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乱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樊笼也自然
谢方明一收到消息,直接回信主宅表示自己同意过继。而谢惠连这边,他却没写过只言片语。像是巴不得赶紧将这个儿子甩掉一样。
谢惠连因此心灰意冷,反倒是晋陵公主在此时给了谢惠连足够的关怀。做了祖母的晋陵公主是真心疼爱他。自打认了嫡孙,好东西就流水般塞给他。让一直缺少关爱的谢惠连感动不已。
檀邀雨嘴上没说什么,却将出发去建康的日期向后拖了几日。好让谢惠连能同晋陵公主多相处几日。
檀邀雨早就知道谢惠连的日子不好过。不然也不会被亲父和继母独自扔在陈郡,甚至连个仆从都没留给他。
曾经这世上只有邀雨的母亲会对谢惠连温柔以待,而这仅有的温暖后来也没了……
“也怨不得他那么讨厌我……”檀邀雨叹了口气,“能补给他一份亲情,也算是意外所得吧。”
云道生在旁边听见了,问道“如此,师姐的心结是否解了一个”
檀邀雨却神情懒怠,没有答话。心结太多的时候,解开一个也并不会有太多喜悦。
——分界线——
檀邀雨在陈郡停留了近两个月。并不单纯是为了等谢弘微等人做决定。北方的局势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里发生了很大变化。
变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出在西秦刚即位的太子身上。其实檀邀雨从没有把乞伏暮末放在眼里。毕竟他的能力早就已经注定了,即便别人不动手,他也能把自己搞死。
奈何这位新任的西秦国主几次三番往上冲。在北凉马蹄寺时他就被檀邀雨俘虏了一次。后来北凉时局混乱,檀邀雨也急着去统万城捞金子,就让他趁机逃了。
谁想到他回到西秦后还不夹着尾巴做人。玉玺押拍时他又跑来仇池,搞得檀邀雨不抓他都对不起他带来的银子。
当时檀邀雨将乞伏暮末送给了北凉的使者,算是同北凉王示好。免得沮渠蒙逊再追着盖吴的卢水湖佣兵团不放。
那之后乞伏暮末就一直被软禁在北凉。西秦国主原本想另立新太子。结果也被北凉王暗中派人搅和了。
西秦王一死,身为北凉质子的乞伏暮末理应回国即位。北凉王却在此时要求乞伏暮末割让一半西秦国土给北凉,否则就让乞伏暮末在北凉眼睁睁看着其他皇子夺位。
昏聩无能的乞伏暮末急着做国主,居然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还美其名曰,与其灭国,不如割地。
乞伏暮末继位时,北凉的土地一夜间扩大了三成。加之北凉对整个西北的掌控,一时竟成了在北方能与北魏抗衡的第二强国。
。
四百八十、贪婪众生相
原本一直掩盖锋芒,甚至主动向刘宋称臣的北凉王沮渠蒙逊一经崛起,竟然胃口大开。
不知道是不是檀邀雨的“十年国运”给了他莫名的自信,在吞下了西秦一半的领土后,竟然又垂涎起另外一半。
沮渠蒙逊派了使者来仇池,希望能与仇池同时出兵,两向夹击西秦,获胜后瓜分西秦剩余的国土。
《妖女乱国》四百八十、贪婪众生相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四百八十一、失踪的孩子
每月初一,只要没有政事缠身,拓跋焘都会按规矩来赫连珂宫里吃一顿饭。赫连珂只能利用这每月仅有的机会将请封前夏皇赫连昌的主意跟拓跋焘说了。
拓跋焘听完,将手上拿着的饭碗重重地放在案桌上。赫连珂吓得立刻跪了下去!
他上下打量赫连珂,这女人的美丽是无人能及的。她也有些小聪明,知道怎么自保,如何示弱。可若说到谋略,赫连珂是没有的。
拓跋焘盯着浑身发抖的赫连珂,“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拓跋焘的声音寒如深潭,利似锋刃。他虽然才过弱冠之年,却早已没了青涩之气。
这几年,他一直在四处征战。他的威势同杀掉的敌人一样不断累积。他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帝王。一个不允许隐瞒、忤逆、谎言和背叛的君王。
赫连珂颤抖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很害怕,她本能地想将乔女的名字说出口。可又担心这样说了以后,乔女会被责罚,自己又会回到以前任人欺凌的日子。
乔女此时却主动站了出来施礼道:“回禀陛下,这主意是婢子出的。”
拓跋焘看向乔女,辨认了一会儿,点头道:“朕记得你。你是太后身边那个不会笑的嬷嬷。太后把你指来皇后宫里了”
乔女微微低头,只简单答了个“是”。
知道是窦太后从前的婢子出了这个主意,拓跋焘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你为何觉得朕该封赏赫连昌”
乔女依旧惜字如金,“陛下圣明。自然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柔然安定前,让北方诸国相互猜疑对立才是上佳之举。”
拓跋焘的手指向上勾了一下,命令道:“你抬起头来。”
乔女并没有任何迟疑,垂着眼抬头。
拓跋焘仔细辨认,确认自己并没见过此人。可又觉得哪里有些熟悉。他沉声问道:“你的头发是怎么白的”
乔女淡淡答:“韶华逝事人易老,故人已逝,空留红颜也无用。”
拓跋焘一愣,沉默片刻,自嘲了一句,“朕总以为一夜白头是夸大其谈。看来只是朕用情未深而已。”他对乔女道:“你的主意很好。可你当真没有一点儿私心”
乔女再次垂下头,“婢子不敢妄言没有私心。婢子是皇后宫中的人,自然也要替皇后娘娘打算。”
赫连珂此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明明方才乔女都答得好好的,这时候又说什么实话啊!
可拓跋焘却笑了,“人有私心实属正常。况且你这私心也是为主。朕看在你还算诚实的份儿上,宽恕你这一次的私心。就当是功过相抵了吧。”
拓跋焘说完站起身,对宗爱吩咐道:“皇后这几日在宫中学习规矩进步颇大,将北燕刚进贡来的山参、鹿茸送些过来给他补身子。另外再挑些颜色鲜亮的布料首饰给皇后,别让她整日穿得暮气沉沉的。”
拓跋焘说完,也不留下吃饭了,直接出了赫连珂的寝宫,往御书房而去。宗爱知道他这是要召崔浩进宫商量,遂向赫连珂施礼,又冲乔女礼貌地点了下头,急匆匆跟上去了。
赫连珂惊魂未定地看着乔女,“为什么你说你有私心,陛下反倒高兴了还赏赐了本宫。”
乔女也像是松了口气,“只要是人,谁也不可能没有私心。与其欺君,让陛下更加怀疑为何请封前夏皇,不如说一个让他能接受的理由。”
“只是这么一来,你原本的功劳就没了啊……”赫连珂还有些惋惜。
乔女却没觉得可惜,反问道:“陛下不是赏了您吗这就说明他还是认可这法子的。至于功劳,对婢子来说,您记得婢子的功劳,远比陛下记得婢子的功劳更加重要。”
赫连珂忙拼命点头,“本宫记得!本宫一定会记得!等本宫……一定好好报答你!”
赫连珂终究没敢把“做上太后”这几个字说出口。她又客气地问道:“那本宫接下来该怎么做”
乔女似笑非笑地看向赫连珂,“皇后该去找您的大哥,告诉他您有办法让他继续过上风光逍遥的日子。只要他答应您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会帮您。”
赫连珂点头,“对!你说得没错!我要让他好好讨好我!求我帮他!决不能让他再过河拆桥!可是……”她又有些犹豫,“陛下方才也没有明说一定会这么做啊。若是最后事情不成……”
乔女有些看不上赫连珂的瞻前顾后,明明有野心却又没有胆魄,她强忍着自己没有去白她一眼,“若是最后事情不成,你最多就是听您大哥说了一堆您的好话。您又有什么损失呢”
赫连珂似乎已经看见大哥冲她摇尾乞怜的样子,她渐渐变得亢奋,难以抑制心中想要羞辱一次大哥的念头!
最终赫连站了起来,挺胸抬头地对乔女道:“替本宫更衣。本宫要穿着皇后的朝服去见大哥。”
乔女垂首,“喏。”
乔女敛下的双眸中闪着光亮,成了,第一步已经成了。她原本一心想杀了拓跋焘,替自己夫君报仇。可如今,事情已经有了新的转机。她已经看见了一条金光大道,而自己正一步步地走向那至高的顶点。
——分界线——
檀邀雨他们离开陈郡的当天。姜乾不知从哪风尘仆仆地赶上了他们。
一见到邀雨,姜乾便皱着眉道:“拓跋钟不见了。我起了一卦,推算出他性命无虞,可人却在更北的地方。可要我再去找”
听到拓跋钟不见了的瞬间,檀邀雨着实紧张了一下。害怕是拓跋焘或是拜火教查到了那孩子头上。可再听姜乾说他平安,反而去了更北的地方,檀邀雨便沉下了脸。
“师父说的隐晦,是怕我会难过”檀邀雨看向姜乾,“您实话告诉我,他是不是在柔然”
姜乾叹了口气,“有时候人难得糊涂。你又何必事事都求个明白”
檀邀雨有些低落,“我原想保住他,让他远离纷争。当初我身边没有可以托付的人,将他留给拓跋破军的人抚养,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原以为拓跋破军留下来照顾遗孤的,一定是可靠之人。看来还是我太乐观了。”
四百八十二、每个人的选择
看到檀邀雨失落的表情,姜乾叹了口气,“他年纪还小,很容易受人鼓动。或许拓跋破军安排的人最初是真的希望保住他最后的血脉。可日子久了,难免不会生出怨怼和不甘。为师只怕,拓拔破军当初虽说是甘心赴死,却也留给了拓跋钟足以自保的力量。”
檀邀雨明白师父的意思,“若是那些负责保护他的人,鼓动钟儿以此来造反……那就是引着那孩子去送死。唉……若是我早点儿去接他就好了……想必行者楼也不会让曾经跟随拓跋破军的人难以施展才能。”
“人心是最难测的。”姜乾摇头,“若他觉得自己是鸿鹄,落到哪怕只是低了那么一点儿的天空,他都会觉得狭窄。可天不管高低,都是一样宽广的……”
檀邀雨笑了一下,“师父您这是在说钟儿,还是在劝我”
姜乾“啧”了一声,十分不满道“你就不能不点破为师不也是怕你同样心有不甘吗说实话,我也知道,刘裕当初能以兵权夺皇位,你檀家也不是不可以。可你如今已经不单是檀家的女郎了,刘家气数未尽,你可千万别因为一己私欲就违背正道。”
檀邀雨乖巧地点头,“不过就是在谢家身上用了些手段,看把师父您吓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姜乾只恨自己的天谴之身,不能一直在旁边提点邀雨,“那拓跋钟那边,可还要为师去追查”
檀邀雨有些犹豫,最终叹了口气,“只怕您现在就算是找到了他,他也不会乖乖跟你回来。那条路,一旦踏上了,哪儿那么容易回头。他既然选择跟柔然合作,就是打算破釜沉舟了。只可惜,拓跋破军也算一代名将,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了权利通敌。估计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吧。”
姜乾之前还担心邀雨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冒险去柔然救人,此时才算放心了,“那孩子也十二岁了。如今也活得好好的。你也算对得起拓跋破军临终托孤了。”
“师父,”邀雨皱眉,“我总觉得这事儿有哪里不对劲儿。最近柔然人在北疆试探了几次。他们也不是傻子,没可能只因为拓跋破军留给钟儿的那点儿力量就扶持他。明知北魏对夏朝的战事已了,还这么急切地扰边,这明显太冒险了。您要不还是去平城吧,监视着宫里的动静。要真是有变,小师叔也有您在外面照应着。”
姜乾拧眉,“你是说他们在宫中有内应”
檀邀雨此时真是头疼,“有件事儿我一直忘了跟师父您说。娇娘她……已经入宫了。”
姜乾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你是说拓跋突破军的那位原配夫人”他叹息一声,“我猜到那女子定会想办法替她夫君报仇。只是没想到她还是选择入宫。你怀疑娇娘和拓跋钟有联系”
邀雨摇头,“我不知道。只是猜测。毕竟他们是亲母子。是这世上互相仅存的亲人。”
姜乾深吸了一口气,“你这么说来,我倒的确有些担心你小师叔了。他是该心软的时候不心软,该心冷的时候又冷不起来。行吧,我就替你在北边坐镇。免得你在南边儿做事还要分心。”
檀邀雨笑了,“如此可就太好了。只是师父还是要小心,拜火教的根基大多在北边儿。他们敢对朱家出手,就说明已经做好跟行者楼撕破脸的准备了。若真是遇到强手打不过……”
“那为师就跑……”姜乾无赖地笑道“这还用你个小丫头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为师翻出他们的老巢所在,就混进去蹲几天,保管他们屋漏偏逢连夜雨!”
两个人正说笑着,马车车门突然被打开,嬴风满脸笑容地捧着片荷叶钻进来,“邀雨你看……诶呀,师伯也在……”嬴风极其麻利地转身就要跳下车,一副被捉奸的样子。
“等会儿。”姜乾指着荷叶点了点,“东西先留下,你小子再滚。”
“好咧!”嬴风立刻将手里的荷叶放在马车里,然后跳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师伯我滚了哈……”
姜乾将荷叶拽过来,里面几个白色的糯米团子沾了核桃碎和白芝麻,望之便觉又甜又腻。他直接将荷叶丢给邀雨,“你怎么总爱吃这些东西。是酒不好喝还是肉不好吃”
檀邀雨接过荷叶,只觉得里面的团子圆圆的很是可爱。荷叶的清香和团子的蜜香混合着吸入鼻子,倒真让她觉得肚子饿了。
姜乾瞧着檀邀雨在糯米团面前露出的小女儿状,试探道“那小子还没死心”
檀邀雨疑惑地抬头,“对什么死心做楼主吗应该不会吧。毕竟他体内有我的共生蛊呢。”
她又撇嘴道“不是徒儿我自夸,论勤奋,我不知强了嬴风多少。当初若真是让嬴风做了楼主,怕是没半个月,行者楼的八卦塔就已经长满野草无人过问了。”
姜乾见檀邀雨毫无反应,隐隐有些心疼。虽说他并不喜欢嬴风,可他当初也没想用情蛊断了邀雨的情路。只是二弟坚持,师父也同意了,这才变成了如今这局面。
好好一个女孩家,难不成真要孤独终老。他以后真是再无面目去见檀将军和谢氏了……
姜乾同邀雨又交代了几句后,也不多作停留,直接往北向平城而去。
邀雨足足用了一个半月,才无波无澜地抵达了建康。她之所以走得这么慢,一是将路过的朱家粮铺和盐铺统统明察暗访了一遍。确认最近再没有拜火教或是其他势力的人上门滋事,她才放心了一些。
另外一个慢的原因,就是谢惠连不愿意跟檀邀雨同乘一辆马车,可他又不擅长骑马。结果大腿内侧的皮肤被磨破了又愈合,来来回回折腾不断。直到后来起了茧才算了事。
檀邀雨还笑他,早知如此,不如直接再买一辆马车。谢惠连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坚决不肯。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