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乱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樊笼也自然
“什么仙姬仙姬不是闭关在祭坛祈福吗怎么会在北魏”杜闻则惊讶道。
何卢一把拉开杜闻则,“这不重要,你别打岔,让他接着说!”
杜闻则双眼圆睁,“这不重要!整个仇池都以为仙姬在闭关,请天兵天将下凡,打败夏军,你现在跟我说这不重要”
何卢和其他几人都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杜闻则。
杜闻则认怂,“好好好,你说,你先说!”
邱安接道,“仙姬怕国中坚持不到她请来援兵,便让孟师护送着我们先回仇池。我们抄近路日夜行路,才在胡夏军之前到达南守山。”
 
七十四、死守(二)
第二日清晨,胡夏的第一波进攻开始了。
胡夏战鼓一响,窝在城墙角里整迷糊的何卢一个激灵蹦了起来!他昨晚撑着眼皮一夜未睡,刚闭上眼,敌人就打上门了!气的他“哼”了一声,转身操起一把打铁的锤子。
他不会武功,护身用的小钢弩在这种厮杀下脆得就跟牙签一样。所幸他从小跟着爹打铁的力气还在,就从铁匠铺里顺来了一把锤子,搁手里颠了颠也挺顺手。心想今天不砸铁,专砸脑袋,砸碎一个回本,两个就算赚了!
胡夏军并没急着攻上来,先是在百米外用投石机抛了石块过来。
何卢看到巨大的石块飞过来时,当时就绝望了!看这石块的大小,武都城墙估计连一下都挨不住。可等了半天,竟然是身后先传来了“咚”的一声。
何卢莫名地回头往城里看,果然有个大石块落在了城中,还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尺深的大坑,连带着砸伤了几名士兵。
何卢正纳闷着,就听上方“呼——”的一声,吓得他一缩脖儿。又一块大石从他头顶略过飞了进来,“咚!”地一声重重砸在城内,引得城墙都震了震。
何卢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个打法他挤开边上守城的士兵,寻了个空子去看远处的投石车,当下恍然大悟。
胡夏的投石车的确比别国的巨大,它的投臂粗长,为了能把石球扔的更高更远,投掷的石球更大,他们特地从胡夏运了千年的杉树来。投石车的其他部分都是就地取材,唯有这投臂,用的是他们带来的巨杉树的树干!只是可惜可叹的是,他们却算错了一点,这里是武都,不是汉阳,更不是统万城。
武都不过是个小城镇,虽有修筑城墙,但墙高只有八丈,远远矮于汉阳郡的城高。用对付汉阳郡的投石机来对付武都,就好比拿斧子劈蚂蚁,累死也砍不到!
何卢刚想跟杜闻则商议,就听见旁边士兵说,他们把投石车推远了!
杜闻则赶忙回头对墙里头顶巨木的士兵吼道,“都给老子顶紧了!倒了一根,就砍了你们脑袋!”
他话音刚落,便听“嘭”地一声巨响,一颗石球正好撞到他脚下的城墙上,立马在墙上留下了个大大的白点!虽说看着挺厉害,可威力却还不如落入城中的那两颗动静大。看来这投石机拉远了,高度是降下来了,力道也降下来了。
杜闻则见了,眼中精光一闪,狠拍了下墙头,“有戏!”他立马指挥道,“快!弓箭手准备!投石机使不上力,他们要硬攻了!”
也许是见胜利有望,杜闻则转眼间像换了个人似的,原本的消极褪了个干干净净!
他边指挥还边嘟囔,“娘的,难不成真是仙姬显灵了这么邪性的事儿都能碰上!”
何卢听见他嘟囔也有点发蒙,自己虽信服邀雨,可总觉得她不该是这样显灵的啊……
何卢张口方要说什么,却又闭了嘴。对于杜闻则这种武将,上过太多战场,当好人坏人,善人歹人都横尸沙场的时候,天理,是说不通的。
他们对神佛虽然也恭敬着,可心里都知道,刀子砍下来的时候,啥佛保佑都不顶用的。反倒是“神阻杀神,佛挡灭佛”才是他们的信条。可如今这人,鬼使神差的将好事归结到邀雨身上,难保不是个好兆头。
果然,投石车力度不够,胡夏军便开始驱赶死营冲城。
众人按照孟师的建议,于每个死囚方阵前都用弓箭射了十几个馒头过去。
 
七十五、死守(三)
不过转眼间,第一批的胡夏军已经攻上了城墙。这批敢死队如同发狂的野兽,见人便砍!
人人嘶吼着!
“杀——!!”
“杀——!!”
“杀——!!”
可谁都听不见,耳中轰鸣的只有战鼓的鼓点和兵器交接的金鸣声!
混乱之中,杜闻则举着一只胳膊拼命挥动指令旗。万幸这批武都守军对日常演练没有懈怠。很快滚木就被架了起来,上面淋了火油,点着了,贴着墙就往下滚!一条滚木下去就卷走一批胡夏兵!
“侧翼换长弓!中段围剿!”杜闻则高喊着,提起一把大刀冲进中段城墙的战场。城下待命的武都守军也杀了上来加入围剿。
方才的须臾混乱,竟让胡夏军冲上来了不少人,一时间竟没办法歼灭。
杜闻则大吼着连斩了两人,紧接着就被人在身后一刀从肩砍倒腰,他想都没想,回身一刀砍掉了偷袭者的脑袋。
城下的守军完全冲上来时,中段才逐渐压制住敌人。胡夏的长弓队被左右翼放出的远箭压制住,没有了掩护的胡夏军也无法再填命一般往城下冲。
一炷香后,胡夏鸣金收兵。
“清点死伤。”杜闻则用袖子抹掉眼睛上的血,他感觉四肢已经开始发冷,看来后背的伤比他想象的重,估计流了不少血。
军医很快就上来急救,待要将杜闻则抬入城中治疗时,他挥手否决,“还不能掉以轻心。”
杜闻则剑眉深锁,看着清点战场的士兵将死人一个个分开,按着军服,胡夏的扔下城,仇池的抬入城内集中焚烧。
他心里盘算着,这一波夏军死伤大约两成。虽说西秦那边胡夏派了八千人进行拦截,可城下的胡夏军也要防着死伤过大时,西秦和仇池真的两向夹击。
刚才的进攻只能算是探探路,以杜闻则的经验来看,接下来的一场胡夏很可能会调整阵型,然后不顾死活地强攻一次。”
杜闻则趴在担架上,军医在伤口上撒了麻沸散为他止疼,但血流得太凶,伤口的药几乎都被血冲散了。军医只能让他挺着,将伤口缝合。他没有关羽的神勇,此时只能做到不大喊出声,头上却是一头冷汗。像是想起了什么,提着一口气问,“何大人呢”
“胡夏人冲上来后就没见着了。”
“是吗。”杜闻则眼神暗了暗,难得有个文官敢冲锋陷阵,也这么没了。
“将军。”军医抹了把头上的汗,他已将杜闻则的伤口缝上,撒了止血白药,又用布缠了,却还是满脸担忧,“将军还是入城吧。这伤动不得了,再说您肩上的箭伤也要治。”
杜闻则甫要开口,却听城墙那边有人喊了句,“何大人!”
杜闻则赶忙撑着头往那边看,果然见几个士兵从一堆尸体里拉出了一个人。
此人浑身上下都被血浸透了,要不是眼睛睁着,根本看不到血以外的颜色。他手上还拎着铁锤,爬起来后四处望了望,就向杜闻则这边走过来,身后拖了条血路出来。
杜闻则见了他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竟觉得好笑,“何兄可伤了”
何卢憋了一肚子的火却没处发,咬着牙恶狠狠道,“没,被埋了。”他说完望向城外胡夏的军营,“他们退了”
杜闻则轻“嗯”了一声。
何卢似乎是气大了,讲话时喘着粗气,“你去养伤。我守着,这回换我埋他们!”
杜闻则吃力地摇头,“知道你勇冠三军。可是你连这指挥的令旗都不知道舞,我怎么放心下去。”
“杜郡守安心下去治疗。孟某来帮何大人守城。”孟师因为肩膀有旧伤,没办法打仗,所以方才只是随平民百姓一起留在城中躲避。此时见武都军伤亡如此惨重,他也顾不得自己的伤病了。
孟师轮了轮胳膊,“老小子是提不动刀了,但是舞个令旗还是可以。杜郡守请放心,一旦生变,我们即刻差人去请您。”
杜闻则略微犹豫了一会儿,才在军医的催促下点了头,“成。有劳二位了。”
说完就任军医带人把他抬下城墙,下城墙前,他又嘱咐了何卢一句,“能守到明天晚上,咱们就算尽了力了。”
何卢没闻言并没回身,只点了下头。
待杜闻则下去了,何卢和孟师才趴到城墙上观察对面胡夏军的动静。
胡夏军大约没想到武都会有如此激烈的反抗,第一波攻击显然是轻敌了。此时他们整顿队伍,并开始砍树制成更多的云梯。
明明打退了敌人的进攻,武都守军将士们的脸上却都没有丝毫喜色。大约所有人心里
七十六、破局(一)
得知武都守住了夏军第一波攻势之后,前线便没了什么大消息,一直等到晚上,宫中掌起宫灯,殿内更是灯火通明。所有的朝臣都等在殿中,没有一个人敢走。
一直到第二日天大亮时,才有传令兵跑进殿来,“报——有斥候来报——胡夏军有异动!”
在座之人皆从迷糊中惊醒,难不成胡夏要再攻了!
秦忠志立刻问道,“可有详报”
“说是天快亮时,中军帐附近突然混乱,紧接着各营的人马都有走动,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梁翁反常地从坐垫上站起来,在笃政殿内来回踱着步子,是事成了吗何以没见信号
秦忠志见梁翁摇摆不定,知其所虑,开口道,“无论如何,都是机不可失。如今成败,在此一举啊。”
梁翁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吩咐道,“传话给胡夏军,说我护国仙姬已请得神助,胡夏必遭天谴!若其再不撤兵出境,必定万劫不复!”
武都郡的清早,何卢被士兵钢刀反射的第一缕日光晃了眼。春日晴好,本该是以文会友,踏青访春的好时候,他却一身干血块,狼狈地站在武都的土墙头上,望着对面胡夏军的动静发呆。他吸了吸鼻子,除去土尘味儿,血腥味儿,铜锈味儿,还有干饼和稀米粥的香味儿,啊,该吃早饭了。
何卢抓了张饼,叼在嘴上继续盯着胡夏军看,似能把对面看出朵花来。
“怎么样了”杜闻则的声音自何卢身后响起。
何卢回头扫了他一眼,见杜闻则的脸色虽依旧惨白,却比昨日抬下城时好上了许多。
“不知道。天快亮的时候似有动静,还以为他们要攻上来了,一直戒备,也没见对面有什么反应。”何卢嘟囔着,连道了几声声,“太奇怪了,太奇怪了……早该攻上来了。”
杜闻则又问,“孟师呢”他总觉得这位北魏来的商人不简单。
何卢皱眉,“早上那阵动静之后,他突然说仙姬大约神旨了,他要去准备。”
“什么神旨准备什么”
何卢摇头,他虽然是跟着邀雨一起出使北魏的,但实际邀雨如何安排,他也不知情。
杜闻则是被人抬上城墙来的,此时他往墙边上凑了凑,从墙上凿的窥探孔观察了一会儿对面才向身后吩咐道,“传令全军,速速吃好早饭,准备随时迎战。”
何卢和杜闻则两人就这样守在城墙上,一会儿探下脑袋看看对面,苦等到日上三竿,却惊讶地发下胡夏人拔营撤军了!
“就这么撤了”杜闻则似乎在问何卢,又像是在问自己。他起初以为自己睡昏了梦见的,拍了下脸才确认自个儿还醒着。
何卢也怔怔问,“可要追击”
杜闻则沉思片刻摇头道,“以防有诈。”胡夏撤离井然有序,后变前,前边后,急促中却没显出慌乱。
“难不成是西秦或是北魏有变还是阴平出兵来援了”何卢又问。
“不应该。”杜闻则此时剑眉紧锁,“武都阴平相距不过十里,一直有狼烟通信。青烟为胜,红烟意退,黄烟令守。若是武都有变,姚老将军定会焚狼烟相告。”
“难不成是仙姬……”何卢自言自语,杜闻则也听见了,却也未置可否。
对于不知内情的何卢和杜闻则来说,护国仙姬究竟是如何退敌的,实难想象。
与何卢和姚中建分开后,邀雨在北魏偷偷隐藏起来,硬是又等了三日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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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破局(二)
胡夏军过了南守山的当晚,邀雨伏在胡夏军营外的山坳里,压低了嗓子道,“得想办法进营。”
“他们就算夜里都有几队人马来回巡逻,我们对大营内地形不熟,一旦别人看出端倪,反倒要弄巧成拙了。”子墨本心不情愿让邀雨冒险,一直想找个万全的法子。
邀雨露出一脸坏笑,摇了摇手里的玉牌,得意道,“只要有这个,一切都不成问题。反正拉拓跋破军下水的事,我也不是第一回干了。”
她手里的正是拓跋破军将军府的印信。当初她怕拓跋破军对他们不利,偷了玉牌,给子墨看。子墨看后仿照样式雕了三块。而雕这玉牌的子料,竟是她当时光明正大向拓跋破军讨的。拓跋破军以为她要去打镯子,却怎么也未料到是做了他将军府印信的赝品。
玉料相同,加之子墨雕玉的高艺,若非拓跋破军府中的老人,实在难辨真假。他们身上穿的是娇娘送来的北魏官服,论谁也不会多疑的。
“娇娘原意是要我乔装打扮离开魏地,却不想能帮我这么大的忙。”
这次胡夏王出兵,拓跋破军有坐山观虎斗的嫌疑,这让邀雨多少有点恼怒,索性让北魏把黑锅背到底。
其实拓跋破军也有说不出的苦衷。之前力保邀雨称王,已经让魏皇和朝中群臣多有微词。此时若出兵助仇池阻拦胡夏,难保不被人抓住把柄,扣上个僭越犯上的罪名。
加之拓跋破军也想借此试探邀雨。这丫头趁自己不注意便与梁翁合谋窃了仇池国,恐怕还不知做国主有多难。当初拓跋破军便提醒过她,想要仇池国的不止是北魏,如今胡夏王这么快便有了动作,正称了拓跋破军的意,他倒要看看,邀雨是否真的撑得起一个国。
因此当魏皇强留他在宫中时,他明知魏皇的用意,却依旧听之任之。
“武都守军撑不了多久,咱们最迟今晚就得动手。”邀雨看了看营地四周,“幸好武都附近都是小山丘,你进去,我从外沿跟着你,不会被人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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