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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乱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樊笼也自然

    邀雨看着甲板上的酒菜已经被她吃了不少,就问朱圆圆道“你是来看热闹的你这客船这么矮,画舫上面有什么你也看不见啊。”

    朱圆圆笑着摇头,她头偏大,一晃之下,脑袋上男子的纶巾差点儿掉下来,她赶紧用手扶了解释道“这么大的热闹,女郎肯定不会错过的。我猜着女郎会来,所以一直在这儿等着呢。”

    檀邀雨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我来做什么就在这儿干等。赶紧回去,免得一会儿惹祸上身。”

    朱圆圆也压低声音道“我拿到了请帖。不管女郎想做什么,都可以替您掩饰身份。”

    邀雨好奇“哪儿来的请帖”

    “袁郎君给的呗。”朱圆圆顺口道,“我接济他们家那么多钱,问他要张请帖,难道他还会不给”

    檀邀雨睁大眼睛,“袁郎君皇后娘娘的弟弟”

    朱圆圆点头,“他们家虽然穷,可身份在那儿,所以也收到了请帖。不过没钱上去逍遥,正好便宜了我。”

    檀邀雨皱眉,“你跟那个袁郎君走得很近”

    朱圆圆撇嘴,“也算不上。不过袁家每次来借钱,都是由他出面,所以熟悉了些。”

    檀邀雨松了一口气,谢家那么大的家业,都能让个女婿给赌光了。朱圆圆若是看上了那个袁郎君,她搞不好得棒打鸳鸯。不然行者楼的钱就全得去给刘义隆的小舅子还赌债。真要是那样,檀邀雨肯定会被气疯……

    这里人多眼杂,用轻功跳上船倒是容易,但一旦被人看到就会引起怀疑。如今有了这张请帖,真是再好不过了。

    檀邀雨伸手,“请帖给我。你赶紧回去。今夜不太平,你千万窝在家里别出来。还有,你今天没见过我。绝对不可以跟任何人提起我来过这里。”

    命数里杀了她的那些杂碎,肯定都是出身氏族的子弟。一个花魁夜,同时死上几个氏族郎君,明日怕是整个建康城都会因此动荡起来。

    朱圆圆有些遗憾地看了那水寨般大的花船一眼,最后还是老实地点点头,“好。那我这就回去。”随后又不忘了叮嘱道“您上船后可得帮我留意着,有没有好郎君。”

    邀雨无奈地点头,“知道了。你有那么恨嫁吗又不缺钱,又不少事做,那么急着嫁人做什么”

    朱圆圆看着邀雨叹息一声,“女郎您不懂啊……您怎么会懂……”随后冲船老大摆摆手,“将客船靠到主画舫上去吧。”

    客船刚靠近画舫,上面就垂下个精致小巧的竹篮。高高的画舫船舷后,看不见人,只听到有个声音喊道“烦劳请帖放入竹篮,让小的们先瞧上一眼。”

    朱圆圆帮邀雨将请帖放入竹篮,这时才注意到,竹篮的弯把上都嵌有宝石,可真是豪气外露。

    验过了请帖,朱圆圆看着檀邀雨和子墨顺着画舫放下来的升板登上画舫,这是一场豪宴啊,可惜自己去不了……

    檀邀雨站上画舫的瞬间,就知道自己还是高估了人的底线。今夜已经不仅仅是选出一个建康城头牌那么简单了,而是权贵们以此为由的一场宣泄。不管是纨绔子弟还是文雅书生,都在这里演绎着各自放纵的众生相。

    檀邀雨捏紧自己的拳头,建康城是个大染缸,可真是没说错。大哥和二哥最好别跑来这种地方。不然我就把他们两个扔进河里清醒清醒!”

    子墨轻声笑了一下,“两位郎君怕是不敢。毕竟将军如今也在府中呢。”

    “说的也是。”邀雨四周看了一圈,“这么多人,一个个找过去不现实。咱们直接去选花魁的场子里等。按朱圆圆说的,还有不到半个时辰,花魁之选就会开始。能攀附上刘义符的,肯定都是有些家世的,若是今日来了,肯定会去那里。”




四百八十七、病人
    嬴风几乎是畅通无阻地进入宫中。这个皇宫他实在太熟悉了。为了保护好刘义隆,他曾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探查宫中每个角落,连狗洞都没放过。如今脑子里的地图,竟帮他躲过了所有的巡逻,想来也是够讽刺的。

    一直到他靠近了刘义隆的寝殿附近,才有暗卫拔刀出来阻拦。那暗卫看到是嬴风时,愣了一下,随后满脸喜悦地上前问道“统领,您这是回来了!”

    嬴风摆手,“说来话长……皇上还醒着吗他最近身体如何”

    暗卫叹了口,“不大好。您辞官的事儿,对皇上打击挺大的。”他很快又高兴起来,“不过如今您回来了,皇上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嬴风让他去通报,“别惊动旁人,若是皇上睡了,我便再等等。”

    那暗卫去了,没一会儿从寝殿里出来,冲他点点头。

    嬴风这才走进刘义隆的寝殿,闻到那一鼻子的药味儿,看到面色蜡黄,撑着胳膊坐在床榻上的刘义隆,一时竟有些恍惚。仿佛他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一幕又再次重演一般。

    嬴风微微晃神,最后还是双膝跪地,以君臣之礼拜向刘义隆。

    刘义隆却一把抄起身后的枕头,直接扔向嬴风,喘着粗气愤怒道“你还回来做什么!既然选择了背叛朕,你居然还敢回来!”

    嬴风微微侧头躲过刘义隆的枕头。虽然猜到刘义隆会发火,可是他没想到一向感情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的刘义隆,会这么直白地将愤怒表现出来。

    嬴风起身,走到刘义隆床榻前。伸出手,“容臣先替皇上把把脉。”

    “用不着!”刘义隆依旧愤怒道“宫里的御医比你高明得多!朕何时让你起身了!”

    嬴风没勉强,他对医术也谈不上有多精通,只是看刘义隆的脸色实在太差,才想帮他瞧瞧。

    “你不是辞官了吗还回来做什么!”见嬴风不说话,刘义隆接着问道。

    嬴风一屁股坐到地上,似乎不愿意再维持这种君臣的距离了。他叹了口气道“皇上还记得,七皇子有段时间闹着要出家做道士吗当时我还觉得他是小孩子,穷矫情。可如今我却深深体会到了他的矛盾。想同皇上继续做兄弟,却不得不止于君臣的这种无奈。”

    刘义隆皱眉,“朕自问,待你同七弟一样,甚至更加亲厚。七弟年纪轻轻,尚且能为朕分担一二,你呢却在朕最需要人的时候,弃朕而去,一走了之!你!你!朕还和你论什么兄弟!就该一刀剐了你!”

    刘义隆越说越气,嬴风闻言却苦笑起来,“皇上的确是一刀剐了我啊……”他抬起眼,满是伤痛地仰头看向刘义隆。

    刘义隆指着嬴风吼道“你少在这儿装腔作势!你莫以为朕做不到!朕这就让禁军进来将你绑了!”刘义隆说完连喘了几口粗气。

    嬴风却和刘义隆对视,轻轻摇头,“不是禁军,而是皇上您。是您亲手杀了我。”

    此时的嬴风十分矛盾。爱别离的幻境中看到的那一幕幕,虽不惨烈,却如一场地动,让他此时还坚信的一些情谊变得不再牢固。

    嬴风不是圣人。想到自己本该死在眼前的刘义隆手中,他很难做到心无芥蒂。可同样的,他也没法完全去憎恨刘义隆。似乎他就一直是在左右的矛盾中,从来也没有一个直截了当的答案。

    刘义隆看着坐在地上的嬴风,虽然姿势大大大咧咧,却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一样,带着无比地悲痛看着自己。突然之间,刘义隆说话的底气竟然没那么足了,“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嬴风微微垂头,随后又抬起脸来,露出了他在刘义隆面前,惯有的痞笑,“我出家做了道士。”

    刘义隆怔了一下,随后就满床找趁手的东西要砸嬴风,“出家!出家!你们一个两个!都拿当道士来威胁朕!当真不怕朕治你们个欺君之罪!”

    嬴风挠头,制止刘义隆道“皇上别费力了,您又打不到我。好好休息病才能好。况且我也没骗您,我是真的做了道士了。这个……虽然跟普通的道士不太一样。说起来,上次差点儿将七皇子说得皈依道宗的那位小道士,还是我师弟。”

    刘义隆气得喘不过气儿来,“你!你个成天逛花楼的,哪个道观瞎了眼,收你做徒弟!我看不是你失心疯了,就是那道观用了什么歪门邪道!朕这就下旨铲平了他!”

    嬴风想了想,颇为认真道“皇上要说是外门邪道,也不算错。毕竟这个宗派的宗主是檀邀雨。”

    刘义隆呆住了,过了好半天才道“你说什么你说谁”

    嬴风叹了口气,“我的师门,是道宗的一个门派,叫行者楼。千年前由姜尚姜太公创立。传至我们这一代,新的楼主正是檀邀雨。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们是师出同门。”

    “你……”刘义隆的手气得抖了起来,指着嬴风质问“你抛下宫中的官职,去给檀邀雨做门人!”

    嬴风伸手一把抓住刘义隆的手腕,先灌了一道真气给他,帮他稳住心神,“皇上先别急,我今日来,就是想把事情跟您说清楚……”

    嬴风避过了七皇子刘义季意外身亡和彭城王刘义康谋反的事儿没提。简单将行者楼的状况同刘义隆说了。甚至没有隐瞒嬴氏如何在行者楼的庇护下存活,而他原本的命格中,嬴氏又是如何贪恋权柄,最后导致刘义隆不得不亲手杀了自己的事儿。

    嬴风一口气讲完了,刘义隆却没办法一下子接受这么多听起来难以理解的事儿。

    “行者楼能卜算天机还能让你看见你自己的死因”身为帝王的刘义隆,很快就在众多的内容中,找出了对他尤为关键的。

    嬴风心中叹息,皇位的确是会改变一个人的。若是在五年前,他们还在荆州时,刘义隆一定说这一切不是真的,他不可能会亲手杀了嬴风……



四百八十八、赌一把
    嬴风不想欺骗刘义隆,可也不想行者楼因此陷入危险,他只好道,“卜算出来的结果,也会因为人的选择而改变。至于死因,只有行者楼的弟子才能被看到”

    嬴风最终还是说了个谎。

    刘义隆沉默了许久,然后冷冷道“你可有办法除掉檀邀雨,自己做楼主按你所说,这个行者楼有不少有才之士,这些人若是能为朝廷所用,便是一大助力。”

    嬴风看着刘义隆,心中满是遗憾地摇摇头,不动声色道“行者前辈们虽然都有自己的所长。可他们性子都有些古怪,怕是不会入朝为官。而且正如我方才所说,卜算出来的结果,会因某些人而改变。虽然皇上听了可能会不高兴,但是檀邀雨就是那个能改变天道的人。皇上与其想办法除掉他,不如说服檀邀雨同皇上合力抗北。”

    刘义隆人向后仰在靠在引枕上,说话有些力不从心,“跟檀邀雨合作岂不是让檀家的势力越来越大如今朝中已经有些人蠢蠢欲动了”

    坐在皇位上的人,就会不可避免的变得多疑,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那至高的位子只有一个。嬴风知道,即便是自己的话,刘义隆现在也不会完全相信。

    “行者楼始终坚信扶持一位明主,就能换取天下太平,百姓安稳。我相信皇上就是那位明君。皇上只要向行者楼证明了这一点,她便只能按照行者楼的意志,选择帮您。”

    嬴风的眼神中带着坚定,让刘义隆有些混乱的思绪安定了一些。

    刘义隆沉声问道“所以你是真的不打算回来帮朕了”

    嬴风摇头,“我既然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局,就绝不能让它真的发生。况且我留在行者楼,能帮到皇上的地方只怕更多。我相信皇上,也请皇上信我一次。”

    刘义隆感叹道“朕此时方知何为孤家寡人。竟是连朕最亲近的兄弟都要离朕而去了也罢你走吧”

    嬴风欲言又止,他很犹豫,该不该把彭城王未来会谋反的事儿说出来。

    可这不是小事儿,一旦说出口,彭城王就必死无疑。如今檀邀雨已经改命,无人知道后世究竟会如何发展,便是卦史都没法完全依靠了。

    若是彭城王的后面没有选择造反,提前将事情告知刘义隆,就会导致彭城王府的人全都枉死。

    想到这儿,嬴风决定还是自己先暗中调查一番,然后再决定如何行事。

    他站起身,有些担忧地看向刘义隆,劝慰道“我虽不能呆在皇上身边保护您,可最近也会一直留在建康城。您若是有事要我帮忙,就让暗卫来寻我。皇上不要因这一时病情而沮丧,您的寿命很长呢。赶紧好起来,朝中的闲言碎语自然就会消失了。”

    嬴风又从怀里掏出个药瓶递给刘义隆,“行者楼的南尘行者很擅长医道。他不愿入世,我也没法勉强将他带来。不过他给了我这瓶固本培元的补药。您吃了,身体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刘义隆犹豫了一瞬,才伸手接过药瓶。他抬眼看向嬴风道“朕不知道你看到的命数有多少真,多少假。说实话,朕现在很混乱,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说的话”

    嬴风知道,刘义隆是在介怀命数中杀了自己的事儿。他浅笑道“放心吧。那些事儿,都不会发生了。我们永远都会是好兄弟。”

    看着嬴风离开,刘义隆才唤了个内侍进来。他指着自己的床尾吩咐道“将暗格里的东西取出来给朕。”

    内侍应“喏”,小心爬到床尾,扭动几个机关,床尾便跳出一个暗格。里面装的却不是什么金银珠宝,甚至不是传国玉玺,而是普通的一卷包裹精细的竹简。

    刘义隆接过内侍小心递过来的竹简,手指摩挲着竹简外面的绣龙布袋。

    他抬手将嬴风刚给他的那瓶药递给内侍,“拿起给太医院,让他们仔细查查这究竟是什么药。”

    内侍低头接过药,小心地退了出去。刘义隆这才将竹简的布袋打开,一点点将竹简在锦被上摊平。

    “行者楼拜火教朕还以为父皇是病糊涂了才让人写下如此怪力乱神的东西,还当宝贝一样传给大哥。看来竟是朕知之甚少了”

    刘义隆握着竹简的手指倏然缩紧,“行者楼前朝皇帝找了你们那么久,你们都未曾现身。此时又为何出现”

    “檀邀雨早知道就该直接杀了她。檀家原本就兵权在握,若是再多了个行者楼”

    刘义隆原本就因病蜡黄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的目光扫到旁边的案桌。那上面堆了满满一座小山似的奏疏。

    刘义隆一直病着,国事不能全靠朝臣处理。不少事儿还是得他亲自做决定。

    那堆奏疏里,有一卷是王弘请辞,并举荐彭城王入宫辅政的。刘义隆一直将这份奏疏压着未批,因为他很怕。

    他一直是病症缠身,最近更是越来越感觉心力不支。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可他心里偶尔会想到,若是自己驾崩

    长子才两岁,又是因出生的日子不对,至今不敢对外公开,甚至皇后都不愿意亲自照料这个儿子。

    若是自己死了,那孩子要如何在这虎狼环伺的朝堂中活下来几乎是转瞬就会被撕碎生吃

    若是彭城王入宫辅政,而自己又没挺过去,自己唯一的血脉会下场如何,这简直是想都不需要想的事儿

    可如今不同了嬴风说了,他的寿命还很长他不会那么早就因病驾崩。只要他活着,即便彭城王入宫,自己也能压制住他。

    而彭城王,则能压制住檀家

    “要不要赌这一局”刘义隆握着手中的竹简,“前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既然如此,不如赌自己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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