棉花,而是先把袁树失踪这一阵没做好的事做好。
比如袁伯驹几个,因为袁树失踪不能考试,该走的程序都没走,这会得忙着去找人帮着互保。
袁明珠姐妹早该去任家女学附学的,也一直没去。
还有袁叔驹相看的事,也不能再拖了。
一
333、尚早
当瓜田里只剩下他们父女的时候,袁明珠更加发现她父亲的局促。
从昨天回来开始,他就像是个客人。
说是像客人也不贴切,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该如何跟家里人相处。
袁明珠想起一件事,“爹,你还会搭瓜庵子吗”
再看她爹的表情,得!肯定不会了。
袁明珠:“爹你别担心,我会,我教你。”
袁树脸上紧张的神情才放松了一些。
许是身体还带着记忆,袁树经人一点拨就能上手干起来。
在袁家的人跟袁树重新磨合并渐渐熟悉起来的同时,远在晋地的晋王府也陷入慌乱中。
身材高壮的晋王问幕僚:“祝先生,还没有治儿的消息吗”
祝先生神色晦暗的摇摇头。
各地藩王及其子孙无故不能离开封地。
晋王世子代替晋王悄悄离开封地,联络各处武官,途中失去踪迹。
因为是私下活动,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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