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乱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樊笼也自然
子墨点点头嘱咐道,“如若生变,你自己旦走无妨,千万莫顾虑我,我自有办法脱身。”
邀雨杏眼圆睁,嗔怒地盯着子墨看。
子墨自知失言,不着边际地叹了口气,“是我说错话了,但你千万要谨慎行事,切记!切记!”
邀雨此时转怒为笑,子墨有时就会变得这样婆妈。可被人这样唠叨着,邀雨心里却甜滋滋的。真好!
入夜后,子墨便依计骑马向胡夏营地,还未接近,营门口几个瞭望台上的弓手都“刷”张开满弓瞄准子墨,他拉住马,高举手中玉牌,“吾乃北魏将军府密使,请见胡夏赫连大王!”
连喊了几声,才见营中跑出三名士兵,一律手执马戟指着他。其中一个上前,子墨便将玉牌交予他。
“你在此处等着。你们两个看住他。”哨兵认得子墨身上的北魏军官府,说话便客气了些,却仍不敢放松警惕。
子墨就在两名士兵的马戟,和几十张满弓的瞄准下等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才终于有人来传。来人卸去了子墨的随身兵器,又搜了身,才带他入营。
子墨老老实实跟着来人向前走,眼角余光扫向营外的山丘地,夜色渐沉,根本看不见人影,只是偶尔有树影摇动,他便知道,邀雨正跟着。
借着北魏将军府的令牌,子墨顺利地入了中军主帐。正位上赫连勃勃仰坐着,两侧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太子赫连璝,二皇子赫连伦以及一些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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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破局(三)
“父皇,为何不杀了他”二皇子赫连伦显然有些不解于赫连勃勃的一时仁慈。
“不过留他多活几日。此人身份尚且不明,若杀了,说不定就给了北魏出兵的借口。魏国小皇帝与拓跋破军面和心不和,来人不管是谁的人,不过都是想借朕的刀杀人。”
太子此时进言道,“即是如此,何不放了此人,再暗中派人监视,摸清了对方的底细,便可从中施以离间之计,让北魏内乱,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赫连勃勃有些不满地扫了一眼太子,“愚蠢的东西!两军交战之际,怎可放人随意出入军营!此人若是仇池细作,岂不是要泄露军机!”
赫连璝被他一吼,吓得立刻跪在地上,“儿臣愚钝,望父皇赎罪!”
赫连伦在一旁隐隐有些幸灾乐祸。此次御驾亲征,本应太子监国。然太子深知自己不得父皇喜爱,为求在父皇面前有所表现,刻意请旨随行。举国都知父皇尚武,太子这也算是投其所好,用心良苦了。此番若能立个军功,说不定还能博父皇一点欢心。
且不说赫连勃勃父子三人如何。子墨出了帐篷便被押到了军营外沿一顶帐篷内圈禁了起来,帐外还留了两名看守。子墨一路留意看着,整个大营被分成三圈,每圈都有五队人马来回巡逻。
确认了这些,子墨脚尖一点,便触到了帐篷顶。刺破了篷顶,他将一条红布拴在了外面。军中的帐篷高于人,棚顶上的红布对于巡逻兵来说,若不是刻意留心是看不见的。可对于居高临下的邀雨来讲,却是格外显眼。
果然没一会儿,子墨所在的帐篷背面就被翘起了个小缝,也就将将够小孩子通过,却见一道黑影,极快地钻了进来,又迅速隐入烛火照不到的阴暗处。
“没让人发现吧”子墨压低了嗓子问,又立刻腾身上去收了红布。
“那群瞎子!”
虽说邀雨蒙着面,子墨似乎还是看到了她脸上肆意的笑。果然还是小儿心性,如此危机四伏的境地下,她似乎还当玩闹一般。
丑时是守夜的人最疲累的时候,加之天色渐亮,哨兵的警惕性降低,反而比夜里更容易得手。邀雨按照子墨的指示,悄无声息地连过几班守卫,有惊无险地到了中军主帐一侧。
四粒石子脱手,同时击中帐门口两名守卫的睡穴和定穴。只有这样,才能让守卫于昏睡中依旧直立站着。
搞定了侍卫,邀雨一阵风儿般钻入帐内,再一眨眼的功夫就出来了。辗转腾挪地到了暗处,解了守卫的穴道,顺利退回到子墨的营帐中。前后所用,不过两刻钟尔尔。
邀雨笑嘻嘻道,“还以为多大个事呢,原来就跟偷人家园里的果子没啥区别!”
未防胡夏人生疑,子墨一直留在营中,还特意在帐篷里要了早食。
“想来胡夏应会很快撤军了。”子墨似有若无道,事情来得太顺利,总让他有些不安。
胡夏王死的无声无息,在睡梦中被邀雨以内力震断了心脉。毫无外伤,一脸平静,就像是被人抽走了三魂七魄一般。
胡夏人一直到卯时才发现事情有异。
早该起床的赫连勃勃帐中一点动静都没有。忌惮于他平时杀人如麻的性子,谁也不敢贸然进去。一干将领在帐外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由太子赫连璝和二皇子赫连伦入账请安。
隔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二皇子赫连伦才惨白着一张脸走了出来,摆手向众将道,“父皇今日心绪不佳,你们先退了吧,待会儿需要再传召尔等。”
两军阵前,一句“心绪
七十九、破局(四)
二皇子赫连伦回到自己帐中,立刻脱了方才战战兢兢的怂样,眸中精光乍现。他坐到案几后,头撑着紧握的拳头沉思着。
太子方才的话或许说的不错,可反过来说,亦是可以。父皇驾崩,他身为太子,若发丧戴孝,不但有了光明正大的攻打仇池的理由,更可举哀兵之勇,一举拿下仇池替父报仇。
而太子之所以不这么做的原因,正是因为他的太子之位实则岌岌可危。
早在出兵仇池之前,赫连勃勃就几欲废了赫连璝的太子之位。此番出战,更是爆发了赫连勃勃对这个太子的诸多不满。
如今赫连璝既无战功,又不得皇帝喜爱,此时登基,怕是众意难服。再加上如今胡夏国中监国的三皇子赫连昌,此人不仅会讨赫连勃勃喜欢,更深具野心。难保赫连勃勃驾崩的消息传到胡夏后,他借机造反,自立为皇。
如果自己估计的没错,太子是想蒙混回胡夏,再让现任国师,也就是前太子太傅来辅佐他名正言顺地登基。想到此处,赫连伦一拳猛砸案几。
赫连伦狠狠低语,“开弓没有回头箭,今时今日,决不能在此处心慈手软,坐失江山。”
若说废黜太子后,按长幼有序,新太子的第一人选就该是他赫连伦。
眼下太子的一番安排,虽心机算尽,却也给了他最好的机会!只要杀了太子,再假传圣旨,便可坐拥胡夏,此时不出手,待到何时于是他立刻传来自己心腹,贴着他耳朵吩咐再三。
再说邀雨和子墨,两人藏匿在胡夏营中一整天,却不见胡夏军有任何动静,这下邀雨可先慌了神。
“难不成我一掌没拍实,那赫连勃勃还活着”邀雨疑惑道。
子墨却摇摇头,“不像,若是赫连勃勃没死,他今日没理由不攻城。就算是重伤,也该有个军医出入,军医帐就在咱们斜对面,没见谁往中帐去。”
“那他们怎么还不撤兵”邀雨半是不解,半是不满地嗔道。
子墨思虑了片刻才道,“昨日我去时,除了赫连勃勃,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也在。以今日情景,赫连勃勃十成九是死了,而他那两个儿子意欲借此生事,另有图谋。”
邀雨柳眉一挑,“我再潜进去,把他两个儿子也杀了。”
子墨看着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丫头赶紧劝道,“不可轻举妄动。你一整夜没合眼,过去了难保出什么岔子。你先休息一下,若明日他们还不撤兵,再去杀那两个贼子也不迟。”
邀雨虽耐不住性子,但也觉得子墨说的有理,只得再等。
可是没想到赫连璝会令人攻城。其实赫连璝只想做做样子,但他不能真的这么说。看到武都郡的反抗如此激烈,赫连璝着实心疼死掉了的夏军。要知道,如果三皇子在统万自立,这支军队就是他拿回皇位的唯一筹码。
果然没一会儿,赫连璝就以需要调整战阵为由,鸣金收兵。
而邀雨则被子墨压着,一腔怒火地听着前方战场的厮杀声。
“你知道现在不是你出手的时机,不要因小失大。”子墨对于武都死多少士兵并没有什么感觉。让他看着邀雨莽撞的杀出去是绝无可能的。
收兵之后的胡夏军营内,太子赫连璝一直忙到月上中天才将各处都安顿好。他随后又来到赫连伦的帐内,见赫连伦正坐在那发傻,心中不免一阵嗤笑。
“今日战事激烈,可是吓到二弟了,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未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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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没有舒服的天谴
胡夏两名皇子接连死得莫名其妙,这让邀雨也没想到。
她正瞎琢磨着,忽感背后有风,唬了她一跳。刚要出手,见是子墨寻来了,这才定了定神。
“怎么这么久”子墨进帐便问。等他瞧见地上死得极其凄惨的赫连璝,疑惑道,“你杀的”
邀雨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说完又犹豫了,“也可能是……”她还想着自己得了什么神功不自知呢。
子墨见她的样子,知道这其中定有曲折,只是现在时间紧迫,来不及细想。
他再次俯身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显然是中毒死的。
“既然都死了,咱们就速速离开吧。”
“不行!”邀雨拧眉道,“他这样子可不像是天谴。”
必须是天谴,只能是天谴。不然她这几日辛辛苦苦,鸡鸣狗盗,瓜田李下的筹谋不就都付诸流水了还不如直接闯进去杀了人就走呢!
梁翁和秦忠志都叮嘱过,一定要让人死的蹊跷。越是死得无理可循,越能让各国的帝王害怕,从而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就在邀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子墨径直走到赫连璝尸体旁,寒光一闪,他便提了赫连璝的首级在手上。“你且去营外等着,我自有办法。”
邀雨见他取赫连璝的首级,差点蹦起来,“你切下来做什么这不是更惨了吗!”
子墨却似胸有成竹,“死得惨不打紧,最紧要的是要看上去不似人做的。”
谁规定天谴就一定让你走得舒舒服服,不痛不痒的
隔天清晨,胡夏的火头军正准备开灶做饭。刚一进灶房,就“哇呀——”一声全跑了出来!
炒菜用的大锅里,煮着两颗皮肉已经脱骨的人头,不是别人,正是太子赫连璝和二皇子赫连伦。而灶台的墙上,血淋淋的几个大字上爬满了蚂蚁!
“胡贼鬼头羹!”
几个火头军当场就吓破了胆,狂叫着“天谴!”跑出营帐。
邀雨听子墨说了前后,不禁“噗呲”笑出了声,“人家霸王自刎乌江,也只不过是刘邦差人拿糖水写字吸引了蚂蚁。你倒还嫌不够,非用血和糖水混着,生怕吓不死人吗”
子墨一脸平静,似在自言自语道,“总要像天谴的样子。”
邀雨见了,忍不住打趣他,“世人都称你玉公子,谁知你的心比铁石还凉!”
子墨对邀雨话里带刺并不在意,“玉本就多性寒,只要暖了该暖的人就够了。”
翌日一早,邀雨便在万民簇拥下回到了宫中。
此一役,不仅使仇池国名声大振,更将邀雨的威望推至顶峰。
前任胡夏王遭天谴心悸而死。胡夏的太子和二皇子一意孤行,攻打仇池,死时更是身首异处。民间传言更加多样,而邀雨神女转世的身份则愈加不可动摇。
邀雨入殿时,满朝文武皆跪地叩拜,“恭贺仙姬,大破夏军。”
邀雨含笑,“众卿平身吧。”
“谢仙姬——”众人皆起身,立于两侧。
梁翁上前道,“此次获胜,全靠仙姬求得神助,老臣在此替仇池国子民谢过仙姬。”说完便行大礼叩首。
邀雨摆手,“左丞相请起,此番多亏有两位丞相在朝监政,指挥抗敌,是本宫要谢谢两位丞相才是。”
梁翁与秦忠志闻言皆跪拜叩谢道,“仙姬言重。”
秦忠志复道,“仙姬登台祭天,连续十几日不饮不食,如今可有不适”
邀雨笑道,“本宫与仙人同游太虚,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右丞相口中的十几日,于本宫来说,却不过一盏茶的光景。”
众臣闻言皆面露讶色,再看邀雨,果然红光满面,哪里像十几日都滴水未进的人。于是纷纷上前,盛赞邀雨神力无边。
邀雨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才正色道,“追击的军队可
八十一、反攻
胡夏军这边,君王皇子惨死,顿时方寸大乱。仇池护国仙姬有天神加助的谣言更是让整个胡夏军军心涣散。兵士无心征战,只想班师回朝。军中各将领商议后,快马送书信回统万城的同时,开始拔营撤军。
可谁想撤军的命令才刚下达,便有岗哨来报,仇池反攻了!
“武都开成反击了!”
过了一会儿。
“阴平也出兵了,此时正向西北绕行!”
“他们这是要切断咱们回统万的去路!”
“不行!如果被两向夹击,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不如取道东北,躲过阴平军”
“仇池东北皆是山地,若是误入其中,岂不是要活活困死!”
“总好过现在就死,拼一拼或许还有出路!”
胡夏各领军急促商议之下,立刻各自带兵拔营!胡夏军中士兵连营帐都没来得及拔,就丢盔卸甲地向东南逃窜。
一进山中,胡夏人便蒙了。时下刚初春,四周依旧还是秃荒荒一片,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胡夏人一进去便如无头苍蝇般没了方向。几路人马在数名领军的带领下四下奔逃。因不敢交战,几路夏军都躲着仇池军走。仓惶撤军之时,连粮草都未及押运同行,胡夏军就在仇池军的围捕下,惊慌失措,饥肠辘辘地东奔西跑。
山中多风雨,几日冷风吹下来,许多胡夏士兵就这么病倒了。
直到十五日后,绵延几里的林子突然断了,一片凹地大湖显露眼前。饿疯了的胡夏军疯了一般冲下去想捕鱼充饥,却愕然发现凹地上方的一圈已经被仇池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完了!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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