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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第一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苑鹿
东风第一姝
作者:秋苑鹿
重生后,阮思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再也不要做怨妇。前世渣夫又来提亲了,阮思转头嫁给冷面司狱晏瀛洲。旁人可怜她嫁了个活阎罗,阮思偏要仗着她夫君不好惹,惩恶霸斗奸佞,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她这夫君百般好,就是整日将她看得牢。要不……等她赚足了银子,买他一张放妻书?*他司狱典,掌刑狱,世人畏他如鬼神。晏瀛洲扶额叹息,他囚得住天底下最危险的犯人——怎么就锁不住他家夫人那颗想和离的心?*任尔东西南北风,占尽风流第一姝。



第1章 重生
    豆大的雨点噼啪落下,砸得她青肿的眼皮生疼。

    下雨了。

    阮思倒在大街上,仰面盯着乌沉沉的天空,脸上的血水混着雨水缓缓流入眼眶。

    她连眼珠都没有转一下,像具尸体一样,任无数人蜂拥踩踏。

    “快跑啊,官兵杀人了!”

    “呃!”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娘亲!”

    听到那声歇斯底里的“娘亲”时,阮思已见涣散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不能死。

    她还要去救她的孩子。

    阮思猛地惊醒过来,这才发觉她那握剑的右手早已被寸寸踩断。

    “传定波侯令,杀无赦。”

    她隐约听到有人传令,城中顿时惨叫声四起。

    雨幕中很快腾起淡淡的血雾。

    杀伐声渐渐小了,雨越下越大,阮思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明明下着猩红的雨,她却看到一方青色的伞面。

    接着,是一角金线滚边的玄色外袍。

    夫君……姚钰他回来了吗

    阮思吃力地想着,快去救他们的孩子啊。

    “侯爷,”她听到有人禀报他说,“知州姚钰在城破前就已经逃走了。”

    那个人微微俯下身,没有说话。

    定波侯,晏瀛洲。

    阮思终于想起那个名字,怎么会是他

    她的喉头一紧,睁大双眼望着他。

    那张浓墨重彩的脸,衬得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掉色了一样。

    旁边的将领见她快断气了,小心说道:“侯爷,这位夫人怕是不好了……”

    阮思听到他说:“本侯亲自为她收尸。”

    她提在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气,散了。

    “小姐,小姐……”

    混沌中,阮思隐约听到有人在唤她。

    那个声音带着哭腔,脆生生的,她一定在哪里听过。

    旁边还有一把娇滴滴的声音啼个不停。

    “表小姐,您别哭了,我家小姐不会有事的。”

    阮思迷迷糊糊的,只觉仿佛被抛入深海,一波接一波灭顶的窒息感不断袭来。

    另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金铃儿,你快回去找老爷和夫人,我在这里守着小姐。”

    金铃儿

    这个名字犹如一根芦苇,教她这几近溺毙的人一把抓住。

    金铃儿不是她以前的侍女吗

    她的脑子里涌入一丝微弱的意识,瞬间又被溺水带来的痛楚取代。

    “呕……”

    阮思忽地直起身,哇地呕出一口腥臭的河水。

    “小姐!”守在旁边的银瓶儿忙替她顺气。

    她接连呕了好几口,这才缓过气,悠悠醒转过来。

    阮思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冰凉凉地黏在肌肤上,夜风一吹便传来刺骨的凉意。

    唯有她的后背,倚在一个坚实的怀抱里,稍觉温热。

    阮思痛苦地皱起眉,不自觉地往那个温暖的地方钻了钻。

    她不是死了吗

    满城血雨,被踩断的右手,那张浓墨重彩的脸……

    阮思猛地张开眼,入眼的却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姑娘,你……”

    “咚!”

    她一拳捣在了他脸上。

    姚钰吃痛,抚着脸,神情错愕地看着她。

    一直在旁边抹眼泪的柳如盈呆了呆,忙扔下帕子去拉她的手。

    “表妹,你这是做什么是姚公子救了你啊!”

    表姐

    她曾经好心收留这位寡居多年的表姐,表姐却和姚钰勾搭成奸,陷害阮家。

    一看到那张面容姣好的脸,阮思便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砰!”

    柳如盈被她踹翻在地,和姚钰一样,呆住了。

    莫说这二人,就连她的贴身侍女银瓶儿也不明白小姐的心思。

    适才,自家小姐和表小姐在河边放灯,不慎滑落河中,是这位公子将她救起来的。

    表小姐柳如盈自责没拉住小姐,哭哭啼啼地抹了半天眼泪。

    怎么小姐一醒过来就……

    银瓶儿并不知道,阮思心里此刻痛快极了。

    她是死过一回的人,如今重新睁眼,一来就见了她恨得最深的人,如何还能忍得住

    拳打渣男,脚踢贱女,她犹觉不解气。

    阮思推开姚钰爬起身,回头看着银瓶儿,眼眶蓦地就红了。

    银瓶儿回过神,上前扶着她



第2章 极品亲戚是用来撕的
    “……订过娃娃亲又怎么了晏家算什么,给几两银子打发了去。”

    晏家和姚家同时上门提亲,惊动了阮思的外祖家,舅舅柳未明一早便往阮家来了。

    阮堂英陪他坐在偏厅里吃茶,脸色晦暗不明。

    仗着柳家没落前曾出过几位大官,柳未明素来以名门世族自居,处处压着妹夫一头。

    见阮堂英没说话,柳未明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我说妹夫啊,收起你那套什么狗屁江湖义气,能和姚家攀上亲可是旁人求不来的福气。”

    “但我阮某,”阮堂英沉声道,“撑起这个镖局,靠的就是大哥所说的义气。”

    柳未明循循善诱道:“在我们桃花郡,还不是看姚郡守的脸色讨生活”

    阮堂英只顾闷头吃茶。

    “再说,姚公子虽是庶出,但配你家姑娘绰绰有余,远胜过晏家那个做牢头的小子。”

    阮堂英握着茶盅,指关节微微用力。

    “晏公早年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可做背信弃义之人。”

    “晏家就送了块破玉佩来,连彩礼都没有,和这种人家结亲,你不怕将阮家的脸面丢光吗”

    阮堂英正色道:“我阮家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只要女儿过得好,我就觉得有脸面。”

    “你那颗蠢脑袋真真是铁打的啊!”

    和柳家结亲多年,阮堂英明里暗里受了不少这样的窝囊气。

    他把手中的茶盅捏得咯吱作响,却还是忍着气,缓缓道:“大哥,待我与夫人商议过……”

    “你问我妹妹做什么我妹妹照样会这样说。”

    两人一时无话。

    柳未明咕隆灌了几口茶,一摔茶盅冷笑道:“柳家可不想再丢那么大的脸了。”

    他一贯觉得妹妹嫁给阮堂英是低嫁,不时拿此事出来冷嘲热讽。

    “咔。”

    阮堂英手中的茶盅传来一声轻微的破裂声。

    “爹,”阮思走进来,睨了一眼座上的男人,“舅舅怎么来了”

    阮堂英眼神一软,笑着将她拉到身前,“乔乔怎么下床了不是还病着么。”

    “乔乔,”柳未明也唤了她的乳名一声,“我听盈儿说,那夜便是姚公子救了你,当真有缘呐。”

    “舅舅说笑了。”

    阮思瞥着他,眸子深幽。

    “表姐才刚推我下水,姚公子就马上现身救我,还是他二人缘分深厚。”

    前世她被姚钰那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迷了心窍,竟到死才看穿此事的蹊跷。

    阮堂英当即变了脸色。

    柳未明忙辩道:“盈儿一个姑娘家,臂力弱拉不住你,哪怕你心中有气也不可污她清白。”

    “而且你这妮子也够野的,竟当众踹我家盈儿,哪像个姑娘家家做得出的事”

    说完,他顿时觉得自己占了理,又挺直了腰板。

    “大哥!”

    阮堂英刚要护犊子,他家犊子便自己冒出个头来,“爹,您又不是不知道,舅舅最重脸面。”

    “我踹的哪里是表姐的屁股,分明是柳家的脸啊。”

    “臭丫头!我早该替你娘掌你嘴!”

    柳未明一冲着阮思发作,阮堂英就一掌震碎了桌角。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大舅子立刻安静如鸡。

    阮思躲在她爹身后,笑嘻嘻地说:“舅舅要是来找脸面的,不妨去衙门大牢里找。”

    半个月前,她舅舅的嫡子柳如松赌钱欠债,还命人把追债的赌坊老板给打了。

    那赌坊老板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很快动用关系将他投进牢里去了。

    前几天,柳未明还觍着脸来阮家要钱去赎人。

    “舅舅,那五百两银子,柳家什么时候还”

    阮堂英心中惊异,这些事他们都是瞒着阮思的。

    阮思怎么连银子的数目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柳未明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舅舅劝我爹将我嫁进姚家,莫不是以为姚钰娶了我,以后表哥的赎金可以打对折”

    上辈子,柳如松没少惹事,阮家也赔了不少银子给他擦屁股。

    这些都是成亲后姚钰告诉她的。

    后来姚钰官运亨通,也少不了时时拿阮家的钱财去打点。

    阮思想起柳家最后倒打一耙,陷害扬威镖局,导致阮家家破人亡,此时更是来气。

    “要是舅舅没旁的事,便请回去吧。”

    不等阮堂英发话,阮思就自己下了逐客令。

    柳未明的脸上挂不住,看向阮堂英,“小孩子不懂事,你还不明白吗,我都是为了乔乔好。”

    “您要是真心疼我,就将柳家欠阮家的钱都吐出来,给乔乔添笔嫁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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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嫁渣夫
    阮思执意要嫁晏瀛洲。

    此事一出,阮家上下都炸开了锅。

    柳氏特意把卫长声叫到跟前,“长声,你将晏家那孩子的传闻,跟老爷再说一遍。”

    阮堂英皱眉听了半晌。

    “……所以清河县的百姓都说什么,‘宁见阎罗不见君’。师父师娘,旁的也没什么了。”

    柳氏的声音微微发抖,问道:“老爷,你真的要将乔乔许配给此人么”

    阮堂英沉默不语。

    十多年前,他押镖时遇到朝廷通缉的头号大盗,险些连带着手下二十余名弟兄丧命敌手。

    幸好当时名震京师的总捕头晏牧缉拿盗匪,拼死救了他们的性命。

    因此,阮堂英将一双玉佩拆开,赠了晏牧一枚作为信物,与他约为儿女亲家。

    “晏瀛洲那孩子远在清河县,生的什么模样,又是什么品行,多年来你我全然不知。”

    柳氏抹泪道:“你教我如何放心将女儿嫁过去”

    阮堂英默了默才叹道:“他父亲爷爷皆是六扇门名捕,想来这孩子品性也不会差的。”

    虽是这样说,但阮堂英心里也在打鼓。

    晏牧在那次缉盗中受了重伤,回京没多久便病逝了。

    他的妻儿老小也不知为何,弃了京城的宅子,举家迁回老家清河县。

    晏瀛洲虽领了公职,但一个县衙大牢的典狱长,在旁人看来终究上不得台面。

    柳氏心疼女儿,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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