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乱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樊笼也自然
嬴风有些为难地道,“我师傅是刀子嘴豆腐心。估计是跟师伯有什么误会……”
邀雨听明白了,估计师叔在信里跟嬴风说了不少自己师傅的坏话。他们不是师兄弟吗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啊——真想把信偷出来看看!可是师傅肯定不会允许的。搞不好又给自己加一宗罪名。
邀雨沮丧地揉了揉额角,“既然如此,你也收拾一下,跟我们一起上路吧。魏皇那边,我自会去说明。”
邀雨交待完就要走,却被嬴风一把拉住,“哎你难道就没觉得我有什么不同”
邀雨左右打量嬴风的脸,“你这是新做的脸师兄这易容术可真是信手拈来。瞧着还挺逼真的。”
嬴风气恼,“这是我的真脸!”
一听是嬴风的真容,邀雨这才又仔细看了看,最后摇头道,“师兄还是换回假脸吧,真容若被魏人看见,你日后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嬴风无奈地扶额,又不依不饶道,“你看到我这张脸,难道就没有点儿别的感想”她方才可是夸了崔浩那个老男人长得好看。嬴风觉得自己的长相绝不可能比崔浩差。
邀雨被问得一愣,再次仔细认真地看了看嬴风的脸,“丹凤眼,命犯桃花。不过印堂清明,看了你这趟出不了什么大事儿。”
“不是让你给我看面相!”嬴风顿感无力,他的这张俊脸,迷倒过多少女郎,檀邀雨她是瞎的吗难不成她喜欢崔浩那样的老男人!
邀雨本来就不喜欢嬴风,此时被他纠缠得烦了,一甩袖子道,“你别闹了,快点儿易容。你若此时出了事儿,师傅又要怪我害了你。”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嬴风沮丧地坐在铜镜前,对着镜子里的人影喃喃道,“看过这张脸,这么还能如此若无其事地让我易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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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一、镇西军
听到嬴风打的是一起守夜的主意,子墨伸手就要去拔剑,嬴风忙避让,他的谎话张嘴就来,“我对师妹没有任何轻薄的念头,再说我已有了未婚妻,只待日子到了就成亲的!”
子墨将信将疑地看着嬴风,“婚书何在”
嬴风心道这小子疑心病怎么这么重,可眼下只能顺坡下驴,“婚书自然在长辈手中。”他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你看这是信物。”
子墨扫了眼那玉佩,杀气更重,“你难不成以为我不认玉”
嬴风一拍脑袋,是自己急了,定情佩都是雕收尾相接的双獾,他拿出来的这个上面是百蝠。
嬴风想再辩解,子墨却面沉如水道,“你休要再浑说。不过是浪费口舌。”
嬴风尴尬地笑了笑,“我说的也不都是假话。”
子墨知道,嬴风有一句说的没错。师傅和那位师叔似乎一直在暗中看着他们,只要这两位还在,嬴风就没胆子害邀雨。
他们两个人正在这儿针尖对麦芒,祝融呼呼喘着粗气跑进来,跟子墨连说带比划。
“拓跋焘来了。”子墨看了眼邀雨,对嬴风说,“你去拖住他。”
嬴风撇嘴,“求师兄帮忙都没个‘请’字。”不过还是依言去了前院。
嬴风一路往前院走。脑子里各种念头上下跳窜个不停。他留在邀雨身边是师傅的意思。
赢家传来消息,说刘宋的二皇子刘义真已经被司空徐羡之找了个借口贬为庶人。如此一来,一旦现在的少帝退位,按长幼秩序,便是三皇子刘义隆顺理成章地成为新帝。
换句话说,刘义隆登基的路已经被铺平了,只待一个时机举兵夺位,便可取少帝而代之。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北魏和南宋之间决不能有差池。嬴风的任务不单纯是刺探北魏的情报,更主要的是让北魏同柔然打起来,这样北魏才无暇在南宋的新旧帝王更替时兴风作浪。
嬴风刚走到前院,拓跋焘正从驿馆的正面进来。见到是嬴风来迎人,不禁微怔。这个宋人不是檀邀雨的俘虏吗怎么不仅能自由行动,还能替檀邀雨出来迎客
嬴风不打算给拓跋焘发问的机会,“仙姬尚在梳洗,请魏皇陛下于院中稍候。”
拓跋焘皱眉,这是什么意思,连后院都不让进可嬴风说完,就立在一侧,一副你问我我也不知道的样子。拓跋焘吃了个瘪,只好在院子里原地站着。
嬴风看着拓跋焘,心里暗自嘲讽,果然是个雏儿,让他等,竟然就干巴巴站着等。这样怎么能讨女郎欢心对待女子,必须要风流倜傥,潇洒不羁,才华横溢,柔情似……好像檀邀雨也不吃这套……
足足等了两刻钟,邀雨才迷迷糊糊地从后院走出来。
嬴风忙道,“仙姬,您看您。明明没酒量却还贪杯。害得魏皇陛下苦等。”
邀雨迷惑,我昨天喝酒了她转脸去看子墨。子墨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既然人都到齐了,众人便不耽搁,即刻启程。邀雨的早饭也只能在马车里吃了。
拓跋焘虽说是以巡营祝祷为名出的皇宫,可实际上他也不打算把魏朝所有大营都巡视一遍。而是出了平城就直奔河套地区的镇西军军营。
 
一百三十二、母蚊子
一进军营,拓跋焘似乎就不再是大魏高高在上的皇帝了,他同普通的将领一般,与诸营的将军参将询问营中情况,甚至偶尔扯皮两句。
一直跟在后面的赢风见了心中不免感叹,也难怪大魏能从小小的代国,成了北方的雄主。可惜赢风没有更多的闲暇去观察拓跋焘,实在是他们这一边聚集了太多人,并不比拓跋焘那边的少。
军营是什么地方母蚊子都是稀罕货!邀雨这么个含苞待放的小姑娘,还穿着大巫的服饰,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禁欲之美。镇西军里的兵士们许久没见过女人了,眼睛就像黏在邀雨身上一样扒不下来。
子墨,祝融,赢风三人围在邀雨旁边,外圈又有拓跋焘的亲卫保护,饶是如此,邀雨都感觉这些士卒随时会扑上来一般。子墨此时有些庆幸自己后来答应了和赢风合作,这种地方,能多一份力都是好的。
“这就是要给咱们祝祷的大巫”
“别瞎说,人家是神女!没看见是个女郎吗”
“长得可真漂亮啊……”
“她要是为俺扶额祈福,俺死了也甘愿了……”
“要是能摸一下她的手……”
这一字一句,邀雨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突然觉得汗毛倒竖,浑身不自在。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是美人儿。见过娇娘后,她更觉得美人儿就该是娇娘那样的。
可眼下,士卒们眼中熊熊的欲火,让邀雨觉得自己像是块砧板上的鲜肉。她本能地就催动罡气自保,却被子墨和赢风同时按住肩膀制止了。
子墨和赢风互望一眼,还是赢风先收回了手。子墨扳过邀雨,面对着她正色道,“你忘了师傅的话竟然还敢用罡气。从今日起,除非你命悬一线,不许你再使用罡气。”
邀雨方才也是出于本能,此时反应过来,乖顺地点头,“我知道了。”
原本走在前面的拓跋焘也因后方的小骚动注意到了邀雨这边,他停下脚步。环顾众人望向邀雨贪婪的眼神,心情不悦地问陆真道,“怎么营内没支油寨帐吗”
陆真被拓跋焘问得一噎,他哪会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帝刚一来就会问起这个!他咽了口唾沫,有些尴尬地回道,“得知陛下要来,怕那些女子太乱,就撵出去了。”
陆真这也是为了拓跋焘的安全考虑。油寨其实就是妓帐。军中定期允许一批验明了身份的妓女入营做皮肉生意。可即便是验明证身了的,也终归是闲杂人等,谁知道会不会有敌国的刺客混入其中。
况且皇帝巡营,总不能让陛下看到自己的士兵在油寨外大排长龙的情景。莺莺燕燕,衣衫不整的,还不得触怒龙颜所以陆真早在一个月前就把油寨给禁了,就连附近做流水生意的,也给赶得远远的。谁能想到陛下带来的大巫会是个妙龄少女啊!这不是往豺狼窝里送肥羊吗
拓跋焘也理解陆真的顾虑,压抑着不满,语气平淡道,“还是叫回来吧。朕要在这儿呆上些日子,总不能让他们一直憋着。”
陆真忙应了声“诺。”随即才反应过来,皇上要呆些日子不是只来巡营吗其他军不去了难不成是要开战跟谁柔然
几个念头快似电转,还不容陆真细想,便被众人推着,紧跟着拓跋焘往帅帐而去。
进了帅帐,嬴风和子墨才暗地里松了口气。想是那些士卒再精虫上脑,也不至于冲主帅帐。不过这帅帐里怎么气氛这么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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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三、新的婢子
“你别瞎想了,快去换衣服。”子墨说着找了套男装递给邀雨。
邀雨看了眼子墨递给她的衣服,摇头道,“你这套白丝缎的曲裾,我穿上去怕是比女装还惹眼。你还是去问方才那位主簿,要几套普通将士的衣服来穿吧。”
子墨想了想,也觉得的确如此。便吩咐外面守着的护卫去要衣服。他自己是打算自今日起,跟邀雨寸步不离的。
邀雨凑到子墨旁边,小声嘀咕道,“此前大哥哥说给我送的两个婢女,是不是也该到了此次盈燕正好不在,你亲自去把人带进来吧。”
想着这次要到北魏打探消息,邀雨怕盈燕不会武功拖后腿,又顾忌她终究是梁翁的人,于是便找了个借口将她暂时留在北魏。
子墨皱眉,此时他不放心让别人守着邀雨。
可邀雨着急要见人,催促子墨道,“不过是去营盘隔壁的镇子上买两个人,做做样子,半日就能回来了。我在这儿好好的,你有什么不放心”
子墨想着后面几日自己要防备的人实在不少,估计没办法照顾好邀雨,那个嬴风也是个靠不住的。与其让人在不防备的时候钻了空子,不如早做准备。
于是他点点头,叮嘱邀雨绝对不可以出营帐。又让祝融守在门口,这才跟军中报备说要去镇上为邀雨买个粗使仆婢。主簿哪儿敢做这个主,报给了陆真。陆真听说了,也不敢善专,忙让宗爱报给拓跋焘。
拓跋焘此时正在沐浴,知道后虽觉得有些蹊跷,但也没硬拦着。任由子墨去了。
子墨走后,邀雨便瘫在床榻上。实在无事可做,她百无聊赖之下便开始背兵器谱。嬴风进来时,邀雨以为是子墨这么快就回来了,一个挺身从榻上蹦起来,“你回来啦!”
见是嬴风,邀雨不自觉地皱皱眉,心下奇怪,怎么祝融见嬴风来了都没吱声不过最后还是礼貌地问道,“是师兄啊。师兄怎么没去休息”
邀雨并不知道,这一路从平城到镇西军营,夜里都是子墨、祝融和嬴风轮流为她守夜。因此祝融早就把嬴风当成是自己人了,见他来了自然也不会大吼。
意识到邀雨错把自己当成了子墨,嬴风双眼光芒一暗,他伸手入怀,取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邀雨。
这个小瓷瓶邀雨见过。当初拓跋破军惨死,自己不知为何犯了心悸,嬴风就是用这瓶药把她给救了。
嬴风将药瓶交到邀雨手中,“我始终没来得及跟你道歉。扮成巴拉诈死的事儿……我当时有任务在身,需要北边诸国相互猜忌。所以我……”
嬴风顿了顿,“当初在并州替你看诊的垂眼大夫是我的族人,他探出你有心悸的隐疾。我当时没告诉你。后来回到族中,问了族里的老大夫要了这药。想着找机会给你……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你被我一顿毒打,还成了我的监下囚。”邀雨叹了口气,原本的心结也释然了,“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我当时也未曾对师兄全盘托出。说到底,也没资格怪你。师兄有心了,还特意为我找药。我便却之不恭了。”邀雨说完将药揣进怀里,对嬴风也不再是一直皱着眉头了。
嬴风很高兴邀雨愿意同他和解。虽说他和邀雨都不知道两人的师傅们到底有什么过节,不过他们毕竟份属同门,眼下又是共同进退,能合作总比敌对好。
嬴风笑笑,“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拓跋焘到的当晚,镇西军犒赏各营。邀雨呆在自己营内没露面。拓跋焘则由将领们陪着,抛开了宫中的规矩,喝得昏天黑地,好不痛快,最后一醉不起。
第二日清晨,拓跋焘被外面乱哄哄的声音
一百三十四、射铃
此时以邀雨为中心,约有半丈的圈子外,足足能围了上万人!而且还不断再有人从营区赶过来!
镇西军的士卒们两眼放光地望着身着男装的檀邀雨,和她身边新多出来的双生姐妹花。
他们围着邀雨,也不敢靠近,也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变小了声。
过了许久,才有一人感叹道,“天爷啊——俺原以为五营的赛布札就是个套着兵装小娘子。如今看到真正的小娘子,穿着跟俺们一样的衣服,俺这心都跳出来了。”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是实打实的爷们儿!”那个五营的赛布札似乎也在围观的人当中,正好听到了这句话,立刻就骂了出来!
他们两人这一叫骂,引得众人哄堂大笑,面对邀雨他们,似乎也不那么拘谨了。
站在邀雨对面的一个匈奴人长相的小兵,操着奇怪口音地官话问道,“你是仙姬”
“放肆!”双生姐妹花中的妹妹墨曜立刻出言呵斥,“仙姬贵重,岂容尔等窥视!还不速速退去!”
而姐妹花的姐姐棠溪则是走到旁边的一个箭靶子前,一脚就将箭靶子的撑柱给踩断了!里圈围观的人顿觉下身一紧!可却没退后。实在是外面挤了太多人了,退无可退。
邀雨暗笑,这对姐妹花竟然也学了自己大哥和二哥的脾性,一个负责放狠话,一个负责下黑手。
子墨此时已经抽出剑,将邀雨掩在身后。他后悔自己还是低估了魏人豺狼的本性,此时要是真的起了骚乱,四个人对一万人可不是靠武功能赢的。
就在此时,一声尖细的高呼让士卒们瞬间冷静了下来,“陛下驾到!跪——”
方才还兴奋得忘形的士卒们纷纷退避下跪。为拓跋焘让出一条路来。子墨看到拓跋焘身后的嬴风时眯了眯眼。邀雨则感激地冲嬴风点头微笑。
“仙姬好兴致啊。”拓跋焘走到邀雨面前,有些玩味儿地看着一身男装的邀雨。又看向双生姐妹,若有所指地道,“子墨郎君运气不错,这么稀有的女婢都能被你买到。”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对姐妹花是被精心培养出来的。可是不管是仇池安排给檀邀雨的,还是檀道济送给自己女儿的,都不是拓跋焘该管的事儿。所以他也没必要当场说破。
邀雨身着男装,便按男子礼节对拓跋焘作揖,极小声地道谢,“多谢陛下解围。”
拓跋焘突然理解了镇西军的士卒们因何狂热。看着邀雨现在这个样子,他自己也觉得胸口似有团火在烧一般。若不是他今日还另有目的,他实在是不愿意让旁人再多看檀邀雨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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