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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黑鱼精

    牛车路过磨坊院门前的大槐树下的时候,有人要搭车。

    都是乡里乡亲的,搭车不收钱,不说搭车,就是借车也是寻常事,钱氏发病那次袁树就是借了孙二年家驴车去请的大夫。

    袁树把他娘往车前头挪了,给其他人挪出空余的地方。

    这些人有去五渡屯干活的,有去赶集的,也有去潜下镇找机会的。

    “大娘好点了吧”

    ……

    都对钱氏的病情表示关心。

    袁树回答众人:“好些了。”

    钱氏躺在一侧耷拉着眼皮假寐。

    心里得意: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我是不会告诉你们我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她都想好了,在没除掉袁明珠之前她不能暴露自己腿已经能走路了,这样大家才不会防备她。

    她要等到合适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袁明珠给干掉。

    出了事也没有人会怀疑她,外人眼里她可是还不能下炕呢,一个卧床不起的人肯定最没有嫌疑。

    至于怎么弄死那个妖孽,她也有些打算。

    那妖孽现在不是她家的子孙了,已经过继给袁弘德家,所以下手得隐蔽些,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直接捂死那样粗糙的手段就不能用了,得干得精细一些。

    她过去听人说过往耳朵里扎钉子,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一个人,死者体表看不出伤痕,别人发现不了异常。

    就是流点血也不多,擦干净谁也发现不了。

    就是钉子她现在这样子不容易弄到手。

    所以她还有备用手段,去了医馆试试能不能偷到点毒药。

    上次黄先生给她换药方的时候,新药方里有一味药叫马钱子。

    当时大夫特别交代小徒弟马钱子有毒,抓药的时候要注意别抓错量,能毒死人。

    她准备想办法搞到点马钱子或是铁钉,实在不行弄点竹签子也行。

    不过不管怎么下手都得尽快了,袁弘德那两个老东西马上就要搬去前院了,她估摸着农忙过后就会搬走。

    搬走了她就更不容易找到下手的机会了。

    下手的最佳时机就是农忙时节,那时候全家都忙得脚不沾地,肯定会有疏忽的时候,比较容易下手。

    牛车晃晃悠悠前行,车上的人说着家长里短。

    乡里人家朴实,跟人有仇最多暗地里诅咒对方一番,没有人能想到钱氏正谋算着杀人毒计。

    说着说着话题转到坐在钱氏旁边的一个小伙子身上,他是去五渡屯郑家的工地上做活去的。

    小伙子叫喜孩,人机灵又勤快,被朝廷派来的工匠看中了,选去做了助手。

    “喜孩运气好,被阮师傅选去帮忙去了,好好干说不定师傅一高兴露给你一两手,以后就有一门傍身的手艺了。”

    大家羡慕之余也真心替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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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牛顶人
    钱氏听到黄先生说她恢复的还行,恨不得扑上来把他的嘴堵上。

    还好黄先生就说了这么一句,其它的话没再多说,就开始动手帮着钱氏针灸。

    钱氏就两眼贼忒忒的偷看小徒弟抓的马钱子从哪个药斗里拿出来的。

    毒性大的药材,是单独放在药柜上方的青花坛子里,钱氏看了暗暗记在心里。

    这次医馆里没有出现什么突发状况,钱氏没有找到机会。

    不过她如今三天过来针灸一回,总能找到机会,而且她身上已经有了两枚枣核钉,她就不是太迫切了。

    针灸完毕,袁树带着她回到家。

    进了窑洞,钱氏把弄到的两个枣核钉拿出来,先是把钉子放在炕头的柜子里,过了一会觉得放在那里不安全。

    万一袁务川拿东西或是杜氏帮她拿东西给翻出来就糟了。

    于是钱氏把钉子拿出来,先后又换了几处地方藏都不满意,直到最后插到炕缝里。

    钱氏摸摸插到炕缝里的钉子,这个地方她还算满意。

    这里离她近,她能随时拿到钉子,还能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于是,杜氏每天都能看到婆婆坐在炕里头靠墙的那个位置,猜不透又出了什么事。

    不过钱氏自从出事就神神道道的,杜氏也就没有在意。

    最多给她递东西的时候费点劲。

    家里的鸡蛋攒够了数量,陶氏和杜氏一起把精心挑选出来的二十一枚鸡蛋放到抱窝的芦花鸡的窝里。

    天气好没变冷,更容易孵出小鸡来,二十只左右是能孵出的最大上限。

    因为这只芦花鸡比较大,她们就放进去能孵化的最大数量。

    按照习俗,单数代表女儿,双数代表儿子。

    跟生孩子都想生儿子不同,孵小鸡的人都希望孵出来的都是母鸡。

    放单数就代表着人们对孵出母鸡的美好期盼。

    虽然不管放多少只鸡蛋也不会改变公鸡母鸡的数量对半分,最多相差一两只的规律,人们还是固执的遵循着古老的传统。

    袁少驹跟着问:“芦花不会抱几天窝就跑了吧”

    村里经常有抱窝的母鸡抱到半程醒窝了,丢下鸡蛋跑了的。

    这种时候,那些老太太们就会心疼的骂骂咧咧,比喻着鸡把家里不听话的儿媳妇骂一番。

    杜氏啪啪给了他屁股蛋两巴掌,“你这孩子,怎么尽说丧气话啊!”

    袁少驹跐溜躲到曾叔祖身后。

    袁弘德虽然不会管着杜氏管教孩子,但是杜氏也不会不知理的把孩子拉出来当真长辈的面打得鬼哭狼嚎,袁少驹机灵的躲过一回教训。

    袁弘德笑笑说:“你不会说话,得好好教训,罚你这回秋收的时候捡一篮子高粱穗。”

    袁少驹咕噜噜转着眼珠,拉着袁白驹:“我让弟弟帮我。”

    又嫌弃的看看袁明珠,那个太小了,帮不上忙。

    袁明珠最近总是能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尤其是他有了袁白驹这个新弟弟以后。

    这小豆丁,越来越大胆了,以后得好好教训。

    农忙季节总会有些粮食撒落在田里,尤其是杨举人这样的大户人家的田里,没有人手去捡散落的粮食。

    颗粒归仓,各家的孩子把自家地里散落的粮食捡干净以后,就会结队去大户人家的地里捡。

    运气好的能捡不少呢。

    这些日子,袁务川父子往地里去的勤了,日日在田间巡视,高粱开始成熟,得看着防止有意外。

    今年雨水还算均匀,看着收成应该不会差,就差最后一段时间就能谷物满仓了,家家户户都把地里的庄稼看得紧紧的。

    袁弘德今日要去集市上把农具修修,准备秋收,出门前交代杜氏:“伯驹娘,小树回来跟他说这几天别把牛和羊放出去了,

     



057、马钱子
    袁树没有注意到,他身后躺着的钱氏带着身上的银针,跟刺猬似的弓着身子蹑手蹑脚的站起来,偷偷摸到药柜跟前。

    把药柜上头的青花罐子拿下来,打开罐子盖,抓了几把马钱子出来放到预先准备好的布兜里,然后把药罐放回原位。

    放回去的时候,罐子盖子歪了歪,发出瓷器碰撞的声音。

    袁树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看,就看到钱氏躺在诊疗的躺椅上。

    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过看到他娘手部合谷穴上的银针有些歪了,心头的那点疑惑就一闪而逝。

    忙叫了黄先生:“大夫,俺娘手上的针歪了。”

    那边在吵架,黄先生做好初步的处理也做不了其它事,听到袁树喊他,就拨开人群走进窑洞。

    看到钱氏躺的位置微微皱眉道:“扎针的时候不要乱动,这样容易让针移位。”

    以为钱氏从靠边的躺椅上挪到中间位置这边是袁树把她挪过来的。

    袁树却以为黄先生说的是让钱氏不要乱动。

    答应着:“俺以后注意,不会让俺娘再动了。”

    看到袁树认错态度良好,很满意,估摸着也该到下一次行针的时间了,就专心为钱氏行针,不再过多责备他。

    钱氏被身下放着的装着马钱子的布兜硌得难受,想要动一动。

    看护她的袁树得了黄先生的医嘱,比接了圣旨还认真对待,按着她:“娘,大夫说了不让你乱动,你忍忍,快好了。”

    钱氏拗不过袁树,只能忍耐着。

    怪只怪她狠毒又贪心,偷的马钱子太多了,偷了足可以毒死几头牛的量。

    那么鼓鼓的一包正硌在腰眼上,疼得她冷汗涔涔。

    在心里把袁明珠又咒骂了无数遍:该死的妖孽真是害人精,不过这次这么顺利是老天帮我,双管齐下肯定能弄死她,弄死她就好了。

    ……

    这么想着,硌在腰眼上的疼痛仿佛有了麻醉作用,不是那么疼了。

    也有闲情听外头人吵架,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家的牛顶的俺老汉俺就只找你,俺找不着别人,

    你跟他家怎么回事俺管不着,你要是不拿钱给俺老汉看伤,俺就带着一家老小去你们家上吊去,

    没钱没钱你卖牛、卖地,俺可怜你谁可怜俺,就是你卖你家孩子也得给俺看,谁让你家的牛不看好的”

    许是那女人看到自家老汉被扔在一边搁着没人管,疼得直抽搐发了狠,牛主人终于松口愿意拿出钱来给伤者看伤。

    真逼着人家去他家上吊,他家也不用在村里待着了。

    有人愿意拿钱给伤者治伤,黄先生让人把伤者抬进窑洞里。

    给伤者的骨折处敷上膏药,写了药方让小徒弟去抓药,把抓好的药拿给他家人去煎药。

    那人就躺在钱氏旁边的竹榻上,被伤处折磨得痛不欲生,不住的呼痛。

    自我催眠的钱氏本来都没那么疼了,此时却像是被传染了似的又疼起来。

    额头上密布着汗水。

    袁树看她状况不对,叫了黄先生来看。

    “大夫,俺娘这是咋的啦”

    黄先生属于空有报国志却文不成武不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做治病救人的大夫,可偏偏医术还平平。

    本身行医就心有余而力不足。

    钱氏又有口难言,给她看病跟看哑科差不多。

    黄先生围着钱氏看了半天没找着毛病。

    只能含含糊糊道:“她或许是不适合针灸,我把银针给她取下来,过一会观察一下。”

    把银针取下来。

    银针取了不能动的医嘱就自动取消了,袁树就不再禁止她乱动,钱氏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舒适多了。

    偷偷把之前慌乱之下扔到身下藏匿的偷来的害她难受半天的布兜取出来,愉悦的舒了一口气。



058、言传身教
    多日没有下雨,外头道路上尘土飞扬,出去一趟回来就灰头土脸。

    杜氏打了水替婆婆擦洗干净。

    袁珍珠几个给袁树也打了一盆水。

    袁树正洗着脸,杜氏过来对他说:“叔祖出门之前交代了,说这些日子别把牛放出去了,麻烦一些也在家里喂,

    以防刚出去糟蹋了别人家的庄稼与人起纠纷。

    袁树点点头,说:“叔祖说的是,今日我带咱娘去针灸的时候,就在黄先生的医馆里看到一个被牛顶了的男人,伤得非常重,

    他就是因为牛主人那家没拴好牛,牛挣脱缰绳跑别人家地里去了,那家人看到牛进了他们家地就往外赶牛,牛发疯了跑出来把人顶的,

    以后放牛可得注意。”

    听他说话的杜氏和袁珍珠三个都点头表示知道了。

    袁树说这些并不是就是当个闲事逸闻说说就算,他是在跟袁珍珠三个孩子说做人做事的人生道理。

    牛、马、狗这些动物是被人类长期驯养的动物,性格温驯跟人类亲近,是人们的好帮手。但是它们毕竟是动物,不会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当受到外界可预料和不可预料的刺激的时候,她们有可能会做出伤害人们的行为。

    就需要它们的主人对他们做好管理,尽量减少意外。

    袁树絮絮叨叨的跟孩子们讲着。

    这些都是他自己总结的或是长辈们曾经教给他的人生经验,人们就是这样一代代言传身教,口耳相传给晚辈。

    袁白驹认真听着,没丢之前的事他还小记不得了,这是他自记事起第一次有人慎重的跟他传授人生经验。

    钱氏却很少这样教导过晚辈,她自私的秉性是刻在骨子里的。

    她这会正在窑洞里找地方隐藏她偷来的那些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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