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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黑鱼精

    袁仲驹嘴角翕动,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袁弘德说:“起来吧!”

    起来吧!

    像是一个标记,把之前和之后分隔开来。

    自此以后,跟那个裙裾上缀满忍冬花的女孩将再无瓜葛。

    垂杨影里残,甚匆匆,只有榴花全不怨东风,暮雨急,晓霞湿,绿玲珑,比似茜裙初染一般同。

    而他只能跟以往的无数次一样,在从她家的门扉经过的时候,看到她裙裾的一角。

    待到他们东迁,再看看她裙裾的一角都是奢望。

    只是想象着日后的情形,他都觉得胸腔中被抽空的痛苦。

    袁明珠坐在曾祖父旁边,就看到她二哥跟磕了药一般,膝行到曾祖父的脚边,抱着曾祖父的腿:“曾祖父,我想娶二妞。”

    袁明珠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愧是二哥,果然二得让人拍案惊奇。

    是该说他终于睡醒了,还是这人反射弧太长

    还好他说的是想娶二妞,不是“选”二妞,不然袁明珠得拿炕扫帚敲他的脑壳,问问他真以为自己脸那么大

    袁弘德叹口气,“我知道了,你起来吧,读一会书该吃晚饭了。”

    袁仲驹还想说什么:……

    被他阻止了。

    少年的心思总是多变的,谁也不知道他这会的选择以后会不会再变。

    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袁仲驹愿意选择二妞,是给这件事画下的最好的休止符,对各方都有百益而无一害。

    袁明珠也没有再说话,因为按照她的衡量,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谁还不是年轻时候走过来的,袁仲驹的心思她差不多也能了解个六七分。

    照着年龄算,袁伯驹和他还有吴家堂姐妹,算的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两家人住得近,是一起长大的两小无嫌猜。

    他之前分不清自己的真正心意,只因为姐姐更主动,搅乱了一湖春水。

    等到今天大家的当头棒喝,把之前被蒙蔽的面纱揭开,又面临着取舍,他才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心意。

    袁弘德虽然没有给予他明确的答复,也在当晚跟陶氏合计了之后,第二日带好礼物去了吴家。

    面对袁家的提亲,吴家的人都有些呆愣。

    “什么求娶二妞”吴正良惊呼。

    吴家大房更多的是不敢置信,袁家傻了吧,放着他们家好好的健康的闺女不求娶,反而去求娶二房的那个不会下蛋的鸡

    袁弘德点点头:“没错。”

    又说:“那时慌乱之中请来的乃是游方郎中,郎中说的也不可尽信,最好延请名医再来给孩子看看,

    若是庸医误诊,咱们两家的亲事正好让谣言不攻自破,若是孩子真有个好歹,与其让我家仲驹娶姐姐带着照顾妹妹,不如直接照顾妹妹。”

    他的一番话,差点没让吴正良两口子喷出一口老血。

    袁弘德的话没毛病,句句在理。

    袁弘德不理两人再说什么,接着道:“当然,如果大夫看过之后确实没有大碍,这门亲事只要你们家认我们家就不会变卦,

    若是正仁他们觉得只是权宜之计,也可以当这门亲事作罢。”

    一副就是为报恩才来提亲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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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阴谋论
    本来大家都没往阴谋论上想。

    关注的点都是吴二妞被冷水冰坏了,一辈子都完了。

    二妞的病经名医诊断,证明是虚惊一场。

    之前的话题就没有热度了。

    经二年娘一提醒,大家大彻大悟:对啊!这种事瞒都怕瞒不住,怎么还没确定是不是真病了,不确定能不能看好就自己家往外张扬

    大家都喁喁哝哝的开始讨论是他们家谁坏心眼。

    这事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一致认为是吴老歪家大房在捣鬼。

    二年娘说这些话是在磨坊院面前的大槐树那说的。

    村子里面井台边空地和大槐树下的石墩,都是全村人纳凉休闲的好去处,话题的传遍速度尤其快。

    而且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吴大妞就在不远处,听得分明。

    听着大家的议论,好像那些人亲眼目睹一般,偏偏句句话都跟事实相差不中亦不远矣。

    吴大妞咬牙,恨上了二年娘,直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一场春雨过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坊间关于迁徙的消息也传开了,传的沸沸扬扬。

    徵武六年,徵武九年,徵武十年……,几年间已经经历过数次迁徙,人们从最初的惊恐逃跑逃避迁徙,到如今已经能正视这事了。

    有人开始找门路,送礼,在即将到来的抽签中动点手脚不让抽到自家。

    陈玉贵家是不希望迁徙的。

    借着袁家给吴家送纳采礼来贺喜的机会,到袁家商讨对策。

    前边吴家也听说了即将迁徙的事,对这门亲事就犹豫不决起来。

    二妞奶奶主张不做这门亲事。

    “二丫头已经经大夫诊治了没毛病,让他舅舅给说一门好亲岂不更好也能带着其他姐们们都嫁到好人家,

    袁家若是不迁走倒是还行,若是迁走了,咱们家一点光也沾不上,还把个闺女嫁到千里遥远的地方,回个娘家都回不来。”

    吴老歪:“定好的事那能反悔”

    村里如今把他们家传得很不堪,再出过悔婚的事,还能出门见人吗

    吴正良两口子恨不得把吴二妞嫁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附和吴老歪的话:“俺大说的对,出尔反尔,以后出门怎么见人”

    吴老歪媳妇:“放你娘的屁,你这会觉得出门没脸见人了,你干的没脸见人的事还少”

    光骂还不解恨,拿着炕扫帚扔到他头上。

    老太太拍板:“去跟袁家说,就说俺找人看了,这个纳采的日子不好,得往后挪挪。”

    至于挪到什么时候,当然是挪到确定了袁家在不在这次迁徙之列再说。

    他们还不知道这回迁徙的人员多,像他们家这样三个儿子的人家,得迁走两家,以为这次迁徙没有他们什么事。

    吴正仁:“娘,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不好变来变去。”

    老太太把炕桌拍的乒乓响:“俺是你老娘,俺还能害你们不成你翅膀长硬了,老丈人家有依仗了,不把你娘放眼里了。”

    让吴老歪带着吴正良去给袁家说改日子。

    往日吴老歪有病,老太太觉着老头时日无多,在家里没有了往日的说一不二。

    自从得了袁家的熏蒸方子把吴老歪的病基本治愈了以后,老太太自觉又有了倚靠,在家重新变得强势起来。

    吴正良跟在他老爹身后往外走,撺掇他爹:“爹,我们还真去说啊这种事怎么张得开口啊,多丢人现眼”

    吴老歪病重的时候都是老婆子悉心照顾的,难免对老婆子言听计从。

    被他大儿子劝了只犹豫了一下。

    吴正良一看他爹眼神飘忽了一下,就知道他举棋不定。

    “要不咱们也去,到了以后不提换日子的事,回来就跟俺娘说袁家不同意,非得明天送纳采礼。”

    玩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娘好面子,明天袁家当告辞着村里那么多人的面把礼抬过来,生米煮成熟饭,他娘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会不让进门。



125、假面具
    一般家庭之中父母都看重长子,最疼小儿子,只有中间那一个自由生长。

    吴正仁在家里基本就属于这种地位,虽然不是偏心的过分,但是跟其他两兄弟比起来差了点。

    这次迁徙如果三户抽一户,不用猜也是他家走,但是现在三户抽两户,肯定就是老大家留下。

    吴老歪家一贯给人的印象是父母慈子女孝,兄友弟恭。

    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是这样。

    但那是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如今不是朝廷马上下令迁徙了嘛!

    谁都不想走,都想成为留下的那个。

    是时候撕开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假面具了,利益面前没有父母兄弟。

    时人的消费习惯就是置地、置地,有点钱就开始置地,所以一个家庭最大的资产是土地,手里很少有现金。

    土地不能带走,留下的人才是最大的赢家。

    家里财产都成了他的,走的那些人只能带走极少一些钱和朝廷下发的川资路费,对于安置一个新家只是杯水车薪。

    更不要说一路的舟车劳顿了,闹不好一个水土不服就交代在迁徙的路上。

    平日里忠厚随和的吴正贤,这会也得为婆姨孩子考虑。

    大钱娘听了他的转述,瞥了一眼丈夫的神情,看到他一脸尴尬。

    能不尴尬嘛,他娘和他大哥居然在商议如此无耻的事。

    “自从你大哥一家算计着把他闺女嫁给袁家的二孩开始,脸都不要了。”大钱娘适时的给吴正良一家上着眼药。

    只有让他跟他大哥之间生了罅隙,才能跟他们疏远,转而更加向着妻儿。

    这是一种角力,跟拔河一样,把男人往自己这边拉几分,他才能维护小家庭的利益。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袁家的孩子都跟夫子请了假。

    袁少驹和袁白驹他们年岁还小,帮不了什么忙,就被允许出去玩。

    陶氏嘱咐他:“看好妹妹,新换的衣裳别弄脏了。”

    两个人都过了七岁八岁狗也嫌的年龄,让他们看孩子也能放心了。

    给袁明珠的衣兜里装了些吃的,就把他们打发到门口玩去了。

    看到他们过去,吴大钱低着头就想躲开。

    他和袁少驹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现在两家又结亲,不是该热情的过来一起玩的吗这样躲开为哪般

    袁明珠心下疑惑。

    对袁少驹说:“五哥,给大钱哥吃。”

    从衣兜里抓了一把吃的递到袁少驹手里。

    袁白驹眼神微闪,但是未动声色。

    袁少驹没有他们这么多心眼,接过去喊住吴大钱:“大钱,过来啊!”

    吴大钱想躲开呢,但是被袁少驹看到了还开口喊他,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

    局促的站在边上,解释着:“俺刚才没看到你们。”

    此地无银三百两。

    如果之前只是猜测,这会她就能肯定吴大钱肯定有事,应该还是关于他们家的。

    袁明珠:“我们还以为怎么得罪你了呐,看到我们就躲开,嘻嘻,原来是没看到我们啊。”

    把吴大钱说得脸涨成红色。

    袁明珠没有继续刺激他,怕刺激狠了问不出什么来。

    他们坐在袁家新宅子的门旁边,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

    袁明珠和袁白驹围着吴大钱套话,每当说到两家的亲事的时候吴大钱就眼神躲闪。

    袁明珠心里直打鼓,难不成两家的亲事还有什么波折

    偏偏吴大钱的警惕性很高,什么都没问出来。

    袁明珠决定换一个策略。

    对他们家挑拨离间,用马上开始的迁徙,让他们家产生裂痕,从内部瓦解,不信还有什么秘密能够保守住。

    村里有些人家已经开始兄弟阋墙,袁明珠觉得她给吴家下根针,不怕他们不起内讧。

    吴大妞的事也不知道是大钱爷爷奶奶不知情还是为着脸面包着,一直也没给她一个说



126、理由
    只是袁少驹实在太少根筋,他都提示了,还不明白。

    袁白驹只得提醒的更直白一些:“我那些钱只能买一个最差的,你跟妹妹借。”

    说这些话并没有避开袁明珠。

    还冲着走在前头回头看过来的袁明珠挤挤眼。

    大家互惠互利,袁明珠也乐得他们在这种时候有所需求。

    袁少驹如梦方醒,很狗腿的凑到袁明珠跟前:“妹妹,我那个陀螺买了还差个鞭子,我自己做的鞭子又不好看,抽起来转的时候也不长。

    你还有钱吧借我点钱我买个鞭子。”

    袁明珠做思考状。

    袁少驹央求:“借五哥点吧,你也可以玩。”

    袁明珠才纡尊降贵的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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